第9章 (5)

我們結婚吧,可是有一點我想說一下,雖然我會盡力配合你,但真的不能确定這場婚姻可以幫到你。”雖然他更想聽到我願意三個字,但靳夕的這段話還是比拒絕好一些。他可以慢慢地去溫暖它,用這種瘋狂到冷靜地步的方式。

“謝謝。”宗遠陽笑起來的時候,連冰雪都似會融化,“不用你管什麽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就行了,老k會負責打點一切的。”

這是昨晚宗遠陽和靳夕的對話,但顯然,對話中的一個重要人物老k,還處于雲裏霧裏的狀态。

“你現在說的是人話麽?”老k開始發連環炮,“你是一個藝人!你連談戀愛都要提前知會我一聲,現在你是在通知我你要結婚了是麽?你知不知道結婚對于一個偶像型的明星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你這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酒駕的事情你以為過去了麽?我告訴你,你随時随地都可能被別人翻舊賬!”老k一口氣都不帶喘的,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宗遠陽這個不省心的。

“您的反應和我預想的一樣。”宗遠陽顯然一副想好萬全之策的樣子。

“等等,你和誰結婚?”老k猛然發現這個最重要的問題他還沒有問。

“靳夕,你認識的。”

老k大致也猜到了一二。

“你最好給我說出讓我同意并且祝福你們的理由。”

“結婚不一定就會造成人氣銳減,相反,如果利用得好,會得到你難以想象的效果。我對我自己有信心,我對我的粉絲也有信心,我覺得你也應該對我有信心。婚禮我想操辦得隆重些,具體細節我覺得由你負責比較妥當,媒體還有一些圈內人也交給你了。Dream那邊也要麻煩你一下……”

宗遠陽的話被老k打斷:“等等,現在我是經紀人還是你是經紀人?你憑什麽就認為我會幫你?”

“因為我一定可以讓你賺很多錢。”宗遠陽知道老k女兒在美國讀書,需要不少錢。

老k承認宗遠陽是個不折不扣的搖錢樹,有思想的搖錢樹。

“我信你。”老k堅信他自己挑選Dream的時候沒有錯。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宗遠陽這次沒有笑,相反,表情很嚴肅。老k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被這臭小子折騰得不會跳了。

“我騙了靳夕,我告訴她,酒駕的危機很嚴重,如果不依靠一些正面事件Dream可能解散。”宗遠陽平靜地說着,他這個幾乎從小都被認為是老實善良忠厚的孩子,沒想到在這件事上撒了這麽大的慌。

老k淩亂了,趕情這臭小子還是騙婚?平時沒看出來他有這歪心思啊:“宗遠陽,你再一次讓我刮目相看了。”

在把一些細節講述給老k聽後,宗遠陽鄭重其事地說着:“我不想穿幫,小天和欣涵還有靳夕這兩邊你都要幫着我圓着點。”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知道你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麽?如果之前還可以用緋聞來提高你的曝光率的話,婚後你是不可以有緋聞的。Dream要是給你搞得過氣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放心吧,搖錢樹不會倒的。”

老k知道宗遠陽不像某些明星那樣私生活不檢點,他死心眼,尤其在感情方面,他也不像某些明星那樣圓滑,盡管微笑是他披靡的武器,但他從不為了追求所謂圈內的好人緣去附和,他更不像某些明星那樣聽話,他想做或不想做都在于他,沒有人可以左右,包括經紀人。他很适合在娛樂圈混,因為他有這個天分,每一次在別人看來都是致命的一擊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演藝生涯的跳板,他總能化險為夷。他也最不适合這個圈子,因為他把感情看得太重,比他的人氣重,比他的演藝之路重,因為他骨子裏太自我,即使外表是那樣的謙和。

誰又能說這是好還是不好呢,也許正因為這些致命的矛盾點,才造就了今天的宗遠陽。

靳夕和江文潮的婚禮無巧不巧地定在同一天,但不是和對方。同樣是隆重無比,同樣是賓客滿堂,同樣是奢華至極,同樣是萬衆矚目,這一天,娛樂圈和商業圈都很熱鬧。

老k給不少明星發了請柬,恰好婚禮定在某電影節的後一天,所以大多數明星會多留一天參加婚禮,加上宗遠陽勢如破竹的人氣和老k在圈內的地位,這個面子怎麽也要給的。所以,這場婚禮更是成為了紅毯秀,媒體的閃光燈自然是少不了。

作為Dream的另外兩位成員小天和李欣涵也是媒體瘋狂追問的對象,記者們希望從他們這裏獲得新娘新郎的一些生活細節。

“外界覺得宗遠陽是閃婚,你們對他要結婚的行為感到突然麽?”

李欣涵假裝沒有聽見提問,只是面帶微笑地擺出各種pose供媒體拍照,一身頗搖滾風的簡練紅色連衣短裙使她看起來極為帥氣。穿着一身另類西裝的小天倒是饒有興致地回答着媒體的各種問題:“沒有啊,他們在一起的那種狀态很令人羨慕,不覺得突然。”

“你對嫂子熟悉麽?聽說是圈外人。”

“挺熟悉的,很溫柔很美好很恬淡的一個女子,和老大很配。”

“宗遠陽的婚姻大事有了着落,那你的感情有進展麽?”

小天心想這記者套話的本事真是不一般,說有肯定不行,說沒有吧就代表你有女朋友,小天露出狡黠的笑容:“我還沒有女朋友,哪來的什麽進展?”

“準備什麽時候交女朋友?”

“這個要看緣分的。”說完,小天又活寶似地對着攝像機,像相親男嘉賓似的做起了自我介紹,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李欣涵,今天好像不太開心哦?”記者的眼光和嗅覺都是敏銳的,沒有穴都能弄來風,哪兒能放過這麽個八卦好機會呢。

李欣涵避無可避,只得回答問題:“唉,今天一定會被美美的嫂子比下去,所以當然會不開心咯,不過還是祝福宗遠陽。”為了使這個玩笑逼真,李欣涵的表情做得極為誇張,顯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事實上,她的心在滴血,比表情要傷到不知道多少倍,表情像假的,心是真的。

宗遠陽要結婚,李欣涵都快崩潰了,不過,她沒有勇氣去質問,更加沒有資格,沒有立場。靳夕,她怎麽可以?上次機場她還和另一個男人那麽甜蜜,怎麽可以,和宗遠陽結婚。她不是懷孕了麽?沒有人來回答她的問題,因為,這一切,與她李欣涵無關。

明星的一次婚禮不知道可以制造多少話題,說實話,這麽多年,老k□□的藝人還真沒在當紅的時候辦過婚禮,他現在已經忘了當時是怎麽聲色俱厲地罵人了,現在比自己結婚還開心。

靳夕上一次和江文潮結婚的時候很低調,什麽形式的東西都沒有,就領了個證,現在讓她穿上婚紗,戴上戒指,她覺得太奇怪了,況且還是和宗遠陽,她真怕說我願意的時候會笑場。

“你的排場會不會太大了點?”靳夕對穿着新郎服的宗遠陽說道,聽說還來了不少媒體,雖說靳夕一直還算鎮定冷靜,但不怯場才怪。

“好歹我也是個明星,排場太小太寒酸了吧。”宗遠陽頓了頓說,“而且,越高調越好,你懂麽?”

“哦。”靳夕似懂非懂地看了手上的那個克拉數很重的戒指,真舍得砸錢啊,不過戴着這個走在街上會不會被人剁手……

宗遠陽難得看到靳夕現在這副樣子,穿着婚紗美得像女神,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搞笑,所以禁不住笑了出來。

“咔嚓。”是快門的聲音。

“啊哈,馬上就把這張照片提供給媒體,絕對贊。”小天舉起自己心愛的相機,示意宗遠陽和靳夕過來看。

“你小子什麽時候進來的?”宗遠陽的潛臺詞是,這可是新娘的梳妝間,進來也不說一聲。說着和靳夕到小天那裏看他引以為豪的作品。不得不說,還真的不錯。只拍到靳夕的側面,溫婉的微卷長發,簡約的頭紗增加了朦胧感,定格的時候靳夕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戒指,而宗遠陽十分放松地站在靳夕對面,雙手插袋含笑地看着靳夕,那種注視,能讓人感到深深的愛意。

靳夕只想到剛才她正在想剁手的事,幸虧是側面,不然表情一定很難看。

“還好是側面。”宗遠陽看了長舒一口氣的靳夕一眼。

小天納悶:“這角度,這景深,這構圖,這攝影師,完全一流水準好吧。還有,嫂子正臉也很漂亮啊。”

宗遠陽笑笑,沒有說話。

“話說你這個新郎也太閑了吧,我在外面一直被記者問東問西的唉,你倒好,今天換其他人,絕對hold不住。”小天禁不住抱怨,今天結婚的到底是誰啊……

“放心,馬上我會給你換裝備的,當做勞苦費。”宗遠陽指了指小天手上的相機。

“真的?”小天立馬心花怒放,轉而對靳夕說:“嫂子,結婚後老大的竹杠更好敲了哎。”

靳夕看着傻樂的小天,不知道說什麽。

除了紅毯環節,其他的儀式和酒席都不對記者開放,不過老k早有準備,給記者沒人一袋喜糖,一個紅包,還有一頓豐盛的晚餐。也提供了不少宗遠陽的帥氣新郎照,至于新娘嘛,只有小天的那張側面照給了記者,其餘保密,有時候,神秘也是一種策略。

這一邊宗遠陽和靳夕在記者離開後,顯得随意多了,按照程序慢慢走完結婚的整個步驟,那一邊江文潮和方子西則顯得莊重得多。畢竟,娛樂圈和商業圈不是一個格調,即使同樣慘烈和殘酷。

“我不希望你總是被靳夕影響。”方子西很不悅。今天淩晨她就開始梳妝,後來又是迎接賓客,又是敬酒,一系列她不喜歡但她必須要做的事,她都做了,因為身邊有江文潮,因為今天是他們的婚禮,因為她愛他。

而現在,回到他們的新家,她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居然是江文潮一臉黯然地看着電視上有關靳夕的新聞。

江文潮連正眼都沒有看方子西一眼,也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屏幕上的娛樂新聞:Dream主唱宗遠陽今日高調完婚,其妻靳夕是圈外人。如果,今天晚上他不是無聊,他不會看電視,如果,今天不是随意調到娛樂新聞,如果,他對靳夕這兩個字不是那樣敏感,他就不會知道這件事。

看着心愛的人和其他人結婚,竟然是這般的苦澀與心痛。你,也是這樣的感覺麽?江文潮知道自己結婚,靳夕心裏一定不會好受,等到自己也到了這個份兒上的時候,才知道什麽叫心如刀割,痛如斷腸。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方子西看江文潮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更惱了,一把拔了電視機的電源,連遙控器都省了。

“你去睡覺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江文潮扯開領帶,起身準備去書房,覺得渾身悶得慌。

“你就死心吧!你和我結婚了,靳夕和其他人結婚了,你還想幹什麽!別忘了,江氏的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今天是新婚夜,他居然要去書房,穿着性感惹火的睡裙的方子西覺得現在的自己可笑得像個跳梁小醜,她就這麽廉價,他碰都不想碰?

江文潮停在門口,背對着方子西,冷冷地說道:“我很不喜歡被人威脅。如果你想現在離婚的話,我可以奉陪,現在的江氏你可以再次嘗試上次那樣的收購,看看這一次大家對我有沒有信心。有些危機,時間可以解除。我想,鬧到最後難看的不是我,而是你,新婚當夜離婚被抛棄,這個标題你覺得夠勁爆麽?”他對自己有信心,對靳夕也有信心,她結婚,絕對是氣頭上幹的事兒。嗯,就是這樣。

“你覺得我在威脅你?”方子西後背發涼,心也涼。

“難道不是麽?”江文潮的音調沒有一絲溫度,他想起那天在辦公室的場景,他都覺得是他畢生受到的最嚴重的羞辱。

“你今天走了,你覺得對我尊重麽?說出去我怎麽見人?”方子西因為極度憤怒聲音已經變形,尖利得略帶哭腔。

江文潮皺了皺眉,除了反感還是反感,不耐煩地說道:“你不說出去不就結了。還有,尊重是相互的。”說完,便徑直去了書房。

重重地關上房門,看着滿眼的紅色,代表着新婚的紅色,是那麽刺眼。她精心布置的新房,每一個小裝飾,他們的婚紗照,情侶的拖鞋……方子西瘋了一樣地在房間亂砸一通,砸累了,哭累了,歇斯底裏地頹然坐在地上,即使有地毯,但穿着衣不蔽體的睡衣還是覺得冰冷無比,可笑至極。

不管你多麽費心地讨好,得來的總是不屑和厭惡,因為不愛,你優不優秀都一樣。

在書房的江文潮心情同樣不佳,不過不是因為方子西。撥通靳夕的電話。

“喂?”靳夕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溫軟軟的。

“是我。”

“嗯。”靳夕嗯了一聲之後,兩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你有事麽?”

“有。”江文潮說了有可是又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弄得靳夕很尴尬,她希望他說沒事,然後挂掉,但很快,心底裏最深處的某個聲音就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她不是真的這樣想,她聽到他的聲音時是欣喜的,可是說出來口氣就變成了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什麽事?”靳夕又問。

“你說什麽事?”江文潮反問。

“……”

“你想聽我恭喜的話麽?”江文潮戲谑地問。

“……”

“解釋,合理的解釋。”如果靳夕回答是,他立馬就去找她。

“我結婚了,和宗遠陽。”恐怕只有靳夕能适應江文潮這種跳躍性的思維了,上一秒在嘲笑你,下一秒就換另一幅樣子。

“我看過新聞了。”

“覺得還不錯,就……就結婚了。”靳夕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衣服,可憐的衣服沒有嘴說。

“你說謊。”江文潮的眼睛微微眯起,鬼才信她的鬼話。

“你不是也結婚了麽?我又沒有問你為什麽,你現在問我幹什麽?”靳夕情急之下,就這麽說了,也沒經過大腦,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像吃醋?他為什麽結婚,她知道。

“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的,你最好在我解釋之前和那個明星離婚。”江文潮淡淡地說,她吃醋的口氣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他想對她說話時溫柔一點,可說出來就又變成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很晚了,休息吧。”宗遠陽其實早就看見靳夕接電話了,倚在房門口對靳夕說道。同樣,不大的聲音就這麽地傳到了電話那頭的人的耳朵裏。

“哦,好。”靳夕捂着聽筒對宗遠陽說,然後又對江文潮說,“沒有事情我挂了。”

江文潮沉默了幾秒,沒有說話,然後就聽見電話挂斷嘟嘟的聲音。

☆、第 13 章

“我去客廳睡。”語氣很溫和,聽不出什麽情緒,宗遠陽繞過靳夕去拿自己的枕頭和被子。

靳夕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他們結婚,不是基于愛,所以,既然不是正常婚姻,就沒有必要像正常夫妻那樣。

“以後,還有什麽需要我特別注意的麽?”靳夕覺得,作為一個明星的伴侶,還是有必要事事謹慎些的。

怎麽說呢,靳夕越是這樣為自己考慮,他就越郁悶,因為她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疏離的位置上,她時時刻刻地在提醒着她和他,她在幫助他,她努力地在幫助他,同時,也拒絕了某種可能。

“你肯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了,我怎麽還好意思打擾你正常的生活?”宗遠陽嘴角的笑容有一絲苦澀,好看的眉眼顯得有些疲憊,“不過,近期你找工作可能會有點麻煩,所以你就做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這裏有一張卡,你拿去用。”說完,将一張卡輕輕地放在床單上。

靳夕知道拒絕一定沒有用,所以也沒有再異議,先收下再說吧。

方子西滿眼淚痕,胡亂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家門。

“砰”地一聲,門幾乎要被摔散架,江文潮在書房聽得清清楚楚,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只是繼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偌大的房子現在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夜很深,就算燈火通明,卻還是照不到傷心人的心裏,車速很快,方子西将車窗全部打開了,衣衫單薄的她幾乎要被風吹得失去知覺,眼角的淚早已風幹,心也接近幹涸。

“咚咚咚!”開門的傭人被猛烈的敲門聲吓得不輕,打開門看見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方子西更是詫異不已:“大小姐?你怎麽了?”

傭人趕緊拿來毯子給不停發抖的方子西裹着,又倒來熱茶給她暖暖身子。

“老爺還在睡覺,已經有人上去叫了。”傭人畢恭畢敬地說道,看着方子西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敢再多嘴問什麽。大小姐的脾氣大家還是很清楚的。

方道本來晚上就經常休息不好,剛才方子西這動靜,他怎麽可能聽不到,下樓,看到自己女兒裹着毯子蜷在沙發上,裏面還穿着睡衣,兩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仁似的,到現在還紅紅的,再看看外面,玄關那裏放着一雙拖鞋,她出門連鞋子都沒有換。一向最愛美最注重形象的女兒,任何時候都是光彩照人地示人,什麽時候會變成這副樣子。

“子西,怎麽了?”方道關切地問,心裏大概也猜到八成是江文潮那臭小子惹的禍,他最心疼的女兒,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竟然敢這麽對待。

剛剛才恢複平靜的方子西,這會兒看到爸爸下來,一時間心裏的委屈全都迸發出來了,怎麽忍也忍不住:“爸!”什麽話都說不出,只是不停地哭。

“乖,不哭,有什麽委屈跟爸爸說。”方道看着女兒,不知道又多心疼,将方子西摟在懷裏,撫摸着她柔順的頭發,爸爸的胸膛雖不似從前硬朗,但任何時候,你都可以依靠。

方子西只是搖頭,一個勁兒的搖頭,也不說話。

方道嘆了口氣,輕輕拍着方子西的背。

過了一會兒,方子西終于平靜下來,情緒也穩定些了,緩緩開口:“爸,他根本不愛我,不管我多努力。”

“唉,我早就說過,你執意嫁給他,終究是要吃苦的。”方道皺眉,“今天是新婚夜,他就敢這樣對你,你想過以後的生活麽?如果現在你告訴我,你後悔了,我可以馬上讓你們的婚姻結束。”方道嘆息,當初就不該聽她的,跟着她胡鬧在江氏最動蕩的時候大批收購,再用這個逼迫江文潮結婚。

“不後悔。”方子西看着方道,目光堅毅,眼裏全是不服氣。

“不後悔?”

“嗯。我愛他,我寧可他重重地傷我,也好過他和別人在一起,我不允許。”方子西這股子勁倒是遺傳了方道在生意場上的鐵腕,可惜用錯了地方,殊不知,什麽叫木強則折。

“爸爸一向尊重你的決定,只是你這樣讓爸爸怎麽放心呢?”方道看着女兒,無可奈何地說道,“他是很有能力,你們結了婚,以後方氏也會交給他,但現在你們的關系那麽緊張,難保日後不會養虎為患。”

“我會讓他愛上我的,也許以前用錯了方法。”方子西知道爸爸也是很看好這個女婿的,他想找一個接班人,不然他不會聽自己的話,在那時候大筆買進江氏的股票。

“爸爸希望你能快樂。”方道何嘗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可是,女兒喜歡,江文潮的能力也有目共睹。

一夜,方子西就像小時候一樣被爸爸抱着睡覺。天亮了以後,她稍作打理,又光鮮亮麗地出門了。

“老爺,您一夜沒睡,現在先吃點早飯,然後再上樓休息吧。”傭人在方子西走後,對方道說。老爺的身體大不如前,昨天就這麽一夜哄着大小姐,脊椎啊腰什麽的老毛病估計又要犯了。

“嗯。”聲音中帶着無盡的疲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累,子西,他最心愛的女兒,叫他怎麽放心得下。如果說他找到了一個得力的接班人,那麽他并沒有找到一個可以給自己女兒後半生幸福的人。

在外面再怎麽呼風喚雨,他也是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操盡了兒女心的人,老人。

方子西回到她和江文潮的家時,江文潮正在客廳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到公司後你再把具體的細節向我彙報。”江文潮今天穿了件淺藍色襯衫,整個人顯得明媚得多,所以給人的感覺也不似昨晚冰冷、無情,和電話那頭的人說完,江文潮便挂斷了電話,同時,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

方子西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現在站在門口,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怕即使她卑微地服了軟,換來的還是冰冷的表情和傷人的話語。

“回來了?”倒是江文潮先開了口,語氣比想象中溫和。

“嗯。”愣了兩秒,方子西才緩緩答應。

“我過一會兒去公司。”江文潮難得地和方子西報備,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昨天晚上是我急躁了些。你先休息吧,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昨天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摔又是砸,出去一路飙車,一夜幾乎沒睡,臉色自然不會好,還處于慢半拍的狀态,江文潮已經出門了。方子西走進房間,原本打算收拾下殘局的,卻發現房間不是應有的一片狼藉,取而代之的是整潔幹淨。被打碎的東西已經清理掉了,地毯上連一丁點碎片都沒有,淩亂的床單也被疊得整整齊齊。

這個房間,恢複了原樣,這是不是代表他的一種抱歉?他的舉動是不是意味着他想讓他們的關系恢複原樣不那麽緊張?方子西承認,她在某方面真的沒什麽骨氣,相反,她很狗腿地接受了她想當然認為的這種“道歉”。

就這麽被牽動着,心情由低谷又開始上坡,方子西開始琢磨下廚的事,為□□,怎麽可以不會做飯?她方子西,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最好。

可是方子西畢竟是富家千金,心高氣傲的她之前真的沒有考慮過任何有關烹饪的事。不過,有一點你不得不承認,愛可以讓人改變,單方面的愛甚至會讓人突變。

“今天中午回家吃飯麽?”方子西給江文潮打電話。

江文潮初聽見這句詢問的時候,恍惚間以為是靳夕,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想欽點幾樣自己最喜歡吃的,尤其是蝦,後來反應過來,是方子西。

“你在聽嗎?”方子西遲遲聽不到回話,以為是信號出了問題。

“嗯,可以回家。”江文潮語氣和善,但臉色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冰山臉。

“我親手做了午飯,不過今天你不許回來,因為味道還差一點。”方子西第一次做,手忙腳亂不說,勉強做出一桌飯菜,自己看了一眼估計是不能入口的。可是,她想告訴他,她在努力地為他做飯。

“是麽,你學做飯了?”

“嗯,你喜歡吃什麽?我一定能燒出酒店水準。”方子西難掩笑容,聽着江文潮沒有像以前那樣不耐煩地結束通話,在下廚這件事上,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勵,八頭牛都拉不回她在研究烹饪上的決心了。

“我不挑食,什麽都可以。”江文潮淡淡地說。要是靳夕聽到這話,一定會特鄙夷地說,你不挑食,誰信啊。

“真的?”方子西将信将疑,難得他這麽講究的一個人,竟然對吃的不挑剔。

“真的。”

方子西十分興奮地說了很多,諸如下午會去逛街什麽的,江文潮一反常态,很是耐心,每個話題都沒有生生被他掐斷,而是很有技巧地以不露痕跡的問句繼續下去。

這個電話,持續了大約有半個小時。

這時候,助理文其敲門進來了。

“這是我從院長的一個親信那裏弄來的病例,肺癌晚期,并且,現在已經轉移到腦部了。”文其費了不少力氣調查出這些,方道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他沒有化療,選擇的是保守治療是麽?”江文潮玩味地拿着方道的病例問。

“是的,我咨詢了醫生,一般情況下,這種病的時間不會長,尤其在轉移到腦部後。”文其回答。

“多長?”

“一般最長不會超過一年。

“我想,奇跡是不會發生的。”江文潮冷冷地說,雖然嘴角帶着笑容。難怪方道會跟着方子西胡鬧,原來是這樣。他會順從方道的意思接管方氏,但是,絕對不會是以他的女婿這個身份。

靳夕換了生地方就會睡得不踏實,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深夜才勉強入睡,所以起來時略微有些晚,大概已經早上九點多了,初看到鬧鐘上的時間時,靳夕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她還沒有準備早飯,還準備趕緊叫醒身旁的人,叫他快去公司。腦子清醒了一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她不需要為他準備早餐了,他也不在她身旁。人在剛睡醒的那一刻,所做所想是下意識的行為,兩秒後你就回歸到了現實,你不得不感嘆人腦的神奇,諸如反應速度快,殘存記憶深。

洗漱完走出房門,并沒有看到宗遠陽。到廚房想随便做點吃的,卻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碗筷是簡約的風格,碟子上一小朵素色的花也起了點綴的效果,倒是可以增加人的食欲。一小碗白粥已經冷掉,但還是粘稠可人,小菜一應俱全,末了還有一個煮雞蛋,典型的中式早餐。更令靳夕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宗遠陽西式早餐也準備了一份,考好的面包,新鮮的水果沙拉,還有一杯牛奶,不過時間好像有點長了,牛奶已經不熱了。

靳夕好像想起來,昨天宗遠陽跟她提過,他早上有7點的通告,他4點要出門。那麽這些東西,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一時之間,靳夕木在那裏了。

冰箱上貼着宗遠陽留下的紙條,他的字和江文潮完全是兩個風格,如果說江文潮筆鋒淩厲有種難言的霸氣的話,宗遠陽的字則溫和得多,筆觸柔和圓潤,頗秀氣。

“見你睡得還很熟,就沒有叫醒你。我的早餐除非特殊情況都是在家吃的,所以也順便替你做了一份,不知道你的習慣,所以西式中式的都做了,不過我個人比較偏愛清淡的小米粥。

多謝你的幫忙,我現在的通告排得滿滿的,我大概晚上10點左右會回來,你自己随意就好,不用遷就我的時間。

謝謝。”

如果說宗遠陽的過于細心讓靳夕很有負擔的話,那他的這幾個謝謝讓靳夕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因為超出了朋友的範圍,這些好意,她靳夕真的承受不起。

宗遠陽昨天才剛剛結婚,今天早上的通告也愣是一點兒沒耽擱。

5點到了休息室,受到一衆工作人員的炮轟與誇贊。

“小宗啊,年輕人拼也不能這麽拼啊,好歹新婚啊。”

“這麽早,昨晚,嘿嘿……”

“最佳勞模獎必須頒給你。”

小天也打趣:“你确定嫂子沒有意見麽,老大,工作狂也不帶像你這樣的啊。”

李欣涵怏怏的,自顧自地補着妝,像什麽也沒聽見似的,沒有興趣加入他們的話題,只是妝的确很完美,卻怎麽笑也笑不好看。

老k也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地進來,拉着宗遠陽說:“你小子可以啊,知道麽,這幾天的娛樂版頭條都被你穩坐。昨天婚禮的搜索量都過了百萬了,服務器都癱了幾次。”

“尤其是我拍的那張照片,絕對可以被評為年度最佳,昨天微博上的轉發量都破了紀錄了,天才的網友還配了标題,嫁人就嫁宗遠陽~”小天提到那張照片,就一臉驕傲。

“不用反複提醒我,最新出來的Mark III我會給你買的。”宗遠陽拍拍小天的肩膀,不過,那張照片,他也确實是喜歡得很。

“不過你是不是該申請個微博了?”老k說道,你的粉絲都叫瘋了。

“再說吧。”

“你們還走不走了,錄節目要遲到了。”李欣涵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語氣不善。

“哦。”小天答應了一聲,其餘人也噤聲,準備出發。

李欣涵最近整個人的感覺都很低沉,妝化得再怎麽熱烈也像被水淋過的爐子似的,燃不起火來,上臺的時候,不像以往那樣神采飛揚,下了臺,臉上的表情更是明顯的四個字:生人勿近。

今天錄的是國內一檔很火的娛樂節目,幾乎每期都是同時段收視率第一,而作為最近人氣火到爆棚的Dream,上這次節目是為了宣傳同名新專輯Dream。

娛樂節目無非是互相調侃和吹捧,這點宗遠陽雖然不喜歡,但他還是懂得如何配合的。場子很high,氣氛也很好,尤其在Dream演唱主打歌Dream後,節目進入了□□,整個場子像被點燃了一樣,之前的偶像劇餘溫未褪,每回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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