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6)
節關鍵的時候,歌曲都會随之響起,所以Dream這首歌也算是現場大合唱了。
一曲結束,大家都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宗遠陽的聲音将大家又重新帶回了戲劇當中,又想起了那段美麗動人的故事,那些笑的、哭的鏡頭歷歷在目,還有那段追劇的日子。
“好好聽~”主持人一副完全陶醉的樣子,禁不住對Dream說,衆成員也微笑,鞠躬,感謝大家的掌聲。
“好!下面進入我們的明星私房話,死黨大爆料時間!”随着主持人話音剛落,觀衆席就一個勁兒的鼓掌、尖叫,粉絲就是這樣,最喜歡這個環節,因為他們可以通過這個環節,多了解一些有關偶像的事,一些糗事怪癖可以讓他們覺得偶像其實離他們并不遠。
“誰有潔癖?”主持人發問。
大家一致将手指向宗遠陽,連宗遠陽自己也無奈地指了自己。
“看來宗遠陽是衆望所歸啊。”女主持人心中暗想,這樣的帥哥沒個潔癖什麽的都對不起大衆。
“呵呵。”宗遠陽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每個人的潔淨标準不一樣,可能我的最低值超過了他們兩個的最高值。”說完,雙手一攤,做了個賣萌的表情。
觀衆席又是一陣尖叫,要不要這麽帥?宗遠陽不好意思的樣子把粉絲們萌死了。
“你是嫌棄我們兩個髒麽?”小天假裝不滿意的樣子。
“就是。”李欣涵也跟着開玩笑。
“下一個問題,誰的脾氣最差?”主持人繼續發問。
宗遠陽和小天立馬把手指向李欣涵,李欣涵看形勢不妙,手忙腳亂地把手指向宗遠陽,想想不對頭,又指小天,這個舉動把不少觀衆都引笑了。
“啊哈,李欣涵,不要抵賴哦。”主持人看了一眼忍住笑的小天和宗遠陽,對李欣涵說,“你自己到底覺得誰脾氣最差?先指的宗遠陽,後來又指向小天。”
李欣涵想了想,嘟了嘟嘴,低下頭,默默地指向自己,大家都笑翻了。
“看吧看吧,她自己都承認脾氣最差了。”小天又歡起來了,剛說完,李欣涵就準備上來給他一拳,虧是小天動作靈敏躲開了,然後李欣涵和小天就在臺上上演着貓捉老鼠的把戲。小天邊跑邊喊救命,宗遠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坐在那裏看熱鬧,李欣涵邊追邊笑,最後停下來氣喘籲籲地,竟然發現眼角有淚,也許是笑出來的眼淚。
“我脾氣最差,真的,我的脾氣最差。”小天坐定,對着觀衆說,俨然一副求饒服輸的樣子。
“好,脾氣最差的是誰我就不說了,大家都懂的。”主持人狡黠地一笑,接着今天的重頭戲,甜蜜拷問新婚的宗遠陽。
“昨天才結束單身哦,請問可以透露些有關夫人的事麽,網上那張圖片根本看不清啦。”主持人嬌嗔地向宗遠陽提問,其實她更想問,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收了你啊,太令人羨慕嫉妒恨了。難道真應了那句話麽,我愛的人名草有主,剩下的都慘不忍睹?
“她是圈外人,所以……”宗遠陽露出自己的無敵天殺笑容,想打馬虎眼,言下之意很明顯,不願意過多透露。
“嫂子又漂亮又溫柔,老大心疼着呢,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小天幫腔。
“讓人好羨慕啊~”女主持人禁不住發出這樣的感嘆。觀衆更是尖叫一片,為什麽有人可以這麽帥又這麽深情?!
“那麽,當着這麽多觀衆還有電視機前的朋友,唱首歌送給家裏的那位吧?”主持人開始提要求,也算是給歌迷福利了。
宗遠陽有些木然,彩排裏好像沒有這一茬吧。大家看宗遠陽遲遲不動的樣子,以為他不想唱,主持人更是撺掇着觀衆起哄,宗遠陽笑笑,淡淡地說:“好吧。不過,我想以後很認真地寫一首歌給她,所以,今天就即興唱一首別人的歌吧。”
小天很有默契地把吉他遞給了宗遠陽,李欣然則黯然地走到舞臺旁邊。
尖叫聲幾乎沒有斷過,但大家還是很默契地在宗遠陽solo的時候安靜了下來。
燈光打在宗遠陽一個人身上,抱着吉他,坐在高腳凳上,淺綠色的襯衫,白色的褲子将修長的雙腿顯露無遺,不同于以往的抒情歌,這次宗遠陽唱了一首調子比較明快的《I'm Yours》,
和原唱幾乎沒有差別,但又帶了自己的那麽點味道,讓人離不開眼。
沒有伴奏,就宗遠陽自己邊彈邊唱,全場鴉雀無聲,只有他動聽的聲音在演播廳回蕩,沒有人不被臺上這個人迷住,雖然抱着吉他,但全然沒有一點痞氣,而是那種難以描述的溫暖和清新。
在粉絲們熱情的掌聲和噴火的尖叫聲中,宗遠陽結束了演唱。
安靜下來後,主持人冷不丁來了一句:“老公唱的歌,喜歡麽?”
全場都愣住了,包括宗遠陽。幾秒過後,大家反應過來,竟然是電話連線!
“很喜歡。”靳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和溫柔,似乎光從聲音,就能大致描摹出靳夕的輪廓,一個溫婉的女子。
小天滿臉的震驚,這節目組夠可以的啊,瞞着老大就算了,連其他人也瞞着?李欣涵表情淡淡的,默默地站在一旁。
宗遠陽錄節目的時候全程都很自如,這會兒倒有些不自在,整個人處于一種掉線的狀态,聽到靳夕聲音的那一刻,他很緊張,很激動,很開心。
“請跟大家打個招呼吧。”主持人緊接着對靳夕說,現場的效果好極了,電話連線這招屢試不爽,每每刷新收視率。
“大家好。”靳夕很腼腆,也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面,所以打了招呼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好幹幹的笑,自己都覺得很冷。
歌迷也用尖叫聲和掌聲回應靳夕,粉絲們對她還是充滿善意的。宗遠陽還拿着吉他立在那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溫柔得幾乎要把人融化,攝像機給了宗遠陽一個大大的特寫,顯現在大屏幕上,惹得粉絲又是一陣尖叫。
“宗遠陽唱了一首情歌給你聽,你有什麽想對他說的話麽?”主持人接着發問,老k是沖着這個節目的名氣,才答應讓他們連線靳夕的,這個機會要好好把握。
“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還有,堅持你的夢想。”靳夕緩緩說道。
主持人有點意外,這兩句話的跨度好像有點大啊,不依不饒:“怎麽着也得表達一下愛意啊。”說句我愛你啊什麽的,很正常的。
堅持你的夢想,很普通的一句寄語,但當宗遠陽聽到這六個字的時候,幾乎站不住,李欣涵看到宗遠陽挺拔的背在顫動,似乎在極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是靠這簡單的六個字過活的,那是和靳夕第一張彙款單一起寄過來的一張卡片,淺藍色無花紋的卡片,上面寫着,堅持你的夢想,隽秀小巧的字體堅韌有力。
夢想這個字眼足以讓所有的年輕人為之振奮激動,包括那時候遭受着各種心理生理上折磨的宗遠陽。在孤兒院生活上的清苦,和心理上被抛棄的陰影,足以有讓一個人自暴自棄的理由,但是如果有人在你溺水時向你投一個救生圈,你一定會抓住,因為,這是求生的本能。所以,因為靳夕的一句鼓勵,他宗遠陽,才是今天的宗遠陽。
物質決定意識,但你永遠無法低估意識的能動作用。這也是為什麽唯物主義永遠無法消滅唯心主義的原因。
☆、第 14 章
主持人要求秀恩愛,這回換靳夕在電話那頭為難了,安靜了半天一句話沒說出來,主持人還以為是信號斷了。
“還在麽?”主持人疑惑地問。
“在。”靳夕趕緊回答,可是叫她怎麽示愛啊,說我愛你?別說她和宗遠陽沒什麽,就算真有什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說不出什麽了。
觀衆都安靜下來,屏息等待,期待着聽一個女人何等煽情地說,她是如何如何地愛着他們的偶像,好讓他們心安,他們的偶像被一個人愛着,那種愛絕對不比任何一個粉絲少。粉絲有時候就是這樣容易滿足。
“回家再說,這裏人多。”宗遠陽開口解圍,半開着玩笑,眼裏全是笑意,絕殺的笑容引得觀衆又是一陣尖叫,據說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就只會叫了,高等動物也是脫離不了本能的,觀衆看完節目回家估計得需要團購金嗓子。
我愛你三個字始終沒有聽到,但秀甜蜜的效果已經達到,所以主持人也就作罷,不為難靳夕了。
電話連線把節目推向了又一個□□,與此同時,節目的錄制也接近尾聲,Dream以一首專輯裏的歌來了個perfect ending。
這期節目的收視率是肯定不用擔心的了。
結束了節目錄制,老k和Dream又開始趕下一個通告,一個奢侈品牌的新品發布會。
車上。
小天拉着老k抱怨:“電話連線也不事先告訴我下,我好忽悠老大說些嫂子的壞話啊,這樣的效果絕對更棒。”小天覺得失去這個機會真的是太遺憾了,真想看老大一臉錯愕,懊惱自己說錯話的樣子。
“他會麽?”李欣涵雙手環抱在胸前,面色很冷地說道。
小天也知道老k的性格,一向以金牌經紀人自诩,最喜歡出些出其不意的招,所以向李欣涵點了點頭,表示我非常贊同你,但其實李欣涵的反問放在了後一句上,宗遠陽會抱怨靳夕不好麽?
“你這個大嘴會忍住不說保密麽?”老k鄙夷地看了一眼小天,這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他經紀人的威嚴何在?
“這主意誰出的?”宗遠陽心情似乎很不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k閑聊。
“導演組。”老k一開始也猶豫了一下到底答不答應,畢竟是宗遠陽騙婚,沒什麽情感基礎怎麽秀恩愛,但他的職業敏感性告訴他,這樣節目的可看性會更高,至于宗遠陽和靳夕兩個人嘛,這點小場面還是應付得來的,“靳夕很配合,一聽說是你要錄節目,需要電話連線,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說完,想着剛才錄節目的時候觀衆反應那麽熱烈,心裏就美得要命。
“以後你們的代言我可得好好篩選了,現在,主動權在我們這裏。”老k看着衆多品牌商紛紛來接洽,得意洋洋地說。
“有眼鏡品牌麽?”宗遠陽突然問。
“好像沒有,怎麽?你有興趣?”老k覺得奇怪,宗遠陽從來不過問廣告代言的事。
小天覺得神經突突地跳,心中隐隐地想,老大不會還惦記着上次墨鏡的事兒吧,他曾經想賠個一模一樣的墨鏡給老大,但Coterie是設計師品牌,一款只有一個,所以無果而終。
宗遠陽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閉目養神,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個墨鏡,靳夕送他的第一份禮物,他很在意,可是弄丢了以後已經找不到一樣的了。他雖然沒有怪小天,但心底還是覺着很遺憾的,如果找到那個設計師,得到他的同意,或許廠商會再生産一個。
想着剛才的電話連線,宗遠陽陷入了沉思。為什麽她總是在“幫助”自己?從小時候陰差陽錯的資助再到現在的結婚,好像都是她在幫助自己,雖然結婚,還是宗遠陽抽風主動提出來的。但是他,渴求一個平等的位置,因為,這樣産生的愛才不會畸形,就算現在他們之間連愛的影子都沒有,有的只是單戀。騙她,如果不結婚,酒駕的負面影響不解除,Dream的人氣會下滑,甚至會解散,她信了,她選擇幫忙,和自己結婚,這個僵局是他一手造成的。
想想雖然很郁悶,但宗遠陽卻轉而輕笑,僵局總比出局好,僵局意味着轉機,寧可是現在這樣的僵局,他也不想看着靳夕和江文潮在一起并不幸福的死局,從靳夕失掉孩子,再到和江文潮離婚,宗遠陽暗暗對自己說:絕對不會再袖手旁觀。別人給不了的幸福,他可以給。
結束了電話連線挂掉電話的靳夕還沒有從剛才的緊張勁兒裏緩過來,她真的不太習慣在那麽多人面前“打電話”。
沒有工作,出去不知道做什麽事,在家又沒有任何事可以做的靳夕真的很憋悶,早上吃完飯把碗筷洗了她也就閑了下來。
她好像還沒有好好參觀過宗遠陽的家。
冷色調,與他平時一貫給人的溫暖和煦印象不太一樣,可能宗遠陽平時在家的時間不多,所以總覺得缺少點人味,家裏最有煙火氣的地方恐怕就是廚房了,這點倒是和江文潮完全相反,那位絕對是雙手不沾陽春水的人,廚房麽,能不進則不進,洗個碗就算天大的事了。
書房的門沒有關,靳夕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好像在宗遠陽不在家的時候,進去不太合适。但是書桌上的一個精致的小相框還是成功地引起了靳夕的主意,好奇心作祟,靳夕也就把自己的別扭放在了一邊,這個,好像也不算窺探隐私吧。
相框裏并沒有放相片,而是放着一張寫着字的卡片,更讓靳夕驚訝的是,這張卡片是她親手寫的。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她幾乎完全忘記了她曾經寫過這個東西。
那時候,家裏出了事後,母親坐牢,父親重組家庭,那個孩子死了,與此同時,毀掉的還有靳夕的人生,至少那時候她是這麽認為的。一向成績優異的她被冠上了少年犯的帽子,高考,名牌大學,燦爛的人生也都離她遠去,被迫轉學,在新學校格格不入,時刻擔心着別人揭她的家事,夢想,這個美好的詞彙對于她,已經是遙不可及。
與家裏的聯系僅僅限于經濟往來,靳夕并沒有拒絕父親一個月5000元的生活費,在那個時候,對一個高中生來說這筆數目不小,恐怕大學生用都很富餘了。她在報紙上随手找到了一家孤兒院的信息,上面有需要資助的孩子的一些情況。
于是,那時候,她和宗遠陽就有了牽扯,她帶着絕望的心情寫下了這張充滿希望的卡片:堅持你的夢想。六個字,很用力地寫着,像耗盡生命一樣用盡力氣,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夢想,連人生都毀了,所以,她想讓別人,堅持夢想。
年少時,憂傷都帶着詩意,寄出了那張承載着自己與夢想訣別的卡片,從那之後,除了每月一張彙款單,她都沒有再想起來給宗遠陽寄點什麽。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意起,卻被宗遠陽珍藏至今。
你一時興起丢下小石子,只不過圈圈漣漪,淡淡水紋,他卻是一石驚起千層浪,也許不恰當,但也可說是蝴蝶效應吧。
早上接到老k電話,說是電視臺要電話連線,靳夕也沒猶豫就答應了。拿着聽筒的感覺真的很神奇,宗遠陽應該被蒙在鼓裏,他的聲音很幹淨,很好聽。音樂,是他的夢想麽?他做到了,他以音樂為生,音樂也給他帶來了許多,掌聲,歌迷,金錢,認可。當主持人問她有什麽話想對宗遠陽說的時候,靳夕想把這句話送給他,即使他不再需要。
堅持你的夢想。靳夕看着相框裏的卡片,有些皺,邊緣已經泛黃,但那幾個字依然清晰,隔着玻璃,輕輕撫摸着她曾經寫過的這六個字。
夢想這個詞很獨特,即便你再富有,你也買不了夢想,可是就算你再貧窮,你也可以擁有夢想。夢想,靳夕覺得已經離自己很遠了,好像從她嘴裏說出都覺得羞澀,好在,還有人堅持着并且成功了,這其中,好像還有一點她的功勞,姑且厚臉皮地這樣想吧,不得不說這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予人玫瑰,手有留香。
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靳夕每天早晨出去買菜,逛超市,下午去公園散步或者去孤兒院,晚上回家看八點檔的肥皂劇,除了閑,還是閑,臉上的笑容也是少得可憐,宗遠陽的人氣一天比一天高,随之而來的是,他的通告一天比一天趕,起初他每天晚上都會回來陪靳夕吃晚飯,但後來經常各個城市的飛,趕不回來。神奇的是,宗遠陽每回在外地待幾天後,總能擠出完整的一天陪靳夕。靳夕也是偶然看娛樂新聞才發現現在Dream團員每天的睡眠時間平均是4個小時,她驚嘆宗遠陽是如何做到百忙之中抽空陪她,并且一副雲淡風輕精神飽滿絲毫不累的樣子。
紅的代價就是忙。靳夕死活不讓宗遠陽兩邊趕,身體再好也會吃不消的,再者說,宗遠陽不在家的時候,她比較自在,她可以一個人發呆,回憶着過去幾年的點點滴滴。
宗遠陽以及Dream現在的人氣國內幾乎無人可比,出場費不停刷新,送到老k這邊的電視劇和電影劇本堆得跟山似的,根本看不過來,更有不少國際知名導演和團隊向宗遠陽伸出了橄榄枝,這一點小天很是不爽,一度抱怨,為什麽沒人來找我這個陽光小帥哥呢,李欣涵鄙夷地看着他,他就弱弱地補一句,也沒人來找你這個漂亮雅痞女麽。一拳加上一腳,末了兩聲悶哼。
Dream這一大顆搖錢樹讓老k幾乎數錢數到了手抽筋,所以宗遠陽經常性的脫離團隊行動,老k也就不深究了,雙方的妥協,才能造就共贏嘛。
方子西最近一直在琢磨做菜,熱度有增無減,江文潮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忙,雖然心情不佳,但臉上的笑容卻比靳夕多得多,回家吃飯的次數也與日俱增。方子西覺得,她的努力終于開始有回報了,人心是肉長的,他怎麽可能一直無動于衷。上次做飯時不小心燙傷,他竟然出去從藥房買了鎮定噴霧回來,冰涼的藥水噴在灼熱的燙傷處,一開始刺激得要命,後來開始不再有燙傷感,皮膚開始覺得舒服。方子西幾乎要留下眼淚,一開始的時候把自己傷得很痛,現在開始漸漸修複,這不是她的感情歷程是什麽?
看似平靜的生活,并不是真的平靜。
“什麽時候有空回去看看你爸吧。”吃飯的時候,江文潮突然提議。
方子西從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聽見江文潮破天荒的提議,想着确實最近一段時間忽略了老爸,便欣然答應:“難得你還想着爸爸,正好回去展示一下我的廚藝,他一定大跌眼鏡,我以前連方便面都不會泡的,什麽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完,看着一桌子菜,心花那個怒放。
“就明天中午吧。”江文潮淡淡的說,沒什麽表情,卻饒有興致地吃着飯。
第二天早上,江文潮照常去了公司,方子西則早早回了老宅子,手上還提着從菜場買的菜。
“大小姐?”開門的傭人覺得很詫異,這麽早人來了,手裏居然還拎着菜?
“爸爸~”方子西心情甚好,和上次的狼狽樣子判若兩人,老遠就開始叫方道。
“老爺在樓上呢。”傭人接過方子西手上的菜,回答道,“老爺知道大小姐來,一定很高興。”
“等爸爸起來,告訴他,中午文潮來這裏看他,我親自做一頓飯。”關照完傭人,想着爸爸可能還沒起床,方子西便一個人去廚房忙活去了,樂呵呵的。
樓上。
如果說之前的精神還勉強算可以的話,現在的方道有些虛弱,臉上沒什麽血色,說話的聲音也不似從前中氣十足。
“大小姐回來了,說是中午的時候姑爺會過來,大小姐還專程從菜場買了菜,說是要親自下廚。”傭人邊說邊扶方道從床上起來。
“哦?這小妮子什麽時候學會下廚了,做得飯能入口麽?”嘴上是損的,心裏卻高興得很,畢竟,自己還沒吃過女兒親手做的飯,這回算是沾了那個臭小子的光麽?
方子西在廚房裏面忙着,方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大概到了10點的時候,門鈴響了,江文潮到了。
江文潮剛進門,就發現窗戶全都關着,心想,看來情況比想象中的糟,連風都不能受了,和方道打招呼,一陣不冷不熱的寒暄後,江文潮對傭人說道:“今天有點悶,怎麽不把窗戶打開透透風?”
傭人沒有立刻去開窗戶,反倒為難似的看向方道,等着他的指示,方道抿了一口茶,輕輕點頭,對傭人說:“也該通通風。替我拿一件衣服披一下。”随後又苦笑,對着江文潮說:“最近有些感冒,不太舒服。人老了,不中用了。”
“您要多注意身體。”江文潮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方氏的一些項目你有興趣麽?”方道披上傭人拿給他的衣服,狀似無意地和江文潮閑聊。
江文潮也不掩飾什麽,老實回答:“有。”
“我現在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你有這個意願,方氏可以交給你接管。”這些話方道遲早要對江文潮說,所以,既然今天有機會,就擇日不如撞日了。
“江氏的事情最近挺多的。”方道說這些話他不太意外,只是恐怕附加條件有夠嗆,所以他也不正面回應,只是顧左右而言他。
“你有這個能力,我很清楚。”
“是麽?”江文潮輕笑,不再接話。
“但是你知道,我是很疼這個女兒的。”方道繼續說道,心中暗暗贊許江文潮的談判氣場,他表露了他對方氏的興趣,但随後又沒有很熱心的樣子,主動權雖然在自己這裏,節奏卻是由他把握的。
江文潮點點頭。
“你和子西的關系如果一直這麽好,那麽,我是很放心把方氏交給你的。但你們年輕人做事難免沖動魯莽,所以,我有些附加條件。第一,在任何情況下,方氏集團的名字不可以改,不可以和任何公司合并。第二,公司所有重大決策都必須同時有你和子西的簽名,否則視為無效。”方道也不喜歡打太極,就索性把話說明了,“作為一個父親,希望你體諒我的苦心,我只有這麽一個女兒。”
很明顯,江文潮對這兩個附加條件無法忍受,江文潮沒有回話,表情淡淡的,不置可否。方道看江文潮這樣子,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這小子心高氣傲,年輕氣盛,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不怎麽算平等的條約。
“爸,文潮,吃飯了。”方子西忙活了一上午,說什麽都不讓傭人幫忙,總算做好了一桌子菜。看着江文潮和爸爸兩個人在客廳裏聊得起勁,一派和諧的樣子,方子西覺得這個老宅子,總算有點家的味道了。
方道坐在主座上,江文潮和方子西各自坐在兩邊。
“幾天不見,這廚藝突飛猛進啊。”吃着女兒親手做的菜,方道贊不絕口。
方子西這才看見父親還披着件衣服:“爸,你臉色好像不太好,天氣不冷,怎麽還披着衣服?”
“你這丫頭,這時候關心起老爸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方道搖搖頭,無奈地嘆息,“這幾天有些感冒,不太舒服。”
“哦,來,多喝點雞湯,這樣感冒比較容易好。”說着,方子西替方道盛了一碗湯,然後又替江文潮盛了一碗。
這頓飯的氣氛很輕松,很愉悅,很和諧,但總有一種暴風雨前夜的寧靜的詭異,暗流湧動,積蓄的力量一旦失去平衡,就會爆發。
靳夕的媽媽于琴快要刑滿出獄了,就是這幾天的事情。靳夕一直在煩,媽媽出來住在哪裏是個問題,宗遠陽這裏好像不太方便,她連如何開口和他解釋她媽為什麽會坐牢都覺得困難無比,更不要說住在一起了。所以,這幾天靳夕開始留意各種房子的信息,宗遠陽給的那張卡她不打算用,之前也算有些積蓄,還有,離開江文潮之後租的房子還沒有退,只是離自己現在住的地方太遠了。如果最後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也只能讓媽媽先住在那裏了。
“你要找房子?”宗遠陽回來的時間不多,可有一次恰好靳夕出去買菜了,桌上的各種報紙和廣告還沒來得及收,所以就被宗遠陽看見了,宗遠陽眉頭皺得緊緊地問靳夕。
“嗯。”靳夕一進門,就發現宗遠陽回來了,臉色很差地坐在沙發上,與平時的狀态不太一樣。
“怎麽突然想要找房子?”宗遠陽覺得自己問這句話的時候都顯得有氣無力,他确實沒什麽權力去決定她住在那裏,畢竟,他們和正常的夫妻不同。
“我媽後天要出獄了,沒有地方住,所以我正在找房子,我之前租的房子離這裏太遠,不太方便我照顧她。”靳夕換上拖鞋,放下東西,知道和宗遠陽可能需要有一個比較長的談話。
宗遠陽愣了一會兒,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原來她不是要搬出去,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可能是他太緊張了,想多了。
“這房子這麽大,客房多得是,空着也是空着。”宗遠陽現在的腦子不似剛才一團亂,思維清晰得很,“你也方便照顧她,況且,我在外地趕通告的時候你在家也有個人陪,不會那麽無聊。”
靳夕沒想到宗遠陽一下子能想這麽周到,好像她确實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做飯吧,我去廚房幫你,餓死了。”宗遠陽的心情好像來了個180度大轉彎,臉上又重新出現了他迷人且溫暖的笑容。
“你不問我為什麽我媽會坐牢麽?”靳夕覺得宗遠陽的反應不太合乎常理,那他剛才那副吓人的表情又是為了什麽,“還有,當初決定結婚好像有點太草率了,你也沒問問我的家庭背景什麽的,如果我家是犯罪世家你怎麽辦?”
“每個人都有不想提及的過去吧,犯罪世家又怎樣,我的出身也不怎麽高貴。”宗遠陽滿不在乎地說道。她的事情他聽她的同學說過,不怎麽美好的記憶,她爸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些。
“走吧,做飯去。”既然宗遠陽不在意這些,靳夕又何必費心解釋呢。
這場婚姻,在靳夕看來是草率,但對于宗遠陽卻不是這樣,也許提議有點破天荒,但他具備了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求婚的要素,那就是他愛她,這份愛,恐怕不比某些愛情長跑多年的情侶少,只不過,他的愛是單方面的。
☆、第 15 章
後天早上,靳夕早早地來到監獄外面,同時,宗遠陽也陪着一起來了,盡管靳夕再三地說不用他跟來。
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好,于琴從大門裏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像被陽光環繞着,可能在裏面熟悉了陰暗的環境,于琴一時之間還不太适應,用手輕輕擋了擋這略微有些刺眼的陽光。老遠就看見自己的女兒站在那裏等自己,旁邊還站着一位她不認識的男人,和上次來看她的人好像不是同一個,不過,這兩人站在一起,外形和氣質上也是絕對般配的。
靳夕老遠就看見了于琴,她許是因為很久沒有好好地曬過太陽,所以皮膚有些蒼白,顯得整個人都有些憔悴。她的媽媽,不似年輕時張揚,神色收斂了許多,銳氣也好像被磨光了。
“媽。”靳夕輕輕叫出了聲,上前迎于琴,宗遠陽也跟了上去。
“媽。”宗遠陽也叫了一聲,他昨天思考了一夜,這個稱呼到底怎麽喊,叫伯母好像顯得太見外了,畢竟他們結婚了,直接叫媽吧,又怕靳夕不自在,因為這婚靳夕完全是為了幫自己才結的。兩種想法鬥争了一夜,失眠後定下的最終稱謂是媽,和靳夕一樣叫。
于琴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幾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沒事了,都過去了,媽,咱回家。”靳夕拍拍于琴的肩膀,安慰她說。
“嗯。”于琴拼命地抑制自己的情緒和欲噴湧而出的淚水。
靳夕帶着于琴,上了宗遠陽的車準備回家,可是臨上車的時候發現馬路對面的拐角處有一輛熟悉的車,等到靳夕想再細看确認時,已經看不到那輛車的蹤影了。
直覺告訴靳夕,是他。
因為這個,靳夕坐在車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雖然她極力掩飾。宗遠陽倒是和于琴聊得挺歡,只要宗遠陽想,他就可以把氣氛搞得很活絡,這不得不說是他的一種本事。他簡單講述了他和靳夕的一些情況,并叫于琴放心,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和他們住在一起。于琴對宗遠陽也很滿意,宗遠陽說着,她聽着,自然,她沒有提及上次和靳夕一起來監獄的那個男的,也沒有立即向靳夕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你爸爸最近怎麽樣了?”于琴問靳夕。
“貪污,被判了刑,關起來了。”靳夕淡淡地說。
于琴沒有很驚訝的樣子,反倒覺着有一絲快感,他活該,随即又問:“秦珍呢?”
“和爸離婚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其實靳夕在商場看到過秦珍幾次,她的生活似乎比以前還滋潤,買起奢侈品來比從前還要闊綽,這些靳夕沒有對于琴說。
“哦。”于琴冷笑,她不就是圖一個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