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改了一點,不清楚的可以回頭去看看

我不是随随便便找個人領證,其實我曾經向你求過婚,你答應了。”寧邵匡低頭看着她說。

“我答應了?”顧昕漾挑挑眉,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是睡着了,但也不應該啊。

因為想着事情,她也沒注意到他叫的是“可心”。

“是,你戴上我的戒指,答應了嫁給我。”寧邵匡瞅着女孩撲閃的睫羽,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不記得,我不介意再求一次。”

在顧昕漾怔神的功夫,他手中不知怎麽多出一只粉色的小盒子,盒蓋彈開,裏面靜靜躺着一對鑽戒。

戒面上的鑽石不是常見的那種,而是藍色的,燈光下閃爍着大海般幽深的光澤。

寧邵匡将盒子放到梳妝臺上,取出其中的女戒捏在指間,也沒霸道地牽過顧昕漾的手直接戴上,很是認真地望着她,眼神很專注,帶着一種心人心悸的情愫。

“可心,你記不記得我十歲那年的生日,家裏替我辦生日宴,是你親手替我點的蠟燭,吹完蠟燭後你問我許了什麽願望,我說以後告訴你,然後你一直都沒有問,現在我告訴你,其實,不僅十歲,十一歲……以後每個生日,我的生日願望都是娶你做老婆……”

十歲?

顧昕漾心底一跳,震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十歲的時候她才多大,他能不能再早熟一點。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你外甥女!”

“感情如果可以控制,就不叫感情了。”寧邵匡黑眸溫柔地凝在她臉上:“昕漾,發現你就是可心,你知道我有多感動嗎?我終于明白,為什麽你一直那麽地吸引我,我以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讓你知道我愛你,不過還不晚,你現在知道了,你……願意嫁給我嗎?”

顧昕漾抿緊唇,經過這段時間的緩沖,再聽他說起這個,沒有第一次知道那麽震撼,可是讓她馬上開口說願意,又好似有哪裏不對。

她猶豫着,寧邵匡看着她糾結的小眼神,眸底的光芒更盛。

明明心裏有他,偏偏嘴上不承認,真是個別扭的小丫頭。

他突然牽起她白嫩的小手,唇角淺淺地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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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下跪嗎?”

說着,不等顧昕漾反對,他已經單膝跪地,揚起手中的鑽戒舉到她面前,揚着俊臉,黑眸灼灼地說:“老婆,不着急,人生大事,你想清楚,我會跪到你答應為止。”

“……”

“你先起來!”

顧昕漾羞憤地扯住他的手腕,但是某人不願意起來哪拉得動。

“媳婦兒,我知道你舍不得,這地板又冷又硬,聽說跪久了會得什麽關節炎啊、老寒腿的,不過你老公身體好,還挺得住。”寧邵匡瞅着她,眸底蕩開層層笑意。

“……”

顧昕漾悻悻松了手,咬着唇瓣回瞪他。

其實答不答應有區別麽?她已經是他老婆,他肯定是不會離婚的,之前她還可以裝馬虎,現在兩人的關系都挑明了,不管她是顧昕漾還是陸可心,他都是勢在必得。

“喂,你再不起來我真不管了啊。”狠狠地,她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

寧邵匡似乎被她的态度吓到了,瞅着她,跪在地板上的那只腿撐了撐,好似想站起來,然後哎呀呀叫喚起來。

“哎呦,腿麻了,媳婦兒,你扶我一把。”

“……”

顧昕漾囧着臉,重新伸出手去扶他。

寧邵匡哎喲喲哼着,扯住她的胳膊直起身來,仿佛腿腳酸軟地,就勢圈緊了她,一只手從她腑下繞過去,捉住了她的手腕,握起她白嫩嫩的手指,另一只還拈着戒指的手,仔細地、一點點地将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媳婦兒,戴上戒指,你就是我的人,再不能三心二意了。”

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寧邵匡很是滿意地說。

顧昕漾盯着自己的手指,有那麽一會,不知道是摘還是不摘。

“我的呢?”寧邵匡得理不饒人,松開她後,迅速朝她伸出自己的大手掌,五指還無賴地在她眼前擺了擺,那樣子,活像找大人要糖吃的小孩。

顧昕漾瞅着他,足足有好幾秒鐘,然後扭過臉,慢慢拈起梳妝臺上的男戒。

小小的一圏,和她指上的鑽石交相輝映,她琉璃般澄淨的眸子一片璀璨。

寧邵匡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黑眸深深,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動作。

一秒。

兩秒。

顧昕漾拈着戒指,卻沒有立刻替他戴上,瞅着他的手背,好像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寧邵匡也沒催她,手還伸着,靜靜瞅着她。

靜谧的房間,兩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突然,顧昕漾一把扯過寧邵匡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指,俏臉繃得很緊,好似賭氣般将指環套上去。

雖然板着臉,她的動作卻很輕柔,戒指擦着手指上的皮膚往下轉下去,遇到骨節還特意放緩了動作,她說出來的話卻硬梆梆的,石頭一般。

“寧邵匡,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跟你沒完!”

這意思,是同意了他的求婚呀。

寧邵匡嘴角勾起笑,覺得女孩此刻的樣子是那麽可愛,可愛到,他忍不住想做點什麽。

戒指終于戴上他的手指根,明明是他自己選的對戒,從設計到材質,點點滴滴,完全是他的心思,可是由她戴上去,那感覺完全不同。

他扯住顧昕漾準備挪開的小手,兩只戴上對戒的手掌擺在一起。

顧昕漾的手也袖珍得多,放在寧邵匡骨節分明的大掌旁,顯得那麽精致。

“看到了嗎?”寧邵匡貼攏兩枚戒指:“我們的戒指,也是一對。”

顧昕漾這時才發現,她的戒指中間那顆藍鑽的設計象顆心,而寧邵匡戒面上缺了一塊,湊在一起,形狀恰好可以嵌入她這顆心。

“我的心在你這兒,你讓我還敢怎樣。”

寧邵匡伸手,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一個用力重新将她圈進懷裏。

他圈得很緊,緊得顧昕漾的呼吸開始微微急促。

“可心,求婚成功,現在,我要親你了……”寧邵匡低啞地說着,然後,頭俯下來,攫住她的唇。

《非愛》劇組。

拍完最後一場戲已經夜深了,周振昊雖然吊兒蕩當的,可工作起來,也不完全是玩玩。

劉峥拍了拍夏雪的肩膀,友好地說:“夏雪,我們準備去宵夜,有沒興趣一起。”

“好啊。”夏雪也沒客氣,兩人雖然只合作了幾天,但是劉峥這個人很随和,在娛樂圈他也是大哥級的人物了,多認識幾個朋友沒有壞處。

看着兩人眉開眼笑地并肩往外走,周振昊的唇陰鸷地抿起來。

夏雪和劉峥有說有笑走出片場,她和劉峥的保姆車停得不遠,兩人說好位置,準備各自坐車,然後到飯店彙合。

夏雪走到自己車邊,李妤先她一步跳上去,拉開車門等着她,她正準備擡腿,胳膊被一只手掌扣住了。

“周導,有事嗎?”

扭過臉,看到是周振昊,她不鹹不淡地問。

雖然下午的時候,周振昊當着她的面給林菲難看,但兩人的關系哪能就這樣好了。

“我車還沒取,你送我回去。”周振昊的車還停在警局,今天一直沒去拿。

夏雪想甩開他的手,但一下子沒能成功。

“不好意思,我沒空。”

感覺到兩人的僵持,李妤在車裏解釋:“周導,我們和峥哥約好了去宵夜。”

“宵夜啊?”周振昊松開她,喧賓奪主地擡腿往車廂裏鑽:“一起去,正好我也餓了。”

李妤見狀,殷勤地和化妝師一起擠到後排的座位上,給他們留出兩人座。

周振昊大咧咧地坐過去,眉眼一斜,瞅着夏雪。

“快上來吧,雪姐。”李妤也漢奸似地催促了一句。

夏雪沒法,只得貓腰鑽進車廂,冷着臉坐到周振昊身邊。

夜已深。

顧昕漾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耳邊聽見衛浴室的門被推開,她趕緊閉上眼,還轉了個身。

寧邵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床上那個背對着自己卷成一團的人兒,她的臉都差不多縮進被裏,只留下幾根頭發絲散在外面,就好像一只大大的蠶蛹。

他不動聲色,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過去,掀開自己的被子躺了下去。

顧昕漾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睡着了。

雖然戴上他的戒指,答應他的求婚,但兩人還睡在兩個被窩。

不過,比起之前,這已經很好了。

寧邵匡在床上蹭了蹭,長臂一伸,隔着薄被,準備無誤地搭上顧昕漾的腰肢。

顧昕漾的身體觸電般彈了彈,背對着他,然後又沒了動靜,好像真的是睡沉了。

于是寧邵匡幹脆又在床頭挪了挪,緊貼在她身後,放在薄被外的手開始不滿足了,摟住她還不夠,隔着薄被在她身上游移,緊後,索性掀開被子探了進去。

“寧邵匡,你到底睡不睡。”顧昕漾終于怒了,一把掀開他的毛手,身子轉過來,暗光中,一雙琉璃眼熠熠生輝,哪有一點兒熟睡的樣子。

“媳婦兒,兩夫妻還要分開睡,好像不太好吧。”寧邵匡笑了,堂而皇之擠過去,在她的被子裏擁住她。

切切實實摸着她溫軟細膩的肌膚,寧邵匡滿足地嘆了口氣。

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才是生活!

他的臂膀忍不住又緊了緊,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女人幽香,仿佛有磁力般,他的臉忍不住湊過去。

顧昕漾瞪着眼,一直瞅着他的動靜,見狀敏捷地往後一縮。

“寧邵匡,你想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看看你。”寧邵匡厚着臉皮說,頭挪啊挪的,枕到在她的枕頭上。

兩人面對面地躺着,那麽近,仿佛一張嘴,就能碰到對方的唇。

被子下面,寧邵匡就穿了一條內褲,隔着單薄的睡衣,顧昕漾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更何況他是以這麽親昵的姿式貼在一起。

“寧邵匡,其實我完全變了樣,你喜歡可心,為什麽不選許黛娣。”大概是緊張吧,顧昕漾很是剎風景地說。

“提她幹嘛?”寧邵匡皺了皺眉,第一次見到許黛娣的時候,他是很震撼,但是很奇怪啊,現在看到她,就完全是個陌生人而已。

“我喜歡的是你,不管變成什麽樣子。”

“……”

被子中,寧邵匡的手已經順着顧昕漾的後背游走,伸下去,探進她的睡衣。

火熱的掌心,燙得顧昕漾身子微微一顫。

她知道,接受了他,這個是遲早的事,可是活了兩輩子,她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再無所謂的女人,第一次或多或少都是會有些緊張的。

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寧邵匡。

顧昕漾真心有些羞澀。

“那個……”她期期艾艾地說:“寧邵匡,這個,可不可以以後再說啊。”

“哪個?”男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卻裝不懂,本來就蠢蠢欲動的心,因為她的這名話,更加高漲了。

“就是……”顧昕漾憋了半天,突然的一句話冒出來:“你是處男嗎?”

“……”

這回輪到寧邵匡沉默了,難不成她是嫌棄自己是處,沒有經驗。

顧昕漾沒等他開口,繼續哼哼唧唧地補充,那聲音細得,蚊子似的。

“你以前……嗯,那個的時候,是怎麽解決的。”她是想,他都做了20多年老處男了,再忍忍也沒什麽吧。

可是,先前是怕吓到她,今晚如此的良辰美景,顧昕漾也想通了,還答應他的求婚,不做點什麽哪對得起自己。

而且,她不提這事還好,這一撩撥,讓他如何再忍得下去。

“以前是以前。”他的手緊緊揉着她,嗓音低低的,聽上去有種特別的魅惑:“可是,我現在有老婆了。”

顧昕漾被他的力度驚到,哪裏感覺不到他的變化,低低叫出聲來:“那個,我還不想要孩子。”

孩子?

寧邵匡真的怔了一下,他還沒想過這方面的事。

“不是那個後會懷孕的嗎,我現在還不想有寶寶。”顧昕漾垂眸,又小聲補充了一句,突然談論這方面的事,真是怪臉紅的。

原諒兩個都是第一次,寧邵匡就算再博學,也不敢确定這個人類繁衍的大問題。

可是,他現在都這樣了……

“我說買套子你不肯,現在想用了吧?”他那個懊惱啊,用力揉着她,貼着她耳尖沙啞的說。

顧昕漾本來就很是羞澀的臉更紅了,是她想用的嗎,說得好像她有多饑渴似的。

“睡覺!”她揪住身上那只作亂的手,在他懷中拱了拱,準備轉身睡覺。

寧邵匡哪肯依啊,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黑眸灼灼,像帶着兩團火一般,嗓音因為壓抑,暗啞得厲害。

“媳婦兒,睡不了……”

黑暗中,他的眸子閃着光,帶着顧昕漾的手,向下……顧昕漾瞪着他,腦子哄地一聲炸開了。

事後,顧昕漾在浴室裏反反複複清洗着小手,總覺得掌心黏黏的,有種特別的味道……

回到卧室,某男倚在床頭,低頭瞅着手機,昏黃燈光下,仿佛雕刻般俊美的輪廓帶着種淡淡的誘惑。

她爬上床,不經意地往他手機上瞥了一眼,然後眼睛又直了。

“寧邵匡!”

顧昕漾是真的窘得不行,大晚上的,他竟然在網上買安全套。

雖然剛才是有點掃興,但也不用這麽急啊。

寧邵匡迅速确認付款,扔了手機,反手擁住她,熄燈,兩人雙雙倒在大床上。

“睡吧。”他的手搭着她的腰,臉蹭過去,在她額角溫柔地吻了一下,本來只是道個晚安吻的,聞着她身上的味道,又有些意猶未盡,于是滑下來,厮磨着她的唇:“老婆,我愛你。”

“……”

大概是今晚的夜色過于暧昧吧,顧昕漾的心,猝不及防地悸動了一下。

她沒吭聲,任他的唇流連在自己嘴上,後來,還主動啓開唇瓣,去回應他的。

最後,寧邵匡感覺再這樣下去,估計今晚沒法睡了,才咬牙停下來。

“明天……”他用力擁着她,仿佛安慰自己地哼着:“明天,你得補償我。”

“……”

顧昕漾乖乖地縮在他身前,呼吸還沒有平穩,也不敢亂動了。

良久,卧室終于恢複寧靜。

顧昕漾被他緊緊擁在懷裏,聞着男人身上傳過來的熟悉味道,安心地合上眼。

“寧邵匡,謝謝你……”雖然沒說出口,但心底,她喃喃地念着:“謝謝你,一如既往地愛我。”

清晨的陽光如約而至,走廊裏傳來輕微的走動聲,顧昕漾才醒過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熟悉而俊美的臉,沒想到一晚上了,他們還保持昨晚入睡前的姿式,寧邵匡的擁抱很有占有性,珍寶般将她擁在懷裏,四肢更是牢牢壓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身體一般。

她輕輕動了動,男人也跟着睜開眼。

“醒了?”

“嗯。”顧昕漾更大幅度地動了動:“我要起床了。”

寧邵匡扶住她腰臀的手掌一緊,将她往身前帶了帶,一晚上,他的下颌長出點青青的胡茬,他使壞地用胡茬蹭着她嫩滑的肌膚,剛醒過來,鼻音染着濃濃的慵懶:“晚上早點回,嗯?”

強烈的暗示,顧昕漾的臉有點紅了。

“好癢……”她躲着他的撫弄,軟軟地說:“今晚有個酒會,可能會晚點。”

又有應酬啊。

寧邵匡的眉心擰起來,她一個小破公司,比自己大公司的老總好像更忙。

“在哪?”

顧昕漾報了個地名,寧邵匡記下來。

“差不多了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嗯。”

“還有,不許對別的男人放電。”

想了想,寧邵匡又警告了一句,他可記得很清楚,哪次宴會,這丫頭旁邊都少不了男人圍着。

“……”

顧昕漾額邊湧出三條黑線,說得她好像有多花心似的。

“知道了。”她躲着他的騷擾,聲音有點喘:“別鬧,我要起來了。”

寧邵匡哼了一聲,臉已經埋在她身前,早晨的男人本來就容易亢奮,何況又厮磨了半天,他的大掌狠狠地按住她的翹臀,往身前一帶。

“寶貝兒,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顧昕漾的臉不争氣地紅了……

等到兩人終于出現在客廳,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顧正霆和許黛娣都去公司了。

寧邵匡的手牢牢牽着顧昕漾,就算下樓梯都沒有松開,俊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可是兩人間那種微妙的甜蜜氣場,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得到。

顧詩悅瞅着兩人愉悅的氣色,不放過緊扣在一起的雙手,唇角譏诮地勾起來。

這個女人果然夠賤,白鳳被她弄得半死不活躺在醫院,她連過去瞧一眼都不肯,只顧着犯賤地和男人秀恩愛。

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公然把個男人帶回家裏不說,現在還大咧咧的成雙入對,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有多不要臉!

“姐,才起來啊。”她不陰不陽說:“我在這兒等你半天了。”

“等我嗎?”顧昕漾淡淡說:“我以為你不想再看到我了。”

“昨晚我很生氣,所以态度差了點。”顧詩悅放低姿态說:“姐,媽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去醫院看看她?”

“看她?”顧昕漾挑挑眉:“你确定她想見我?”

“媽覺得對不起你才會自殺的,她差一點兒就死了!”顧詩悅說:“姐,一家人有什麽結解不開的,何苦一定要鬧到你死我活呢?你去醫院看看她好不好,有什麽話坐下來說清楚,我是真不想看到你們鬧成這樣。”

說來說去,她還是想讓顧昕漾原諒白鳳,如果能撤銷訴訟,放白鳳回家,那是最好不過的。

但是,顧昕漾花了那麽多心思才将白鳳繩之于法,哪能這麽容易就心軟了。

“我會去看她的。”顧昕漾淡淡說:“等我有空的時候。”

也許等她判決書下來。

顧詩悅咬着唇,瞅着她的目光重新轉為怨恨。

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傭人走過去接起來,聽了幾句,扭頭看着顧詩悅說:“二小姐,醫院打來的,說夫人她……”

“媽怎麽了?”顧詩悅聞言扭過臉,瞅着傭人的臉色,語氣染上幾分緊張。

“醫院說夫人又自殺了,現在正在搶救,讓家屬趕緊過去。”

什麽?

顧詩悅霍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連顧昕漾也訝異地挑挑眉。

白鳳對別人狠,對自己竟然也這麽狠?

醫院裏,還是那間病房,和昨天不同的是,病床上的人連頭帶腳都蒙着被單,一眼望過去,白慘慘的一片。

顧詩悅站在門側,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因為聽到消息時正好在旁邊,顧昕漾只好跟着過來了,寧邵匡當然是陪着她。

“媽……你為什麽這麽傻?”顧詩悅扶着門框,眼淚嘩嘩地流着,瞅着病床內的醫生,還有面無表情的守衛,崩潰地大吼:“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地就沒了?你們醫院是怎麽負責的,你們是怎麽看着她的!”

白鳳是今天淩晨三四點左右在洗手間的輸液架上用褲帶系成繩子上吊的,那個時段正是人最容易疲乏的時候,誰會料到她會再次自殺呢,洗手間又是監控死角,上吊不比割脈,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

醫生和警察臉色都不好看,畢竟病人在眼皮子下裏自殺死了,他們多少還是有些責任的。

“病人留下遺書,她是自殺的,我們院方只管治病,沒有義務還管病人的思想。”醫生一臉嚴肅地說:“誰是顧詩悅?”

“是我。”顧詩悅哭着接過醫生手中的遺書,折得四四方方的紙背上,看到白鳳的字跡寫着她的名字,到底是母女連心,想到白鳳就這樣沒了,她捧着信紙,哭得更大聲。

“誰是顧昕漾?”醫生又說。

顧昕漾有些意外,還給她留了話?

“給我吧。”

她伸手從醫生手裏接過信紙,打開來,粗略瞥了幾眼。

白鳳這次是鐵了心,她不想坐牢,昨天在醫院裏看到寧錦昇,又想了很多,她和顧詩悅的想法是一樣的,知道自己坐牢,對一對兒女的影響有多大,從一個錦衣玉食的豪門夫人淪落成階下囚,她真心覺得是生不如死,這些天的牢獄生活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生機,昨天把顧詩悅托付給寧錦昇後,她更加堅定了決心,再次選擇了自殺。

如果她的死,能換來顧詩悅順利嫁入豪門,也算是值了。

在遺書裏,她懇求顧昕漾放過她的一對兒女,她已經用死來彌補她的過錯了,請顧昕漾看在顧詩悅和顧奕斐是她的弟妹份上,不要再去為難他們。

為難?

顧昕漾冷冷折好遺書,她從沒想過去為難人,但是人家欺到她身上,她也絕不會含糊。

寧邵匡仗着身高的優勢,也将信的內容看了大半,和她的表情一樣,臉色也涼了幾分。

合着白鳳臨死還覺得她是被顧昕漾害的。

寧錦昇這時匆匆趕來,見到寧邵匡,眉梢幾不可見地擰了擰。

“四叔。”

寧邵匡嗯了聲,朝他點點頭:“你來了。”

“阿昇……”顧詩悅看到他才算是見到親人,眼前一亮,哭着飛撲過去:“我媽……沒了。”

寧錦昇将她擁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細聲安慰着,邊向白鳳的病床走去。

顧昕漾抿唇,瞅着兩人的背影,俏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從內心來講,她是不樂意看到這兩人走在一起的。

可是,以寧錦昇現在對她的看法,怎麽會聽她的。

那兩人的感情,看上去也挺好的。

顧詩悅在病床邊哭着,醫生走過來,看着顧昕漾說:“你是家屬吧?病人也不能總停在病床,一會我們就會把她轉去太平間,你們家屬跟我們去辦個手續。”

顧昕漾站在那兒還沒動,顧詩悅聽到醫生的話,氣沖沖地轉過臉來。

“不許送她去太平間!”她沖動地叫:“病人是你們的疏忽沒的,我們不辦手續!”

醫生的臉板起來。

“這位家屬,剛才我已經說了,病人是自己自殺的,她本來就是在押的嫌疑犯,誰知道是不是畏罪自殺,她的死給我們醫院也造成很惡劣的影響,我們院方還沒追責呢。”

醫生的話,令寧錦昇的臉緊繃開來。

“那好,我們願意追責,把你們院長叫來,要負什麽責任,我們家屬決不含糊。”

醫生默,寧錦昇雖然看上去很年輕,衣着打扮就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可是世家公子身上總是有種很特別的氣質,他一開口,醫生就感覺不對。

還有一直站在那兒沒吭聲的寧邵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們院長呢?”寧錦昇又問了一次,聲音不大,卻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醫生猶豫了一會,瞅了他一眼,默默走出去了。

顧詩悅還在那兒哀哀地哭着,寧錦昇轉過臉,看着寧邵匡。

“四叔,”他開口說:“白阿姨的後事,你打算怎麽辦?”

寧錦昇是知道寧邵匡和顧昕漾的關系,按理說,在白鳳的後事上,他比自己更有說話權。

畢竟他是顧家名正言順的女婿。

顧詩悅聞言也轉過臉,如果寧邵匡肯出面替白鳳辦後事,無疑風光得多。

不管白鳳生前有什麽錯,她死了就一了百了,而且她的案子還沒判,媒體也沒有宣揚,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坐牢的事。

辦完後事,顧詩悅也不用再擔心被人知道有個坐牢的媽,影響她的錦繡前程。

寧邵匡沉默了片刻,轉過臉看着顧昕漾:“媳婦兒,你怎麽看?”

媳婦兒?

寧錦昇沒和顧詩悅提起寧顧兩人領證的事,所以聽到這個稱呼,她錯愕了片刻。

“人死為大,後事肯定是要辦的,”顧昕漾瞅着白色被單下凸起的一塊,淡聲說:“怎麽辦,我聽爸的。”

笑話,顧正霆還在呢,寧邵匡出什麽頭。

☆、030 淘寶爆款

醫院。

又等了十來分鐘,顧正霆才匆匆趕過來,白鳳還沒在離婚申請上簽字,就這麽突然地死了,到死還是他老婆。

也許白鳳選擇自殺,也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個。

他看着床單下的那一團,表情也很是不好。

昨天他來醫院見過白鳳,當然,也和她談過離婚的事,白鳳說考慮一下,然後她考慮的結果就是這樣。

顧正霆覺得,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

“爸,媽死得好慘,我聽人說,到死她的眼睛都沒閉上……”顧詩悅哭着說:“媽一定走得很難受,她活着吃了那麽多苦,現在去了,我們一定不能讓她再受委屈。”

“知道了,我會處理的。”顧正霆心煩意亂地說:“小悅,我看你的精神也不好,不如先歇着吧,錦昇,能不能幫我送小悅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送媽最後一程。”顧詩悅執着地叫着。

“小悅,顧叔說得對,要不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過來幫忙白阿姨的後事。”寧錦昇體貼地說。

“不!”顧詩悅扯着他的衣服哭道:“錦昇,別讓我回去,我沒有媽媽了,你讓我再多陪她一會吧。”

寧錦昇默,怎麽能拒絕她這份母女深情呢。

“姐,”顧詩悅臉一轉,又找上顧昕漾:“媽媽在信裏說她很後悔,她已經去了,以前做過什麽,你能不能不要再恨她?”

說得好像她有多狹隘似的。

顧昕漾扯扯唇角:“我早就沒怪她了。”只白鳳自己想不開而已。

“那就好,媽知道的話,會走得很安心的。”顧詩悅很是欣慰地擦了把眼淚:“姐,你也送送媽吧,她泉下有知,一定會很安慰的。”

白鳳到底是因為顧昕漾死的,她不親自為白鳳披麻戴孝,顧詩悅怎麽能甘心呢。

覃氏企業。

覃岩走進公司,發覺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瞅着他,看他轉過視線,又迅速避開目光。

他抿着薄唇,神情淡淡地往前走,好似什麽都沒注意到,插在褲袋的拳頭卻緊緊握成一團。

他比平時晚了一點到的公司,準備往自己辦公室走的時候,秘書追過來說:“覃總,費董事他們請你去會議室一趟。”

費董是公司的股東,也是陸誠的好友,陸氏是陸誠夫妻一手創建的,上市時找一些朋友認了部分股份,其中就有費董,他在公司挂個閑職,領領分紅什麽的,一般不露面,也不參與公司的決策。

覃岩能那麽順利接手陸氏,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現在這個費董突然找過來,肯定不會是找他談人生的。

“我知道了。”覃岩朝秘書點點頭:“你替他們送點茶水,我一會就過去。”

十分鐘後,等他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費董正和幾個股東聊着天,見到他,現場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覃總好大的架子啊。”費董陰陽怪氣地說:“你再不來,我們幾個老家夥恐怕就變成化石咯。”

覃岩不動聲色走過去,在會議桌的主座位坐下來。

“費董今天專程來公司,不知有何指教?”

“呵呵,覃總年輕才俊,我們這些老家夥哪敢說指教啊。”費董笑道:“說得好是好,萬一一個不小心,出門就給車撞咯。”

“哈哈。”其餘幾個董事附合着笑起來,那笑聲,聽上去特別諷刺。

覃岩表情不變,甚至也跟着扯了幾下嘴角。

費總笑了一陣,神情一斂,盯着他,很是嚴肅地說:“聽說世侄女留下了遺言,我們特意聚過來聽聽。”

世侄女?

覃岩轉過視線,注意到會議桌一側坐着一個西服革履的陌生人,年紀很輕,長得也很帥,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神色淡淡的,卻有一種很出衆的氣質。

“我叫陶朗,這是我的名片。”見到他目光望過來,陶朗從兜裏掏出個名片夾,修長的指節在名片夾上點了點,抽出張鍍金的名片遞過去。

覃岩掃了一眼,律師?

“我今天請各位來這兒,是受我的當事人委托,有樣東西給大家看看。”

介紹完自己,陶朗開始說正事了,他從面前的黑色公文袋裏拿出一份上了封條的檔案袋,鄭重地當着所有人的面開封,然後,從裏面抽出幾張A4紙大小的文件。

覃岩瞅着那幾頁薄薄的紙,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像從網上爆出他的緋聞起,很多事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份文件,是我的委托人陸可心女士在三個月前立下的。”陶朗将文件在衆人面前揚了揚,一字一句地說:“她囑咐我,如果她出了什麽意外,就召集各位過來,當衆宣布這份遺囑。”

可書的遺書?

覃岩表情不變,眼底卻有寒光一閃。

陶朗沒理他,眼光環視衆人,緩緩開口。

“我的當事人陸可心女士立下遺囑,如果她發生意外,她名下的所有財産,包括她在陸氏的股份及各種不動産,全部捐給慈善機構,并委托我們律師行代為處理。”

“不可能!”覃岩拿過來瞧了幾眼,雖然和可心的筆跡很像,但他怎麽會信。

“這份遺書是假的!可心才20多歲,怎麽會立這種遺囑?”

“覃總,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我随時可以告你诽謗?”陶朗神情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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