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改了一點,不清楚的可以回頭去看看

的司機趕過來,在酒店門前攔了部計程車,報了醫院的地址,直接找了過去。

一路上車很多,計程車走走停停,終于在目的地停下來,顧昕漾擡頭瞅了眼醫院的招牌,還是有些感慨,覃岩那般變态,原來是遺傳啊,她的老媽是神經病,這麽慘,怪不得他寧願做孤兒。

邊想着,她走進了醫院,她不是很想讓覃岩知道自己來過兒,所以低下臉,盡量減少存在感地走了進去。

按着私家偵探給她的消息,她一路問到了段虹所在病區,正在考慮用什麽借口見段虹一面,一個護士打扮,戴着口罩的女人匆匆從病房走出來,女人低着臉,手裏端着一個托盤,邊走邊往後面瞧着,好像很急的樣子,顧昕漾這時扭頭望着護士站,沒有注意到她,于是兩個人一個往前一個往後,一不留神便撞在了一起。

“對不起。”

看見那“護士”摔到地上,托盤裏的醫療用品散得到處都是,顧昕漾賠了句不是,俯身想把她扶起來。

“護士”卻推了她一把,撐着地面站起身,也不管地上的東西了,撥腿便往前走去,走了幾步,索性跑了起來。

顧昕漾心中一動,不由得也跟了過去。

護士一路小跑,眼看着快走出病區,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大叫:“抓住她,她想逃跑!”

“護士”一驚,腳步邁動的幅度更加大,但是沒跑出幾步,從前面的走廊也竄過來幾個白大褂,前後夾擊,“護士”停下腳步,大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湧出幾分狠戾。

顧昕漾也停下腳步,一瞬不瞬的瞅着她,“護士”見逃脫無望,猛地一把扯下了臉上的口罩。

段虹?

顧昕漾眼睛一亮,小跑幾步沖到她面前,低聲說:“抓住我,我帶你出去。”

段虹一怔,下意識抓住了她,手臂環過來,勒住了顧昕漾的脖子。

“不許過來!”她的嗓音像生了鏽的鐵釘,一開口顧昕漾便皺起了眉頭。

太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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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過來我就殺了她。”

段虹說着,手臂一緊,顧昕漾配合着咳嗽幾聲,假裝慌張地說:“不要啊,我不想死。”

“你別亂來。”一個白大褂警惕地盯着段虹,小心地引誘着,“放開她,我們放你走。”

“讓我走,我會放了她。”段虹手臂又是一緊,勒着顧昕漾,慢慢往電梯旁退。

“咳咳,”顧昕漾咳嗽着,一臉害怕地嚷着:“你們別過來,咳……不要殺我。”

白大褂更緊張了,盯着她們卻不敢真的靠近,這些都是神經病啊,萬一受了刺激,殺了人都沒罪的,于是兩人配合着,一路退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段虹的手還勒在顧昕漾脖子上,只是沒那麽緊了。

“可以放手了吧。”顧昕漾淡淡說:“沒人了,出了電梯你再挾持我。”

“為什麽幫我?”段虹眼睛一眯,手不僅不松開,反而又勒緊了些。

顧昕漾想,咦,思維清晰,好像瘋得不狠啊。

“你兒子讓我來救你出去。”

她随口說,然後段虹手臂倏地一緊,勒得她真的要斷氣了。

“放屁。”段虹低頭瞪着她,狠狠地說:“你到底是誰,不說我真的殺了你。”

原來她和覃岩的感情真的不怎麽樣啊,顧昕漾吸了口氣說:“你兒子對不起我,我來向你讨個說法。”

段虹聞言,手臂又緩緩松開,盯着她,還沒說話,電梯抖動了一下,下到了一樓。

“外面可能有人。”顧昕漾冷冷開口:“你還沒完全自由,好好保護我。”

說着,她擒住段虹的胳膊,重新圈到自己脖子上,段虹眼光沉了沉,随着她的腳步走了出去。

兩人一路配合着走出醫院,顧昕漾正準備攔計程車,一輛白色面包車在她們面前停下來,車門滑開,一個男人猛地從車廂裏探出身體,一伸手扯住了顧昕漾的胳膊。

她一怔,本能地反抗,然而,接着一個人跳出來,扯住段虹的腰,連拖帶扛地将她弄上了車。

顧昕漾分神看段虹的瞬間,一塊散發刺鼻氣味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身子一軟,停止了掙紮。

一切的發生不過是瞬間,等到醫院裏有人追出來,面包車早已經啓動,彙入滾滾車流之中。

許黛娣拖着殘敗的身體慢慢走回家,這房子是她前幾年買的,房款還沒供完,很小的二居室,比起她在顧昕漾家住的一間客房還要小,不過好歹是屬于她的家。

好多天沒回了,屋裏彌漫着灰塵,她也沒在意,将鑰匙扔到桌上,關上門,象具幽靈般走進衛浴室,脫掉身上的衣服,打開淋浴頭站了下去。

水有點涼,她也沒在意,現在還有什麽比她的心更涼呢,水花濺到傷口處,生生地疼,她抿緊唇,默然地承受着。

她不知道自己在浴室沖了多久,直到覺得渾身都麻木了才擦幹身上的水花,披了件衣服從浴室走出來,面無表情地摸進卧室,将自己放倒在床上。

她以為自己睡不着的,她如此痛苦,怎麽能睡着呢?但是體力的确是件很吃虧的事情,今天實在是累壞了,這麽躺了會,她竟然睡着了。

她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腦子裏還是混沌的,她有好一會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然後意識慢慢回來,她起身,僵硬着身體往門邊走。

拉開門,她腦子還是遲鈍的,所以擡頭看見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突然地一怔,就這麽愣在了那兒。

“顧昕漾呢?你把她藏到哪兒了?”寧邵匡急促地問着,沒等到她的回答,很是粗暴地推開她,幾步走進她的房間,一間房一間房地尋找着。

許黛娣傻在那兒,迷惑地看着他的動作,慢慢地,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顧昕漾不見了?

連寧邵匡都找不到她?

怎麽會這樣?

哈哈,她低低地笑出聲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在找到許黛娣的家之前,寧邵匡已經找了很久。

他是兩個多小時前發現顧昕漾不見的,開完會後,他給她打電話,可是提示關機,他以為顧昕漾還在睡覺,就沒再打電話,直接坐車趕回了酒店。

用房卡刷開套房,他怕吵醒顧昕漾,盡量放輕了動作,當他看到大床上空無一人時,還以為她去了洗手間。

就這樣,他找遍了整間套房,包括外面的空中花園,都沒有找到顧昕漾,這時他還沒怎麽着急,只是有點小小的生氣,想到上次顧昕漾生病卻偷偷跑出去的事,忍不住又拿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

手機還是關機,他無奈地又去找人确定她的位置。

位置很快确定到了,顧昕漾的手機被人扔到一個垃圾桶裏,發現這個事實,他才感覺到不對。

他立刻查了酒店監控,找到載顧昕漾離開的那輛計程車車號,但是查下去,卻發現那是輛套牌車,一時無法确定她去了哪兒。

他急了,他不願意承認顧昕漾失蹤,可是一個好好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幾小時都聯系不上,連手機都被扔掉了。

他第一時間懷疑到覃岩,火速趕去了覃氏,最後在醫院找到覃岩,他昨天被狠揍一頓,受傷很重,醫生說他一天都在醫院做治療,沒有出去過。

雖然很懷疑,但寧邵匡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如果顧昕漾真在他手上,他也是投鼠忌器。

他只好找人監視着覃岩,自己加派了尋找人手。

聽說顧昕漾失蹤,顧家人也着急起來,還在靈堂呆着的寧錦昇突然想起來,早晨在許黛娣的手機裏接到過一個奇怪的電話。

現在仔細想想,那個有點耳熟的男人嗓音,好似是覃岩。

不管他聽得對不對,就算有一絲線索,寧邵匡也不會放棄的。

早晨顧昕漾才和許黛娣有過沖突,下午顧昕漾就失蹤了,說是許黛娣存心報複也不無可能。

事關顧昕漾的安危,寧邵匡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和理智,立刻就讓人查到許黛娣的地址,匆匆找了過來。

可惜,還是沒有找到。

寧邵匡的眸光,好似這漸漸黑下來的天色一樣,越來越暗,愈來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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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埋藏二十年的真相

晚一點的時候,寧邵匡終于接到綁匪的電話,找他索要十億贖金。

反正是做了,索性搞大點,有了十億,覃岩當然不用在乎陸氏那點小公司。

寧邵匡搞了那麽多小動作,不就是想逼得他山窮水盡嗎,他偏不,他覃岩的字典裏,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現在顧昕漾在他手裏,就看這個女人有多大的魅力了。

許黛娣不是說她把寧邵匡迷得團團轉嗎。

寧邵匡在乎她,他得十億。

寧邵匡不在乎,他撕票。

怎麽樣他都沒有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覃岩更想看到的,是這些不可一世的公子哥面臨選擇時,那種痛苦糾結,撕心裂肺的絕望!

不過,這次令他有點失望,寧邵匡聽到他們開出的條件,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他只有一個要求。

“沒問題,不過我要确定她平安無事!”

顧昕漾意識清醒的時候,感覺身下又冷又硬,手腳都動不了,好似被人綁着扔到了牆邊。

靠,就不能給她安排個舒服的姿式嗎?她心裏暗咒了一聲,眼睛還閉着,假裝沒有醒,暗自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然後,她聽見耳邊傳來很粗重的喘息着,好似極力壓抑着痛苦。

她心中一動,慢慢睜開眼,入目黑乎乎的一片,房間沒有燈光,她什麽都看不清楚,她扭過臉,依稀辨認出段虹也被人綁着扔在牆邊。

她已經肯定,自己是被綁架了。

想來想去,覃岩的嫌疑最大。

剛才在醫院的時候,她随意地對段虹說“你兒子”,段虹沒有質疑,等于是間接地承認了她和覃岩的關系。

不知道覃岩有沒有發覺,把自己的親媽也綁過來了。

聽到她的動靜,段虹嘶啞的聲音低低響起。

“醒了?”

“你受傷了?”顧昕漾也壓低嗓音問。

段虹沒吭聲,剛才被拖上車時她掙紮了幾下,挾持她的綁匪不由分說,對着她腹部狠狠揍了幾拳,然後一個手刀把她劈暈,下手很重,她是被疼醒的。

“你到底是誰?”段虹沉默了一會,嘶聲問道,剛才黑暗中她已經想過了,以覃岩的小心,顧昕漾能知道她和覃岩的關系,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現在兩人同時被綁走就更蹊跷,她不确定綁匪的目标是她還是顧昕漾,但對顧昕漾存了幾分戒心。

黑暗中,顧昕漾嗤了一聲,冷冷說:“這話你不如你去你兒子,我還想找他問問,為什麽要把我綁到這兒。”

真是覃岩綁走她們的?

段虹默了片刻,突然扯起嗓門,大聲叫道:“來人啊!放我出去!”

“……”

顧昕漾眼皮一跳,正準備制止她,但是已經晚了,咯吱一響,一扇門倏地一下從兩人側面方向被拉開,一縷昏黃的光線投射進來。

“麻痹的,給老子閉嘴!”門拉開,一個戴着猴子面具的男子走進來,毫不留情地踹了正在嚷嚷的段虹一腳,面具一俯,猛地扯住了顧昕漾的胳膊,嗡着嗓音說:“給老子出來!”

顧昕漾四肢被綁,嬌小的身體像只小雞仔般被猴子男拖出去,放到屋子中間的一張靠椅上。

顧昕漾迅速張望了幾眼,看到這是間像倉庫似的破舊房間,四周零亂地堆放着些雜物,光線很暗,顯得陰森森的。

除了猴子男,還有四個五大三粗的男子,都戴着面具,兇神惡煞地瞪着她。

“你男人要跟你說話!”猴子男說着,刷地一下,拿出一把匕首比到她脖子上,然後将一部手機遞到她面前,惡狠狠地恐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不需要教你吧?”

顧昕漾沒理他,視線轉到面前的手機上,手機屏跳躍了幾下,漸漸清晰,寧邵匡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

雖然沒什麽表情,但顧昕漾一眼就看穿了他眼底的焦慮。

“媳婦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顧昕漾盡量平靜地說,不想讓他擔心。

手機對面,寧邵匡盯着小小屏幕裏的女人,恨不得伸只手進去,一把将她拖出來。

他心疼死了,又不能表露出過多的緊張。

“你放心,我很快救你出來。”

顧昕漾正準備安慰他幾句,讓他別擔心,綁匪已經一把抽走手機,走了幾步,背着着顧昕漾,對着寧邵匡說:“人看到了,可以交錢了吧,醜話說在前頭,我們都是粗人,沒什麽耐心的。”

“沒問題,我……”顧昕漾聽到寧邵匡說了幾句,然後猴子男又往前走了幾步,她便聽不清了。

她扭頭,看着一個戴着尖叫面具的綁匪,淡聲問道:“多少贖金?我值多少錢?”

尖叫男視線瞅着她,嘿嘿的笑聲從面具後傳來。

“想不到你男人倒挺大方,十億!”

“老三。”另一個戴着小醜面具的綁匪喝止住他,好似嫌他多嘴,低沉着嗓音說:“先帶她下去,等贖金到帳再說。”

十億!

顧昕漾詫異了一下,覃岩胃口不小啊。

“慢着。”看見尖叫男向她走近,她沉着地開口:“我加兩億,你們替我将綁架我的主謀抓過來。”

聞言,幾人同時停下來,扭過面具瞅着她。

“這十億,你們能分多少?三成、四成、還是對半開?”顧昕漾繼續誘導:“把你們的雇主交給我,十億你們全拿走,我另外加兩億,而且保證不會追究。”

這個條件可以說相當誘人了,獨得十二億,還毫無風險,幾人的視線聚在一起,好似在認真思考。

顧昕漾不動聲色,等着他們的結果。

她這話其實也是在試探,他們是否受人所雇,當然,也是在為寧邵匡拖延時間。

她相信,寧邵匡一定在積極地營救她。

但是,終究還是令她失望了,小醜男收回視線,沉聲說,“出來混,講的就是個信用,這種事我們做不出來。”

他們倒不是講什麽信用,但是夜長夢多,馬上就要去收錢了,落袋為安,覃岩總算是合作過,知根知底,顧昕漾一個女人,她的話就算是真的,那二億什麽時候拿到手還是未知數,萬一為了這二億功虧一篑,就得不償失了。

“老三,好好招待這位小姐,這可是我們的大金主呢。”小醜男鄭重交代。

尖叫男看着顧昕漾,又是嘿嘿一笑。

“大哥,你就放心吧。”

寧邵匡挂了電話,轉身問道:“手機訊號查到了嗎?”

他的身後是一溜條的大顯示屏,近百號技術人員在那裏埋頭工作着,裏面是他臨時調取來的監控視頻,他終于找到那輛套牌車,從司機嘴裏,得知顧昕漾去了醫院,然後提取了那個時間段所有的路面監控,想查出綁架顧昕漾的車到底去了哪兒。

一個技術人員在面前的電腦上敲了幾下,仰起臉,遺憾地沖他搖搖頭:“對不起寧少,手機號用的是黑卡,通話時間又短,沒查出來。”

“把這段視頻也倒進電腦,看看有什麽發現。”他将剛才和顧昕漾通話時錄的視頻傳過去。

看着電腦屏上顧昕漾一閃而過的畫面,他抿着薄唇,俊臉一片冷寒。

顧昕漾被尖叫男拽着,重新放回了小黑屋,這次他沒關門,借着外面的亮光,顧昕漾看清這是間雜物房,很小,估計只幾平米大。

尖叫男将她扔回地板上,卻沒有急着離開,顧昕漾在地板上撐起身體,驚愕地看到他一邊解着皮帶,一邊朝自己走過來。

她眼神一斂,冷冷喝道:“你幹什麽?”

尖叫男沒說話,嘿嘿笑着,白慘慘的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是露出來的眼睛卻閃着猥瑣的光芒。

覃岩之前特意交代過,收到贖金,可以放了這個女人,但是,決不是這麽簡單。

為了這個女人,寧邵匡連十億都肯出,顧昕漾對他如此重要,覃岩怎麽舍得這麽輕易就還給他呢?

他當然要玩個夠本。

顧昕漾身上穿的還是出席葬禮那套衣服,黑色上衣,下面是條同色包裙,被這樣推在地上,裙子翻上去,兩條白生生的大腿長長地露出來,手腳被綁着,給人一種特別的誘惑。

而且她又那麽漂亮,簡直是惹人犯罪。

尖叫男奸笑着,卡嚓一聲金屬皮帶解開的輕響,黑暗中聽上去相當刺耳,他五大三粗的身子一俯,就勢向顧昕漾撲過來。

段虹縮在牆腳,冷冷瞅着這一幕,一聲都沒吭。

顧昕漾的腿雖然被綁着,但不妨礙她動彈,看準了尖叫男的方位,她咬緊牙根,狠狠踹了他一腳。

如果不是她的腿短,這一腳應該還可以踹高點,尖叫男一腳被她踹上膝蓋,跳着腳往後退了幾步,一聲暗咒,俯身下來,按住了她的身子。

“滾!”在他彪悍的身形前,顧昕漾嬌小的體格根本不夠看,何況她的手腳還被綁着,她索性放棄了掙紮,冷冷開口:“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會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不信的話,你只管過來。”

她的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種懾人的氣勢,尖叫男搭在她衣服領口的手指微微一頓。

這時,小醜男在外面大叫一聲:“老三,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媽的,什麽時候了還記着玩女人。”

寧邵匡一再咛囑,如果顧昕漾發生一絲意外,不僅他們拿不到贖金,他還會用盡所有手段對付他們,小醜男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為錢着想,臨時改變了計劃。

雖然很不甘心,老三悻悻地瞪了顧昕漾一眼,從她身邊站起身。

看到他轉身離開,顧昕漾長籲了一口氣,有幾分虛脫地往身後的牆壁上一靠,才感覺心髒跳動得很快。

沒有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不緊張的,她再強悍,也不能例外。

這時,冷眼旁觀的段虹才輕嗤了一聲,很是不屑地說:“很失望?”

“閉嘴!”

顧昕漾狠狠瞪她一眼,她算是知道覃岩為何如此涼薄了,她好歹是幫過段虹,不指望她開口相助,也不至于幸災樂禍吧。

“小騷貨,要不要我再叫他進來?”段虹不陰不陽地說:“外面那麽多男人,今晚夠你騷的。”

“有你騷啊?”顧昕漾冷冷說:“做人家小三人家都不要,這麽多年,生個兒子,連聲老爸都沒法叫。”

“你再說一句?”

段虹一下子激動起來,這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哪能被人這樣輕描淡寫地挖苦。

“不急,反正今晚有的是時間,說多久都可以。”

顧昕漾冷哼一聲,惬意地靠回牆壁。

反正一時半會走不了,有個現成的玩具,何不消遣一下。

段虹被她的樣子弄得心頭火起,也不顧自己現在是階下囚,騰地一下從地上坐起身,好似想過來找她拼命。

顧昕漾才不怕她呢,莫說現在她和自己一樣被綁着,就算好好地,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啧啧,你這副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白天的都吓死寶寶了,哪個男人瞎了眼會看上你呀。”她更加刻薄地諷刺,瞅着段虹,靈光一閃,一句話沖口而出:“我看,你的兒子是下藥得來的吧,難怪那麽畸形。”

心底裏,她始終不肯相信陸誠會對不起寧思敏,特別是和段虹。

段虹現在的樣子又老又醜,脾氣壞,聲音也難聽,全身上下真是一個優點都找不到,就算時間倒回去二十年,顧昕漾也不覺得她能比得上既高貴又漂亮的寧思敏。

覃岩的生日和自己只隔了幾天,又是自己的哥哥,也就是說,陸誠在同一時間和兩個女人同時交往,她想不通,陸誠是看上段虹哪一點。

段虹被她氣得渾身發疼,奈何被綁着,連撲到她旁邊都做不到,在那裏恨聲詛咒着:“小賤人,你只管得意,我咒你今晚就被千人操萬人騎。”

“那也比你一輩子沒人要,到老還被兒子綁架來得好。”

呵,想想她也真是可憐,這一輩子估計也沒嘗到被人愛的滋味,怪不得會得神經病。

段虹吭吭哧哧地喘着氣,突然擡起臉,定定看着她說:“你怎麽會知道?”

這些往事知道的不過是那幾個,陸家夫妻也死了,顧昕漾看上去20歲都沒有,怎麽會對她的事知道得那麽清楚。

難道是覃岩跟她說的?

可是段虹很了解自己的兒子,他對自己的身世是諱莫如深,很少和人說起,他對外宣稱自己是孤兒,還把段虹送去很偏僻的鄉下,如果不是很突然地聽說了陸誠去世的消息,她不會從鄉下趕回來,為這事覃岩很生氣,又把她送去瘋人院關起來,試問,他又怎麽會和顧昕漾說起這些。

這個女孩,真的很令人懷疑啊。

段虹的視線盯着顧昕漾,黑色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暗夜中閃爍着陰冷的光。

“你到底是誰?”這是她今晚第二次問這個問題,盯着顧昕漾,她一字一句地說:“你和小岩,是什麽關系?”

夜色漸沉,很多人都陷入甜美的夢鄉。

覃岩邁着沉穩的腳步,輕輕走出公寓大樓,黑色的身影敏捷地鑽進停在公寓外的一輛車內。

黑色跑車風馳電掣,在公路上扯出優美的流線。

這個時間段車輛很少,覃岩盯着後視鏡,幾乎沒有看到尾随的車輛,他滿意地勾唇,一再加大油門。

他不知道的是,他自以為安全的路線,其實逃不過星羅棋布密布的城市監控。

晚上的車輛很少,盯着他,很容易。

小岩。

聽她叫出名字,顧昕漾确定,段虹果然是覃岩的老媽無疑了。

顧昕漾回望她,冷冷說:“我沒義務向你交代。”

沒想到段虹又突然發起瘋來,扯着喉嚨大叫:“來人啊,我要見覃岩!”

她大聲叫着,門再次被人推開,尖叫臉很不高興地沖過來,往她身上狠狠踹了幾腳,恨聲說:“老東西,再鬧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立馬宰了你!”

“我要見我兒子,你讓覃岩來見我!”

“不知道你說什麽。”小三本來就欲求不滿,他們本來是想綁顧昕漾的,跟蹤顧昕漾去了瘋人院後,和覃岩通過電話,覃岩立刻和醫院取得聯系,猜到是顧昕漾帶走了段虹,讓他們把段虹也一起綁過來,其實小三還不知道段虹的身份。

他老早就覺得這個老女人煩了,見她從地上撲起來,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小腿,立馬炸毛了,想也不想的從口袋裏取出匕首,狠狠朝段虹身上捅過去,邊捅邊說:“敢咬老子?老子再讓你鬧!”

噗噗幾聲悶響,顧昕漾想阻止,但是已經晚了,只見段虹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着,黑暗裏也看不清她傷到哪兒,只聞到一股深厚的血腥味,在小黑屋裏彌漫開來。

“你瘋了?”顧昕漾一聲厲喝:“趕緊救人啊!”

雖然她很讨厭段虹,但也不想看她死在自己面前,至少現在不想,只有段虹才能證明覃岩的身份,證實他殺陸家三口的動機。

尖叫臉才不會救人呢,将匕首在段虹身上擦了擦,朝她身上啐了一口,揚長而去。

段虹喘着氣,随着血液的流失,呼吸也開始虛弱,顧昕漾手腳并用蹭到她身邊,只覺得她進氣多出氣少,一副垂危的模樣。

“你怎麽樣?”她俯在段虹身邊問。

段虹朝她扭過臉,心裏還恨着她。但是她趴在自己身前,已經沒多少力氣打她了。

“臭小子,他果然還是動手了。”段虹沙啞地說着,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氣憤。

“來人!”顧昕漾扭過臉,對着門外大叫:“救命哪。”

尖叫臉知道她叫什麽,這次根本懶得進來了。

段虹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喘着氣說:“呵呵,沒想到我會這樣死掉,其實我早就想死了,但是有一個秘密,我要告訴小岩。”

“是什麽?”顧昕漾眼睛一亮,俯在她身前說:“告訴我,我替你轉告給他。”

“不,我要親口對他說。”段虹固執地喘着氣。

顧昕漾沒法,又扯着嗓門對着門外叫:“來人,快來人吶。”

大概是嫌她煩,這次是猴子臉進來,嗡聲嗡氣地說:“吵吵什麽?”

“她快死了,快救救她。”

猴子男眼睛一瞪,大概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狠狠咒了一聲,蹲下來扶起段虹。

“把我的繩子解開。”顧昕漾又說,見猴子男猶豫,厲聲說道:“你們這麽多大男人,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我只是想救她而已。”

猴子男遲疑了一會,替她把手上的繩子解開了,腿依舊綁着。

顧昕漾也沒時間和他啰嗦,将段虹搬到稍微亮的位置,翻開她的衣服,見她身上有幾處很深的刀口,正往外冒着血,也不知被捅了幾刀。

我擦!

她暗咒一聲,脫下外套壓在段虹的傷口上,扭頭說:“她要趕緊送醫院。”

“你是讓我們這樣子送她去醫院?”猴子男譏諷地說。

“手機……”段虹從地上伸出手,虛弱地抓住猴子男的褲腿。

“給她手機,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你們雇主的老媽,讓打跟兒子說幾句話。”顧昕漾大聲催促。

猴子男又猶豫了一下,從兜裏掏出手機遞過去,卻沒有走開,站在一旁盯着他們。

顧昕漾也沒時間理他,迅速撥了覃岩的號碼,然後放到段虹耳邊。

幸好,手機一下就通了。

“兒子……”聽到手機對面的聲音,段虹啞着嗓子說:“你高興了,我要死了,這次是真的。”

“怎麽回事?”覃岩瞅了眼手機號碼,重新将手機放到耳邊,皺着眉,口氣很是不好的問:“你又發什麽神經。”

“死之前,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段虹不理他的質問,她的時間不多了,這些話她一定要說完。

覃岩開着車,耐着性子聽她說。

顧昕漾也屏住呼吸,她有預感,段虹即将說的話,也是她很想聽的。

“兒子,我說過,你會後悔的。”段虹對着手機輕輕地笑起來,只是那笑聲聽上去難聽得很,“有個秘密,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答應我,我死後,你把我和你爸葬在一起,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什麽?

顧昕漾眼光一跳,難不成段虹去破壞墓碑,就是因為和陸誠合葬的不是她?

人死了還要争風吃醋,這女人心眼也是夠小的。

她想着心事的時候,覃岩已經不耐煩了。

“你想說就說,不說我就挂了。”

感覺他真的要挂電話的樣子,段虹心急地說:“別挂,這個秘密你不聽,會後悔的,哈哈,反正我也要死了,就告訴你吧,其實,我不是你親媽……”

手機兩邊的人同時愣住。

覃岩其實以前也懷疑過這個,但他曾經拿了段虹的頭發去做鑒定,結果證實和她是親母子,他才無可奈何地相信了。

顧昕漾握着手機,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洩漏了一絲情緒,段虹就不往下說了。

“哈哈……”段虹聒噪地笑着,仿佛有多開心一般,直到笑得喘起氣來,才不甘心地停下,一字一頓地說:“告訴你吧,你親手殺掉的陸家夫婦,才是你的親生父母,哈哈,陸誠對不起我,我就用自己的孩子換了他們的,他們養了二十幾年,如珠如寶的女兒,其實是在幫我養孩子,而他們的親生兒子,卻被我象狗一樣的虐待……”

啪!

顧昕漾心中一恸,手機不由自主地松開,撞到段虹臉上。

“你再說一遍!喂!”手機對面,覃岩同樣是咬牙切齒,吱呀一聲,方向盤一轉,重重撞上護攔。

小黑屋裏,顧昕漾俯下身,幾乎是跪在段虹面前,揪着她的衣服領口,狠狠地質問:“告訴我,你剛才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為了騙覃岩才這樣說的!”

她不信,覃岩竟然是陸誠夫婦的親生兒子,而這個女人才是她親媽。

老天爺是給她開了多大的玩笑,她怎麽可以相信。

段虹半眯着眼,氣息已經很弱了,血流了這麽久,又說了大半天的話,她很累,終于說出藏了幾十年的心事,她也覺得很滿足,她一直都想說出這個秘密的,可是陸誠死得那麽突然,沒法刺激到他,但是也不錯啊,陸誠唯一的兒子應該很崩潰吧,他恨了幾十年,甚至親手殺死的人竟是他親生父母,這種痛苦應該會陪伴他一生吧。

想到這個,她就很開心。

她這輩子也算夠了。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和陸誠葬在一起了。

“你不能死!你起來,告訴我都是假的。”顧昕漾揪着她的衣服,因為震驚,完全喪失了以往的風度,看着段虹氣若游絲的樣子,嗓音倏地黯淡:“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媽……”

媽?

段虹終于将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着她,眼底,突然一亮。

“你,就是那個孩子?”

“不是,告訴我你在說謊!”顧昕漾急切地瞪着她。

段虹看着她,久久地,唇角突然詭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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