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這周帝的江山如何名正言順!”老頭瞪大了眼睛,手掌猛一拍桌子,指着對面對面的人說道。
“你才胡說,前楚文帝昏庸無道,親小人,遠賢臣。将名相仲尹革職,無能無德,周帝如何不可代之!”對面的一老頭不甘示弱,噴着口水反駁道。
“周帝原是佃戶之子,出身低下,怎能擔此大任,簡直胡鬧。”又一老頭吹胡子瞪眼的叫道。
一時間,殿中只有幾位年長者在争得熱火朝天,所有的人都跪坐在哪裏聽着。小墨二人雖然是拿着請柬進來的,可畢竟沒有什麽名氣,座位被安排在某個角落裏
小墨看着殿中這幾個老頭噴着口水吵架,滿臉木然的捅了捅身邊坐着的李子棋。“這就是你說的大儒啊,我看跟街頭巷尾的長舌婦也沒什麽區別。”
李子棋也是滿臉的呆滞,他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誰知這些大儒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要不我們偷偷離開吧反正也沒什麽好聽的!”小墨慫恿道。
“這不好吧,這麽多人看着呢。”李子棋有些心動卻猶豫道。
“你忘了,我可是會隐身的!”小墨笑道。說着,便施法将二人的身體隐身。
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離開。竟是無一人發現。
沒過多久,一群官兵就包圍了望月樓。領頭着踹開了望月樓的大門,身後官兵迅速沖了進去。
“奉命捉拿前楚餘孽李祈,如有人反抗,格殺勿論!”
早已離開望月樓的兩人并不知道,如果剛剛再多停留一會兒,便可能會被逮捕。
兩人回到了客棧,店家異常的熱情好客倒是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果然,見兩人剛回房間,店家就趕緊派遣店小二去官府報官,告知那兩個前楚餘孽已經回到客棧。
幸虧小墨多了個心眼,隐身去聽他們的對話,不然還不知道他倆已經成了通緝犯了。
Advertisement
便急匆匆的拉上李子棋,牽着後院裏的小毛驢偷偷跑掉了。
等到官兵到達之時,他們兩個早已不知所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望月樓所有人被逮捕關在牢裏的第n天
老頭A敲着老頭B腦袋笑道:哈哈哈哈哈,瞧,我贏了吧。這就是你推崇的大周,不分青紅皂白就抓人!
老頭B怒:我就推崇了,怎麽啦,想打架!
老頭A:打就打,誰怕誰!
于是,在兩人即将開打之際,一名獄卒走了過來,敲了敲牢門:吵什麽吵
倆幼稚鬼立馬指着對方:“大人,是他先動的口!”
獄卒:……
☆、烽火連三月(二)迷惘之心
城西的一座破落的城隍廟裏,小墨拿着毛筆,在坐在地上李子棋的臉上作畫。
“你說你吧,居然還真是那個前楚的小皇子李祈。現在滿大街都是你的通緝令,不做點僞裝,你連門都出不了,畫好了!”小墨把毛筆收了起來,幻化出一面鏡子。
李子棋看着鏡中的自己,覺得就像是變了心一個人似得,怎麽看都覺得有種賊眉鼠眼的猥瑣感。
“我的技術好吧,只要不見水,一點都看不出來。”小墨有些驕傲的說。
李子棋指着鏡中的自己,郁悶道:“為什麽那麽醜?”
小墨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後腦勺上,“還嫌醜,連命都快保不住了,要求還挺多。趕緊起來,我們出城。”
夜間,城門通常都是關閉的。城中有宵禁,不允許出城門,他們倆只好在城隍廟裏躲了一夜。
結果等他們再次走上街,聽到的人們議論的話題卻不是他們,而是……西北大亂,戎狄叩關!
城門戒嚴,有重兵把守,進出都會有官兵搜查。
改頭換面的李子棋牽着驢子,上面坐着隐身了的小墨倒是很容易的混了出去。
出了城門沒多久,李子棋停了下來,呆呆的現在那裏望着遠方,
“墨墨,我們去西北如何?”李子棋扭過頭向小墨問到。
“西北?你去哪裏幹什麽?你不去江南了嗎?你就不好奇你的身世?”小墨有些不理解。
李子棋看着她,倒是難得的正經了一回。
“天下興亡,非一君之責,人皆有之。周楚之争,只是改朝換代之争,與民族大義無礙。這天下畢竟還是我漢人的天下,哪裏容得外族人來幹預。”在李子棋心裏,這就跟自家孩子打架和別人欺負自家孩子的性質一樣。
小墨想了一下,笑道:“北狄人人高馬大的,你一個文弱書生去了又有何用啊!”
“只是求個心安而已。周帝将鎮守西北的武平君調開,西北防守空虛,必定失守。”李子棋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墨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想去就去吧,不要擔心,小夫子陪着你。”
李子棋順勢就抱住了她的腰,把頭埋在了她的懷裏。
單身瘦驢子千裏馬先生看着這兩只兩腳獸又在它面前秀起了恩愛。很是生氣,仰天大叫一聲,放了個屁。立刻打破了兩人的溫馨氛圍。
對此,千裏馬先生表示很得意,叫你們秀恩愛,哼!
……
“你們想見主帥,有名帖嗎?大帥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随随便便見的。”西門關口,招兵的士兵瞅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男的一臉的猥瑣樣子,看着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到了邊關還帶着一個姬妾,能有什麽出息。
“勞煩小哥,我們沒有名帖,還請通報一聲,讓我跟主帥見上一面。”還易着容李子棋肯定不知道,就是他現在這張假臉拉分拉的如此嚴重。
“沒名帖,去去去,我們這裏是招士卒的,不是招攬謀士的。”士兵揮着手趕着他們走。
“快點走啊,沒看到後面還有那麽多人在排隊嗎!”
“我要參軍!”李子棋心頭一熱,大聲說道。
“你瘋了!”小墨驚訝,就他這個小身板,還參軍,那不是給人送菜嗎!
士兵敲了敲桌子,不耐煩的說:“鬧什麽鬧,要報名就快點過來報。女人趕緊打發走,軍營裏不許有女人。”
“我不許!”小墨張開手臂擋在他面前。
“墨墨,乖!不要管,我能處理。”李子棋伸手摸了摸小墨的頭。
小墨有些呆住了,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那個曾經可以抱在懷裏的孩子已經長得比她高了那麽多,一下子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
李子棋越過她去報了名,可一回頭,小墨卻不見了蹤影。
李子棋也沒多想,只是以為她又隐身了,所以自己看不見。甚至他心裏還很慶幸小墨會隐身,可以跟着他去軍營。
李子棋小聲的朝周圍的空氣說着話,卻沒有人回答,他也只是以為是小墨生氣了不想理他。
他從沒想過小墨會離開他,心中一直有這種迷之自信。可是這次,恐怕他要失算了……
小墨走了很遠,走過了關口,翻越的戈壁。也看到了詩人口中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蒼涼壯闊之景。
她坐在一塊巨大的枯石之上,想要來好好想一想。
她并沒有想要離開李子棋,她答應了去照顧他百年,就會兌現承諾。她只是想要好好靜一靜。
百年的時間如果用來修煉,估計她的妖力可以更上一層樓吧。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浪費百年的時間去陪他,是因為什麽呢?
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很多事情他自己就可以拿主意了,根本就不需要她在身邊了。她真的還用陪伴他百年嗎?小墨有些迷茫。
百年之中,她會看到李子棋結婚生子,會擁有自己的家。這本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吧,為什麽她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呢?
她是只妖啊,她有漫長的生命。她确實很喜歡李子棋,甚至想要一直有他陪着她。可他終究只是一個人類,只能是她生命之中的一個過客。
也許,千年,萬年後,她就會忘記有這個人吧。她不能再讓李子棋陷入這她的生命了,她怕等到他死後自己會在忘掉他之前很痛苦。
如果不接觸的話,就不會陷得太深了吧!可她又有些舍不得,幹脆就不要再讓李子棋見到她了,自己隐身陪着他就好。如果李子棋忘了她,她肯定不會再為他心痛。
原諒她沒有想過李子棋的感受,她就是如此自私,或許這就是妖之本性/吧!
周朝歷元開十六年夏
江南王率百萬大軍北渡長江,一路勢如破竹進攻北上。春申君于北方率軍南下,與江南王軍隊對大周形成合圍之勢。
同年,戎狄北方進犯,連破十二城,重創大周。大周被派人與其合談,欲借其兵力滅楚,許其半壁江山。狄單于入駐中原,一時間民怨載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墨:我很喜歡你,就像喜歡小貓小狗一樣的喜歡,可你怎麽就死的那麽早呢?你要是死了我會很傷心的,所以我不讓你看到我了。等你不喜歡我了,我也就不會喜歡你了
正值青春年少的李子棋:……
☆、烽火連三月(三)貓妖隐現
李子棋又在發呆了。自從大周與北狄結盟後,他所在的這個部隊就被調走加入了南方抗楚的部隊。
他有些迷茫,他明明是為了抵禦北狄入侵才參軍的。在戰場上他也流過血流過汗,身邊的朋友,戰友也死了不少。
可現在,他居然要和北狄為伍,一起抗楚,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李子棋坐在一塊巨石上,頭頂樹影斑駁。稀疏的日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到了他的臉上。
李子棋仰天長嘆:“小夫子,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啊?”
半晌,小墨依舊沒有現身,沒有回答。
“小夫子,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啊,你說什麽我都改!你不要不見我啊。”李子棋寞落的低下頭,“你出來好不好,我想抱抱你。”
小墨想去摸摸他的頭,伸出頭手在他頭的上方的輕撫着,卻并沒有碰到他的頭。
她知道,她不應該在陷入這個孩子的生活了,這對她和他都好。她只是靜靜地看着這個獨自迅速成長起來的男孩,有些心疼。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李子棋的肩膀上。李子棋猛的一擡頭,在看清來人後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是你啊,你怎麽來了。”
來人也沒太在意,勾住他的脖子笑着說:“在想誰呢,看見是我就那麽失望。”
“沒想誰,東仁,現在沒什麽情況吧。”李子棋把陶青的胳膊拉了下去。
陶青,字東仁,是他在軍營裏認識的朋友。據說家裏也是個殷實之家,六藝精通,平日最愛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是個有名的俠士。聽聞戎狄攻北,便提劍參軍殺敵,也算是一個聊的來的朋友。
“還能有什麽情況。皇帝想讓狄人來當槍使。可狄人也不傻啊,就這樣一直拖着啊。”陶青也和他并排坐了下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這古人雲啊,能混一天是一天。”陶青幹脆躺了下來。“這皇帝大概就是這樣想的吧。”
李子棋笑了:“你這是哪位古人說的話啊,我看倒是像陶某人自創的啊。”
“別管那麽多,反正就是這個理,不光是皇帝,我們這些人不也是這樣嗎!”陶青閉眼假寐。
李子棋沉默,又嘆了口氣,是啊,他們這群人不也是得過且過嗎,有幾個人願意與虎為謀的。
過了一會兒,李子棋站了起來,用腳踢了踢睡着了的陶青。
“陶東仁,趕緊起來,快到訓練的時間了。”
陶青醒了過來,卻沒有起身,依舊閑散的躺着。
“急什麽,今天狄人那邊要來個什麽大人物。将軍說了今天不訓練了,讓我們自由活動。”
李子棋笑了,這是要給狄人來個下馬威啊。
小墨坐在樹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
“薩滿大人,已經到達周朝人的軍營了。”美豔的金發碧眼的女子謙卑的跪在一輛華麗的馬車旁說道。
“嗯。”馬車裏的人緩緩伸出一只幹枯的手掌将車簾捋開,走出來一個瘦小的老人。他戴着鑲嵌着寶石和七彩飄帶做成的帽子,穿着複雜而又華麗,手裏拄着不知道什麽骨頭做成的權杖。
女子趕忙起身扶住他,奴隸匍匐在馬車下。老人在女子的攙扶下踩着奴隸的背下了馬車。
“艾麗曼,我感受到了靈物的氣息,就在這裏,抓住它!”老人的聲音沙啞刺耳,幹癟的臉龐上,兩只眼睛确實異常的犀利。
“是。”女子溫順的點頭,跟着他走向了軍營。
守門的士兵攔住了他們一行人,“站住,來者何人!”
“這是我們狄人的薩滿,快快讓開,沖撞了我家大人饒不了你們。”艾麗曼上前說道。
“狄人,來我們漢人的地盤幹什麽,趕緊回你們的西北去!”守門的兵卒毫不客氣的說着。
“放肆,你們的将軍沒有告訴你們今天我們大人要來嗎!”
“我們主将從來沒有說過有戎狄的人要來,趕緊滾,不然抓起來治你們一個擅闖軍營刺探軍情的罪名。”守門兵傲慢的說。
艾麗曼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老人打斷。
“艾麗曼,看來軍營的主人并不歡迎我們啊。”老人停頓了一下,又道:“平日裏我總是誇你聰明,你看看,如何讓将軍親自來迎接我們啊,哈哈。”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老人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像是黑夜的中野獸的低嘯,顯得滲人。
艾麗曼朝着老人彎着腰溫順的如貓般說了一聲“是”。
轉身,眼睛卻是變成了一雙豎瞳,一雙手指的指甲變的如匕首般鋒利。
“妖……妖怪啊!救命啊!”兩個守門的士兵轉身拔腿就跑,沒有一點骨氣。
“呵呵,這就是那群廢物久攻不下的周朝士兵啊!”老人笑着說,臉上卻是盛滿了怒氣。
艾麗曼身形一閃,再次出現時,卻是一手抓住了一個守門兵的脖子按在了地上,一雙豎瞳呈現一藍一金兩種色彩。身後,細長的尾巴興奮的翹着。
“啊,薩滿大師,你們已經到了。瞧我這個記性,怪我怪我,我記錯了時間,沒有通知下去。”白起遲遲的帶着人出來迎接,笑着說。
“你們兩個蠢貨,沖撞了大師,還不趕緊給大師賠罪,滾去受罰。”白起像是沒有看到艾麗曼的異狀一樣,指着地上那兩個快要被掐的翻白眼的守門兵說。
艾麗曼看了看老人,老人無聲的點頭。艾麗曼這才收手,走到老人的身後站着。
兩個守門兵大口喘着氣,白起對着他們一人踹了一腳,“還不快滾!”
倆守門兵趕緊爬起來,互相攙扶着向老人說了幾句賠罪的話,趕緊跑走了。
白起笑着招呼着老人一行人進打帳,老人卻沒動。
“我這貓兒對你們的軍營很感興趣,想要自己去看看,可否行個方便。”老人說道。
白起身後,一名将軍立馬說道:“這怎麽能行,軍營重地,豈能容他人随意出入。”
白起沒說話。怪不得剛剛這個老頭那麽好脾氣,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啊。
“艾麗曼,我們回去吧,看來,白将軍并不歡迎我們啊。恐怕,這個結盟并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老人轉身就走。
白起趕忙叫住他們,“等等,不過是在軍營裏逛逛,當然可以。還是請薩滿大人進帳,詳談軍事吧。”
艾麗曼輕輕向老人路點頭,迅速消失不見,老人緩緩在奴隸的攙扶下跟着白起進入營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白起:都怪你,打王者,開黑,更得那麽晚。老紙很傷心啊!也不哄哄人家,老子超想哭的,錘你胸口,大壞蛋。
渣作者撲地,吐血,卒
☆、烽火連三月(四)墨傷靈隐
如風,如影,白色的貓穿梭在林間。輕如飛燕,在樹枝上閃現,甚至沒有驚動一只飛鳥。
“妖氣?”小墨疑惑,這裏怎麽會有妖氣?自從上次遇到幽蘭之後,小墨覺得自己對妖氣的警覺性就提高了不少。
看了看樹下懶散的坐着和躺着的李子棋陶青二人,小墨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樹枝間。
樹下,李子棋摸了摸胸口。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突然跳的特別快。
一團黑色的墨水在在空中飛快的移動着,它的身後,一只白色的貓尾随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墨終于停了下來,化作一個穿着白底黑花襦裙的女子。
“你是誰,為什麽要追我。”小墨問向追着她的白貓。
白貓眨着異色瞳孔的大眼睛,“前幾日我家主人蔔算到了千年靈墨的蹤跡,今日特意命我來取,不知閣下是否願意。”
千年靈墨,說的不就是我嘛!小墨想翻個白眼,來抓她的就說是來抓她的吧還非要用來取,這是把她當成什麽了。
“千年靈墨沒有,但墨汁我還是有的,接着吧!”小墨一揮袖,一股墨水潑向白貓。
白貓迅速彈起躲過,白影一閃,就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一爪揮下。
小墨像是被抓碎了一般,變成一條墨流,從貓爪間穿梭而過,形成一個漩渦将白貓困住。
貓咪舔舔爪子,突然尖叫了一聲,身上突然燃起巨大的火焰,将墨流震碎,散落開來,沒入了地下。
“逃了?喵?”白貓疑惑,甩了甩尾巴,火焰消失不見。
突然,一股墨流從地下迅速攻向白貓的腹部。白貓猛的跳起,從口中吐出火龍截斷墨流并化作火球包裹住近半的墨流。
剩下的一半墨流迅速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白貓甩甩毛絨絨的尾巴,化作一個金發異瞳的妖豔女子。
艾麗曼一手把玩着火球,一手拂過金色的卷發,挑唇一笑。
“原來這就是靈墨啊,沒想到已經化妖了,大人一定很高興,不過……”艾麗曼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惹得人想要撫平她內心的愁怨。
“唉,居然跑了一半。”艾麗曼惆悵的了一下。
“臭貓,快放我出去!”火球裏,小小墨一號懸在正中間,根本不敢去觸碰火球的內壁。
“乖!”艾麗曼掩唇一笑,用手拂過火球。火球中的小小墨1號就安靜的睡着了。
艾麗曼把玩着火球,緩緩的的離開。
……
逃走的小小墨二號從地下遁走了不知多遠,才偷偷的鑽了出來。
只有一半的小小墨化作人型後小了不少,直接就變成了總角之齡的小女孩。
“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要抓我。”她從來沒有試過把自己分成好幾個,特別是現在居然被人捉去了一半,不禁有點方。
她還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另一半在吸引着她,也能清楚的接受到她發出的危險的信號。
小小墨二號急得團團轉,就是拿不定主意。仿佛她少了一半智商就下線了一樣!
小小墨二號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去找李子棋。雖然她的智商下線,但也沒到傻的程度。
她再怎麽信任李子棋,但他畢竟是一個凡人,根本幫不了她。甚至于,如果冒冒失失去找他,說不定會給他帶來危險。
想了又想,小小墨二號終于想到了一個可以幫她的妖,又遁入了地下離開。
金發碧眼的妖豔女子婀娜的走到一個營帳前,兩個狄人的守衛向她彎着腰行禮,她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大人,艾麗曼沒有完成任務,千年靈墨跑了一半,請大人責罰。”艾麗曼單膝跪地,将包裹着小小墨一號的火球雙手呈上。
老人将火球拿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起來吧,不用擔心,那一半會來的,這就是餌。”薩滿看着火球中的小人,笑了起來。
艾麗曼起身,正要說些什麽。一個狄人守衛突然走進打帳,跪下行禮:“薩滿大人,大周的将軍白起請您前去赴宴。”
艾麗曼看着薩滿點頭,開口說道,“下去吧,告訴來人,大人會準時赴宴的。”
“是!”狄人守衛恭敬的退了出去。
“大人,我們真的要與大周的漢人結盟嗎?”艾麗曼問道。
薩滿坐了下來,艾麗曼為他沏茶。他端起茶杯,笑道:“結盟?桀桀,我狄人從來都與漢人為敵,怎麽可能與他們結盟為他們壯勢。”
“我狄人要的可是整個中原,怎麽可能為那區區半壁江山。我們現在要做的,不過是穩住他們大周。漢人周楚之戰勢必會兩敗俱傷,等到那時,這天下便是我狄人的天下了。桀桀”薩滿的眼中迸發出了奇異的光亮。
艾麗曼看着這樣的薩滿,皮包着骨頭,瘦小又顯得可怕,不禁有些心疼。
他才三十多歲啊,已經是如此年老的形象。為了力量,為了族人,他将青春與生命獻祭給了天神。
艾麗曼又看了看桌上火球中的小人,心中又松了口氣。只要擁有了這千年靈墨,薩滿大人應該能夠變回原來的模樣并擁有更長的壽命吧。
“大人,是否還需要準備些什麽?”艾麗曼問道。
“不用,你就守着這一半靈墨就好,其他的你什麽都不用做。”薩滿手拂過火球,在上面加上了幾層封印。
“是。”艾麗曼乖順的說道。
小小墨二號一路狂奔,終于趕到了千裏之外的東城。
蘭巷還是那個蘭巷,只是門前的燈籠在白天燃着,散發着紅色的光芒。
小小墨二號也沒管這些細節,對着門就一通亂敲。
沒辦法,作為一個入世沒多長時間的小妖,她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唯一認識的妖就是蘭巷這一只了。
“開門,開門,救命啊!”小女孩墨又踹了好幾腳大門。幽蘭終于慢吞吞的把門給打開了。
“呦,是你啊,怎麽變的這麽小啦!”幽蘭的一雙紅眼顯露出幾分戲谑,用手指戳戳她的頭頂。
小小墨二號覺得,自己上一次覺得他是個謙謙君子肯定是因為自己眼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沒有小劇場了,小劇場被白起吃掉了,開黑開黑開黑,6666
☆、烽火連三月(五)采蘑菇的小男孩
“貓?什麽貓?”幽蘭坐在桌子旁單手撐着下巴,紅如寶石般的眼眸透露出幾分興趣。
“一只大白貓,長着一雙會變顏色的眼睛,看起來可漂亮了,就是太壞了!”小小墨二號兩只小手背在身後,在幽蘭面前走來走去,一臉氣憤。
“貓抓你幹什麽,你這一團小墨水,有什麽用。難道她也要學習書畫嗎,哈哈。”幽蘭不厚道的笑了。
小小墨二號鼓着包子臉,揮舞着小拳頭。“不許笑,不許笑。我可是這世間大儒的巨着孕育了千年的靈氣聚成而生的。我可是靈物,靈物你懂嗎!”
“靈物是不錯。但,說白了,不過還是死物所生。”
小小墨二號一聽,立馬就洩氣了。一臉低落的走到桌旁,坐在了凳子上。
幽蘭一拂袖,桌上便出現了茶具。幽蘭伸手遞給她一杯茶,她接過來郁悶的捧着。
其實世間的東西都可以修煉,卻也有個天賦高低之分。
總的可以分成生物和死物。生物比死物的天賦高,更容易修煉。生物中動物又比植物天賦高,因為植物還需要開智,而動物只需要開靈。而動物中也有個高低之分,其中人類的天賦最好,因為他們生而開靈。
而死物修煉就困難了,死物大多是因為年代久遠,取天地日月之精華靈氣而生靈。當然,鬼修例外,他們是生物死後的靈魂修煉的。一般的靈魂都會投身于六道輪回,除非有大機緣,才可能成為鬼修。
想想看,生物幾百年,就可以化形了。而死物幾百年,可能還是死物。這就叫輸在了起跑線上,怎麽趕也趕不上。
千年靈墨,聽起來倒是很厲害。小墨真正成妖的日子也真沒幾天,也怪不得她很弱了。
“對了,怎麽沒看到仲尹先生啊?”小墨疑惑道。
幽蘭喝茶的動作一頓,“他,他現在有點不方便出來。”
“不方便?他不是被你做成了傀儡了嗎,出了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我找到了更好的方法留住他。”幽蘭笑着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一雙紅眼漸漸變成了黑色。
七十年前 東夷山
“都說這山上有妖怪,瞧昨天晚上那雷劈的,肯定是在追着妖怪劈。”
“肯定是。我聽隔壁的張獵戶說,早上他上山查看陷阱時,看到好大的一棵樹被劈來,還有血呢,定是那妖精逃到了樹上,雷才把樹給劈了。”
……
一大早,整個東夷山下的村落的人們都在談論昨天晚上莫名其妙來的一陣巨大的響雷。
小仲尹吸了吸鼻子,昨天響雷過後,還下了場小雨,早上的溫度有點小冷。
東夷山上的猛獸少,物種豐富。他經常去山上挖些草藥賣給城中的藥鋪。而且下了雨,正是菇子生長的時候,還可以采些菇子曬幹做成山貨拿去賣了補貼家用。
沒有理會他們這些因為農閑而閑的無聊的大人的讨論猜想,小仲尹背着小背簍就往山上走。
其實仲尹是不信這些東西的。要是真有什麽神鬼的話,那他那個早死的老爹怎麽一次也沒給他托過夢什麽的。
沒有走那條供游人上山的石梯,仲尹走的是一條被踩出來的小路。
路上還有些泥濘,仲尹就把草鞋脫了下來,赤着腳,把草鞋放在竹筐裏繼續往山上走。
沒過一會兒,那條泥巴小路就到了盡頭,此時才不過到了半山腰。仲尹随便挑了個熟息的方向繼續走。
有路的地方肯定都是人經常走的,哪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存在,早就被采光了。沒路的地方,仲尹也就只敢去自己熟息的地方。畢竟東夷山那麽大,說不定會遇上什麽危險。
一路走下來,仲尹拿着小藥鋤,倒是沒采到多少藥材,反倒是蘑菇采了小半筐了。
很快,他到了一個被雷劈成了兩半的樹前。那樹一半依舊挺拔翠綠,另一半卻是焦黑的躺在地上。
仲尹感嘆了下,沒想到張獵戶說的還是真的。據說還有血跡,離得遠,仲尹沒有看到,大着膽子走了過去。
沒想到,樹的中間還真有些紅色的痕跡,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仲尹也沒在意這個,因為他看到了樹根那裏的一個頭頂着紅紅的小果子的植物。
仲尹不确定的揉揉眼睛,定睛仔細查看,還真的是株野山參啊。仲尹心中一喜,這麽大株野山參自己之前卻從未見到過,還真是大運氣。
聽聞上了年歲的參都能把根從土裏拔出來,跑的特別快。仲尹也沒有冒失,村裏的老人們說過的挖人參要先用紅繩将人參綁起來,人參就跑不掉了。
仲尹找了半天也沒在自己身上找到什麽紅繩,唯一的紅色只有……綁在腰裏當腰帶的長布條。
怕山參跑掉,仲尹心一橫,就把腰帶給解了下來。蹲下纏在了山參的身上,仲尹這才松了口氣。拿着小鋤頭一點一點的挖着土,挖藥材,他可是專業噠!
突然,仲尹覺得有什麽人在看他。猛的一回頭,卻沒有半個人影。
仲尹轉過身,笑了一下,看來自己是真的被那群無聊的大人吓到了。
低頭繼續專心挖土,挖土。不知道是誰,總是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他正忙着的嗎,沒空理他。
仲尹猛的睜大了眼睛,終于反應了過來。什麽情況,剛剛他不是看過周圍沒有人了嗎,那拍他肩膀的又是什麽東西。
他的腦中頓時想到了各種版本的妖魔鬼怪。身體僵硬,腦門上冒起了冷汗。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神之物。
“那株參是我的。”他的身後,一個孩童音說道。
仲尹一愣,心想,這妖魔聽起來年紀真小,小妖怪應該不吃人吧。
仲尹大着膽子一轉身,差點被吓到坐到地上。
倒不是因為這妖怪長的可怕,相反,這妖怪長着圓呼呼的小臉,大大的貓眼,還紮着兩個可愛的小發髻,看起來可愛極了。
他害怕的原因是,這妖怪居然長的和他一模一樣,連衣服的細節都一樣……
仲尹默默看着這個妖怪的下半身,他居然也沒有腰帶,褲子掉到了腳踝處,下身坦蕩蕩的遛着小鳥。心裏的恐懼頓時消了幾分,看起來這還是個笨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被雷劈的樹是有原型的。
我小時候住在老家的時候,有天夜裏打了好大的雷。第二天,村頭的好幾棵樹都被發現被雷劈了,上面還有紅紅的液體。
村裏的老人說,那是妖怪在渡劫,跑到樹裏躲着,所以樹被劈了,紅的就是妖怪的血。
☆、烽火連三月(六)只若初見
“你是哪裏來的妖怪,怎麽連褲子都穿不好?”仲尹暗自給自己打打氣,大着膽子問道。
“那株參是我的。”小妖怪重複道。剛向前邁出一步,就被腳踝間的褲子絆倒,臉朝下摔了一跤。
仲尹看着他的傻樣兒,不客氣的笑了起來。結果等了半天,那小妖怪都沒起來。仲尹心裏犯起了嘀咕,這妖怪該不會被他自己蠢死了吧!
仲尹用手指戳了一下他,小妖怪頭上的呆毛翹了翹,身體動了一下。
仲尹打算把他扶起來,可他才剛伸出手,那個小妖怪猛的起身。
只見他一把抓住了那株山參,用力一撥,就要把參往自己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