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書名:謙金一諾

作者:米線天下

文案

秦諾(秦諾依)穿越成為一個“男孩子”,母親不疼,父親很忙,哥哥冷淡。突然有一天被打包送到京城,繁花似錦的京城暗潮洶湧,花團錦簇下面是一雙策劃秦諾幾乎一切不幸的黑手。幸而遇見一個願意傾盡全力保護她的“老男人”,秦諾最終能否得到兩世期盼的幸福?

秦谙重生了,今生他的目标很簡單:一是保護那個他們虧欠了一生的“弟弟”;二是讓那個僞善的女人得到懲罰;三是要那個幕後黑手,策劃一切的人失去最想要的一切!

秦諾:“哥,是不是有點晚了?”

秦谙:/(ㄒoㄒ)/~~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因緣邂逅 穿越時空 宅鬥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諾,梁謙 ┃ 配角:秦谙,魏扇 ┃ 其它:

==================

☆、前世

秦諾依是在煙火中醒來的,醒來時手腳無力,癱在床上動彈不得。突然想起一個月前一反常态的安靜的爸爸媽媽,沒有她已經習以為常的争吵。她正高興着爸爸媽媽終于和解,以後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好好過日子了。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夜裏起床喝水的時候卻在路經爸媽卧室的時候意外聽見爸媽正在談論她。

秦諾依依稀聽見媽媽說:“我,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畢竟她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啊。”秦諾依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

她蹑手蹑腳的靠近,偷偷的在爸媽房門外蹲下仔細聽起來。她聽見那個向來不會給她笑臉的爸爸淡淡的說道:“呲,只要她聽話…”秦諾依感覺到一陣寒意,卻不明白從哪裏來,再仔細又聽見媽媽哽咽的說:“她讀書好,又聽話,她會争氣補給你丢人的,那件事,你還是好好考慮別把她推火坑裏了。”

火坑?爸爸想要做什麽?秦諾依有些迷惑,雖然爸爸待她不親近但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她一直崇拜這個白手起家,到現在已經擁有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爸爸的。她努力變得優秀就是期望有一天可以得到爸爸的贊揚,就像她為他驕傲那樣的聽見爸爸在別人面前為她自豪。

Advertisement

但是她沒有想到當她聽見被爸爸誇贊,卻不是因為她的努力和能力而是她從媽媽那裏繼承的身姿和容貌。那時她的心已經一片冰涼。

秦諾依直覺他們下面說的事必然很重要,她豎直耳朵努力聽清楚。

爸爸不屑的對媽媽說:“讀書好?那有什麽用,也就那張臉有些用處了。你別急着生氣,我可是給了你選擇的,要麽拿了一百萬美國那套別墅我也會劃到你名下,孩子就歸我了,你不能再見她一面;要麽你帶她走,我給你五十萬,算是孩子的撫養費,其他什麽都沒有。”秦諾依終于明白了,她僵直的坐在門外的地板上,地面的冰涼滲透進了骨頭裏。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麽爸爸要給媽媽兩種選擇,爸爸并不喜歡她,而且很早的時候她就知道爸爸在外面還有個家。爸爸為什麽想要留下她呢?

到了這個時候,秦諾依已經沒有別的奢望了,她只希望可以和媽媽一起離開。她不是傻瓜,當然知道爸爸離婚的原因,必定是為了外面那個女人和那個女兒,所以她想要和媽媽一起,有她在媽媽也許就不會那麽傷心,将來她會努力學習好好工作,好好照顧媽媽。她不想叫另一個女人母親或者是看着她進駐這棟承載着她所有的親情和美好期望的房子,成為它的新的女主人。

秦諾依期待聽見媽媽說選擇她的聲音,她甚至想好了如果爸爸堅持要她的撫養權她可以表達自己的意願,争取和媽媽在一起。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媽媽沒有選擇她,她聽見她在沒有開始戰鬥就已經輸給了金錢。

:“我說了,我走,孩子給你,你還想要怎麽樣,只是希望将來你能好好照顧她,那個男人年紀不小了,怎麽可能沒有老婆,你把而,,女兒送給他,她還有什麽未來?她還那麽小,你怎麽忍心?”“有什麽不忍心,我好吃好喝的養了她這麽多年,現在需要她正是到了她回報的時候了,而且那個男人有不好,有錢有勢,跟了他就是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至于有沒有未來什麽的你還不知道嗎?”随機,是媽媽激動的聲音:“這麽好的事你怎麽不留給你的另一個女兒啊,哼,不過是想要巴上那條大船罷了,說的好聽!”

爸爸嗤笑:“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個,是你先抛棄她的,哼,你們母女只會花我的錢,要我養着。羅蘭至少還可以讓她爸幫我認識那個人。”秦諾依知道羅蘭就是那個女人,那個和爸爸組建另一個家的女人。她在他們過去吵架的時候聽到很多次了。

然後是些微紙張滑動的聲音,秦諾依呆滞的坐在那裏許久,耳朵還在忠誠的聽着裏面的談話。

爸爸平靜的說道:“我們結婚差不多快二十年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把她送過去,但我也不會不管她,只要将來我把公司做大,給她撐腰,那個人也會好好對她的。”頓了頓又道:“既然協議已經簽好了,明天就收拾收拾走吧,孩子那裏暫時瞞着,回頭我會好好和她說的。”

秦諾依等了很久沒有再聽見媽媽的聲音。

秦諾依滿腦子混亂,唯一的一點點理智告訴她,既然離婚了沒感情了,那他們應該會繼續分居,她得離開這裏不能被發現。就在她恍恍惚惚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裏面有衣服摩擦的聲音,還有女人壓低的拒絕聲和斷斷

續的喘息,秦諾依不是三歲孩子,托電視電腦的福,她還是看過不少在熒幕上的親熱。她不知道此時她的臉色有多難看仿佛死人一樣的慘白,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漆黑一片,她踉踉跄跄的走回去,耳朵捕捉到一些讓她不願意多想的只言片語。

她聽見男人沉沉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說着 :“…一百萬…今天晚上…夠…,聽話…再給你…過些天…美國……”

秦諾依捂住嘴,她感覺到惡心,幾乎是夢游一般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放空的眼睛裏慢慢流出眼淚,劃過臉頰幾乎淹沒耳朵。她希望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都不知道也就不會這樣茫然傷心了。

火焰燎過漂亮的房頂,眼前只剩下一片火紅,她的淚水因為煙熏流個不停。她覺得她就要忘記那天之後發生的事了,真好,忘了就不覺得惡心了。

但忘記不代表沒有發生。那天之後的第二天媽媽就離開了,并且告訴她媽媽只是去美國定居,安定下來以後再接她過去。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他們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一切,還以為是小姑娘舍不得離開媽媽,又氣媽媽出國卻不帶她一起。卻不知道他們摟腰挽手絲毫沒有作假的親密只會讓她惡心。

她終于明白過去,為什麽每次爸爸媽媽吵架之後,爸爸離開去另一個家享受體貼的女人嬌俏可人的女兒的貼心照料,卻依然會在幾天以後再次回來,那時媽媽就會打扮自己,第二天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僅特別親密,爸爸甚至會對她特別和藹一些。那時家裏會有短暫的平靜,即使爸爸偶爾留宿在外面回來一身香味媽媽也并不那麽氣憤,那時她更喜歡大肆購物,直到媽媽不再出門逛街,他們又将繼續吵鬧。秦諾依沒想到她以為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之類的原因不過是他們和好之下的龌龊。現在想想真的覺得很諷刺,有誰這個妻子會像個被保養的外室一樣?

秦諾依恍惚間好像聽到消防車的呼嘯聲,漸漸吞噬空間的火焰映紅了她的臉和她眼角的淚珠。她想大概她的生命就到這裏了,她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不想回答,就這樣吧,就到這裏了結了吧。

她在窒息的空氣裏回憶自己短暫的一生,十七歲之前她是期盼爸爸媽媽能夠和好好好生活的天真的女孩,一心讀好書,學好本事,想要讓爸爸為她自豪,為媽媽增添一份底氣。十七歲的那個夏天以後,她的一切天翻地覆。媽媽走後,爸爸以她需要在家好好學習外語托福考試為由到學校為她辦理休學手續,然後她在那個空蕩蕩的除了她只有一個爸爸特聘的“打掃衛生的保姆”的房子裏待了将近一個月。

再然後,有一天,爸爸帶了一個男人過來,并把她叫出來見了那人一面,就讓她上樓回房了。因為心底的抗拒,所以她至始至終都低着頭沒有擡眼看過那人一眼。她在樓梯的拐角偷偷停了一會,聽見爸爸叫那人“三少”,又說什麽“長得還是很不錯的,聽說三少是見過我這個女兒的,她也極仰慕您,要是有機會和三少坐下來聊聊天吃吃飯她一定很高興。”又頗為隐晦的暗示道:“這孩子不管是身姿還是容貌都随了她媽媽。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但是還是經常保持聯系的,她的媽媽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和她在一起還是很性福的,只可惜性格終究不和……”

秦諾依沒有聽見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她也沒有辦法再聽她曾經崇拜的爸爸用那樣的語言介紹自己的女兒,她仿佛是砧板上的豬肉聽着屠夫說盡這塊肉的好,她最讨厭他披着僞善的臉皮做些拉皮條賣女兒的勾當。

三天前,爸爸派了車接她到這個度假村,這個木制的極具當地特色的高腳樓裏只有她一個人,居住的卧室裏的一切都是按照她家裏的卧室布置的,她卻沒有一絲欣喜。

平靜的日子不再,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了。是個女孩,和她一般大。卻叫嚣着要毀掉她的臉,看她能不能像她媽媽一樣勾搭別人的爸爸。秦諾依那個女孩熟悉的五官看出這就是爸爸的另一個女兒,她同父異母的妹妹。秦諾依以為她真的是為了她們的爸爸來的,心中既是難過又是羞憤。

但是當那個高大的男人迅速趕來,女孩瞬間羞紅的臉頰,她才知道也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她沒有擡頭看那個男人,只知道他打發走女孩後交代她好好休息,過些天再來看她,陪她出去逛逛,留下一個保镖就匆匆走了。

秦諾依嗤笑,當然要走,這個年紀這樣的身份的男人的妻子也不會是個普通人。這就是她的爸爸為她挑的男人,不,應該說是她的爸爸為這個男人挑選的外室是自己的女兒罷了。若是那人有意,只怕讓他把自己的女人送上也在所不惜。

她想着她應該再也不會見到這個男人了,這個在她的心底裏代表着恥辱的男人。因為今天晚飯後她就感覺莫名的瞌睡,然後再睜開眼就是一片灼熱的火紅。她并不覺得難受,她在這片包圍她的火光裏感覺到久違的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米線的第二本小說,希望不會讓親們失望。

因為這種類型的文對于米線這個新手來說還是非常有難度的,基本上每一章米線都修修改改很多次了,如果還是不夠好的話,米線真的已經盡力了。畢竟文筆還是不夠的,需要更多的積累。

但是米線依然堅定日更,不爛尾!!!

每一個收都是給予米線最大的鼓勵!!!

歡迎大家評論,有不足的地方提出來!有建議說出來!米線覺得确實很對用得上的一定會修改會用上,如果米線覺得可能會影響米線寫好的大綱,那麽米線為了後文只能放棄了,希望大家理解,╭(╯ε╰)╮

☆、出生

北川,鎮北王府。

嘉善居裏正是十分忙碌的時候,一聲聲壓抑的痛呼聲隐隐約約,王妃楚氏的貼身丫鬟青巧急急忙忙從外面回來,徑直進了屋,拉着另一個催促婆子快點送水來的丫鬟青璃問道:“穩婆怎麽說,王妃可還好?”

“穩婆說王妃這一胎本該比較順利的只可惜早産,而且王妃此時心緒起伏太大,兼之小王爺又不太好,恐怕有些…,王爺可在小王爺那裏?小王爺怎麽樣了,快點和我進去和王妃說,記得往好了說啊,不管怎麽說都得讓王妃先把孩子生下來才能計較其他。”

青巧忙道:“我曉得的。”說罷兩個丫鬟掀了厚實的門簾進了內室。

青巧一進門就看見床上臉色蒼白的楚氏。楚氏見到青巧便一雙眼直直盯着她,青巧不敢拖延,忙上前道:“王妃且放心罷,小王爺已經好些了,是王爺帳下醫術最好的章軍醫。況且有王爺在,您不必擔心,現下最重要的還是您,您肚子裏的孩子可等不得。”

旁邊的宋嬷嬷也忙道:“青巧說的對,這個時候您可不能出岔子,好好生下孩子才是要緊,待您養好了身子,那些個作妖的慢慢收拾也不遲啊。”

楚氏咬了咬沒有血色的嘴唇,又感覺到一陣一陣的腹痛,心中卻十分擔憂長子秦谙,恨自己不能陪在他身邊,肚子裏迫不及待要出來的孩子此時卻不能分走多一分她對秦谙的牽挂。

楚氏心想,若是谙哥兒有個好歹,她還和那個女人僵持什麽,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她好過,更不能放過那些巴着那女人作妖的賤人。想着想着不禁淚濕衣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擔憂,亦或者是因為這些年的委屈終于因為秦谙被害危在旦夕而再也忍不住。

突然又想起剛發現懷孕時那老道的話,不禁有些疑惑為何大夫都說孩子很好,但卻還是早産了近一個月,而且為了這個孩子她多少忽略了秦谙一些,沒想到自己小心将近十個月保護的孩子莫名其妙早産,而自認為有心腹照看的秦谙卻着了道。想到這裏楚氏難免對這個即将出生的孩子産生了些許糾結。不能多想楚氏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然後又是一陣劇痛,這回比她生秦谙和秦謹都艱難些,她已經進産房六個時辰了,前兩個孩子都生的順利不到四個時辰就生下來了。

宋嬷嬷麻利的換了條幹淨的帕子上前用擦了擦楚氏臉上的淚水和汗水,安慰道:“王妃莫要多想,小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個作妖的賤人,待您生産之後奴婢自去好好查一查,您這回早産必定是有人作怪,若是這嘉善居中有這等背主的人在必然要嚴懲以儆效尤。當務之急還是要順利生下孩子,您莫要多想,用足了力氣才行。”說罷接了青璃端來的百年老參片,捏了一片,讓楚氏含着。

楚氏含了參,一股清苦的味道充盈在口裏,她咬牙憋了一股勁,随着穩婆的喊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突然身下一痛又是一陣輕松,楚氏早有兩子也是有經驗的,知道孩子這是生下來了。果然随後穩婆雙手托起一個渾身通紅的小小的孩子,房裏頓時一陣歡呼。

穩婆抱好孩子,看見孩子似乎動了動嘴,卻沒有發出一聲哭聲,穩婆心中有些打鼓,照經驗來說這個孩子是因為早産先天不足,她倒提着孩子在屁股上一拍,孩子才發出兩聲微弱的哭聲,利落的在桌上是盆子裏洗去孩子身上的污跡,青巧拿了秦謹用過的九成新的棉布小心包住孩子,再用大紅色百嬰嬉戲的刻絲襁褓包在外面才把孩子送到已經清了身子的楚氏面前道:“恭喜王妃,是個小郡主呢。”

宋嬷嬷喜笑顏開朝楚氏賀喜道:“王妃大喜,您這兒女可都全了,可不就是一個好,王爺念叨小郡主許久了,這回可該高興了…”說着卻見楚氏神色淡淡,既沒有開心也沒有懊惱,宋嬷嬷慢慢把下面的話咽下去了。

穩婆已經給楚氏檢查了身體,只是有些虛弱,倒是沒有大問題。穩婆稍稍打理了下就到楚氏跟前道:“奴婢這就去給王爺報喜,王妃現在可不能太過憂思。”楚氏卻道:“先別去,外頭可知道我生了個女兒?”

宋嬷嬷似乎想到什麽了,低聲道:“沒呢,外面有院裏的可靠的丫頭守着,沒有無關緊要的人。王妃可有什麽吩咐?”

只見楚氏仰頭沉默,表情似恨又似不忍,最後咬咬牙道:“去,告訴王爺,我給他生了個哥兒。”說罷,轉身盯着穩婆、青巧、青璃和宋嬷嬷道:“你們可都知道該怎麽做了。”

宋嬷嬷和青巧、青璃都是她的心腹,她相信她們不會背叛她,她們的家人、前途都握在她的手裏。而穩婆是她的母親親自為她準備的,一家數口人的賣身契都在她的手裏。楚氏見四人都低頭應了才微微閉了眼似乎累極睡了。

穩婆卻面露不忍,正準備說什麽,卻被宋嬷嬷扯了扯衣角,看見宋嬷嬷皺起的眉頭,知道這事由不得她這麽個下人多言,便把話咽下去了,向楚氏應了是便出去向王爺報喜。

待穩婆出去了這邊楚氏卻睜開眼直直盯着青巧不放,青巧心中一驚,只怕楚氏已經知道方才說的小王爺無事的話楚氏已經知道是哄她的了。

青巧一個激靈馬上跪在地上,顫聲道:“請王妃恕罪,奴婢,奴婢确是說了謊,方才奴婢自小王爺那邊回來的時候,章軍醫還在為小王爺治療,情況并不十分好。”說罷又急急道:“王妃別生氣,您要罰奴婢也罷,要攆了奴婢也罷,只是方才有些兇險,奴婢不能看着王妃出事。”說罷低身俯在地上輕啜不已。

楚氏沉默半晌,閉了眼才道:“我知道你忠心,以後不論什麽事都不許瞞我了,那可是我的孩子啊,她們怎麽能!我自認待她們不薄,為何要這般狠心。”宋嬷嬷和青璃忙不疊的給楚氏擦了淚,又勸了一會,這才收了淚。

楚氏又遣了青巧去看看情況,卻聽見身邊貓兒一般的哭聲,原來是方才只記得擔心秦谙,卻忘了初生的孩子要送下去讓早就安排好的奶娘喂奶的,外面等候的奴仆也不敢多話,只當裏面的孩子估計有些不好,也就沒人敢觸黴頭進來問要不要奶娘。這會兒孩子餓了,自然就哼哼起來,宋嬷嬷見楚氏竟是轉身背對孩子,擺了擺手,不願看這剛從身上掉下的骨肉一眼。宋嬷嬷急忙抱了孩子下去,唯恐孩子餓壞了,畢竟看起來個頭就比前頭兩個哥哥出生的時候瘦弱,現在又不得母親待見,宋嬷嬷看着懷裏的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由得一陣憐惜,這孩子将來怕是不容易。

不說宋嬷嬷找了奶娘喂飽孩子。

卻說那邊邵陽院中也是一片凝重,下人匆匆來來往往卻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就怕忍了正滿腔怒火的鎮北王秦轼,作了那撒氣的。

青巧快步進了院子,徑直進了正房,就見正對大門的塌上端坐着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着一身黑色暗紋勁裝,眉頭皺起,盯着隔着屏風的內室,聽見有門簾掀起的聲音,見是妻子身邊的大丫鬟,于是問道:“王妃可還好?休息了嗎”

青巧回道:“王妃身子無恙,只是擔心小王爺,因此還不曾休息,叫奴婢過來看看小王爺?”

秦轼沒有回答,只是語氣頗為沉重道:“且等等吧”。

青巧心中一顫,不敢多言,默默後退幾步,在角落站定。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秦谙的小厮格言扶了章軍醫腳步不穩地從內室出來。

秦轼急忙從榻上起來,問道:“如何?”

章軍醫行了一禮道:“啓禀王爺,屬下幸不辱命,小王爺已無性命之憂,往後好好調養一年半載就好。”秦轼大喜,朗聲笑道:“好好好,有勞了,本王重重有賞。”又着人帶了軍醫下去開方子,自有秦轼身邊的人跟着前去抓藥,熬藥。

秦轼進了內室,看見內室床上,臉上青白的秦谙,此時還未醒來,又有些擔憂,遣了身邊的人出去問了軍醫,軍醫回道,約莫明天就可以醒了,不必擔憂。

秦轼這才真正放心,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了秦谙一會才對方才跟了進來的青巧道:“去回了王妃,谙哥兒已經沒事了,讓她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本王會處理,過會本王過去看看她和孩子。”青巧應了行禮退下去了。

秦轼看着兒子,臉上卻不由得露出擔憂的神情,這府裏一天不如一天,自從楚氏懷孕少了精力以後竟然是越發沒有章法了,這次還讓他的嫡長子出了這樣的事,看來需要他親自動手,好好肅肅風氣了。又想到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心中一片柔軟,只是妻子似乎有些心結,方才青巧過來的時候只禀告了楚氏的情況,孩子卻是一句未提。

秦轼為秦谙攏了攏被子,囑咐身邊的小厮留下照看,自去外院看了看,見手下的大管事正招了邵陽院的下人在大廳卻又單獨叫了人一個一個的出去到對面的西邊的小房子裏問話。雖然只是問些例如:事發之時在哪裏,做了些什麽,可有人證之類的穩妥問題,但是因為是一個一個單獨提人出來問的,兩廂一對倒是問出不少貓膩。

原來邵陽院裏,除了幾個不懂事的小丫鬟和小子,只有楚氏送來的大丫鬟青岩和韓嬷嬷确實是一心照看小王爺秦谙的,其他奴仆竟然隐隐約約不太拿楚氏和小王爺當回事。

秦轼坐鎮,拿了幾個典型的嘴硬的,威脅一番又動了刑,才吐了真話,原來是後面的栖霞閣裏的那位梁側妃,乃是當今皇上賜的,又是南邊那位晉南王得寵的庶女,賜婚為側妃前還賜了郡主的封號,當初因為顧及楚氏身後的楚家才沒有讓王妃和側妃同時進門。

但也因為側妃算是皇室中人,進門以後不僅排場大的很,對楚氏也不太尊敬,楚氏顧忌南邊那位也拿她沒有辦法,一日一日竟然助長了她的氣焰,開始以各種理由插手府裏的事務。楚氏和梁側妃鬥智鬥勇多年,唯一讓楚氏不那麽憋屈的就是這位側妃到現在還沒有個孩子,而且王爺也不喜歡這位側妃,一般也只是過去坐坐走個過場。

可是這位側妃終究是賜婚的郡主娘娘,既不缺銀子收買下人,又不缺權勢。加上這回楚氏懷孕竟是比懷前兩個孩子還艱難些,精力有些不足,宋嬷嬷等人對上她也只有吃虧的份兒。就讓這虎視眈眈已久的側妃尋了空子,支開小王爺身邊可靠的人,诓了小王爺說是去看有些不适的楚氏,路經花園的小池,便趁人不注意一把推了不足十歲的小王爺進了池子裏,又是沖着池裏一塊怪石推的,因此雖然救的及時卻因為磕傷了腦袋情況變得十分危急。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第二更!

☆、秦諾

秦轼聽了下人一句一句湊齊的真相,即是在意料之中又有些不可置信。明明他的态度已經那樣鮮明,愛重自己的妻子,從不偏愛其他女人。而且他也已經有了三個嫡子,她竟然還是執迷不悟。甚至做下這樣惡毒的事。

秦轼還是有些想不通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但是随後大管家審問這些背主的下人為什麽投靠了梁側妃,這些下人初時還有些猶豫不敢明言或是嘴硬不透半點,秦轼卻容不得他們磨叽,繃着臉直言道:“若是你們還惦記着自己的家人,多為他們考慮就把知道的事都說了,否則就別怪本王無情,這樣背主的下人,本王就是殺了個幹淨也不敢有人多言,且看看有沒有人救你們!”

那些犯事的下人這才想起這位才是掌管他們生殺之權并且是殺伐果斷的主兒。再不敢有一點點僥幸,一五一十地坦白,說是梁側妃曾經許諾,将來她成了王妃必然不會薄待這些早就投靠她的下人,又說她乃是皇上親封的郡主生父是皇上的親弟弟晉南王,若是有朝一日沒有了楚氏那麽這府裏還有誰比她更有資格做這鎮北王府的女主人。至于楚氏為何會沒有了就不必多說,大家一聽心裏就該明白了。

加上梁側妃這些年一直沒有消停過犯了不少錯卻也都只是被罰禁個足,抄抄女戒什麽的完全不曾有過傷筋動骨的重罰,晉南王府也常派了婆子大包小包過來探望十分重視的模樣,因此就連楚氏也不得不避其鋒芒。而且這位梁側妃的栖霞閣裏頭的擺設規格絲毫不遜于楚氏正院,俨然一副對王妃之位志在必得模樣,更遑論其他。

秦轼是個地道的行伍的武将,脾氣舒朗不喜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連行軍布陣也是大開大合走的是明謀的路子。因此在府中的時候向來不管內宅之事,況且他相信他的王妃是聰慧能幹的了,他又不喜那梁側妃,平日裏也少去,去了不過略坐會兒就走鮮少留下過夜,但若是她偶爾溫柔小意些他也會留下歇息。

那時也是想着總是冷落她确實也不好,畢竟嫁了他這一生榮辱俱是一體也該給她些體面,但也不能越過楚氏。只希望這位在娘家嚣張慣了的郡主能在夫家能有所收斂,楚氏見他不獨寵梁側妃又敬重她這個正室也應該不容易生事端,應該就能和睦相處了吧。

然而這梁側妃終究還是要讓他失望,大約是在娘家就肆意慣了的,就算是面對秦轼溫柔也不過一晚,過了這一晚很快就會舊疾複發似得越發嚣張,言辭間更不把楚氏放在眼裏。所以久而久之不管這梁側妃有多溫柔體貼,在秦轼面前伏低做小,秦轼也不大願意理會她了。

然而正是這些秦轼不看在眼裏的給梁側妃的體面和楚氏态度,卻讓底下的下人們真的以為楚氏勢弱,且越發鬥不過那位梁側妃,不管怎麽看似乎那位梁側妃才是能笑到最後的,于是總是有些心大的丫鬟婆子先投了過去,再幫這位梁側妃拉攏拉攏身邊的人,梁側妃家大業大又不吝啬銀錢竟然就在這短短幾年裏滲透了府裏各院,也只有秦轼的外院和楚氏的嘉善居還沒能安插人進要緊的位置。

聽罷,秦轼這才知道這位梁側妃如此猖狂就是仗着郡主的身份和他向來不管內院的事,楚氏又顧及皇上和晉南王王爺不敢管的太多。秦轼憤怒的一腳踹翻了一張椅子怒道:“本王難道就怕了他不曾,既然已經入了本王的王府還拿娘家的權勢在本王的內院裏興風作浪作威作福,拿本王當什麽了!本王倒要看看梁側妃做了這等事還有誰能保她。”這位“他”指的卻是晉南王,梁側妃燕語郡主的親生父親。

秦轼随即命人拿了栖霞閣衆仆,軟禁梁側妃,只叫人看好栖霞閣,有鬼鬼祟祟出現在附近的只管拿下細細審問。安排大管家審問栖霞閣內的婆子丫鬟但凡有參與做了惡事的只管處理了,秦轼撇了眼地上跪俯的犯事的奴仆:“留下幾個識相的,其他的打了板子,找個人牙子全家都發賣了吧,本王這王府留不得這等背主的下人。”說罷就走了。

嘉善居

秦轼一路直奔嘉善居的正房,擺擺手免了守門婆子的行禮,徑直進了院子,沿着游廊到正屋門下,示意門外的小丫鬟們禁聲唯恐打擾楚氏休息。自己掀了厚實的門簾進了正房,聽見內室隐約有人在說話,正說到:“…這位小哥兒必然是個乖巧懂事的,方才餓了才哼哼幾聲,吃飽了就睡,這會正在旁邊的暖房裏,有青璃看着呢。”是宋嬷嬷的聲音,這宋嬷嬷沉默了一會接着道:“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氏的聲音似乎有些飄忽,想來是生産之後的虛弱兼之擔憂請安沒有好好休息,只聽楚氏淡淡道:“有話就說,你是跟着我來的,自然是相信你的,有什麽直說就是。”

秦轼在內室外面略停了腳步,聽見宋嬷嬷道:“奴婢知道您是擔心那老道的話,但是王妃你可得明白這兩個哥兒可都是您親生的骨肉啊,只要您和王爺好好管教他們還擔心什麽,莫要被一些不可信的裝神弄鬼的話給唬了,将來小哥兒長大了母子有了隔閡只怕就要讓那些個不安分的高興了。”

宋嬷嬷見楚氏眼神似有所動,卻依然沉默不語,于是加把勁繼續道:“況且孩子好不好還不是教養好不好的問題。您看那書香世家的子孫多是懂禮有才的;家中有個寬厚賢良的主母的姑娘們也都不錯,端莊賢淑是必然的;況且奴婢照看了小哥兒小半日,怎麽看也不像是個不懂事的,眉眼之間不知道多像您和王爺,向來這性情多半也是随了您和王爺的,您盡可放寬心。”

其實,楚氏本來一眼不看就讓人抱了孩子下去,心裏還是有些挂念的,只是想到那老道的話,又有今天秦谙發生的事,心中有了疙瘩,一時想不透才冷了他的。這會緩了緩加上宋嬷嬷這一勸,心裏的坎兒算是過了一半,她也知道宋嬷嬷說的也都誇大了的,但是這不必說穿了,心裏明白就好。她也是個理智通透的,否則在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