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夠肥麽? (4)

站都有些站不好的孩子,臉色微紅,應該是方才風吹出來的,又想起剛剛有人險些在大門的門檻上栽倒。龍顏大悅,招呼宮人擡了兩把椅子過來。

秦諾和梁謙謝過恩,這才做下。秦諾倒是想學着電視裏頭那樣坐一點點表示尊敬啥的,但是奈何這椅子高啊,福郡王的小短腿現在就在空中蕩了蕩。再挪挪還不如不坐。

秦諾趁着皇帝和梁謙說話的時候偷眼看了這位皇帝一眼,竟然和梁謙有個六分像,再看這年紀,不知道的還以為梁謙是皇帝的兒子呢。不過既然是同一個爹的兒子,有些像才是應該的把。

“譽親王和福郡王似乎相處甚好?”皇帝狀似很好奇,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笑着問。

梁謙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裝作在喝茶的皇帝道:“只是憐惜她如此年幼就要承擔這麽多,心中有感罷了。而且她是個很乖巧的孩子,臣弟很喜歡!”好像看皇帝裝模作樣沒意思,梁謙又扭頭摸了摸秦諾的頭,見秦諾已經習慣,還條件反射的在手底下蹭蹭笑的越發燦爛。

皇帝似乎有些被梗到了,“咳咳,是這樣啊。”

因為梁謙的存在,又似乎說了些秦諾不太理解得到內涵的話語,皇帝也沒有虐一虐這麽個風一吹就倒的模樣的小孩,于是就在殿裏坐了一會兒,說了些沒啥營養的話,就讓他們走了。

“你母後很想你,去看看她吧。日後若是要出去,還是要派人告知她一聲,免得她擔憂。”皇帝在梁謙走出大門的時候突然道。

“臣遵命。”

秦諾被梁謙拉着走出來的時候似乎聽見身後一聲輕嘆。在外頭站了一會兒,梁謙才道:“跟我去見見我母後吧。”

秦諾懵懂的點點頭,再傻也看出來梁謙和他母親有些不合了。

☆、太後

太後讓秦諾感覺有些意外,是的,意外。本來按照秦諾的猜想,從皇帝比自家父王還大些的年齡來看,即使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也應該不會差很多。畢竟據說本朝皇子皇孫們娶妻都不晚。然而,事實給了秦諾的猜想狠狠一巴掌。

當秦諾跟着梁謙進入慈寧宮的大殿的時候,她完全不敢相信上頭坐着的那位明眸皓齒,微微一笑百魅生的美人兒竟然是傳說中的太後!要不是梁謙喚了句“母後”,秦諾會以為那是現任皇後之類的。她穿着一身灑金五彩繡鳳宮裝,風髻霧鬓,上簪鳳凰吐珠金步搖,外加一套顏色豔麗,晶瑩剔透的紅珊瑚頭面,越發顯得竟顯得冰肌玉骨粉面桃腮,仿佛正是二八年華的少女。

“你呀,你叫哀家說你什麽好,自己一個人兒就跑出去了,侍衛也不多帶幾個。真真是讓母後憂心啊!路上吃的可好?睡的可好?可有什麽為難的事兒?”太後年輕的面容上滿是憂愁,讓人看了恨不得揍一頓那個讓她憂慮的人。秦諾有些明白為什麽梁謙的五官會是這般清秀俊逸了。

“有勞母後擔心,兒臣一切都好。”梁謙低垂着眼睛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有寬慰也沒有許諾以後會讓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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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微微側過臉,長長的玳瑁指甲搭在臉上,眉眼低垂,仿佛十分傷心難過。而鐵石心腸的譽親王就這麽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母後如嬌花一樣哀傷的惹人憐惜。

秦諾動了動手指,自從她進了這大殿,就仿佛進了另一個次元,和大家都不在一個世界。他們都在傷心冷淡,就她一人傻傻的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回避啊。

梁謙安撫的摸了摸秦諾的腦袋,并不說話,直到太後娘娘自怨自艾夠了,擡起頭來,好像才發現有這麽個人,“這,這是?”

梁謙譏諷般的扯了扯嘴角,跟在後頭的一個內侍忙道:“這位就是鎮北王的嫡幼子,福郡王。”

太後仔細打量了秦諾一眼,才對梁謙道:“這樣羸弱的小孩兒,你與她有什麽好玩兒的,不如和幾位年幼些的皇子一同說說話,畢竟你是他們皇叔,他們也不敢對你不敬。你們,你們才是真正血脈相關的親人兄弟,皇上十分擔憂你這性子,你……”太後苦口婆心的勸着,卻被梁謙冷冷的打斷。

“什麽兄弟親人,母後說話還是要注意些,免得讓人有些奇怪的想法。而且諾哥兒很好,到底是沒了家人在身邊的人,我想要多看顧些有什麽問題嗎?”

秦諾瞪着眼睛看這兩母子的交鋒,只覺得雖然這位太後太年輕了些,說話也有些不夠穩重,但是話裏話外還是替大哥哥着想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麽大哥哥似乎十分抗拒,至于太後對她的評價,秦諾表示根本不介意反正已經習慣了,只是梁謙的兩次三番的護着她讓她的心裏越發敬重喜歡這位大哥哥了。

至于他們母子的事就不是她能夠摻和的,如果将來大哥哥願意和她說說裏頭的事,她當然願意聆聽。但畢竟不是好的事情,若是大哥哥想要一輩子瞞着也無妨,這年頭誰沒個不能說的事呢。

似乎是梁謙的語氣再次讓太後傷心了,這回不是簡單的面露哀愁了,竟然是點點淚滴就這樣從眼眶瞬間就掉下來了,滾過的淚珠一點沒傷到臉上精致的妝容。微微低垂這頭,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捏着帕子低低啜泣,頭上的釵環卻紋絲不動。秦諾覺得真真是長了見識的,這樣的白蓮花一般的姿态真的只是在小說和電視劇當中看到過的。

秦諾直覺扭頭看梁謙,果然,這會兒正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不過一會兒就馬上恢複了。旁邊有個容貌上佳的宮娥在太後身邊細細勸慰,見太後依然傷心,拿一雙滿含‘你怎麽能這麽做,惹得太後傷心,還不勸勸,這般冷血’的眼睛看着梁謙。

梁謙勾着嘴角笑了笑,‘母後身邊又換了宮娥了,不知道原來那位去哪兒了?’

只見上頭兩位都頓了頓,太後拭了拭眼下的淚珠,半晌才哽咽着道:“那孩子溫婉穩重,我讓她去伺候皇上了。”見梁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邊的這一位,連忙接着道:“這是皇上安排的,行事很是妥帖呢。”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紅暈。

梁謙暗暗哼了一聲,她身邊的哪個宮女不是皇帝安排的,哪個不是最後都爬到皇帝的床上了,本來就是別有居心,就他母後還能一臉單純的相信。梁謙隐晦的撇了一眼美麗的宮娥,看起來早就已經承寵了。

梁謙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在這裏待下去了,拉着秦諾對上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太後道:“兒臣/臣告退。”也不等太後說話,梁謙就拉着秦諾一路出了慈寧宮,這才好似松了口氣一般。

“既然是說讓你進京看望貴妃的,不如現在就去看看吧。”見秦諾點點頭,梁謙拉着秦諾就要往貴妃住的宮殿走去。後頭那個從皇帝那裏出來就跟着的內侍連忙上前道:“這個,皇上有令,貴妃娘娘今日正在靜養,不許任何人打擾,不如王爺和郡王改日再來吧。”

秦諾見這內侍神态十分堅持,也覺得這當中有些問題,只是不好真的抗旨。不如改日再來,到時候起個折子,鄭重些,皇帝總不好意思讓她這個特地招來看望貴妃的親人見不到人吧。

梁謙也不欲多話,他當然知道這當中有什麽,這一問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看起來這位貴妃倒還是有些鎮北秦家人的樣子的,至少還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又或許是經過這麽多年終于還是認清了這宮裏頭那位的真面目。只是也晚了不是嗎?

梁謙帶着秦諾站在宮門口見秦諾回頭望了一眼高大巍峨的宮牆,“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這麽高大的宮牆有些像籠子。”就像是前世那些關押犯人的監獄一般,把一群一群年輕美麗的女子就這樣關在裏面,一入宮門就是一輩子。

梁謙不知道秦諾這麽小一個就會有這樣的感慨,只是一把把秦諾抱起來,“或是不得已,或是心心念念,那又什麽辦法呢?”

秦諾看到外頭正在馬車旁邊等待的秦漢等人,笑了笑道:“反正我不在裏頭就好了。”

秦轼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當秦諾看到那棟上頭挂着‘鎮北王府’門匾的朱紅色大門的時候,恍惚間覺得似乎是回到了北川,回到那個有父親有哥哥在家裏。但是下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她已經離開很遠很遠了。

在城門外迎接過秦諾的沈岩已經帶着府裏的下人打開中門迎接主子到來。見秦諾下了馬車,隔着一丈多遠就帶着下人們跪在地上,口稱“恭迎郡王”。秦諾抽了抽嘴角,這是個什麽個陣勢,會不會太隆重了些,不過也是他的一片心意,這樣的鄭重才能讓府裏的下人明白她并不是被抛棄的。

顧不得多想,忙上前兩步扶了扶沈岩的胳膊道:“好,好,都起來吧。”

沈岩這才起來,當頭引着秦諾進府,見這座府邸的建築雕工似乎比北川的王府還要輝煌大氣精致些。沈岩一路上講解向秦諾講解府裏的各項情況,一直到王府正中上的正院才停下道:“這裏在府裏的正院,王爺的意思是讓您住在這裏,以示您的身份,屬下已經安排下人打掃幹淨了,即刻便可以入住。”

秦諾看了看這個大院子上方挂着的匾額‘嘉樂堂’卻搖了搖頭,這裏應該是父王,和母妃住的地方,“就在這院子附近給我安排一個就好了,在我的心裏這主院只有父王和,和母妃能住,至于我嘛挑個風景秀麗的地兒就好了,也不在乎這一點底。”

然而到底沒說什麽他們若是來看望她了,到時候還得把這院子騰出來的話,雖然她很想很想秦轼真的能來看看她,但是她也知道既然皇帝要她進京當質子必然是忌憚秦轼,所以還是不來的好。

沈岩聽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屬下就讓人把後邊那個院子收拾出來,那也是個不小的院子,之前也都打掃過了,只是各類物件并沒有擺放進去。小郡王不如先到花廳喝些茶,吃吃點心如何?”那個院子其實并不比嘉樂堂差,若是老王爺王妃在的話,那麽這嘉樂堂或者是後頭那個院子必然是老王妃和現任王妃分別居住的地方。

秦諾自然是點頭,便讓青璃帶着紫英等去收拾卧房和她的小私庫。帶着梁謙到外院的花廳喝喝茶聊聊天,梁謙一點不浪費時間,讓虎力和秦諾等人好好說說這京城裏頭各高門貴族,又是本家和分家,又是嫡子和庶子。聽得秦諾頭暈腦脹,真真是沒辦法屢清楚。

正喝着茶蒙圈的時候,沈岩卻拿來一封厚厚的書信。

☆、書信

這是從鎮北王府寄過來的書信,一整套全都在。對于這個可能是他們要一生都在一條船上掙紮的主子來說,沒有什麽可以隐瞞的。所以包括鎮北王寫給他們幾個辦事的信箋都在裏頭了,秦諾總歸是要接觸這些東西的,即使他們這些鎮北王的心腹已經知道這本應該是位郡主。

秦諾一見這麽大一摞信,先是驚喜,然後就覺得不對勁,府裏就那麽幾個在乎的人,哪來的這麽多信?仔細分開一看裏面果然有幾封已經開過的,就知道是所有的信箋都在了,也知道沈岩是個什麽意思了。秦諾撇撇嘴,拿眼角撇了一眼旁邊笑吟吟的沈岩,這位才是秦大管家的兒子吧,走哪都是一幅笑臉。抖了抖信紙這才仔細看起來。

首先是秦轼寫給她的信,裏頭細細安慰了秦諾,細細詢問了秦諾現在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到驚吓,到了京城有沒有哪裏感覺不适應的等等,不厭其煩的問了許多,真真是事無巨細。還鄭重其事的表達了一下對于秦諾特地為他挑的禮物有多喜歡,說是就擺在書房的楠木大桌子上,一定要每日都能看到,就仿佛是看到她在身邊一般。

秦諾嘴裏嘟囔着‘啰嗦’‘才到京城哪知道适不适應’之類的話,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又見秦轼在後頭說知道秦諾是他期待老久了的閨女兒了,特別高興,喜的他在自家書房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兒。只是不能昭告天下,也不能見到秦諾真的很難過,難過的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夜裏勉強睡着的時候都是一個嬌俏的穿着裙裝的小姑娘在喊他爹爹。

又保證一定會給秦諾想辦法讓她回家,到時候要好好補償她。還說最近正在翻詩詞等等的書籍,想要給她換個姑娘家的名字,總覺得姑娘家還是要嬌嬌柔柔的名字更好聽些,就算是不能再改了也可以起個小名兒。并讓秦諾放心一定會是一個她喜歡的、滿意的名字。

秦諾看完了這封信,抿着嘴偷偷笑了笑,再細細的把信收起來,等着放到專門用來存放家裏來的信箋的匣子裏。

又掏出一封,卻是秦謹的,這回倒是好好兒的寫了信,裏頭細細的寫了最近都在很認真的讀書練武,已經讀完了四書,雖然還是不太懂,但是已經依靠死記硬背背下來了。因為聽說只要學有所成就可以到京城來找她,所以今後保證日日都要很努力!

後頭還附了幾幅小畫,寥寥幾筆生動的勾勒出一個已經不那麽圓潤的小屁孩穿着一身勁裝短打在演武場上仔細練武的樣子;皺着眉頭還堅持讀書的模樣;蹲在梅花樹下想念秦諾的樣子,這一副是下面附了字的,寫着離水樓的花草又讓父王換回來了,只是還留下了兩株梅花,等到秦諾回來一定會很喜歡,因為是他和父王一起規劃的,一定讓秦諾滿意。末了,還深深感嘆了一句,沒有秦諾在的日子覺得天空都灰暗了。

從上一封秦轼的信裏,秦諾知道北川也已經在下雪了,天空向來是烏雲密布的,當然灰暗,秦諾表示對于秦謹小胖子的形容不發表看法。只是小胖子哥哥一心要和她相聚的心真的是讓秦諾非常的感動,至少那些年被吃掉的糕點沒有白給!

秦謹後面竟然還有秦訊寫的信,到底是年長一些,秦訊寫的信就正規多了,先是問了秦諾好,再細細問了秦諾的身體,又問這一路可還适應,京城感覺如何,周圍的人好不好相處之類的。大抵這孩子是不知道這信會在秦諾到京城之前到的。秦諾挑了挑眉毛準備去楚家回來再給他們回信。

最後秦訊還特地提了一下那顆仙人球,問了那球可還活着,又說家裏那個花匠仔細照看着那一株小的說了是活着的,沒有問題了。然後說很是喜歡秦諾送他的禮物。

最後才是秦谙的信,信意外的很簡單,似乎是對秦諾竟然是個女孩子十分的震驚和吃驚,這種震驚遠遠超過秦轼的感覺。秦諾不明白這個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的兄長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看到信上有不少的墨點,似乎是十分糾結,不知道怎麽說怎麽下筆。最後才認認真真的寫了句“譽親王其人,甚好,諾,諾兒可信任他。在京城的日子定要好好注意身體,注意外頭些許不懷好意的人,外祖處已去了信,有事可去尋外祖和舅舅。”

到最後也沒看到有楚氏的信,想來也是,宜陽鎮的消息一旦到了鎮北一定會引起一番震動的。不管怎麽說,楚氏都做的太過,畢竟是親生的孩子,說下手就下手,未免有些太過狠心。所以難免要受到些責罰只是不知道秦轼是怎麽樣的想法所以沒辦法知道如何了。

楚氏大約是心裏還在怨恨為何沒能成功吧,雖然秦漢等人審問了她身邊的其他下人,好似也帶走了兩個,現下也不知道在哪,大約是在宜陽鎮和紫瑩一起安排送回鎮北王府了吧。秦諾不期待楚氏會改變對她的态度,這府裏她如今在意的人也不過是秦轼和秦謹,因為仙人球的一番交際,秦訊也勉強算一個吧。

之後的都是秦轼安排沈岩等人必須做的一些事,具體說起來,秦諾也不太看得懂。對,秦諾還要時不時表現一下自己看不懂的字,頻頻叫沈岩來認一認,由此倒是覺得這位沈岩确實很不錯。秦轼可能是把自己的左膀右臂之類的人送來了,沒看秦漢已經退居二線了嗎,至于他們二人今後如何分工就由他們自己協調了。

主要還是秦諾她确實不懂這些,誰也不能指望一個五歲的孩子還能夠給屬下指派工作的吧。她大概只要負責照顧好自己,在外頭小心謹慎,不要輕易着了別人的道兒,也不要丢了鎮北王府的臉面差不多就夠了吧。

這回是沒有給宋嬷嬷的信了,只是秦轼在給沈岩的信裏指出,宋嬷嬷其人還是不錯的,可以暫時留在京城,至少可以管理一些內院的事物。但是要求沈岩盡快找到更可靠的嬷嬷全權管理秦諾的內院,務必是忠誠可靠有能力的!

秦諾默默為必然要傷透了腦筋的沈岩點了根蠟。什麽是左膀右臂就是這個時候出來耗腦子的不是嗎?

看完了信,院子也差不多整理好了,這段時間梁謙只是安靜的坐在秦諾身邊看着她事兒蹩眉,時而歡笑的臉,喝喝茶,不言不語。秦諾有些過意不去,怎麽就一看到家信就忘了大哥哥呢,“大哥哥,我一時太高興了,讓你一個人喝茶,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秦諾還是有些說不來那些文绉绉的話,只好大白話就上來了,好在都是自己人,不在乎那麽多。

說道說話的問題,秦諾有些想法想要回頭和沈岩提一下。現在暫且擱置。

“無妨,諾哥兒只是心中激動,這是可以理解的。況且我就這麽看着你開心也很滿足。”梁謙摸了摸秦諾的頭,仿佛擁有了世界一般。

秦諾抖了抖小身子,這話聽着怎麽就那麽,那啥呢。見梁謙一副笑看她什麽反應的模樣就知道是被刷了一遭。頓時不知道做什麽表情,扭了頭,默默努力收回有些扭曲的表情。

“那大哥哥不如就在這兒用了晚膳再回去吧,算是感謝對大哥哥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見梁謙仿佛要說什麽,秦諾忙補了一句:“大哥哥若是真的把我當弟弟看就不要推辭了。”

梁謙卻捂着嘴笑,半晌才道:“我本就是要答應的。”

秦諾覺得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變化太快,當初那個高貴冷淡的少年已經一去不複返了。秦諾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梁謙面前犯過多少次蠢了,蠢多也不壓身,秦諾勉強勾勾嘴角表示‘我很大度,不和你一般見識’。眼角瞟過捂着嘴笑的滿臉通紅的虎力,秦諾心中暗道“你給我等着。”

這才招呼這梁謙到她的院子裏坐坐,主要是秦諾還不知道梁謙已經洞悉了秦諾第二大的一個秘密,還當人家真的是把她當弟弟看。這才大大咧咧的就帶着男子去參觀自己的閨房。

秦漢有心攔一攔,但是這事兒還是必須要瞞着的,秦諾還是必須要裝作男孩子的。這時候面對這樣的事兒的時候自然風光齊月的樣子最好,若是遮遮掩掩反倒是惹人猜疑。不由得暗嘆了一口氣,這要糾結又艱難的日子要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秦諾的新住處是個和嘉樂堂差不多大的院子,進了院門是個庭院,四周種了一些長盛的花木。即使現在是冬季也還是有些綠意了,正對着垂花門的是一間廳堂,堂屋明亮寬敞,将來秦諾就在這裏接見親眷好友。廳堂之後又是一個庭院院子裏種了幾株桂樹擺了些盆栽,然後才是秦諾住的正屋。

正屋依然是分了外間和裏間,外間有一張小圓桌,旁邊擺了幾張椅子,還有高高的雕紅漆戲嬰博古架,上頭已經錯落有致的擺放了一些物件。秦諾比較喜歡的擺在下面一些的格子裏方便秦諾取出把玩。

裏間靠着窗有一張炕,上面鋪着寶藍色五幅團花的炕褥,擺個梅花朱漆小幾,兩邊是兩個姜黃色錦鯉錦鍛的大迎枕。最裏頭才是一張烏木鎏金寶象纏枝大床,挂着頂天青織金帳,大紅底繡五蝠捧雲團花的錦褥。

梁謙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從這些精細的布置來看還是極用心的,這樣他就可以放心些。至少在這府裏還算是可以放松些許的,那個沈岩,其實十幾年前他曾經見過他陪着秦轼進京。只是那時他還十分年幼也只是有些印象罷了。

但是能夠在秦轼身邊十幾年,相比如今應該比當初跟成熟老練些。秦轼為了秦諾也算是極其盡心了,由此,梁謙倒是覺得當初曾經幫了他一把的鎮北王并沒有變,這一認知讓梁謙這顆見多了人心險惡的心也有些暖起來。

☆、外家

第二日秦諾就不出門了,留在府裏修整一天。雖然對于坐馬車并沒有感覺到暈車,但是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終于能夠安定下來的感覺和路途當中偶爾停留是不同的。仿佛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然。

又過了一日,正是到了去拜見外祖的時候。秦諾點齊人馬,乘着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着楚家行去。因為現任家主正是靖康侯楚岐,所以去的就是靖康侯府而不是楚家老宅了。

靖康侯府和鎮北王府距離并不十分遠,因為京城中絕大多數的達官貴族都在這一片居住,所以秦諾坐着馬車不過是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到了地方了。昨日秦漢已經把帖子送到了侯府,所以秦諾到的時候,就看見那天見過的二表哥以及一位年長些的青年和一位端莊秀麗的少婦,二人相處時看起來透着與旁人不同的親密,這一對兒應該就是秦諾那位喜得麟兒不很久的大表哥和表嫂了。

大表哥如今已經是靖康侯世子,現下已經在朝堂中任職,妥妥的是年輕有為。

見一個清秀的丫鬟從馬車上下來,然後轉身抱出一個約莫四五歲模樣的孩童就知道是那位姑姑的幼子到了。三個人都上前了幾步笑吟吟的看着扭頭看他們的秦諾,因着态度可親,秦諾頓時覺得似乎在這陌生的京城裏頭有了依靠。

那位二表哥明顯是個熱情的性子,見秦諾從青璃的懷裏跳下來,忙上前彎着腰拉着秦諾的手道:“我是二表哥,諾哥兒可還記得?”見秦諾點點頭,乖乖的叫了聲‘二表哥’頓時十分愉悅,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

後頭那一對兒也上前來,楚陽嚴介紹道:“這是我大哥,這是大嫂,咱們有個小侄子,可招人疼了,一會兒我帶你看看去。”楚陽嚴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樣,對那個小侄子明顯觊觎很久了。

秦諾歪了歪腦袋點點頭,沖着大表哥楚陽骞拱手行禮,又喚了聲“大表哥,大表嫂”。楚陽骞見秦諾小小年紀禮數倒是做的很足,心中暗自點了點頭。大表嫂是個溫婉的女子,看起來十分端莊穩重。見秦諾這麽小小一個,心中早就十分憐惜這個小表弟,也上前拉住秦諾的手笑道:“好了別再這外頭說話了,外頭冷,小心凍着了。快進去吧,祖母和婆婆都等了有一會兒了,可算是見着了,先前不知道多着急呢。”

秦諾聞言有些紅了臉道:“是我不好,讓長輩等久了。”

大表嫂摸了摸秦諾的頭安慰道:“無妨,只是祖母多年不曾見到姑姑,如今能夠見着你也十分激動,早上難免起的早了些,卻是不怪你的。”

秦諾抽了抽鼻子,問道一陣和大表嫂的人一樣溫和清淡的香味,感覺心情都舒暢了許多。兩位表格也在一起往府裏走去,秦諾到底還是年幼了些又羸弱,沒有辦法堅持自己走完全程。所以在青璃上前一步準備抱起秦諾的時候,卻讓大表哥一把抱起來了,秦諾紅着臉有些不适,畢竟心裏是成年人,平常被熟悉的人抱着還沒啥感覺。這剛剛認識的大表哥一抱不知道有多別扭。

但是大家都是一幅應該的,贊同的模樣,秦諾也就認了,乖乖伏在大表哥的懷裏。看着這兩小夫妻偶爾含情對視一眼,其中的情誼也讓秦諾贊嘆。過了一道長長的游廊,又經過了幾道門,這才到了外祖母住的榮嘉堂。

方進了院門就見一個穿的格外體面些的丫鬟站在廊下等着,見四人到了,連忙上前行禮:“可算是到了,三位爺和少夫人快快進去吧。”又親手打了簾子,大表哥只是溫和的點點頭,大表嫂卻是道了聲:“有勞”。

二表哥嘻嘻哈哈的喚了聲:“紅纓姐姐”這才尾随着進來。

進了屋子,秦諾就覺得一陣暖氣襲來,整個人都像是脫了一層枷鎖似得輕快了些。也因為這溫度的變化讓秦諾有一瞬間的蒙圈。還沒來的見着裏頭有哪些人,就聽着上頭有個聲音道:“快快上來我瞧瞧。”

秦諾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微微一推,就落入一個溫暖的,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的懷抱裏。秦諾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這才看的清楚,是一位發絲有些許銀白的老婦人。老太太慈眉善目,此時眼中含淚,旁邊有些人在勸着什麽,秦諾卻看着這老婦人發自內心的喜悅而感動。

“外祖母?”秦諾歪着頭問?

“诶诶诶,是,外祖母在這兒呢,可憐見的,微姐兒這一嫁就是十幾年沒見,如今總算是見着一個孩子了。”老夫人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摸了摸秦諾的臉蛋,“如今身子可好些了?路上可累着了?”

秦諾乖乖的回答了,又讓人拿了軟墊認認真真跪下行了大禮:“母妃不能侍奉外祖母身前,孩兒替父王母妃兩位哥哥給外祖母請安。”老夫人更是又高興有感傷,一疊聲的叫人趕緊扶起秦諾攬在懷裏。下面的幾位夫人連忙說了幾句‘真是個懂禮又孝順的孩子’‘一見就讓人喜歡’的話哄得老夫人終于開心了。

丫鬟收起軟墊,兩位表哥已經在下面坐着,又有方才那位名叫紅纓的丫鬟親手給秦諾奉上一盞茶,秦諾不敢托大,道了聲謝。

老夫人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認完親呢,先叫了來問了幾句話,那丫鬟回了之後才道:“來,這位就是你的大舅母了。”老夫人指着坐在下首的一位貴婦人道。

秦諾轉身看去,只聽見這大舅母掩嘴一笑:“可算是記起咱們來了,婆婆一見諾哥兒就舍不得撒手,可算是輪到我了。”聽着竟是個十分爽利的女子,秦諾心生好感,恭恭敬敬的到大舅母身前行了個禮。

叫大舅母一把抓住,塞了了個雪白的玉扣在秦諾的手裏道:“這是大舅母在佛前供了一年的,必能保佑你身體安康,今後有你這麽些長輩在,必不能讓人欺負了去,有事兒只管找你大舅舅或者是你幾位表哥。”

秦諾又道了謝,大舅母才指着對面坐着的那位更年輕些的,花顏月貌的婦人道:“這是你小舅母。”秦諾又上前行了禮,小舅母拉着秦諾在身前端詳了一會才道:“這看起來倒是和姑爺姑奶奶都有些像,竟然是五五的樣子。”

老夫人歪在大迎枕上聞言笑道:“可不是,這孩子有福呢。”

秦諾眼見這位小舅母聽見‘有福’二字偷偷的撇了撇嘴,仿佛是十分不以為然。雖然秦諾也是這麽看的。

小舅母又道:“這是一套文房四寶,說起來你也是差不多該讀些書了吧,以後可常常來找你的表哥們一起習字讀書。”說着揮揮手,身後一個丫鬟便托着一個托盤,裏頭正是一套文房四寶,奇卻奇在這文房四寶都是一套的樣子,上頭都刻着一些奇趣的小動物。倒是極合孩子的眼緣,秦諾雖然不是孩子,但是也喜歡這種奇巧的玩意兒。于是讓身後的丫鬟接了,複又道謝。

之後又同幾個表哥見了禮,還有個表姐,是大舅舅唯一的嫡女,也是這侯府這一輩兒唯一的女孩兒,小小年紀也是亭亭玉立竟然有一副閉月羞花的容貌。至于其他的姨娘庶子庶女倒是不曾見到,想來是靖康侯府規矩甚嚴,這種時候也應該是沒有出來的。

果然就聽重新把秦諾攬回懷裏的老夫人淡淡道:“還有幾個,都是你兩個舅舅的侍妾生的,今日就不見了,他日若是遇上了再說罷。”

秦諾知外祖母似乎十分厭惡侍妾,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也不會多問。

老夫人終究最惦記的還是閨女兒,問了秦諾:“你母親可好?”聽秦諾說了如今府裏果然是楚氏主事,沒有其他礙眼的女子,很是滿意。又問兩個哥哥如何,秦諾心中疑惑顯然外祖母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敢說的太多以免露出不該說的,只能說是秦谙來時身體有些不适,昨日見了信說是已經無事了,又說秦謹十分活躍逃脫,特地提了幾件秦謹的囧事博大家一笑。

一群人說說笑笑,又讓人端了些糕點零嘴兒上來,讓秦諾吃些,唯恐她餓了。

不一會兒就聽那位紅纓進屋道:“侯爺和世子爺、二爺到了。”

就見簾子一掀,當頭一個年約五十多,依然精神抖擻的男子背着手踱步進來,後頭跟着兩個長相相似的兄弟,都是三十多的模樣。秦諾連忙起身,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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