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夠肥麽? (13)

自會向王爺何謂母不慈子不孝!”然後就趕着馬車徑直往城外去。

有人就問啊,為什麽受了委屈不回家躲在廁所哭暈過去,反而往城外去呢?難道是想要離開京城了?那不可能啊,這位可是有名的質子。這不用等着看結果,京城裏頭誰不知道秦諾和梁謙關系不一般,這種時候往城外去,自然是去找梁謙了。

上次從靖康侯府回來之後,就表示秦諾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所以梁謙就不好再留在鎮北王府,所以就回了在京郊的別院。這兩日倒是不曾出現在鎮北王府,估計是在別院裏頭琢磨醫術什麽的。

沈岩親自架着馬車送秦諾去梁謙的別院,出了城門,經過城外的護城河的時候,突然湧上一群百姓。馬車被擠得幾乎動彈不得,沈岩心裏急的的冒火,又遇上堵車,一把火都快要燒到頭上了。可是人流沒有減少,秦諾不許他傷到百姓,只好一步一挪的往城外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馬車的窗口伸進一只手,秦諾擔心這人會不會折了手,想要上前把這人的手放下去。突然見眼前一抹金屬的亮光,只感覺胸前一涼,只看到沈岩驚恐的臉和紫英的驚叫。然後就不知事了。

外頭的人只知道,趕馬的穿着綢緞長衫的中年男人看到馬車被卡在路中間十分惱怒,但是還是很小心沒有傷到路人。就在他掀起馬車的簾子同裏頭坐着的一個男童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只搭在馬車窗口的手腕上射出一枚袖箭,正面看到馬車裏面的人眼睜睜看着袖箭亮光一閃,男童應聲倒下。

胸口迅速染上紅色,裏頭坐着一個丫鬟,見狀驚恐的大叫了一聲:“小郡王!”

趕車的男子也喊了一聲:“有刺客!”

但是今日他們是去靖康侯府的所以并沒有帶着護衛,而且因為秦諾情緒比較低落,所以沒有來得及回去鎮北王府就向着城外去。那只射出袖箭的手臂瞬間就從窗口收回,沈岩再往外一找,根本就找不到。

加上那一聲‘有刺客’使得外頭擁擠的人群開始亂起來,百姓們驚恐的湧向城門試圖得到城門守衛的保護。這樣就連城門的守衛也幫不上秦諾等人的忙,紫英拿着帕子壓在秦諾的傷口上,袖箭沒有□□,唯恐傷到血管,一拔就會要命。

秦諾已經不省人事,沈岩急的聲音都變了,但是這個時候大量的百姓才開始散開些,沈岩架着馬車在外頭嘶吼:“讓開,讓開!”幾乎再次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離開護城河的範圍,離開那一段路,外頭就寬闊了許久,沈岩不敢耽誤,直徑架着馬車往城外梁謙的別院去。

別人不知道,沈岩卻是門兒清,梁謙的醫術是宮裏的禦醫都比不上的。只要盡快趕到別院,就一定可以救回秦諾。

想要看好戲的人們震驚了,主角之一的那個已經似乎快要挂掉了,若是秦諾在京城被刺殺死了。誰知道愛子心切的鎮北王會做出什麽事,據說那位是個善打戰的粗人,不知道報複起來是不是也是簡單粗暴的。

還有即将到達京城的秦谙,這位不管怎麽說都是他親弟弟,這種時候必然是要一致對外的,還有沒有表态的靖康侯爺。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再不敢多談鎮北王府的那些事兒。更不敢聯想究竟是誰下的手。

秦諾被沈岩從馬車上抱下來的時候,出門迎接的虎力看到她的樣子都快要瘋了!

來不及說什麽,虎力上前一步從沈岩懷裏接過秦諾,一個箭步就進了門,口中大叫:“青山,青山,快,事情有變,小郡王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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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忽然從一旁的假山旁跳出,見狀先虎力一步進去找梁謙,梁謙匆匆趕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商議的事情出了變故。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紅棕色的丸子塞進秦諾的嘴裏。秦諾已經恢複了一些意識,感覺到動靜,微微睜開眼睛看了梁謙一眼,然後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又昏過去了。

梁謙眼角發紅,輕柔而迅速的接過秦諾,吩咐青山做準備:“紗布,燒酒,我房裏書架上那個紅色匣子裏的一個青花小罐子,快去!”青山應聲準備跑去取梁謙吩咐的物件,梁謙看了秦諾的臉色一眼,突然道:“再帶一根百年人參過來。”

虎力驚訝的看了梁謙一眼,又看到面如金紙的秦諾,想到剛剛看到秦諾半身是血的模樣,還有從馬車裏連滾帶爬跑出來的丫鬟也是紅了半面衣裳。心裏越發擔憂,依照主子的醫術要用上人參已經是很少見的。

梁謙把秦諾放在他的卧室的床上,虎力手腳麻利的端來一盞燈,然後拿出梁謙常用的銀針,用烈酒浸泡,再在燈上略一過。梁謙接過銀針包,手指輕點,封住秦諾傷口附近的穴道,暫時止住了血。

然後讓青山拿過來切成片的人參,拿出一片讓秦諾含在嘴裏,再把虎力和青山都趕出去,拿出剪刀小心剪開秦諾傷口附近的衣物。小心褪下秦諾的衣裳,露出肋骨不那麽明顯的胸部。梁謙一見右胸上猙獰的傷口,眼角越發紅的厲害。

微微顫抖的手輕柔的用棉布沾了一些烈酒擦過秦諾傷口附近的皮膚和露在外面的袖箭的尾部。然後屏住氣息,用防滑的紗布包住箭身光滑的袖箭,定了定神猛吸了一口氣,一把拔出袖箭。袖箭拔起帶出一股血,濺在梁謙的臉上,梁謙也不管,手上不停的在傷口上倒上一些上次在馬車給秦諾用過的藥膏。

血很快就止住了,從青山拿來的罐子裏挖出一坨棕褐色的膏狀物,抹在疊成小塊的白布上,敷在傷口上,再用紗布小心的纏好。做完這些,梁謙摸了摸秦諾的臉,感覺到有些冰涼但是還有些溫熱,指尖微微抖了抖堅定的放在秦諾的鼻下,感覺到秦諾呼出的熱氣,這才松了口氣。

為了方便做事,梁謙早就脫了身上穿的外衣,只穿了一件窄袖長袍。這會天還有些冷,梁謙卻出了一身汗,拿了一張巾子擦了擦臉,給秦諾輕輕蓋上被子。

門外等了許久的沈岩見到梁謙出來,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問道:“如何?我家主子沒事了吧?”

梁謙微微點了點頭,只要拔出箭不再出血,基本上就救回了半條命,再後面就是看會不會發高燒,若是高燒不退,就嚴重了。

沈岩見狀也松了口氣,一個壯年的大老爺們腳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幸好,老天保佑!”

梁謙嘲諷的勾了勾嘴角,老天?哼,還不如靠自己!

紫英扶着廊柱又哭又笑,虎力也扯了扯青山的衣角,紅了眼眶。梁謙哼了聲:“還站在這幹什麽?今天的事好好去給我查清楚!”

虎力看了沈岩一眼,跟着青山立馬出府查探,沈岩心中咯噔一下,當時商議将計就計的時候,梁謙這邊負責設計在秦諾的左胸部放上不明顯的血袋,然後由人手充足,什麽樣的人才都有的靖康侯府準備行刺的人。

特地在今天上靖康侯府的門,是梁謙的要求,故意要靖康侯放任其夫人和秦諾起争執。但是他沒有料到女兒控的老夫人戰鬥力這麽強。而沈岩處于對整個計劃的順利進行,所以只能是默默忍下不說什麽。

然後秦諾才有充足的理由去找梁謙,這是事發的緣由,既然要做的不露痕跡,就要使得前因後果合理,甚至是假戲真做,真戲假做。當秦諾收到曾經最寵愛她的老夫人的喝罵之後,在京城舉目無親的秦諾當然應該到別院找梁謙哭訴。

然後在城門附近安排大量百姓,混亂中再讓靖康侯的人進行假行刺,位置就是左胸口偏上的位置,那裏如果受傷可以做出很嚴重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并沒有。但是行刺的人一定被換了,或者是被收買了,所以他特地避開左胸,刺到秦諾的右胸口。

在這個時代,心肺被傷都是極其嚴重的傷,是致死的傷。所以那人是要秦諾的命,好在當時為了免得誤傷,特地吧馬車裏的座位往下放了放,這樣秦諾就沒有傷到肺部,只是在肺部之上肩部之下的位置受傷。

但是也似乎傷到了小動脈,在馬車裏就已經血流不止,還好有梁謙留下的傷藥,還有袖箭沒有帶倒刺。所以秦諾這才留一下一條小命。

☆、反應

秦諾還在昏睡,梁謙照顧了秦諾一天一夜,好在秦諾只在當天夜裏輕微的發燒,梁謙用沾了酒精的帕子給秦諾擦拭額頭和手心腳心還有腋窩等地方。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秦諾的燒酒退下去了。

梁謙疲憊的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在旁邊的書房裏見到了靖康侯。

靖康侯當天知曉刺殺完成的時候還很滿意,自己的手下辦事果然不是梁謙那種年紀輕輕雖然有城府但是限制太多的親王能夠比得過的。可沒想到傳來的卻是沈岩派來的親信送來的結果,秦諾重傷!

他不可置信的揪住送信的人,厲聲喝問,但是這改變不了他的人出了問題的本質,而且因為這個問題,使得他們的布置變得可笑,他們親手布置一個絕佳的刺殺的機會,讓對方得手了!

靖康侯登時大怒,嚴令楚建陽嚴查,迅速拿下今天參與布置和最終行刺的那個人。然後自己帶着楚建凱親自到梁謙的別院想要探視秦諾,看看情況如何。難掩心中的擔憂,靖康侯沒等架上馬車,牽了自己的馬就出了城。

但是那會,秦諾正開始發燒,梁謙根本沒有心思見這麽個點兒事都辦不好的人,只晾着他,自顧自的照看秦諾。靖康侯也理虧的很,加上聽說秦諾開始發燒,也不是再說那些事的時候,好在大兒子在家他們反應還算是迅速應該不至于斷了線索。

當夜靖康侯就在梁謙的別院住下,等到了第二天秦諾的情況穩定了梁謙才出來見他。靖康侯看到梁謙滿臉疲憊,心中感念梁謙對秦諾的情義更是有愧于秦諾對他的信任,竟然在這件大事上出了這樣的纰漏。

梁謙倒是沒有給靖康侯臉色看,昨天是真的分不出心神見靖康侯,而且秦諾的樣子也不适合見外人。當然梁謙不覺得自己親自照顧有什麽不妥,就連秦諾的衣物都是他親手換的,沈岩也不敢多言,那會兒秦諾的性命就握在梁謙的手上,他們也不準備太早考慮秦諾的婚事了,遙遙無期就不說了還有這麽只狼早就含在嘴裏,只等着獵物一旦長成就一口吞下去。

梁謙見了靖康侯一面就先讓虎力帶着他們在書房,順便說說他們自己查到的消息,而這個時候楚建陽也趕到了別院,臉色十分難看,撇了弟弟楚建凱一眼,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楚建凱一見哥哥這副模樣,心中咯噔一下,只怕是問題出在他或是他身邊的人身上。

果然,等到梁謙到了書房的時候,虎力已經說完他們的發現了,他們仔細調查過,首先消息不是從梁謙和鎮北王府的人力洩露出去的。相比之下梁謙在親王府的人并不完全可信,但是別院裏的都是心腹,人數不多但是貴在精。

鎮北王府也是一樣,諾達的王府只有秦諾一個主子,所以除了自己帶來的和留在京城的可信的人,其他都打發守着府裏其他的院子,輕易不能出門。而相比之下家大業大的靖康侯府就不同了。

府裏世代為奴的下人姻親關系交錯,還有各家大大小小的主子,關系糾結混亂。但是楚建陽用來雷霆手段,竟然查出事關自己的親生母親和弟弟的妻子,這下問題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的了。所以将一幹重要人等關押嚴禁探視并且安排心腹嚴加看守之後立刻騎馬趕到別院。

聽了楚建陽的結果,靖康侯大怒,當時就起身要回去嚴懲這兩個女人,但是被梁謙淡淡的一句給阻止了:“嚴懲就夠了嗎?侯爺應該知道這件事關乎的不僅僅是諾哥兒的性命,更是關乎鎮北小王爺是否能夠回到北川的大事,而貴府中的兩位夫人,壞的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侯爺還是先想想後續吧。”

靖康侯這樣的做派當然也是誇張,要說為了這件事真的嚴懲自己的夫人和兒媳婦實在是不好辦,不可能休了她們兩,也做不到像鎮北王一樣禁足三年。畢竟靖康侯府的夫人們的娘家都是京城裏頭的高門,輕易不好懲處,而且這件事事在隐秘,不可宣之于口,到時候夫人們娘家人問起,說不清緣由,有錯也變成無錯,沒錯的可能反而有錯。

但是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也是不可能,不光說壞了事,就單是靖康侯爺的臉面就已經被踩在地上了,當初是他說了梁謙人少,鎮北王府人不精不當用。如今出了事的就是他,只能按捺住怒氣,狠狠瞪了收了嬉皮笑臉也是一副怒色的楚建凱。

梁謙吃着虎力端上來的一碗粥,雖然餓但是還能保持住儀态,“說說看,你查到的。”梁謙對楚建陽道。

楚建陽躬身道:“啓禀王爺,下官查出,原本安排為行刺的人前一天跌傷了腳,所以由安排的備份上,但是這個備份當時就是因為和內宅聯系比較多但是功夫不錯才預留的。”

靖康侯沉聲問道:“什麽關系?”

“他的嫂子是鑫哥兒的乳母,長嫂如母,他是哥嫂撫養長大的。而他嫂子原是母親院裏的丫鬟,到了年紀配個了他哥哥。”楚建陽皺眉,這關系其實很容易就可以查處來,但是太明顯了他反而有些懷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

靖康侯沉吟半晌道:“此事應當就是這樣沒錯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在她們身後撺掇,也不知道有沒有別人插了一腳,但是最好的情況就是并沒有別人的手筆,這樣我們的計劃并不算是失敗。”

說到計劃,梁謙猛地一下把桌上的碗甩出去,茶花描金小碗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然後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計劃,計劃!如果不是為了他們這些諾哥兒的親人,他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幹脆說服秦諾讓他趁着這次機會假死,借此脫離這一堆子糟心事兒,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等到他也找機會脫了身,兩個人過自己的小日子何必為他們考慮那麽許多。

可是秦諾不答應,她不想讓秦轼難過,不想抛棄身邊這些一心一意待她好的人,更不能一死了之留下一個亂攤子。所以她拒絕了梁謙的計劃,選擇了這個原本只有一點點風險的計劃,但是還是出了漏洞!

“這件事,我希望能夠看到滿意的答複。”梁謙丢下這樣一句話,就讓虎力送楚家人出門。

靖康侯雖然平時可以擺擺長輩的架子,但是這會兒吃他這一套的人都不在,梁謙這個親王還管他個毛線。他自知梁謙正處于盛怒,多說無益,不如回去親自問問清楚,盡量讓損失降到最小,也是為了秦諾這麽多的血沒有白流。

父子三人回了府,不說內宅外宅一片雞飛狗跳。就說外面福郡王當街遇刺的消息也傳的沸沸揚揚。

什麽說法的都有,有人說,這是福郡王的親哥哥做的,因為他想要得到福郡王在京城的一切,想要代替福郡王留在京城在這富貴鄉裏過一生榮華富貴的生活。但是有人反駁,福郡王在京城也沒多少好過,若不是有譽親王相護,那麽小一個孩子能有什麽富貴享受。

更何況在北川,人家就是屬于土皇帝的‘皇太子’,到了京城算什麽!

有有人認為有不少人看到靖康侯府的老夫人和福郡王決裂,因着鎮北王妃楚氏被禁足一事,據說楚氏為了阻止一個奇怪的老道的預言,在福郡王來京的路上下手欲要福郡王的命。而福郡王是因為被老夫人辱罵才羞憤欲往譽親王的別院去的,所以會不會是老夫人為了給女兒報仇,并且同時實現女兒的願望所以安排刺殺。而,最大的理由就是小王爺明日就要進京了,若是忌憚預言,此時正是最後的機會。

有人同樣不信這個理由,因為都說‘虎毒不食子’,更別說靖康侯老夫人向來慈心,哪裏能做出殺害親外孫的事。而且鎮北王妃楚氏的事,也是從不知名的地方傳出來的,魏家大姑娘倒是在老夫人面前直言,但是這事究竟有沒有還沒有被證實。

知道些許皇帝和晉南王心思的大臣們就更不相信了,哪有殺了小外孫給大外孫挖坑的,秦諾一死,皇帝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論如何都要留下秦谙在京。猶如龍入淺灘,想走就難了。

所以更多的人相信,這件事是上面那兩位做的,這理由才夠充分,行事略粗暴也更符合上頭的人權大人多的思維。

皇帝有口難言,他想着用秦諾拴住梁謙,必要時以秦諾威脅梁謙,梁謙再不是問題,想用他就提出來,不想用不想看到就讓他在自己的別院裏待着,這比應付雖然美麗有滋味但是太過粘人的太後可容易的多。

可沒想到秦諾危在旦夕,梁謙一心照顧秦諾暫時沒有鬧事,但是誰知道秦諾要是真死了,梁謙會不會發飙。但是皇帝想到即将到京的可是鎮北王的嫡長子,把他留在京城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所以皇帝既糾結又有些期待,反正除了被懷疑他并沒有什麽損失,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是贏家。

所以他更傾向于這件事是晉南王這個他肚子裏最肥的一條蛔蟲做的。但是晉南王肯定不會承認啊,皇帝不在乎,他只要結果就好了。

晉南王也很茫然,但是他同樣樂見其成,只是想到成功挑撥秦諾和靖康侯夫人關系的魏扇,心底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沒想到自己藏在那個地方的兒子也能夠成長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實在是欣慰的很。至于他風韻猶存但是終究比不過花樣青春少女的母親,晉南王想着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就回南邊看看他們。

順便安撫安撫為他養育兒子,受了不少委屈的表外甥女。

晉南王藏在煙花巷裏的兒子,正是他的表外甥女給他生的,當年梁逸(現在的皇帝)登位,為了使得僅存的這個成年的弟弟無力掀起風浪,毫不猶豫的抄了他母妃的娘家,翻出數條罪證,男子一律斬首,女子充入教坊。

當時有個和他青梅竹馬的表妹,情誼深厚,當時在這等輕易就會引起皇帝疑心的時候,晉南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表妹淪為教坊的官妓。等到他終于得了皇帝的信任,又得到南方發展産業的時候,才找出當年清純美麗的表妹,而多年的磋磨早就讓這個表妹油盡燈枯,只來得及把一個十歲的女兒交給他。

他顧忌皇帝不敢把這女孩帶到家裏養起來,又隐隐惱恨表妹沒有為他保住清白,對這個不知道是誰的種的表外甥女又愛又恨。幹脆養在花樓裏,但是這表外甥女越長越像表妹,年紀漸長的晉南王越發容易想起當年的表妹,那種單純的喜愛。

所以當表外甥女成年的時候,他就把她當做表妹破了瓜,表外甥女也曾因為被一直當做長輩的人侵犯而難過。但是她不比大家閨秀長大的母親,她自小長在煙花柳巷,小小年紀就知道權勢和金錢有對重要,與其将來因為出生嫁個平頭百姓,倒不如伺候好晉南王,生個孩子,還不是更好。

因為長相,晉南王寵了表外甥女多年,她也不辜負他的期望給他生了個兒子,也願意為他忍辱負重隐匿在煙花巷裏。

☆、秦谙來京

當秦谙看到城門處迎接的秦漢的時候,就知道一切還是如前世一般的發生了,那時候也是秦漢來的,就連父親安排在秦諾身邊的沈岩都沒有出現。

但是秦谙還是希望秦諾沒有事,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設計了一場意外,佯裝秦諾受傷,攪渾京城這一灘水。但是秦漢眼下是青黑不似作假,靖康侯府來的是大表哥楚陽骞,雖然面帶笑容,但是仔細看就能夠看出笑容裏的隐藏的僵硬。

秦谙和楚陽骞見了禮,同他約好明日拜見就同秦漢一起往皇宮去,進宮謝過皇恩才能回府。皇帝大約也是在等秦諾的消息,以便确定是否要留下秦谙,所以這會兒也沒必要試探或者是欺負欺負秦谙。

所以秦谙意外的沒有受到前世的刁難和質問,刁難則是想要打壓他的氣勢,以便以後拿捏他,質問則是為了折辱秦轼,說的都是邊境的事,質問為何年年邊境來犯卻從來沒有過大勝。可是主動出兵要有皇帝的旨意,并且需要皇帝安排調遣糧草,戰事起,關系的從來不是北川一地而已。

今生到底是不同了許多,秦谙坐上馬車回府。

秦谙的院子是秦漢負責打掃準備的,因為秦漢多在府裏所以更了解一些秦谙的性子,而且如今他和沈岩分工明确,也沒有誰大誰小的問題,因為負責的是不同的方面,又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相處倒是甚好,偶爾還一起喝喝茶聊聊內外的事。

秦谙的院子在主院之後的秦諾的院子的對稱的位置,中間隔了一個小湖,這是秦漢的私心,他不能确定秦谙不會受楚氏的影響對秦諾抱有怨恨。加上靖康侯老夫人的變化,更讓秦漢警惕。

秦谙回來的時候,跟着來的車隊已經在府裏安頓下來,跟來的下人和京城鎮北王府的下人一起已經把用的物件等等擺放的擺放,收進庫裏的收好。讓秦漢把秦轼收拾的一大半都是特地給秦諾準備的東西收到秦諾的小私庫裏去。

待秦漢走了之後,秦谙招來一個長相一般,掉進人堆裏就看不出是哪個的人進了書房,半晌那人從書房出來,在下人的房裏歇息了一會吃了飯又出去了。秦谙卻叫人找來秦漢。

“小王爺還有什麽吩咐嗎?”秦漢恭敬的問。

“帶我去譽親王的別院,我知道諾哥兒受傷了。”秦谙皺眉定定的看着秦漢。

秦漢感覺到越來越大的壓力,這和鎮北王給他的壓力不同,鎮北王的壓力是帶着血腥味道,霸道的。而秦谙的氣勢的內斂的但是相比鎮北王的氣勢絲毫不遜色,難怪這些年秦谙已經接手幾乎一半的鎮北王的事務了。

秦漢頓了頓,覺得秦谙能去看望秦諾,那麽秦諾今後在京城的日子反而會更有底氣些,畢竟兄弟感情好的總會顧忌些已經成年的兄長吧,那些肆無忌憚的談論秦諾是否躺在梁謙身下婉轉承歡的惡心言論也會收斂,但是更重要的是,小王爺是不是真心在乎小主子的,秦漢躬身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秦谙點點頭,披了一件鬥篷。扭頭對跟在他身後的秦衛道:“你弟弟如今也很不錯了。”

秦衛淺淺一笑:“這得歸功于王爺,您和小郡王的看重和栽培,我和他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呢。”

秦谙遙遙頭,“在家不必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沒意思。”

秦衛依然淺笑:“是,屬下遵命。”

別院

秦諾今天短暫的醒過一次,梁謙這才松了口氣,更加仔細的安排秦諾的用藥、換藥等事宜,只是為了秦諾能夠早點好起來。別院也加緊了防衛,免得有些人不死心想要再來補一刀。

當得知秦谙前來拜見的時候,梁謙是真心不想見到他的,他對鎮北王府一家子出了鎮北王其他都沒什麽好感,但是畢竟上門了也不能轟出去,有了秦谙的重視,即使是作勢也能夠讓秦諾在衆多世家面前直起腰杆子。

秦谙看着眼前眉眼清隽的男子,想起前世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呢,完全不掩飾對他的厭惡,嫌惡,若不是為了秦諾,梁謙根本不屑救他一命,甚至應該是期待他能夠死在最崩潰的時候的吧。

那時的梁謙沒了如今翩翩公子的儀态,一身黑色勁裝,烏黑的發絲中間夾雜這一些灰白色的發絲,那麽突兀的留在那裏,彰顯着這個男人對秦諾的心意因為秦諾的死而沒了心。

“見過王爺,久仰久仰。”秦谙淺笑着和梁謙見禮。

梁謙皺了皺眉,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鎮北王的嫡長子,從鎮北王府的下人們那裏他也知道了不少這位小王爺的事跡,據說在北川十分得民心,甚至做的比鎮北王秦轼更加圓滑。現在看了确實不是空有虛名。

“你是來看諾哥兒的還是來見我的?”梁謙擡手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秦谙的笑容收了收,露出嚴肅的表情,“自然是來看弟弟的,這些年多些王爺的照顧。”

梁謙微微點頭,還算是有點真心的,這問題問雖然有些直接,但是裏面有一個陷阱,如果秦谙是純粹因為梁謙而來攀附的,梁謙就不準備留他了,看在秦諾的面子上,搭兩句話送出去。若是為了秦諾而來的,梁謙還願意高看他一眼。

“她之前醒過一次,但是又睡了,”梁謙看到秦谙眼裏的擔憂,頓了頓又道:“小王爺畢竟是她的嫡親兄長,那就跟我走吧。”

梁謙頓時大喜,立時站起來躬身真誠的行了個禮道謝:“多謝王爺。”

秦諾的房裏,紫英正端着一盆溫水出去,她剛剛給秦諾輕柔的擦拭了下身體,梁謙之前給秦諾拔箭的時候,脫掉了衣服,現在紫英正好給秦諾擦了身體穿好了。見到梁謙先行了個禮,然後有些疑惑又有些詫異的看着秦谙,對于梁謙對秦諾的在乎那是譽親王府的人和鎮北王府的人都深深明白的。

靖康侯父子都沒能見到秦諾,而這個男子卻被允許進去,紫英疑惑的擡眼看了下秦谙,覺得五官似乎有些眼熟。

梁謙對于秦諾的幾個丫鬟裏頭,看的過眼的也就是紫英,有膽識有腦子,所以讓虎力開口道:“這位是鎮北王府的小王爺,小郡王的兄長。”

紫英這才想起來,小王爺正是今天進京的,小王爺會不會因為主子沒有去迎接他心有不喜吧。但是轉而又想到,小王爺能夠到這裏應該是知道了的,還看望小主子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紫英福了福,避開讓兩人進去。

秦谙看到秦諾蒼白的臉色,呼吸輕微的好像下一秒就有可能斷掉,他的腦子裏閃現秦諾離開鎮北王府之前他們在嘉善居外面見到的時候,那時她的臉色并不好,後來他才知道她差點被梁燕語掐死,但是青巧卻告訴楚氏秦諾并無大礙,甚至挑撥離間說秦諾怨恨楚氏和梁燕語的恩怨牽連了她。

楚氏更加不喜秦諾,秦諾好不容易身體好些到嘉善居請安,卻被神智因為質子之事即将恢複前世的記憶恍恍惚惚之際乍一見到秦諾,心中激蕩,竟然又傷了秦諾,而且随後跟來的楚氏更是不惜打了秦諾。

秦谙伸出手指,輕輕拂過秦諾秀氣精致的臉龐,明明這張臉和他們兄弟那麽相似,為什麽母親可以因為一個預言就這樣舍棄她呢。秦谙心中鈍痛,他有些不敢看到秦諾醒來時看到他眼裏的冷淡和疏離,他多希望可以回來的更早一些,讓他能夠有機會從最初挽回這個妹妹。

但是能夠重回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想必那老道在他回來的那一刻應該就不在了。這是代價,也是他沒有權利放棄再次起兵的原因之一。

秦谙看過秦諾之後,因為秦諾處于昏睡基本上今天就不會醒過來了,所以秦谙和梁謙在書房秘密商議了許久才離開。

第二日秦谙一大早就去了靖康侯府,見到靖康侯老夫人的時候,秦谙的心就像見到自己的母親一樣複雜。這是确實真心疼愛他的親人,也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才厭惡了秦諾。但是他依然不能理解為什麽可以這樣區別對待兩個人。他打發的探子精通這一道,連老夫人什麽時候知道他母親的事,怎麽知道的,知道以後回府又做了什麽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秦谙覺得其實小王爺這個身份才是給他添了更多疼愛的原因,而秦諾卻因為那個語言所以相對的失去了更多的疼愛。就好像是他拿走了屬于秦諾的那一份,他暗暗記下又一筆虧欠。但是對于小舅舅的妻子,他真的恨不能拔下這一張淺笑盈盈的臉。

據說秦諾受傷還有這兩位的手筆在,不知道外祖父查探的怎麽樣了。如果還沒有結論的話,他不介意參一腳,好好查一查。還有那個姓魏的女人,他已經等着這一天很久了。

“我的乖孫啊,好在你平平安安的,幸好沒有被那該類雷劈的孽子妨害了,外祖母這就放心了,如今她也自身難保,有外祖母在你就放心在這裏,好好找個賢淑的女子,給你做媳婦。”老夫人說起秦諾的時候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絲毫不記得這也曾是她疼寵了三年的小外孫。

小舅媽還滿臉笑意的添了一句:“這可不就是人常說的惡人自有天收,這不就應驗了。”

秦谙卻沉着臉道:“小舅媽慎言,那是我的親弟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更是鎮北王府的嫡子,皇上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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