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夠肥麽? (16)
那麽簡單,更知道晉南王的野心不小。但是作為一個有名無實的縣主,有一個沒有實權不得不頹唐過日子的父親,永安侯府本就是開始沒落的貴族。所以她也知道如果能夠成為秦谙的妻子,那麽至少她本人就可以真的在北川擁有一定的自己想要生活。
但是宋穎為秦諾所喜的人格就是她不願意用感情交換,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所以為母親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為父親努力維持僅有的一點永安侯府的榮光。也因此她不願意特意親近秦谙,去和其他的姑娘競争,相比之下她更願意保持和秦諾的關系。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秦谙對她有好感,她也漸漸開始欣賞秦谙這個人,而不是他說的內容。雖然算不上兩情相悅,但是已經算是不錯的開始。當秦谙鄭重的問她,是否願意和他一起撐起北川,做鎮北王府的女主人的時候,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答應了,為什麽不呢?她反問過自己,她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秦谙這邊春風得意了,晉南王卻苦逼的窩在京城的晉南王府,陰沉沉的看着皇宮的方向。
皇帝到現在還拖着他不讓他回去,所謂的海賊也就不能停下騷擾沿海一帶,類似于假戲真做,晉南這次損失一點也不小,但是晉南王沒有辦法,現在他只能忍着。但是他已經在心裏模拟了很多不同的等到他登基之後要怎麽好好款待他的兄長。
時間已經将近三月中旬,靖康侯府正忙着準備楚陽嚴的婚事,秦諾還在養傷,梁謙最近也因此十分的安靜,基本上沒有離開過別院,秦谙忙着和自家小女朋友培養感情,以及想方設法讓小女朋友順利成為他的妻子。
只有一個人正在勃然大怒,那就是皇帝。
派出查探秦谙說的晉南王有個成年庶子的真僞的探子已經回來了,帶來的消息自然是讓皇帝大怒,那一天禦書房的瓷器被砸了個幹淨。但是皇帝就是皇帝,打敗所有的兄弟以及自己的父親的皇帝還不至于昏庸到把心情擺在表面。
發洩之後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但是這件事卻沒有這麽快就了結。探子回報:晉南王藏在外頭的兒子年紀已經有二十歲了,姓郭名程乾,長相确實和年輕時候的晉南王有七八層相似,同如今的世子有五六層相似。而且更重要的是,探子順藤摸瓜才知道為什麽郭程乾姓郭。
因為晉南王母妃的娘家就是姓郭,藏在外面的兒子自然不敢讓他姓梁,所以為了紀念他那無緣的表妹,晉南王給兒子定了姓郭。自然也發現了這個郭程乾的生母是一條煙花巷的老鸨,當然因為年輕漂亮,所以大家都稱呼她為老板娘。
這個老板娘是晉南王表妹的女兒也查出來了,再由秦谙留在楚水城的人暗地裏透了風,所以查出禮部尚書想要為皇帝送給秦谙做妻子的魏扇和郭程乾關系非同一般。附近的人稱,曾經以為這位姑娘會是這位郭少爺的妻子,但是沒想到魏姑娘就回京城了。
由此可見兩人的關系有多好。皇帝确實像被震了一下,突然就把之前的一切都聯想起來了。
不管禮部尚書知不知道魏扇和郭程乾的事,但是魏扇明顯和郭程乾關系不一般還要把魏扇送去北川做探子,那麽究竟是為皇帝做的探子還是為晉南王做的呢?再想起魏扇屢次想要挑起鎮北王府同安國公府和靖康侯府的矛盾,離間關系,這并不是皇帝授意禮部尚書的。
雖然他也很想讓人這麽做的,但是也只是想想罷了,只有秦諾一個小孩兒的時候還是沒有那個心情特地去針對以下的。他原本只當是禮部尚書深谙他的心思,所以為了讨好他才做的。
但是如今想來,世人都知道禮部尚書是他的寵臣,魏扇做的事自然會被人聯想到其父禮部尚書的意思,想當然的就歸到皇帝的意思上去了。如此看來不就是特地在皇帝和鎮北王府之間加大矛盾。
同時要麽計劃成功,抹黑秦諾的,抹黑鎮北王府,就如同在安國公府發生的事,若是被證實是秦諾燒了安國公府的宗祠,那麽就說明秦諾這個品行不好,同時就影響到鎮北王府的聲譽,這是必然的,不需要解釋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的。就像是一個孩子太惡劣,人們就會說他的家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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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由魏扇‘不小心’提起當年的舊事,說明秦諾這是有預謀的,甚至是秦轼指使的。但是結果是秦諾證實了自己的青白,但是卻不會有人去責怪看見和誤會秦諾的魏家姐妹。想的深遠些的自然就會想起他對秦轼的忌憚。
再說魏扇挑出楚氏的事的時機也是非常難得的,在他和晉南王都有意要秦諾的命的時候,然後讓靖康侯府至少是讓老夫人和秦諾交惡,又是在秦谙進京之前,在大家又開始關注鎮北王府的時候放出這樣的消息。使得效果更佳,而秦谙還有一天才能到京城,一進城就要進宮自然沒有時間反應解決這些事。
然後趁着秦諾心緒不穩的時候刺殺,使得秦諾重傷,若是秦諾死了,皇帝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要留下秦谙。那麽刺殺秦諾的黑鍋基本上就由皇帝背了,但是實際上卻是和魏扇以及晉南王有關的,皇帝卻并沒有動手。
所有的好人都讓別人做了,他堂堂一國之主卻給別人背了黑鍋!這怎麽能忍?
☆、親事定
皇帝雖然憤怒,但是還不是和晉南王攤牌的時候,他并不确定這些年晉南王做了多少布置。就連這一次的海賊,他都不能相信晉南王的說辭,恐怕不是世子無能吧。
所以他很利落的還是準備了一些糧草擇日讓歸心似箭的晉南王回去了,同時他還把禮部尚書派去,讓他把魏扇兄妹都帶上。
言語中示意禮部尚書等同監軍,看好晉南王,并注意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帶上兄妹兩的理由也很充分:魏扇是要深入鎮北王府做探子的人,自然需要更多的□□,北川戰事比較多,想要讓秦谙滿意魏扇,魏扇還需要能夠知道怎麽在有戰事的時候做好一個主母。
而魏扇的哥哥魏翔是禮部尚書的嫡子,皇帝示意他希望将來能夠重用魏翔,但是他覺得魏翔現在還太過稚嫩,需要歷練和磨練。
因此,禮部尚書十分愉悅的收拾行李帶着兒女一行跟着晉南王往晉南去。他同晉南王的交情還算是不錯,所以這一趟他不覺得有很大的問題,有些事沒有上司在遠離了京城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魏家三只才離開,秦谙就揣着一臉淡淡的羞澀進宮面聖了。
皇帝無語的看着這個面色略白,身材修長,明明是個翩翩公子的卻是一副羞澀難當的模樣,糾結了一下才斟酌着開口道:“皇上給的畫裏的姑娘我都在外面偶然遇見過了,但是,但是我覺得永安侯府的宋穎姑娘更讓我心動。所以,此次進宮正是想請皇上賜婚。”
皇帝吃了一驚,宋穎這姑娘他當然知道,這姑娘身上虛的縣主名頭還是他特地給的,秦谙不是這樣目光短淺看中這點東西的人吧,“哦,這宋家姑娘哪裏讓你覺得好了?”
秦谙笑了笑,撫了撫袖子道:“她就是挺好的,挺照顧諾哥兒,又會武,也管的了家,雖然…”秦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頓了頓才道:“北川自來混亂,民風彪悍,我想宋穎姑娘卻是比較合适。将來我上了戰場,有她在我也可以放心。”
皇帝不置可否:“娶妻當娶賢,宋家原是武将,養出的女兒也是少了不少女兒家的模樣,朕給你看的幾家姑娘有溫柔又賢惠,正是娶妻佳選。”
秦谙苦笑:“皇上有所不知,這兩年不知道那匈奴是怎麽回事,竟然越發猖獗,而北川去歲普遍收成不佳,将士未有戰事的時候都難以吃飽,加上邊境寒涼,同匈奴的戰事越發艱難。父王一年之中有十個月以上的時間都在邊境。臣身為人子,待到成親之後也要同父王一起上戰場,家中唯有母親,但皇上也知道母親做了糊塗事,如今父王不欲讓她管着家事,正需要一個性子硬些的媳婦才好讓臣與父王再無後顧之憂,好為皇上盡忠,保家衛國。”
皇帝聽了若有所思,如今最大的心腹之患其實是晉南王,秦轼有是個粗人,哪有那些個彎彎繞繞的心思,相比之下确實讓人放心的多。但是,如果戰事焦灼起來,鎮北王府沒有個當家的女主人,一旦出了什麽事只怕會影響這一家子重情義的。
到時候秦家父子戰死事小,北川失守才是大事,腹背受敵,晉南王一定會趁勢發難。想來這些年在晉南王和禮部尚書的慫恿之下确實對鎮北王府似乎有些壓制過了,這會兒目标是晉南王,是不是應該給鎮北王府點甜頭安撫安撫。
皇帝一手制衡之術玩的非常好,原來在京城有禮部尚書和晉南王相互制約,在外,地方上有晉南王和鎮北王相互制約。送往北川的糧草大部分來自晉南,而北川也是晉南在西北方向上的門戶,若是北川被匈奴攻破,那麽晉南就像是暴露在匈奴鐵騎下的肥肉,所以這些年即使因為梁燕語的事,兩王府交惡,但是也都沒敢在這兩方面出岔子的原因。
但是皇帝忘記了,晉南王可以和鎮北王府交惡,也可以交好,有時候利益是可以讓人放下一些隔閡的。好在秦谙深恨晉南王,還不至于與虎謀皮。但是皇帝卻才發現在京城制衡的禮部尚書已經通過魏扇同晉南王暗地裏結交,所以他有些猶豫,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給鎮北王府一些好處。
秦谙也不心急,他只是回府開始準備聘禮,同時下帖子到永安侯府,想要和永安侯見一面。
有着前世的記憶,秦谙知道永安侯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不堪,但是他的頭上壓着皇帝,所以他不得不裝作無能無知的樣子。秦谙希望,他可以像前世那樣為了女兒再拼一把,說實話,永安侯府除了這個侯爵,其他的也不剩下什麽了。
永安侯宋城,身材高挑,面容同宋穎相似,若是年輕時也應該是個好相貌,說是年輕時但其實他如今也才三十多歲。面容消瘦,手腳蒼白枯瘦,兩眼無神,看人的時候會讓人感覺他的心不在這裏,有一種恍恍惚惚只留下肉身,神智都已經不見了的樣子。
秦谙同他在一間有些陰暗,雖然有下人及時打掃,但是還是感覺到長期處于黑暗的陰冷的書房見面。宋穎不知道秦谙在裏面同她父親說了什麽,她只知道這個從來不管事,只顧自己躲在書房裏喝酒發瘋的父親卻在秦谙走了之後把她叫進書房。
然後沉默了許久,才黯然道:“穎姐兒也該要嫁人了啊,秦谙當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嫁人之後就跟着他走吧,別再惦記家裏。若是有大的變故也別擔心,爹爹有所準備。”說罷伸手想要摸摸宋穎,卻看到自己和女兒之間不僅僅隔了一張長案的距離,頓時暗淡的放下了手。
宋穎意外的看到了父親眼裏閃爍的光芒,她本就聰明伶俐,因為父親原配的原因導致現在尴尬的身份,雖然知道父親頹唐的原因,但是每當遇見刁難,奚落,甚至是陷害的時候卻沒有父親站在身後的感覺,讓她在不能同父親親近。
她的性子更烈,所以不能理解父親用這樣的方式來迎合皇帝的意思。直到她長大,開始用自己的能力保護母親保護家人的時候,她才有些懂得。但是多年的有父親還不如沒有父親的生活,已經讓她快要忘記這個永遠躲在書房的男人。
她也沒有想到秦谙竟然會鄭重其事的拜見她的父親,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麽,但是可以猜到一定是和她有關系的。宋穎繞過長案,站在宋城身邊,輕輕喚了聲:“爹爹?”
宋城動了動手指,還是摸了摸女兒體貼的低下的頭,然後就在長案之後的書架的陰影裏從書架下面的櫃子裏翻出一個黑色的檀木盒子,遞給宋穎,“這是爹爹給你的嫁妝,好好保管,別想你母親一樣把什麽都放在一個人身上,靠人不如靠自己。咱們宋家早晚要敗,能給你們一點是一點,好好過日子。”
宋穎頓時就忍不住了,一顆顆淚滴就這樣落下來,她憤怒皇帝的私心,生生讓有能力的父親因為已經死去的公主而埋沒。憤怒對這樣的時代的不滿,她不知道出路在哪裏,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就像是母親說的那樣,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所以母親再羸弱也從來不曾輕易把她許配出去。
宋城抹去宋穎臉頰上的淚,安慰道:“你是爹爹的驕傲,只要你過的好了,爹爹就安心了。你也不要太憤懑,世間之事盡是如此,有升有落,不是所有的有才之士都能夠得到重用,不是所有的簡單的心願都能夠實現。”
宋穎點點頭,依靠在宋城的膝上,享受這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父女之間的溫馨。
不久,皇帝的賜婚聖旨就下來了,他終究是不敢作,唯恐北川也出亂子。如今他精力越發不足,兒子裏頭卻沒幾個長進的,倒是梁謙最好,但是他卻不放心,反而還要更加嚴密的防着他。
聖旨一出,整個京城都震動了,大多數世家都沒有閨女在秦谙的選擇裏,皇帝也不曾考慮過這些人。但是架不住他們得了秦谙最初看到的幾幅畫有哪些姑娘,當然也就不必懷疑魏扇是皇帝屬意的人選。
但是這個結果卻是和最初的意思大相徑庭,若是秦谙和永安侯府自己頂下的那麽還可以說是秦谙和皇帝作對,不喜魏扇。但是事實是這個聖旨是秦谙進宮見了皇帝三天之後才有的。所以應該是皇帝自己的想法。
魏府受到的打擊最大,更別說間接的影響到了魏扇将來的婚事,畢竟是被皇帝選中的,但是卻被換了,那麽是秦谙看不上,還是皇帝覺得她不合适。不論哪個,對于魏扇來說都是最大的壞事。
秦谙對這個結果尤其的滿意,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娶到自己屬意的姑娘,還因為可以給魏扇多添一點堵,他就很開心了。魏扇的存在不過是郭程乾手裏的一杆槍,所以秦谙并不打算提前了結了她,他更想要看到當魏扇和郭程乾明面上就被人捆綁在一起之後,晉南王兵敗她會怎麽樣。
皇帝還不準備放棄禮部尚書,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用的,而且現在有禮部尚書在晉南王身邊也是表示皇帝的态度,給了晉南王封地的權利不代表他放縱晉南王想做什麽做什麽。所以他讓人給禮部尚書送了密信,要求禮部尚書看好晉南王,別做一些多餘的事。
然後在末尾才有意無意的提了賜婚的事,表示這是秦谙親自進宮求婚,他不好不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秦谙身上,暗示禮部尚書有怨就找秦谙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開始進入最後一個階段了,大約會在全文約莫30W+左右完結,謝謝一直支持米線的親們,蠢作者愛你們,麽麽噠
☆、大婚
當秦諾知道皇帝賜婚的聖旨下來的時候簡直不能相信自己兄長速度這麽快,才幾天的時間就搞定了基本上所有的外部問題,就連內部的姑娘都已經早就攻陷了。
呆愣了半晌,秦諾突然看了看梁謙年輕英俊的臉龐,再看看自己稚嫩的帶着嬰兒肥的小臉兒,突然覺得時間過得是不是太慢了點。什麽時候才能撲倒大哥哥呢?
秦諾不是真的□□歲的小孩,她的內心是個成年人,和梁謙的朝夕相處,在這樣悉心溫柔的照顧之下漸漸生出感情是正常的事。不正常的大概就是梁謙對她的感情從梁謙發現她看得明白的時候,就很少在她的面前掩飾了。雖然有種變态的感覺,但是秦諾奇異不覺得可怕,她只覺得安心。
四月份是楚陽嚴的婚期,如今靖康侯府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好在靖康侯府的幾個小輩年紀相差并不大,一個接一個,早就開始準備也還算是忙但是不亂。
等到楚陽嚴擡了小媳婦進門,秦谙的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都已經辦好了,婚期就定在四月末,一應工作都是由大舅媽硬生生抽出時間來辦的。按照秦谙的心性,靖康侯府也不敢讓得罪過秦家兄弟的二夫人來做這件事。老夫人輩分太大,而永安侯府并沒有同輩的老人。
秦諾也将秦姍姍贈與秦谙的匣子交給他,裏面是為新嫁娘準備的,秦谙将之當做聘禮送去永安侯府。
到了成親前一天,秦諾就央着梁謙把她送回鎮北王府,一回府,秦諾就覺得王府似乎有些什麽地方不一樣了。說不清楚,但是感覺應該是比以前更多人味了,顯得更加溫暖,開始有了家的感覺。
第二天鎮北王府門庭若市,來來往往送賀禮,前來觀禮,與宴的賓客陸陸續續到了。鎮北王府只有兩個主子,所以一切迎接安排賓客的工作都由沈岩、秦衛、秦漢一同處理。因為這三個人也都是富有經驗的,一應事物都井井有條。
秦諾有梁謙陪着,秦谙也不擔心她被賓客沖撞,秦諾只想看着他們兩拜堂成親,其他的都不太在意。但是如今秦谙在皇帝面前說話有分量,連帶着秦諾也有人追捧起來。有些人家帶了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來,就問着秦諾在哪,想要和秦諾培養培養感情。
對此,秦谙是一律以秦諾身體沒有養好為由拒絕了,當初秦諾一個人在京城沒有好友,孤獨的時候怎麽就沒有來,這個時候就來獻殷勤,他并不需要,秦諾也不需要。
只有武尚才被帶進秦諾的院子,陪着秦諾在自己的院子裏玩,打發時間。
秦諾也不是完全不出面的,至少,當眉開眼笑的秦谙八擡大轎擡來他的小媳婦的時候,秦諾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當她看着秦谙牽着紅綢倒退着引出穿着大紅嫁衣的宋穎的時候,秦諾突然感到一些羨慕,就算是她和梁謙嘴上不說已經明确了互相的心意,但是她什麽時候才能堂堂正正的穿着大紅的嫁衣嫁給梁謙呢?如今她想要做個女孩子都只能躲在梁謙的院子裏,偷偷的穿一穿,用虎力的話來說,就是穿一穿就會記得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梁謙見秦諾情緒略低落,見她眼睛直盯着嫁衣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卻沒有說什麽。秦諾也只是低落一小會兒,馬上就恢複了,看到秦谙牽着宋穎跨火盆,就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拉裙擺的小丫鬟是怎麽讓長長的裙擺沒有被火焰燎了的。
吉時已到,秦谙牽着宋穎在堂中站立,秦諾就站在一旁靠近高堂的位置,高堂自然是空的,因為鎮北王夫婦都在北川,靖康侯府只是楚氏的娘家還沒有資格代替秦轼坐在堂上。秦諾就算是鎮北王府唯一的家屬代表了,拜了堂禮成之後,秦谙牽着宋穎到新房。
秦諾在新房加上一些新鮮的紅色的月季花,都是府裏暖房産出的,應了花好月圓的寓意。秦諾撇開梁謙,拉着武尚進新房看新鮮,大表嫂和新鮮出爐的二表嫂武佳雨也在陪着新娘。看着宋穎被秦谙掀了紅蓋頭,露出刷了森森□□的臉,秦諾不由得偷笑。好好一姑娘多漂亮,神聖給人畫成這模樣。
秦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倒沒覺得醜,大表嫂等一些小媳婦也是經歷過這一遭的也不覺得有異,只有秦諾和武尚兩個小屁孩躲在大表嫂身後偷笑。
喝了合卺酒,秦谙柔聲在宋穎耳旁說了什麽,大表嫂取笑道:“且去吧,你媳婦嫂子給你看好了。”
秦諾也不甘示弱,探出頭道:“去吧,去吧,還有我呢大哥。”
秦谙摸了摸秦諾的額頭,拉着她坐在宋穎身邊,反而對宋穎道:“她身子還沒好,硬是要陪你,你看着她一點,要是臉色不對就叫紫英喚來譽親王帶她回去休息。”
宋穎順從的點了點頭,輕輕捏了一把秦諾的小臉笑道:“放心。”然後又紅了臉,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少喝些酒。”
秦諾伸出手指劃拉眼簾下方,她看到宋穎的紅暈透出□□,低頭露出一截瑩白的肌膚,秦谙深深的看了宋穎一眼,回了個‘嗯’就走了。
秦諾笑嘻嘻的湊在宋穎身邊陪着她說些小玩笑,宋穎也恢複了大方,自然的開始和秦諾說說話,同新房裏的小媳婦們認識。有秦諾在,也沒人敢在這時候給宋穎臉子瞧,除了大表嫂,其他都是靖康侯府旁系的,哪裏敢在鎮北王府撒野。
大表嫂在這裏待了一會兒,就嫌身邊這些小媳婦太過谄媚,但是又不好直言,幹脆帶了出去,把新房交給秦諾看着。她安排了人在外頭看着,武尚這小胖子聽說外頭開始飲宴,問了秦諾一句就忙不疊的撒腿跑出去找吃的了。
秦諾見新房沒了旁人,刺溜利落的滑下床,扒在門上沖門外的紫英打了個招呼,紫英會意,指了個小丫鬟去找花影。秦諾又回到床上,從床上摸了個桂圓,攥在手裏捏來捏去,然後好像猛地想起什麽似得,扭頭往床裏頭看,果然看到一個更加圓潤白胖的小子在錦被裏頭睡的稀裏嘩啦。
秦諾哭笑不得的指着那小子道:“這是大表嫂的韓哥兒,沒想到他竟然睡着了,只怕大表嫂要急了。”
宋穎驚詫的看着床裏頭睡着的小子,睡的憨憨的,十分可愛,摸了摸他軟軟的臉笑道:“那就讓他先睡會,先叫人去同大表嫂說一聲。”
秦諾點頭卻沒有出去,不一會就見一個十幾歲穿着粉底繡花面容嬌俏可愛的丫鬟提着一個食盒進來了。
小丫鬟笑吟吟的進來,先給兩人行了禮,然後才道:“這是我們主子吩咐給您準備的,您先吃着點,小王爺一時半會估計還回不來,”然後打開食盒把裏頭的食物都擺出來,依照宋穎來看,擺了是兩個人的分量但是又多了些。
看到身邊默默捏着桂圓的秦諾就知道,她也是一起吃的了,果然那小丫鬟收了食盒道:“可要喚來您身邊的姐姐來伺候?”
秦諾鼓了鼓臉蛋,看着一派端莊嚴謹的花影,撇了撇嘴,算了讓她裝,裝的好也是她這個主子的面子。
宋穎點點頭,拉着秦諾起身道:“有勞。”
花影喚來宋穎的大丫鬟,然後在秦諾身邊伺候秦諾吃東西,宋穎才知道這是秦諾的丫鬟,她還以為是秦谙的吩咐。
秦諾苦着臉看着眼前的紅棗粥,都快哭了,這些日子吃的全是各種補血補氣的藥膳,簡直要瘋了,秦諾現在想要個酸辣口的大白菜都覺得是人間美味。大眼睛咕嚕咕嚕轉了轉,突然對花影道:“哎呀,你趕緊去找大表嫂,告訴她韓哥兒在這兒呢,免得她着急,快去。”
花影把粥端到秦諾面前道:“是,奴婢這就去,讓紫英姐姐來伺候您。”
秦諾頓時就焉了,在鎮北王府,不,在這萬惡的貴族家庭裏這法子根本就沒用。
等到花影走了之後,秦諾才對宋穎道:“是我同大哥說了,今天晚上他不在的時候我會照顧嫂子的,所以大哥準備了菜單才放手讓我來呢,嫂子瞧瞧這些可都合胃口?”秦諾笑的賊兮兮,特別是一口一個嫂子叫的特別順暢,生生把宋穎又調侃的紅了臉。
大表嫂真是被韓哥兒吓壞了,原本新人進了屋子,就讓人把韓哥兒抱走,可誰知照看韓哥兒的人無緣無故吃壞了肚子,大喜之事不敢提這個,只好央着認識的丫鬟姐姐看着。沒想到那丫鬟姐姐光顧着看熱鬧,竟然忘了韓哥兒還在新房。
大表嫂抱着她的心肝寶貝大胖兒子道了謝就要走,秦諾安慰她道:“嘻嘻,正好讓韓哥兒給大哥大嫂添添喜氣,說不準,很快我就有個小侄兒啦。”
宋穎紅了臉,幹脆閉了嘴不說話,大表嫂含笑帶着二表嫂先回去了。
秦諾一直堅持到秦谙回來,才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添了句:“大哥,我這是完璧歸趙了啊。”
秦谙喝了不少酒,略有些醉,但是秦家人的酒量都不差,就連秦諾都能喝幾杯不臉紅。但是秦谙的眼睛卻閃亮閃亮的,仿佛是星空中點點星光,讓宋穎頓時感覺自己好像也喝了酒一般有些燥熱起來。
新婚之夜,不必詳說自然是夜月花朝,被翻紅浪,一夜無眠了。
☆、新婚
清晨一縷陽光從窗棂透進來,照射在窗下的長案上,一青瓷小缸裏幾尾錦鯉在嬉戲游鬧,旁邊一束大紅的月季花正在盛開,縷縷幽香在房中淡淡的飄散。
大紅的床帳裏露出一截皓腕,瑩白細膩,手指微微動了動,就聽見床裏頭有男子低沉暗啞的聲音,然後伸出一只同樣白皙的大手撈住芊芊細指十指相扣拉回床裏。
宋穎動了動身子,覺得就像是被馬車來回碾了一次一樣,眯了眯眼睛,宋穎覺得雖然公婆不在,但是也不能晚起,畢竟嫁人為妻就和在閨閣當中不一樣了。但是腰上細細撫摸揉撚的炙熱的手掌告訴她,某人并不準備起來。
“該起來了。”宋穎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秦谙懶洋洋的半趴在宋穎身上,手上不老實的東摸摸西蹭蹭,低頭在宋穎的脖頸輕輕啃咬含含糊糊地道:“無妨,府裏沒有什麽事,也沒有什麽人需要見,諾哥兒向來起得晚,咱們再…”秦谙突然頓了頓,靠在宋穎耳旁問道:“可還疼?”
宋穎騰的一下,臉蛋爆紅,想起昨天晚上坦誠相見,又做了那樣的事,簡直是破了這姑娘的底線,不過這是夫妻之間應當有的,她也并不排斥,但是這會這人這樣直白的問,宋穎有種想要鑽到被子裏,不能見人的感覺,秦谙還不依不饒在在耳旁追問,宋穎的耳朵被秦谙吐出的熱情包裹,就像是昨晚被秦谙的熱情包圍的感覺一樣,頓時腦子一懵,一急就胡亂道:“不,不疼,不疼了。”
秦谙驚喜的笑了一聲,然後緊緊攬住宋穎的腰身,蹭了蹭道:“那你再幫幫我吧,我難受。”
宋穎驚悚的感覺到小腹上的灼熱,頓時僵在那裏不敢動彈,秦谙得意一笑,三下五除二扒了兩人的衣服,再次坦陳。宋穎低低的驚呼一聲,環手捂胸,怒嗔秦谙一眼,那一眼秋波微轉,不自覺的媚眼如絲緊緊纏住秦谙的心。
秦谙低喘一聲,低頭含住宋穎的唇,勾挑允吸,雙手在宋穎的身上揉搓。宋穎登時就迷迷糊糊,不自覺的伸出雙臂搭在秦谙的肩上。秦谙滿意的看着身下的小妻子咬唇隐忍,伏在宋穎的身上低聲道:“別咬,沒有關系她們聽不到的。”
宋穎摸到秦谙的腰上,一點沒手軟的捏住一點軟肉轉了一圈,秦谙悶哼一聲,腰下一重,“這個時候可不能這樣,娘子,我怕你受不了。”
宋穎驚恐的發現秦谙更加熱情,抓住她的兩只手舉起放在頭頂,一手牢牢的按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肢,緊緊的固定在他的身下,胸前的柔軟被人肆意親吻,宋穎忍不住低聲喘息。
帳子裏鬧騰了許久才漸漸停息下來,門外廊下候着的丫鬟紅着臉又往旁邊退了幾步。心想,估計今天是起不來了,青岩已經嫁了人,如今在府裏管事,伺候秦谙的是兩個大丫鬟,此時都在門外候着。
韓嬷嬷也跟了來,只是管着秦谙院裏的事兒,已經來看過三回了,聽見裏頭的聲音反而高興的同兩個丫鬟道:“咱們小王爺都這麽大了,我還擔心,看他們夫妻兩個感情甚篤,哎呦,我都快等不及要抱抱小小主子了。”
這時外頭來了個着粉色衣裳兔毛小褂子的丫鬟,紮了個雙丫,遠遠的就沖韓嬷嬷笑道:“嬷嬷好,兩位姐姐好。”
秦谙的兩個丫鬟也一同和花影打了招呼。韓嬷嬷見是秦諾身邊的花影,也露出笑容道:“是花影啊,來,咱們到茶房說話。”韓嬷嬷一把拉着花影就進了茶房,畢竟花影跟着的秦諾還小,這些事還是不是花影這等小丫鬟要知道的,要是聽了不該聽的東西,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帶壞了秦諾,韓嬷嬷想起秦谙在北川時候的狠戾,不由得有些膽顫。
花影笑眯眯的就當不知道韓嬷嬷的心思,乖乖的跟着她到了茶房。韓嬷嬷讓茶房的小丫頭給花影倒了杯茶,摸了幾把零嘴塞到花影的兜裏,花影道了謝,抓了幾顆糖塞給小丫頭,然後才對韓嬷嬷道:“小郡王昨兒睡的晚了,現在還沒能氣來呢。本是過來說聲,若是小王爺問起來嬷嬷就回了小王爺不必等着小郡王用早膳。”
韓嬷嬷笑道:“我曉得了,小王爺和夫人也還沒起來呢,無妨,放心讓小郡王睡吧。”
花影同韓嬷嬷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告辭離開。
到了晚上,一家人才真正聚在一起吃飯,宋穎面帶紅暈,喚了貼身丫鬟上來,給秦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