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

,連忙問道:

“大哥你怎麽還不休息?”

這個時候已然算得上是夜深了。

孟臨廣目光一轉,望着身邊的人:

“說來也奇怪,明明連日趕了幾天的路但躺在床上卻是睡不着,既然睡不着我便想着不如起來随處走走,到不知道會正巧趕上你們回來。”

“哦”孟何其應了一聲,想起手上沉甸甸的東西對着霍問昕道:“那我就把這些東西抱到書房去了。”

霍問昕應了一身,孟何其的身影已經不見。

院子裏一時之間只剩了他與孟臨廣兩人。一陣風忽的吹來,帶來了絲絲的寒意,孟臨廣攏了攏未合攏的外衣,變戲法似得從懷裏掏出了一瓶酒出來,

笑的眉眼彎彎:

“來一杯?”

霍問昕在那陣風裏半眯着眼手托着下颌微微一笑,眼裏有着倦意:“我倒是沒見過誰會帶着好酒出來走走的。”

孟臨廣眼神認真:“公子你自從北上之後,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把酒言歡了?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你了,這酒是一定要喝一杯的了。”

霍問昕走到石臺上靠在一邊,看着緩緩走來的孟臨廣,把白瓷酒杯滿上。

一兩杯酒下肚,彼此都有些微醺了。

這兩人都是好酒量之人,但也極其懂得分寸,什麽時候該退,什麽時候該進自是各自把握住時機。

霍問昕卻是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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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次來,恐怕不止是為了那起案子吧。”

孟臨廣手下倒酒動作未停:“公子你聰明絕頂,臨廣也不便說得出太多。”

酒杯已滿,他端起一飲而盡,末了有些沉默的模樣。

“公子。”

孟臨廣瞧着他,也收了笑臉:“若是以後有了什麽不盡人意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怪罪他才是。”

“.....”

“人處在這荊棘叢裏,是顧全不了所有人的。”

“世上道理皆是這麽一個道理,有得便必須是有舍。”

那雙原本總是溫潤有禮的雙眼,眼下也染上了一絲深藏着的無可奈何。

一旁許久未開口的霍問昕突然開口:“臨廣。”

孟臨廣應了一聲。

“你這般好人才,委實是有些糟蹋了。”

孟臨廣沒有料想到他開口會是這句話,有些驚訝。卻最終只是不甚在意的一笑,:“公子你可說笑了。”

霍問昕也不再繼續,只是不予置否,身子一傾靠在身後樹上,微閉着眼靜靜養神。

過了有一會兒,孟臨廣才慢慢說道:

“像現在一般又有什麽不好呢?”

是的,又有什麽不好呢。

第二日,盡歡照例在院子裏練着劍,劍練到一半,原本清淨的門外突然有了不小的吵鬧聲。

她收起劍擡頭望去,陸遠華已經踏着步子走了進來,她一身素淨錦衣看起來溫婉動人,身後跟着一臉不情願模樣的賀玲珑。

見到她陸遠華面露柔色,遠遠朝着她點點頭,盡歡朝她欠了欠身便又重新執起了手中木劍。

要是這個人性子嚣張跋扈就好了,但偏偏陸遠華即使對着她這個對問昕懷有非分之想的人也是無可挑剔的關懷備至善解人意。

她又怎麽好意思對着她生起那些厭惡的心思呢。

或許問昕也正是喜歡她這一點呢?

所以現在,她也只有低垂着頭,假裝冷靜的繼續練着手中緊緊握着的劍,借以掩藏心底那些醜陋的想法。

到是賀玲珑瞧着她的模樣好像是想要說些什麽,被陸遠華制止

“怎麽,玲珑?你忘記了答應我的事了不成?”

“哼——”

賀玲珑冷哼一聲,又是剜了她一眼。

對于這位喜怒無常的郡主大人的喜好,她也懶得去猜測,對于她的顯而易見的怒意也懶得去思考其中來源。

陸遠華微微皺眉:“你這個孩子!”

賀玲珑嘴上嘟嚨:“可是他和問昕哥哥,問昕哥哥他!——”

結果到了最後,也還是沒有把那番話說出口。

她們之間所謂的談話被霍苌奕的突然到來給打斷,那抹高大的身影一出現在不遠處,自然就已經打破了僵局。

霍苌奕看見院子裏兩位來客顯得有些吃驚,在瞧着陸遠華的時候雙眼震了一陣,他停下了一會兒,就連盡歡的呼喚也沒有聽到,但最後也只是什麽也未說一聲便匆匆踏着大步子離開了。

盡歡又瞧着陸遠華,而陸遠華卻始終瞧着霍苌奕離開的方向,眼光流轉。

從一開始霍苌奕出現到止,這個人的眼光就從未自他身上移下。

盡歡瞧着她,微微皺眉,心裏突地升起了一陣怪異的感受。

過了有好一會兒,她回到大堂內,本想回到房間清洗掉一身熱汗。在行至某一處時忽的眼睛一閃,退回了幾步,瞧見了不遠處小數林裏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目光閃了閃,往後又退了幾步。

那邊正在交談着什麽的霍苌奕和陸遠華顯然是沒有發現她的模樣,從遠處看陸遠華似是面色帶了些陰郁,神色也有些不平靜。

也許是出了什麽事,盡歡心想。

霍長奕身子一動,似是要離開的模樣。身後陸遠華突然有了動作,忽的伸出雙臂覆在了霍長奕腰上将頭埋在了他懷裏。

盡歡眼睛慢慢眨了一眨,怔了一怔,但也只是片刻,便又繼續前行。回到房間沐浴了一番再出來時已經是一身舒暢。

她打算着去村子裏找遲百年請教一些問題。

那日在萬花樓之後,第二天便突然傳來了瘟疫的消息。

遲百年聽說了便就收拾了包袱背了一方小藥箱子,去了周邊一些小村子裏面贈醫施藥,她本就是一名出色的醫者,現下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李秀玉在府上堪稱度日如年的度過了兩日之後終究還是追了上去,現下那兩人恐怕正在某一處地方你侬我侬罷。

而她這個不識相的第三人卻要去打擾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時光。

剛剛踏出房門,已經迎面撞上朝這個方向走來的霍長奕,她怔了怔:

“霍大哥...”

霍長奕目光如炬望着她:“你這幾日在府上可有什麽任務?”

她搖搖頭:

“怎麽了?”

霍長奕聲音傳來:

“明日我要出城一趟辦些事,你便随我一起吧。”

“....”她愣了愣,這次點點頭。

霍長奕瞧着她安靜模樣,面上依舊是凜然的:

“你這是要去哪兒?”

她如實作答:“有些事外出一趟。”

他應了一聲,倒沒有再繼續。留下一句‘明日午時出發’便離開了。

待到霍長奕已經離開,她站在原地有些疑惑模樣,但最後卻還是有些幾不可聞的松了口氣。

待到她來到遲百年所在村子裏時,一眼就瞧見了正半蹲在地上懷裏抱着一位歲餘模樣小嬰兒的遲百年。

遲百年瞧見她遠遠揚了揚嘴角,慢慢将手指中細細研磨好的草藥撚碎,放在懷裏嬰兒嘴角,嘗到那苦澀味道之後懷裏嬰兒嘴角一癟哇的一身大哭了起來,遲百年急忙抱起來搖晃着身子輕聲哄着,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置好了,這才顧得上在一旁的盡歡。

“這麽說來,霍大人最近可真是忙碌了?”

嘴裏說出的話是惋惜的,但遲百年面上表情卻是頗有些揶揄的: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她正笑的開心,卻瞧見旁邊盡歡一副若有所思模樣,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

“怎麽了。”

盡歡面上雲淡風輕:“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罷了。”

譬如不久前陸遠華與霍長奕的親密動作,譬如霍長奕口中的明日的事情。

遲百年忽的坐起身子,“好了。”她拍拍手笑眼眯眯“既然你來了,便幫着我磨磨藥吧。”

.....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兩章,終于霍仙人要告白了阿魯,皮蛋君寫那段的時候真的是老淚縱橫啊,這個故事很簡單,卻拖到了四十章才這樣.....哎! 小天使們下章一定要看哦~~

☆、告白篇上

待到拜訪完了那兩人之後,竟也已經是日落時分了,她走回府上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盡歡慢吞吞擡頭看了看,今夜的月亮竟也是難得的一輪滿月,就着這明亮的月光,她突然就着院子裏坐下,想起今日遲百年模樣突然有些想笑。

“你在笑什麽?”

身後有聲音傳來,盡歡回過頭去,瞧見了來人:“民女見過郡主。”

賀玲珑哼了一聲,提着裙擺直直向她走了過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在笑什麽?!”

盡歡又笑了笑:“郡主也會在意我在笑什麽嗎。”

賀玲珑今兒個卻有些反常的,聽了她的話,竟然沒有火冒三丈,只是忽的沖到她面前,表情有些古怪: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太得意!”

而這又是什麽意思?她望向面前臉色有些難看的賀玲珑,那人望着她的樣子,看起來很不滿意。

她對于猜測他人的心思生來就沒有這份天賦,眼下在賀玲珑反常的質問中也只是順其自然,懶得再去揣測了。

賀玲珑瞧了她,在她看來盡歡這般模樣分明是得意的,這麽一想,她頓時已經火氣上湧了,哆哆嗦嗦着手指在盡歡面前走了幾步,好像在刻意壓制着什麽,但也只是走了幾步又回了去對着地上安然坐着的盡歡伸出了玉指:

“你你你!....你可不要太過于得意了!我二姐與問昕哥哥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盡歡這才擡起頭,望着賀玲珑有些無奈。

“問昕哥哥...問昕哥哥他那日在萬花樓一定只是一時有些鬼迷心竅了才是!要不然才不會進了你的房間,他,他一定是——”

“玲珑?”

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打斷了正一臉激動的賀玲珑,聲音的主人來自從屋裏走了出來的陸遠華。

賀玲珑瞧見了陸遠華這才閉了嘴,走了過去拉住了她雙手:“表姐,你的事情可辦完了?”

陸遠華應了一聲,瞧了瞧她一眼又瞧了瞧盡歡:“你又做了什麽?”

賀玲珑瞧見她臉上風雨欲來,不免有些害怕,對于陸遠華,她一向是乖巧聽話的。

只是有些委屈的模樣一手指着盡歡

“是她,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知道對問昕哥哥使了什麽巫術....”

“夠了,你這孩子,整日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賀玲珑不甘心的繼續:“這個女人定是想要拆散你問昕哥哥才是,她——”

未說出口的話已經被陸遠華一根手指打斷,陸遠華似是哭笑不得地扶着額頭,頗有些頭痛:“玲珑,你又在在瞎說什麽?”

“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陸遠華阻止了賀玲珑還想繼續的嘴,眼神飄至一旁盡歡低頭不語的身上,想起方才自己聽到的賀玲珑的只言片語,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神裏溫柔了片刻,扶了賀玲珑便要離開。

賀玲珑饒是再怎麽不情不願,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行至大門處,身後卻傳來了一聲似是忍耐了許久的聲音

“等一下。”

陸遠華嘴角一彎,賀玲珑回過頭去。

盡歡站在那裏,身上穿着單薄的衣裳,在那片死寂中神色如常,平靜如水。

“你剛才說,那天在萬花樓是怎麽回事。”

賀玲珑萬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問道,怔了一怔,本就餘怒未消。現下看了盡歡那一幅不茍言笑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一把野火正要燃起,陸遠華卻不輕不重在她身上一捏,賀玲珑望過去,也只是看見她頗有深意的目光。

她面上一惡,最後也只是狠狠轉向了盡歡。

..........

賀玲珑與陸遠華已經離開許久,她在那吹着寒風的院子裏靜靜站着,這才慢慢回了房間。

但不過一刻鐘,盡歡又出現在院子裏。

她擡眼又看一眼天上,四周被灑下的月光映的光亮了不少,看起來倒不顯得同以往一般的漆黑不見底。

她忽的坐下,就着高高淺淺的石階懷裏抱着劍,雙眼目不斜視的盯着那緊閉的大門處,借以平息心裏正撞撞不安的小妖怪。

為什麽呢?

盡歡心想,如果事實真如賀玲珑所言,那日在萬花樓的那人真的是問昕的話。這是為什麽呢?

那麽溫柔的替他分擔酒醉的疼痛還将她抱上床的人,為什麽會是問昕呢,怎麽會是問昕呢。

好像有些東西在不受控制的想要從她身子裏沖出來,她突然想起白日裏的霍長奕與陸遠華,想起那封她未曾看過的信,好像又什麽東西将要呼之欲出一般。

她在過去的人生歲月裏一向是鎮定遲鈍的臉,一下子也有些松懈了。

心裏的小妖怪又在不停一刻的叫嚣着,盡歡在那一片心跳如鼓中突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思慮一般,腦子裏空空一片。

于是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她也只是形同枯木一般就着那明亮的月光穩穩的坐在那裏不曾動過分毫。

在那段算不上短暫的時光中,慢慢的就被夜給吞噬。

一開始偶有的路過的燕雀的鳴叫聲也漸漸消失,她的心思卻是從未有過的空空蕩蕩,好似天地間再也沒有能夠得她重視的東西似得,只呆呆的在等着什麽,心裏算的上迫切,但臉上卻是一派鎮定。

是的,她在等着什麽呢。

一陣綿長的開門聲突然傳來——

她忽的擡起頭來,瞧見一張被厚厚卷宗所遮蓋的臉,以及一陣淺淺的抱怨,忽的那人一轉身,露出孟何其疲憊的臉。

一進門就正面對上盡歡,孟何其在那渾身的疲憊之中也是滿臉的驚訝:

“盡歡,你怎麽會在這裏?”

面前的人只是坐在那臺階之上,身上衣衫整潔。與他驚訝的眸子對上

這麽夜深了,這府上的人委實休息的是有些晚的,前夜是他大哥,今夜又是盡歡。

她卻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身後的大門,好似在等着什麽,在看到之後進來的那抹身影時坐起了身子。

他步履不急不緩只是這樣走了進來。

四目相接,霍問昕的眼裏也有了驚訝:

“有什麽事嗎。”

她在他帶了一絲訝異的悅耳的聲音下,也只是點了點頭。

霍問昕眸子一閃,定在她身上半晌,微微走近了她:“怎麽了。”

問昕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四周有他身上傳來的味道,盡歡慢慢擡起頭來,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看着面前這張即使看了這麽多年但卻依舊很心馳神往的臉,她那好不容易才有些平息下來的心跳又一下子撞撞了起來。

怎麽能就只是這樣在這樣的月光下看他一眼,就能夠讓她不鎮定到如此地步呢。

那些以往多年自己刻意壓制着的情思如今怎麽全都沖出了她精心維護的牢籠這般叫嚣着呢。

她是應該要為今晚這紛亂的思緒尋找一個答案的,譬如心平氣和的問問問昕為什麽會在那一日進了她的房間才是。

但心平氣和這四個字委實是有些不太可能的,光是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心裏有些邪惡的小心思,就已經讓她心跳如雷難以自制了。

盡歡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于是有些低低的開口:“等過了這幾日,我,我想——”

“想要離開是嗎。”未等她說完,霍問昕已經開口了。

盡歡身子頓了頓,瞧見他波瀾不驚的面頰,這才慢慢點了點頭。

她這幾日一直都未曾說出口的話,如今卻被問昕給道破了,他這麽清楚,難道也是希望她離開才是。

或許是對着她無處可躲的心意突然感到了厭倦才是,但在不久前賀玲珑口中的話,又讓她有些迷惑了。

她思及賀玲珑,忽然對于問昕的回答有了好奇。

她有些忐忑了起來,瞧着他。

但他也只是淺淺道了一聲:“是嗎。”

便再沒有說什麽。

她在那之前的一切胡思亂想,又一次被問昕這麽冷淡的回應給粉碎了個幹幹淨淨。

即使這本就應該是這麽一個結果,但盡歡卻止不住心底一點點冒出的失落。這種苦痛就像是細細小小的蟲子在慢慢侵蝕着她的身子一般。

這種難受的心情有些陌生,但又莫名的有些熟悉,她有生之年擁有過的這種類似情緒少之又少,現下倒不知道要怎麽辦了才是。

倒是在那度秒如年的短短時間裏,一旁靜靜看着的孟何其突然将手中東西丢給她一部分,對着霍問昕:“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由着這個借口也順利逃出了那個令她頗有些無地自容的地方。

總覺得身後有一道目光襲來,她轉過頭去,瞧見問昕正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在背光裏不好辨認。盡歡妄自揣測,也許那是一種同情的意味才是。

默默愛慕了多年的人本就是自小對于她而言遠遠觀望,觸碰不得的,現下甚至連這遠遠觀望的資格也是沒有了。

哎 她真是太可憐了。

夜裏盡歡躺在床上,想起今夜的事,心上又是一陣鈍痛,這不像是刀槍利劍一樣,受了傷流了血塗了藥便是,她在以往這幅身子也一直帶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的,向來也是十分忍得疼痛。

但此時這種苦痛,卻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種奇妙的難受倒是狠狠折磨了她許久,這麽多年以來,到不知道愛慕一個人原來是這麽一件叫人精力不濟的難受的事。

在床上輾轉許久,才好不容易入睡。

她一向睡眠是極沉的,在以往多是不會再半夜中途醒來的,但今夜卻是有些反常的,也許是心中郁郁得不到纾解,也許是自小習武在某一方面養成的警覺。

她一瞬間突然醒了過來,

屋子內有窗外白月光的溫柔灑下,倒不至于是一片漆黑。

盡歡忽的睜開眼,感覺到床邊坐着一抹身影,那人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動作轉過了頭來,在就着月光瞧見那是誰時她眼睛慢慢眨了一眨。

聽見問昕說:

“醒了?”

淡淡的聲音響起,她點頭,又覺得有哪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霍仙人終于要告白了阿魯!!!!大家覺得還滿意嗎?歡迎留下意見~~

☆、告白篇中

好半天才發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夢境,而是真實的存在着,此刻坐在她床邊的人真的是問昕。

意識到這一點,她那種一開始散漫而輕松的神情一下子變緊繃起來,身子一僵,即使是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的不自然。

“問昕...”

你怎麽會在這裏?

“恩”他若無其事的應道。

臉上神情未有半分異樣,他這麽坦然的模樣好像奇怪的人變成了自己一般,瞧見他那背着光模糊的臉頰,盡歡想她也應該表現的更加尋常一些才是。

話雖如此,但她已經感覺面上快繃不住要露餡了一般。

“你..你怎麽----”

剩下的話語還未出口,他已經自上而下突然吻了她一下。

屬于問昕的那莫名讓人安心的氣味萦繞在鼻尖,光只是這樣,都讓人不能自持了。

盡歡滿腦子的疑問被唇上溫熱的觸感攪成了一團漿糊。

霍問昕神色自然的模樣看起來剛才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坦然與她明顯迷離的眼睛對視。

盡歡愣在那裏,在那幾秒鐘的時間裏她也想過這或許就是一場夢罷了,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問昕此刻也并沒有出現在眼前。

畢竟她方才才受了不小的打擊,現在或許是老天見憐賜她一個美夢罷了。

但眼前的問昕實在是太真實了,不像是以往夢裏那般霧裏看花看不真切,而剛才那個也吻實在是太為鮮明了些。

這麽一想,她更是有點不知所措了。問昕這是什麽意思?

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忽得坐起了身子,與他眼睛對上,而眼神也恢複了清明。

“你放心問昕,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在對他虔誠的禱告一般。他驚訝了一下

目光有些微微搖曳,問道

“哦?”

盡歡看他的樣子,以為他是同意了。一臉正色道:

“你是不能這樣的。”

“哦?我為什麽不可以?”

她的臉上浮起難色,想起陸遠華心上一顫:

“你這樣會傷了五公主的心,既然你與她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要彼此好好珍惜對方才是。五公主是一個好姑娘,你不能傷了她的心。”

她說的認真,一雙眼睛裏光亮卻黯淡了不少。看他面色有些奇怪,更加困惑了

“誰告訴你我和五公主是這般關系的。”

她嘴巴一動好像真的是能說出一個答案似得。

這般關系,又是什麽關系?

她突然想起今日小院子裏的陸遠華與霍長奕,那個時候她分明是倒在了霍長奕懷裏的。還有那一向公正嚴明嚴于律己的霍長奕平日裏那些小小的奇怪的舉動,

難道——

盡歡突然腦子一閃,一個念頭在心中形成。

難道,那封信上的‘霍郎’指的是霍長奕?原來陸遠華與霍長奕才是.....

這下可了不得了,盡歡張嘴正想說話。

霍問昕打斷她:“好了”

他似是彎了彎嘴角。

猝不及防的又彎身拂了拂她額前散發在她額頭親親。

然後又抱着手臂看着她,一臉的輕松自在。

盡歡愣了一愣,半響臉上才像充血般的紅了透頂,面上卻是沒有表情的。

“問昕..你這是做什麽。”

然也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胸腔內強烈震動的頻率,像是要彈出體外似得讓人無法忽略。

他卻反問

“你認為呢。”

這樣的話,是又把問題抛給自己了。

她也盡力如他所說的開始就着已經渾濁的腦袋思考着這麽一個問題,但想來先去也想不出問昕之所以這麽做的理由。

畢竟在不過幾個時辰前,他還是那個疏遠淡漠的霍仙人。

她那些曾經有過的期許與憧憬早早就被粉粹成了泡影,現在卻也實在是大腦空空。

只得對上問昕的眼眸,細細解讀那雙如墨眸子裏的那些個她從來也不懂的情緒。

他的模樣看起來是似乎一夜未睡的,衣服穿戴整齊看起來一絲不茍,也不知道在這房間內悄無聲息地待了多久。

在她暗自思考的時候

他突然動了下身子有微微起身的動作,盡歡以為他就要離開忽的伸出手去,在自己腦子還未恢複清明之時已經扯住了他的衣袖。

這一晚上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心裏有好多好多疑問還需要厚顏去證實。

霍問昕似是被她動作驚了一下,停了下來,有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留給她足夠的安靜。

這真是太奇怪了。

從一刻鐘前自己突然醒來之後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都大大超過了她原有的設想。一覺醒來就在身邊的問昕,以及這些不太真切的氤氲東西。

她應該是要好好把之前的許多未解的事情好好理直氣壯問個明白才對。

因為在她之前看來現在問昕應該走入的房間絕對不應該是她的。她也完全做好了祝福他與陸遠華的準備與決心。

但今夜的事态發展好像又像是完全南轅北轍一般。

她應該是要有滿腹疑問問出這些問題的。

可現在問昕就這麽看着自己,即使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但她卻突然有些看見了問昕眼裏,他清澈透亮的眼眸裏那一點點的東西。

就這麽一點點東西,她還沒有來得及親自向他确認,就已經被心頭那翻湧的缱绻情思燙的眼眶一熱鼻子發酸了。

問昕他.....問昕他....

光是想到那樣的一件事,就已經讓她忍不住要翻湧的淚花了。

她在那一片難熬的沉默中,心思卻漸漸飄遠了,竟想起了年少時候的事了。

雖說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但她與問昕之間,委實是不甚親密的。

而這種不親密,卻是不同于那另外二人的。

霍長奕之于她,是霍家一家之主,是該端着架子不可亵渎的。

而霍子聆,因着他自小風流成性,倒也算的上是親密。

但至于問昕,卻是真正不敢靠近,不能靠近。

這個霍家三公子人品正直,學富五軍,真正算的上是無可挑剔。只除了在遠遠欣賞的份上,而不是抱着什麽不該有的遐想去期待。

因為這個人是注定給不了你什麽的。

幼時她尚且只能偷偷躲在一邊看他在那青石臺上悠悠自在。如今,又怎麽能真心期盼着得到他呢。

可如今,只是有這麽一點點的跡象,甚至還稱不上是他的坦誠心意,只是自己單方面大膽的、帶了他給的那一點點的線索。

光只是這樣而已,就已經讓她心中愉悅的快要滿溢出來,再也不能坦誠而淡定了。

盡歡收回自己□□裸的目光,忽然自被子裏伸出了另一雙手将他整個手掌包住,在握住他雙手一瞬心頭一抖,

小心翼翼地、如似珍寶地、放在了心窩處。

又偷偷瞥他一眼好像是沒有不悅的意思,擡起淚光閃閃的眼睛望着臉上鎮定的霍問昕,慢吞吞的開口:

“你不可以後悔。”

他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

也只是更加握緊了她的手而已。

用有些低不可聞的聲音回答着。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自己每每看到這裏都真的一把辛酸淚啊.....哎!

☆、告白篇下

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呢。

她偷偷躲在一邊,瞧着前方不遠處的那抹身影,那人也不過是才十數歲的年紀,就已經長成了與霍長奕一般颀長。

因為有些小小的心跳加速,她握着劍的雙手竟也微微的有些汗濕了起來。想起方才張嬸交待的事情,有些小心翼翼的往前邁着步子。

在離他不過數十步的時候,那背對着她正專心擺弄着藥草的人的聲音傳來。

“有什麽事嗎?”

再然後他轉了過頭來,秀麗的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語氣裏卻是有詢問。

心上猛地一顫,她停下步子,低着頭有些默默的說:“張嬸、張嬸她說希望可以要幾株新鮮的芍藥,為了、為了給霍大哥進補...”

他聽完之後,倒也沒有再說什麽,背過身去在那片藥田裏找了片刻然後将手中東西遞給她。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認真而誠懇的道謝:

“多謝小少爺....”

第二日,她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院子裏,那個人已經在哪裏了。

明明是受了霍大哥所托,教予自己劍法,原以為他會十分不情願才是,但從頑皮搗蛋的二少爺哪裏聽來,那個人卻是沒有拒絕。

甚至像如今一樣,每每當她自以為已經很早的出現在院子裏,卻總會發現那人已經出現的身影。

她快步跑過去,不敢耽誤了他寶貴的時間。偏偏自己天性十分愚笨的很。同樣是一把劍。在他的手裏就像是要開出花一般,但在自己手裏,卻頑固的如同一塊石頭一般。

又是進程十分緩慢的一個早晨。

他好像有些累了,正在用着一方布巾擦拭着額角的薄汗,她帶着愧疚小心走過去,卻又對上他回轉過來的目光,雙目相觸間,她已經難以忍耐的低下了頭,小聲蠕動着嘴唇

:“盡歡愚鈍,耽擱小少爺的時間了...”

那人擦汗的手未停,她轉過頭去慢慢的往回走,心裏泛起止不住的失落情緒,正暗自神傷間,那人的聲音傳來————

“盡歡。”

她轉過頭去,看見他随意将手中布巾一放,那張溫潤的臉頰上有運動之後淺淺的潮紅,讓他看起來莫名的、好看的過份。

她嗓子一幹,瞧見他擡起眼望着自己

“以後便直接喚我的名字吧。你并非是府上下人,無須如此妄自菲薄。”

她擡眼愕然看着他,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當夜,她躺在床上輾轉了許久,才好不容易克制住心底的快要溢出的喜悅,這才放心的睡去。

在臨睡前突然想起明日好像是他外出拜師求學的日子。

第二日,她愕然發現不只是霍子聆,就連一向由于公事繁忙的霍大哥也知曉了自己異于平日的歡心雀躍。

不免開始反思,自己是否表現的太過于明顯了一點,看來是要木然一些才是,但話雖是這樣說,光是腦海中想起了那人的樣子,就已經心口狂跳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周之後,那人外出求學歸來的日子。

本該在傍晚就該歸家的人卻遲遲不歸,焦急的家丁打聽到消息說由于前些日子的大雨致使河水上漲,耽誤了行船的時間。

一家上下等不到人,又聽說了消息,便只好回了房間休息。

她心底帶着一股無法遺忘的執念,于是便偷偷摸摸地趁着夜深帶了一把雨傘一包幹糧就着慘淡的月光徒步來到了渡口前,望着黑漆漆的水面。

等到她意識慢慢清晰過來時,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而自己竟是不知道昨夜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生怕錯過了渡船停靠的時間,再三向過往漁夫确認此前沒有船只停泊過之後。才放下心來,正思考間,一艘小小的船只慢慢出現在江面之上。

她偷偷躲在一旁,數着自那船上下來的人們,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卻又膽怯了起來,小心的走了過去,他看見她好似驚訝了一下,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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