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7)
後也什麽都沒有說。
二人就便默默一前一後的趕着路。
“大哥叫你來的?”
她點了點頭,突然喉嚨一緊想要說些什麽,但一對上他那晴朗的眼眸,又說不出話了。
這樣一路上,倒也是沒有什麽波折。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處,門口早就站滿了人。瞧見他們回來了皆是十分高興,他在人群中不急不慢的一一回應着寒暄。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去。他也已經走到了房門前正要推門而去,她在一旁猶猶豫豫着一番話滾在喉嚨裏,難忍的難受。
當情緒到達了一個頂點,突然有些難以自忍受。
自己昨夜冒着寒風徒步去了渡口的理由,這一路上一直未曾開口的理由 。那夜喜悅的難以自制的理由。
也不過是..也不過是想要親自....喚出那個自己思慕了好久好久的兩個字而已..
“問...問昕..”
那人推門的手停了下來,望向她,卻看見她臉頰漲的通紅。
雙手緊握着,好似在極力忍耐着什麽。
“問昕....”又喚了他一次。好像這兩個字是什麽奇珍異寶一般
他正想說些什麽,她卻再也無法忍受的快速跑了開去。
那時候,腦中反複回想的是他帶着平靜的溫和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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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突然一個機靈,盡歡朦朦胧胧的回憶結束。
她身子重重一動,視線對上眼前的人。
同樣的一張臉,一個人。現在卻已經是帶了棱角的成年模樣了、那少年時的獨有的青澀如今卻是被沉穩與寧靜給代替。
雖說問昕一路,并未有什麽多大的變化。但如果非要比較,相較于方才記憶中的模樣,還是有不同的啊。
她思思慕慕的問昕,不管是少年時,還是如今,都是如此的讓人不敢靠近、讓人移不開眼。
可是現在,問昕便近在眼前,他的手甚至還被自己穩穩護在心窩處。盡歡猛地一驚,雙手慢慢松了開來,有些遲疑的開口:
“問、、問昕....”
是了,面前的人是問昕。就在方才,輕輕回答了她一個好字的問昕。
那,這又是什麽意思呢?他有真的聽懂自己的問題嗎。他又有認真考慮過她的請求嗎。
之于她,盡歡臉紅心熱的想,自己可是在壯着膽子向他求愛。而問昕....真的很認真的回應了嗎。
她那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頭腦,一下子又有些暈暈乎乎了。
耳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有什麽東西來到了自己身邊。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問昕已經撐着手臂側躺在自己身側了,漆黑的眸子正寧靜的看着自己。
一對上他的眼睛,盡歡又有些頭暈目眩了。但好像有什麽不對..是了,有什麽不對呢。
問昕他…怎麽會...她猛地睜大眼,又對上了他的。這下徹底清醒過來,忽的坐起身子來有些語無倫次:“問問問問..問昕!”
他什麽時候上了床來??就這麽的躺在了自己身邊....她與問昕兩個人正躺在一張床上,身體如此的靠近....思及此,盡歡本就熱辣的臉上更是如同火燒一般,一下子變燎原了起來。
“盡歡。”
她低着熟透了的頭低低應了一聲,不敢擡眼看他的模樣。
“你這是後悔了嗎?”他突然問道,盡歡身子一震,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脫口而出:“沒有!才沒有.....”
對上他帶了淺淺笑意的眼神。盡歡臉上又紅了一分。瞧着他面若星辰的模樣,身子又軟軟躺了下去,朦胧着眼睛同他對視着。
膽子卻是大了不少,竟敢同問昕這般,躺在同一張床上,靠的如此之近,甚至連問昕的呼吸都可以感覺到。
感受他深邃如深海一般的眸子,不知不覺中已經像被抽走了力氣一般。
“問昕...”她莫名有了貪念,擡起了手。小心翼翼的落在了他的臉頰上,雙手細細感受着他的菱角分明。
“恩”他應了一聲,眼角上挑的看了她一眼。以盡歡角度望去簡直驚為天人。
她身子又是一震,再無法忍耐、像是受了他的蠱惑一般。忽然傾向前去,重重将嘴唇印在了問昕的之上。
用力之大以致結結實實撞到牙齒,她似是聽到問昕微微抽氣聲......
于是稍微退出了一些,帶着虔誠地輕輕吻他薄唇。
肌膚相觸的感覺如此只好,同問昕這樣鼻尖抵着鼻尖,唇齒間盡是他溫暖的氣息,盡歡覺得自己快要感動地掉淚了。
平生有兩次,每每想要偷親,卻總是被他給逮住。現如今,她也終于還是,心跳如雷地、頭暈目暄地、虔誠如神靈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問昕啊問昕,她的好不容易才厚着臉皮像老天爺讨來了的問昕。
她原以為只是鏡花水月般可望不可以的十數年的單戀,卻好在上天見憐,給了她這麽大這麽大的一個巨大的将要把她淹沒的喜悅。
感覺到問昕似是舉起了手溫柔落在她臉上,拉着她又靠近了幾分。
盡歡朦朦胧胧的想,真是此生無憾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盡歡望向空空的床鋪,有些出神地在思考着什麽,又忽然繼續躺了下去,嘴角有些不可抑制的上揚。
自懷裏摸出被仔細包裹好的簪子,小心插在了頭發上。
開始莫名的想到了一些問題……
等下看見了問昕,她應該要說些什麽呢....回想起昨夜自己大膽的親吻,臉上又開始發熱了。
問昕并沒有拒絕,是不是代表着接受的意味呢...她與問昕的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看待呢....
光只是這樣坐着假設的想像,就已經讓人羞恥的無法自己了。
盡歡默默自己燙手的臉蛋,努力平複着這帶着緊張又憧憬的忐忑的心意。
結果平日裏不需一刻鐘便能整裝完畢的晨起,幾日卻多花了好幾倍的時間。
等到好不容易來到了大廳之內,卻發現空無一人。
她這才想起今日是問昕因公前往蕪湖的日子。
匆匆忙忙趕到了大門口、果然圍滿了送行的人。
她擠過人群來到最跟前,瞧見正一臉倦容打着哈欠的霍子聆,霍子聆瞧見她模樣,有些驚訝的說道:“問昕這都要走了,小傻子怎麽現在才出現?”
盡歡卻沒有回應,只是有些微微失神的望着正和霍長奕說這些什麽的問昕。
霍問昕還是霍問昕,以及這麽出衆。
這麽讓人難以接近,就這麽看着他的身影,她幾乎又要懷疑自己昨夜那只是一場夢了。
霍問昕突然轉過頭來,視線已經移到了霍子聆身上,不鹹不淡的開口
“今後幾日可要勞煩二哥了。”
霍子聆懶洋洋應了一聲。伸手将盡歡摟了過來:“萬事有小傻子在,我還用操什麽心呢?”
盡歡一絲不茍的點點頭,視線在觸到問昕時身子一僵,聽到他溫和的聲音傳來:
“辛苦你了,盡歡。”
她又點點頭,面上又開始發燙起來。
等到那馬車的身影已經完完全全消失不見,她才有些突然惆悵了起來。
當然在以往也并不是沒有像現在這般分離的時候。
不對,在以往那甚至是不叫分離的,他們本就是兩條互不相幹的線,最多也不過是走着各自的人生罷了。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昨夜之事,已然打破了這麽一種狀态了。
那無論如何,他們的人生便再也不是彼此錯開了。
思及此,盡歡眼光微閃,幾乎又要控制不住內心的小妖怪了。
在這種可以稱之為別離的時分,竟然也生出了越來越強烈的不舍。
以往她總是克制着這樣的微妙的情緒,也努力做到了心如止水萬事不行于色。
但如今,好像也終于有了一點點保障,一點點後備、來抵擋着這種情緒之後的疼痛。
即使是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的反應被公諸于世,好像也不會造成什麽困擾。
而這些個保障,着實是問昕親自給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癡漢盡歡小姐,終于還是吻到了男神大人了。小天使們看完可以留下些評論和建議嗎?麽麽噠!
☆、危機四伏
哎。
她木然着将手中包袱好好的系上挂在肩上,慢慢走出了房間。
霍長奕已經在堂內等待着了,見到她只是點了點頭。
孟臨廣将劍遞給她,盡歡注意到劍身上有了擦拭的痕跡,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得到孟臨廣善意的笑容。
這一趟,霍長奕居然會邀她同行,看來是被那起案子給困住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一行也不知道會有多久了。
行至大門處,卻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倒是遲百年面帶微笑先開了口;“昨日聽你說今天離開,想到你馬上就要走了我閑着無事便過來看看,這可還巧了碰上你們正要走。”
她又轉向霍長奕對上他鐵面無私的臉:“這位想必就是青衣府霍大人了?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在下遲百年,早就聽說過霍大人你的英明,如今可算是見到你了。”
霍長奕挽手:“承蒙遲姑娘誇贊了。”
“哪裏哪裏!”
“可惜今日我霍某人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他日若有緣,定與遲姑娘好好把酒一番。”
“有緣有緣....”
“公子,我們該出發了。”孟臨廣在一旁适時提醒,霍長奕朝着遲百年點點頭,一旁盡歡默默收緊手中東西。
行至遲百年身邊時,卻突然被她抓住手臂,遲百年眼睛不複方才明亮反而有些她朦朦胧胧看不透徹的東西,這樣看來今天她的出場委實有些牽強。
盡歡正想開口詢問,一恍惚間遲百年已經又是一臉堆笑,一雙明眸沖着她眨了一眨:“你這一路可要多加小心。”
她點點頭,急忙追上了前面兩人。留下遲百年看着那三人背影有些若有所思,她收斂臉上笑容,微微蹙着眉,隐約想到些什麽——思緒卻被身後聲音打斷。
“喲嘿這不是小毒物嗎”
這個聲音無論如何都不算陌生,她眼神一閃轉過頭去,“你....”被眼前人這一身裝扮驚到
“噓....”霍子聆手指掩住唇。對上她詢問的眼神飄飄一笑。
遲百年頓了頓,這才漾出一抹淺笑,瞧着面前霍子聆模樣,越來越止不住內心喜悅襲來。
她又望望盡歡離開的方向,這一行,無論如何,總要多加小心的了。
而盡歡啊盡歡,在你身邊,可還有着不少‘忠心’的友人呢。
今日的陽光倒是充足的很,他們三人因為這炎炎夏日的緣故,行了約莫半日,便就着不遠處一處小溪歇息了起來。
孟臨廣遞給她一壺水,盡歡欣然接過。突然開口:“霍大哥——”
未完的話語被霍長奕制止,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原來如此,既然連她都能察覺到,霍長奕與孟臨廣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既然對方這一路上都跟的如此小心翼翼,那他們便不宜過早暴露的好。
只是這樣以來,一路上就不免要提高不少警惕了。
臨近傍晚之時,他們便就着荒山中生了火堆,自溪中捕了魚上來就着這火作了溫飽,山中野味,雖不及細細烹饪的美食,倒也別具一番風味。
夜晚漸深,夢孟臨廣已經靠着一顆大樹沉沉睡了去。
霍長奕與盡歡二人因着自小習武的緣故倒是有些小心翼翼,只隔着不遠距離閉目養着神。
“盡歡。”
盡歡睜開眼,瞧見面前孟臨廣帶笑的眼眸,她如出雲裏霧裏,不知孟臨廣所為何事,只好問道:“怎麽了?”
孟臨廣先是朝盡歡偏偏頭示意霍長奕的位置:“公子最近這段時日總是從早忙到晚,眼下竟在如此情況下陷入沉睡,想來也是累壞了啊。”
盡歡瞧瞧霍長奕點點頭,又沖着孟臨廣笑笑:“霍大哥一向都如此辛苦的。”
她臉上帶着安詳笑容,在篝火的照耀下柔和的過份,孟臨廣定睛看着她,突然問道:
“方才我看你小心從懷裏拿出了個什麽東西細細查看,你如此寶貝它,是心愛之物嗎?”
“咦?”只見盡歡臉上騰地一紅,眸子裏閃過一絲慌亂,思慕相接,好半天才見她從懷裏摸出了一個東西,那東西被盡歡用上好絲綢包着,展開一看,原來是一根精細的木簪子。
孟臨廣執起那簪子一看,不免贊嘆道:“靜而不奢,低調,和你十分相配。”
見她只微微一笑,孟臨廣又道:“這送你這幅簪子的人倒是十分了解你,選的這簪子,和你都如此相配。”
聽了這話,盡歡面色又更紅了,從他手裏小心翼翼接過了簪子,目帶柔光打量着它,低低喃道:
“他一向都有着好眼光的。”
問昕....也不知道現在在何處,是否已經到達了蕪湖了呢?
她正暗自心思飄忽間,只聽到孟臨廣狀似無意說了句:“這簪子,是問昕送的吧。”
盡歡手一抖,埋着的頭一顫,半響這才僵硬擡起頭來,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臉色一變,一躍而起。
:“出來!”
霍長奕也立馬睜開了眼一躍而起,握緊手中利劍。與此同時,幾抹身影已經從林間不同方向躍了出來。
原來這幾人白日如此小心翼翼都是為了在這夜裏出手。
知曉這樹林是他們沿途必經之地,早早就已經埋伏在此了。
對方來着不善,萬事還是小心些好。盡歡拔劍嚴陣以待,卻在瞧見一抹身影之時愣了一愣。
是她...
那走在最後的是一位窈窕女兒身。身着淡色青蘿長裙。一步一路間皆是風情,只是那人臉上帶着厚重的面紗,遮住了大半容貌,但從那露出的眼睛裏裏流露出的柔媚也約莫看的出來是一位容貌上乘的女子。
“各位總算是現身了。”霍長奕面色不變,她又轉向那人群中道:“這位姑娘,到不知道我霍某人與你有何冤仇。何以如此?”
那人的目光透着面紗的眼睛裏除了風情之外有着淺顯的殺意,眼角微微上揚着:“霍公子何必裝傻?”
手一揮,那幾人已經團團圍了上去。
霍長奕有一絲遲疑,其中一人乘機揮刀砍去,被突然伸出的一劍擋住。
盡歡轉頭:“霍大哥,這群人不簡單,莫要分心。”
霍長奕瞧她一眼,又看了那神秘女人一眼面色一閃,投入了戰局。
此時竟又有好幾人自林中飛了進來。
雖然這群人的領頭人竟是一位女子,但這幾名殺手顯然也并非是等閑之輩,一個個竟像經過長時間專業訓練一般,十分難以對付。
霍長奕與盡歡皆是武功上乘之人了,對付起這群人來也顯得有些吃力。
在那片步步緊逼的情形之中,她細細琢磨這對方套路,忽的靈光一閃。
怪不得會覺得這幾人武功有些眼熟了,這幾人分明是那時在江上竹筏上那幾人。這麽說來,那幾人真的是陸遙的人了。
只是陸遙何以會知道他們的行蹤?又或者說,陸遙為何費盡心思想要偷襲他們?
她又轉向那不遠處只在一旁怡然觀戰的人,有些不可言說的熟悉感。
盡歡總覺得那女子十分熟悉。
只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委實不适合自己用來分心才是。
稍不注意,便給了對方有機可乘的機會,又是驚險的一劍閃過,盡歡回神用力給了那人一腳,便匆匆避到了一旁。
“沒事吧。”霍長奕聲音傳來。
她搖搖頭,暫且躲避起來,對方顯然不會放棄這麽一個機會竟是步步緊逼尾随着她,她勉力應付着。
那兩個人如今看來,倒也是狼狽了不少。
霍長奕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對方人多勢衆,顯然是占了下風。
明明這一行注定是頗多兇險,這位霍家大少爺竟是只帶了三人。到不知道是過分自信呢,還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坦白目的。
她嘴角輕輕一笑,有些輕蔑的意味。名揚天下的青衣府,霍長奕也不過如此。
不對——!明明是三個人才是!方才一陣混亂,看不真切,她細細看着四周,果然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身影。他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她忽的升起不好的預感,這時冰涼的觸感自脖子間傳來,有什麽鋒利的東西觸到了自己,伴随着一聲冷靜言語:
“這位姑娘可是在找我?”
什麽時候此人竟這麽無聲無息的來到了自己身後而她卻沒有絲毫察覺?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疑惑,那人做出了解答:“姑娘看戲看的如此仔細,倒給了我這個沒有一點武藝的文人機會。”
孟臨廣笑容依舊,只是手中利刃又逼近了一分:“馬上叫你的人離開這裏。”
“嗤——”那人嗤笑一聲,“原來如此....只是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一點,這位公子。”
說罷,已經電光火石之間身子一轉,掙脫孟臨廣。不過一瞬時間,情況已經對換。
她面帶了譏諷看着孟臨廣,語帶奚落:“你委實是個聰明人,這點我也承認,若然也不會呆在霍長奕身邊做了個軍師,可現在,我看你這軍師,也不過如此罷了。”
孟臨廣只瞧着她,微風輕撫間,倒也感受到了這夜間的清冷。
他并不再說什麽,只看到眼前人面帶陰鹜地舉起了手中利劍。
☆、身世揭曉
只是孟臨廣在那危機時刻依舊未見有半分懼色,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她臉上一變:“你這般模樣,倒不怕我現在立刻取了你這性命?”
孟臨廣答;“怕,自然是怕了。我一介文人手無寸鐵就連一身花拳繡腿的功夫也沒有。又怎麽不怕呢?”
“那你!”
“所以對付姑娘你這樣聰慧之人,那就不得不多留一手了。”
他站直身子,拍拍身上無意落下的落葉面容突然變得嚴肅:
“方才我已經在你身上放入了攝魂散,這種□□無色無味,一旦沾了皮膚便立刻吸收進去。這可是遲百年遲姑娘親自調配的□□,想必姑娘也知曉她的厲害。此藥發作之後先是周身奇癢無比,之後便會周身發膿、潰爛,直至死亡..最可怕的是到死為止,已然是面目全非了。”
“你!倒底是什麽時候.....”
語畢,身上突然傳來了一陣異樣.....
孟臨廣見縫插針:“姑娘現在已經開始癢了吧?”
她面色一變,開始抓撓着手臂“解藥在哪兒!”
“想要解藥可以,但——”
“我們自然會走。”說罷一聲令下,那群人立馬停手,整齊站在她身後。
角落裏是狼狽不堪的霍長奕與盡歡。
“這下你可滿意了?”
“既然姑娘說道做到,那孟某人也的說話算數才是。姑娘想要的解藥便是一味叫做夢影草的草藥。”
他環顧四周一番“只是這夢影草多是長在那潮濕的山中地帶,這附近,恐怕只有十裏開外的龍鳳山上才有了。”
她不怒反笑,眼角微動;“這位公子果然好計謀。一步步的恐怕是早就算好,想不到這相府裏,除了霍問昕,還有你這麽一號人物。”
“不過,你也須得知道,我這人一向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一出,我遲早會悉數還給你!”
說罷,身子一輕,一群人已經掩于樹林間。
倒真是好身手了,孟臨廣感嘆一聲,随手抹掉了額角的細汗,急忙朝着那二人走了過去。
“沒事吧?”
霍長奕在一旁默默看着,好半天,突然開口:“明日我們便繼續趕路。”
孟臨廣問她:“可以嗎?”盡歡點點頭表示無礙。
半響突然開口問道:“這次多虧了孟大哥你足智多謀,懂得下毒,這才幸而躲過了一劫。”
孟臨廣卻有些得意的模樣:“錯,我與遲姑娘不過今日一面之緣,又怎麽會得到她親手調制的□□?那不過是騙人的罷了。”
“那她為什麽會....”
“□□我沒有,但毛毛蟲倒是在這樹林裏随處可見,我不過是在她身上放了蟲子罷了。所以她才會癢,待到她發現,恐怕也是幾日後了。”
“......”原來孟臨廣竟是如此心思謹慎之人。
托了孟臨廣的福,這一段路程在接下來幾日倒是十分順利,路上平靜的很。
只除了一點,總有人在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們,那人也只是默默跟着,原以為又像上次一般在找機會伺機而動,但這麽幾日,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也只得靜觀其變了。
這日他們走到一處鄉鎮之上,到了夜晚也終于免于風餐露宿,投宿了一處當地客棧。
小客棧設施并非太過于齊全,但相比于前幾日已經是很好了。
盡歡心滿意足躺在床上,在觸到那溫暖柔軟的被料時也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她出門想要找些食物,卻瞧見一抹行色匆匆的身影,定睛一眼卻發現是孟臨廣,問道:“孟大哥這是要去哪兒?”
他聽到喊聲瞧了她一眼,眉眼一彎:“我去集市上買些藥膏回來,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這一行被那人盯上,雖不知陸遙的目的在何,但有備無患總要好些。
話已至此,她也不再追究,肚子叫喚了幾聲之後,便問小二哥要了幾分小菜解決了溫飽後,便早早上了床。
在入眠前,也不可避免想到問昕,也不知道他與孟何其到了沒有?蕪湖地區氣候濕熱,倒不要染了什麽風寒才好,這樣想着想着,也慢慢入了睡。
許是因為這幾日不休止的趕路還是身上帶了傷,這一覺倒是睡得異常的沉。一夜無夢紮紮實實的睡了一個好覺。
是門外敲門聲喚醒了她,她忽的坐起來,說了聲請進,房門已經打了開來。
是已經背上了行囊,周身行頭都打點好了的霍長奕。
他有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到不說話。盡歡擡眼看外面,竟已是日上三竿了。“這是要出發了嗎?”
她起身欲要下床。被霍長奕制止——
氣氛突然有些冷寂。
:“不用這麽匆忙。”
霍長奕遞給她一杯茶水,盡歡不疑有他默默接下。喝完之後又問道:
“是孟大哥還沒有歸來嗎?”
他昨晚已經外出,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霍長奕搖搖頭,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公子,我們也該出發了。”
聽到孟臨廣已經平安歸來,盡歡放下心來來,一躍從床上起來,伸手把發髻高高束着,已然準備出發了。
“我們也該——”腦海中突然一陣眩暈傳來,話未完,已經身子一軟重重跌在床上。
酥軟的感覺很快蔓延至全身,她嘗試着動一動,卻發現連移動手臂都不能。
“霍大哥...”
她好歹也在問昕身邊如此多年,又受到過遲百年的耳濡目染。也大抵知道自己方才喝下了什麽,只是,遞給她這杯茶讓她毫無戒心喝下的人為什麽會是霍長奕。
一雙手搭在自己身上,霍長奕默默将她身子放躺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她擡眼望去,從始至終霍長奕的表情都太過于平靜了,連一點驚訝也沒有。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她那唯一一點的遲疑,也突然消失殆盡了。
霍長奕背着光,站在床邊。高大的身影看起來說不出的肅重,此刻只是冷冷看着她,看來真的發生什麽事了。
盡歡倒也不再詢問,只乖乖躺在那裏。
霍長奕終于開口:“ 服了這種藥,至少三個時辰不能動彈了。”
“.....”
“這一趟,你是不能再與我們同行。三個時辰後自會有人來帶你走,屆時,就由你自己來選擇了。”
“...”她半睜着眼睛有些不知所雲。
霍長奕正色的聲音又傳來
“你可還記得前幾日那偷襲我們的那群人?那群人是陸遙的人。而他們的目标——”
盡歡眼睛一閃,有些遲疑。
“是你。”
霍長奕不等她開口,:“黎辄這個名字你應該也不陌生了。”
“關于司徒家的事,我想你也聽過了。”
“當年司徒家一場離奇大火上下百餘口人慘遭滅門,一代名門就此沒落。但世人很少知道的是,當年那場慘案,卻還有唯一一個幸存者,那個人便是司徒将軍與夫人才出生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在當時被将軍身邊親信帶走,才幸免于難。黎辄…..便是那個人。”
“黎辄雖幸免于難,心中卻一直未曾斷過為司徒家報仇雪恨的念頭。這些年在尋找那個失蹤的孩子之時一邊也籠絡了不少原來司徒将軍的忠實部下,這幾年來他們幾人一直都在暗自行動着。
近幾月來卻突然動靜越來越鬧,已經有不少朝廷命官死在他們手下,我想,他們最後的目的就是當年陷害了司徒家滿門的元兇,而至于最近幾月何以突然活躍起來的原因,恐怕也是因為黎辄已經找到了那個孩子。”
霍長奕望向她,鎮定開口,好似兜兜轉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句話似得。他說:“盡歡,那個孩子便是你。”
.......
不過短短一瞬間,早已風雲變色。
盡歡臉色一怔,散漫的眸子微微開始聚攏,突然轉頭望向霍長奕緩慢眨了眨眼,好像在确認他的話一般。
眸子裏閃着不可置信,腦海中黎辄的模樣竟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而當年在那山洞內找到你也并非是偶然。霍家與司徒家一向為世交。司徒将軍出事之時,家父...家父無能為力,聽說了你的存在之後,便一直在四處尋找你,幸而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頓頓,又繼續:“但此事,多半已經被陸遙知曉。當年司徒将軍背着叛國通敵的罪名含冤入獄,此事與陸遙也脫不了幹系,如今他知曉了你的存在。便定會想盡辦法斬草除根,讓黎辄等人徹底死心。”
而盡歡,這麽些年改名換姓默默無名的在霍府沉浮着,現如今還是被黎辄找到。
“黎辄既然已經找到了你。那霍家你便再也留不得。”
他聲音平穩帶着冷若冰霜:“你走吧,盡歡。”
好似也給了她一個正當的理由:
“霍家百年基業,我既身為當家人,便必定要好好守住。任何有可能威脅到霍家的東西皆要一一排除開來。如今陸遙步步緊逼,留你在霍家,也只是徒增一份危險。”
霍長奕語氣堅決:“盡歡,你大可在今後怪我狠心、無情。今日是我霍長奕對不起你,只希望你這一次,能夠離開。離開長安,離開這處紛争,離開問昕....”
許久沒有動作的盡歡眸子突然一閃,偏轉過頭去,看不清臉上表情。
腦海中黎辄的樣子終于清晰起來,她突然想起那日與黎辄第一次相見對方眼裏的震驚與驚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霍長奕一頓:“你與問昕之間,卻是我從未想過,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視而不見。數年前在察覺到你的心意之後我已經告誡過你,而這便是原因。”
“你之于整個青衣府整個霍家都是一處被刻意隐藏着的巨大危險,司徒家之事當年牽扯之人太多,若是因為你的存在再次翻出,那整個朝堂必然震蕩不堪。”
“問昕已經為了霍家已經犧牲了太多。為了我這個大哥,為了霍家上下幾十口人。我既身為他的大哥,無論如何也要盡全力護他周全。而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他所做。”
房間內是一片可怕的寂靜。
這時門外又傳來微微的腳步聲,霍長奕在即将離開時,卻意外看見盡歡平靜的眼眸。
她那驚訝好像也只是片刻,由始至終,盡歡也只是睜大了眼睛躺在那裏,好似聽着別人的故事一般。
即使是霍長奕,突然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了,盡歡太平靜了,只除了偶有的驚訝之外。
睜着眼木然躺着,偶爾輕輕眨一眨眼睛。
她一向是個安靜的人,如今看起來好像也只是與平常一樣。但霍長奕如今卻在無法坦然面對她那乖巧的模樣。
盡歡那沉默之下的怯懦,那一直都有的不安,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面上是個遲鈍的人,但在情感之上,卻是十分細膩。
自小以那樣奇怪的身份生活在霍家,縱使并未受到糟糕的對待,但那自小帶着卑微的心卻是自小便自動将自己隔絕在外。
一向默默呆在角落中,自小也是盡忠職守,好像總帶着報恩一般的堅決。
她這麽沉默這麽孑然一身的一個人,一直都是恪守本分不敢逾矩的。
她那平淡又刻意的人生中唯一的變故,恐怕就是問昕了。
因為不小心愛慕上了他,卻又帶着怯懦與不安,只是這樣笨拙的一路循着他的腳步,不敢走遠,也不敢上前。
而現在,霍長奕一邊踏着大步走出房門一邊想,他連她這點東西都要一一剝削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虐了.....別打我!!!
☆、二施妙計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對不起,皮蛋昨日有些不舒服沒有更新,望見諒。
黎辄走進來時,只看到盡歡安靜躺在床上的身影。
房間裏面整潔如初,在還未向她走近的時候已經聽到她溫和的聲音傳來:“黎大哥,你來了。”
面上表情未有任何異樣,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