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6)

味深長起來,他等待着對方說出肯定或者是拒絕的話語,這樣将主動權交付在另外一個人手裏,似乎是跡部景物為數不多的幾次讓步。

“怎麽?”

“我們交往吧。”紗織看着跡部,她的眼睛清澈又明亮,柔順的紫色頭發垂在肩頭,她揚起的嘴角是如此清淡,像極了一杯泡了許久的茶,品味起來是濃厚的香與些微的苦。

“比起跡部君說的默認,我更想要坦率地說出來。”

“我們交往吧,跡部君。”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正如題目所言..是在一起了哈哈哈

要不幹淨利落地來一個見父母?啊恩

☆、花花公子

柳生比呂士在木之森公園遇到柳生紗織的時候,看到的是跡部與她并肩走在一起的場景。

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以往來得更加貼近,穿着校服的跡部和穿着休閑服的柳生紗織。在班級裏算是個高的紗織站在跡部身邊,看上去格外的嬌小。她的頭發柔順地披着,白皙的面孔上滿是明亮的笑意。

那個沉默寡言,戴着眼鏡總喜歡獨來獨往的妹妹,似乎已經成為柳生比呂士遙遠的記憶。那個曾經一個人走在路邊吃着漢堡的少女,現在有人出現将她帶到更加繁華的世界。

跡部講話時仰起頭的紗織,亦或者是紗織偶爾講話得到來自跡部景吾的注視。不得不承認有些般配的兩個人,柳生比呂士站在遠處,不知道自己應該有怎麽樣的表情。

不知道是說起了什麽有趣的話題,紗織捂着臉開始笑,她彎彎的眼睛是如鈎新月的形狀,鼓起的蘋果肌,讓少女仿佛一顆清甜的葡萄。跡部慢慢地笑了起來。

少年上挑的丹鳳眼是妩媚而淩厲的,随着笑意渲染變融化成了汩汩春水,蕩漾着他的眼波流轉,仿若夏夜璀璨的銀河。跡部景吾将紗織摟進懷裏,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對于其他人來說過分輕佻的動作,跡部景吾做來偏偏自然得不得了。

少年精致的眉眼在夕陽之下變得模糊朦胧,少年的下颔被少女紫色的長發所遮擋住,只有他攬着紗織的手指尖散發着屬于冰帝之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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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景吾和他妹妹在一起了。簡簡單單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柳生比呂士甚至都不用向軍師尋求任何的解答幫助。

這是一段在學校裏被明令禁止的早戀。看得更長遠一點,與跡部財團的聯姻對于柳生家族這種傳統的醫學世家來說是好是壞也不得而知。但更重要的是,柳生比呂士難以相信,兩個人的關系是從何時開始。

戴着眼鏡的少年從樹蔭中走出,慢慢地走到他們面前。紳士依然維持着原本的清麗淡然,他舉手投足之間幾乎已經刻入骨子中的禮儀教養,讓他無法做出生氣或者是不滿的行為舉止來。

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少年,安安靜靜地站在路邊。

“哥哥?”

“紗織,我們回家吧。”柳生比呂士抿了一下嘴唇,他注視着跡部,再怎麽克制都從言語中洩露出微妙的火藥味,紗織不由得多看了比呂士一眼。

“謝謝跡部君今天對舍妹的照顧。”

“啊嗯。”跡部景吾沒有任何被對方察覺到這段戀愛關系的局促或者尴尬,他的表情中帶着淡淡的疏離,哪怕面對着未來可能會成為他小叔子的少年,也仍舊是倨傲的神色,“是本大爺應該做的。”

“走吧,紗織。”

紗織向前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少女的頭發被夕陽染得更加紅了,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在這片激烈的血色之中像是純然無暇的花朵:“那……再見了。跡部君。”

“一路順風。”跡部看着紗織,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們過幾天再見。”

….

“我和跡部交往了。”

這是井上春在和青學球員聚餐的時候,收到來自好友柳生紗織的短信。

手冢國光淺茶色的頭發在熱氣騰騰的日式火鍋店裏有着溫柔的鎏金般色澤,他右手托着碗,左手夾着筷子在鍋裏熟練地夾出一塊羊肉。

一向善于在隊員們中搶食物又不落下風的井上春放下筷子,惹得坐在她身邊的網球部部長微微側目。

就在愣神的空當,手冢國光筷子上的那塊肉便被對面的不二搶走。眯着眼睛的少年慢慢地咀嚼完才淡淡說了一句:“手冢,兵不厭詐。”

坐在附近的桃城武和海棠熏正在熱烈地争搶着火鍋裏的食物,大石秀一郎囑咐他們慢慢吃,往其中投入了更多的蔬菜和肉類。越前龍馬和他的朋友們坐在一道,龍崎教練的孫女含羞帶怯地看着越前,連吃飯都是溫柔腼腆的樣子。

井上春并沒有注意到餐桌上的小小插曲,她盯着手機屏幕上那短短幾個字,最後關了對話框,沒有回複。

她甚至幾天前才剛剛和紗織說過跡部調戲了橘杏的事情,但是對方還是一如既往地選擇了相信跡部景吾。

真是個笨蛋。井上心想。

“怎麽了?”手冢的聲音溫溫涼涼,像是一杯加了許多冰塊的烏龍茶,他側頭看着井上春,金絲邊眼鏡後那雙同樣淺茶色的眼眸有幾分淺淡的光芒。

井上春擡起手放在手冢的肩膀上,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傾身上前。她湊在對方的耳邊,因此将手冢眼鏡後的那雙眸子看的清楚,在充滿煙氣與笑鬧的火鍋店裏,這個被稱之為冰山的少年依然是清冷而高潔的。

井上春刻意放低了聲音,她紅色的眸子在暗處如同成熟的櫻桃,散發着青春而甜美的香氣:“我的好朋友和跡部景吾交往了。”

兩年的相處讓井上春成為網球部中少數幾個不懼怕手冢冷氣的勇者之一。她之所以選擇手冢作為訴說對象,是因為她知道他可能是世界上長得最帥的悶葫蘆。

少女的前胸正好貼着手冢的手臂,不二将他的僵硬和故作鎮定看的一清二楚,總是微笑着,看上去完全無害的少年笑眯眯地将火鍋裏煮熟的菌菇放進井上碗中,一幅看好戲的樣子:“小春,多吃一點。”

“謝了。”少女揚起下巴,對不二笑了笑。

“跡部是個不錯的人。”手冢言簡意赅地解釋,他大概知道井上春口中的朋友就是那個立海大網球部正選的妹妹,知道她們似乎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是要好的關系。

井上春挫敗地将下巴靠在手冢的肩膀上,太過長久的相處讓井上早就忽略了自己的女性身份,總是習慣性和隊友們勾肩搭背的相處,一時之間倒也忘記對方是青學網球部人見人怕的一部之長:“我才不信……”

“井上你要相信朋友的眼光。”手冢目不斜視地看着沸騰的火鍋,他肩膀上的重量是難以忽略的某種存在,對方講話時呼出的氣息,像是春風般拂過他的耳根。

“就是因為她一開始遇到了個王八蛋……”

手冢國光垂眸看着井上,他淺茶色的眼睛中有一團耀眼的火焰,是少女利落幹淨的短發,徹底地融入他的眼中。

“咳…你別這麽看着我…”井上縮回手,又再次确認了一句“跡部他真的不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嗎?”

手冢默默地看着井上,不屬于這個年紀才會有的穩重模樣,是青學網球部最重要的支柱。

“好吧…我知道了。”

井上拿起筷子,重新加入了隊友們的搶菜大軍。

手冢看着井上神采飛揚的側臉,菊丸英二喊着“小春你給我留點”,少女身上漂亮的青學制服和她的紅發尤為合襯。

少年略略勾了勾嘴角,低頭抿了一口茶。

——————————TBC——————————————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再次更新的我嘿嘿嘿

其實一直想要過度到下一部分的內容..

雖然..下一部分的內容還沒有想好QAQ 應該是破了10w字了到現在為止

感恩!!

今天搜微博的時候 發現有善良的人推薦了我的文 感動QAQ 【捧大臉

☆、初見母親

和跡部交往之後的相處模式似乎和之前的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偶爾會發短信會打電話,會向對方報備近日的活動。

跡部景吾家裏養着一條叫皮特的大型犬,跡部景吾的卧室陽臺正對着他最喜歡的玫瑰花園,他從幼時起便相交的好友是忍足侑士,他擅長的語言是德語和希臘語。他要繼承龐大的跡部財團。

他說,柳生,你想要站在本大爺的身邊嗎?

跡部的聲音已經變成伴随着紗織入睡的催眠曲,他說着“晚安”的樣子,眼中倒映着璀璨星光和搖曳的玫瑰。

但這仍舊和紗織想象中的戀愛,有些不同。可能是因為跡部太過成熟,也可能是因為紗織太過涼薄,連想念這種話都難以宣洩于口的感覺,紗織覺得太過肉麻。

井上春說,這是長距離戀愛的弊端。她随即又信誓旦旦地向紗織保證會好好監督跡部景吾,不會再有第二個橘杏的産生。

紗織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冰帝和青學在關東大賽上對決,最後以冰帝稍敗的結局讓出了邁往全國大賽的機會,獲得了關東大賽的亞軍位置。跡部景吾與手冢國光的對決,紗織盡管沒有去現場觀看,但從井上春大概連續一個星期吐槽跡部景吾的沒有人性和手冢國光的傷勢嚴重來看,應該是激烈非常的。

跡部對此沒有太多的評論,對于他這種注定要繼承家業,不會走向運動選手這條路的天之驕子來說,關東大賽亞軍,亦或者是贏得了與手冢國光的比賽,這個榮譽和經驗說到底不過是這條璀璨的康莊大道上一個微小的閃光點罷了。

夏天已經正式開始,天氣熱的不像話,就連一向不太怕熱的柳生比呂士也換上了短袖。仁王雅治更是誇張,成天穿着無袖的T恤,惹得訓導主任天天在三年級的教學樓巡查。

聽切原赤也說,幸村和真田副部長最近開始在考慮哪裏作為暑期合宿的地點。

比呂士的書桌上放着馬爾代夫和斐濟島的旅游介紹,要不是提前聽切原說起過這件事,紗織差點要以為并肩坐在書桌前的仁王和柳生是在選擇暑假最受歡迎的蜜月地。

幸村精市考慮到天氣原因取消了網球部早上的部活,放學後的訓練時間便自然而然地被拉長,每一次柳生比呂士回家的時候,紗織都已經做完作業躺在床上看書了。

從客廳裏傳來母親的聲音,大略說着“初三以學業為重”,“不要再打網球”的勸誡,對方想必是恭敬地敷衍了,就和父親與母親的日常對話那般的相敬如賓。

紗織将書放下,走下樓便看到一個人坐在餐廳裏吃晚餐的柳生比呂士。因為夏天的到來,連一向白淨的柳生比呂士都不可避免地曬黑了一點。他穿着深藍色的家居服,坐的筆挺,像是初夏堅韌挺拔的樹木。

蟬鳴比起幾個月前的更為熱烈,種在花園裏的樹木此時變成夏蟬與其他昆蟲最好的聚集地。那個在深秋季節适合烹茶的涼亭現在被植物包圍地嚴嚴實實,紗織每次經過都是匆匆,害怕有什麽不知名的昆蟲會忽然出現在眼前。

比呂士的身上殘留着沐浴後的淡淡香味,他正在吃保姆阿姨特別留出來的茶泡飯,眼前的小碟子裏放着幾粒梅子,看上去很是誘人。

“哥哥。”紗織的家居服和比呂士的款式一樣,保姆阿姨選購的衣服總會替紗織多買一套。相同的紫發紫眸,站在一起更為相像的兄妹模樣,連氣質都是淺淡又清冷的。

“恩。”少年淡淡地應了一聲,微微地停了下筷子。

柳生紗織坐到比呂士身邊,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用怎麽樣的開場白。跡部景吾游刃有餘的社交手腕,大概是天生的優勢再加上後天的培養吧?紗織忽然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自從那天在木之森公園裏比呂士遇到自己和跡部在一起之後,他的态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轉變。偶然發現對方有些憂慮深思的眼神,這種無法判定或好或壞的變化,紗織對此惴惴不安。

比呂士擡頭看了眼紗織:“功課做完了?”

“做好了。哥哥的筆記本記錄得很詳細。”紗織最頭疼的理科是比呂士的擅長,之前借給她的物理筆記本上滿滿都是紳士課堂和課外授課的摘抄和要點。

紗織從水壺裏倒出一杯冰水遞給柳生比呂士,對方低聲說了句謝謝,像是對待外人那般溫文有禮---但這已經比之前的冷戰好太多了。

“有什麽事嗎?”

“那天我和跡部…”

“我什麽都沒看到。”少年垂眸抿了一口紗織倒的水,為了夏季的美白課題,他的母親将家裏所有的飲料換成了檸檬水,顯然餐桌上的也是如此。柳生比呂士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對于她不顧家人意願,擅作主張的行為有些不悅。

少年的嘴唇沾上清亮的液體,像是在碧綠池塘裏展開的白荷。有些熟悉的檸檬香氣,讓紗織回想起那天在網球場的情景。少年熱氣騰騰的手,還有他緩慢暧昧的呼吸,嘴唇觸碰燃燒起的火焰,将她的臉再一次燒紅了。

柳生比呂士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他紫色瞳仁中帶着幾分的警告,那是溫和的紳士從來不曾有過的冰冷與凝重:“你和跡部景吾的絕對不要讓母親知道。”

“為什麽?”

“你不用知道理由。”比呂士将水杯放在一邊,注視着這個被他忽略了太久的妹妹,少女紫色的眼睛像是泡在冰水裏清甜的葡萄,她仍是單薄而沉靜的樣子,卻在跡部景吾的面前笑靥如花。柳生比呂士不由得放軟了語氣。

“紗織,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好。”

在所有學生都期待的暑假快到來之前,讓立海大大部分學生翹首期盼的是冰帝的學園祭。作為神奈川唯一一所被邀請的學校,立海大的學生逐漸開始相信跡部景吾和立海大某個女生交往的傳言。

這個傳言不知道從何開始,最後轉變成板上釘釘的事實,女主角甚至還是村上涼子。從同班同學聽來的新聞,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跡部景吾如何在球場上對村上涼子一見鐘情的場景。

紗織聽了不免覺得好笑,但偏偏遠在東京的跡部景吾沒有辦法出現,村上涼子也沒有做出解釋。因此這位立海大網球部經理再一次被冠上了新的名頭——跡部財團未來的夫人。

7月的最後一周的周末,是學園祭的第一天。紗織和柳生比呂士一起坐在餐廳裏吃早餐,柳生母親也少見地起了個大早,披着件真絲睡衣,坐在主位上喝着牛奶。比起往常更為沉默的就餐氛圍,紗織只盯着眼前烤得焦黃的吐司。

一大早響起的門鈴,保姆阿姨小跑着去開門。過了一會才聽到“小姐,您的朋友來找您了”,紗織回過頭去,看到玄關處站着的少年,瞪大了眼睛。

時至今日,紗織依然将這個場景記得很清楚。這個擁有着銀紫色頭發少年,像是不小心入世的神,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比肩頭缱绻着的日光還來得明亮而溫柔,連那白膩的手指尖都散發着柔光。

“柳生。”

她曾經幻想過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會以怎麽樣的方式出現,但是沒有任何一種可以超越跡部景吾所帶來的感覺。

哪怕他還未稱呼她為紗織,但是跡部景吾之所以出現在這裏的唯一理由是她。

他并沒有騎着白馬,也沒有穿着西裝。普通的運動服将少年的身體修飾地格外修長挺拔,他的手腕上戴着紗織送的護腕,俊美的冰帝之王再一次出現在紗織神奈川的家中,面對着柳生的母親,仍是坦然自若的。

---絕對不要讓母親知道。

腦海中忽然回想起柳生比呂士的話,紗織慌亂地站了起來。

“跡部君…”

——————TBC——————

☆、柳生柳生

現在的場合,紗織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才會更加合适。坐在客廳單人沙發上的柳生母親正喝着剛剛炖好的冰糖燕窩,她重新做過的手指甲是漂亮精致的粉紅色,描繪着白色櫻花的手指尖,似乎是最近正流行的式樣。

坐在一起像是來見父母的柳生比呂士和跡部景吾,無論是臉色鐵青的比呂士,還是仍舊悠然自得的跡部,他們面前的茶幾上放着一杯黑咖啡和綠茶,上升的袅袅煙氣,将晨光中的一切都籠罩在溫和的神秘裏。

電視裏的晨間新聞正在播放跡部財團與LVMH集團建立了友好合作關系,這意味着跡部財團即将成為世界級的頂尖資本,也同樣代表了跡部景吾本人的地位上升。

“這麽說,是比呂士先示好的?”柳生母親揚眉望着跡部景吾,這個在聚會中聽到過許多次的名字,她幾乎是在看到他的第一刻就猜測到了跡部景吾的身份。跡部財團至于平民是財力至高又遠不可及的象征,對于像柳生家族這樣的世家來說,是可以交往而獲取更大利益的對象。

标志性的淚痣和“本大爺”的自稱,柳生母親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兒子和跡部財團的繼承人還有這麽一層關系。

在聚會中甚少出面的跡部財團,柳生母親只在某位夫人的生日宴上見過跡部景吾。那時不過是國小的跡部,穿着合身的西裝,哪怕是小孩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不容小觑,屬于上位者的氣場。

“畢竟本大爺的魅力男女通吃。”

跡部景吾的指尖滑過眼角的淚痣,少年的丹鳳眼眼尾上挑,他的聲音如同提琴般低沉悠揚,在長輩面前完全不收斂的驕傲,揚起的下颔将少年的脖頸拉扯出性感的線條。

普通運動服也無法掩蓋冰帝之王的美色,他在陌生的環境中仍然是優雅又高傲的模樣。

“我想跡部君應該有什麽誤會的地方。”年輕紳士不免有些咬牙切齒,柳生紗織遠遠地站在一邊,低頭忍住笑意。

跡部轉過頭去,他的面容近處看來有種雌雄莫辯的美麗。多一分太過濃烈,少一分則少了冶麗的五官,哪怕是在幸村精市日夜熏陶下已經對此近乎免疫的柳生比呂士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呼吸中凜冽的玫瑰花香,仿佛是與冰帝之王最為合稱的氣息:“那麽是本大爺先告白麽,柳生?”

把告白這個詞這麽道貌岸然說出來的人,可能只有厚臉皮的跡部景吾了吧?柳生比呂士瞥了一眼盡量縮小存在感的柳生紗織,揉着眉心如此想。

事情是從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詭異,大概是在跡部景吾進門的那一瞬間,柳生比呂士發現母親皺眉開始的吧?

門外的蟬鳴與草木的香氣伴随着明亮的日光一起湧入宅邸,纏綿在跡部肩頭的光芒,是太陽錦上添花的贈與。從座位上站起來,比柳生紗織更快一步走到跡部面前的柳生比呂士,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拿掉放在膝蓋上的白色餐巾。

跡部和柳生比呂士的關系只是停留在網球上的偶然幾次遇見。少年詫異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紳士,長長的睫毛在銀紫瞳孔中籠罩出的錯落陰影,像是難以攀登的起伏山巒。

“你來了,跡部君。”伸出手将跡部擁抱住,柳生比呂士身上苦澀的茶香是冰帝之王第一次聞到的氣味。

如果此時他低下頭的話,便會看到這張與柳生紗織相似,但來的更為俊秀的面孔上是多麽不情願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啊...柳生。”跡部眯起眼睛,不知道柳生比呂士忽然之間的親近是何種意思。

他望向站在餐桌邊的柳生紗織,少女穿着白色連衣裙,長發被墨綠色的發帶束着,露出姣好清麗的面容。坐在主位上的應該是柳生的母親,她擁有着一般世家夫人相似保養得意的皮膚和優雅身段,打量着自己的視線直接又充滿考量。

“好久不見了。”跡部垂眸拍了拍柳生比呂士的肩膀。

在日光下相擁的兩個少年,般配的不可思議。柳生比呂士今天終于再一次換上的白色襯衫,讓他看上去像是高潔堅韌的梅,而跡部景吾是妖嬈妩媚的玫瑰,不知是豔麗襯托着清冷,亦或比呂士只能遠觀的冰冷襯托出跡部的妖冶。

紗織像個局外人似的幾乎要為此時再無法重現的美景而鼓掌喝彩了。

“比呂士,這是?”

“這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特意來邀請我們去冰帝學園祭的。”柳生比呂士看了一眼跡部,他刻意省略了對跡部名字的介紹,“準備好的話,我們就走吧?”

“既然是比呂士的朋友,就坐下來喝杯茶再走吧。”柳生母親站了起來,盛情邀請道。

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幅尴尬又好笑的局面。

“跡部,你不是還要主持學園祭的開幕式嗎?”柳生比呂士看了一眼客廳裏的挂鐘,“時間差不多了吧?”

“啊恩。”跡部景吾颔首,站了起來。少年仍是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單薄修長,但紗織記得他熱烈的懷抱,記得他打球時蟄伏在身體中精瘦的肌肉,“那麽多謝柳生夫人的款待。”

“太客氣了,有空常來這裏玩。”比起對待村上涼子更加殷勤的态度,柳生紗織無法分辨母親的溫和熱情是因為對方是跡部景吾,還是因為他是柳生比呂士的朋友。當然也可能是兩者兼有。

三個人一起出了柳生宅,門口停着黑色轎車是跡部的。柳生比呂士臉色仍是不怎麽好,他整了整沒有絲毫灰塵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處,露出一截藕段似的白淨手臂。

跡部景吾斜斜地倚在車門邊,下巴微揚:“柳生君,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跡部君,因為你不當的言辭,可能使我母親對我的性向造成誤解,我想你應該要向我道歉。”

不知什麽原因而要陪柳生比呂士演這麽一出戲碼,被不知緣由利用的跡部景吾心情也同樣不好。他懶洋洋地擡起眼來,争鋒相對道:“本大爺以為你是特意要出櫃。”

大概是第一次柳生紗織目睹自家哥哥如此氣憤的樣子——不,可能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切原赤也上次來家裏補習,把how old are you翻譯成“怎麽老是你”的那個夜晚。紗織在自己的房間裏溫習功課,也聽到隔壁傳來切原絕望悲切的吶喊。

“跡部君…”紗織輕輕地拉住了跡部景吾的手。少女的手溫涼而纖細,聲音中透着微不可察的軟糯,像是忽然喝了一口冰涼的珍珠奶茶,充盈在感官之中的清涼與甜膩,讓跡部的心情愉悅起來。

他喜歡紗織的親近,當然也喜歡可能她本人都沒有發現的撒嬌。

冰帝之王的眉眼裏恍然之間盈滿了溫柔的笑意,眼眸中厚厚的一層白雪因為柳生紗織簡單的呼喚而融化成泠泠清泉,少年寬大的手掌覆上紗織的頭頂:“啊恩。”

柳生比呂士有些牙疼地偏過頭去,便聽到跡部抑揚頓挫的嗓音。

“抱歉了,柳生君。”

————————TBC————————

作者有話要說: 跡部大人和小舅子(小叔子)之間的對手戲...

不管怎麽樣 我跡部大人就是宇宙最蘇嘤嘤嘤 很快就要進入尾聲和正題,就是...撒狗血了沒錯

☆、因為跡部

冰帝的學園祭,紗織是第一次參加。這個每年盛夏舉行的游園活動,因為打上了上流社會和跡部財團的名號,而成為了某些報紙雜志的取材對象。校門外有不少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其中大部分都別着本次學園祭特別制作的記者證,游刃有餘地穿梭在人群中。

紗織之前只聽柳生比呂士提起過冰帝學園祭的盛大場面,用他的話來形容,就是符合跡部景吾美學的酒池肉林。

空氣中漂浮着透明而五彩的氣泡,不知為何比起周邊更為清涼的溫度,穿梭在攤位之間的學生,不止冰帝,還有其他受邀前來參加的其他學校學生。比起立海大的學園祭,此番冰帝顯然比立海大華麗甚多。

跡部景吾作為冰帝學生會的主席,是學園祭的核心人物。他剛一下車被一群人呼啦啦的帶走,紗織只看到其中的忍足,他穿着灰藍色的西裝,配着深藍色的頭發,冷靜而優雅地站在跡部身邊,有着與冰帝之王相比都不遜色的氣場。

跡部景吾忽然的出現,所帶起的震動。那些記者蜂擁前來,閃光燈一時之間此起彼伏。不知潛伏在何處的後援會聚集成一波波人流,她們尖叫着,呼喊着跡部大人,惹得其餘學校前來參觀的學生頻頻側目。

而被包圍中人群中的跡部景吾,仍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銀紫色的頭發在推擠中沒有任何淩亂或者狼狽的痕跡,少年像是不染世俗,不惹風塵的神,游走在喧嚣與擁擠之中,那嘴角的笑容淺薄而倨傲。

從遍布在校園的泡泡機中吹出來的無數氣泡,充斥在冰帝宏大而奢華的教學樓前。擺放在角落裏不可見位置的冰塊,散發出徐徐涼意。

紗織記得小時候她和井上也玩過吹泡泡的游戲,把肥皂水灌進瓶子裏,手裏都是黏糊糊濕答答的液體。

跡部景吾回頭去看紗織,細長的丹鳳眼仿若畫家精心勾勒的線條,眼角的淚痣将冰帝之王襯托得妩媚而邪氣。少年看到站在柳生比呂士身邊的柳生紗織,那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在他營造的王國中,像是清新的,點綴着薰衣草的香草味冰淇淋。

跡部景吾伸出手,他的手腕上是紗織送給他的白色手腕。他大概在笑,也可能只是和往常一般的溫柔注視,跡部對紗織揮了揮手,随即便被淹沒在擁擠的人潮中。

大概是只在夢中出現過的情形,小小的氣泡上升到半空中,啪的一聲破裂開來,演變成彩虹顏色的細小水滴。

紗織閉上眼睛,隐約感覺到的水汽落在面孔上的感覺,帶着熟悉的凜冽玫瑰香,像是跡部景吾微涼的嘴唇落在她的額頭。

她的心跳忽然,有些快了。

柳生比呂士擡起手,将紗織額頭的水珠抹掉。他的動作是和冷峻表情截然不同的輕柔,大概是隔了幾年忽然對妹妹升起憐惜的心情,替妹妹揩去臉上水滴的動作,是十足的兄長形象。

“哥哥今天早上為什麽要這麽做?”

假裝和跡部相識也好,避免讓她暴露出和跡部認識的關系也罷,紗織除了想到不能讓母親知道“早戀”這件事外,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但是她的母親,是從來不在乎她的人。不關心她的學習和排名,不關心她未來的就業和婚宴。

對于心裏只有柳生比呂士的母親來說,柳生紗織自己也知道,她是個不應該存在,或者說可有可無的人。

柳生比呂士的白色襯衫和此時遍布着涼意和氣泡很是合襯。英俊的紳士,仿佛是前來尋找灰姑娘的王子大人,眉間帶着幾分憂郁。

“紗織…”柳生比呂士沉吟着,最後抿了下嘴唇,少年的聲音輕淺,像是一杯不再滾燙,溫熱的清茶,“現在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原因……”

“因為對方是跡部嗎?”

因為對方是跡部,所以覺得是自己高攀了對方,因為對方是跡部,所以這段雙方身份不平等的戀情不被看好。紗織覺得這樣的反對,似乎由跡部的母親來做更加合适。

“是,但也不是。”柳生比呂士注視着還年少的妹妹,她逐漸長大,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跟在他身後跑的小屁孩,她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秘密,終有一天會脫離柳生家,成為另外家庭的一份子。

和跡部景吾在一起之後的柳生紗織,比以前開朗許多,有時候一起乘車回家,比呂士就可以看到紗織抱着手機打字,笑容款款的模樣。那是跡部景吾所帶來的美好改變,柳生比呂士無法想象,要是某一天跡部景吾不在的時候,紗織會變成何種模樣。

他判定不了,這樣的感情是青春期的一時興起,還是無堅不摧的所謂真情。

“紗織,你有信心和跡部一起走下去嗎?”

紗織愣了愣。

“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問題,不管有什麽樣的阻撓,你也好,跡部也好,你們都懷着一樣的,想要和對方在一起的想法嗎?”

“一輩子。”他補充道。

一輩子有多麽漫長?這份現在看來火熱又密不可分的感情,又是否可以承受住漫長歲月中的柴米油鹽和争吵冷戰?紗織不知道,當然她同樣不知道柳生比呂士這個問題的答案。

空氣裏仍然漂浮着氣泡,微涼的空氣掃過腳邊,掃去盛夏的燥熱。跡部景吾的樣子隐約浮現在眼前,紗織記得他修長白皙的手,記得他眼角的淚痣,還有他溫柔叫自己“柳生”的深情。如果有無來由的一見鐘情,那麽也應該存在毫無根據的信任吧?

因此,大概是有的吧?紗織心想。

她有些尴尬地轉換了話題:“對了,立海大的其他人呢?”

“他們應該快到了。”柳生比呂士帶着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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