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二小姐被狗日了!

蕭大山将蕭缇放到床上,走了出來,吩咐丫環:“吉祥,二小姐,受了驚吓,找個大夫過來看看,我去看看大爺。”

丫環吉祥一聽,趕緊去找大夫去了。

蕭大山所說的大爺,便是他的大哥,名為蕭大貴,比他大十歲。此時,正躺在床上閉目,房內的擺投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躺在床上的男人聽到開門聲,睜開了眼睛,有些意外:“二弟,你怎麽來了啊。”大半年沒有來了!今天是吹了哪陣妖風?沒在家陪老婆?

蕭大山牽着蕭青蘅走了過去,“小寶兒,快叫大伯。”

“大伯。”蕭青蘅微微一笑,目光明媚清澈。

男人仿若從她的那雙眼睛裏看到了灼灼的生氣,如枯草逢春般瘋狂的生命力,他那渾濁的眼睛也微微的發光,“蘅娘都長這麽高了啊。”

當初見蘅娘的時候,她剛剃了胎頭被人抱在手裏,如今都亭亭玉立,長發及腰了。

以前總是喜歡縮在蕭大山的後面,不敢見人的女孩,今天卻站到了他的床邊,女孩笑起來很明媚,很真誠,沒有一絲的嫌惡之色,很真誠。

突然一雙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那雙枯瘦的大手,一塊花生酥落在他枯瘦的掌心,女孩軟糥般的聲音,似能穿破人的心靈,“大伯,我能看一下您的腿嗎?”

蕭大貴有些意外,縮了手,盯着掌心的那塊花生酥發呆,多好的女孩啊,簡直就是天賜的小仙女啊。

“大伯您的腿還疼嗎?我看看好不好?”蕭青蘅臉上是瑪麗蘇式的傻甜笑意,手已經伸向了被子。

被子一掀,身後的蕭大山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倏然一黑,冷如寒冬。

------題外話------

小寶兒:用三個字哄我開心,我就原諒你的腦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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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我愛你。

小寶兒斜眼。

某男:嫁給我。

小寶兒亮了亮剖膛的刀子。

某男:随便吃。

小寶兒:好,原諒你。

☆、010一對 腦殘神經病

蔣氏每月從蕭大山的手裏拿走大半的奉銀,如今蕭大貴卻過成這樣?

蕭大貴一條枯瘦的腿,小腿的部分骨節嚴重突出來,很明顯是當初接骨的時候,沒有接好,再加上這些年來調理不當,沒接好的部分已經生長的扭曲變形,整條腿已經是廢了。

蕭青蘅愣愣的看着那條變形了的小腿,那膝蓋骨上還有一些於青的痕跡,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地面上摩擦所致,明顯是下了地。

難道說這個蕭家大爺沒人伺候,需要自己下床動手,女孩站在那裏,若有所思。這麽看來的話,這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這麽簡單了,她心底冷冷一笑,我本來沒想這麽早報複蔣氏,是蔣氏太想作死了!

男人以為吓到了她,急急的用被子将腿蓋住。

蕭大山看到那條變形的腿,眼底有着冷冽的寒意,他真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全身骨瘦如柴,那條斷腿好幾年了,也沒有好好修養,他這些年來給蔣氏的錢也不少,看蔣氏的模樣,這日子應該還過得不錯,至少比他這個縣令要好,真沒想到啊。

“大哥,我記得你的腿當初讓大夫給接好了的,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蕭大貴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麽的,二弟,你就放寬心,別再追問了。”

蕭大山憤怒難平,“這個惡婦,我絕對饒不了她!”

“爹,您先消消氣,喝口水。”女孩軟糯的聲音傳來,手裏拿着一個發黃的白瓷杯子,杯子裏是發黑的茶水。

蕭大山,揭開茶壺蓋子,一愣,這茶水好像兩天沒有換過了,見此,他臉上的表情一冷,甩手出門。

青蘅眸光閃了閃,看來有好戲看了,趕緊跟了上去。

身後是蕭大貴那沙啞的聲音:“二弟。”

蕭大山剛走到西院,一身花團錦綴的蔣氏走了過來,見到蕭大山,呵呵一笑:“二弟,這都大半年沒進過我家門了,今天怎麽有空過來看你大哥啊?”

蔣氏還不知道蕭缇的事情,昨天在縣令家門口這麽一鬧,陸氏咄咄逼人,她便氣得不行,但一想到這個月的錢還沒有拿到手,又不得不裝模作樣的笑臉相迎。

蕭大山怒氣沖沖,指着蔣氏,“你……”

身邊的蕭青蘅拉住他的衣袖,柔聲柔氣的說道:“爹爹,我剛剛看到一條小蛇爬到那邊去了。”

“小寶兒乖,別鬧。”蕭大山疑惑的皺了皺眉,自己這個傻白甜的女兒,今天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蕭青蘅認真的說道,“真的,爹爹,你不信過來看。”

蔣氏臉色一變,攔住蕭氏父女:“你們要幹什麽?”

蕭大山正在氣頭上,“你給本官讓開,本官待會再來找你算我大哥的那筆帳。”

蕭青蘅拉着蕭大山要進,蔣氏攔,蕭青蘅甩開蕭大山的手,朝東廂的房間裏跑去。

蔣氏見此,急吼:“你站住!”

蕭青蘅推門而入,房內燃着熏香,輕煙袅袅,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明珠的門簾發出叮叮的響聲,房內擺着好幾盆炭火,沒蕭大貴那屋的冷清,這裏反而溫暖許多。

只是氣氛有些詭谲。

蔣氏語氣有些不太自然:“蘅娘,你幹什麽?是誰教你不經允許就可以亂闖別人房間的?你的知書達都學到哪裏去了?”

“爹爹,我剛剛看到那條小蛇爬到嬸娘的床底下去了,尖尖的頭,尾巴是白色的,身子是黑色的。”女孩聲音軟糯溫柔,不過眸底卻有抹冷寒的光芒。

蕭大山嘆了一口氣:“小寶兒,別胡說。”現在才初春,哪裏來的毒蛇?

“啊!”倏然一聲慘呼,床底下爬出一個沒穿衣服的漢子,“蛇,哪裏來的蛇?在哪兒呢?”

。蔣氏頭一歪,差點兒暈倒。

蕭大山此時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這個蔣氏,貪婪也就算了,怎麽還能做這個事情?男人趕緊将蕭青蘅拉了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非禮勿視啊。

漢子手忙腳亂的套好衣服,這才注意到站在面前的是縣令大人。

蔣氏顫顫微微的說道:“二弟,不是你想的這樣。白二是過來送豬肉的。你聽我說……”

送豬肉送到床底下去了?蕭大山一把抱起青蘅,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走出了院子。

蕭青蘅從懷裏掏出花生酥,漫不經心的咬了一口,回頭淡淡的瞟了一眼愣在當場的蔣氏,以及爬牆摔出牆的漢子,露出了冷冽的笑意。

蕭缇自從出了潑狗血的事情之後,又發生了蔣氏偷情被休的事情,整個人都焉了,不知所措。她派人給舒景樂送消息,也沒有回複,這讓她心裏的壓力就更加重了,生怕因為這件事情,疏遠了她和舒家三郎的關系。

再說,蕭家出了這樣的醜事,蕭氏夫婦無奈。

“小寶兒,你怎麽知道你嬸娘屋裏不正常的?”陸氏問。

蕭青蘅正在描字,吐掉嘴裏的棗核,擡頭看了一眼陸氏,“院子裏有腳印,腳掌寬且長,腳力重,院子裏新長出來的草芽都踩入了泥中,大伯家裏除了大伯和看門的孫伯是男人以外,沒有其他的男人,孫伯走路的時候,腳會不由自主的向外微斜,所以他的鞋子穿久了,外側就會有磨損,踩出來的腳印內輕外重。而大伯,腿斷了,根本下不來床。”

蕭大山吃驚的看着蕭青蘅。

蕭青蘅又叼着個棗,埋頭描字貼。

陸氏臉上有着笑意,“相公,我家小寶兒好聰明啊,像我。”

蕭大山總覺得某處怪怪的,盯着蕭青蘅看了許久,好像自己的女兒就是長這副模樣吧,應該不會被掉包吧,十年了,還真沒有仔細的看過自己的女兒長什麽樣子呢,大概就是覺得長得像陸氏。

至于從前女兒是什麽性子,蕭大山實在沒有太關注,他想,他家小寶兒從前應該就是這個性子。

“哈哈……”蕭大山樂了起來,抱着陸氏,“我就說嘛,我的女兒,怎麽會是傻瓜呢?聰明着呢?”

陸氏不樂意了,捶打着蕭大山的胸口:“讨厭,讨厭,你說誰傻瓜呢?你才傻瓜,你全家都傻瓜。”

“好好,寶寶說的是。”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是蕭大山寵妻寵到無法無天,也沒發現有哪裏不對。

蕭青蘅将狼毫往桌上一拍,說道:“你們夠了!”

你們傻你們的,不要帶上老子,老子是倒了八罪子血黴才會成為你們的女兒!

蕭氏夫婦愣了愣。

蕭青蘅垂下眼眸,接着安靜的描字,我他媽是腦殘了,才會跟兩個腦殘一起發神經!

☆、011你彎了嗎?

晚上,蕭青蘅還是睡木板!因為蕭氏夫婦膩歪着膩歪着……還沒完沒了了,忘記了她的事兒。

第二天早上,仵作來了,手裏拿着一堆符,貼得縣令家院子裏到處都是,嘴裏念念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天王老子快顯靈……”

蕭大人剛和嬌妻滾完床單,一清早神清氣爽,滿面春光,打算給嬌妻和女兒做早飯,看到仵作正給他家院子裏貼黃符,臉上不悅,早知道就已經把院門鎖了。

“仵作,你做什麽?”什麽時候到的?有沒有偷聽偷看我和我家寶寶滾床單?

仵作愣了愣,神經兮兮的走到蕭大山的面前,說道:“大人,小姐中邪了,這是我從活神仙那裏求來的符……”

蕭大人心裏正不悅,“中什麽邪,我看你才中邪了,有病就吃藥,別瞎出來轉,吓着人!”

仵作挑了挑眉,神神秘秘的說道:“大人,不瞞您說,昨天小姐去了停屍間,還檢驗了白馬書院山長的屍體,小姐的驗屍工夫很專業,比我這個專業的仵作還要專業,小姐還說山長是謀殺!”

“這案子不是結了嗎?”蕭大人擺了擺手,老子還得給老婆女兒做早飯呢。

“可不是嗎?今天我和師爺商量了一下,打量把驗屍報告重新發一份上報上去。”仵作說道。突然一愣,重點不是這個,是小姐中邪的事。

“案子結了就結了,搞這麽多事情幹什麽呀。”有這閑工夫,我還不如多陪陪我家寶寶呢。蕭大人又成功的把仵作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仵作愣在那裏,手裏捏着一疊黃符,不知所措。我剛剛想幹啥來着?

蕭大人在那裏洗鍋淘米,仵作走過來,抓住蕭大人的手,“大人,昨日小姐去了停屍間,像專業仵作一樣,檢驗了死者的屍體!”

蕭大人頭也沒擡,想坑我女兒?你以為我會信啊?

突然捕頭小雙子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話沒說完,捕頭扒着牆就吐了。

柴垛邊趴着的老黃狗嫌棄的看了一眼小雙子,哼!愚蠢的人類。

蕭大人恨恨的将鍋一放:“又出什麽事了?”

“小姐,小姐把屍體給剖了。”小雙子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五髒六腑都出來了,然後他又吐了。

仵作一聽,吓得臉色都白了,趕緊朝停屍間的方向跑去。

蕭大山擦了擦手,這沒有反應過來,我家小寶兒多乖的一個孩子,你們為啥要這麽抹黑她?

小房間內,女孩将手裏的剖屍刀往藍子裏一放,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撿起停屍架上的半個蘿蔔啃着,女孩目光清亮,灼灼生輝。

仵作和縣令相繼沖了進來……

青蘅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嚼着蘿蔔,說道:“你們來得正好,那驗屍報告要重新寫了,死者在被火燒之間就已經斷氣了,我仔細查過死者的鼻子,喉嚨,胸腔處并沒有火灰,還有就是死者被重物擊中腦袋,腦內積血,當場死亡。所以說,這是一起蓄意謀殺!”

仵作想說,小姐真的中邪了。

捕頭想說,小姐您手洗幹淨了嗎,怎麽就啃蘿蔔去了?

蕭大山快了一步,欣喜道:“我家小寶兒怎麽這麽聰明?仵作,你聽到沒有?趕緊重新檢驗屍體,把驗屍報告重新寫一份,本官好上報朝廷。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今天要不是我家小寶兒,只怕死者就這麽無辜枉死了!”

仵作捶頭,大人,小的剛剛就跟你說過的。大人,您剛剛說過案子結了的啊,您剛剛說過少惹事的啊,您剛剛還說過……

蕭大山上前抱起蕭青蘅,親了一下她的臉:“小寶兒,你真是天賜的小寶兒。”

仵作納納道:“我真想操他大爺。”

小雙子:“誰大爺?仵作,你彎了嗎?”

仵作:“……”

……

屋頂,一個身影緩緩的退到檐處。

“少爺,看來咱們府上那個遠房表姑老爺真是被謀殺的,二爺這回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青衣侍衛低沉恭敬的聲音。

“哎……”一旁同樣是一身青衣侍衛服的絕色少年嘆了一口氣,說道:“一個小女孩的話,你們也信。”

“可是她說得也挺有道理的。”侍衛說道。

“小滿,二叔到哪兒了?”少年擡頭,目光如泓,清淺迷人,面若冠玉,紅唇殷殷,輕輕揚起,帶着習慣性的微笑。

“我聽二爺身邊的小虎子說,昨晚就去書院了。”小滿擦了擦沾了露水的匕首。

少年說道:“咱把這件事情告訴二叔去。”搶了小滿手中的小刀,站了起來,目光一轉,那個小丫頭有點意思。

下去玩玩?

想着,便躍到後衙的院子。

少年蹑手蹑腳的推開一扇窗戶,看到坐在桌前描字的女孩,一個箭影沖了過去,手中的匕首架在女孩的脖子上,語氣淩厲:“別叫,不然我殺了你,再把你衣服脫光,屍體挂城牆上。”

蕭青蘅一聽這聲音挺嫩,一擡頭,刺客青衣蒙面,目露寒光。

要搶劫?

她嘴裏還叼着一根焉答答的胡蘿蔔,眨了眼睛,放下手中的狼毫,像只無辜的小白兔,一臉懵懂的看着他。

少年心底略喜:“害怕了吧。”

到底是不是搶劫啊?

劫財?

劫色?

你倒是給個準話啊!

劫財還是劫色,這是個問題,少年若有所思。

蕭青蘅微微低下了身子,看起來似乎真要求饒,只是她手突然朝少年的身下一抓,然後一扭。

“啊!”少年眼睛瞠得比銅鈴還大,額上青筋都暴了出來。死丫頭,不按常理出牌!太沒節操了!

女孩把嘴裏叼着的蘿蔔往少年嘴裏一塞,堵住了他的嘴,再次狠狠一擰。

少年一掌将她推開,靠着牆角,捂着裆處,一臉的痛苦。這太不科學了,死丫頭,小爺我一定饒不了你!

“噓,小聲點,等下衙役過來了。”女孩語氣軟糯,目光清澈無辜。

。小滿從窗處飛入,一把将少年扛在肩上,飛出院子。

蕭大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小寶兒,發生什麽事了?”

“我剛剛不小心把墨汁濺身上了。”女孩撿起地上的狼毫,吹了吹,笑眯眯的看着蕭大山。

哼,一個小毛孩子學人家搶劫而已,女孩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逝。

“沒什麽事就好,等下吃飯了。”蕭大山說完,寵溺的看了一眼蕭青蘅,轉身離開。

屋頂的檐角,

小滿擔憂的說道:“少爺,您有沒有事啊?”

少年痛得直抽涼氣,張了張嘴,真是疼得沒法呼吸了,不過是想吓唬一下縣令千金而已。結果縣令千金沒吓到,自己的差點兒就蛋碎了。明明很無害的一個小丫頭,看起來懦弱又卑微,怎麽會這麽狠毒?

“少爺,你別哭,小的馬上帶您去看大夫。”

少年咬牙切齒,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爺哭,小爺只是太痛了。

“少爺,少爺,別皺着眉,不漂亮了。”

“閉嘴!快扶老子去見東方籌那個老頭。”真是痛死本寶寶了!

------題外話------

仵作: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某風: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仵作:你少來湊熱鬧!

某風:沒人收藏,這文怎麽活得下去,文活不下去,我也不活了。

仵作:你妹,老子都出場好幾次了,連個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代號仵作,老子才不想活了!

某風:你出場這麽多次,也沒拉個收藏,我不想活了!

……

☆、012多通情達理的娘啊

飯桌上,陸氏坐在蕭大山的腿上,吃蕭大山喂的水煮豆腐。

蕭青蘅喝了口湯,擡頭看了一眼秀恩愛的父母,每天都這樣不要臉的秀恩愛,她已經無力吐槽了。

女孩那軟糯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你已經将死者的死因上報上去了?”

“哎,上報了。不過我聽說謝大人從京城過來,現已經去書院了,這件事情既然有蹊跷,指不定要嚴查。”蕭大山目光寵溺的望着陸氏,都沒舍得給自己女兒半個眼色。

蕭青蘅撫額,“你當縣令都十多年了。”

不要整天秀恩愛了,事業才是最重要的!我也想跟人拼個爹,拼個門第什麽的。

蕭大山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覺得呆在這裏當縣令挺好的,你娘也喜歡這裏。你娘喜歡的,我都喜歡;你娘讨厭的,我全部都讨厭。”

陸氏的眸色深了深,含情脈脈的望着蕭大山:“相公,你真好,奴家好愛好愛你哦。”

蕭青蘅嘴角抽搐了一下,筷子上夾的蘿蔔落到了桌上,有種想拍死蕭氏夫婦的沖動。

陸氏是潼州陸氏之女,門第不錯,具體的她就不知道了,只是奇怪陸氏怎麽會嫁給一個寒門出身的縣令。

看來并不是蕭大山沒有上進心,原來是因為陸氏的關系。

蕭青蘅看他們這樣子,也懶得得再追問,有些事情,可能并沒有表面上的那麽簡單,就比如陸氏的身份明明是高門之女,卻是低嫁。

三日後,是回書院的日子,陸氏給蕭青蘅準備了一些零食和衣物派車夫陳伯送她回書院。

“小寶兒……”陸氏欲言又止,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要太在意功課,你盡力就行了,就算全不及格,也沒關系。”

這語氣,分明是暗示,你功課全部都挂科,她也高興!

蕭青蘅擡頭,目光如星辰般透亮,點了點頭。

多通情達理的娘啊。

陸氏站在門口看着遠去的馬車,眼底有着深沉的光芒,蕭大山走過來,将她擁在懷裏,“寶寶,別多想了,我看小寶兒跟以前不一樣了。”

陸氏說道:“我就是怕她萬一太出衆,陸家會注意她。”

“你都離開陸家這麽多年了,他們總不會大老遠的關注起我家小寶兒吧。”蕭大山拍了拍陸氏的肩膀,眼底也有着深深的光芒。

約莫兩個時辰的路程,馬車已經到了山門,蕭青蘅剛剛下車,便聽到了蕭缇的聲音。

“三郎,那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你別不理我啊。”蕭缇追上舒景樂的步子,由于生病的原因,蕭缇的臉色并不太好,眼圈也呈現青黑色。

舒景樂從小厮的手裏接過包袱,皺眉看着蕭缇,那天要不是蕭缇非要去看蕭青蘅,他也不會出那麽大的糗,讓全縣的人看了笑話,回家的時候,還被父親給責罰了,弄得很沒有面子。

“三郎~”蕭缇一跺腳撒起嬌來,“我就是去看看蘅娘而已,她平日裏都不敢出門,也沒有朋友,我是她堂姐,應該多關心一下她的。”

“反正我以後再也不想見蕭青蘅了!你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這個人!”舒景樂一甩袖,氣憤的往前走。

蕭缇趕緊跟上去,“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提她了。”

“二姐。”蕭青蘅笑眯眯的從身後走來,陽光直瀉,映着她嬌小的身子,仿若鍍了一層柔軟的明光。

舒景樂尴尬的別過臉,冷冷一哼,大步往前走。

舒景樂不願再見到蕭青蘅!所以……蕭缇也沒想去理她。

蕭青蘅見此,急了,語氣裏有着委屈和自責:“二姐,那天你暈倒在我家狗窩裏,仵作以為你中邪,所以才潑了你一身黑狗血的。對不起,你別生氣了,嬸娘的事情,也只是一個意外,誰會想到白二叔會沒穿衣服藏在嬸娘的床底下……”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

人都是有悻災樂禍的心理的,況且八卦誰都喜歡湊一下熱鬧。

離她近的,聽了個大概,好奇心大起。

蕭缇一跺腳,氣憤的走到蕭青蘅的面前,一巴掌朝蕭青蘅甩過來。

“啪!”

“啊!”倏然,眼前一道血光,蕭缇一臉驚惶。

蕭青蘅驚訝的看着一臉痛苦的蕭缇。

蕭缇剛剛擡起來那只右手,血流不止,虎口顯然被什麽東西劃破。她瞠目,不敢相信看到自己流血的手掌。

舒景樂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大步的往前走。

蕭缇受傷了,舒景樂卻不聞不問,這讓蕭青蘅覺得舒景樂太不仁義了,不仁不義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畢竟她也曾經給他們拉過皮條,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所以她快步追了上去,“三郎,二姐受傷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關我什麽事?”舒景樂氣惱的說道。

“可是那天在我家的狗窩,我看你挺關心二姐的。”蕭青蘅低頭,語氣極其的卑微,手指絞着手裏的包袱,她多麽希望蕭缇和舒景樂能夠永遠的相親相愛啊。

舒景樂一回頭,看到旁邊的同學看他的那眼神,很古怪。

他氣極敗壞,壓低聲音:“狗窩的事情,不許再提!”

蕭青蘅低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哦。”

舒景樂冷冷一哼,往男學的那條路過去。

旁邊已經有了竊竊私語。

“你剛聽到了嗎?舒三郎和蕭缇兩人在縣令家的狗窩裏行茍且之事。”

“居然選狗窩裏做,舒三郎的品味還真是特別。”

“還要在縣令家的狗窩裏做這種事情,還讓縣令千金看到,他口味獨特啊。”

“不過也沒想到蕭缇這麽不要臉……”

“你沒聽說嗎,蕭缇她娘大白天的偷,所以這有其母必有其女。”

“……”

……

蕭青蘅擡眸,眼底有抹邪光一閃而逝,突然一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身後一人,語氣中帶着幾分邪魅:

“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挺會來事的。”看起來悶不吭聲的,實際上殺傷力這麽大,像條腹黑的毒蛇。

蕭青蘅回頭,盯着眼前的少年看了許久,然後皺了皺眉。

少年十二、三歲的年紀,穿着挺華貴的,長相挺妖孽,就是一臉的嚣張,讓她很是看不慣。

“怎麽?沒見過小爺?”少年笑道,笑容清俊,如雨後桃花般。

“見過。”蕭青蘅輕哧,眼底有着不屑的寒光,不就是那個拿小刀威脅她的那個蒙面人嗎?

“見過?”少年吃驚,攔住蕭青蘅,“你在哪裏見過?”

“我家!”要不是剛剛他幫了她一把,蕭青蘅也不會這麽有耐心的和一個闖入她家威脅她的刺客多說。

她這輩子最讨厭的事情裏,被人威脅是排在前三位的!

“你……”少年突然呵呵一笑,清俊的臉頰處有淺淺的梨渦,“你居然能認出我來,你怎麽認出來的?”

居然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就承認了!?

女孩嘴角有抹笑意,目光柔軟,卻有着細碎的冷光。怎麽認出他來的?

------題外話------

某男:妹子你這麽盯着爺看,是不是被爺的美色所迷了?

小寶兒:中分看鼻子,齊劉海看臉型,斜劉海看氣質,無劉海看五官,從各方面看,我看你适合蒙面……

☆、013猥瑣透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右手第三根指頭的細微傷痕,還沒有完全消。”蕭青蘅盯着他拿着玉筆的手,微微一笑。

少年有些尴尬,那條小傷痕是被路邊的荊棘劃留下的,再過兩天怕是什麽痕跡也沒有了,這丫頭觀察很敏銳,讓他心底有種慌亂的感覺,他不甘心這麽快就被小丫頭認出來,冷哼道:“就憑這個?也是湊巧。”

“還有眼睛。”蕭青蘅指了指他的眼睛,語氣柔軟如溫水般,“你眼睛的光,猥瑣透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少年呆住!眼睜睜的看着女孩一聲輕笑轉身離開。

小滿跑了過來,“少爺,您怎麽在這裏,二爺到處找您。”

少年湊近小滿的臉,問道:“我眼睛裏的光猥瑣透頂了嗎?”

“怎麽,怎麽會?”小滿吓得後退了一步,非常的不理解,少爺京城最有魅力的世家公子,一雙鳳眸蠱惑含春,不知道迷倒多少閨秀呢。

少年揉了揉眼睛,心想,她說我的目光猥瑣透頂,猥瑣透頂……

好傷心……

蕭青蘅剛剛回到女學的寝院,便看到一群女學生圍在院子裏議論紛紛。

一個圓臉的少女滿臉淚痕,“我沒有拿錦娘的玉佩,真的沒有,你們冤枉我。”

江錦娘坐在院中的石凳處,不屑的一笑,“若不是你拿的,我的玉佩怎麽會在你身上?”

圓臉少女拉住旁邊的一個同她同齡的,“煙雲,你知道的,我一直跟你站在一起,怎麽可能拿錦娘的玉佩,倒是阿雨離錦娘最近,肯定是她拿的。”

那個名叫阿雨的少女急了,“你別亂潑髒水,玉佩是從你的身上搜出來的,不是你的拿是誰拿的?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狡辯。錦娘,就是葉秋拿的,應該把她交給訓導先生處置。”

葉秋的少女不停的搖頭,“阿雨你別冤枉我,我們平日交好,我什麽性格你最了解。”

“我才不了解!你就是一個小偷,偷了錦娘的東西還不承認。”阿雨見葉秋過來拉她的衣服,急急的躲開。

“我沒有拿,我真沒有,我也不知道錦娘的玉佩怎麽會在我這裏,一定是有人故意栽髒。”說着,葉秋掩臉哭泣起來。

蕭青蘅看了一眼江錦娘放在手邊的玉佩,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一副剛剛畫好的春景圖。

江錦娘的畫,畫得不錯,于是一群少女便圍着她,請她指點一下作畫的決竅,江錦娘的玉佩當時就壓在宣紙上。

結果畫一畫完,玉佩就不見了,當時李煙雲提議搜身,果然在葉秋的身上搜了出來。

“我真沒有拿,我真沒有,我是被冤枉的。”葉秋哭喪着臉,一臉的無辜。

一旁看熱鬧的女學生皆用一臉希冀,在學院裏偷人東西,犯了大錯,看來是要被直出書院了。

蕭青蘅走過來,将桌上的畫拿起,畫上的遠山近水,桃花李樹栩栩如生,色彩層次也很鮮明,每一筆都很有特色,她不懂畫,但這副畫确實是水平極高。

“錦娘的玉佩當時就壓着畫紙嗎?”蕭青蘅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初春清晨的暖風,讓人聽起來很是舒服。

“對。”江錦娘見蕭青蘅拿着自己的畫左看右看,蕭青蘅那眼睛裏還有驚豔之色,這讓江錦娘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所以也沒有計較蕭青蘅拿着她的畫了。

“當時阿雨,煙雲和葉秋都在身邊?有沒有碰到畫紙?”蕭青蘅問道。

“我作畫,她們都是站在旁邊看的。”江錦娘皺了皺眉。

蕭青蘅将畫紙放回桌上擺平,笑眯眯的看着剛剛在場的三人,說道:“要想知道是誰拿的玉佩其實很容易,問一下玉佩不就知道了嗎?”

“什麽意思?”江錦娘不悅的看着蕭青蘅。

蕭青蘅走過來,說道:“錦娘,把你的玉佩借我用一下。”

江錦娘輕哼,極不情願的把玉佩遞過去,說道:“小心點,別把我的玉佩摔壞了。”

蕭青蘅拿着玉佩,說道:“現在你們每天來摸一下玉佩吧。”

葉秋戰戰兢兢的伸了手,摸了摸玉佩,目光驚慌的看着蕭青蘅。

煙雲雖然沒有葉秋那麽驚慌,但她那表情她是很緊張。

至于阿雨,倒是很坦蕩的摸了摸玉佩,然後一臉不屑地看着蕭青蘅。

蕭青蘅将玉佩還給了江錦娘,說道:“我知道是誰拿了。”

“是誰?”江錦娘問道。

蕭青蘅指了指阿雨。

阿雨惱道:“蕭青蘅,你胡說!”

蕭青蘅語氣柔軟,“我沒有胡說,因為剛剛我讓你們三個人摸玉佩的時候,葉秋和煙雲都很緊張,只有你理直氣壯。”

“這并不能說明什麽,我沒有拿東西,我當然理直氣壯。”阿雨目光閃了閃,一臉的不憤。

“人在為了極力掩飾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表現得格外的鎮定,我讓你們摸玉佩,只是一個心理測試而已,我剛剛聞到了阿雨身上的鈴蘭皂豆的香味,想來是阿雨剛剛沐浴過。”蕭青蘅拿起桌上的畫紙,指了指畫紙的一角,說道:“你們看這畫紙的這個部分,有輕微的皺痕,這皺痕是沾了濕氣,然後幹了就會變成這樣子。阿雨剛剛沐浴完,身上還殘留着部分的水氣,而且我剛剛也聞到玉佩上有鈴蘭皂豆味道。”

蕭青蘅将畫紙放下,撿起旁邊的包袱,一臉笑意的看着阿雨。

阿雨被她看得有些發慌,努力的維持鎮定的表情,說道:“你胡說八道。錦娘,你別信她。”

江錦娘有些意外蕭青蘅的話,她的話還有些道理,“只是光憑這一點就說是阿雨,只怕不太好吧。”

☆、014我家小寶兒單純無害

的确,光憑這一點,說服力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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