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夠強。

蕭青蘅語氣軟糯道:“剛剛你們也無憑無據的就說是葉秋拿的?”

“我們哪裏無憑無據?玉佩在她身上搜出來,就是證據。”阿雨急道。

“你還是不承認嗎?那你指尖上的墨汁是怎麽回事?剛剛偷拿玉佩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畫上的墨跡了吧。”蕭青蘅抓住阿雨的手,舉了起來。“你們若是再不信,就看一下剛剛玉佩壓着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塊被渲染過的墨痕。當時你們都說沒靠近畫紙,那阿雨指尖上的墨汁從哪裏來?阿雨,不如你好好解釋一下。”

阿雨緊張道,“我昨日練字留下的。”

“可是你剛剛沐浴過。”蕭青蘅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一點,剛剛在場的人都已經知道。

阿雨臉色一白,一轉身欲跑,葉秋和煙雲一把抓住了她。

江錦娘走過來,甩了阿雨一巴掌,冷冷的對院子裏一幫掃地的奴婢說道:“謝大人如此在書院,阿雨竟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來,你們把這偷竊的賤人先關起來,等我禀報了訓導夫子,再送交官府!”

阿雨恨恨的盯着江錦娘,那目光似乎要吃人,“我沒有拿,錦娘,你寧可相信蕭青蘅也不相信我,她平日裏悶得個屁都不敢放,什麽時候變得伶牙利齒的?她根本就是胡說!”

在書院裏犯了事送交官府,就代表,永遠從書院裏除名,當然前途也是盡毀。

很顯然,被蕭青蘅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壓,阿雨的一直假裝鎮定的心理便承受不住了。越是狡辯,越是讓人覺得她心虛。

謝大人便是從京城來的太傅謝圭,謝圭受朝廷指派,來負責白馬書院這一季入級考試的事宜。

如果學員成績優異的話,是有極大的可能被京城學院選上,到時候前途無量,江錦娘作為這一屆成績優異的學生,是有很大的希望被選為今年入選京城學院的特等生的。

謝圭這天收到開陽縣縣令蕭大山的書函,說白馬書院的山長死者有蹊跷,氣憤的将書函數往書桌上一丢。

旁邊的少年一伸手,指尖夾住那封書函,笑眯眯的說道:“二叔,這件事情,我也去衙門調查過,表姑爺的死,确實不太正常。”

“你爹以為你今年能回去,給你安排了殿試。”謝圭語氣沉沉的說道。謝綏從小就離家,跟着名士東方籌游歷,這性子也變得如閑雲野鶴一般,不喜被人約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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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當官。”少年揚眉,臉上招牌試的笑意,一雙蠱惑的鳳眸,璀璨生輝,讓人看一眼,便覺萬年,深陷其中。

“你是謝家的嫡子。”就必須擔起謝氏的重任,謝圭語重心長。

少年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是家中嫡子就應該當官?要是誰家清明節沒死人,難道還要現殺一個?”

謝圭見不得少年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看你這兩年越來越野了,跟着東方籌跑東跑西,好的沒學到,這張嘴是越來越油裏油氣的。”

“當初不是你們說東方先生威望極高,叫我跟着他好好學的嗎?”現在怎麽又說這種話,大人們啊,還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語的物種。

“我當初哪裏想到東方籌名氣這麽大,居然是個流氓。”謝圭氣呼呼的一甩手。真是誤人子弟。

少年認真的說道:“二叔,流氓也有流氓的風度!”

東方籌是你們非塞給他的,如今又說不好,你叫東方流氓怎麽想?

“十郎,你好自為之。”

少年擺了擺手,說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過這表姑爺的案子,二爺你還查不查?”

好像縣令的那個千金對這件案子很感興趣,縣令千金對查案感興趣,而他對縣令千金感興趣!

“查!”謝圭語氣倏然一冷,眸光一片淩厲。居然對謝氏遠房的表姑爺下手?如果不把兇手抓住,若被朝中大臣知道了,謝氏豈不成了笑柄?

其實吧,在這個時代,世家的面子比什麽都重要,謝二爺并非真只是為了那所謂的遠房表姑爺,那什麽表姑爺長什麽樣,謝氏長房一脈的人見都沒有見過。

這時,小滿跑了進來:“二老爺,少爺,不好了,騎射場出事了。縣衙的人已經到場,您趕緊去看看吧。”

少年猛然從椅子上彈起來,“出了什麽事?”

“死人了。衙門的人都過來了。”小滿抹了把汗。

謝圭一聽,一拂袖出了門。

少年一拂袖,眸色微冷,他看過女學的課程表,今天下午女學的黃字班有騎射課,蕭縣令家的那小丫頭,應該也在場,應該不會出事了吧?

騎射場此時圍了不少的人,死者的家屬以及衙門的人都已經到場。

衙役将人群隔開,縣令蕭大山站在一旁,目光沉沉。

仵作正在檢驗屍體,師爺在旁邊做記錄。

一旁,一個中年男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兒啊,到底是誰這麽狠心的把你殺害了呀。”

蕭青蘅盯着師爺正寫着的驗屍報告,微微皺眉。

剛剛騎射課的時候,季紅娘沒有到場,衆人并沒有在意,這騎射課對于女學生來說,來上課的非常少,畢竟這南晉的女子都崇尚高雅,文靜;舞刀弄劍,騎射之類的很少有女子學。

以前的蕭青蘅也不喜歡上騎射課,只不過現在不太一樣了,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學渣了,這能動手的事情,總比要動腦的事情簡單點。

再說萬一遇到什麽麻煩,騎馬比跑步快不是嗎?

此時,女學生們都吓得回了寝室,只有蕭青蘅站在蕭大人的身邊,目光炯炯的盯着仵作檢驗屍體。

蕭大人摸了摸蕭青蘅的腦袋,說道:“小寶兒,你發現了什麽?”

蕭縣令突然問起他身邊的小女孩?就連站在旁邊的騎射課教練都覺得很意外。

蕭青蘅搖了搖頭:“按仵作檢驗結果,季紅娘的身上并沒有任何的致命傷,甚至連傷口都沒有。”

蕭縣令從懷裏掏出一塊肉餅,笑眯眯的說道:“小寶兒,爹爹出城的時候,看到路過一個賣餅的大叔給你買了個餅。”

蕭青蘅看到吃的,眼睛亮了亮,笑盈盈的從蕭縣令手裏拿過餅,啃了一口,味道不錯,對蕭大山的好感瞬間加了一點。

一臉無害的女孩就這麽當這麽多人的面啃餅,而且還是在屍體面前,讓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

女孩想了想,說道:“如果沒有看到明顯的致命傷口,又不是中毒的話,那就要将死者的全身都做個仔仔細細的檢查,看看有什麽可疑之處。”

此時,謝大人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身邊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一身青色的錦袍,一張清俊惑衆的臉上,帶着幾分痞氣。

季老爺一聽要仔細檢查,便上前抱住季紅娘的屍體,說道:“不行!我兒已經死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亵渎她的遺體!”

少年走過來,一只手搭在蕭青蘅的肩膀上,蕭青蘅年紀小,又比他矮了一個頭,于是少年覺得這肩膀搭得很順手。

“小丫頭,原來你沒事啊,害爺白擔心了一場。”謝綏鳳眸微眯,泛着蠱惑衆生的光芒。

蕭大人一把将少年推開,将蕭青蘅護在身後,警惕的說道:“你是誰,是不是想打我家小寶兒的主意?我告訴你,我家小寶兒單純無害,你休想騙她。”

------題外話------

仵作:我家小姐真的很單純。

師爺:是啊,想法太簡單。

捕頭:人家看到屍體都吐了,只有小姐不僅不會吐,還能一邊看,一邊啃餅。

小寶兒:嗯?!

縣令:我家小寶兒那是天真無瑕。那想法純淨得像小仙女兒一樣。

謝流氓:岳父大人,小婿也很單純。

小滿:我家少爺就是單純的想占蕭小姐的便宜

謝二老爺:我想靜靜。

衆:靜靜?

小滿:那是二老爺娶的八姨娘,閨名靜靜。

☆、015死皮賴臉謝小十

謝圭輕咳了一聲,“蕭大人,這是吾侄,家中排行第十。吾侄雖有些頑劣,但絕無壞心。”

這個誰知道?

我家小寶兒是我家的獨苗,除了我家寶寶以外,小寶兒就是我最重要的人!蕭大人護犢子般護着蕭青蘅,警惕的盯着謝綏。

縣令大人覺得,這少年長得是比女人還要豔麗幾分,鳳眸蠱惑妖異,只是臉上帶着幾分魅邪的痞氣,他家小寶兒天真單純,哪裏受得住這妖精的蠱惑?

謝綏臉上招牌式的蠱惑笑意不減,淺笑道:“小侄謝綏見過蕭伯父。”

伸手不打笑臉,蕭大人雖然不喜,但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将蕭青蘅拉到身後,目光移向了謝圭,“謝大人,此案疑點重重,加上書院的山長,一共有兩條人命了,下官一定會認真調查此事,絕對會想殺手繩之以法。”

蕭青蘅在啃肉餅,殷紅的唇上泛着晶瑩的油光,嘴角還沾着一片蔥花,她水眸明亮清澈,目光柔軟,像一汪溫和的溫泉,那模樣讓人感覺萌噠萌噠。

謝綏唇角輕勾,笑容意味深長,別人都以為蕭青蘅一副傻萌甜的模樣,只是他清楚,這小丫頭是有多麽的沒節操無下限,心狠手辣無人敵!不然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這麽狠的手,簡直是要斷他的子孫啊。

不行,不行,小爺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在她面前占一回上風。

一連兩起命案,謝圭作為朝中弘骨,非常的重視,不過聽說這開陽縣的縣令一向糊塗昏庸,到底能不能查出殺手呢?謝圭表示很懷疑。

“小寶兒,吃飽了嗎?”蕭大人拿出帕子替女孩擦着嘴角。

蕭青蘅點了點頭,順着帕子擦了擦手,這才走過去,說道:“如果衙門仵作不方便檢查,要不把死者的遺體移到內室,請書院裏的教禮夫子檢查也是一樣的事?”

“不行,誰也不能動我兒。”季老爺的情緒激動,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被人戲弄過。

“事關重大,來人,将死者擡入內室。”謝圭語氣沉沉,不怒而威。就算季老爺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只得任由着幾個衙役将屍體擡入了內室。

一個中年的女夫子進了內室,片刻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小心翼翼的說道:“季小姐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只不過……奇怪的季小姐居然非處子身。”

季老爺神色兇寒。

謝圭和在場的人皆是一怔,這女夫子檢查得挺仔細的啊。

謝家老十謝綏若有所思的問道:“夫子以前在哪兒高就?”

女夫子說道:“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話啰,想當年我開百花樓的時候,樓裏的新雛都是我給檢查的。要不是生意不好做關了門,也不會來書院當禮教嬷嬷啊。”

蕭青蘅想,你這禮教夫子是走了後門的吧。

季老爺要想殺人!太侮辱人了!居然叫一個老鸨給自己的女兒驗身,實在是奇恥在辱!

“夫子還發現了什麽?”青蘅眸色明淨,像一汪清澈至底的清泉。

“沒有啊,全身沒有一點兒瑕疵,簡直是完美的少女侗體,要是在我的百花樓,我鐵定給包裝成花魁,可惜呀,怎麽就死了呢?”夫子一臉的無奈。

季老爺已經氣昏過去。

“小丫頭,你怎麽看?”謝綏笑眯眯的湊近蕭青蘅,聲音清磁,眸色蠱惑妖嬈。

“你猜!”青蘅瞟了他一眼,心想,你不要老拿你那猥瑣透頂的目光看着我!讓我總想戳瞎你那雙蠱惑衆生的眼。再說了,我只是一個小女孩,怎麽能懂這麽複雜的事情?

謝十:“……”

案件撲朔迷離,衆人的心一下子沉悶到了谷底。

蕭青蘅回寝院的時候沒有發覺,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女學的寝院,男子是不可以進入的,謝綏笑眯眯的朝掃地的老婦抛了一個媚眼,那掃地的老婦居然送了他一套女學裝,還愣愣的放了他進來。

“小寶兒,小寶兒……”

青蘅正在鋪床,聽見有人叫她,他吓了一跳,一回頭,撞到了謝流氓的胸口,整個人順勢的向後一仰,謝流氓急忙伸手過來拉她,不曾想青蘅倒下去的時候,慣性的踢了他一腳。

她就是這樣,就算吃虧,也不會讓始作俑者好過。

謝流氓措不及防,壓到了青蘅的身上。

溫熱的呼吸灑在鼻尖,青蘅皺眉,眼底有抹冷銳的寒光,倒是謝流氓,那臉倏然紅到了脖子根。

青蘅馬上收自己那淩厲的目光,換上一副柔軟的模樣,“你,你快放開我。”

而謝流氓卻收起窘迫的神色,強裝鎮定,笑眯眯的湊近,在女孩的臉上親了親,一身痞氣的說道:“叫哥哥。”

滾!馬不蹄停的滾!

青蘅眨着如星辰般璀璨無辜的瞳子,床咚也不是這麽玩的。

“小寶兒,叫聲哥哥,哥哥就放了你。”謝流氓說道,伸出如玉的手指捏了捏青蘅的小鼻子。

我靠!我靠!青蘅眼前泛現一片大草原,草原上奔騰而入的草泥草,一個個萌噠萌噠。她在不停的回憶,她什麽時候跟謝十這麽熟了?什麽時候?

青蘅伸出雙手勾住謝流氓的脖子,手指突然狠狠的按向謝流氓頸間的穴道。

謝流氓只覺得脖子以上頓時一麻,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腦袋都被雷電劈了道,還沒反應過來,青蘅已經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剛剛強壓的姿式已經換了個方式,瞬間從強攻變成了弱受。

青蘅坐在他的腰上,聲音軟糯,眸色卻冷:“你離我遠點,否則我撕爛你那張騷浪的臉!”說罷,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裙上的泥草屑。

“小寶兒。”謝流氓撫額,剛剛好奇怪,居然一瞬間接觸到了死亡,清醒過來的時候,小丫頭居然說他的臉長得很騷浪。

太刺激,太他媽刺激了,他還想再來一次。

“你少煩我。”青蘅瞟了他一眼。

“我不煩,我一點都不煩的,小寶兒,你多了解一下我,就知道了。”謝流氓笑眯眯的湊近青蘅的臉,語氣很是死不要臉。

青蘅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哥哥這臉不是騷浪,是貌美如花,懂嗎?”

“妹妹,你審美沒有問題吧?”

“還是我的審美有問題?”

“你若是不喜歡我叫你小寶兒,那就叫你蘅兒吧。”

……

------題外話------

謝十:蘅兒,蘅兒……

小寶兒:!

縣令大人:別打我家小寶兒的主意。

仵作:為什麽我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仵作的代號?

師爺:為什麽我也只有一個師爺的代號。

捕頭:我也是!

師爺,仵作:你滾!你特麽還有一個小雙子的名號。

捕頭:作者好懶,連個名字都懶得想……

謝圭:幸好我還有名有姓!

師爺,仵作,捕頭:作者,你出來,我們保證不打死你!

……

☆、016謝小十的陰影

青蘅皺眉,惱道:“夠了!”

她盯着謝流氓的臉看了幾秒鐘,然後目光慢慢的往下移,往下移。

謝流氓一臉的疑惑,順着她的目光,“我身上髒東西?”

女孩搖了搖頭,然後指着他的下邊,問道:“好了沒有?”

謝流氓愣了幾秒,反應了過來,點頭:“好了。”

蘅兒妹妹怎麽問這個?難道是關心我?她關心我呢!好高興哦。

蕭青蘅瞠了他一眼,“謝十,你知道開陽縣的青樓開在什麽地方嗎?”

女孩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很是讓人陶醉。

“知道啊,怎麽啦?”難道這也跟找兇手有關系嗎?等等,他應該說不知道的。蘅兒會不會認為他很順便?

“既然知道,就去逛啊!”反正你那個,又不是不能用,纏着我做什麽?

“你……”謝綏臉色白了白,淡定的撫了撫衣袍,說道:“小爺的這個,是留給我未來娘子的,如果蘅兒妹妹若是要的話,也是可以的。”

青蘅自認沒什麽節操,可是碰上個更沒有節操的,那也就算了,更可惡的是,這個更沒節操的,還死不要臉。

青蘅一聲輕哧,眼底有着不屑的光芒,淡淡的瞟了一眼少年的某處。

“你……”謝綏面色閃過一絲尴尬,轉而一臉無賴的笑意,“女人呀,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歡小爺,喜歡得緊,非要嘴硬!”

蕭青蘅咬了咬牙,忍住想發火的沖動,覺得這少年有病!

“你呀,藏得很深。快告訴小爺,蕭大山請了哪個高人教導你?孤鸠先生,還是凡雲先生,或者那幾個死不要臉的鶴山四鬼?”

謝綏所說的這些人,都是聲名遠播的文人騷客,不僅有才,還有謀。

蕭青蘅不清楚什麽孤鸠先生,凡雲先生之類,她最大的愛好,除了吃,就是解剖屍體,順帶推理個案情,其他的,不算愛好,只能算是生活。

至于坑人整人什麽的,只是業娛。

“好妹妹,好蘅兒,你快說呀。”謝綏不依不撓。

蕭青蘅很想劃了他那張騷浪的臉,冷道:“好你妹,你給老子滾遠點!”

“不想當我妹?”謝綏若有所思,他謝家女兒不少,所以他的姐姐妹妹也挺多的,“不如這樣,那當我娘子,我這就寫信回家,讓家裏的人給你下禮。”

謝綏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蕭青蘅,她和舒景樂還有婚約呢。

女孩目光灼灼,像極了天邊璀璨的繁星,看得謝綏公子一陣陣的發愣。

謝流氓笑嘻嘻的說道:“雖然你長得沒我漂亮,但是我不嫌棄。”

女孩一聲輕哧,淡定的說道:“你醜,我嫌棄!”

我醜?謝綏不幸福了,哪裏醜,他最滿意的這張臉,她居然說醜?!

夜晚,整個書院都沉浸在一股深深的恐懼當中,那些千金小姐們都縮在房間裏不敢出門,縣令留了幾個衙役在書院守着。

蕭青蘅叼着一根青瓜摸進了放屍體的房間,季家小姐的屍體上罩着一塊白布,她将白布掀開。

屋頂一聲輕微的呼聲。

女孩擡頭,瞟了一眼房頂。

謝綏和小滿從房頂跳下來。

女孩指了指旁邊的燭臺:“點個燈!”

謝綏踢了小滿一腳,“還不快去!”

小滿嘟囔道:“少爺,我們作賊要有作賊的修養,點燈不太好吧。”

謝綏笑眯眯的走過來,“小丫頭,想不到你膽子還挺大。”

蕭青蘅在解屍體的衣服,頭也沒擡,等到小滿将燭火點光的時候,謝綏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已經變得像吃了一百蒼蠅。

少年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體,而且是這麽近距離的看,那具屍體的皮膚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體上還有屍斑。

“少……少爺……”小滿扯了扯發呆的謝綏。

“身材不錯哦?”青蘅一臉柔和的淺笑,說着擡起江錦娘的腿。“腿也很長,能玩好幾個晚上呢。”

“噗~”小滿直接吐了,那是什麽?他剛剛看到了女性最隐私的部分。

謝綏蠕動着沒有血色的嘴唇,他想,這輩子,他恐怕再也不會喜歡女人了!特別是沒穿衣服的女人。

蕭青蘅給他造成的這個陰影,他一輩子都沒法抹去!

蕭青蘅輕屑一笑,這個時代沒有生理衛生病的啊,不過聽說世家的少爺到十二三歲的時候,家裏人會給安排通房的丫環,傳授生理衛生知識,不過這個謝綏也有十二三歲了,不知道有通房沒有。

謝綏顫抖着嘴唇,扶着屍案也吐了。

原來女人的身體,這麽惡心!

為什麽東方籌那老頭還會經常寫贊美女人身體的詩句呢?!死老頭!口味真他媽重!

蕭青蘅在屍體的腹部按了按,指了指旁邊的木箱,“把刀給我拿過來!”

小滿吐得兩眼暈花,蕭青蘅突然一說話,吓得他差點就尿了。

謝綏走過去,撿了把剖屍刀給她,他唇色蒼白,咬牙道:“你要刀做什麽?”

“我想驗證一件事情。”青蘅說完,将嘴裏的青瓜塞到謝綏,“幫我掌着點燈。”

“你要剖屍?!”謝綏覺得胃裏又翻滾了,太他媽惡心了,太惡心了,這死丫頭能不能不要做這麽惡心的事情。

青蘅點了點頭,說道:“不剖開看看,怎麽知道死因?”

“剖開就知道怎麽死的?。”謝綏捂着嘴,看到她手裏的刀已經在屍體的腹部劃開了一個口子。

“你知道剖婦産,縫傷口的時候要縫幾層嗎?八層!就像這樣,子宮的每一層都要縫好。哦,這個就是女性的子宮,這是肝,這是大腸,這是小腸,這是胃……”蕭青蘅指了指翻出來的血肉,語氣軟糯,明明柔軟無害,卻讓人覺得驚悚異常。

“拿個盤子過來。”她指了指旁邊的臺子。

謝綏此時閉着眼睛,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掌着燭光,憤憤的說道:“你自己不會動手?”

“我怎麽動手?”青蘅手裏是一團奇怪的黑色物體,此時正滴着黑色的淤血。

“你怎麽……”不能自己動手?嘔!謝綏看到那副黑乎乎的東西,後退了好幾步,靠着牆在站穩,戰戰兢兢的說道:“你手裏什麽?”

------題外話------

存稿君:已知小寶兒驗屍的細節,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痕,只在胃裏發現了布條,求:謝小十的心理陰影面積。

☆、017謝小十那純純的制服誘惑

青蘅見他吓得這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将那團血肉放到盤中,然後擦了擦手,說道:“死者的胃。”

謝綏腦子裏又呼呼的沖出一個念頭:那是胃?那特麽就是胃?!

胃裏面翻出一些奇怪的東西,蕭青蘅還一一指出來:“這是早上吃的皮蛋肉絲粥,皮蛋還沒有完全消化,這是……布條?”

胃裏居然有布條?

“好啦,回去吧。”青蘅擺了擺手,見到謝綏正呆呆的靠在牆那裏,臉色慘白,燭臺上的燭油都滴到他那白玉般的手背上都沒有發覺。

她或許沒有想到,今天的這一幕,讓一個風流倜傥世家流氓少爺,彎得差不多了。

以至于未來的日子裏,每每有丫環脫光引誘他,絕色的,嬌豔的,身材火辣的,他都會想到今天晚上的這一幕,直接就給吓軟了。

離升學考試還一個月的時候,謝圭命開陽縣令必須在半個月之內查明山長和季紅娘的死因,否則便處罰他,最壞的結果是他這個縣令不能當了。

蕭大山給吓壞了,如果不當縣令,就只能去大街上給人寫家書,賣賣字畫謀生了,這事情可真是非同小可,他家寶寶會跟着他一起受苦的。

書畫課上,蕭青蘅正在描一副人體圖,突然一個身影坐在了旁邊,她擡頭,看到謝綏手裏一個油紙包。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眼底有着明媚且真誠如火的光芒。

謝綏得意一笑,“小蘅兒,你是不是覺得今天小爺這身打扮特別的傾國傾城?”

女孩重重的點頭,然後搶走了他手裏的紙包。聞了聞,是鹵牛肉的味道,開心的撕開了紙包。

“半斤?”蕭青蘅若有所思,為啥只買半斤,我能吃得下兩斤的,小氣,她目光帶着幾分幽怨的看着眼前穿着一襲女校服,紮着雙包發髻的謝綏。

還……小蘅兒?叫得這麽肉麻,想把人給肉麻死?

謝綏扶了扶兩邊頭頂的發包,“怎麽啦?是不是被小爺這身驚豔了?”

純純的制服誘惑呢!小蘅兒,你快看看,是不是很有魅力,讓你欲罷不能啊。快點到爺的懷裏來,當爺的愛妾。

不過,小丫頭片子剛剛那驚豔的眼神難道不是在看我?難道是在看鹵牛肉?

蕭青蘅愣了愣,沒發現謝綏有什麽不同,反正他一直都是這副流氓樣。

旁邊的柳茹倒是插話了:“姐姐,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沒有見過你。我和蘅娘是好朋友,以後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謝綏見到柳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吓得一閃,眼底有寒光。一巴掌拍開她的手。

這怎麽回事?剛剛柳大姑娘那手放在他肩頭的時候,猛然的就想到那具女屍那雙發白的爪子?徹體生寒啊!

“你……”柳茹臉色變了變,有些尴尬,她湊到蕭青蘅身邊:“蘅娘,你畫的什麽?”

“啊!蘅娘,你怎麽畫這個?”柳茹捂臉,好羞羞。

“什麽?”謝綏探個頭來,小丫頭居然畫春宮圖,等等……這麽刺激的畫面感,為什麽他好想吐……

蕭青蘅又随手勾勒了幾筆,把那裸體的男女身上的骨骼和器官給畫了出來,看起來挺恐怖的。

“蘅娘,先生要我們畫人物。”柳茹說道。

“這就是人物啊。”蕭青蘅咬了一口鹵牛肉,擡頭,看到授課的夫子正一臉嚴肅的站在她的面前。

夫子拿起她的畫,整個臉色都不太好。

夫子盯着正在啃鹵牛肉的女孩,說道:“蕭小姐,以後我的課,你還是別上了,我再也教不了你什麽了。”

“嗯,好!”蕭青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畫皮畫心難畫骨。”謝綏哈哈大笑起來,“先生,您是确實教不了什麽了,哈哈……”

下午是騎射課,因為在騎射場發現季氏小姐的屍體,很多女學生都不敢過來。

謝綏牽了一匹黑馬走了過來,“要不要小爺教你騎馬?”

蕭青蘅牽了旁邊的一匹白色的小馬,盯着一身騎射裝的少年,少年目光明亮,有幾分傾城的爽朗邁放之氣。

心想,謝流氓到底是走了什麽後門,居然能在女學的教學區和寝室來去自由?她可不相信光憑謝流氓一身男扮女裝就可以蒙混過關的。

女孩一躍上馬,突然一愣,剛剛上馬的時候,好像沒有任何的壓力,似是輕車熟路了一般。

馬鞍上挂着箭袋,她試了試去拿弓,也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謝綏坐在馬背上,拿弓搭箭,“嗖!”的一聲,箭矢直中靶心,少年笑眯眯的朝她抛了一個媚眼。

蕭青蘅同樣也彎弓搭箭,雖然沒中靶心,但是也沒脫靶,她一連射了好幾箭,都沒脫靶,甚至還有好幾箭都離靶心極近。

謝流氓愣了愣,笑聲清澈爽朗,像山間潺潺流下的清泉,透亮明淨:“蘅兒,想不到你還有這潛質。爺真佩服自己!”

蕭青蘅心想,你說我有潛質,你應該佩服的是我吧。

“爺真佩服自己的眼光。”謝流氓笑呵呵的說道。以後這小丫頭就是自己的媳婦了,爺的眼光真心太棒了。

突然一支長箭從蕭青蘅所騎的馬屁股擦過。

馬受痛,一聲長嘶,沖入林中。

“哎!”謝綏也是一愣,剛剛那一箭不知是誰射出來的,這騎射場除了教習的教練就是他了,但是教練一直坐在外圍喝茶。

耳邊是嘶嘶的風聲,馬已經帶着她跑入了密林深處,蕭青蘅緊緊的伏在馬背上,林中荊棘劃破她的衣裙,露出見血的肌膚。

馬蹄突然一揚,蕭青蘅的整個身體被震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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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遍地打滾求安利,求收藏……

☆、018初遇,被你 坑過

蕭青蘅心底一沉,想着這回不摔死也會殘廢,哪知丹田之處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氣流,她突然的一伸手,手掌在泥地上一拍,一個旋轉,輕巧的落在幹枯的樹叢之上。

這是怎麽回事?蕭青蘅盯着掌心看了許久,這具身體還有秘密?丹田湧現的氣流漸漸收斂。

馬蹄聲越來越遠,很快便聽不到聲音,耳邊只有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

玉軒山的風很大,再加上是初春,春寒料峭的,蕭青蘅摸了摸被樹枝滑傷的額角,皺了皺眉,一摸懷,臉上卻如化開的暖溪一片明暖之色。

因為……

謝流氓送的鹵牛肉還在。

似乎剛剛馬丢了,她都沒這麽在意。

所以謝綏知道她剛剛那暖溪般的笑意是因為他送的鹵牛肉還在的原因,只怕他早就欣喜的找不着北了,哪怕在蕭青蘅的心底,真正重要的是鹵牛肉。

蕭青蘅看着泛着油光的鹵牛肉,臉上蔓延起深深的笑容。突然女孩臉色微微一沉,擡頭,樹叢中,站着一個少年,一雙淩厲如狼般的眼睛,少年穿着深灰色的布袍,袍子破損得很厲害,露胳膊露腿的。而且那袍子還很短,根本就不合身。

少年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不過比她高了半個頭。

四周安靜至極,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少年,讓蕭青蘅有些意外,而且少年那眸光太過于淩厲,像一只盯上獵物的小狼崽。

蕭青蘅扯了一塊牛肉,咬了一半,猶豫了一下,然後将剩下的半塊遞給他。

少年愣了愣,撲過來一把将她遞過來的半片肉搶走,甚至還将蕭青蘅的手背給劃傷了。

少年吃完,再次盯着蕭青蘅手裏的紙包,蕭青蘅一臉的淺笑,語氣軟柔,“我給你吃肉,你還抓傷我的手?”

誰也沒有看到她那雙明暖清澈的眸底,閃過一道淩兇狠的寒光,明明很暖柔,卻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盛氣淩人。

少年愣愣的盯着她擡起的手背,臉色尴尬,卻死不認錯,別扭的別過臉。

耳邊傳來狼嘯的聲音,蕭青蘅眸色微微一沉,走近少年,“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少年沒有理她,只是盯着她手裏的紙包。

女孩皺眉,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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