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院,原本書院裏的風雲校花殒落,只留下一陣唏噓。
突然窗外一聲慘叫,蕭青蘅急忙穿戴整齊,跑去開窗戶,窗戶下邊是一個三米多深的,一米多寬的坑,坑下一身紫衣錦袍的少年一臉黃泥漿,狼狽的站在坑裏,腳下踩着一米深的水。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春雨,雷聲滾滾,雨水便流入了這深坑裏。
“蘅兒……咳……”謝綏吐出一口黃泥水,鳳眸裏泛着點點幽光,怎麽在窗外弄陷阱?早知道就不爬窗了!直接走門啊!
蕭青蘅盯着窗臺上放的小黃花,皺了皺眉,難道這斷腸草是謝流氓放的?她目光明軟,淡淡的瞟了一眼坑裏,一身黃泥的謝綏,女孩的嘴角泛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倏然尖叫道:“抓賊啊!”
------題外話------
已知陷阱深三米,洞口直徑一米,求謝小十的心裏陰影面積。
☆、031這貨居然是我家公子?
謝綏一口黃泥水嗆在喉間,鳳眸瞠得如牛瞳,臉都給氣白了,指着洞口的蕭青蘅咳得越來越急,全身都氣得顫抖!
這個死丫頭!眼瞎啊?眼瞎啊?!沒看出是小爺嗎?
在院中掃地的婆子聽到叫聲,一窩蜂的提着掃把跑了過來。
“賊在哪兒呢?”其中一個年老的婆子問道。
蕭青蘅怯怯的指了指陷阱,明媚的眼底有着隐忍的笑意。
掃地婆子撿了洞外的幾塊石頭往裏面砸,一邊砸一連罵:“死毛賊,跑到書院來偷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由于書院剛出了命案,書院的下人一個個都處于神經緊綁的狀态,尤其特別的痛恨那些作奸犯科的人。
“住手!你們這幫死奴才,看清楚小爺是誰!”洞內,謝綏氣得咬牙節齒。小丫頭落井下石頭,沒想到這幫婆子也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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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婆子探頭,只看到洞內一個人,那人看不清面目,全身的黃泥,此時正捂着流血的額頭,泥臉扭曲。
婆子冷冷的說道:“你罵誰死奴才呢?”
奴才雖然是奴才,但是最讨厭有人罵他們奴才,特別是罵死奴才!你侮辱人家奴才可以,侮辱人家奴才的人格就不行!
一個鞋子扔了下去,砸中了謝綏的頭,婆子罵道:“你個死毛賊,跑到女學寝室怕不止偷東西這麽簡單吧,老娘告訴你,有我們在,你休想禍害書院裏的姑娘!”
蕭青蘅眼底的邪光一閃而逝,揉了揉笑僵的臉,對那三個婆子說道:“嬷嬷,你們一定要替小女作主啊。”
另外兩個婆子恨恨的将手裏的土塊砸下了坑,“我們最讨厭那種卑鄙無恥之人!蕭三姑娘,你放心,到了官府,這件事情,有我們替你作證,這個小賊就準備着蹲一輩子大牢吧。”
院外,傳來小滿那焦急的聲音:“公子,公子,你在哪兒?”
謝綏被砸得暈乎乎的,聽到小滿的喊聲,吼道:“老子在這裏!”由于變聲期,聲音有些沙砺般的沉啞。
小滿匆匆跑過去,看到坑內一身狼狽,頭頂還和着黃泥的謝綏,吓得臉都白了,天啊,這貨是我家公子?
這貨居然是我家公子?
我不認識他!
“還愣着做什麽?拉老子上去!”謝綏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頭頂的血水和黃泥和在一起,格外的詭谲!
“公子,你怎麽回事?是誰把你弄成這樣?”小滿顫顫的想:誰把我家貌美如花的公子給毀成這樣了?
哪個十惡不赦的人幹的!?
婆子們互視了一眼,然後擡頭望了望天,提着掃把往院外走。
“張婆子,聽說你閨女過些日子要回來看你呀?”
“是啊,嫁出去三年了,頭一次回娘家,聽說還帶着兩大胖小子一起回來。”
“三年抱兩啊,張婆子,你真是好福氣呢!”
“哪裏有你錢婆子福氣大,兒媳婦個個漂亮又賢惠,還經常給你捎東西。”
“怎麽說呢,兒孫嘛自有兒孫福,他們幸福,我這個老婆子也開心,你說是不是啊,趙婆子?”
“可不是嗎?像我家那個,老叫我辭了書院的差事回家給他帶孩子,可是我要辭工了,家裏多一張嘴呢……”
“今天天氣不錯呢,不如上山去挖點山藥?”
“好啊,這個主意不錯。”
……
于是掃地的婆子們組隊走了。
蕭青蘅擡頭看了看天邊的日頭,上午是書法課,得趕緊去收拾文房四寶上課去了。
走到課室門口,李知秋笑眯眯的朝蕭青蘅打招呼,不過在李煙雲的怒視下,李知秋尴尬的低下了頭。
蕭青蘅不太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很多的時候,在她的心底,好與惡,并沒有明确的分界線,就如這次的書院謀殺事件。
不過,只要是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人心,一天兩天是看不出來的,日久才能見人心。
晉級考試在半個月之後,也就是三月底,書院的女學的氣氛顯得緊張和緊迫,這讓蕭青蘅有種感覺,這種緊張和壓迫的氣氛類似于上一世的高考沖刺階段,想想,原來古人學習起來,竟是如此的刻苦認真。
下午琴課結束之後,李知秋突然塞給蕭青蘅一張名帖,少女臉上有着明媚腼腆的笑意,“蘅娘,晉級考試之後,你到我家裏來玩好不好?大姐姐也同意了的。”
名門閨秀時常會約定某一個時間,小聚一下,晉級考試是學院學生的每年的大事,關系自己能否升級,蕭青蘅如今是黃字班,是最基礎的班,能不能晉級玄字班,就得看月底的考核了,如果考核不通過,只能接着念黃字班,以前的蕭青蘅,已經留過一次級了,聽說她能進書院,還是他老爹死皮賴臉的求的刺史大人。
李知秋見蕭青蘅不接帖子,臉色微微的有些尴尬,說道:“大姐姐給書院的每一個同窗都送了請帖,到時候書院裏所有的閨秀都會去的。”
蕭青蘅微微一笑,眸光明媚耀眼,像極了陽光照耀過清澈湖面蕩漾出的豔麗潋滟。她将請帖收了起來,點了點頭:“好。我會去的。”
李知秋眼底的光芒倏然亮了,開心的說道:“蘅娘,太好了,你能去真是太好了。”
不遠處,李煙雲冷冷一哼,她旁邊的一個閨秀問道:“煙雲,那個蕭三姑娘接了請帖呢。”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我李家門第這麽高,豈是她随随便便能進入的。”李煙雲輕聲的一笑。
“不過我聽說開陽縣令破了山長的命案,謝大人很賞識他,升官也說不一定。”那閨秀有些擔憂。
萬一謝大人在皇帝面前說幾句好話,縣令肯定會得到提攜,到時候蕭青蘅的地位也跟着不一樣了。
“哼,升官又如何?也大不過知府,那個何四見了我,還不是一樣要低着頭走路。”李煙雲摘了身邊的一枝迎春花兒,恨恨的砸在了地上。
到時候李氏家宅裏這麽多的姐妹,再加上寧州各大世家的閨秀,還怕治不了一個蕭青蘅嗎?!
正巧,知府千金何四小姐身後跟着一群擁護者,大搖大擺的走過來,輕蔑的瞟了一眼李大姑娘,然後發出一聲冷笑,“李煙雲,聽說你考試完之後,要在府裏辦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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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十遍地打滾求收藏。
☆、032還以為解剖室的屍體詐屍了
李煙雲蹙眉,秀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怒意來,“你是不是來問我為什麽不發請帖給你?你心裏不高興了吧,呵呵……我家那門檻太高,怕你摔跤呢。”
何四姑娘臉色變了變,也跟着一聲輕笑,陰陽怪氣的說道:“李大姑娘也真是自信,萬一的這晉級考試通不過的話,你請一大堆同窗去李府,豈不是讓同窗去笑話你嗎?”
李煙雲咬牙,氣憤的一甩袖子,說道:“沒了個江錦娘,你以為你就能當第一了嗎?書院裏随随便便一個人都比你優秀!”
“就算如此,也只可惜不包括你!呵呵……”何四姑娘掩嘴輕笑,擡眸看到李知秋和蕭青蘅過來,何四姑娘伸臂将兩人攔住。
蕭青蘅皺眉,明媚柔軟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冷笑。
李知秋見李煙雲臉色不好,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拉起李煙雲的衣袖,問道:“大姐姐,你怎麽啦?”
李煙雲憤憤的瞠了一眼李知秋,說道:“你死哪裏去了,回去給我倒水,我要沐浴!”
“知道了,大姐姐。”李知秋怯怯的說道,朝蕭青蘅微微一笑,小跑回了院子。
何四姑娘說道:“蕭三,我聽說謝大人誇你了!”
書院成立這麽久,能被都城請過來的監考官誇的,還真是很少。
蕭青蘅淺淺一笑,眼底有抹淡淡的光芒,銳利如細刃,看得何四姑娘有些心虛。
“哼!不過是個小門戶而已,別以為謝大人誇你幾句,你就以為了不起了。”何四姑娘呵呵的笑着,挑釁的瞟了一眼李煙雲。“我告訴你,李家請你去,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蕭青蘅語氣軟軟的,“多謝何師姐提醒,不過我想李師姐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說着,女孩那明媚的目光望向李煙雲。
李煙雲只覺得心底倏然閃過一絲慌亂,蕭青蘅那目光過于銳利,帶着某種穿透心靈的邪魅,似看穿她心底的一切。
何四姑娘冷哼,“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知書達禮,誰知道背地裏是不是蛇蠍心腸?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被李煙雲陰的都不知道,呵呵……”說着便呵呵的譏笑起來。
蕭青蘅垂眸,盯着腳下的青石臺階,心想,果然大宅院裏的閨秀們,撕哔是從小培養的,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撕爛對方的嘴。
她突然覺得門第低,實在不怎麽好,跟人對罵的時候,明顯技能條就比門第高的少一大截啊,女孩眸瞳轉了轉,眼底有着意味深長的寒光,覺得門第果然是個很有用的技能。
李煙雲聽了何四姑娘的挖苦,正要發火,卻突然臉色變了變,微微一笑,說道:“何儀,我知道你是氣我不給你發帖子。”
“李煙雲!誰看得上你家!”何四姑娘也怒了,氣惱的一跺腳,罵道:“你以為你們李家家風有多麽的高尚呢,你那二哥還不是當街強搶民婦?聽說你那三哥還在外面包養了一個青樓女子,還要帶回家裏來,你三嫂都氣得回了娘家……”
“你閉嘴!”李煙雲喝道,大世族大多都會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就算再怎麽防着家醜外揚,也不可能密不透風,總會有一些隐晦的事情傳出去。
蕭青蘅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揉了揉被荼毒的耳朵,轉身離去。
剛剛走到寝院門口,突然從門外竄出來一個全身包裹着白布的木乃伊,蕭青蘅眸色微微一冷,手中端着的硯臺便朝木乃伊的頭上拍去,木乃伊那雙墨玉般的瞳子一縮,僵硬的一躲,那硯臺從他的耳側擦過,她的反應也快,動作一斜上,砸中了木乃伊的頸部。
木乃伊眼皮一翻,倒在了地上。
蕭青蘅蹙眉,覺得這木乃伊的眼神有些熟悉,不過也沒有細想,只是以為不知道誰這麽無聊,裹成這樣來吓人?
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窗戶處放着一枝石蓮,黃黃的小花在夕陽的照耀下,泛着橘紅色的的暖光。
破天荒的,她将那朵石蓮插入旁邊的花瓶裏。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書院的學子全心全意都放在晉級考試上,就連山長一案,也似乎很少有人提起。
李知秋偶爾會跑過來和蕭青蘅練練詩詞。
月底晉級考試的日子,謝二爺作為朝廷特派的監考官,考試這天,也是很早就起來準備了。
春末的天氣有些變幻莫測,明明還陽光明媚,不一會兒,天空中便響起一陣驚雷,很快便烏雲密布,整個書院都被籠罩在一片陰暗下,瞬間,似乎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暴雨如傾瀉而下。
晉級考試滿分的話,可以得十條玉穗。及格的話,也必須要有五條玉穗。
第一堂課考的是四書五經,由監考老師出一句成語,學生在下面填寫出處,以及默寫那句成語出處的整段。
蕭青蘅看了一眼,雖說以前這具身體是學渣,但是記憶力還是不錯的,李知秋拉她天天練詩詞,肯定是有用的。
而且之前的蕭青蘅所以考試一直不過,完全是因為緊張,一緊張就腦子一片空白。
她嘴角泛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光華耀眼,将默好的一篇邶風遞了上去。夫子盯着她手中的試卷驚訝的看了許久,然後将一條玉色的穗子遞給了她。
蕭青蘅走出考室的時候,看到站在廊檐下的李知秋,李知秋見到蕭青蘅出來,高興的跑了過來,:“蘅娘,太好了,你也得到夫子的穗子了。”
李煙雲的臉色極差,眼底明顯有着難堪的怒意,走到李知秋面前,憤憤的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盯着李知秋手裏的玉穗,眼底冒着濃濃的妒忌。
蕭青蘅看到李知秋手裏的玉穗,微微的一笑,看來李知秋并非表面上這麽簡單,只是她突然這麽想出頭,到底是為了什麽?
李知秋的臉色微變,低下了頭。
何四姑娘笑眯眯的走了過來,語氣諷刺:“喲,看到妹妹比自己優秀,心裏不好過吧。”何四姑娘手裏也有一條穗子,不過看到李知秋也得了一條玉穗,心裏也很妒忌,但是這種妒忌比不過李煙雲還不如李知秋的那種幸災樂禍。
李煙雲冷哼:“知秋能得到玉穗,那是因為她努力,我作為姐姐,替她高興,哪裏像你,口口聲聲說要當全級第一,接下來還有這麽多堂的考核,你怕是要每堂考核都拿到玉穗才好。”
李知秋怯怯的說道:“大姐姐和何四姐姐都比我高一級,怎麽跟我比起來了呢?我之所以能在第一節考核上得到滿分,也是因為大姐姐每日給輔導的緣故。”
李知秋居然說李煙雲會輔導她?簡直是這書院裏最大的笑話了,誰都看得出來李煙雲看不起李知秋,又怎麽會輔導她?何四姑娘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瞟了一眼李煙雲,轉身走了。
李煙雲氣憤的瞠了一眼何四姑娘,然後冷冷的瞟了一眼李知秋,一甩手中的帕子,也走了。
書院學生的班次等級分為四等,天地玄黃,李煙雲還有何儀都是地字班的學生,李知秋是玄字班的,不像蕭青蘅是最基礎的黃字班,不過只要得到五條玉穗就可以晉級。
下午琴課考核,考的是最基本的音律,她對琴一竅不通,還沒開始就彈斷了根琴弦,直接就被監考夫子直接請出了考室。
由于要考核的科目很多,考核的時間安排了三天。
第二天第一堂是棋課考核。
古代圍棋,以前醫學院的女教授就是個圍棋高手,經常拉着她去解剖室對弈,兩個人一坐就是一個晚上,清早學生過來擡屍體,結果看到她們倆黑眼圈臉色蒼白的走出來,還以為解剖室的屍體詐屍了!
所以棋課考核,蕭青蘅拿到了一條玉穗。
選修課考核,包括插花,刺繡,廚藝,制香,騎術之類,如果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的成績都不理想的話,可以在選修課的考核上奪點分數,來彌補其實課的分數不足。
三天的考核下來,蕭青蘅只得了四條玉穗,所以學渣就是學渣啊。
好在蕭青蘅在女學都不擅長的騎術課上掙得了一枚玉穗,不然她又得重考了,琴棋書畫刺繡之類的,她覺得還不如讓她去數數人體到底有多少個細胞呢。
哪裏像李知秋,三天考核下來,竟然就得了八條玉穗,就連最優秀的沈氏族女沈妃珍也只有八條玉穗。
何氏和沈氏兩家一直是表親的關系,沈妃珍今年八歲,據說是沈府最聰明的女兒,沈妃珍進書院的時候,那是全部課都滿分考入的。
何四姑娘一見自己的表妹被人壓着,便想着要替沈妃珍出頭,所以當監考夫子宣布蕭青蘅可以參加去京城學院入級的考核時,何四姑娘站了起來,語氣憤慨的說道:“夫子,我知道這次晉級考核有人作弊!”
晉級監考的夫子是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國字臉,目光精爍,身材修長,他捊了捊嘴角的八字須,望向何四姑娘,男人的眼神嚴肅銳利,緩緩而道:“誰作弊?”
------題外話------
取一個好的名字真的很重要——仵作
師爺:作者壓根就沒有給你想名字。
仵作: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一下作者,下回我出場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想個名字。
捕頭:我也希望作者能給我個名字。
師爺:你滾開!
仵作:再不也我們想個名字,都沒人收藏了。
小寶兒:今天晚飯沒吃,看誰都像烙餅。
謝小十:蘅兒,你看我,看我,然後咬我,咬我……
作者:賣掉上面的,求收藏。
☆、033作弊事件
何四姑娘是知府的千金,母親是世族沈氏的三房嫡女,算得上門第也不低,但是李煙雲就是看不上半路才榮華起來,靠沈家舉薦才當上知府的何家。
何四姑娘瞟了一眼李知秋,眼底有抹陰寒的笑意,最後指向了站在最後一排的蕭青蘅。
蕭青蘅蹙眉,眼底的寒意乍現,想了想,嘴角卻泛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看來自己又躺着中槍了。
何四姑娘本來想說作弊的是李知秋,可是突然她就後悔了,因為她覺得,如果李知秋比李煙雲優秀,這無疑是直接扇了李煙雲一巴掌。
這對于何四姑娘來說,只要能讓李煙雲難堪,她都高興,到時候她到是很想看看,李氏大房到底會怎麽處理李知秋,是非常大度的承認李知秋的能力,還是将李知秋剛剛冒出來的苗頭打壓下去呢?
因為那句作弊的話已經出口,又說不回來,于是就随手指了指一向都好欺負的縣令千金,反正以前的蕭青蘅也作弊被罰過。
所有的人都望向蕭青蘅,蕭青蘅擡頭,目光清澈明媚,直視着何儀,語氣軟糯,“何師姐可不要污蔑人。”
何四姑娘臉上的表情挂不住,但還是咬了咬牙,指着蕭青蘅說道:“我沒有污蔑你。”
“那你有何證據?”蕭青蘅不緊不慢的說道。她一向不喜歡招惹是非,是卻不知道怎麽的,有些人就是覺得你好欺負,時不時的想找你的麻煩。
“證據?”何四姑娘愣了愣,接着說道:“你上回月考的時候,不也一樣作弊了嗎。作弊還要什麽證據?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還是因為上次作弊的事情,蕭青蘅沒有把這污點洗清,倒是成了何四來污蔑她的借口,不過她也不是那麽好容易污蔑的。“我上次作弊?何師姐有證據嗎?”
“上次是你自己主動承認的。”何四咬牙狡辯道。
蕭青蘅很想拍死以前的那個傻白甜縣令千金,竟然還有争着把屎盆子自己往自己頭上扣的,史上第一奇葩。
“我沒有作過弊,每一科考核的成績都是由各科的授課夫子親自進行監考的。”蕭青蘅站了起來,當着全書院夫子以及謝圭的面,一字一句,緩緩而道:“各位同窗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讓我重新考核。”
女孩那清灼的目光望向坐在首位的謝圭,謝圭明顯皺了皺眉,這個縣令千金在他看來,是極其聰慧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考核的時候僅僅只得一個及格,剛剛夠晉級下一個班級。在謝圭看來,蕭青蘅的成績應該更加的優秀。
所以何儀說蕭青蘅作弊的時候,謝圭當時也是驚訝不已。
何四姑娘咬牙,這一步都走出來了,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縮回去的,否則不僅自己的面子丢了,就連知府的面子也丢了,以後會倫為整個書院的笑柄。
而且蕭青蘅這話裏的意思是說,何四姑娘居然懷疑各科夫子給自己走後門。所以書院的幾個授課夫子的臉色明顯不好了。
何四姑娘的臉色越來越白,她想,這個時候去跟夫子和謝大人說,她搞錯了,其實作弊的是李知秋,不知道還晚不晚?
當然……已經晚了!
早知如此就應該說是李知秋作弊的,至少李煙雲還可能會站在她的這一邊。
謝圭臉色如霜,語氣冷冷的,說道:“我也覺得蕭三姑娘的成績有些問題。”
何四姑娘聽了這句話,眸色突然微微一亮,嘴角有抹得逞的笑意。
可是謝圭又接着說道:“不過重新考核倒是不必了,本官還是可以破例讓她參加入選京城學院的入級考試的。”
蕭青蘅的眉宇微微一擰,這是什麽個意思,謝圭居然在給她走後門?難道是自己的那個昏官老爹又死皮賴臉的去求謝大人,讓她入選京城學院的入級考試?
那該死的昏官老爹,難道也想開了?打算争一争功名利祿?
“這怎麽行?”授琴的夫子搖了搖頭,說道:“蕭三姑娘當初入書院的時候,入學考試都沒通過,還是縣令托的關系。”
也就是走得後門,連入學考試都沒有考上的學生,怎麽能入選京城書院的入級考試呢?
蕭青蘅揉了揉發痛的額頭。
謝圭皺眉,“居然還有這等事情?”
書院各位夫子皆是點頭。
何四姑娘的嘴角有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來,挑釁的瞟了一眼蕭青蘅。
蕭青蘅不緊不慢上前,抱揖的說道:“小女多謝謝大人的賞識。謝大人乃西晉大儒,又是朝中棟梁,目光獨特,只是小女……”
女孩猶豫了一下,又緩緩而道:“小女可能讓大人眼拙了。”
這半褒半貶的,說得欲拒還迎的,一時間,讓謝圭的臉色難看起來,讓蕭青蘅入選京城書院的入級選拔考試,這話一說出來,想收回去也難。
不過謝圭到底是權貴場上浸蝕多年,骨子裏的高傲之氣與生俱來,他語氣沉沉,緩緩而道:“本官不管蕭三姑娘以前如何,本官只看現在,難道你們都在質疑本官的眼光?”
當然……
不敢!
書院的各位夫子垂颌,一個個的都沒有說話,默認了。
一時間,蕭青蘅便成了書院裏人人談論的風雲人物了。
一到下課,各個課室的女學生都會跑過來看看這個被謝大人欽點的人到底是誰。
蕭青蘅也覺得挺苦惱,明明是學渣,非常被迫着跟一群學霸們去考試,這差距也太明顯了吧。
傍晚,窗臺上擺着的花瓶裏多了一枝石蓮,女孩撇了撇嘴,柔軟的指尖拔了拔石蓮那黃色的小花。
門外李知秋推門而入,身後跟着的是柳茹,柳茹一見窗臺上的花瓶,這臉色一白,驚訝道:“蘅娘,你怎麽還把這個養花瓶裏了?”
李知秋走過來拉蕭青蘅的手:“蘅娘,想不到你被謝大人欽點參加京城書院入級選拔考核,真是太好了。”
“那個何四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就跟瘋狗一樣,亂咬人。”柳茹憤憤不已。
李知秋的臉上泛過一抹淡淡的光華,她知道當時何儀是想舉報她作弊的,不如為何居然會指着蕭青蘅。
不過有些事情,壓在她的心裏越來越緊張,李煙雲晉級考試的時候才得六條玉穗,成績還沒何四姑娘好,回到家裏之後,不知道大伯母會怎麽樣對她?她如今這名氣,應該傳到李府了,到時候祖母肯定也知道了,祖母會不會護着她呢?
蕭青蘅看到李知秋眼底的緊張,擰了擰眉,覺得這去李府參加宴會,實在是讓她的心底有些不安。
☆、034我的全部都用來愛你了
晉級考試通過,蕭縣令和縣令夫人并沒有表現得特別的高興,蕭青蘅回到家之後,在院中迎接她的依然是那條毛掉得差不多的老黃狗。
老黃狗象征性的搖了搖尾巴,根本就懶得再動。
蕭青蘅蹙眉,聽到房間裏那張破床吱呀吱呀的響聲,女孩無奈的撫額,從來帝京來的謝二爺還在書院呆着呢,蕭大山這個昏君就不能節制一點?
她打算在臺階坐一會兒,等父母出來,今天下山的時候,她依舊看到舒家三少爺和蕭家的二姑娘一齊回的城,而她……坐的牛車。
“蕭大人!蕭大人!”院外,師爺和捕頭在敲門。
老黃狗像征性的汪了兩句,打了個哈欠,抖了抖掉毛的身體,縮回了狗窩裏閉目養神。
蕭青蘅站了起來,走過去開門。
師爺見到蕭青蘅,語氣恭敬的說道:“三姑娘,縣令大人在府上嗎?”他的臉色不怎麽好,氣喘籲籲的,看起來真是很急的事情。
捕頭提着他的捕快大刀直接闖了進來,大叫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蕭大山從房間走出來,扶了扶系歪了的腰帶,眼底的情欲色彩還沒有淡下去,清瘦的臉頰上還有幾分淡淡的酡紅,男人輕咳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蕭青蘅,尴尬的笑了笑話,今天又忘記去接小寶兒回家了。
蕭青蘅眸瞳輕轉,一臉淺笑的看着蕭大山,我本來沒打算打擾你和你夫人的興趣的,可是你這兩個手下,實在太煞風景了。
蕭大山尴尬的移開了目光,望向一臉焦急的師爺,目光炯炯:“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師爺說道:“今早又有百姓過來報案,說他們家待嫁的女兒不見了。”
“今天我家鄰居張大娘的小兒子在門口玩耍突然也不見了。”捕頭小雙子說道。
蕭大山臉色微微一沉,說道:“這件事情你們想辦法先壓一壓,盡量不要太聲張,謝二爺還在開陽縣呢。”
到手的賞賜,蕭大山可不想這麽沒了,白馬書院的事情,朝廷就算不給他升官,也會賞賜些其他的,到時候有錢,就可以給老婆買那匹雲水錦了,想想都覺得好開桑。
“大人,壓不下去了,百姓們現在都開始人心惶惶了,再這麽下去,只怕會造反了。”師爺焦急的說道。
蕭大山皺眉,負手在院中來回走了幾圈,指着師爺和捕頭說道:“你們去跟那些家中有兒女的百姓們說,讓他們把自己的小孩都送鄰縣去,有親戚的送親戚家,沒親戚的就先去避避風頭,小雙子,你派人去護送。”
師爺一臉的驚愕:“大人,這恐怕不太好吧。”出了事情,不是應該解決問題嗎?
蕭青蘅也是皺眉,覺得他老爹這做法,實在是太過于昏庸了。
蕭大山為官這十多年裏,雖然沒給百姓們做過多大的貢獻,但是也沒有仗着自己是縣令,做些貪污受賄,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百姓們對他說不上信任,但也說不上不信任,但是百姓們唯一相信他的是:這開陽縣的縣令,做事不靠譜,如果要抓到那個拐走少女兒童的賊人,百姓們還真不敢相信縣令大人能做得到。
“先這麽樣呢,等那個賊人在縣裏找不到少女兒童,自然就走了。”蕭大山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下去安排吧。”
師爺還想說些什麽,突然廊下一聲嬌柔纏綿的聲音:“相公~發生什麽事兒了?”
縣令夫人面帶春光,一襲淡綠色的布裙,發間一支銀簪泛着柔和的暖光,夫人蓮步走到臺階處,語氣溫柔:“相公,出什麽事了嗎?都怪我不好,讓你天天陪着我。”
蕭大山那銳利的眸光倏然變成柔軟溫和,眼底一片深情寵溺:“沒什麽事,寶寶你先回去。”
縣令夫人那貌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委屈來:“相公,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蕭青蘅撫額,好想撞牆,一斜眸,看到窩在狗窩裏的老黃狗,女孩的眸光亮了亮,眼前浮現一窩熱氣騰騰的狗肉火鍋。
窩在狗窩裏的老黃狗哆嗦了一下,鑽入了柴垛裏。
蕭大山趕緊上前扶住自家夫人,耐心的解釋:“為夫哪裏有說不愛你了?”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肯定是不愛我了?”縣令夫人捂着胸口,一臉的心痛模樣,我見猶憐。
天可憐見的!
師爺和捕頭集體哆嗦了一下。
“是城裏又有百姓家的孩子被賊人擄走了。”蕭大山将夫人摟在懷裏,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語重心長的說道:“夫人啊,你切莫想得太多了,為夫就算是不愛自己了,也不會不愛夫人的。”
蕭青蘅捂着心口,覺得心口痛。
師爺和捕頭朝蕭縣令抱揖行了個禮,無奈的走出了院子。
這邊,蕭夫人陸氏一臉的委屈嘟囔道:“你為什麽不愛你自己?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不愛你自己。”
“……”
“相公,你會一直愛我嗎?”陸氏眼底有着盈盈的淚光。
蕭大山趕緊說道,見陸氏眼底的委屈,心底不由得一悸,認真的說道:“為夫可以發誓。”
陸氏一把抓住蕭大山欲發誓舉起來的手掌,嗔道:“好啦,你就光會說!”
蕭大山眉梢一挑,眼底有抹淡淡的邪光,“寶寶,你若不相信,為夫做給你看。”說着,便将陸氏打橫抱了起來。
陸氏在蕭大山的懷裏,粉拳捶打着他的胸口,秋眸媚惑如絲,嬌嗔道:“讨厭,讨厭,你快放我下來,啊,色狼!色狼!”
蕭青蘅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壓住要嘔吐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