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回訂親啊,就這麽給黃了,真是可惜了
“我剛剛擦過手了,不信你問小滿。”蕭青蘅接過熱茶捧在手裏,手心溫暖的感覺,很是舒服,她擡眸,朝謝綏明媚的一笑。
謝綏頓時一呆,一張豔絕的臉上露出一抹癡迷的光芒來,說道:“蘅兒,我娶你吧。”反正她再過兩年就可以出閣了。
“咳!”蕭青蘅熱茶塞回了謝綏的手上,說道:“你家人不是又在給你相親了嗎?再說了,我們不合适!”
“怎麽不合适?”謝綏便不理解了,他覺得挺合适的,青梅竹馬的都合适。
“我們有代溝!”可不是有代溝嗎?誰知道相差多少個世紀呢,蕭青蘅語氣淡淡的,臉上也是一片清冷之色。
謝綏覺得她跟小時候真的不一樣了,不怎麽愛笑,有時候不喜歡就不喜歡,從來都不會僞裝一下,他還是喜歡小時候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小丫頭,哪裏明知道她就是坑你的,可你看到她那副無害的模樣,就覺得被她坑得也值得。
“蘅兒,你是覺得我哪裏不好的?還是覺得我的家世不行?”謝綏急急的問道。
“沒哪裏不好,家世也雄厚,不過你這條件不太适合我。”她估摸着以謝綏這身份,就算謝府同意他娶她,也不一定能有一個好的名份。
“那你要什麽條件?”謝綏問道,反正只要蘅兒能提條件就行,他一定盡力辦到。
“想娶我得答應我,不準納妾,不準擡平妻,不準有通房,不準在外面養小三,養外室,包伶伎,一生一世只能娶我一個,一生一世也只能對我一個人好。”蕭青蘅挑釁的瞟了他一眼,見謝綏那為難的臉色,頓時覺得他挺虛僞的。
謝綏的臉色果然有些迷惑,覺得蕭青蘅這條件實在是太驚悚了,這世界上哪會有這樣的男人?
很快小滿就将謝府的八少爺請了過來,八少爺模樣挺清秀的,身材也清瘦,眉宇之間有種柔和的風情,看到死者屍體的時候,眸色微微的泛過一抹驚恐,很快便轉瞬即逝。
謝綏指着蕭青蘅說道:“八哥,這是我時常跟你提起的那個縣令千金。”然後又對蕭青蘅說道:“蘅兒,這是謝府四房的八少爺。”
蕭青蘅目光清銳,望向謝八,語氣淩厲,緩緩而道:“我有個問題想問問八少爺,您什麽要殺了您的丫環?”
☆、推理
“什麽?”謝八一臉的疑惑,聽到蕭青蘅突然指證自己是兇手,眼底甚至還有着濃濃的憤怒,望向謝綏說道:“老十,這就是你經常跟我提起的縣令千金嗎?完全不像那種着重事情,講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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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蘅這麽一說,連謝綏都覺得奇怪了,蕭青蘅怎麽會突然說謝家八少爺是兇手嗎?不過關于講道理?好像她還真沒有想過要講道理,她只講事實,事實是什麽就是什麽。
“蘅兒,你可別亂說,八哥平日連只雞都不敢殺,從前有一只小鳥受傷掉在他的院子裏,他都會精心的救治,又怎麽會這麽狠毒的害死自己的丫環呢?”
“誰說沒殺過雞就不可能殺人啦?”蕭青蘅一聲輕哧,望向謝八,說道:“既然人不是你殺的,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呢?”
“蘅兒,你這可就越說越不靠譜了。”謝綏提醒道,趕緊請謝八坐了下來,安撫道:“八哥,你別生氣,蘅兒就是故意跟你開玩笑的,我平日裏也被她坑了不少。”
蕭青蘅說道:“我可沒有開玩笑,謝十,是你叫我幫你找兇手的,我可是很認真的在找兇手。”
“你!”謝八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的目光瞟到了旁邊的屍體,頓時覺得很不舒服,四周都湧起一陣陣的寒意。
“八少爺別激動,既然你不是殺人兇手就不是殺人兇手呗,幹嘛呢這是。”蕭青蘅朝他笑了笑,又接着說道:“不過你既然不是殺人兇手,那就成證明你的清白。”
“怎麽個證明法?”謝綏好奇的問道,心想着,剛剛蘅兒說八哥是兇手,估計就是等着這一下的。
“好,你說讓我怎麽證明。”謝八的臉色倒是很坦蕩。
不過蕭青蘅卻說道:“一般人的表情,慌張,驚惶,驚恐等等,最長只在人的臉上停留一秒種,如果時間過長,就說明是刻意的,我看剛剛八少爺進門看到死者的時候,臉上的驚訝明顯停留了三秒以上,而我說你就是兇手的時候,你臉上的緊張只停留了一秒,所以說,前者你是裝出來的,後者才是真實的。所以我想問八少爺的問題是,八少爺在帝中有錢或者有勢的好友,這些日子有沒有來府找你玩?”
謝八冷冷一哼,說道:“元家的二少爺經常過來。”
“就是八哥的表弟,元二少爺。”謝綏看到蕭青蘅那一臉疑惑的光芒,趕緊解釋道。
蕭青蘅點了點頭,“元家,就是那個皇商元家。這麽說來,那個元二少爺經常找你,你院裏的丫環全部都是知道的啰。”
“是。”何止丫環知道,四房的人都是知道的,謝八回答。四房的太太姓元,娘家就是皇商,而且是經營了好幾代的皇商,元二少爺平日裏最喜歡跑到謝府來找謝八喝酒聊天,元氏怕元二少爺将謝八給帶壞,所以每次都不允許元二少爺帶謝八出去,就算要出去,也得由元氏房裏的大丫環秋菊跟着。
“元家既然是皇商,那麽死者身上的香味就說得通了,元二少爺來的時候,是不是由你的丫環小菲大一旁伺候?”蕭青蘅問他。
“還有香玉。”謝八身邊一共有兩個随身服侍的丫環,一個是小菲,另一個是香玉,不過謝八更喜歡讓小菲伺候,因為小菲從前也是書香世家出身的,這氣質和才華都不輸于大家閨秀,只不過後來家道中落了。
“元二少爺有沒有跟你說過要走小菲?”蕭青蘅玩弄着茶杯的端子,神色很是認真。
“有說過。”謝八就實在不明白了,一個十二四歲的小姑娘,說起話來就這麽老練,讓人用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本想着是看到謝綏的份上才願意雲搭理蕭青蘅的,現在看來,其實不是的,這小丫頭每說一句話,都讓他不由自主的回答。
“你怎麽沒把小菲給他,最起碼跟着元二少爺之後,有個妾室的名份,我聽說四房太太對你很嚴厲,沒到二十歲之前,不允許有通房丫環,小菲跟你差不多大,怕是等不到成為你的通房,就被随便許個下人草草的給嫁了。”蕭青蘅眼底有道銳利的寒光。
謝八皺眉,對這種壓抑的審問氣氛很是反感,但又不得不說。“是小菲自己不願意!”
“是嗎?她若不是願意,又怎麽會接受元二少爺給的禮物呢?若是不願意,又怎麽會将元二少爺送她的禮物拿來用呢?”蕭青蘅指了指死者,接着說道:“她耳朵上的紅瑪瑙價值也不低,當然最特別的是她身上塗的精油,宮中娘娘才用得起的東西,來路很少,只有作為皇商的元家商鋪才有貨物,我想那精油連你謝府中的大房太太都沒有吧。”
謝八的眸色變了變。
蕭青蘅盯着謝八,緩緩而道:“還是你自己舍不得她,所以是你就願意将他送給元二少爺。不過我看小菲是替願意的,然而這話的話,你心裏卻不舒服,于是覺得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有這種想法的話,也是很正常的。”
“你胡說!”謝八氣得一拍桌子,一拂袖朝門口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卻見眼前身影一閃,蕭青蘅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臉色瞬間有抹冷意,盯着蕭青蘅看了許久,似乎在看一個外星人一般。
蕭青蘅微微一笑,恬靜優雅,說道:“八少爺,你別生氣,我知道你不是兇手,不過你對小菲有好感那是事實,不然你也不會因為只聽到小滿說了一句可以找到殺害小滿的殺手你就過來了。但是我還知道小滿本來是喜歡你的,只不過後來因為元二少爺的熱烈追求,再加上四太太對她的态度,她便對你不抱任何希望了,更重要的是,廚房的孫家娘子看上了她,想讓四太太作主将她許給孫娘子的兒子對不對?”
謝八那臉色,已經非常明顯的說明了,蕭青蘅所說的是對的。
不過謝綏就不明白了,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廚房的孫娘子要讓小菲做她的兒媳婦?”
蕭青蘅擺了擺手,說道:“我之前路過廚房,聽到的。”當時她無聊,想去看看謝府的夥食是不是跟陸府的一樣,路過廚房的時候,便聽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在那裏說什麽好好的一個兒媳婦就這麽死了,真是可惜了。
謝綏靠着門檻,盯着蕭青蘅,心想,你什麽時候離開前院,去的後院啊?一個小丫環片子,怎麽的就這麽不安分守已呢?
“你接着。”謝綏嘆了一口氣,又朝謝八安撫道:“八哥,你聽蘅兒把話說完。”
“小菲是書香門第的出身,而你身邊不是還有一個丫環叫香玉嗎?她跟廚房孫娘子的關系似乎不錯哦,我猜想啊,那孫娘子突然想讓四太太作主把小菲嫁給她的兒子,八成也是香玉做的,而香玉看到元二少爺中意小菲的時候,她的妒忌心就更加重了,于是便逮了一個機會,将小菲騙到觀景亭,然後将她推了下去。”蕭青蘅緩緩而道,望向院外一個穿着黃裳的丫環,笑了笑,對小滿道:“把她給我帶進來。”
小滿冷冷的瞠了一眼蕭青蘅,這才過去将香玉給帶過來。
謝綏說道:“蘅兒,你不要亂指證別人是兇手啊,我看那個香玉膽子小得很,平日裏都是低着頭的,不感擡頭,骨子裏怕是及其卑微的。”
蕭青蘅想起以前自己也很卑微,不過卑微歸卑微,自卑又如何?反正兇手既然殺了人,肯定會留有破綻的。
“蘅兒,你不會又像審八哥一樣,再從香玉的嘴裏套話來吧?”謝綏覺得小丫環說話做事都很怪異,很有可能她又是故意的。
可蕭青蘅卻說道:“這回我可沒開玩笑。”
☆、分析動機
謝八卻不冷不淡的說道:“你為什麽說香玉就是殺害小菲的兇手?”
蕭青蘅揚眉一笑,自信從容,不緊不慢的說道:“謝八少爺先不必這麽着急,不如先等我問完,你再好好想想怎麽處理你家丫環的事情,畢竟突然之間就損了兩個貼身丫環,怕以後在這府裏,會有很多的口舌吧,您呢,以後跟人交往,最好還是認清楚點,別盡招惹些下流的人。”
說着,她瞟了一眼站在一旁比女人還在美豔三分的謝綏,謝綏別過臉,似笑非笑的望向院中的一顆桑花樹。
蕭青蘅走到香玉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眼,緩緩而道:“你是家生子,父母在謝府下人中的地位應該還不低,以後嫁人的事,自有主子作主,到時候也會嫁得不錯,不過奴才便是奴才,再怎麽樣,這奴籍除非遇到好的主子,放你回家,脫離奴籍,不然世代都得是奴才。但是有一點你很清楚,如若有哪個主子看上你,提你當個妾,你以後的路就會不一樣。你家中應該還有一個弟弟或者是一個哥哥。”
香玉低頭,戰戰兢兢的說道:“姑娘怎麽知道我有個弟弟的?”
當然這話謝綏和謝八也表示很懷疑,蕭青蘅第一次進謝府,謝府中的事情,她不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
蕭青蘅輕輕一笑,說道:“你父母有嚴重的重男輕女情節,所以你在家中是沒有地位的,從你手腕上的傷痕就能看得出來。”
“也有可能是主子打的。”小滿在一旁搭了一句嘴,他跟謝綏常年游歷在外,規矩嘛,估計也丢得差不多了,所以這個時候才敢在主子的面前插嘴。
“謝八少爺是個文人,而且挺迂腐的。”蕭青蘅笑眯眯的看着謝八,說道:“更重要的是他性子懦弱!”
“這個可怎麽說?”謝綏開始懷疑蕭青蘅是不是在他的謝府安插了眼線,不然不可能知道這麽多的細節。
蕭青蘅嘴角微揚,說道:“因為他怕他娘!”
“噗!”謝綏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卻見謝八此時正一臉憤怒的看着自己,頓時收住了嘴,不好意思的朝謝八笑了笑,目光移向蕭青蘅,說道:“蘅兒,你接着說。”
“謝八少爺的事情全部都是由你娘作主,所以你的內心是極度的自卑的,遇到事情不會先考慮一下自己能不能做,而是第一時間去找你娘幫忙,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主要是四太太太過于看重你的,把你慣成這樣的。你很聽你娘的話,所以性格沒有什麽主見,凡事都聽娘的就對了,就連喜歡小菲,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你也不敢說,你這性子,說明平日裏都是很願意聽取別人的意見的,我看你雖然生氣,但眼并沒有兇光,打丫環這種事情,你不會做,而香玉手腕上的傷痕,不是被打的,而是被燙到的,你作為八少爺院裏的一等丫環,很多粗使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來做,可是因為你在家裏沒有地位,就算你弟弟對你無理取鬧,你也不敢說,只要你說了,你的母親就會虐待你。”蕭青蘅拍了拍香玉的肩膀,說道:“你弟弟應該只有十歲左右,比你矮半個頭。”
“這也看得出來?”小滿嘀咕道。
蕭青蘅擡眸瞟了他一眼,小滿撇嘴,一臉的不屑,在小滿的印象裏,蕭青蘅就是那個開陽縣窮縣令的千金而已,、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只不過自家少爺對她不一般,所以小滿才會跟着多看一眼。
“你弟弟應該被送到私塾裏讀書,因為是下人的孩子,所以在學堂裏受些歧視,但他會在家裏找人發洩出來,這個人就是你,他那一進門,扔下筆就過來扯你的衣袖,然後讓你跪着給他當馬騎。”蕭青蘅指了指香玉的肩膀,又接着說道:“所以你衣服肩膀的地方是一直洗不幹淨的,這上面有墨痕,哪怕你洗得太怎麽仔細,還是有痕跡留下。”
香玉的臉色瞬間有白了幾分,吱吱唔唔道:“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最清楚,你手腕上的燙傷也是你弟弟故意燙的,你給他端茶,他故意打翻了茶杯。”蕭青蘅微微一笑,看到香玉眼底慢慢升起來的兇光,退到了謝綏的身邊,像香玉這種一直受虐待的丫環,身上極有可能藏有兇器之類,因為她極度的沒有安全感。
“我說蕭三姑娘,你說的這些跟香玉是兇手有什麽關系呢?”小滿再也忍不住了,總覺得蕭青蘅一直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當然有關系,我剛剛是在分析兇手的作案動機。”蕭青蘅手中拿着一枝泛着寒光的金簪,緩緩而道:“這支簪挺漂亮的,應該值不少的錢吧。”
香玉目光一怔,說道:“那是我的!”
“我當然知道你的啊。”我只不過是想要你主動說出來而已,“不是謝府的主子賞的吧,應該是元二少爺送的,元二少爺這人長得不錯,又有錢,身世也好,但凡有些腦子的女子都會貼上去,但是元二少爺這人非常的聰明,且下流,男人下流不可怕,大不了躲着他便是,可是遇上既聰明又下流的就可怕了。因為防都防不了!元二少爺這人聰明,又有細心,看到你身上被家人虐待的傷,他關心你,我想他對你應該也說了不少的甜言蜜語,當然他能對你說,自然也對小菲說了,偶爾有一天,你發現元二少對小菲比對你要好,你心生妒忌,因為你知道就算元二少爺要人,四太太也不可能把八少爺身邊的兩個丫環全部都送出去。”
蕭青蘅玩弄着手中的金簪,不屑的一聲輕笑:“他應該也送過謝府中的其他丫環,不過呢,你們倆是最有機會和元二少爺相處的兩人,所以有一天,你假借元二少爺的名義,将小菲引到了觀景亭,然後将她推了下去!”
“你胡說,這些都是你胡說。”香玉也急了,顧不得什麽主子奴才,很顯然被蕭青蘅說得惱羞成怒。
“其實這些都是小菲告訴我的。”蕭青蘅語氣低低的,小聲的對香玉說道。
謝綏撫額,覺得腦子有些嗡嗡。
謝八那臉色就不知道怎麽形容了,他知道元二少爺是有些風流,但是沒想到元二少爺會對他的丫環下手,所以這件事情,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就是事實。
“你胡說!”香玉有些崩潰了。
“你知道小菲和元二少爺的事情,可是小菲不知道你和元二少爺的事情,你平日裏對小菲一直都是以姐妹來對待的,所以你替元二少爺送消息的時候,小菲很高興,就算在觀景亭樓上,她也沒有料到你會推她,你以為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為了做這件事情,你甚至還故意去了四太太那裏,想讓四太太把小菲先嫁出去,四太太說要把小菲嫁人的時候,小菲不同意,還是四太太身邊的嬷嬷給打了一巴掌,于是小菲想不開,就跳樓自殺了,四房的都知道小菲對八少爺鐘情。”蕭青蘅喝了一口茶,臉上有抹明媚清冷的光芒,“你推小菲下去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胡說,胡說,那時候府裏都已經熄燈了,怎麽有人看見。”香玉急了。
蕭青蘅放下茶盞,走到謝綏的面前,說道:“兇手已經替你找出來了,不好意思還揭露了一些你們謝府的密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前院了。”
謝綏無奈的朝謝八擺了擺手,說道:“八哥,殺害小菲的兇手已經替你找出來了,四太太馬上就到,你自己看着辦吧,畢竟四太太逼死下人的這事總算是查清楚了。以後對四太太也沒什麽影響,當然對六妹妹的婚事就更加沒什麽影響了。”
四房的太太将把謝家六姑娘嫁內禦史少史,不過就因為有這種的一件事情,讓禦史少史家有異議,這婚事就一直沒有定下來。
“多謝。”謝八朝他揖了揖手。
蕭青蘅回到前院的時候,卻陸珠的眼睛紅紅的,坐在那裏一個個悶悶的喝着茶,見她回來,陸珠嗡嗡的說道:“你跑到哪裏去了,這麽久才回來,剛剛大姐姐都問過來問你了。”
“她找我做什麽?”蕭青蘅拿起一塊棗糕放入嘴裏。
“還不是因為謝三姑娘的事,剛剛貴妃娘娘給謝三姑娘笄了禮,休息的時候貴妃娘娘想玩投壺,大姐姐說你在書院的箭術最好。所以就過來找你一起了。”陸珠憤憤的說道,明明投壺這種事情,她也會玩的,為什麽偏偏要找蕭青蘅?
“還有一些什麽人?”蕭青蘅埋頭慢吞吞吃着東西,也沒擡頭看她一眼。
陸珠說道:“聽說還有從陵州來的幾位姑娘,以及京城貴族中的幾位公子。”說完這裏,陸珠一聲沉哼,陸珍她們仗着是嫡出,都過去了,還不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去認識一下貴族的公子,以後好挑個好一點的夫婿。
“你怎麽總是在吃,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陸珠有些急了。
“嗯,聽到了,你去跟她說,我回來了。”蕭青蘅這才擡眸,擦了擦嘴角的糕點屑。
陸珠背後身,說道:“我才不去呢。”
“你不去,說不準某會兒謝府的丫環知道我在,就過來找我了。回頭我讓你跟着我一起進去如何?”蕭青蘅拍了拍手上的屑。
陸珠眼睛一亮,“真的嗎?”但是轉而又冷冷一哼,她都沒想到居然還要靠着蕭青蘅才能靠近貴妃娘娘的身邊,但她雖然性子不讨蕭青蘅喜歡,不過有一點的就是沒什麽太深的心機,更重要的是陸珠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既然知道自己需要什麽,就不會計較過程中的不愉快。
另一邊,謝府大太太派會過來請謝綏去西廂房,說是讓他招待貴客,謝綏剛剛替謝八解決了難題,又得了四太太的幾句贊,心情正好,所以大太太叫他過去,他也就過去了,只不過在西廂的院門口撞上蕭青蘅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蘅兒。”謝綏上前,将蕭青蘅拉到一旁,說道:“你怎麽也過來啦。”
“怎麽啦?”不是你家謝蘭英叫我過來的嗎?你以為我想過來啊。
“反正等會你看我眼色行事便可。”謝綏心想着小蘅兒沒有見過貴妃,到時候出了亂子,可怎麽辦,小蘅兒這骨子裏忒沒裝着規矩了。
“嗯。”蕭青蘅點頭,心想着什麽貴妃,姿态還這麽高,聽起來挺難伺候的。
☆、游戲規則
西廂內室,地下燒着的地龍将整個房間烘得溫暖至極,蕭青蘅将身上的白絨披風脫了下來遞給旁邊的一個丫環,剛剛她離開前院去找謝綏的時候,自己的丫環小瑤沒有跟在身邊,想着八成是挨着陸大姑娘的丫環做什麽事去了。
德貴妃的今年三十多歲,一襲紅袍錦鍛,襯着她雍容華貴,本身就是林氏貴女,與生俱來的一種大家風範。
看起來很是和藹,不過剛剛謝綏提過叫她注意着點,蕭青蘅這會兒也看明白了,一個進宮十多年,盛寵不衰,一連育有三子的貴妃,這手段絕不是普通閨秀女子所能擁有的,光看那氣場,蕭青蘅便覺得與衆不同。
陸珠見到貴妃,本能的躲在蕭青蘅的身後,見蕭青蘅很自然的行禮,她也強裝鎮定的福了福身。
陸家的三個姑娘,只有長女陸珍圍坐在那裏,其他的兩位坐在一旁的小幾處,吃着茶。
貴妃盯着蕭青蘅打量了一眼,對身邊的謝蘭英說道:“英姑娘,這就是那位蕭姑娘?”看模樣還挺不錯的,氣質也行,見到她也不緊張,倒是身後的那位就不怎麽樣了。
“是啊,姨母,就是她。”謝蘭英說道,目光朝望蕭青蘅,眼底有抹讓人看不真切的寒光。
謝綏果然說得對,貴妃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謝蘭英,因為在開陽的時候,謝蘭英和蕭青蘅是有過沖突的。雖然蕭青蘅不覺得,但是謝蘭英比較好面子,肯定得記仇。
“那坐下吧,我們都開始好幾輪了。”德貴妃說道,德貴妃是謝家大太太林氏娘家的姐妹,林家是與謝家不相上下的兩大世家,謝家是文官之道,而林家是武官之首,當初兩家連姻,皇帝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定的事,生怕兩家合起秋來對付他,所以他便在謝家和林家都選了個女兒進宮為妃,一個封了皇後,一個封了貴妃。
兩家看似交情很好,實際上關系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麽好,皇帝獨寵林家的女兒,德貴妃又連生三個皇子,而皇後卻只有一個公主,沒有其他的子嗣,好在前皇後過世之前留下一子,過繼了謝皇後撫養,就是現在的太子,但太子對謝皇後卻不并不親近,反正現在就弄得各有各的心思,德妃的兒子最大的也有十六了,可以出宮開府,皇帝默許他培養自己的勢力,而太子也有自己的母族,就是岺氏,反正三方勢力誰也不讓誰。
不過林家的女兒倒是相處的和睦,林氏和德妃是親姐妹,林氏從小對這個妹妹十分的關心,所以此時的場景才會這麽融洽。
謝綏進來的時候,在二皇子和岑佼的身邊坐了下來,笑呵呵的打招呼。
謝蘭英說道:“十哥,你怎麽總是這樣,姨母都看不過去了。”
德貴妃笑道:“綏兒這些年長高了不少,也曬黑了,這回回京就收斂收斂一下性子,好好的替你爹分擔分擔。”
既然謝家和林家不對付,但德貴妃對自己的親外甥還是很關心的。
謝綏朝德貴妃行了個禮:“一切都聽姨母的。”
“你啊,就是這張嘴會說,要你做起來,比登天還難,估摸着你今天跟我保證了,明天跟着你那師父走了。”德貴妃笑道,眼底有着濃濃的關懷。
謝綏呵呵的笑着,端起酒和旁邊的二皇子以及岑家公子對飲。
二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說道:“十哥,這酒可不是這麽喝的,這喝啊,是要誰輸了才能喝的。”
謝綏哦了一下,将酒杯遞交到身邊小厮的手裏,拍了拍衣擺,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看看等會誰輸得最多了。”
蕭青蘅在陸珍的旁邊坐了下來,陸珍的臉色明顯變了變,卻沒有說話,目光盯着坐在二皇子和岑佼身邊的謝綏,目光過于灼熱,連謝綏都發覺了。
然後謝綏看到不是蕭青蘅在看他,而是陸珍的時候,臉上微微的有些失望。
“我們這回換瓶口更小一點的。”謝蘭英拍了拍手,丫環遞過來一個深腳花瓶,青花瓷,上面畫着梅花。
瓶口最多只能容七枝箭,但在場的加上蕭青蘅和謝綏一起都有十個人了。
林家姑娘嗔道:“蘭姐姐不仗義,現在我們多了兩個人,瓶口怎麽還能往小裏換成呢?”
其他的幾個姑娘也什麽有異議,倒是坐在對面的少爺們沒說什麽話,畢竟投壺這種游戲,他們經常做。閨秀的姑娘們比較擅長的是繡花彈琴練字之類。
“就是這樣才有難度啊,才玩得刺激嘛,我們這回采取淘汰制,誰沒投進去就算淘汰出局,贏了的人才有酒喝。”這規矩瞬間就這同了,姑娘倒沒說什麽,反正輸了不用喝酒,就是淘汰出局而已,也無所謂。
就是像德貴妃還在這裏,謝蘭英就能定規矩,看來德貴妃對長房這對兄妹還是很看重的,德妃點了點頭,說道:“各家姑娘若是不勝酒力,也可跟剛才一樣,請人代喝。但不可不喝。”
蕭青蘅這話聽出來了,謝蘭英是成心的針對自己,如果她提前淘汰的話,她在書院騎射課的成績次次都是第一,德貴妃會覺得她耍小心機,如果她投入去了,就要喝酒,雖說可以請人代喝,她看了一眼身邊陸珠,陸珠一臉的無辜,再看看坐在一旁的陸玲和陸瑜,那兩人臉色紅暈,很明顯剛剛罰到陸珍喝酒的時候,是她們兩個給代喝的。陸珠是肯定不會替她喝的,更別提陸家其他的姑娘了。
“你們大家有意見嗎?”謝蘭英作為主人,掃視了各位一眼。
對面的少爺們也點頭。
謝綏一臉笑意的盯着蕭青蘅,目光清柔蠱惑。看得謝陸珍一陣的心神蕩漾,輪到她投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就投進去了,她也很意外,平日裏她可是一支都投不進去的,此時更是覺得謝家十少爺就是她命定的那個有緣人。
一輪下來,除了趙家和馬家的兩位姑娘以及一個年紀小的謝府小少爺淘汰之後,還剩下了七個人。
這酒是一定要喝的,蕭青蘅端起來,看也沒看,便喝了下去,這個時代的酒味很淡,沒有蒸餾的技術,所以很難喝醉,她前兩年把蒸餾的方法告訴了北師父,北陣用他的藥鼎确實是蒸出來一缸好酒,只不過他老人家比較自負,不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蒸酒技術,蕭青蘅也不管他,反正他能收她當徒弟,自然她也得給他一個好處,禮尚往來。
雖說酒淡,但對于從來不喝酒的閨秀們來說,還是一件很具有挑戰性的事情,陸珍端着酒杯,咬了咬牙,喝了下去,剛剛喝下去,她那張俏臉卻泛起了紅暈。但是她心情愉悅,看到謝綏那笑意,便覺得整顆心都飛了起來。
陸珍是在下一回被淘汰的。
一連五輪過後,丫環換上了更小瓶口的瓶子,而沒有淘汰的除了德貴妃,只剩下謝綏和蕭青蘅。
德貴妃贊賞的看了一眼蕭青蘅,然後将一支箭投了進去,那箭剛剛一入壺口,瓶口的面積瞬間又少了一半,謝綏朝蕭青蘅笑了笑,說道:“三姑娘,你先來。”
蕭青蘅撿了一支箭也投了進支,正好剛瓶口全部都塞滿了,旁邊傳來了一陣驚呼聲,感嘆蕭青蘅技術的同時,也擔心着等會兒謝綏要淘汰了,他們這幫少爺們被一幫姑娘家打敗了,這以後走出去,這臉上可沒有什麽光。
☆、贏了
德貴妃饒有興趣的看着謝綏,那雙精明的秋眸裏泛着淡淡的柔光,緩緩而道:“要說這回對小十是不怎麽公平的。”
謝綏語氣懶懶,接過丫環遞過來的箭,“姨母真是小看我了。我這些年跟着東方先生跑江湖,也不是光長個,不長腦子的。”
旁邊一些閨秀聽了謝綏這般玩世不恭的話,都輕聲的笑了起來,只有蕭青蘅一臉不屑的望向他。
謝綏的箭朝着壺口投去,在壺口停頓了三秒,然後擠進了壺內,剛好将整個壺口的面積給填滿。當然那驚嘆聲要比剛剛蕭青蘅那陣要響亮一些。
蕭青蘅接過陸珠遞過來的酒,一仰頭便喝了,她那張臉泛着淡淡的酡紅,眼底柔光似春,看得人移不開眼,就連坐在對面的二皇子都開始注意起她來。
蕭青蘅突然拉住陸珠,說道:“表姐,我怕是有些醉了,等會兒你替我喝吧。”
陸珠瞟了一眼那越放越小的壺口,說道:“呆會兒只怕你投不進去,根本不需要我來替你喝。”
誰知德貴妃開口道:“最後一關,我們玩點有趣點的。”
貴妃這麽一開口,大家的興趣便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