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訂親啊,就這麽給黃了,真是可惜了
,盯着貴妃,等着她接下來的話,畢竟貴妃娘娘開口,這獎勵肯定不一樣,當然罰的也不一樣。
“輸了的除了喝酒之外,還得表演一個節目給大家助興,至于表演什麽節目,由我們今天的主角蘭姑娘随便點,若是贏了的話,本宮便将那把寒冰破鏡弓送給他。”德貴妃進宮之前,也是飒爽巾帼一枚,林大将軍很寵這個唯一的小女兒,将家中珍藏都送給了她當陪嫁。
底下開始議論紛紛,就連謝綏都沒有料到德妃娘娘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規則。
“姨母,您那把弓可是林家家傳的東西。”謝蘭英說道,她對第一個條件很滿意,反正不管是謝綏還是蕭青蘅,她都希望他們能演個助興的節目,不過她覺得德妃不可能輸,就算是輸了,她也不敢随便的讓德妃給大家表演節目助興啊。
德貴妃自己有她的想法,她說道:“既為裁判的話,我便不方便參與了,所以這最後一局,就由綏兒和蕭家姑娘來比吧。”
蕭青蘅皺眉,擡眸看到謝綏那張欠扁的笑臉,于是她也揚眉,微微一笑,臉上并沒有任何緊張或者窘迫的表情。
謝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蕭青蘅先來,不過旁邊的二皇子卻不樂意了,說道:“表哥這麽樣也不行,很明顯誰先投,誰成功的機率就越大,不如我來給你們作個主,我手中有兩根牙簽,挑到短的就先投。”
說着二皇子将握着牙簽的雙手放到了謝綏的面前同:“你們倆誰先來抽?”
謝綏指了指蕭青蘅。
蕭青蘅笑了笑,說道:“右手。”
謝綏笑了笑,“那我只就能選左手了。”
二皇子的笑容裏帶着幾分純樸之色,攤開雙手,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蕭家姑娘,你輸了。”
所以這回得由謝綏先投。
謝綏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聽二皇子說道:“表哥,你可別為了憐香惜玉,故意投不進去,讓蕭家姑娘贏了。如果你真那樣的話,就只能判定蕭姑娘輸。”
這意思很明顯,不準謝綏作弊,否則蕭青蘅就得喝酒,還得節目。
謝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誰說我要讓,我倒是很期待蕭姑娘的表演。”他撿了旁邊的一支箭扔到了向壺口。
Advertisement
他那支箭靠近壺口的時候,從另一個方向投來一支箭,叮的一聲,将謝綏投過來的箭給震開,飛入了壺裏。
蕭青蘅朝他禮貌性的笑笑:“承讓。”
在場的人還在發呆,那情緒說不出來,的确是謝綏先出的手,蕭青蘅才出手的,規矩也沒有變,只是蕭青蘅那箭矢飛過來的時候,将壺口震歪了一下,所以謝綏那支箭就落到了壺口外面。
“多謝貴妃娘娘賞賜。”蕭青蘅突然站了起來,不卑不亢的朝德貴妃行了個大禮。
這禮都謝了,貴妃娘娘不拿那寒冰破鏡弓也是不可能的,德貴妃愣了愣,那弓她本來是想賞給謝綏的,不過她馬上笑了起來,說道:“本宮今日便派人進宮拿來送到陸家的府上。”
二皇子推了推謝綏,說道:“表哥,你怎麽碰上了這麽一個對手?”
謝綏苦笑了一聲,低低的對二皇子說道:“等過兩年,小爺就把她弄府裏來當個妾,到時候看她嚣張。”
二皇子眼底泛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又瞅了瞅蕭青蘅,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德貴妃疑惑道:“你們倆在說些什麽?”
笑起來的樣子挺猥瑣的。
二皇子趕緊擺手,說道:“母妃,我們沒笑什麽,我就是在想,待會兒讓表哥表演個什麽節目好。”
“這事可是蘭姑娘說了算。”德貴妃說道。
謝蘭英盯着謝綏看了半響,說道:“十哥長得好看,整個西晉都知道,我就是覺得若是讓他穿上女子的衣服,跳段霓裳舞,是不是比女子更妩媚。”
謝綏的臉色一黑,瞠向謝蘭英,這輩子最讨厭有人拿他的相貌開玩笑,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貌美如花,但絕不允許被人說成女人。
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的岑佼開口:“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二皇子也附和道:“我也很好奇。”
謝綏一直覺得蕭青蘅很會折騰,不過沒想到自家妹妹也這麽能折騰。
很快他就被丫環領下去換羽衣了。蕭青蘅坐在小桌前,拿起桌前的糕點吃着。身邊的陸珠一臉的不開心。
“你吃嗎?”蕭青蘅将一片山楂遞過來。
“不吃。”陸珠撇嘴,目光望向對面的岑家少爺身上。
蕭青蘅也不理會,現在她比較感興趣的是,謝小十穿上羽衣,跳舞的畫面,那将是怎麽樣的一種心裏懲受素質。
當然在場地的各位都很期待,就連謝蘭英的眼底都有抹興奮的光芒,謝蘭英身邊的一名黃衣閨秀正掩着嘴,笑眯眯的和謝蘭英說笑着,看這場面,明天謝小十就會在整個帝京城裏出名了。
陸珠正在絞着手中的帕子,然後推了推蕭青蘅:“蘅娘,你能替我上前跟岑少爺打聲招呼嗎?”
“不能。”蕭青蘅瞟了一眼坐在對面十分嚴肅的岑佼,心想,就陸珠這性格,估計不是岑佼喜歡的類型,她聽永安樓的凝雪說過,岑佼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對吏部的沐家姑娘很在意,沐家只有一個獨女,叫沐幽,如今是殿前的女官,很得皇後的器重,如今都二十歲,也沒嫁人,岑佼比沐幽還要大兩個歲,也沒娶妻,應該是為了等沐幽。
陸珠拿起一塊綠豆糕吃了起來,臉色很難看。
頓時絲竹聲響起,一抹粉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蕭青蘅那半口山楂噎在喉嚨裏,差點兒把她給噎死過去。
☆、極品
那窈窕蔓妙的身影,以及美豔得不像話的面容,一颦一笑都透着十足兒妩媚之氣,這要把在場所以的有女人都妒忌死。
那抹粉色的身影這就麽背對着人群站在那裏,樂聲緩緩一變,身影轉過身來,二皇子趕緊捂眼,是怕自己的眼珠子會掉下來。
蕭青蘅卻不緊不慢的說道:“他長成這樣,還做這種事情,真的好嗎?”
就連一向寡默的岑佼都盯着移不開眼,都知道謝綏長得好,沒想到長得這般好啊。
然後謝妖精開始扭了。
噗!
所有人都噴了。
那僵硬的四肢,僵硬的腰……那是跳舞嗎,那是放木偶劇吧。
蕭青蘅将嘴裏的山楂咽下,打了一個飽嗝,想找點水,洗洗眼睛。
然後謝妖孽扭着腰過來接二皇子手中的酒杯,一屁股坐在二皇子的腿上,二皇子驀然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叫聲,一把将謝妖孽推開。
謝妖孽尖着嗓子嗔道:“讨厭。”
二皇子頭一仰,暈了。
德貴妃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趕緊擺了擺手,說道:“行啦,行啦,綏兒趕緊去把衣服換回來。”
謝妖孽朝德貴妃抛了個媚眼,轉身扭着僵硬的身子退出了院子。
旁邊的岑家裏少爺緩緩而道:“我想我再也不想看女人跳霓裳舞了。”
二皇子說道:“我也是!”
……
從謝府出來,已是黃昏,陸珍臉上的春意還沒有散下去,陸玲和陸瑜他們在談論着哪家的少爺好看,優雅,說到謝家十少爺的時候,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起來。
陸珠坐在一旁,默默的不說話,車外有馬蹄聲,她趕緊掀開了車簾,看到一個英姿挺拔的身影從自家的馬車擦車而過。陸珠眼底的光芒亮了。
蕭青蘅看到那一副武者裝扮的便是城防營的岑佼。
看來今天大家都有收獲,晚上她去陸隽家裏坐的時候,又聽到陸隽的夫人說謝府的四太太逼死下人的事情有變故了,原來并不是四太太逼死的,而是八少爺院裏的兩個丫環為了八少爺争風吃醋,當然也有其他的版本,不過這事基本上解決了,謝四太太沒有提到元二少爺,想着也是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得太大。
孤山四老每日在陸隽家裏白吃白住,偶爾論道的時候,也會叫上陸隽跟着一起旁聽,陸隽這些日子也受益良多,在京兆尹的辦事能力越來越強,京兆府尹打算将他推薦給刑部,再加上這些日子陸隽夫人的游走,陸隽這升職的事情,是百分之百的了。
“大師父,您每天發呆都在想些什麽?”蕭青蘅從身上掏出一顆糖吃了起來。
“他能想什麽,還不是想着一日三餐?早上吃什麽,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南師父不冷不淡的說道。
“蘅兒啊,我最近日觀星落,帝星有磒落的征兆,我看你家,還是盡快離開帝京去西北方向比較好。”大師父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又瞠了一眼南醒,說道:“整天想着一日三餐的是你,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喜歡吃呀,你看你吃得跟個肥豬似的,以後死了這棺材都廢木,得定個加大型號的,不然裝不下你。”
蕭青蘅替西師父加滿茶,說道:“大師兄,你能認真的告訴我嗎?”
“南邊內亂了,只是帝京不知道而已,朝中官員将這件事情瞞得挺嚴的,再加上最近半個月林大将軍因病在家中休養,就更沒有人跟皇帝說實話了,這天下啊,早就應該亂了,撐到現在也确實是不容易的。你讓你舅舅這個時候去當官,如若好的話,以後便好,如若不好的話,只怕會害了他。”西琦說道。
南醒一邊啃着雞爪,一邊說道:“蘅兒你別聽他一面之詞,這亂啊,肯定是會亂的,只不過呢一定會有人站出來平亂,你讓你舅舅去內部沒錯,到時候這前程不會比你那繼舅舅差。”
“有人平亂?”蕭青蘅點了點頭,想着她最近将帝京中的銀兩都轉移了,正是應付着那場危機,看來京中那些世家要受些打擊了。
“你爹娘的事情,我又查出些眉目了。”陸隽語氣有些沉,說道:“我在那份通緝劫貢品案的案宗上發現了一個印,不屬于刑部,那上面的印雖然與刑部的十分相似,但我這些年來處理過的案件也不少,刑部的印章不可能認不出來,不過它做得太像了,如果不仔細的話,完全是看不出來的。”
“難道說追查劫匪之事,朝廷不知道?”東師父搖了搖手裏的酒葫蘆。
蕭青蘅突然一怔,急急的問道:“是什麽意思?”
南醒不緊不慢的說道:“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當年那件案子已經成了懸案,連朝廷都不追究了,而且當初敬獻貢品的那個小國都已經亡國了,就更加不再追究了。”
“怎麽會亡國?”北師父一臉的好奇。
“你只就只會研究你的藥,外面的事情什麽都不知道。”南醒哼了哼,說道:“當然是林魏兩家帶兵滅了的,那小國如今就是我們西晉的昌河城,國家都是西晉的,那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所以朝廷便不追究了,不過還是下達了命令,如若查到劫匪的下落,可以不用上服,直接斬立決!”
不得不說南師父作為一個吃貨,懂得時事還是挺多的,不過這也不奇怪,他愛吃東西,平日裏呆得最多的就是酒樓飯館之類的,聽到的東西自然也說,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宗師極的學者。
蕭青蘅此時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說道:“我算聽出來了,我父親被派到開陽縣十一年,就是為了查當年的貢品案,但是這案子,刑部并不知道,就連皇帝都不知道,我父親被人騙了,他到死也沒有想到,這麽多年,他忍辱負重,其實并不是在為朝廷做事,而是在替某一個人做事,那個人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已私欲,借着朝廷,借着國家的名義,騙了很多的人。”
“蘅兒,你冷靜點。”陸隽生怕她會跑到那個覺得可疑的大官府,親手将人給殺了。
“怎麽冷靜?”蕭青蘅皺眉,“這件事情很明顯就是一個笑話。”
☆、茶花
讓她生氣的并不是因為整個事件都是有人背着朝廷做的,而是憤怒蕭大山為了調查整個案情,甘願呆在開陽那麽一個小地方,做了十多年都沒有提升的窮縣令,以蕭大山的能力,入內閣都有可能,她似乎是也懂了為何陸氏堂堂一個高門貴女會低嫁!
蕭大山是入仕之後,一直跟在內閣首輔岑世的身邊做事,而且他本名也不叫蕭大山,叫蕭嶺,很多事情,都是她到了帝京之後才慢慢的查探到的。在開陽縣的時候,寧王世子與蕭大山有個交流,寧王府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後來才知道寧王府的大公子曾經受教于蕭大山,然後讓世子過來送蕭大山一份禮物而已,寧王世子在與蕭大山的交淡中漸漸覺得蕭大山這個知識豐富,的确不簡單,若不是因為被奸人所害,也不會落到開陽縣那個貧窮的地方當縣令。
夜晚的風有些應該,草木開始結冰,一到冬天,帝京的雪似乎永遠也不會停一般,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蕭青蘅回到瓊華院,看到小瑤正站在門口,一臉吃驚的看着她,蕭青蘅眸色驀然一冷,“你怎麽在這裏?”
小瑤一早就知道蕭青蘅有問題,但是沒想到她會半夜從外面回來,一個閨閣女子,大半夜的從外面回來,肯定是有問題,不是私會是什麽,此時小瑤那臉色說不出來的驚訝,她戰戰兢兢的說道:“表姑娘,奴婢剛剛醒來去茅廬,想過來看看您有什麽需要的沒有?”沒想到您會從外面回來,她看到了蕭青蘅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機。
蕭青蘅眸色如冰雪般,帶着濃濃的寒意,她一早就應該知道北師父的那藥效不行了,用得次數多了,就會在體內産生一個叫抗體的東西,漸漸的,藥效會越來越不行,早知如此,當然就不應該這麽心軟,用的是不傷人神智的藥。
“我也是去茅房。”蕭青蘅淡淡的說道,瞟了一眼驚訝的小瑤,頭也不回的走入了房內,然後房內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小瑤看着緊閉的房門,喃喃道:“明明是從外面回來,今天入夜的時候還下毛毛雨了,表姑娘的頭發都濕了。”
小瑤一想到剛剛蕭青蘅眼底的殺意,頓時又有些緊張起來,趕緊回了房躺進了被窩裏,她瞟了一眼睡在旁邊的小菊和小冬,于是推了推小冬,小冬睡得很沉。小瑤今天由于肚子不舒服,晚飯吃得有點少,飯菜都讓給其他丫環吃了,再加上長期的藥效,已經産生了抗體,所以藥效過得很快。
一連幾日,小瑤都格外的用心,她想看看蕭青蘅那天夜裏到底是不是真的出去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蕭青蘅出門,她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跑到大太太那裏去告狀。
十一月初,陸隽在刑部侍郎的引薦下,成功進入了刑部,雖只是一個主薄,但品級明顯比那京兆尹的主薄要高出好多,而且刑部最近在調查官員留宿私伎館的事情,很多刑部很多官員不敢輕易對那些朝中官員動手,于是這件事情便落到了刑部尚書的身上,刑部尚書是陸家老太爺的原配表親馮家,馮大人是個油滑的人,每每派出城抽查的時候,都會提前打聲招呼,當然這其中也必定收了不少朝中官員不少的油水,才有這個抽查之前,事先得知消息的途徑。
朝中的局勢不太穩定,西南的暴力也一觸即發,一片烏煙瘴氣下,帝京的各個貴族依然過着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
十一月初六是陸珍及笄的日子,這天瓊華院裏的丫環和婆子都被派去前院幫忙了,院中只剩下蕭青蘅一個人。
蕭青蘅這些天為了打消小瑤的懷疑,基本上都呆在院中練練字,看看書,離開春開學的日子還有兩個多月,貴族中的各家兒女都趁着這個時間相互走動,年紀合适的都在努力的尋找合适的連姻對象,既要門當戶對的,又要用家族有益的,當然還有人品家世,家族成員都不錯的。
當然這些條件與蕭青蘅完全是搭不上關系,她練完一張字貼,将狼毫放旁邊一丢,走出了房間,天氣雖冷,但好在太陽還算溫暖,前院的熱鬧聲傳了過來,她微微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有抹不屑之意。
張氏告訴她,陸珍及笄的時候,她一個孤女不能出院子,否則會不吉利,也不知道誰這麽定的規矩,反正陸成也默認,這只能說明了,蕭青蘅哪怕有朝廷的那功臣遺孤罩着,但是權貴們的眼底,她只不過是一個喪婦之女罷了。
突然牆角落下來一個聲音,一個身材高大,相貌三十多歲的男人跳下牆頭,手裏還拎着一個人。
男人叫慕容凡,是前兩年蕭青蘅撿到的一個江湖游俠,喂了一顆北師父研制的護心丹,保了一條性命,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便一直悄悄的跟在蕭青蘅的身邊保護着,慕容凡見到蕭青蘅,便恭敬的說道:“姑娘,小的剛在牆頭,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就将他帶過來了。”
慕容凡将拎在手裏的人給丢下,是一個長相平常,穿着青色長衫的文弱書生,不過看書生的面相都帶着幾分猥瑣之色。
“你是誰?”蕭青蘅開口,臉色明顯已經冷了下來,
男人戰戰兢兢,卻沒有及時的回答蕭青蘅的話,而是左右張望,目光閃爍,似乎在等着什麽人似的。
蕭青蘅皺眉,說道:“慕容你趕緊把他帶走,問出他的來路。”
“姑娘,出什麽事了嗎?”慕容凡好奇的問道,在他看來,這個小姑娘救過他,他就得全心全意的來報恩,江湖人最是講義氣,為人也是坦蕩,沒有什麽彎彎繞繞的心思。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偶然的經過這裏,然後看到我跟他在院中幽會,你說到時候能出什麽事?”蕭青蘅笑了笑,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慕容凡,“要是他不說,就把他毒死算了。”
那男人臉色一白,趕緊說道:“你不能這樣,我可是陸府二太太的客人。”
慕容凡一拂袖,甩了男人一巴掌,冷道:“閉嘴!”
男人被他扇得一下子就懵了,牙都被扇掉了一顆,由着慕容凡像拎垃圾一樣的拎出了牆。
蕭青蘅趕緊緩回房裏,在梳妝盒處一點一點的仔細翻看,最後在盒子的夾層裏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的筆跡不似女子的筆跡,卻是一首情詩。
她将字條握在手裏,然後微微一笑,走出瓊華院,剛剛走到院門口,便聽到一聲嬌笑聲,然後是一襲淡粉色的衣影從樹影處走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名男子,男子十七、八歲左右,穿着一襲淡青色的錦服,墨玉冠,眉目俊逸。
走在前面的是張氏娘家的兩個姑娘,自從張大姑娘得了天花沒了之後,張氏其他的兩個姑娘漸漸的在外面活動了,而今天來的正是張家二房的嫡姑娘張元,張元一邊走,一邊身後的男子說話:“魏公子,陸府西廂院的梅花開得最好,別的地方都要等到臘月才會開,而這裏一入冬就開始鼓花苞。”
那位魏公子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似乎對什麽梅花并不敢興趣,只是他突然看到瓊華院的白茶之後,眼前一亮,說道:“這花不錯。”
走在張媛後面的是陸珠,陸珠輕輕一的撇嘴,說道:“不過是一個賴在我們陸家的一個孤女的院子,種個花居然還種個白色的,真是不吉利,魏公子,你不必管這個。”
“這可是世間難尋的念奴嬌,我曾經随父親去過皇宮,在宮中的禦花園也僅看到兩株。”魏公子若有所思,因為這院子裏少說也有十株。
☆、臉皮厚
陸珠頓時一愣,臉色也很難看,她一臉尴尬的望向身邊的張媛,張媛趕緊替她打圓場,“魏公子見多識廣,若是像我們這中見識少的,只會認為這只是普通的茶花而已,不過這茶花真的有這麽珍貴嗎?真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詹事府掌事府中有這樣的品種。”
雖說這話裏帶着幾分諷刺的意味,而且但凡有些耳力勁的聽到,也會覺得這張家姑娘話外之音非常的明顯,以陸家的身份,卻擁有如此名貴的花種,是否是貪污所得。
“她不過是個孤女罷了,父母都被她給克死了。”陸珠一聲冷哼,她再傻也聽得出來,這話不得再繼續。
張媛表示很懷疑,心底卻對住在這院中的姑娘很是妒忌。
魏公子的父親是內閣中六部之一,從二品官,這個魏家公子也是從多閨秀心目中連姻的合适人選,而且是京城書院中的風雲人物。
“我表妹就住在這院裏,如果魏公子喜歡這些花,我帶你進去跟她說,讓她送你兩株又如何?”陸珠雖說不知道這些茶花是蕭青蘅什麽時候種在這裏的,以前也見過這些茶花,但是并不知道那是珍貴的念奴嬌。
魏公子對所有的美好的事情都表示出好感,當然像蕭青蘅種在院中的茶花,他也是很想求到的。
陸珠帶着魏公子和張媛,三人便大大咧咧的進了瓊華院,蕭青蘅本來出了院子,在看到她們過來的時候,回了房,此時便聽到陸珠推上了臺階,然後打算推開。
房門打開,一襲淡青色裙裳的少女從容的走出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眉宇輕勾,盡是說不盡的明媚溫暖。
只是在見到突然闖入院中的不速之客,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片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寒霜之氣。
“蘅姐兒,我帶魏公子和張家姑娘過來玩玩,你還不讓我們進屋?”陸珠作為一個庶女,在這府裏因着這身分的關系受盡了陸氏嫡女的眼光,她只有在蕭青蘅的面前才覺得有點兒優越感。
“誰叫你帶他們進來的?”蕭青蘅是個随意的性子,眼底沒有什麽等級尊卑之分,雖然這個時代,這兩樣東西是貴族賴以生存的重要因素,但對她來說,如此需要這些等級尊卑的話,她倒可以利用一下,若是不願意,她便懶得再理會。
陸珠那臉色頓時有些尴尬,以前見蕭青蘅都比較随和,從來沒有今天見到的這般冷冽。
“你算什麽人,敢在我們面前這麽大呼小叫的?”張媛臉色一惱,氣呼呼的瞠着蕭青蘅,指着身後的少年說道,“這位是魏大人家的公子。”
“我管他是誰家的公子,沒經我允許就闖入我的院子,就是不對,想來你們各位家世也不賴,不會連個禮貌都不懂吧。”蕭青蘅蹙眉,不是她不通情達理,而是今天肯定有人要在她瓊華院裏大作文章,不知是二房的太太還是大房的太太,反正一個個的都沒安好心。
“你不讓我們進你的屋子,不是會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吧。”陸珠一聲輕笑,陰陽怪氣的看着蕭青蘅。
蕭青蘅站在門口,根本就沒有打算讓陸珠他們進去,剛剛陸珠說的話,她看得清楚,這件事情陸珠可能不知道,有可能是被人利用而已,但是這背後利用陸珠的人到底是誰?而且居然把魏氏的公子都帶到她院子裏來了。到底這幕後的人是想要做什麽?
“既然蕭姑娘不方便讓我們進屋,那便算了,實在是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魏公子倒是很有修養的退下了臺階,目光盯着那幾株茶花,眼底流露出驚羨之色。
蕭青蘅臉上一片冷意,正欲轉身關門,陸珠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說道:“蘅姐兒,你不讓我們進屋,我們便不進屋,不過你院裏的這些茶花,你能送兩株給我嗎?”
“不能!”蕭青蘅一口回決。
“不是送給我,是送給魏公子。”陸珠也急了,她剛剛在張媛和魏氏公子面前都說了,讓蕭青蘅送兩株給魏公子,如今見蕭青蘅這麽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陸珠也沒有料到。
“不能。”什麽魏公子,分明就是被人利用,想在她院子裏發現些什麽,然後破壞她的名聲,或者是制造更嚴重的事兒,這件事情陸珠到底知道多少?
“阿珠,你跟她一個孤女說什麽,我們直接跟姨父說,讓他作主送兩株給魏公子不就行了嗎?”張媛冷冷的說道。
魏公子見這邊針鋒相對,趕緊過來打圓場,說道:“既然蕭姑娘不願意,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難。蕭姑娘,打擾了。”
魏公子說完,便轉身要離開。
院外二太太身邊的大丫環小喜走了進來,見到魏公子他們,趕緊行禮,然後走到蕭青蘅的面前說道:“表姑娘,我們姑娘說屋裏的宣紙用完了,想到表姑娘這裏拿一些。”
陸玲?蕭青蘅蹙眉,卻見小喜已經走上前來,目中一片恭敬。
蕭青蘅轉身走入內室,小喜趕緊跟了上去。
陸珠見此,跟沖了進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桌前,朝屋外的張媛招手,:“你們也進來。”
蕭青蘅從案上拿出一疊宣紙給小喜,小喜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陸珠,這才離開屋子。
蕭青蘅所分配的宣紙不是最好的,二房的嫡女居然派個丫環過來跟她借宣紙,這已經是很奇怪了。
張家的姑娘拉着魏公子走了進來,也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臉挑釁的望向蕭青蘅:“你怎麽還是去倒茶給我們喝?”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不要臉的。
蕭青蘅微微一笑:“丫環都被派去前院幫忙了,沒人燒茶。”
“那你去啊。”張家姑娘說道。
魏公子覺得不太好意思,正要開口,卻聽到蕭青蘅淺淺一笑,淡淡的說道:“好,你們等着。”
她剛剛走出院子,慕容凡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姑娘,剛剛那個已經交待了,他只是聽了二房太太身邊的嬷嬷說了一句話,便過來的。”
蕭青蘅說道:“那就把他扔二房太太的床上吧,然後再在二房院裏放把火,今天可是長房嫡女的宴會,我也給他們送份大禮。”
慕容凡點頭,一瞬間又不見了。
蕭青蘅徑直的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廚房的下人一個個的都在忙着,蕭青蘅進來的時候廚娘的紅姑将一壺燒好的開水遞給她,蕭青蘅索性在廚房院裏的大槐樹下坐了下來,拿着廚房的茶葉泡茶喝。
☆、條件
慕容凡點頭,一瞬間又不見了。
蕭青蘅徑直的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廚房的下人一個個的都在忙着,蕭青蘅進來的時候廚娘的紅姑将一壺燒好的開水遞給她,蕭青蘅索性在廚房院裏的大槐樹下坐了下來,拿着廚房的茶葉泡茶喝。
廚房的下人只知道這個表姑娘行事古怪,但見蕭青蘅這般舉動,倒也沒怎麽在意。
陸府大姑娘今天及笄的日子,府裏面已經很忙了,而且大太太還交代,不讓表姑娘去前廳,說表姑娘的身世不好,到時候會影響到大姑娘的前途。陸大姑娘可是陸府唯一一個有入選宮中女官資格的姑娘,而且以後若是擇婿的話,肯定也得是內閣六部的家世。
蕭青蘅琢磨着這茶喝得差不多了,便聽到二房太太院裏走水的消息,府中奴才亂成了一團,就連陸家大房姑娘的及笄宴都受到了影響,而且在救火的過程中,還在二房太太的房裏抓到一個男人。
二房太太當然不敢承認那是娘家的親戚,便讓人當成是賊打了一通,然後扔出了府,可憐那賊被打得四肢全斷了。
蕭青蘅回到瓊華院的時候,陸珠和張家姑娘以及魏家公子已經離開了,院裏丢了兩株念奴嬌,她讓慕容凡将院裏剩下的幾株茶花全部都換成了普通的白茶花,而且是屬于那種随意就能在山上看到的那個野茶。
陸府鬧了這麽一大場,當天夜裏陸珍便在陸成的面前哭了一大場,大多數負責全部都推到了二房的身上,說二房就是故意在及笄的時候搗亂,二房就是見不得還有宮中的側妃娘娘來捧場。
當然很快帝京城內傳言,陸府送了兩株名貴的花茶給魏氏公子,還打算着與魏氏結親,當然結親的對象卻是二房的陸玲。
流言蜚語四起,陸府也受到了前所未見的壓力,才短短三天,就有不少彈劾陸成的折子,當然更讓人震驚的時候,帝京城外突然有部隊集結,這個時候那些欺上瞞下的官員才将外有外族入侵,內有中山王謀反的奏折上交上去,當天夜裏,帝京城外擂鼓陣陣,守城的士兵被打掉了一批又換上一批。
城內已經沒有什麽老百姓在走動了,各世家開始集結家養的武力,打算趁着突圍的時候博一把,離開帝京城。
蕭青蘅依舊在自己的小院裏每天練練字,吃吃美食,似乎并沒有将眼前的危機當成一回事。
中山王的軍隊圍城已經一個月了,城內的百姓開始人心惶惶,城內的糧草也漸漸供給不夠,朝廷已經讓下達命令,命世家将存糧上交一部分上去,以保證守城将士的需求。
蕭青蘅這日找到了內閣首輔岑世家中,岑大人六十多歲,已經是滿頭銀發,面目看似柔和,眼底卻帶着濃濃的精光,在見到蕭青蘅的那一刻,他臉上并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回憶眼前的這個少女到底是誰。
“小女蕭青蘅見過岑大人。”蕭青蘅滿意盈盈,十三四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