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回訂親啊,就這麽給黃了,真是可惜了
道:“良姐兒你讓六郎和孩子們選進來,外面挂冷的。”
三個孩子依次站好,朝陸夫人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叫道:“外祖母。”
弄得陸夫人欣喜得不得了,直到陸隽回府的時候,她那笑意還沒有停下。
陸隽一進府,便帶着六郎進了書房,翁婿在書房內談論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黑了下來才出來。
陸良兒帶着三個孩子在吃飯,一回頭看到母親和丈夫,嘆了一口氣說道:“叫你們來吃飯,我都讓丫環叫了你們好多回了,孩子們都餓了。”
六郎趕緊将老二老三抱在腿上,說道:“我父親談論了一點事情,所以遲了些,辛苦娘子了。”
“我倒是不辛苦,左右他們也這麽大了,自己能夠吃飯,我就是有些擔心母親和蘅兒,這麽大晚上的,說是去謝府赴宴,也沒帶個保護的人,回頭你吃完飯去接一下。”陸良兒說道。
陸隽接過女兒遞過來的碗筷,點了點頭:“謝府宴請這事也是沒有辦法推脫的,聽說德妃娘娘也會去,良兒剛剛回來,有什麽事情讓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其實蘅兒并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般柔弱。”
“不管怎麽說,也是我表妹,今天一進門都沒時間跟她好好說會兒話,我還怕她認為我這個做表姐的對她有看法呢,總之讓六郎去接一下比較好,我從小沒有兄弟姐妹,有她這麽一個妹妹照顧父親母親,我應該好好感激她才是。”陸良兒說道,陸隽有如今的地位大部分的功勞與蕭青蘅有關,這一點陸夫人在寫給陸良兒的書信裏有說過,所以陸良兒對這個表妹很是好奇,今天好不容易見着面,又一直剛搬家回家,事情比較多,再加上三個孩子要管,都沒來得及跟她好好說說話。
“我這就吃完飯去謝府門口接母親和妹妹,娘子放心好了。”六郎憨厚一笑。
陸隽說道:“其實蘅兒身邊也是有人暗中保護的。”那就是衛大将軍派上的長英和路英,只不過陸隽不希望衛大将軍和蕭青蘅的事情弄得太大,有毀蕭青蘅的閨譽。
既便陸隽非常看好衛飒,但畢竟蕭青蘅年紀還小,還沒到及笄的年齡呢。
陸夫人攜蕭青蘅去謝府,這一點衛飒是知道的,所以他便也随便找了一個理由也跟着過來了,過來的時候內閣首輔謝圭親自迎接的。只不過不是參加宴會,而是在讨論國事。
謝圭也很看好衛飒,想與衛飒拉個關系,謝蘭英也應該找婆家了,謝圭那雙精明的眸子的裏泛着精光,笑呵呵的對衛飒說道:“大将軍年紀也不小了,有二十四了吧,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沒有,你看小女蘭英如何?”
說着指了指外面傳來的琴聲,那悠揚的小橋流水正是謝蘭英所奏。
衛飒墨瞳微眯,驚豔絕絕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說道:“只怕謝小姐不會中意我這種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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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衛将軍有這個意思,本官自會跟小女說清楚。”謝圭說道。
衛飒呵呵的笑意,緩緩而道:“謝大人,我沒這個意思!”
。
☆、暗流
謝圭臉上閃過一抹尴尬,緩緩而道:“衛将軍是嫌小女配不上您?”
衛飒心想,在這世界上唯一配得上他将軍夫人之位的女子,他正等着她長大,誰叫時間過得這麽慢,而他又長得太快呢?
“謝大人,你覺得你我兩家聯姻真的好嗎?”先不說我不喜歡你家嫡女,就算是喜歡吧,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皇帝也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朝中兩大權臣聯姻,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太安全。
謝圭輕輕的撫着椅背,緩緩而道:“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情話,我相信皇帝應該會同意的事。”
衛飒語氣不冷不熱:“可是我不會同意的。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我不會允許任何事情來左右我,讓我身陷險境。”
衛飒知道謝圭這意思是什麽,就是讓他放棄兵權,然後接受皇帝給他的賜封,震威侯,這個地位也不算低了,只不過只是這帝京中達官顯貴中的一員,以後這日子就得遵照着顯貴的标準,一輩子守在這皇城做個坐吃等死的廢物,可是很多人會享受這些,但是衛飒不能,他不能放棄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能力來得到他想得到的,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他可再也不想像以前一樣,明明很想努力的保護一件東西,或是一個人,卻偏偏做不到。這種感覺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皇帝畏俱衛飒手裏的兵權,當然也會畏懼謝家在朝廷中的威信,兩者都是皇帝如今要擔憂的事情,只是衛飒不明白為何皇帝就會偏偏擔憂他?八成就是這個謝圭在皇帝面前說了些什麽?不過也沒關系,謝圭能做的,能說的,他照樣也能說。
謝圭沒想到衛飒會說這麽幹脆,本以為他還會委婉一點說的。
“謝大人,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衛飒墨眸含笑,絲絲如寒刃的鋒芒在眼眸中閃動。
“何事?”謝圭不太喜歡衛飒身上散發出來這種冷厲之氣,他在朝廷上雖不能說是只手遮天,但是朝中有一大半人是他的門生,由他舉薦的,如今除了個李氏,又出了一個衛氏,就如二十多年前,朝中也是三方勢力不相上下,岑氏的勢力,謝氏的勢力,當然也有一個衛氏的,只不過衛氏的勢力後來被謝氏和岑氏集體給瓦解了。
“謝府這宴會倒是挺有意思的,今天我們的公務也聊完了,不如請我去宴會上看看如何?”衛飒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将軍的未婚妻好像也來了,我怕她被人欺負了。”
“難怪将軍不願意接受本官連姻的提議,原來是早有意中人,只是不知道這意中人是誰?”謝圭語氣裏有着濃濃的好奇,不過眼底卻閃過一抹淡淡的不屑。
衛飒說道:“我這未婚妻單純無害,我就怕她被人欺負了,沒有辦法,本來這樣的場合,她是不适合的,但不知為何小謝大人非要請她過來。”
衛飒無奈的搖了搖頭,眸瞳裏閃爍着對未婚妻的一抹濃濃的寵溺。
謝圭想了想,眼底的算計一閃而過,笑道:“既然如此,那衛将軍便随本官過來,宮中德妃也過來了。想來也是熱鬧,也不介意多我們兩個。”
衛飒站了起來,朝謝圭微微一揖禮,說道:“那就有勞。”語氣裏卻沒有任何的謙卑之色。
謝府的花園裏此時燭火通明,宴客的大庭外都挂了厚厚的帷幄,四周都擺放了火盤,煮着熱茶或是青梅酒,使得氣氛十分的熱鬧和融洽。
蕭青蘅坐在了離德妃不算太遠的地方,引得坐在遠處的幾個閨秀一陣陣的妒忌,德妃之子今年也到了議親的年齡,此時若是得到德妃的格外看待的話,說不定以為能嫁個皇子妃。
當然蕭青蘅并不這種想法,因為謝蘭英那眼神實在是太恐怖了,恨不得要将她生吞了一般。
謝蘭英坐在德妃的身邊,掩嘴輕輕的笑着,挽着德妃的手臂,說得些體己的話,這是謝圭的夫人龔氏特意囑咐過謝蘭英的。
看來龔氏有意将謝蘭英嫁入皇家,只不過還要看謝蘭英願意不願意才行,而謝蘭英之所以對德妃這般親密,無非也是想仗着她在德妃面前的做作,給自己撐個臉面罷了。
“蘅兒,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一旁的一個剛剛才認識的閨秀拉了拉她的衣服。這姑娘是靜國公府最不受寵的嫡次女,因為嫡女風華耀眼,所以家族裏并沒有将她看重,只是随她自生自滅而已,這回之所以來謝府,無非是想利用她能搭得上謝府這座橋,然後讓家族的官運更加橫通起來。
蕭青蘅剛剛和幾個閨秀一起聊關于在帝京書院的事情,京城書院前叛逆之後,也沒有開放,皇上已經命戶部登記,等三月開春的時候,再重新開課,女孩子們聊的也不過是男學堂裏,誰家的公子風彩惑人,驚才豔豔而已,她們正聊到蘇國公的世子蘇皓。幾個姑娘非要蕭青蘅也說說,蕭青蘅連蘇皓長什麽樣都忘記裏,哪裏說得出來,只附和着其他閨秀們所說的總結了一下。
“十哥來了。”謝蘭英突然站了起來,笑眯眯的朝來人跑去。
謝綏一襲暗紅色的錦袍,墨發用玉冠束在頭頂,一張俊逸我雙的臉上露出一抹蠱惑迷人的笑意,身邊跟着兩個世家公子。
在場的少女一見謝綏那身風采,呆怔半晌,馬上又吓得臉色蒼白,趕緊低下了頭,小心翼翼的瞟了瞟謝綏身邊的兩個公子,一個是德妃之子,宮中的三皇子,另一個就是蕭青蘅和幾個閨秀一起談論的蘇國公世子蘇皓。
謝綏上前,朝德妃行了一個大禮,認真的說道:“姨母,綏兒有事想請姨母作個見證。”
德妃擡頭,目光柔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小十想讓姨母替你作什麽見證?”
“自然是小侄的親事。”謝綏說道。
砰!謝蘭英手中的茶杯落了地,只見她臉色蒼白,眼底湧現起一抹濃濃的怒意來,低着頭,憤憤的盯着落在地上的茶杯。
謝蘭英旁邊的一個丫環戰戰兢兢的過來收拾碎片,謝蘭英冷冷的說道:“滾下去。”
德妃見謝蘭英有些反常,皺眉好奇的盯着謝謝蘭英,謝蘭英被德妃那目光盯得有些虛,趕緊上前拉住德妃的手,說道:“姨母,十哥這麽風風火火的真是太吓人了。”
☆、內幕
德妃若有所思的看着謝蘭英,眼底有抹淡淡的疑惑,謝蘭英是帝京第一閨秀,可從未在人前失過儀,又怎麽會因為一點兒小事如此的失儀呢?
“小十,你也真是的。”德妃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既有事情,便好好說,連蘭姑娘都被你吓着了。”
三皇子在德妃的身邊一坐,氣質綽然,笑道:“十哥這是着急呢,眼看着年紀也不小了,這麽多門的親事都沒了。”
德妃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也真是的,一點兒禮數都沒有,你看看蘇家公子。”
蘇公子正站在謝綏的旁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簡單的朝德妃行了個禮,便在一旁空出來的位子上坐下,謝綏也随即坐在了他的身邊,目光炯炯的朝蕭青蘅看過來。
蕭青蘅撫着袖角的刺繡,心不在焉。
謝綏見她這樣,微微一笑,迎上德妃的目光說道:“侄兒已有心上人,想請姨母替侄兒作個媒。”
“哦,這倒是有意思,先前一直不願意成親,還到本宮面前來鬧,後來定了好多回親都沒成,這會兒倒是主動過來請本宮幫忙了,本宮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有這福份?”德妃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權貴閨秀。
蕭青蘅覺得肚子有些不太舒服,伸了伸腿,又咬了一口糕點就着熱茶喝了下去。她隐隐感覺到了四周那緊張的氣氛感,各家小姐們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被謝綏給挑中,挑中就會沒命,這誰都知道。
謝蘭英絞着手中的帕子,臉色難看,眸底有着濃濃的忿意。
謝綏說道:“便是……”他朝閨秀群中一指,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上露出一抹尴尬,随即站了起來,走向各位小姐。
閨秀們吓得縮在了一團,生怕謝綏那手指最終會指向她們。
謝綏皺眉,眼底有抹寒意,拉住一個閨秀說道:“刑部陸尚書家的蕭三姑娘呢?”
那閨秀的年紀不大,個子也不高,吓得一臉的失色,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蕭青蘅悄然無息的退出了園子,被一人拉住,那人笑眯眯的看着她,緩緩而道:“姑娘一個人在此,不如讓爺來陪你如何?”
來人一身陰寒氣息,就連這笑意都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蕭青蘅甩開被抓住的手臂,然後理了理衣角,緩緩的抱揖行了個禮,“見過謝五公子。”
謝家的五公子是謝家長房的庶子,名叫謝輝,謝輝身後跟着兩三個手下,蕭青蘅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眸中的光芒讓人疑惑。
“小寶兒!”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衛飒大步而來,擋在了蕭青蘅的面前,眼底有着濃濃的笑意,只這笑意不達眼底,表面上的做作,大家都會做的,畢竟都是要給個面子。
謝輝抱揖:“大将軍。”
衛飒禮貌性的回了回禮,然後說道:“我聽謝大人說府上有宴會,便過來看看。”
謝輝呵呵的笑意:“衛大将軍來得可真是巧,我也正從外面趕回來。”
衛飒拉着蕭青蘅,語氣柔軟:“小寶兒,你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蕭青蘅擡頭望了望比她高出一頭的衛飒,說道:“茶水喝多了,出來找茅房。”
謝圭那臉色微微變了變,謝輝卻呵呵的輕笑起來,那眼底的光芒帶着幾分輕佻。
一行人剛剛進入園子,卻見謝綏跑了過來,一臉的惱意,他正欲拉起蕭青蘅,卻見衛飒,他臉色一沉,說道:“你怎麽來了?”
衛飒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十似乎不太歡迎我這個義兄啊。”
呸!謝綏咬牙切齒,不過看到謝圭之後忍了下來,無奈的朝衛飒揖了揖,說道:“各位裏面請。”
各家夫人也紛紛從茶室裏走了出來,閨秀們趕緊跑到自家主母的身後站着,一臉膽怯的看着緩步走進庭子的幾位。
衛飒身上有着一股冷意,讓人覺得緊張和壓抑。他此時已經戴上了他那個黑色的面具,本來他在戰場上也是殺人無數的,這一身的殺氣也沒人敢靠近。
德妃見謝圭他們進來,站了起來象征性的迎了迎。
“這麽熱鬧啊。”謝輝說道。
謝綏去拉蕭青蘅,卻沒有料到蕭青蘅跟着走過來的,已經拉住了一個閨秀的手,謝綏開口說道:“姨母,侄兒想說的就是……”
“德妃娘娘,小女有事想請德妃娘娘作主。”蕭青蘅說道,然後将拉着的一個閨秀推上了前。
那閨秀十四五歲,長得十分的清秀,顯得十分的拘謹,跪下在了德妃的面前,說道:“小女張氏阿曉。”
張曉正是張家的庶女,不過這庶女和張家嫡女的關系特別的好,所以張惠出事後,這張曉心裏覺得奇怪,于是便在張蕙的遺物裏發現了線索,才知道這張蕙死得不簡單。可是又沒人能替她沉冤,所以張曉心底縱使再怎麽覺得不甘,也只能一直将這件事情藏在心裏,直到有人告訴她,可是幫她查出張蕙死的內幕,所以她才敢站出來。
☆、47章,真相
德妃對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張氏小女臉上露出一抹不太好的神色來,這什麽場合,張家的家教竟是如此的不分輕重嗎。
張曉小心翼翼的跪在那裏,小小的身子已經開始在發抖,她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說出來的,她覺得今天若是不說出來,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回張家了,也沒她的活路,唯一的辦法就是賭一次。
謝蘭英皺眉,指着張曉道:“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冒犯德妃娘娘!”說着,靠在德妃的身上,撒嬌道:“姨母,張大人家的姑娘真是莽撞啊。”
張府有嬷嬷一同跟來,此時卻不敢上前,她們知道,今天這個庶小姐肯定是領不回府了,反正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姐,沒了就沒了,張家大夫人也不會當一回事,唯一的就是有損張家的名聲而已。
青蘅擡眸瞟了一眼衛飒,該你開口的時候,你怎麽不開口啊。
“不如聽聽張姑娘就什麽要說的,你說呢義弟?”望向謝綏,衛飒的眼底有抹濃濃的精光。溫和的朝蕭青蘅笑了笑。
蕭青蘅別過臉,目光湛湛。
謝綏也着開口:“姨母便是聽聽又如何?”
德妃語氣淡淡,緩緩而道:“如此,你便說說,到底是何事需要本宮作主的?”
張曉咬了咬牙,戰戰兢兢的開口:“小女的姐姐張惠并非病逝,而是被人謀害,而謀害她的人,正是謝家的蘭姑娘。”
“你大膽!”謝蘭英突然站了起來,指着跪在地上的張曉,語氣憤怒,嬌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來。
德妃見謝蘭英如此的失态,眉宇微微露出一抹冷色,将謝蘭英拉到身邊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了一下,目光冷冷的望向張曉,語氣淡淡的說道:“你可知污蔑世家小姐的罪名有多大?”
果然還是在宮中混跡過的,喜怒不形于色,明明恨不得将眼前的少女給千刀萬剮,卻又偏偏露出平靜沉穩的神色來。
蕭青蘅找到一張小幾處跪坐了下來,看來今天有好戲看了,總不能讓謝小十總娶不到老婆吧,把這件事情給辦了,她也算不欠謝小十任何人情了。
張曉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出來說道:“這是家姐的東西,裏面是家姐和謝家蘭姑娘一起去京中最好的香鋪挑的,家姐逝後,夫人将家姐的東西全部都燒掉了,那天正好蘭姑娘來張府,說是跟家姐交好,過來緬懷一下家姐,就進了家姐的閨房,拿走了家姐一個香囊,說是作為曾經閨蜜之間的紀念,便是這個。”
“你胡說!”謝蘭英身邊的丫環怒道,“你說香囊若是讓我家小姐拿走了,那怎麽還在你的手裏。”
張曉說道:“之前家姐覺得這香囊的款式挺好看的,又繡了一個送給我,上回謝小姐過來拿走的是家姐自己繡的,裏面的香料也是家姐替奴婢挑的。如果各位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我手中的這個,上面有香鋪的繡字,而家姐繡的物品,都會下意識的繡上一朵梅花作為标記,那是她的習慣。”
說着,張曉又拿出之前張惠繡的帕子和香囊出來。
德妃盯着宮女呈上來的東西,皺眉,緩緩而道:“你憑什麽證明謝家姑娘要拿的就是你這個香囊?結果拿錯了?”
張曉說道:“這種香囊是京城最著名的妃意軒出品的,每售出一件物品,他們那裏都有記錄,而且每一件物品都是有編號的和所買之人的姓名,畢竟香料這種東西說好也好,若說不好也有不好。當時一起去的還有曹家的五姑娘一個,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派人問。”
謝蘭英聽張曉這麽一說,嘴角有抹譏諷的笑意,她做的那些事情又怎麽可以讓人查出來呢,那個掌櫃早就被她收買了,就連夥計她也早就派人送出了京城,至于曹家的五姑娘,上回落水之後,還一直沒有醒過來呢,估計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蕭青蘅看到謝蘭英的神色,緩緩而道:“這香囊裏有一味香料與張家小姐院子裏種的雲竹花一起,會使人産生幻覺,我想張家的人在張小姐出事之前早就知道了,也只是悄悄的請大夫過來診斷。”畢竟與謝家連姻,出了這樣的事情能瞞就只能瞞着。
謝綏盯着蕭青蘅,心底有些怒意,頓時也明白了為什麽她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是想替他洗白嗎?雖說他也不想背着克妻的名號,可是一想到蕭青蘅的心思,他心底又不太開心了。她似乎不太樂意當謝家的媳婦,這可怎麽辦呢。謝綏不是那種陰險的人,所以要幫謝蘭英也不太可能,所以他只得靠着椅背,懶懶的目光看着她。
蕭青蘅也不理會謝綏那眼底流露出來的冷光,說道:“張小姐身邊的丫環有一天晚上突然暴斃了,我想應該也是張小姐半夜夢游發生的事情。”
德妃臉色冷冷的,對于有人誣陷自己的外甥女不太高興,但是看到蕭青蘅和張曉說得有憑有證的,再加上當時她就派人去找來相關的證人來詢問,便是所有的證據指向了謝蘭英。
謝蘭英百口莫辯,直接說出自己對謝綏的情意,德妃面對着謝蘭英所述的扭曲兄妹之情有些無可奈何,但是殺人的事情又不是小事,在場這麽多的人看到了,于是德妃下令将謝蘭英送入家寺,十年不得出庵。也算是保住了謝蘭英的一條命,本來這謝家小姐有大好的姻緣也退親了,十後之後,謝蘭英都二十六歲了,等到出來的時候,恐也是很難找到合适的人家了。
不過謝蘭英在聽到自己的處罰之後,并沒有表現得太傷心,她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謝綏淡淡的說道:“十哥,我若一輩子不嫁,便一輩子都是謝家的人。”
謝綏趕至城讓送謝蘭英,看着那個從小到大一直依賴自己的妹妹如此變得這樣,心底也是一陣的難過,他握住謝蘭英的手,“妹妹,不管你在哪裏,十哥都會照料你。”
謝蘭英一陣苦笑,說道:“若有來世,我不想當你妹妹了。”
不遠處,一輛樸素站在城門口處,車內蕭青蘅一襲灰布的男裝,掀簾瞟了一眼城門口的送行的兄妹,微微揚眉,放下車簾說道:“走吧。”
車夫一揚馬鞭,便出了城,這一去,千山萬水,便是離開這裏了吧,說實話,她一直想踏遍萬水千山,畢竟穿越一場,一輩子這麽短暫,不能總活在別人的眼光裏。她已經替謝綏洗白了,那個婚約便也不作數了,如果當面和謝綏去講,她覺得以謝綏那性子,肯定要反悔,她可不會給他那個機會!
一出城門,便遠遠的離開了。
------題外話------
中秋節快樂。
☆、48章
謝綏去陸府的時候,才知道蕭青蘅已經離開了陸家,具體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他咬了咬牙,冷冷的說道:“萬水千山,我就不信找不出你來!”
小滿緊張兮兮的跟在謝綏的後面,将今早在院子裏撿到的一封信函送到謝綏的手裏。
是蕭青蘅的告別信。
當時小滿順帶把今早聽到的,關于謝家又開始給謝綏物色連姻對象的事情告訴了他,謝家因為謝綏克妻的事情,這回一洗白,很多同僚都有意向跟謝家連姻了,而且謝家大夫人天天不着家,跑去和各家夫人喝茶去了,總之謝綏終身大事的事已經被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連宮中的皇上也重視了起來。
謝綏便找了一個去平反的借口,離開了帝京城。
兩年了,他派人全國各地的找尋,沒有找到蕭青蘅的一點兒的音訊。當然若是蕭青蘅有心的避開,自然是找不着的。
謝綏甚至在衛飒的身邊也安排了眼線,他想着他在找人,那麽衛飒肯定也在找人,如若被衛飒先行找到了,那麽他也可以過來搶人。
衛飒已經在西關的青河鎮這裏守了兩年了,西胡一直不太安份,想着之前蕭青蘅從京城學院退學離開的時候,他剛好被皇上派出來禁守西關的關防,派人去給蕭青蘅傳消息的時候,才知道蕭青蘅早已經離開了京城。
青河鎮是一個比較窮的小鎮,靠近西胡,裏面住的都是些普通的平民,真正有錢的人住在西關城內。
此時小鎮的地保都皺眉盯着一個驗屍的少女,這少女半年前來到這裏,剛開始只是行醫買藥,後來也給鎮上養牲畜的人家治治牲畜,從來不知道這麽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還能驗屍體。
“姑娘,大娘是怎麽死的?”地保問道。
“上吊自盡!”蕭青蘅淡淡的開口,瞟了一眼旁邊的一個婦人,那婦人便是死者的媳婦,死者生病已久,一直都是媳婦照料的,死者的兒子前年打仗斷了腿,只鎮上做點木工活,但也養不活一家人,平日靠媳婦做些繡活去城中買,抓點藥給死者養病。
“婆婆!”婦人突然跪了下來,趴在離死者的身邊哭起來。“您為何如此想不開。”
死者的兒子此時也是一臉的哀容,跪在妻子的旁邊扶着妻子的肩膀,說道:“翠娘,你別哭了。”
“婆婆肯定是怕連累到我們所以才選擇上吊自盡了,她昨天還跟我說不要給她抓藥了,省點錢給小虎上學堂,都怪我不好,我沒有聽出婆婆的意思來。”婦人扶在男人的肩膀上抽泣着。
蕭青蘅将白布蓋回了死者的身上,望向死者的兒子,“翟大哥,你娘病了之後,在床上躺了多久?”
死者的兒子回答道:“兩年,兩年了。”
蕭青蘅接過旁邊遞過來的帕了擦了擦手,若有所思,目光望向一旁哭得傷心的翠娘,又看了一眼站在翠娘身邊的小男孩和扶着翠娘的男人,雖說有些事情有可原,但是事實便是事實。
“我剛剛檢查過了,大娘生病其間翠娘照顧得很好,不過因為不能下床走動的原因,腿腳不如常人的靈活,而且似有神經萎縮的跡象,而翟大哥家的房梁挺高的,必須搬來桌子站上去才能将白绫甩上房梁。”蕭青蘅說完,便看到地保的眼底有抹精光。便又接着說道:“對于一個在床上病了兩年的老婦人來說,別說搬桌子,就算是站起來走動都有困難吧。”
“所以說,這是謀殺!”地保說道。
“也不能這麽說。”蕭青蘅淡淡的說道。
“那是怎麽回事?”在場在人便覺得奇怪了,就連死者的兒子也是一臉茫然。
“現象沒有掙紮的痕跡,要說大娘是自殺也沒說錯,只不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不是大娘一個人完成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幫助,所以她才能自殺成功。”蕭青蘅望向翠娘,說道:“到這個時候了,您還不想說嗎?”
死者的兒子一驚,“這跟翠娘有什麽關系?”
一旁的翠娘突然大哭起來,說道:“是婆婆,婆婆求我殺她,我不願意,後來她說如果我不殺她的話,就休了我,永遠不讓我見小虎,我不願意。最後婆婆跟我說,那就幫助她自殺。”
“所以桌子是你搬的,白绫也是你吊上的。”地保皺眉,覺得眼前的柔弱的婦人不應該是如此狠毒的人。
“是,是我做的,我把婆婆扶上桌之後,婆婆便跟我說等她上吊之後,搬開桌子,然後叫我出門去賣繡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等晚上相公回家再說。”翠娘突然趴在死者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說道:“是我殺的婆婆,你們把我送官吧。都怪我。”
死者的兒子趕緊上前求情,“請地保看到翠娘也是迫不得已的份上,放過她吧,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蕭青蘅轉身出了農舍,雖說這麽的結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真相出來之後,她心底還是有些隐隐的同情起那個幫兇來。
半夜,突然響起了戰鼓聲,蕭青蘅從床上爬了起來,看到窗外的火光,西胡又趁亂夜襲,這一年來,幾乎每個月都有那麽一兩次,每次都是小打小鬧的,剛開始弄得人心惶惶,慢慢的也就不那麽緊張了,不過蕭青蘅總覺得西胡這麽做不會那麽簡單,她穿上衣服,出了門。
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每家每戶都是緊閉着房門的,她看了一眼城牆處的火光,火光越來越亮,看來這次襲城并不那麽簡單,前些日子西南邊鬧了洪災饑荒,朝廷正大力赈災,所有的人力財力下去,震守大西關的士兵也被調去了大半,再加上朝中黨争開始越來越激烈,好在陸家并未沒參與任務黨争當中,不然蕭青蘅還是挺擔心的。
“今晚攻城的是西胡的大将軍爾達,怕是有備而來。”一個黑影落到了蕭青蘅的面前。
☆、49章相逢
“連寨主,你……”蕭青蘅無奈的撫額,這個連墨是她路過一個山寨所認識,當時蕭青蘅治好了老寨主的病,結果老塞主非要報答她,于是就讓自己的兒子當她的保镖,她推脫不過,最後只好悄悄的離開,沒想到走了一路,連墨便跟了一路。
“算了,你先跟我回家,這麽晚了,不安全。”蕭青蘅轉身。
連墨臉色一喜,趕緊跟了上去,“蕭姑娘,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你說是就是啰。”蕭青蘅已經甩了連墨好幾次了,只是沒想到他又能跟上來,聽說連家寨的追蹤能力很強,很多人都會找他們去收集情報,這敏銳力和跟蹤能力也是不能小觑的。
“蕭姑娘,我只是在報恩,請不要再悄悄離開了,我絕對沒有任何的惡意的。”當然可能有點想法,但是他是有婚約的,所以最多就當成一個好朋友來對待,等蕭姑娘找到良人嫁人了,他便離開了。
蕭青蘅帶他來到了一處小院,點了火燭,指了指旁邊的一間房,說道:“你去藥房休息吧,晚上不要出來。”
“好。”連墨剛剛進屋,便聽到院外一陣急速的敲門聲,他很快便跑了過去,問道:“誰?”
外面的敲門聲一滞,然後又焦急的男聲傳來,“這裏是不是蕭姑娘的家,小的過來是請蕭姑娘救命的。”
蕭青蘅走過來開門,便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兵沖了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姑娘,我家将軍受了傷,請您快去看看。”
蕭青蘅皺眉,“軍中不是有軍醫嗎?”
小兵急道:“軍醫今早去了西關城內采購藥材,只是此時趕不回來,小的也是聽說地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