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挂了電話,丁琎把自己的地址發給陳隊,過後拿手機搜了下周轶。--*--更新快,無防盜上16595-*--
他搜索的關鍵字是“畫家周轶”,搜索詞條的第一條就是“知名畫家周轶被指插足好友感情,昔日姐妹為男人終反目成仇,點擊揭露藝術圈亂象”。
丁琎:“……”
她要是個普通人那查起來還費事些,可她是個年少成名的畫家,要想了解她,只要随手一搜,網上就有各種帖子把她扒得幹幹淨淨的。
她的私生活他毫不關心,他在意的是她和VIRUS之間到底有什麽瓜葛。
難道VIRUS抓錯人了,他們另有目标?
丁琎思索的這會兒,浴室那傳來了動靜,他低頭退出浏覽界面,把手機揣回口袋,轉身走進屋裏時微微愣了下。
周轶穿着賓館的浴袍正拿着幹毛巾在擦頭發,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解釋道:“衣服髒了,我沒換洗的衣服。”
周轶大喇喇地坐在床沿上,浴袍下的腿伸得筆直,她仰頭:“我把衣服洗了,漠邑這天氣,半天能幹吧?”
丁琎別開視線,幹咳一聲:“嗯。”
周轶撥了撥頭發:“那我們休息半天再走?”
昨天剛經歷了生死危機,今天她還有洗澡的閑情逸致,真不得不說她的心理素質過硬。要不是丁琎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必定要懷疑她是不是VIRUS的眼線了。
小賓館裏沒有空調,只有一架立地風扇。
周轶怕熱,就把風扇挪開床前,把風速調到了最大檔。
開房時丁琎沒想那麽多,随手就要了大床房。昨晚他們共處一室是條件有限無可奈何,現在他看着她迎風飄散的長發,實在覺得自己呆着這不太合适。
丁琎去浴室裏洗臉,剛進去就看到她挂在窗口邊上的長裙以及內衣內褲。
他迅速洗了把臉,出來後就對周轶說:“我出去辦點事兒,你呆在賓館裏別往外跑。”
“擔心我逃走?”周轶指指自己,“我現在這樣,裸奔不成?”
丁琎抿緊唇,突然就想到剛才新聞裏有人這樣評價她——難相處。
“你有事就去辦吧,我不會跑的。”
她就算是想也有心無力,現在她身無分文,連身份證都沒有,就指望他帶她去古木裏爾拿行李了。--*--更新快,無防盜上16595-*--
丁琎走後,周轶把浴室裏的衣物拿出來,挂在電風扇跟前吹着。
她打開電視随便按着,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電視旁邊的電話上。
周轶猶豫片刻,就拿起電話撥了那個號碼,結果仍是空號。她拿起話筒想了半天,完全想不到除了他本人,她還可以通過誰聯系到他。
以前她連他本人都不待見,更別說去認識他的朋友了。
周轶洩氣地挂了電話,她躺在床上回想起郵箱裏的那張地圖,就只是域城的旅游地圖,難道他給她發這封郵件的意思不是讓她來域城找他嗎?底下那一行亂碼符號,是他無心之失還是別有他意?
周轶想得頭痛,心裏又惱又怨,隐隐還有些擔心。
她突然改了心意,有了非見他不可的心。
丁琎一個小時後回來,打開賓館的門看到床上睡着了的周轶愣了愣,他關門想走,才後退一步又重新進了屋裏。
他把打包的食物放在床頭,低頭瞟過她的臉時,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風扇前她的貼身衣物打斷了丁琎企圖深入思索的想法,他輕悄悄地又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周轶是被熱醒的,她摸着額頭上的汗有些嫌棄地起身去了浴室,用冷水洗了臉後才覺得清爽了些。
賓館床頭上擺着一個鬧鐘,周轶去看時間時才發現那份食物,她打開看了眼,是一份抓飯。
除了丁琎送來的也沒其他人了,周轶想,他還挺紳士的。
周轶吃了半份飯,她看着自己挂着的長裙的裙擺在風中掀動着,起身摸了摸,幹了。
前後也不過兩小時,漠邑真是太幹燥了。
周轶把衣服換上,才從浴室出來就聽到了敲門聲,她理所當然地以為外面的人是丁琎,他大概是想試探下自己醒沒醒才敲的門。
她把門一開:“我已經——”
門外站着兩個陌生男人,周轶迅速把門甩上,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
門外,那兩個男人也是面面相觑。
“我們敲錯門了?”
另一個掏出手機:“不應該啊,陳隊發的信息就是這間房。”
“那剛開門的怎麽是個女的?”
“‘裏’問我,我問誰?”
周轶趴在門板上聽着外邊的動靜,忽地門又被敲響了,接着有人試探地問:“請問,丁隊長在嗎?”
丁隊長?丁琎?
周轶皺眉:“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呃……我們……”
門外的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周轶疑心他們身份有異,立刻把門反鎖了。
外面兩人推推搡搡,個高的推了把邊上的人:“你倒是說撒!”
個矮的推了回去,瞪着眼睛低聲說:“‘裏’個勺子,我們的身份能随便說麽。”
“也是。”個高的撓撓頭,“那現在咋辦?”
“咋辦,給丁隊打電話呗,這還不簡單。”
丁琎估摸着時間回到賓館,剛上樓就看到了房門口站着倆人,他們嘀嘀咕咕地說着話沒注意到他,他不由出聲叫他們:“熱黑,四馬。”
那兩人聽到聲音齊齊看過去,見到人立刻腳跟一并,行了個軍禮:“隊長!”
丁琎走近:“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熱黑回答,又反問道,“隊長,你不住這間房撒?”
丁琎剛想掏出房卡開門,又想到周轶如果還睡着那就不太方便,他先敲了敲門:“周轶?”
周轶一直守在門後,聽到他的聲音不确定地開口:“丁琎?”
“是我。”丁琎說,“你換好衣服再開門。”
他身後,熱黑和四馬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
昨天陳隊讓他們到古木裏爾接應丁隊,但是并沒有詳說發生了什麽事,只說到時候丁隊會解釋,今早又急忙讓他們趕到漠邑和丁隊彙合,所以從頭到尾他們都還不知道周轶的事,此時自然往別的方向去猜測了。
一男一女同住一間房,再加上丁琎剛才那句引人遐想的話,兩人是什麽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熱黑和四馬眼中都閃出了興奮的八卦之光,丁琎在隊中威望很高,隊員們都知道他一直沒找對象,陳隊常常催他,隊員們也愛拿這個開他玩笑,說他長得再帥都沒用,這輩子注定要獻身祖國,和槍過了。誰曾想他金屋藏嬌,還正好被他倆碰個正着,這下回去和隊員們一說,肯定驚倒一片。
周轶聽丁琎這麽說,猶豫着開了門,她首先看到的是丁琎,之後才看見跟在他身後的倆人。
看樣子是認識的了。
周轶退進屋內,丁琎進了房間先往床頭掃了眼,看到那份外賣被打開了後就轉開了眼。
熱黑和四馬剛踏進房間就發揮了特戰兵優越的偵查能力,那淩亂的床鋪簡直就是鐵證,丁隊有對象實錘了。
他們對視一眼,随後一齊朝周轶誠懇地鞠了個躬:“嫂子好!”
周轶:“……”
丁琎:“……”
四馬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一臉燦爛:“嫂子,我叫馬骉,‘君子一言,驷馬‘藍’追’就是我本人,‘裏’可以和丁隊一樣叫我四馬。”
個高的那個緊接着開口:“嫂子,我叫熱黑·巴布爾,別克族人,你也可以和丁隊一樣叫我熱黑。”
個高皮膚黝黑的叫熱黑,個矮“n”“l”不分的是四馬,兩人都是二十出頭的長相,叫她姐她還能理解,嫂子?
周轶看向丁琎。
丁琎有些頭痛:“陳隊沒和你們說?”
“說撒子?”熱黑問,“他就讓我們找你彙合,說有任務。”
“看來任務就是讓我們來和嫂子打個招呼啊。”四馬附和,笑嘻嘻地說,“丁隊‘裏’放心,等回去後我會如實上報陳隊的,嫂子漂‘釀’得很。”
丁琎沉下聲:“立正!”
熱黑和四馬條件反射地并腳站得板直。
“跟我出來。”
熱黑和四馬相觑一眼,服從命令。
周轶忍不住低笑,覺得有點意思。
等他們仨從外面再進來,熱黑和四馬的表情明顯都有點尴尬,看她的眼神除了窘意之外還帶着點審視。
得,又多了兩個人懷疑她。
周轶靠在電視櫃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現在要把我‘押送’回古木裏爾嗎?”
漠邑市裏估計會有VIRUS的眼線,周轶在這留的越久就越不安全,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她很有可能是被牽連進來的無辜人員,他也沒理由一直壓着她不放,讓她早日離開域城對她才是最好的。
丁琎正要回答她,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陳隊的來電。
他給兩個隊員遞了個眼神後就出了門,到了走廊盡頭才接通。
“我剛接到情報,文交部幾天前接待了一個斯坦國外交部訪域學習交流的使團,人還挺多,走的正規程序,上頭批的文件。”
丁琎眉頭一皺:“現在這個交流團在哪兒?”
陳隊語氣肅穆:“漠邑。”
丁琎眼神突變,如刀鋒出鞘,閃過寒光劍影。
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