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拐了這個怪丫頭

“放肆!”紫極殿中,一個男子身着黃袍,看了太醫呈上來的折子氣急,憤怒地在殿中踱步,“誰人這麽大膽,竟敢光天化日毒害無辜丞相之女?”皇後昨日才跟他敲定下要賜婚,今日便有人直接對秦府小姐下啞藥,這不是挑釁皇家嗎?!

下面跪着的太醫一頭冷汗,大氣也不敢闖。一同跪着的,還有定安侯。

“陛下,此事在微臣府中發生,請降微臣失察之罪!”

皇帝皺着眉頭,看在他年歲已高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朕自然要降你的罪!定安侯啊,朕問你,你可查出什麽來了?”

“老臣審問了府中上下,只有兩人可疑。”

皇帝坐上了龍椅,稍稍消了氣,“你說說看。”

“微臣府中有一個丫鬟,當日便是由她将丞相之女引去了偏院,而細問之下,是受了——十七王爺的旨意。”

皇帝聞言,十分詫異,甚至還不相信,“老十七?怎麽會是他?”皇帝沉默,仔細回想。老十七向來不與人多作交道,對一般的宴席也是避而遠之。倘若是真有心敬重定安侯,也應該是在前幾日親自送去壽禮,确實不至于直接參加宴席。那——他是直接奔着秦舒玥去的?

他不禁好奇了,老十七怎麽會與丞相之女扯上關系?

“還有一人,便是徐國公之女。丞相之女落水之時,只有她在旁邊。而且……”定安侯稍稍停頓,皇帝卻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

“徐國公之女缺席的時刻,正巧太子也離了席。”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皇帝沉默。如果真有其事,那徐國公之女便也有充分的動機了,就如同後宮之争。

定安侯又補充道:“還有一件怪事。當日賤內要處置那個丫鬟的時候,丞相之女堅持要放過她才作罷。”

皇帝凝眸,道:“定安侯的意思是,丞相之女知道內情。”

“微臣也是這麽想,只要問了丞相之女,一切便會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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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吭聲,坐在龍椅上斟酌起來:聽太醫之言,秦舒玥的情況不容樂觀。此時若追着不放,就怕她受刺激,出了什麽差池。畢竟對于小姑娘來說,失去嗓子可不是小事。

而且秦星闌最寶貝兩個女兒,前日更是撇了一切跑去越地尋什麽名醫去了。若他急着逼問一個小姑娘求真相,丞相那邊不好交代啊。君臣離心,不值得!

“暫且緩着吧。勞煩定安侯先繼續查探,等丞相之女身子好些了,再問也不急。”

此事便就此擱下。

轉去丞相府,第四日,秦星闌果然帶着谷主燕素先生回來了。此老先生脾氣古怪,同人說話動辄吹胡子瞪眼,要是順了他的心情,賞人珍貴的藥材只當不稀罕,要是碰上他心情不好,別說求藥,別一不小心被他下了藥就算幸運了。

而巧的是,秦星闌去請他的時候,正巧碰上他老人家心情大好,歡歡喜喜地便答應了。一路奔波到了京中,比秦星闌還急,下了馬車便往裏蹿:“人呢?人在哪呢?”

丞相府的下人見了這一古怪的老頭,皆不敢答話。秦星闌卻恭敬地引路,“請先生随我來。”一路引着老頭到了秦舒玥的院子,聽到消息的林氏見到二人,連連颔首:“夫君。先生。”

老頭哼哼了一聲,也沒看林氏就鑽到房裏去了。他一聞到屋子裏的味,大叫:“這怎麽還熏香?不要命了,撤走撤走!”說着,還忍不住要踹翻香爐的樣子。

水鏡微微一愣,連忙将香爐拿走。燕素吹了吹胡子,這才走到床邊,為秦舒玥把脈。他一看秦舒玥的眼神渙散,便覺不對:聽秦星闌所言,不當如此。難道是這京中的庸醫還判錯了?

他一邊把着,一邊撚着山羊須,又看看病人氣色,搖了搖頭:從脈象看,不應當。他又不信似的,伸出手在秦舒玥喉間按了按,企圖讓秦舒玥開口,“小丫頭,疼多久了?”

秦舒玥不講話,眼珠子也不動。燕素看到這一反應,反而像來了興趣一樣,沖着秦舒玥擠眉弄眼:我知道啦!

秦舒玥:……

随即,燕素咳了幾嗓子,回頭看着身後的一衆人,沉下了臉,“你們都看着老夫做什麽?還想偷學老夫的醫術不成?不可以,都出去了,要不然,我不給這丫頭看病。”

衆人一噎:誰要偷學醫術了?這才望聞問切一通,而且他們都很擔心啊!

還是秦星闌最先反應,恭恭敬敬道:“打擾先生了,在下這就帶人出去。”

燕素看一眼這個一直恭敬有禮的丞相,臉色稍微好些。但還是孩子氣地扭開了頭,哼哼個不停。等一衆閑人都退下,燕素老頭卻臉一變,笑嘻嘻地湊近,“小丫頭片子,你可騙不了我老頭子。哎,說說,裝病多累啊。”說着,他便從袖子裏摳出一片參,扔進嘴裏嚼啊嚼。

他是一個大夫,裝沒裝病還能騙得了他?小丫頭嗓子确實壞了說不得話,但這死魚一樣的眼神,就太誇張了啊。

他見秦舒玥還撐着,嘿嘿笑着,得瑟地翹起了腿晃啊晃,“你也就騙得了你那蠢爹娘,嘿,騙不了我。”

秦舒玥:……好吧,她輸了。

第一日,她疼得死去活來,第二日,依舊。但她還忍着痛在想怎麽辦。她将那日徐婉琉的話細細想了一通,才發現疑點重重。

首先,徐婉琉說自己是重活。秦舒玥覺得自己還是不太能夠接受話本子裏女二也能重生!她穿的又不是重生文!

其次,徐婉琉到底是怎麽重生的。她記得原主說過,重生是要代價的,她的代價就是魂飛魄散。可是相比徐婉琉,怎麽就能保持原靈魂?總不可能像美人魚,日日承受走刀尖這樣的痛。她可不信這種童話裏的梗,徐婉琉背後肯定有更深的故事。

最後,基于徐婉琉重活的副本完全碾壓她這個穿書女配,那她覺得自己要好好盤算。從那一日她的瘋狂舉動就知道,徐婉琉依舊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對付她完全不會手軟。而且她手上有的劇情信息,在這個時候,也基本沒用了。只要徐婉琉願意,她可以肆意更改劇情走向!

然後,綜上所訴,她不俗的頭腦告訴她,可以将計就計,裝瘋賣傻。她計劃假裝失去心神,如果秦星闌能按照原計劃送她去随便哪個深山老林休養最好,就算不,她也要好好扮演這個“傻子”的角色,瞞天過海,等合适時機,再好好反将徐婉琉一軍!

她秦舒玥從來不是遇事則折的主,就算失去了嗓子她很傷心,但不會絕望。她會慢慢蟄伏,将欠她的,都讨回來。徐婉琉,先前确實不想跟你糾纏,但既然你下如此狠手,那也休要怪我日後咬你,會很痛的喲~

不就不能說話嗎?你知道海倫誰嗎?知道邰麗華誰嗎?從今天開始,她們就是我目标要成為的女人!嘚,妖精,你等着!

可是,眼前這一個一臉說不出得意的老頭,他的腳在本姑娘床前晃,還脫了一頓細摳,味——很大。

秦舒玥收了面癱臉,慢悠悠坐起來,便同燕素老頭對眼。

燕素見她終于不裝了,快樂地拍了拍手,頗有幸災樂禍的架勢,“啧啧,看來也是聰明的小娃娃,怎麽會蠢到被下了啞藥呢?瞧着細嫩的嗓子,多可惜。”

秦舒玥忍不住翻一白眼:話本子裏的老頭脾氣再古怪,也還是把病人放第一位的,為什麽眼前這一位跟個吃瓜群衆似的?

老頭見她厲害地翻了白眼,心情反而大好:“你這丫頭片子怪,老頭子我喜歡。我得把你拐回藥谷去,替我老頭子采藥、燒火、劈柴、洗衣……”說着,燕素就一根根手指掰數起來,數了一大串。

秦舒玥的面色愈發黑:敢情這是拐人伺候大爺呢?她杏眼一瞪,便甩了一個做夢的眼神給他。

可這老頭卻不管,興奮地跳起來:“哎呀哎呀,好極了!我這便跟那愣子說道!将你拐了回去。”

然後,燕素便哼着曲出去,走了一半,他又折回來,也不等秦舒玥反應,便塞了個什麽東西進她嘴裏。一股腥澀的味道在嘴裏化開,秦舒玥瞪大了眼睛,喉嚨因為扯動一陣痛楚。秦舒玥緊縮眉頭,急得胡亂比劃:你給我吃了什麽?

老頭像是看懂了,哈哈大笑,“既然你要裝病,老頭子幫你一把不好?”然後,他又拍了拍她的腦袋,大袖一甩,便出去哄騙秦星闌夫婦去了。

什麽病難治,留在京中毫無益處;什麽這丫頭的腦子好像也出了問題,拖延只怕真傻;什麽藥谷天傑地靈,利于養病,甚至還抛出有望治好秦舒玥的嗓子來“勾引”二人。

秦星闌夫婦一聽要将女兒送去藥谷治病,面露難色。他們如何舍得?況且秦舒玥不能沒人照顧,就這樣一個怪老頭……

林氏試探得能否帶個丫鬟去,老頭都立即拉下了臉,氣呼呼地要走。夫婦二人無奈,只說再讓他們夫妻倆商量商量,老頭才樂呵呵地笑開,大筆一揮寫了藥方子,命人抓藥,只道先将就用京中的藥治着,重頭戲還在藥谷。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物,眼睛毒的燕素老頭!他的戲份主要是——被“剝削”……

燕素:我特麽拐來了個什麽玩意?

秦舒玥:拐來了你的小祖宗!快,麻利點,滾去劈柴燒火做飯!

燕素: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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