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

作者有話要說: 求留言求收藏~

實在懶得留言……至少點個收藏吧嗷嗷!!

老風扇吱吱呀呀的轉着,揚起的灰塵在窗口透進來的陽光裏浮浮沉沉,李從心坐在床上,給沈青比劃着夢裏機關的樣子。

聽完她的描述,沈青沉思了一會,說:“何哥身上的東西确實是墓道機關的構件。我看過它的結構解析圖,那東西相當于一個卡子,嵌在齒輪上的。一旦有人觸動機關,這個卡子就會彈起,齒輪沒有它抵住,帶刺的板子就會在自身重力作用下下墜,砸死盜墓者。”

“等會,你什麽時候看的解析圖?你不是也才見過何時雨嗎?”李從心一邊問一邊拿出了手機瞄了眼時間,此時剛好兩點半,她只睡了半個小時。沈青不至于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查清了那個圖案的來源。

“是啊,不過這個墓道機關我熟呀,所以何哥撸起袖子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沈青眼裏有點小得意:“咱文化人!不像你這個大學都沒讀完的。”

李從心白他:“少扯淡,你一學土木工程的又不是學考古的,你老師還教這個?”

沈青眉毛一擡:“當然不是老師教的,我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自己查的資料。不過,老慫,我覺得有點奇怪。”沈青琢磨,“你既然之前不知道那東西是幹嘛的,怎麽會突然夢見這麽完整的機關?”

李從心移開目光:“做夢嘛,我哪知道。”她說完,沈青的臉就湊了過來。

李從心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識的往後一縮:“你幹嘛?”

“蒙我吧,對于這種明顯不合常理的事,你卻一點不做分析,說明你肯定是知道原因。”沈青說得十分篤定,瞄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跟我說的?”

“……”李從心搖搖頭,也不是不想說,可牽涉到外公的事,她總覺得千頭萬緒無從說起。便反問沈青:“那你呢?你跟何時雨他們當時是在哪裏遇上的?怎麽後來又沒一起進山?”

沈青也沒糾結,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九年前的的事說了個大概:“在蘭州,我先認識了小陽哥以後,死纏爛打跟着他們到了甘南藏族自治州。到卓尼縣以後,他們說我太小,又沒受過訓練,進山不安全。何哥他們就把我騙去當地派出所,我那時候還沒滿十四歲,那幫警察認定我是離家出走,通知家長來領人了。”

“你說的何哥他們,應該不止他和周小陽兩人吧?”李從心問。

沈青點頭,想了想說:“一共好像有六七個人,只有何哥他倆是從蘭州過去的,我們到那裏我人還沒認全就被他倆騙到派出所去了,我現在也只記得他倆。你問這個幹嘛?難道是懷疑其他人也可能碰到跟何哥一樣病?”

李從心搖頭,心想,外公當年出事也是在甘南,也就是何時雨他們進山前三年的事。當時整個考察隊可是沒有一個人活下來的。這兩次事情會有什麽聯系嗎?她想了會,跟沈青說:“其他人的情況還是下次直接問何哥吧,你那是不是還有那個青銅卡子的資料?拿給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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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青應承下來,就去樓上拿資料了。

他離開後,李從心盤腿坐在床上,仰着脖子盯着房頂上那臺咿呀作響的老風扇發着呆。剛才的夢實在太真實了,連細節都是清清楚楚的。簡直就像是她無意中跌進了別人的回憶裏。李從心回想了一下夢裏邊外公的樣子,似乎并不比記憶裏的年輕。這麽說來,剛才夢見的可能就是外公去世前的事?這樣說來,外公去的地方也是甘南,也都看見過那個青銅卡子,這可真是有點太巧了!如果說兩次事故中間沒有一點聯系,說出來都沒人信……

“卧槽!”門簾外沈青短促的叫聲打斷她的思考。

李從心探出頭,看見沈青胳膊下夾着筆記本電腦圍着櫃臺轉來轉去。“你幹嘛?追耗子呢?”

“哎!老慫!你快來看!”沈青聽見她的聲音朝她連連招手。

李從心走到櫃臺前一看也忍不住“卧槽”了一聲。櫃臺上赫然放着那只形似勾刀的青銅卡子!這種從來都只在博物館裏隔着玻璃參觀的青銅器現在就大喇喇的躺在他們這間老舊的五金店的櫃臺上!

紋理凹陷處長滿了青綠色的鏽跡,勾勒出雷紋的輪廓,和玻璃裏的倒影一起恰好湊成了一雙,像兩只發着冷冽寒光的眼睛。李從心無自覺地往旁邊偏了偏,好像想躲開這兩道“視線”,等她挪動了位置以後才驚覺,那其實并不是眼睛,自然也不存在窺視的視線。

出現幻覺了嗎?李從心閉了閉眼睛。問沈青:“剛才有人進來過?”

“我還想問你呢,我剛上樓拿本子,一回來就看到這玩意躺櫃臺上了。”沈青說着把筆記本往旁邊一放,眼睛卻沒離開那件青銅器。

李從心心裏“咯噔”一下,名片上刻意更改的地址,店裏突然出現的青銅器……她輕哼一聲,嘴角微微一勾:“看來有人要逼着我們管這事。”說罷,就上前去拿那青銅卡子。

“等等等等!你先別動!萬一有問題呢?”沈青一把拉住她,自己卻從櫃臺裏摸出塊幹抹布,覆在青銅器上,隔着布拿起了那東西。

“你這是幹嘛?”

“你沒見着何哥病成那樣,萬一這上面有點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怎麽辦?”沈青拿着那青銅卡子,舉到李從心夠不到的位置,說:“就這麽看,你別碰啊。”

“那你還拿着?”李從心被他這麽一說也有點擔心起來,雖然沒從這上頭感受到什麽陰氣,但是也難保沒有超過她認知的東西。“再說了,如果真的有問題,你以為一塊破抹布能起什麽作用?”

“誰知道,萬一有用呢?”沈青看她一眼,“你不是說我陽氣重嘛,這種地下刨出來的東西帶陰氣,也就我能壓得住。”

“胡說八道,好像你真的懂一樣。”李從心斜睨他一眼,“拿近點,太遠了看不清楚。”

“遵命。”沈青嘻嘻一笑,看她确實沒有要搶的意思,慢慢收攏了手臂,“老慫,我怎麽感覺這玩意被人清理過呢,你看這紋路縫隙裏一點土都沒有,不會是個贗品吧。”

“誰知道呢?”李從心指揮他把青銅器翻了個邊,邊看邊說,“我也不懂鑒定文物。不過這東西真假不重要,我比較好奇到底是誰想要我去管何時雨的事。”

“不是‘我’,是我們!”沈青認真的糾正她,“好歹我也在出事前接觸過當事人的。”說完,忽然又想起來什麽,把幹抹布包着的青銅卡子往櫃臺上一放,說,“我想起來個事,當時民警把我送去車站的時候,他們說過那附近三年前有個地質隊還是什麽考察隊出過事,也是山體滑坡,六七個人呢,最後活着回去的只有一個……”

李從心腦子“嗡”的一下,反手拉住他胳膊:“你再說一遍。”

“……三年前有個考察隊在那邊出過事。最後只有一個幸存者。”沈青條件反射的複述了一遍。

“九年前,三年前……就是說那個考察隊是99年出事的?”李從心算了一下時間。

“應該是吧。我後來好像查過報道,但是什麽也沒查出來。”沈青說,“也可能是他們怕我偷溜進山胡說八道騙我的。不然這種出了人命的事故怎麽都應該會有點報道吧。”

“也是。”李從心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心裏卻嘀咕開了。1999年,正是外公去世那年。同樣的地點,也是地質隊,沈青說的那支隊伍很可能就是她外公參加過的。可是,她記得當年大人們都說地質隊所有人都遇難了,并沒有幸存者。是她記錯了?還是人們以訛傳訛,誇大了傷亡?

不,不可能。

她當年已經九歲了,記得非常清楚,追悼會上,那些家屬們說的是他們整支隊伍“全部遇難”。如果真是同一支隊伍,那麽當地民警嘴裏的幸存者又是什麽人?是他們一起進山的向導?還是恰巧同路的村民?或者說是……李從心覺得心髒好像被突然蹦進來的念頭狠狠的打了一拳,不自覺的緊盯着那個抹布包裹着的青銅器……或者,是最麻煩的一種可能性——那個所謂的“幸存者”現在正一步步的把她或者他們引上外公的老路……

“嗡————”這個時候沈青的手機猛的震動起來,突然的聲音吓到了沉思中的李從心,心髒幾乎是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她猛的朝櫃臺看過去,沈青已經彎腰從櫃臺裏撈出了手機。

“面館老板。”他看着她說,這才接電話。“喂?是我,是嗎?太好了,讓他別走我們馬上過去!”挂掉電話,沈青講電話效率向來高,三言兩語就把電話挂了。他把手機往褲兜裏一揣,對李從心說:“周小陽來了,讓我們過去。”

李從心點點頭,心跳已經慢慢恢複了正常。即使真是有人在刻意引導,那麽目的呢?

“正好,把這東西帶給小陽哥認認。”沈青說着在往工具箱外掏起子扳手,清空了工具,又墊了把泡泡紙,這才把那青銅器放進來。掂了掂箱子,沈青忽然想起來什麽,停下動作問:“老慫,我剛想起來,你好像是說為了安全下午陽氣轉衰你不開工吧?那何哥那裏我去就行。”

李從心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了:“這你都記得?那些話是我蒙那個‘喬晔’的,沒有什麽不安全。”

此時已經三點,上午下的那場雨被午後的烈日一蒸,地面早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兩人拎着裝青銅器的箱子感覺像是拎着□□。也沒耐心等公交,直接叫了的士就奔赴江淮路。

然而車才開到半路,沈青的手機又響了:“喂?大叔我們來了在路上呢!什麽?在哪裏?好好,我知道了,嗯,我們這就過去。”

“師傅,前面路口左轉,去第二人民醫院。”沈青掃了眼路,飛快的跟司機師傅說。

“怎麽?”李從心問。

“何哥剛才突然發病,小陽哥送他去醫院了。”

醫院?李從心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快得叫人無法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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