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除了頭天的開幕式,弦歌去亮了一下相,餘後幾天,她都在酒店裏睡覺,喝酒,找靈感。
蟲子對此頗有怨言,但想想開幕式那天弦歌差點被人綁架,也就沒多說什麽。畢竟,賣再多的畫,也不如弦歌那雙手賺錢。
想想弦歌那晚回家時衣衫褴褛,頭發淩亂的樣子,蟲子就有些後怕。
她一直想問問弦歌那晚發生了什麽,但弦歌什麽都不肯說。
有些事,身為女人,蟲子也不忍多問。
畫展結束第二天,宿醉引發的頭疼一直持續到中午,如果不是持續不斷的惱人敲門聲,弦歌大概會就這麽睡上一整天。
弦歌穿着白色齊臀吊帶,一頭金發像一頂金色的鳥巢。她沒有穿拖鞋,再往上看,似乎連內/褲都…內衣就更不用說了。
吊帶右邊的帶子垮到了小臂,若隐若現地露出一片雪白肌膚。
開門時,小穗看得眼睛都直了。
弦歌拉了拉衣服,抱胸靠在門邊,那條溝,愈發深邃。她調笑着問,“怎麽,你沒有?”
小穗紅了臉,忙收回眼光。
“剛剛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找你的,打了你一上午電話。”
弦歌回房間拿過手機一看,果然有二十幾通未接來電,地理位置,顯示申城。弦歌一時沒想到申城還會有誰什麽這麽着急地想聯系她。
居然連小穗的號碼都打聽到了。
“跟你說了什麽嗎?”不然,小穗不會鬼叫門。
小穗看着弦歌有些猶疑,半天才說,“她說她是你媽媽…”
而小穗分明記得,大畫家聞弦歌,并無父母。
帝國六點37樓的咖啡廳,弦歌如約而至,小穗跟在後面。小穗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穿着米色外套,帶着禮帽,妝容精致,一臉優雅貴氣的女人。
然而,她着實很難将這個女人同弦歌母親這個身份聯系起來。
雖然她們有五分相似,不過…這女人看着也着實太年輕了一些。
“啧啧,原來是您啊,我還當真以為我媽詐屍了,怎麽樣,宋夫人,這麽多年沒見,可是想我了?”弦歌笑着坐到了對面,朝小穗看了一眼,小穗估量了一下,也跟着落座了。
這個宋夫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回家?”
“家?”弦歌一聲笑。
正好侍應生走了過來,弦歌要了一杯拿鐵,給小穗要了一杯橙汁兒。
“我有話跟你說。”宋夫人放下杯子,這才看了弦歌一眼。
弦歌攤手,“我在聽。至于小穗你不用介意,我把她當親妹妹,她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背叛我的。”說完,弦歌扭頭沖小穗一笑,“對嗎?”
小穗被弦歌笑得有些失神。
“既然這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爸那裏,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松口?”
“宋夫人,您這就是說笑了,我完全聽不明白您是什麽意思?”
這位宋夫人秀眉一蹙,“弦歌,別跟我兜圈子,如果不是你在爸面前撺掇,他至于見死不救嗎,連我電話都不肯接嗎?”
弦歌輕輕地笑了,“宋夫人,做人可得憑良心。令尊不肯救你,你應該去求令尊,而不是來求我。您說對嗎?不過,宋夫人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令尊沒理由不接自己女兒的電話啊?”
小穗看着這位宋夫人被弦歌一句話噎得半天沒有作聲。
好半天她才穩住語調,重新開口,“弦歌,他畢竟是你爸,他要是倒了,對你來說,也沒什麽好處,而且…”
“對不起,宋夫人,我恐怕要打斷一下了…”弦歌果斷了截住了話,冷眼說到,“你大概忘了,我姓聞。”
之後,宋夫人攥緊了手心,小穗警覺地往弦歌那兒移了移。
而宋夫人卻只是站起了身,拿起手包,轉身就走。
又停了下來,轉身直直地盯着弦歌,“你爸為了你,已經快被裴氏,楚天逼得破産了,你難道就真的這麽狠心?”
弦歌不喜歡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索性也站起身,同宋夫人對視了一會兒。
“為了我?宋夫人你連這話都能說出口,我真是非常欣賞你的勇氣跟羞恥心。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怕得罪裴、楚兩家,連夜發了三篇新聞稿,宣布跟我脫離父女關系?又是誰,在采訪裏,說他沒有女兒?”
“我狠心?”
弦歌湊近一連憤怒地宋夫人,淺笑着,低聲說道,“聞慧書,我狠心的時候還沒有正是開始,你最好慢慢期待。因為一無所有的日子,只怕沒那麽好過。”
宋夫人怒氣沖沖地走了,弦歌悠然自得地坐下,品着侍應生送來咖啡。
沒多久,小穗又接到了電話。
這次來的是巡展的贊助商。
弦歌讓小穗再三查過這家名為中集的公司,注冊地在南城,資本不過兩千萬,法定代表人趙城,是個白手起家的農民企業家。
這樣清白的家世,才讓弦歌稍稍放心了一些。
在申城想找個跟裴氏楚家還有宋家沒有關聯的公司,實在太難。
可千算萬算,弦歌還是算漏了一點。
一個規模不大的材料加工型企業,怎麽會無緣無故贊助一個在國內并不怎麽出名的畫家?
弦歌一身白色雪紡立領襯衣,九分深藍闊腿褲,幹練出席,卻在看到那個溫婉嬌俏的小姑娘時,差點失了風度。
避開了前未婚夫,卻沒躲得過前未婚夫的現未婚妻,啧啧。
不管怎麽樣,弦歌還是從容地握住了這位趙大小姐的手。
“趙小姐,你好。”
“你認識我?”趙如夏頗有幾分驚訝,忙起身回握,“噢,對了,你是不是就是去參加我訂婚宴的那位小姐?”
看來裴謙是有意瞞着她了,也好,省了麻煩。
弦歌客氣地收回手,“那天陪朋友一起過去,正巧碰上,恭喜趙小姐了。”
趙如夏瞬間小臉飛上紅霞,自是喜不自禁。
弦歌跟着蟲子參加過不少這樣的應酬,這一次雖然有些小尴尬,但弦歌還算是專業,同這位趙小姐聊得很是開心。
半小時後,包廂的門開了,弦歌笑着回頭,一條一米好幾的長腿跨了進來。
裴謙一臉沉毅地走了進來。
他說,“打擾了各位。”然後,視若無物的路過弦歌,走到趙如夏身後,彎腰,淺笑。
“工作聊完了嗎?”
他溫柔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