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凱撒坐在AH-1Z Viper上,這臺美國先進的武裝直升機此時正低空飛行在謬杭城市邊緣。
這兒是他們最後一次定位到芯片的地方,根據EVA的分析,如果兩條“喪家之犬”已經離開了這兒,便不可能再在緬甸停留,有93.2%的概率會前往與緬甸西部的孟加拉,6.7%的概率前往偏北的印度,和0.1%的概率在孟都乘船沿着孟加拉灣離開。
同行的還有幾個卡塞爾學院的榮譽校友——卡塞爾學院勢力範圍內的混血種都不約而同地站了出來,無論私下身份為何,就算是哪國的皇室貴族也一樣,他們現在都只是追随信念的追兵,追殺的對象是一條龍。
緬甸還下着小雨,雨點飄落在窗上,遮擋了凱撒俯視城市街道的視線。
看不到什麽東西了,他收回了視線,看着機艙裏坐着的幾個同伴,其中一位女士令他有了開口的欲望。
當然了,這位女性不是諾諾,她因為站隊路明非的問題目前正被關禁閉。
伊莎貝爾,路明非擔任學生會長時期的秘書。
她靠在椅背上,腰板卻是挺得筆直的。從上了這艘直升機起,她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眼神決絕,凱撒總是分不清她究竟是想抓住路明非,還是找到路明非并且加入逃亡的隊伍協助他逃跑……曾經的舞蹈團團長在傳聞之中與主席路明非的關系非常不錯,曾有人懷疑他們是一對,畢竟諾諾已經跟凱撒跑了嘛。
“凱撒先生,你似乎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她突然說,眼珠轉過來,瞳孔深處有一抹龍族特有的金光似有似無地閃過。
凱撒依然保持着紳士态度:“伊莎貝爾,你怎麽看學生會前任主席——我說的是路明非,不是我。他停職期間已經有二年級生暫代了相關事務。”
伊莎貝爾無動于衷,緩緩說:“我怎麽看主席和你們找到了他是龍的證據無關。”
她這話聽着有點刺耳,凱撒準确地用了“前主席”的代稱,而伊莎貝爾卻依舊用“主席”來稱呼,這個做事嚴謹的女孩似乎對學院的決定心存不滿。
凱撒說:“校友中存在純血種一直是我們最不想見到的事,包括前年的夏彌,我也不願與曾經的夥伴為敵。路明非很優秀,他一直是卡塞爾的驕傲,如果他不是一條龍。”
擁有一頭柔軟金發的長腿學生會秘書深吸了口氣。
過了半晌她才說:“我最後一次見到主席,那時他的精神狀态很差,嘴裏一直念叨着一個名字。獅心會的巴布魯會長也認為他的神智出了問題,我們嘗試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他卻兇狠地拒絕了校醫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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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都聽說了,”凱撒很有耐心,“他叫的那個名字……我們在全世界的數據庫中都查不到有這個人的存在,諾諾什麽也不說,我不會為難她,但在芬格爾推測‘楚子航’是路明非王座上的‘兄弟’時,諾諾的表情有些可疑。畢竟無論是諾頓還是耶夢加德都并非獨生。”
“你認為芬格爾猜對了?”
“不好說。”
凱撒深深看着伊莎貝爾:“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說?”
伊莎貝爾的目光躲閃,幾秒後才鼓起勇氣:“我從未見過主席那麽兇狠的樣子。我是說,他平時看起來都挺慫蛋的。”
“不得了,我記得你是出名的尊敬他,”凱撒挑眉,“無論這個楚子航是不是路明非的龍類兄弟,一定是他非常重要的人。路明非很優秀,但有時候确實不夠霸氣,能在卡塞爾的手下逃亡一年,我不覺得他是獨身一人。”
伊莎貝爾點點頭。
她想,何止是非常重要?就以陳墨瞳和路明非共患難的關系,為何當時面對卡塞爾學院特員們的包夾,與路明非分道揚镳引開特員們注意力的是沒有言靈的陳墨瞳,而不是另一條龍?
如果說路明非不願與卡塞爾為敵是因為不忍心下手,那個沒見過的楚子航難道還下不了手嗎?
她的視線再次飄向窗外。
緬甸的夜裏沒有霓虹燈光,整個城市沉寂在黑暗之中,她無法想象主席藏身于這些破破爛爛的小土屋裏的樣子。
雨漸漸大了。
為了躲避清潔工怪異的眼神,路明非選擇當天和楚子航一起出門。
他倆一人一副墨鏡,酷炫狂霸屌的氣質走在大街上仿佛是好萊塢巨星空降孟加拉娶7個老婆來了,所謂穿着T恤襯衫也能很拉風,路過的異國女孩們一步三回頭,嘴裏飚的英文全是“Oh my fucking god, I just saw a million* dollars slip away from me(我的媽耶剛才有個帥到丫痞的帥哥和我擦肩而過)”,畢竟——他倆一點也不像是會随時屁颠屁颠鑽進街邊三無小吃店的倒黴蛋。
看起來怎麽也是去The Exchange Restaurant吃豪華自助餐的主啊!
最最起碼,如果此時是冬天,她們都相信這兩位大男孩會身着風衣,走在街頭的每一瞬間都能拍成一套街拍正片!
對此熱情女孩們的閨蜜則表示:“I think so! He is so fucking eous! Pretty! Did you see his sweetsmile just now?(我也覺得!艾瑪他真是好看!天惹嚕你看到他那個甜蜜的微笑了嗎!)”
熱情女孩們停住腳步:“Wait, we are talking about the same guy right?(你給我等等,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路明非大聲說:“不公平,為什麽我是pretty,姑娘們的審美是死了嗎!”
楚子航瞥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慶幸自己沒被比喻成million dollars……”
“年輕人們多少是虛榮的!要是三年前的我看見百萬美元在大街上跑,我可能會沖上去跪舔……才怪,我可能會揉揉眼睛回家繼續睡覺,中樂透的概率都比這個幾率大,畢竟樂透也有20元的!撲上去跪舔的舉動也就那個臭不要臉的廢柴才辦得到!”
話音剛落,二人就一頭鑽進了一家三無小吃店,頻頻回頭的姑娘們下巴同時掉了下來。
小店裏客人寥寥,一是飯點剛過,二是——
貼着的菜色價目表上的阿拉伯數字,一點也不符合這家店“三無”的水準。
路明非轉頭就想走:“我操了,這和沙縣小吃賣80塊的炒面有什麽區別!”
但楚子航坐了下來,提醒他:“要避人耳目,這裏更合适不過……放心吧,如果你在湯裏吃出蒼蠅正好可以讓他們多賠幾碗。”
“……”路明非沉默,“師兄你真是親生的。”
小吃店的老板兼廚子不是亞洲面孔,操着一口蹩腳英語,反反複複和楚子航确認了三遍菜色才鑽進後廚。沒有點單排隊,上菜很快,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半天碗,确定自己的肉眼範圍內沒有蒼蠅屍體才敢下嘴。
味道出奇的正常。
他們沒有點荷包蛋,老板居然還良心爆發地給他們煎了兩個(如果等會結賬時沒有收錢的話,畢竟也存在強買強賣的可能)。
路明非還記得楚子航不吃荷包蛋,于是自作主張把兩個都夾了過去。
楚子航看過來,路明非還以為他要說什麽感天動地的話,想想又太out of character了,不出所料,師兄在不張嘴的情況下說道:“……”
路明非傻愣愣地笑了,并且覺得自己笑得應該挺賤的。
在過去逃亡的一年多裏,他的味覺英年早逝,天天吃超市裏的冷凍食品都沒關系,但如今能吃到幾口醬油味濃郁的面條,他懷念得甚至可以寫一首《X月X日憶醬油兄弟》。
憶往昔蒸籠醬油粥,恰……呃?好像拿錯劇本了?
吃了一半,路明非後知後覺地擡頭,發現楚子航還沒動過筷。
他順着楚子航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了一面貼滿了各型各色海報的牆。
牆上貼着的全是亂七八糟的商業廣告,除了正中間新的一張——“奧丁是否能成功複仇尼德霍格?X月X日!板球體育場,一同鑒賞話劇《岡格尼爾》!”
它甚至是用中文寫的,這令路明非感到詫異,不禁多看了幾眼趴在櫃臺前的廚子,畢竟中國的混血種是出奇的多,算上他和夏彌,姑且再算上師兄,哇塞全世界才幾條龍,他們就占了三個呢:“我算是信了,自從《複仇者聯盟》上映,全世界的黑王都變成了反派……奧丁卻熬出頭了,正派人物,誰都知道他牛逼!不對,為什麽黃種人和黑人居多的城市會有北歐神話話劇!”
“我說過,孟加拉接受過英國殖民統治,”楚子航拿起筷子,卻非常有風度,沒有邊說邊吃,“你也說了,既然市場會被帶動,有美國引領潮流,同類作品層出不窮很正常。”
楚子航頓了頓:“更何況人類對神話一向心存敬畏。”
路明非想想覺得這是好事,哪天指不定就把卡塞爾學院的人給洗腦了,逮到他倆時還能先入為主地認為是他綁架了“奧丁”在逃亡呢:“明明奧丁的人設作反派時髦值更高,沒想到啊沒想到……”
楚子航低頭吃了一口面,咀嚼下咽後說:“如果你想去看,我們可以去。”
路明非卻二話不說地拒絕了:“還是算了,我就不信這小破地方的話劇,主演能長得足夠好看,去了要瞎眼的話我舉雙手雙腳拒絕!”
“……”楚子航緊繃着的表情有一絲松懈的征兆,“你該想開點,他們只是選擇了尼德霍格這個萬年反派作為關底BOSS,所以作為他的死對頭,奧丁成為了主角。”
路明非摸摸自己的臉,心說我沮喪的樣子難道就這麽明顯麽?
他們又在吉大港的街頭逛了逛,楚子航又認真地問了一遍“你确定真的不去看”,路明非拼命地搖頭,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太想看尼德霍格和奧丁掐架,算了算覺得清潔工該把房間收拾好了才回去。
也許是運氣好,他們回來時酒店又日常斷了電,監控器将不會拍到他們哪怕是戴着墨鏡出現在鏡頭裏的模樣。
他們爬樓梯回到四樓,也沒有遇到其他住客。
整個走廊裏靜得出奇。
看到0419的門牌號,路明非就樂呵呵地想,樓下大堂的小妹for one night的詛咒可沒有應驗,哼哼,總有刁民想害朕!妄想!
楚子航摸出門房鑰匙,将鑰匙插入鎖孔。
可在轉動門把手前,他突然停了手。
路明非越過楚子航的肩膀,看到了楚子航警惕的理由。
他記得他們離開時,可沒有在房門口挂上“請勿打擾,do not disturb”的牌子……畢竟挂上了牌子清潔工就不會進屋打掃衛生,這違反他們特地出這趟門的初衷,而如今這張牌子卻挂在把手上。
他們對視一眼,确定了警惕的信號。
楚子航一腳踹開門,飛快後閃,果然一陣銀光在門縫中閃過。
屋裏有人!
與此同時走廊的兩邊不約而同地響起密密麻麻的腳步聲,路明非心中一跳。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距離上一次卡塞爾學院的人找到他們已經好幾個月,如果EVA不算廢物,也該找到他們一次了。
走廊上出現了數十個一眼就能看出是執行部特員的大漢,他們之中有人說:“前任學生會主席路明非,總算抓到你了——我們包下一整個四層總歸沒有白費,你已經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路明非一肚子的爛話又冒出來:“我就沒聽說過束手就擒還沒被殺的俘虜!”
大漢說:“那當然,除非你認為自己不是龍類,還能和卡塞爾學院辯一辯。”
話音剛落,路明非就看到他們亮出了武器,一把把經過裝備部改造的武器,看得他頭皮發麻。
路明非還沒想到下一句爛話,楚子航就突然将他一腳踹進了門裏。
“我操!”
他還來不及打罵“師兄你他媽怎麽那麽能”,一眨眼發現門內也藏着三個特員,他不得不與特員們扭打起來。1v3的巨大壓力令他無法施展最拿手的巴西柔術,可他又不想使用褲兜裏的那把迷你手槍,只好現場表演空手接白刃和後手過肩背摔。
這還不夠,他無賴地抓起手邊任何一件物品,作為遠程投擲武器朝着特員們砸去。
他運氣不錯,一個臺燈跳了一下,在牆上形成反彈,成功砸得一個特員神志不清,可惜那個特員很頑強,仍然提着刀飛撲過來。
相比起和巴西舞王鬥毆的難度,1v3普通混血種已經足夠輕松。在一年多的逃亡中,路明非并未将自己修來的格鬥技巧全都扔掉,他十足帥氣了一把,在頂着被三人圍攻的壓力下成功兩拳放倒了兩個,然後一肘子抽飛第三個。
終于有了一絲喘息餘地,路明非連忙打開抽屜将芬狗iphone塞進了褲子口袋裏。
他轉身又撞上了第三個手持長刀的執行部特員,他向後躲閃着,避開兩刀全力砍擊,稍微等待才等到一個硬直空隙,飛起一腳踹飛特員手中的長刀,心想着:這他媽是熱兵器時代啊,不是每個人都有師兄那麽牛逼,能拿刀把拿槍的人砍得上天下地的!
他确實很久沒活動筋骨了,但接連摔飛幾個體格算不上巨漢般強壯的混血種還是綽綽有餘!
他用0.1秒在直接将人扔下樓和摔到走廊裏作出選擇——他什麽都沒有選,而是将人撞昏在牆上,丢進衣櫃,直接用那人的長刀卡在了把手上。
“師兄!”他快速地掃了一圈屋內,因為激烈的打鬥,它變得比午後出門前更亂了,一眼望去除了藏在床墊後的村雨,什麽重要的東西他都沒有找到。
他拿走村雨,沖出房間,看到楚子航正在同其他特員搏鬥,空手空腳與手持各類武器的大漢搏鬥确實挺為難人,路明非直接将手中的村雨丢了出去,楚子航靈敏地閃避過一把大馬刀的攻擊,硬是在後仰的同時騰出一只手接住了村雨。
村雨出鞘,一個拔刀斬便将馬刀砍飛插在牆面上。
可是混血種之間的戰争從來不僅僅是冷熱兵器交火而已——言靈才是真正的殺器。
空氣中不斷有肉眼不可見的東西在爆炸,楚子航聽着風聲,一刀刀将那些空氣炸彈砍暴在引爆之前,那是他們早在日本時就見識過的“言靈·陰雷”。
前前後後數十個面目兇惡的執行部特員将他們包圍在狹窄的走廊裏,二人都已經凄慘地挂了彩,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楚子航沒有心慈手軟的選擇,只得一刀劈在沖在最前面的大漢身上,尚還殷紅的血液噴灑在走廊牆壁上,雖不至死,但正因為不至死,無人會對他感到恐懼。
“滾!”
楚子航怒喝,墨鏡被空氣炸彈抽飛,在他的額上被刮出一道纖長傷口的同時,那對能震懾大多數混血種的黃金瞳也露了出來。
都是經歷過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特殊訓練的,大漢們的攻勢僅停頓了不到半秒,又密集地湧了上來,楚子航毫不膽怯,因為這半秒足以言靈·君焰發揮,君焰散發出極高的熱度,一下就點燃了整個走廊,飛撲在所有特員皮膚上,随時都有可能炸裂。
路明非瞧準了機會,抓住楚子航直接将人拽進了房間裏。
一個普通的房門不可能擋得住冷熱兵器的圍毆,更何況這根本算不上防盜門,他打開窗戶,回頭看向師兄。
楚子航點點頭,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得不跳窗而逃了。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額頭上留下來的黑血:“師兄你先走,我斷後!”
“你先走,”楚子航簡短地說,突然一轉頭,背朝他,一腳踩暈一個躺在地上、剛有點又要蘇醒過來征兆的特員,“我近視,可能會找不到一輛沒上鎖的摩托車。”
“你……”路明非點點頭,一腳踩到窗沿上,聽見劇烈的砸門聲又忍不住回頭。
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突然一愣。
險些腳滑從窗上直接摔到樓下去。
門外的特員們湧入,師兄不得不抽刀掉頭與他們搏鬥,黑的紅的血液在空間裏飛濺,含括了十多種言靈能量的空氣發出刺耳而尖銳的撕裂聲,這個場面令路明非想起古羅馬的角鬥場,大家上了場都是要麽死要麽活的人,沒人會給對手機會,因為他們只有在殺死對手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路明非覺得飛濺在牆上的血大多是黑色的,象征着龍血大于人血的黑色,這曾經是學生會提出對楚子航血統質疑的理由……
楚子航喊道:“快走!”
說完怕他擔心,又不忘補充一句:“我馬上就來!”
路明非張張嘴,嗓子都啞了。
大家都是流過血流過汗流過淚的男人,他當然不可能是被師兄慘烈的搏鬥場面震驚到了,更血腥的場面他都見過呢,可他此時此刻的無力,卻不比任何一次尋求路鳴澤幫助時要輕。
他看到了楚子航充滿憤怒的黃金瞳,眼白上布滿紅血絲,額上青筋爆出,這也導致了黑血不斷地湧出,一路沿着鼻梁流下……而嘴角的唇裂一直蔓延到了耳邊。
不止。
還有覆蓋了整個後頸的龍鱗,握刀的手也成了利爪。
路明非的眼前起了一層霧,覺得噩夢還沒有醒,這個噩夢已經持續了一年半載。
當時他想:我不能忘了他,我不要忘了他。我要去救他,萬山無阻。
他終于找到了楚子航,卻似乎并沒有将人救下來。
他已經爬到窗外了,甚至還能聽到樓下有路人看到即将跳樓的他發出尖叫,但他幾乎是想也沒想,又跳回了房間裏,吊起嗓子大喊:“滾!都給我滾!”
楚子航回過頭看他,嘴裏說的像是在埋怨他為什麽又回來,但唇裂裂得太開了,路明非認不出來。
可是與楚子航露出黃金瞳喊“滾”時的反應不同,大漢們還真的都退了一步,一時間都沒了動靜,眼裏閃爍着驚恐,見了鬼一樣,似乎是真的被吓壞了,剛才還充斥着爆炸聲和交火聲的的空氣中剎那間重歸了寧靜。
路明非打開抽屜,那裏放着他的一件外套。
但他和楚子航都知道,裏面包裹着的,是奧丁的面具。
路明非拽着師兄的手,也不管師兄這副模樣被普通人看到了會有什麽反應,二人一同從酒店四樓一躍而下。
他們還要逃,什麽也不能阻攔他們。
什麽也不能。
tbc
* 把帥哥比作million dollars是在誇沒錯啦!
* The Exchange Restaurant,吉大港市(應該是)最好的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