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記憶—— (12)
”彬鳶給兩個心情不太好的小兔崽子解說着,并不是修煉成人形就完事了,相反,妖精一定要擅長僞裝,不然很容易被人拆穿真面目。
朔月變成人形還沒有多久,就因為支撐不了蹭的一下變成了一只貓,想來自己在大家面前出了醜,喵嗚喵嗚的叫着。
黑曜倒是沒有變回原形,高傲的哼着鼻子,正努力的嘗試着把尾巴和耳朵收回去。
“基礎打的不夠紮實,情緒很容易讓你們現出原形。記得多跟花瀾學習學習,他的變幻之術可比你們兩個厲害多了。”
黑曜讨厭彬鳶總是誇獎那朵野花,而且他也不太喜歡花瀾花朵身上的氣味,衆多的貓一樣,貓比較喜歡貓薄荷,花瀾卻屬于另一種花科,自然是受貓咪讨厭的。
見仙君為這兩個小兔崽子愁眉苦臉,九尾磨着牙不以為然的說:“既然他們兩個選擇妖修,不如讓我給他們帶去妖界吧,那地方比較适合修煉,也能讓他們都學到一些有用的。”
話落,彬鳶驚喜的看着九尾:“你說的沒錯,這兩孩子的确要去妖界修煉,凡間的靈氣這麽少,不知得修到何年何月才能修的成果。”
兩只小貓仔見他們不能待在凡間,背脊骨上的黑毛都豎了起來,畢竟九尾給兩個小家夥帶來的恐怖印象依然纏繞在腦海裏,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妖界妖大王,沒有妖怪不害怕的。
所有弱者對于強者的畏懼,是不可避免的。
達成意見,彬鳶頓時笑得眼中含笑,幹什麽都一副輕松的樣子。以前他總是糾結這兩個家夥要怎麽修行,卻沒有想過九尾可以很好的幫他解決掉這個問題,如今倒是輕松多了。
好像終于擺脫了兩個熊孩子一樣,那可真是一身輕松。
臨走這天,九尾一手提着一個,沖着彬鳶告別。
“仙君也要多注意,雖然凡人的武器輕易傷不了仙君,但是凡人還是奸詐居多,仙君若是有事,托小花告訴我即可。”
“多謝,這兩個孩子就拜托你了。”彬鳶拱手作揖,擡頭時,三人的影子已經消失在了院子裏。
花瀾嘿嘿一笑,他已經煩夠了那兩個貓崽子,有事沒事就喜歡拔弄他的葉片,現在終于被大王帶走了,恐怕有的是那兩個家夥的好苦日子吃,畢竟這兩個兔崽子欺負他的記憶,其他花妖也是可以看到的。
“快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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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鳶看着院子裏的柿子樹掉了葉子,轉頭看向身旁的花妖:“你需要入冬嗎?”
花瀾尚且不知,以前是因為能力弱小連人形都沒辦法修煉成,所以需要入冬,現在他也算是小有所成,不知道還會不會被天氣影響。
“尚且不知,不過仙君不必擔心,我是四季常開的花,恐怕不會被季節所影響。”
彬鳶笑的時候一對瑞鳳眼微微挑起,很容易讓人沉迷在他那一對好看的眼眸之中,這哪裏是一個凡人應該擁有的國色之色,說對方是狐貍精化成的妖,恐怕也會有人信。
衣布飄着從屋外回來,眼尖的發現院子裏安靜了些,不明所以的問道:“今日怎麽不見那兩個小貓仔?”
花瀾笑着搶先回答:“那兩個家夥被大王帶去妖界了。”
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衣布每次總會被那兩個小貓仔打擾,現在倒覺得院子清靜了些,連空氣都變得分外好了。
彬鳶沒辦法的搖了搖頭,這時候空中吹來一股寒氣,天氣越發的冷了。
入夜,彬鳶剛換上一身黑衣服,院中的門就被敲響,花瀾乖乖的待在白瓷瓶中,感受到門口的是一個人類,正準備出去開門,仙君自個已經走到了門口。
門口的是一個仆人,行色匆匆。
“有什麽事嗎?”
仆人瞅着開門的人,不确定這人是不是自家主子要找到男人,便恭維的說道。
“請問閣下是?”
“彬鳶。”
仆人雙眼一亮:“小奴是常府的仆人,我家公子有急事相求,大人可否連夜走一趟?”仆人見人不為所動,便再次催促:“十分緊急。”
彬鳶頓時就想起來了,常府,莫不是那常廣文的府邸。他還記得那日在茶館裏給那人指點,因瞧見對方黑氣纏身,沒想到對方的報應來得這麽快。
這常府不是一家老小都坐牢了嗎?
彬鳶點了點頭,還是連夜跟着這人離開了。
走出小巷,便有一輛馬車在那裏候着,看來這些人早有準備,是特意晚上才來尋來的。
彬鳶在仆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聽着車轱辘滾滾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
這常廣文一家好像不是皇後娘娘那邊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因得罪了皇後娘娘而坐大牢,今日倒可以探探口氣,看看這人是站在哪一方的。
如若沒有分派,他倒覺得可以拉攏到太子殿下這邊,至少常廣文的爹那可是堂堂的一國丞相,怎麽說也是有官職的。
馬超走了片刻,好像出了城,等到馬車終于不走了,仆人撩開簾子,小心翼翼的說:“大人到了。”
原來馬車驅趕到了郊外的一座民宅,門口挂着一盞微弱的紅燈籠,仆人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書童,戒備的看着外面的人說的:“你身後那人是誰?”
仆人趕緊回答:“這位大人便是鳳嶼先生推薦來能救公子的人。”
書童眼睛一亮,趕緊将門打開把人恭恭敬敬的請進去。這院落意外的平靜和偏僻,裏面還沒有多少仆人,剛剛帶他來的那位仆人一直在門口候着,好像是準備着等會兒将他送進城。
書童将人一直帶到一處房間,敲了敲門說道:“小公子,鳳先生推薦的人到了。”
房間裏傳來一個少年清冷的聲音:“請進來吧。”
彬鳶進去,只看到一個年齡十幾歲的少年坐在床上,身上纏着厚厚的一層繃帶,可見得應該是從大牢裏死裏逃生出來的。
“彬鳶見過公子,敢問公子連夜将在下叫來,是有何是?”
書童搬來凳子給他坐下,彬鳶也就挨着床邊坐下,沒有理會書童遞來的茶,他現在根本不想喝茶,房間裏的血腥味太重了。
“在下常羽,是常廣文的弟弟。”常羽說完一句臉色煞白,喘過了氣,接着說:“想必這位先生也聽說了我家遭遇的事,冬季過後,恐怕我兄長和爹娘就要被斬了,而我卻死裏逃生,不能救親人于危難之中……”
“公子莫傷,活下來要珍惜。”彬鳶覺得自己不太會安慰人。
“鳳先生曾說大人有過天之才,可否請大人救救我家兄長與父母!”常羽當初聽說時也是不相信的,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法子了,整個帝都,豪權富貴得知他家得罪的是皇後娘娘,竟沒有一個站出來說一句話。
堂堂的一國丞相被公然誣蔑,到頭來卻成了衆人口中的叛國賊。
“公子先養好身體才行,既然是鳳大人推薦的,在下自然得幫。”彬鳶說着眼眸微微一暗,這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他可一點也不想體會。
但這就是一個利益為主的時代,彬鳶也可以理解,卻不會原諒鳳嶼為了能夠攀上關系,出賣他的這種事情。
“先生真的答應嗎?!”常羽捂着嘴咳嗽的說,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恐怕是卧病在床的原因,常羽年紀輕輕頭發就白了些,人也瘦的不像樣,看着像個快要入土的病秧子。
“這是自然。”彬鳶禮貌性的回答:“公子整日憂愁,對身體不好。若是父母和兄長都出來了,卻瞧見公子因為哀愁苦苦拖累了身體,他們也會不好受的。”
自從家中倒黴以來,還從來沒有人這番盡心盡力的勸說常羽,頓時一個熱血男人就紅了眼眶。
“多謝先生關懷。”常羽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斯帕上盡沾染了血:“我也不想的,可這病吃藥也不見好,已經拖了很久了。”
彬鳶瞅着倒覺得這孩子不像是生病,眼睑下挂着黑黑的黑眼圈,唇色蒼白,雙眼無神,年紀輕輕就兩鬓斑白,可見是中了毒。
“公子要是信得過的話,可否讓在下診一下。”
“先生還會看診?”常羽難以置信的說,扶着床框,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略懂。”彬鳶伸出手搭在常羽瘦肉的手臂上,號脈過後,又看了少年的舌尖,接着檢查了一下少年的經脈。
常羽見這位先生已經看完了,卻沉思着沒有說,不僅有些着急的詢問:“我這病還有救嗎?”
彬鳶搖了搖頭,卻不是說他沒救,看到少年眼神暗淡,趕緊解釋:“公子并沒有得病。”
常羽臉色微微一僵:“先生的意思是?”
“中毒。”彬鳶說着,并将剛剛提筆寫好的藥方子遞給少年:“下毒之人醫術很高超,知道用這種無色無味的□□,公子可以先服用這副解藥看看,如果沒有好轉過幾天我再來登門問診。”
“實在是太感謝先生了!”常羽激動的想要下床行禮,卻被對方謝絕了。
将人送走後,常羽目光定格在一直伺候自己的書童身上。他的夥食,包括吃穿用度,都是身旁的書童伺候的,如若自己中毒,那麽身旁的這個書童絕對脫不了關系。
☆、敵國
夜色漸退,魚肚白在東邊的山巒上浮出,一番耽擱,天也快亮了。
彬鳶偷偷潛入皇宮,把今年科舉要考的內容背誦下來,心滿意足的趁着夜色離開。要說文采吧,彬鳶知識還停留在千年前,現在的科舉已經涉及到地理數學與朝堂政治,早就不像千年前,弄那麽幾首詩詞,大放異彩,便可以入朝為官。
千年後的科舉到繁瑣了些,內容很雜很多,而且沒有固定的答案,主要看你回答的內容能不能讓皇帝心滿意足。
十二月底,帝都的天空飄起了小雪,彬鳶出門,走到巷口踏上馬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雖然他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也不能穿的太少,免得被老百姓當成怪物來看待。
“先生,寶藥閣到了。”趕馬的車夫說着,便見裏面的貴人已經伸手撩開簾子走下了車。
“我去去就回,你在馬路邊上等着就好。”彬鳶囑咐着車夫,見車夫把馬車停靠在邊緣,才進入這帝都城中大名鼎鼎的寶藥閣。
一進去,就能看到店鋪裏擺放着許多珍貴的藥品,下方還付着價錢。寶藥閣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高價懸賞一些珍貴的藥,貨源大多都是來自于“通天書院”,這書院的人都是修仙之士,仙門弟子衆多,每年都會去采一些珍貴的藥品拿到凡間變賣,寶藥閣絕大多數的草藥貨源都是來自于通天書院。
這也就是為什麽帝都如此受歡迎,因為就連仙家門徒都喜歡把藥賣給寶藥閣,可見得,這裏能夠尋到大陸上許多罕見的藥草。
彬鳶給常府常羽小公子配置解藥,有幾味世間難求的藥,便要從這個地方買。
一樓看了一會兒,并沒有找到要用的藥品,彬鳶便去了二樓,找到之後讓小二包起來,去櫃臺付了錢。這藥貴是貴了點兒,對于解毒來說還是比較管用的。
彬鳶醫術一般般,他更加擅長制毒和解毒。
以前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喜歡翻着那些制毒的書看,沒想到千年後卻派上了用場。
馬車夫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頭上覆蓋成一層薄薄的雪,見到先生出來,趕緊攙扶着人上車,揮一揮鞭子,趕緊趕着馬車朝着城外趕。
天氣越發的冷了,馬車夫擡頭看天,看到的卻是漫天銀白色的飛雪。
馬車終于在城外的一座民宅停下,彬鳶拿着藥下車,布鞋踩在積雪上,濕了一圈,他卻感覺不到冷。
彬鳶遞錢給車夫,走上臺階拍了拍身上的雪,正準備敲門,大門卻自己開了,開門的卻不是那日的書童,而是一個年邁的老人。
“是彬先生嗎?”老人因為沒有見過彬鳶,但自家公子吩咐過,今天會有一位貴人來,便一直在門口候着。
“是的。”彬鳶點點頭。
老人趕緊把人請進去,彬鳶也因為上回來過,知道走去房間的路,邊走邊問着身旁的老人:“你家公子的身體可還好?”
常伯是常府的本家仆人,是常府收養的孤兒,跟着主人家姓。前幾日常羽打發走了幾個背叛家族的仆人,把他這個前幾年就已經辭退的老人又聘了回來。
常伯也是聽說了恩人家出了事,幸好養老過後也沒有個一兒半女,便又提着行囊回來了,現在伺候着性命垂危的常羽。
“小公子他身體好是好了些,不過這幾日總是夜不能寝,請先生多勸勸小公子,唉……”老人嘆息一口氣,見已經走到了公子的房門口,停下腳步敲了敲門:“公子,彬先生到了。”
“快快請進來!”房中傳出常羽虛弱又難以壓制的激動聲音。
彬鳶把手中的藥材交給身邊的老人拿着,走了進去。
屋子裏依然彌漫着一股藥味,卻不像前幾日那樣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看來他那日的藥方還是有效的,至少可以暫時壓制住對方身體裏的毒素,讓毒素擴散的慢一點。
彬鳶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常伯上完茶,乖乖的關上房門退出去了。
常羽靠着床柱,臉色紅潤了些,嘴唇也回了血,只是近日來可能休息的不太好,眼睑下還是挂着黑眼圈,不過氣色和前幾日比起來,已經算得上是小巫見大巫了。
“小公子放心,鳳嶼先生已經在牢裏安插了人,令兄長和父母不會有事的。”彬鳶喝着茶,觀察着少年的神情,見對方松了一口氣,才說着朝堂上的事:“皇後娘娘那邊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公子讓手下的人都安靜一些,過幾天再看情況,不要操之過急,畢竟,皇後那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常羽愧疚的點點頭:“是在下太過于心急了……”每天都想着把家人和兄長解救出來,卻忘記了皇後那等毒辣的女子被逼急了,保不齊要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聽聞皇後娘娘沒有子嗣?”
常羽點點頭:“皇後的身份很複雜,并不是貴族出身,倒有人說是陛下去民間游玩,無意間看上的。也有人說皇後是前朝仇人之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皇後娘娘恐怕如今也很難有子嗣,畢竟陛下并不希望她有孩子。”
彬鳶将茶杯放下,也算是了解了整個事情的情況。
表面上看起來愚鈍的皇帝其實是一個隐藏過深的秋老虎,什麽昏君這種形象不過是為了引人耳目,不然好好的封了一個皇後卻不讓她有孩子,還專門去外面找一個前朝公主之女的兒子封為太子,這也太荒唐了。
“那對于太子殿下,公子可有什麽看法?”彬鳶試探的說,想探一探這人的口氣,看看常家到底願不願意站在太子這邊。
常羽閉着眼睛眯了一會兒,沉思着,如今的朝堂腐敗的像要垮塌一樣,他還真不知道局勢該如何分。探子遞來的情報中,就有關于這位剛剛被封為太子的情報。
聽說那是一個軟弱又沉悶的太子,并沒有顯露出頭角,也看不出有什麽才華,這到底是裝的還是天生的無人可答。
“如今的朝廷局勢難以分強弱,在下也很難定奪。至于太子殿下,年齡尚且年幼,也很難……”
彬鳶打斷了對方的話:“如果公子願意扶持太子殿下,我便扭轉乾坤,一定将你的兄長和父母救出來,這筆交易如何?”
卧病在床的少年難以置信的看着彬鳶,覺得這人要不就是瘋了要不就是異想天開,朝堂之事哪有嘴上功夫說的這麽輕巧,要是人人光動兩下嘴皮子就可以扭轉乾坤,要這天下這朝堂有何用。
“先生莫不是在開玩笑?”
彬鳶表情嚴肅,看着常羽:“公子覺得在下是在開玩笑嗎?”
這玩笑恐怕一點也不好笑,常羽只聽得見自己心口撲通撲通的跳動聲,他好久沒有覺得這麽熱血澎湃了,這種事情要是放在他身體非常健康的那幾年,說不定早就被挑逗起來,想幹一番大事了。
常羽覺得不虧,既能救下父母和兄長,又可以得到一方勢力,何樂而不為呢?
何況現在常府已經是強弩之末,在帝都早就失去了靠山,一個得罪皇後的家族,同等于得罪的天下,恐怕沒有人願意救他常家。
常羽深吸幾口氣,堅定的回答:“我答應先生的條件。”
馬車通往城池,一路都是積雪的痕跡,彬鳶靠着車窗,将手伸出去,一片片雪白的花瓣落在手上,沒一會兒就融化成了一灘小小的水跡。
天冷了,那孩子估計在宮中都沒有炭火烤火吧。
彬鳶在繁茂的街頭下了車,便讓車夫自行離開了。他來到賣炭的地方,買了一堆炭火,讓人運到自家中,随即将炭火收到空間裏,踏着夜晚的積雪,悄悄潛入皇宮。
有火,搞個宵夜也不錯。
彬鳶又去禍害了一遍禦膳房,帶了一堆雜七雜八的食物,通通都扔到空間裏,才離開。
如香院依舊安靜,與宮中其他燈火透亮的宮殿相比,這裏不但靠近茂密的竹林,更是黑漆漆一片,說他是冷宮都有些愧對于冷宮這兩個詞。
彬鳶提着東西跳下去,從池塘上飛過,敲了敲門:“永明,睡了嗎?”
很快房間裏就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連衣服都還沒有來得及穿完整的永明出現在了門口,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臉頰被凍得通紅,門剛打開,被冷風這麽一吹,人就有些色色發抖了。
彬鳶趕緊将人推進去:“說一聲便是,幹嘛跑到門口,冷壞了吧?”
彬鳶也不怕這小孩子奇怪,當着他的面把炭火和食物通通都拿了出來。
小六住在隔壁,聽到動靜後也跑了過來,看到房間裏的彬鳶高興的撲了過去。
“大人你來了。”
“是啊。”彬鳶揉揉他的小腦袋,趕緊把炭火扔到鐵鍋裏,打一個響指,炭火中自動燃起一束火焰,沒有産生煙霧,房間倒變得溫暖了起來。
兩個小家夥搬來凳子,圍着火堆,彬鳶把提前準備好的燒烤工具一一擺上架,沒一會兒房間裏就彌漫出了食物的香味。
彬鳶看到烤雞差不多快熟了,便把烤架拿下來,用刀切開外焦裏嫩的黃金烤雞,又把水果切好。
其實他不太建議晚上吃這麽多油膩的食物,免得把兩個小孩子給養肥了,但是嘛,這兩孩子白天根本沒吃飽,餓壞了也不行。
小六抱着一半烤雞,感受到麻木的膝蓋受炭火的溫暖,幸福的笑了笑:“有火就是好啊。”
彬鳶拿起一個水果自己啃着,抱歉的對着兩個孩子說:“以後要是沒炭火了記得跟我說一說,我從外面買回來。”
小六狠狠地點個頭,永明乖乖的吃着東西,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這衣服還是彬鳶從空間裏翻出來的千年前“風花雪月”的衣服。
可能一個産業都經不起歲月的侵蝕,風花雪月已經不存在這個偏大路上了,随着人類的變遷,歷史的發展,雖然這個朝代的服裝也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以前紅遍大陸的風花雪月在這個朝代只是一張紙上的內容。
“永明。”彬鳶叫了一聲還在發呆中的孩子,見他回過了神,關懷的說:“你最近是怎麽了?昨日在學堂裏也看你發呆,現在也是,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永明臉頰突的一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彬鳶見這孩子不說,心口堵的慌,生怕這孩子憋出個好歹來。
小六吃得歡快,吃完過後還不忘把房間打掃幹淨,又去門口打來一盆水,架在火上,水溫暖了,才端給永明洗手。
彬鳶因為沒有吃,自然是不用洗手的。
炭火時不時在安靜的房間裏炸兩聲,有了溫暖以後,這房間裏也不在冰冷冷的。
彬鳶對着還在忙碌的小六說:“你也給自己房間裏烤些炭火,晚上不要凍着了。”
小六被關心的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在宮中的仆人是沒有權利烤火的,特別是他們這種下等太監,每年都會凍死那麽幾個,是正常不過的事了。
小六趕緊搖了搖頭:“沒關系的大人,我皮糙肉厚,冬天不怕冷。”他其實就是擔心這炭火用的太快,冬天卻很漫長,到時候用完了還要麻煩大人去外面買,實在是有些難以開口。
彬鳶一眼就看穿了這孩子的想法,他也沒有瞞住這兩個孩子自己是修仙的,雖然這倆孩子知道以後略顯驚訝,但很快也恢複了平靜。
畢竟修仙在這片大路上不是什麽比較隐秘的事,而且,最廣為人知的就是通天書院,只要資質可以,不論身份都可以進入通天學院入學。
只是大多數人都會被淘汰,這也就是為什麽很多人都知道有修仙的存在卻沒那麽向往。
凡人的身體若是沒有高人指點,別說修仙,就連最簡單的測試都過不了,恐怕第一關就會刷下來一大把。
“不用擔心炭火,說了就必須烤火,可不要想着偷懶,你要是生病了,永明怎麽辦?”
“好!好的!”小六紅着臉答應下來,打掃完了地,乖乖的坐在一旁,圍着火堆。
兩個半大的孩子好像都不太愛說話,小六只有彬鳶開口詢問的時候,對方才會滔滔不絕的回答。
彬鳶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将東西拿了出來,交給小六:“小六,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大人請說!”小六小心翼翼的接過彬鳶手中的種子,不明白這顆種子是幹嘛的。
“找個方法,把這東西丢到皇後娘娘院子的池塘裏。”彬鳶看着對方說:“在此之前,千萬不要讓他碰到水。”
“好的,大人請放心,我一定辦好!”小六仿佛得了一個任務有多麽的榮幸,手捧着種子眼中放光。
彬鳶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想到自己也變成那種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想要扶持永明上位,那麽最先鏟除的必須是皇後這股勢力,這女人的權威在皇宮中紮根,一個一個找出來難上加難,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斬了她這個頭目,省得日後麻煩。
那顆種子叫夢魔,遇水則生,有很強大的吸附能力,會讓靠近的人在夜裏産生噩夢而死,是一種殺人于無形中的武器。
彬鳶前幾日偷偷去了一趟魔界,在魔界的邊境找到了這種花,便偷偷帶了一株。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去丢的,可當看到皇後宮中竟然有那麽多士兵把守,就打消了這個麻煩的念頭,萬一弄出了破綻,可就太虧了,還不如讓小六什麽時候有空去一趟随手一丢就成了。
這帝都的大雪一下就是半個月之久,期間停了一段時間晚上又下了起來,整座皇宮的上空都籠罩在寒風的呼嘯裏。
将軍府,搵夜回到帝都已經有幾個月了,心口卻心心念念忘不了那個被掉在絞刑架上傷痕累累的少年。那人有着一對讓人看了都會深陷進去的瑞鳳眼,說話軟軟的,眼神很尖銳,不愛服輸,有着天人姿色,這樣的外表和貴族氣質就像一個皇宮裏蘊染出來的皇子,恐怕皇宮裏的皇子也比不過那人的氣質。
桌上擺放的幾壇喝空的酒瓶,搵夜支着手,看着窗外的雪,屋裏烤着暖暖的炭火,倒是體會不到這一月納冬時節的酷寒。
炭火聲中夾雜着窗外風雪的呼嘯聲,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廂房,喝醉的男子早已聽到動靜,趴在桌上卻沒有反應,敲門聲響起,才微微眯了眯眼。
“将軍!有一封戰報加急送進了皇宮,皇後娘娘讓我來通知将軍。”
男子立馬起身,穿上官服,便跟着門口的太監離開了。
去宮中的路上,馬蹄踏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将軍府到達皇宮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即使馬車趕得再快,如今的大雪堆積在通行的路道上,縮短了馬車通行的距離。
雖然是深夜,聽到戰報的各地大臣和官員,已經坐上了馬車,朝着同一方向而走。
“公公。”搵夜撩開簾子,喊了一聲駕着馬車的太監。
“雜家在,将軍有什麽吩咐?”
“皇後娘娘可有什麽指示?”
老太監微眯了眯眼兒,看了看四周距離他們不太遠的馬車,才壓低着聲音說道。
“将軍,娘娘說最近常家餘孽蠢蠢欲動,怕是要在行刑當日劫囚犯,請将軍盡快動手!”老太監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語氣狠厲。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達了皇宮宮門,太監出使了一下令牌,守在門口的士兵立馬恭恭敬敬的讓他,馬車通暢無阻的進去。
搵夜擁有特權,所以可以駕着馬車進入皇宮,其他的官員趕到宮門時,自然得齊齊下了馬車,步行。
朝堂之上的氣氛有點不太樂觀,彬鳶被鳳嶼強行拖來,站在一群文官當中,他現在的身份是鳳嶼的門客,雖然在朝中還沒有官職,但是像他這種門客已經可以入朝聽政。
“發生什麽事了?”彬鳶看着周圍大臣們的臉色不太友好,壓低着聲音問着身旁臉色同樣不太好的鳳嶼。
鳳嶼看了看四周,大臣們都齊齊圍在一團小聲的讨論着,畢竟年邁的陛下還沒來得及上朝,現在天都還沒亮,天微微亮的時候也差不多到那個時間點了。
“瓦蒂國發來的戰報……”鳳嶼沒想到西方國家竟然蠢蠢欲動,小道消息得知,已經五十多艘戰船朝着這邊的海域進發,六七天可能就會到達這裏,而現在國內卻沒有做好任何措施,要是等敵方到了大陸,可就完了,畢竟靠遠海地帶生活的都是一些靠海為生的漁民。
彬鳶覺得這國家的名字很熟悉,驀然間一想,這不是西方國家第一大國嗎?聽聞這個國家已經有了□□,而蛴魑國還處在冷兵器打天下,這完全沒得勝算呀。
朝中一片吵鬧,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生面孔,搵夜不去管那些生面孔,來到陳副将身邊,臉色嚴肅的說。
“戰報發來有多久了?可有在路上耽擱?”
陳副将,陳字朝着将軍拱手作揖,禀報着軍情:“聽說是去和談的大使讓手下逃回來送的戰報,敵國并不接受我們的和談條件,打算開戰。時間恐怕比預想的還要短,上面的時間不可信。”
搵夜點點頭,眼神随機一瞟,沒想到在一群文官當中看到了一個面熟的面孔。
是他。
這人是怎麽混到朝堂裏來的?
不過現在并不是考慮這種問題的時候,搵夜跟陳副官禀報了一些事情,随着一太監的一聲高呼,年邁的老皇帝在饒公公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上龍椅。
老皇帝看起來五六十歲,頭發已經白盡,臉頰上挂着數不盡的皺紋,一雙眼睛卻非常的有威懾力,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就是不知道這是真的生病還是刻意為之。
永繁看了一眼朝中的臣子,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不一樣,有惶恐的,有擔憂的,也有幸災樂禍等着看戲的。這幾年朝廷的腐敗,再加上皇後的勢力過大,他這個做皇帝的倒成了傀儡一般。
二十一歲的四殿下,永祺站在一群大臣的最前方,旁邊站着的與他容貌非常相似的是雙胞胎弟弟,永和。
“朕也是剛剛得到戰報,瓦蒂國的戰船已經快到了,各位愛卿可有什麽想說的?”永繁其實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畢竟幾十年前兩個國家交鋒,他們就吃過一次大虧,如今軍部那邊仍然沒有研制出□□的制作方法。
那種比弓箭還要快的速度,隔着很遠就能打死人的武器,威懾力非常的大,往往被打到的人根本沒有回天之力。
對于他們來說,這種東西太恐怖了,殺人于無形之中,即使你的刀槍棍法再好,可也比不過流光。
大臣本支支吾吾,吵到了片刻,四殿下永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父皇!兒臣心有一計。”
永繁臉色一喜,看這個不太讨喜的兒子也溫和了起來:“祺兒快快說來!”
“父皇,瓦蒂國雖然有戰船,可是他們的水性并不是很好,不如就讓我大蛴魑搜羅一些水性好的人,或者是找一些水性好的士兵,潛入到他們船中,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永繁聽完之後摸着長長的白色胡子思考的,這計謀的的确可施,但卻要考慮天時地利人和,并不是說說做就能辦得到的。
畢竟他們還沒有準确的預算出敵國到達港口的時間。
彬鳶站在人群中總感覺有一道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擡頭往旁邊看去,卻又不見那道目光,感覺到莫名其妙。
他用手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身旁的鳳嶼,說:“海上作戰,我們國家有勝算嗎?”
這簡直是白癡問題,鳳嶼眼眸暗了暗,搖了搖頭。
蛴魑國雖然在這片大陸上稱霸了天下,可卻打不到西方去,畢竟隔了那麽大一片茫茫的海洋,可誰曾想,海洋另一端的國家武器比咱們先進的不知多少倍,前幾年的戰争就是慘痛的代價。
國內曾經派出求和大臣前去複合,并且花了高價買下敵國的武器,買回來研究根本就看不懂,到現在為止,□□這種東西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