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戚栖盯着垃圾桶看了半天, 她在想顧清時居然把有害垃圾扔進了濕垃圾裏面, 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不過她還是下不了手去翻垃圾桶, 所以對于藥膏到底有沒有過期這件事情,她只能保持懷疑态度。
然後就看着顧清時拿着一個白色小管子走到她跟前。
他打開蓋子, 擠了一點在自己的手指上, 膏體晶瑩剔透,襯着他白皙的指尖兒, 竟然有點好看。
就在戚栖只顧着欣賞美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麽的時候,顧清時的身子就已經微微前傾, 将指尖落在了她的臉上。
輕輕的, 涼涼的, 柔柔的, 沿着傷口緩緩而過, 帶起輕微的觸電般的感覺,極近的距離讓他溫熱的氣息也緊随而至, 緩和了冰涼, 卻變得有些灼人。
戚栖的心跳突然有些快。
顧清時察覺到她的異樣,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扇了扇烏漆漆的睫翼, 認真地看了她一眼:你臉紅了。
我沒有。
真的紅了。
真的沒有。
你是不是這個藥膏過敏。
……
要不要換一個。
……我不過敏。
那怎麽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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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時的眼神無辜又迷茫, 黑漆漆的眸子充滿着單純的求知欲, 顯得此時此刻的戚栖就像一個心術不正的老流氓。
她簡直急火攻心,為什麽?能為什麽?我一個身心健全的成年女性被一個長得這麽好看的成年男性摸臉了我還不能臉紅一下了嗎?!
而顧清時對她的內心一無所知,只是眨巴眨巴眼:怎麽更紅了, 肯定過敏了。
……
戚栖無言以對。
正在思考怎麽把這個狗直男的注意力轉移開來,他放在操作臺上的手機就及時地叮咚了一下。
她連忙轉身去幫他拿手機,結果一不小心就看見了橫幅推送的微信。
【陳語】:清時,我回來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好嗎。
陳語。
戚栖記得這個名字,就是她上一世突然回國擔任了《V.Z.》中國分區總負責人後用自己的心腹頂替了陸念的位置。
原來和顧清時認識?
而且看語氣應該認識很久了,還有種說不出的老相識的暧昧。
是久別重逢的青梅竹馬還是想要破鏡重圓的前女友?
戚栖想問問,但又忍住了,因為她覺得自己如果問了的話就太像一個發現丈夫手機有異性暧昧短信然後吃醋計較的妻子了。
這和她的人設很不符合。
于是假裝什麽都沒看見,默默把手機遞給顧清時,然後若無其事地掀開鍋蓋,把顧清時煲的湯盛了出來。
只是吃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偷偷觀察着顧清時的表情。
表情很正常,沒有驚喜,沒有激動,沒有悵惘,沒有滿含熱淚,看上去好像對那條微信完全不在意。
不過這個人是顧清時,是一個無論腦回路還是行事作風都完全不同于正常男人的狗男人,她不能以常人的表現去推測他,說不定表面越不在意,心裏藏得越深。
戚栖就憋着這個問題憋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憋得有點魂不守舍了,反而顧清時本人該幹嘛幹嘛,像個沒事人似的。
直到晚上的時候,他才慢騰騰地挪去衣帽間,找了一身正裝換上,還配了一個騷氣的領結。
所謂人為悅己者容,顧清時這種平時只穿家居服的男人突然打扮得這麽騷氣肯定是因為在意在陳語面前的形象。
戚栖扒在門口暗中觀察,觀察着觀察着顧清時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緩緩開口: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嗯?
我不會打領結……
他垂着眼簾,手指搭在深藍色的領結上不知所措。
戚栖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快三十的人了,怎麽打個領結都不會:那你以前都是怎麽辦的?
以前都是周林打的,今天沒讓他來。
戚栖想象了一下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給另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打領結的樣子……
Emmm……
诶,不對,今天不帶周林?
也就是說他不僅為了和一個認識很久關系親密的女性吃晚飯而盛裝打扮,甚至為了營造單獨的氣氛連特助都不帶……
戚栖心裏嘀咕了一下,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但還是慢騰騰地挪到了他跟前。
她沒穿書前是服裝設計師,打領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拽着領結兩頭就熟練地游走起來,白皙圓潤的指尖襯着深藍色的絲絨顯得溫柔又娴雅。
顧清時比她高二十公分,她的呼吸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領口和脖頸處,帶着暧昧溫熱的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顧清時的喉結突兀地滾動了一下,不過突兀得實在不明顯,以至于她根本沒在意。
打好領結後,正了正,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打量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我打的領結還是這麽完美。
顧清時卻低下頭,理着袖口,幽幽地開了口:你以前給別人打過領結。
……我大伯。
哦。
相當不以為然的一聲,讓戚栖莫名心虛。
直到顧清時出了門,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什麽好心虛的,就算她以前給別的男人打過領結,那也是結婚前的事情了,更何況那還她工作需要。
顧清時這個結婚後還去私會舊相識的人有什麽資格讓她心虛?
狗男人。
垃圾。
有害垃圾。
哼-
中餐廳古色古香的包間裏,一個身穿高定套裝的女子正坐在主位上,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煙,送到勾勒精致的唇邊,輕輕含住。
聽到推門的聲音後,才把手指移開,吐出一口煙霧,擡起頭,對着走進來的那個一身西裝的男子妩媚一笑,風情萬種:你來吶。
嗯。聞到煙味,男子漂亮淡漠的眉眼浮現起淡淡的不悅。
女子輕笑一聲:對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歡我抽煙。
我不是不喜歡你抽煙,我只是不喜歡抽煙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什麽關系。
慢條斯理又平靜冷淡的解釋,顯出了她的自作多情,陳語摁着煙頭的指尖尴尬地頓了頓,而後笑了笑:顧清時,你還是這麽不解風情。
顧清時沒有說話,在旋轉桌的最那頭坐下,和陳語隔了八菜一湯兩茶杯的距離。
陳語脖子微微前探,手撐着下巴,打量了他一眼:難得啊,居然穿了正裝。
見客人的基本禮儀。
領結打得很漂亮。
我夫人打的。
陳語的巧笑嫣然僵在了嘴角:你結婚了?
難道我父親沒有告訴你嗎。顧清時慢吞吞地理着身前的餐巾,我以為我父親讓我來見你,就已經告訴過你了。
陳語旋即恢複自然:伯父沒有告訴我,可能是覺得沒必要吧。那你今天怎麽不把你夫人帶來?
她臉上受了點傷,又愛美,應該不太想見外人。
看不出來,你居然會體貼人了。
顧清時理着餐巾的手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嗯,我夫人年紀還小。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我不解你的風情,只是因為你是客人,我會體貼認,因為她是我的小嬌妻。
陳語是個聰明人,如何聽不出來顧清時的意思,面上依然笑着,心中卻有些苦澀:清時,如果當年我沒有去法國,我們會不會……
不會。
我一直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
顧清時的聲音很溫吞,很平和,漫不經心,有些憊懶,卻很堅定。
包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而後陳語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粲然一笑:顧清時,你真是太不紳士了。
抱歉。
陪我喝幾杯酒總可以了吧?
我自己開車來的,所以不能喝酒。
就算你再不插手公司的事情,顧家也不至于不給你派司機吧?
只是因為我想自己開車來而已。顧清時一邊慢條斯理地說着話,一邊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陳語短短幾分鐘已經碰了好幾顆釘子,顧清時的态度也很明确。
或者說這麽多年來顧清時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是她自己非要不甘心的死纏爛打。
陳語看着桌子那頭低着頭慢條斯理喝着湯的男人,依然是她記憶中漫不經心慵懶淡漠的樣子,即使他們都到了快三十的年紀,可是他看上去依然像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少年。
看上去沒有什麽攻擊性,卻是她十幾年都沒有攻下來的堡壘。
但是這麽個男人如今居然結了婚?她很好奇會娶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勾了勾嘴角,抿了一口酒,她感覺這次回國會很有意思。
她放下酒杯,拿起筷子,随意扒拉了幾下,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在法國也已經訂婚了。
話音剛落,顧清時就突然放下了碗,勺子和碗壁發出清脆的碰撞之聲,陳語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看來他其實還是在意她的。
然後緊接着就聽到顧清時對服務員說道:請幫我打包一份湯,還有這個排骨。
好的先生,請稍等。
顧清時點點頭,轉過身來準備結賬,卻一不小心對上了陳語有些一言難盡的尴尬眼神。
他緩緩開口解釋道:我剛喝了一碗,味道不錯,想帶回去給我夫人嘗一嘗。
我剛才說的……
?
……
陳語看着顧清時眉眼間困倦迷茫的神情,就知道他其實根本什麽都沒聽進去,突然之間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就好像你一個人在賣力表演,唯一的觀衆卻在vip席位上摳着腳,整個包間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靜。
直到服務員把打包好的飯菜送來,顧清時才系上西裝扣子起了身,朝陳語緩聲道:歡迎回國。但是我夫人一個人在家,所以要先回去了,還請見諒。
陳語努力地大方得體地微笑着:沒事,見到你已經很高興了。
顧清時禮貌性地颔了颔首,就向門外走去,陳語卻突然叫住了他:下周末《V.Z.》有個晚宴,算是給我辦的歡迎儀式,我可以邀請你和你的夫人嗎?
看她的。說完就拎着打包的袋子走出了包間。
包間的門合上的那一刻,陳語将滿滿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嘲諷的笑意,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能吃下顧清時這個唐僧肉,也不知道消受不消受得起。
而顧清時顯然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只惦記着已經過了平時吃晚飯的點,戚栖吃得多,飯量大,餓了還會有小情緒。
于是離開飯店就開着車徑直養家去了,車速還比平時快了些,等到家的時候用手試了試了打包盒的溫度,發現還是熱乎的,才放心地打開了家門。
然後發現家裏空空如也,了無人影。
他挑挑眉。
我老婆呢?
他老婆跟人跑了。
他前腳出門,後腳戚栖就接到了陸念的電話。
戚栖!我完了,我失業了,那個姓陳的女魔頭,早上回來下午就降我的職,我他媽的這麽多年給《V.Z.》當牛做馬,好不容易坐到副主編的位置了,她現在讓我去當助理?!我陸念他媽的能受這個鳥氣?!老子當場就辭了,直接撂挑子不幹,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我陸念絕不為五鬥米折腰!
戚栖肅然起敬。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我剛買了房子,每個月兩萬房貸,我拿什麽去還呀,嗚嗚嗚嗚嗚……
戚栖:……
這是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她剛想慰問一下,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然後電話就被挂斷了,再打回去也沒人接。
戚栖想也沒想就拎着包拿起車鑰匙直奔Muse。
陸念是那裏的常客,每次遇到事兒了都會去那裏一醉方休,順便調戲幾個貌美的小男生,以宣洩情緒。
今天都哭了,肯定喝了不少,她得去阻止她殘害祖國的花朵。
而等她走進Muse的時候,果然看見一群人正圍在一個卡座邊上起着哄:念姐,松開,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耍流氓!
……
算了,自己選的閨蜜自己含淚也要負責到底。
戚栖呼吸一口氣,撥開人群試圖往裏擠:讓一讓,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我來接我失散多年的女兒回家了
戚栖想過她穿過人群的時候會看見陸念。
但是她沒想過會在陸念旁邊看見顧停雲。
更沒想過陸念會踩在卡座沙發上,拽住顧停雲的領帶,一副試圖霸王硬上弓的樣子。
你念姐我橫行Muse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男人我沒泡過?我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你跟我走也得跟我走,不跟我走也得跟我走!
顧停雲則一臉無所謂,金絲眼鏡下的一雙桃花眼潋滟得不行,唇角欠揍地勾了勾:那可真是不巧,我縱橫亞太歐美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妹子我沒泡過?可是偏偏我就不喜歡你這樣的,送上門來我都不喜歡,瞧不上。
語氣輕蔑嚣張到了極致,眼神卻像妖精似的勾人得很。
勾得陸念已經完全失了智,聽見這麽欠打的話都沒給他兩巴掌,只是不服氣地問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顧停雲頭微微一偏,眉輕輕一挑,唇角勾起一抹笑,緩緩擡起手,指向正準備轉身逃跑的戚栖,薄唇輕啓:我喜歡她那樣的。
戚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她身上,戚栖站在人群裏尴尬地笑了笑。
陸念也偏過頭打量了她一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鈍鈍地點了點頭:不錯,眼光不錯,但是她不行,她結婚了,她老公還是個變态,占有欲特別強,有暴力傾向,會打斷……唔……
戚栖生怕她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一個箭步就沖上去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朝圍觀人群揮了揮手: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麽好看的,都自己去玩兒吧。
顧停雲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擡起手,微微動了動手指,人群就散了。
戚栖把陸念抱下來,一根一根掰開她拽着顧停雲領帶的手指,而顧停雲居然一動不動,就看着她掰着。
等終于掰開後,他也不走,就在對面沙發上坐了下來,倚着沙發背,兩條長腿随意一搭,把已經扯得七零八落的領帶拽了下來,随手一扔,順便還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突兀的喉結和鎖骨。
一雙桃花眼一直似笑非笑,往那兒一坐,就跟勾魂似的。
剛剛被戚栖安撫好的陸念瞧見他這樣,差點爬上桌子去親他,戚栖使出洪荒之力才勉強控制住。
這個顧停雲,真的是個狐貍精。
不得不承認顧家基因的确好,兩兄弟都生了一副頂好的皮囊,臉型輪廓鼻子嘴巴也有些相似,但獨獨一雙眼睛,天差地別。
一個睡鳳眼,一個桃花眼。
一個王八精,一個狐貍精。
王八精還算可愛,狐貍精就有點沒事兒找事兒了。
他身子緩緩前傾,手肘擱上酒桌,雙手交叉,下巴抵着手背,朝戚栖笑了笑,吐出兩個字:嫂子。
戚栖後背一涼。
正在發着酒瘋的陸念突然也不發了,愣了愣,看着顧停雲,問道:你叫她叫她什麽?
酒吧裏人多口雜,指不定就隔牆有耳,戚栖趕緊朝顧停雲使了個眼色
顧停雲得逞地笑了一下,才說道:沒什麽,我就是說,我突然想吃餃子了。
哦,餃子,吃!吃他媽的餃子!戚栖!我也要吃餃子!陸念手指天,腳蹬地,一股不吃到餃子就要把戚栖剁了的趨勢。
戚栖就不想聽見餃子這兩個字,也沒精力和顧停雲這個混不吝的二世祖打哈哈,扛着陸念就準備先送她回家。
結果陸念雖然瘦,但是高,喝醉了後發酒瘋力氣還特別大,戚栖哄着她回家,她不樂意,非要吃餃子,一個大甩手,戚栖沒受住力,兩個人就直直往下摔去。
撲通一聲。
陸念摔在了地上。
而戚栖的腰卻被人扣住了。
她的眼前是敞開的襯衣領口和白皙的胸膛,鼻尖萦繞過似曾相識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戚栖意識到這個姿勢很暧昧,想推開他,偏偏男人的大手用了力,她推了幾下完全推不動,反而敞開的領口被她弄亂了幾分,露出更多紋理細膩的肌膚。
戚栖怕被反咬一口輕薄良家婦男,動也不敢動了,只能被顧停雲暧昧地摟着腰扣在懷裏,中間隔了一雙她以死相抵的拳頭。
她咬着牙根,低聲說道:顧停雲,你這個樣子不合适吧。
不合适?顧停雲玩味地在舌尖轉了一下這三個字,我這個年紀的男人,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做出這種行為不是很正常嗎?怎麽就不合适了呢?
戚栖聲音壓得更低了:我是你嫂子。
顧停雲眉梢一挑:剛才不是還不讓我叫你嫂子嗎?你們女人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不過一定要叫嫂子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挺刺激的,我喜歡。
戚栖差點被他氣得原地去世:我覺得讓你哥知道你這個樣子也挺刺激的。
顧停雲輕哂一聲,話語裏帶了些漫不經心的漠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哥不喜歡你,所以你說這話其實有點兒自讨沒趣。
你哥喜不喜歡我我都是你嫂子。
你要真算得上我的嫂子,我早就畢恭畢敬把你供起來了,只可惜你不過是戚家賣給我們家的一個商品而已,配不上做我大哥的妻子,也就配不上做我的嫂子。
這話說的真是難聽至極,字字誅心,戚栖的神色卻毫無變化,看上去似乎根本不在意。
顧清時打量了她一眼,覺得有點意思:不過你長得很漂亮,也很對我的胃口,等你和大哥離婚了,我不介意追求你,你說不定還可以重進顧家的門。
呵。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上一世顧停雲雖然混賬,但是對她從來都是笑着哄着的,她今天才意識到原來顧停雲這個人能混賬無賴到這個地步。
可是偏偏他說的也沒錯,她和顧清時的婚姻确實是利益交換的産物,顧清時也确實不喜歡她。
但是無論她和顧清時怎麽樣,都輪不到他一個外人來插嘴。
他就是個弟弟,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冷嘲熱諷。
戚栖面不改色,甚至還勾起了一抹優雅的微笑,腳上卻狠狠地朝着他的腳背跺了下去。
又細又尖的鞋跟,直直一下,又快又準又狠,簡直能戳出一個窟窿,疼得顧停雲倒吸一口涼氣。
戚栖趁他吃痛,把他往後一推,溫溫柔柔又妖妖調調地說道:抱歉啊,顧二少爺,太不巧了,你看得上我,但是我實在有些看不上你,所以還麻煩你讓讓路,不要擋着我帶我朋友出去。
說完就偏過頭朝旁邊的酒保打了個響指:麻煩您幫我把我的朋友扶上車,小費Double。
酒保剛剛準備上前,卻被緩過勁來的顧停雲冷冷地扔了個眼刀子:誰敢幫她試試。
顧停雲是個纨绔,還是個實打實的頂級纨绔,京城二世祖圈子就沒人不給他幾分面子,尤其是混跡Muse的這群人,大多拿他馬首是瞻。
所以圍觀看戲的人密密麻麻,卻真的沒人上前幫戚栖一下。
而戚栖又确實拖不動陸念這個爛醉如泥的女人。
就在她和顧停雲僵持不下,誰也不向誰低頭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在喧嚣吵鬧的酒吧裏顯得有些清冷。
麻煩讓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等小叔子重生後,會發現這個世界好難,他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并被他哥開除弟籍,hhhhh
今天依然有紅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