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呦呵!還跟她來勁了!
木蘭活動了下筋骨,扭着手腕唇角勾了勾:“好心給你商量不聽,等會斷胳膊斷腿的可別叫喚啊!”
男子打量着木蘭,眼神陰暗。這女子倒是同一般男子高,這身形也不見得健壯到哪去。不過是個村姑罷了,竟還管起了這等閑事。真是吃飽了撐的!持起尖刀便朝着她刺去。
木蘭嗤笑一聲,看這男子動作毫無章法不過是個第一次犯事的賊罷了,一個擒拿手只聽咔嚓一聲,男子痛嚎慘叫。
清脆一聲,尖刀掉落在地。
側耳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這裏來,木蘭松開了那男子,他捂着胳膊倒地痛呼。
“木蘭。”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木蘭擡眼看去,前方走來一對男女。男子面容清俊,一身長衫俊朗飄逸,那女子可不正是剛才的粉衫姑娘?
“陸大哥?你怎麽在這裏?”木蘭神色驚詫,視線在他二人身上徘徊了一圈。
陸清源淺笑道:“這是我表妹,陸婉容。”看了眼巷內痛聲嚎叫那賊人,不禁眉宇一蹙。
又擡眼看向木蘭謝道:“木蘭這次多謝了。”
陸婉容瞧着自家表哥看向木蘭的眼神,眸色微微下垂,也欠了欠身子:“多謝姑娘。”
木蘭呵呵一笑,“客氣。”
為了以表謝意,陸清源便邀請木蘭到家中做客好好款待一番,木蘭急忙拒絕,臉色微赫:“舉手之勞罷了,這可使不得。若真要感激我不如來多來照顧照顧我生意。”
陸婉容捏着失而複得的香囊,眸光黯淡。這是表哥送給她的玉佩,她向來珍惜戴在身上不想今日卻遭了這般。
表哥從來都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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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咬住下唇。
那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陸清源無奈之下,便多買了幾雙草履。欲多給些錢卻被拒絕。
木蘭擺了擺手:“陸大哥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你向來待我就極好,我怎能再多收你錢呢。”
陸清源微微一笑,告了別便帶着陸婉容一同離開。
陸婉容看着他手中拿的草履,攥緊了袖子。
雖經過昨日的一遭,木蘭今日生意卻意外好了很多。
剛好還碰上了陸清源。太陽未落山,早早便買完了鞋履,木蘭便收拾好東西回去了。
踩在松軟的泥土上,木蘭聞着路邊野花的芳香,便順手摘了朵輕嗅了兩下,瞧了左右沒人後便悄悄待在了耳畔上。
邁着歡快的步子超前走去,不想卻看到門前站着一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單卦,身形微胖。
這不是王成虎麽?怎麽來她家了?木蘭納悶着,卻不着痕跡把那朵黃色的野花從耳邊拿了下來。
王成虎在門前躊躇了許久,剛聽到絲動靜擡頭看去便撿到不遠處的木蘭,心頭一喜便急忙迎了上去。
“虎子哥,你站在門邊做什麽?有事進去說啊。”
王成虎黝黑的臉微紅,眼神有些閃躲。撓着頭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木蘭琢磨,打量着他,不想他見自己看着他臉便又紅了幾分。
難道...虎子哥對她有意思?之前她怎麽沒看出來呢?
想了又想,木蘭一拍腦門,她說呢!前些日子她和思思上山遇見了虎子哥,他還頗為殷勤。
木蘭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忙道:“虎子哥,你不用說了。我都懂!我懂!”
王成虎聞聲不禁激動起來,直接拉住木蘭的手。“那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不願意呢。你說我這麽個糙人能有這等福氣。”
木蘭直直擺手:“哪會啊,我怎麽能嫌棄你呢!”
原本她還以為她這個年紀無人會求娶。雖然她對虎子哥也沒那種意思,但有人求娶她還是開心的很。
王成虎憨厚一笑:“那今後你便是我親姐姐了,我這就回家跟我娘商量彩禮的事去!”
等等!親姐姐!!?
木蘭直直愣住。她怎麽就成了親姐姐了?感情他要娶的……是思思!!!
見他正要轉身,木蘭趕緊攔住他。
王成虎愣住:“怎麽了?”
木蘭苦笑道:“你先別急,我再去問問思思,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
王成虎眼底微微失落,還是揚臉笑了笑:“沒事沒事,那謝謝木蘭姐了啊。”
看着他漸漸離去的背影,木蘭差點沒把嘴唇咬破,怎麽能這樣...
心底嘆了口氣,原本大好的心情已是喪了大半。推門而入便見到思思一人在樹下打坐閉眸,身形如松,面容驚豔動人,如玉的氣質流淌而出。
木蘭掃了一眼,心底又嘆了口氣。
若她長成這個樣子,即便是三十歲也不愁嫁啊。
放下了竹筐便來到她面前,不顧地上的塵土便坐在木思面前。
“你知道我剛才碰到誰了麽?”木蘭手裏還拿着那朵野菊花,捏在指尖搓玩。
木思睜眼,幹淨清澈的瞳孔如山間流水,語氣上揚。
“嗯?”
早在一個時辰前他便感到門前有些動靜,似是一人在來回踱步躊躇,或許還是和他有關。木思心底嗤笑。
木蘭低着頭,語氣有些悶。
“剛才虎子哥來找你。他不好意思給你說,就讓我轉達了。他喜歡你想娶你。”
剛才還差點鬧了笑話,木蘭臉上突然有些躁紅。
瞧着她低頭喪氣的模樣,木思眼尾掃過一絲漫不經心。
想娶他?怕不是也想被割了子孫袋。
剛沒走的多遠的王成虎突然打了個噴嚏,莫名背後有些發涼。
木蘭想了想,這麽說實在不太合适,又擡臉正色道:“思思,其實他人真的挺好的。平日裏虎子哥就常幫我們,也是個老實人。你要不也考慮考慮?”
木思眼眶瞬間積滿了水霧,眼睑一片緋紅,緊緊握住木蘭的手臂。
“木蘭姐。思思早已經把木蘭姐當成親姐姐了,你不嫁我也不會嫁。思思要一直陪着木蘭姐。”
木蘭看他滿臉執拗,心頭滾過一片熱流。沒想到思思如此重情義!好姐妹!沒白救你!
木蘭眼含熱淚,重重點頭,竟直直将他抱入懷中。
“思思,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一個人。”
木思感到她胸前的溫軟蹭到胸前,小腹不禁有些發燙。眸色頓時沉郁了下來,
到底是什麽時候他的身體總是對她如此敏感?!
不過,看來這女人還是有幾分料。
四方殿宇,殿內擺設華麗,一縷白煙從香爐中冉冉升起。
“皇兒,今日怎得有空來這殿裏?”只見從簾幕後袅袅走出一女子,丹鳳眼吊梢眉,容顏清麗脫俗,眼尾隐隐藏着風霜的痕跡。一襲樸素淡雅的金縷裙逶迤在地。
一宮女仔細扶着她的玉手慢慢走出。
拓跋紹掀袍大步走來,沉沉嘆了口氣擡眼看着她:“母妃這是說得哪裏的話,做兒子得來看您也有錯了麽?”
瞧着他滿臉陰郁,女子不禁露出一絲笑來,示意兩側的宮女退下。
待殿門被阖上之時,賀氏坐在榻上,掀開茶蓋吹着熱氣。
“皇兒怎得如今越發沉不住氣了。能成大事者就越應能忍。連母妃都懂的道理皇兒竟不懂了?”
鮮豔的豆蔻染上指甲,玉手纖纖如蔥。賀氏鳳眸微挑,唇角微微上揚。
拓跋紹捏着眉心,捏緊了拳頭重重落在檀木桌幾上。
“太子未上早朝已有半月之餘,竟無人起疑!兒臣多次暗中提示父皇,父皇竟對兒臣有了不滿!”
“太子剛剛遭遇母死一事。如今這般也是人之常情,你父皇也是無可奈何。你如今越急不可耐,你父皇反而越發懷疑你別有所圖。”
拓跋紹一愣,急忙拱手:“母妃說的是,卻是兒臣莽撞了。”
賀氏眼底流過一絲異樣,壓低聲道:“如今那人生死未明,你急什麽。即便是活着,你覺得他有機會活着回來?就憑河清王?”喉中又溢出一絲冷笑。
拓跋紹唇角揚起,笑得別有深意:“母妃教訓的是,兒臣這就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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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幽寂無比,木思躺在榻上,耳側隐約能聽到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其中夾雜着雨滴敲打在窗沿上的聲音。
木思翻了個身,感到從身體的內部又開始隐約發燙起來,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白瓷的兩頰上漸漸染上一層緋紅。
聽到榻上的動靜,木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着不遠處的那團黑影,喊道:“思思,你怎麽了?睡不着麽?”
“木蘭姐,我怕。”
木蘭睡意朦胧,掀開被子起身走在塌邊,打了個哈欠:“別怕,我不還在這了麽。”未想下一刻整個人便被他摟入懷中。
木思緊緊将她纏入懷中,汲取着來自她身上的清爽的涼意,唇邊不禁溢出一絲暗啞的□□。
木蘭費力探出一只手來,摸了摸木思的額頭,嘟囔了一聲:“怎麽又燙起來了。”
對于思思的這種舉動,木蘭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沒一會便躺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只是有些納悶,她怎麽有種躺在一個男人懷裏的感覺。
她的發有些淩亂,一股清淡的發香傳入鼻息。
黑暗之中,木蘭的面孔映入他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