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長孫嵩瞧着她臉色,輕咳了一聲。

“怎麽,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木蘭搖頭。“自然不是。”

“你的傷怎麽樣了?”

呃?他來找她是問這個?木蘭再次愣住,難道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畢竟她騙了他。

“我沒事。長孫大哥你呢?”

木蘭彎了彎唇,仰頭看着他。

木蘭身子骨本就纖細,個頭比他底了一頭。見她仰着頭,呆呆地樣子。

長孫嵩心底有些癢,這女人..怎麽有點可愛,大掌覆上了她的腦袋又□□了一番。

“傷好了就行,莫要想太多。好好打仗!”

說罷便轉身離開。

木蘭失神望着他的背影,這件事真的就這樣過去了?他真的不在乎不追究?

如此那便太好了。

木蘭心底憋得那口氣終于散了出去,以後還按照曾經那般就好。

這次大傷劉宋的元氣,北盛終于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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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日常的訓練也未有放松。

這日晨訓回來的路上,木蘭就覺得肚子有些疼,似是什麽東西在小腹裏撕扯。

師傅給的藥她一直都在吃,怎麽會突然這樣,倏然感到一股熱流從下面淌出,木蘭後背有些發涼,環視一周都是士兵。

恰好今日她未穿甲胄,只是一身便衣,顏色并不深。木蘭感覺腦子嗡了起來,渾身發冷加之小腹的痛越發劇烈起來。

唇色漸漸發白,沒一會額頭上就布滿了虛漢。

木蘭走到一帳旁,背靠賬子,低低側了一眼後面的褲子。一片明顯的紅色滲透了出來。

不遠處走來一行人,有些眼熟。

原來是方求勝張沖一行人,張沖遠遠就看到木蘭背靠着賬子,面色有些不對勁。

“木将軍,你站在這幹什麽?何将軍叫我們過去問話呢!”

方求勝瞥了一眼木蘭,也注意到她今日臉色不大對,似是格外蒼白。

木蘭搖頭,臉色發白。“你們先過去。”

張沖挑眉,上下打量着木蘭。

他怎麽覺得這木蘭像是要躲着他們似的。

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硬是拖着她:“走吧。再不過去就晚了。”

木蘭咬牙,反手用力,兩人就這般僵持着。

若是這麽過去,後面的血跡定會讓他們看到。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呦!将軍你這是還不走了?是不是在等誰啊?”

張沖突然咧嘴一笑,不懷好意打量着她。

木蘭挪開了視線,汗津津的側臉被陽光照的發亮。

“沒,你們先走吧。”

張沖還是不依不饒想拉着她走,“別等了,再等就晚了!”

方求勝見此,不禁蹙眉,欲上前。

“木将軍,你原來在這啊。”

一聲輕柔的聲音響起。

衆人循聲看去,只見一水藍襦裙的女子立在不遠處,手裏提着籃子,面容清雅脫俗,臉上揚着笑,溫婉無比。

木蘭怔了下,蘇皖..

張沖的視線在這兩人之間來回打轉,松開了木蘭的手。

“原來是佳人相約啊,将軍可得悠着點啊。”

別有深意她一眼,揮手:“走吧走吧。”

望着一行人漸漸離開。

木蘭終于松了一口氣,朝着蘇皖點頭:“多謝了。”

蘇皖踏步走過來,側眼看到木蘭的褲子後面,微微抿唇。

“你随我來。”

木蘭趁着周圍人少的時候跟着蘇皖來到一處帳內。

帳內布局很溫馨舒适,有一種女兒家的暖香。

“你用這個墊在下面。”

蘇皖把東西遞給木蘭,眨了眨眼。

木蘭接過,“多謝。”

蘇皖背過身子,“你快些換吧。等下先穿着比肩的衣服。剩下的我會來處理。”

木蘭心頭一熱,沒想到這姑娘如此和善。

除了地牢那一次。之後她也與蘇皖見過些面,她的名字基本無人不知,蘇皖自然是認得她的。但大多只是匆匆一眼未有多交談。

換好下衣後,木蘭起身,再次朝她道謝。

蘇皖低眉莞爾,“這幾日你若是不便,可來我這裏換。外面太危險了。”

木蘭眼眶濕了濕,“姑娘大恩,木蘭定當回報。”

蘇皖定眼看着她:“姑娘曾經也幫過蘇皖,若不是姑娘蘇皖早已..”

二人相視一笑,未有多言卻覺得是早已相識的朋友那般。

***

“倒是稀奇,你何時也來擺弄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了?”

長孫嵩一進帳便看到拓跋嗣看着桌案上的花瓶,指尖觸着花瓣一動不動。

拓跋嗣唇角微翹,擡眼:“如何?”

長孫嵩搖頭揚起笑來,眼底微微閃爍着冷意。

“你果然未料錯,那女人确是大有來頭。”

指尖輕輕覆上細滑的花瓣,竟讓人覺得溫柔無比。

拓跋嗣看到上面的一片葉子邊緣有些發黃的跡象,眉宇微蹙。

“真是沒想到,竟想到用一座城的代價,就為了送一個女人!可笑。”

長孫嵩冷笑。

“若是上次如他們所願,那麽這座城也不虧。”

拓跋嗣掀唇,語氣淡淡。

“這薛老兒真不知是怎麽想的,竟想着把親女兒給送過來。蘇皖、薛瑤光。也不知她用的什麽迷魂藥從比肩嘴裏套出來的消息。”

拓跋嗣依舊專注着花瓣,細細擺弄。

“我給你帶來個這麽大的驚喜。你怎得一點反應也沒?淨看着你這花。”

長孫嵩神色略微不滿。

拓跋嗣掃了他一眼:“不急。今夜把消息散出去。等着便是。”

“行!那我便拭目以待。”

長孫嵩攜刀,跨步又欲離去,轉身瞧着那人還一臉專注那花,眼底滑過一絲頑劣。

倏然上前欲抓下一朵,卻被他輕易躲過。

拓跋嗣眼神掃過來,頗有威脅之意。

長孫嵩長聲一笑,“我說這到底是個什麽花,看給你迷的。”

拓跋嗣未看他,淡淡吐出兩字:“你猜。”

長孫嵩嗤笑,未再多說,轉身大步離去。

帳內剩了他一人,

望着那微微搖動的花瓣,其上殘存着一滴晶瑩的水珠。

拓跋嗣勾唇,捏住那片晃動的花瓣。

“躲,再躲不還是我的。”

帳簾又被先開,青楓進來見主子如此愣了愣,伏身道:“主子,近日屬下覺得那女人似是有些不大對勁,每逢子夜都會去西邊的營帳裏。似是與那蘇皖有聯系。”

拓跋嗣神色一變,“傳她過來。”

“是!”

木蘭晚上與主将商議完這幾日的事宜便收到都督傳召。心底不禁忐忑起來,倏然憶起那日唇上的一咬,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路上墨跡了好久,還是走到了都督帳外。

在外守衛的将士對木蘭示意,木蘭點頭,心中微微嘆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進了帳,木蘭視線便被桌案上的那瓶花吸引,淺淡微紅的花瓣微微翹着,像個含羞的姑娘。

拓跋嗣坐在榻上,手裏拿着一冊書卷,視線也未看她。

倏然他蹙了蹙眉,起身朝着木蘭走去。

木蘭眼皮一跳,見他靠近不禁朝後退了幾步。

沒想他倏然湊上前來,木蘭吓得心髒狂跳,轉身就要撤。

未想腰上便換上一只手臂,木蘭臉色頓時一變,下一秒正欲還手,卻見他只是湊近了臉,朝着她嗅了嗅。

木蘭微微疑惑。

他是在做什麽?

拓跋嗣瞥向她,緩緩唇角挑了挑。

“疼麽?”

木蘭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疼?倏然下面一股熱流又流出,木蘭臉色頓時一轟。

不自然撇開視線:“都督召我而來所為何事?”

拓跋嗣見她刻意避開他的樣子,有些不悅。面上卻也未鬧,坐下支着腦袋。

“喜歡這花麽?”

木蘭愣了會,視線落在那花瓶上。

難道他叫她來是為了送她花?可是前不久他才罰過她。為何今日卻..

“嗯?”拓跋嗣語氣上揚,視線掃向她,眼底帶着絲懶意。

木蘭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心底有些疲憊。

按道理來說,她曾救過他,他也救過自己。

若是無那場大火,他們也自此分離永不相見。可是又再次于此相聚,他分明如今也看出來自己知道了他的謊言,卻還是一副什麽都未發生的模樣。

木蘭心底突然惱火起來,又深深覺得無力。

她能怎麽樣,他是太子,而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将領。

木蘭神色漸漸沉默了下來,“木蘭不知都督的意思。還請都督給個痛快吧!”

拓跋嗣垂眸,輕叩桌案。

給她痛快?這女人是覺得自己是在找她麻煩?

“莫再與她聯系了。”

聞聲木蘭擡眼,他什麽意思?

拓跋嗣神色冷淡了下來,“你知道我說的誰。”

木蘭面色一僵,他怎麽會知道她與誰交往。

心底猛然一冷,他派人監視她!

木蘭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拓跋嗣望着她離去的身影,眸色微涼。

經了這遭,木蘭本以為今夜會睡不着,卻未想能很快入睡,小腹也未像前幾日那樣墜痛。

空氣中仿佛彌漫着一股特殊的香味,讓她覺得心神都平靜了下來。

夜裏蟬鳴陣陣,稀疏的星星再夜空中閃爍。

“主子,那藥已經在帳子裏面燃了許久了。”

青楓立在拓跋嗣身邊,低聲道。

“嗯。下去吧。”

青楓轉身,低嘆了口氣。

真是萬萬想到有一天主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花這般心思。

聽說女人在葵水來的時候都會有不适感,主子便吩咐他尋找專治這方面的藥材。

費了百般心思把藥給制成了香,神不知鬼不覺弄進滿是男人的賬中。

****

今日天氣格外酷暑,賬子裏熱的直冒汗。

聽說外面發了綠豆粥,魯秋便拉着木蘭去外面領粥喝去。

排隊的時候,聽到前面些人議論紛紛。

“咱地牢裏又多了個人物,你猜誰被抓來了?”

“聽說是禹州城的守城将領孟颉。”

“是麽,那可真是大快人心。這孟颉可是劉宋第一強将,以前還在他手上吃過不少虧。”

木蘭聽得有些出了神。

魯秋一拍她肩膀,道:“快輪到我們了。聽說這綠豆粥裏還放了冰。這冰可是從平城那邊運來的。”

木蘭揚眉,看着他搖頭嘆了口氣。

魯秋撇了撇嘴接過了粥走到一邊:“我給你說,抓了孟颉這事早就傳遍了。這孟颉打仗是一個好将領,但是為人就不好說了。”

木蘭好奇:“比如?”

魯秋有些得意,“比如,哎你知道他的正牌夫人是怎麽死的麽?”

木蘭搖頭,喝了口粥,清涼無比,熱意一下子減退了不少。

“三年前,長孫将軍與劉宋大将交戰平陽關,劉宋的幽州城被攻下,俘虜了五千人。其中孟颉的夫人就在其中。那個時候咱們損傷也是十分嚴重,長孫将軍便用孟颉的夫人來做交換令其停戰。”

木蘭聽得一臉認真,心底卻微微悵然。

雖說這種做法并非君子,但也是無奈之舉吧。

“結果你猜怎麽着,孟颉絲毫未有退讓。可想而知孟夫人的下場了。”

魯秋啧啧搖頭,又繼續道:“這孟颉着實是個狠人,如今被抓來,風水輪流轉吶。”

木蘭垂眸,有些出神。

其實若是換作拓跋嗣,想必他也會如孟颉這樣吧。感情便是在戰場上最大得羁絆。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

今夜無月,知了在四周低聲鳴叫。

帳內漆黑一片,原本此刻應是入睡的人此時卻毫無睡意。

聽着身側平穩的呼吸聲,蘇皖睜開了眼,推了推他也沒反應,心底松了口氣。

看來是迷香起作用了。

蘇皖起身披上了黑色的外袍,起身輕聲走出帳外,臨近一顆樹旁,蘇皖低聲發出一聲鳥叫般的怪聲。

過了半響,從不遠處走來一人。

渾身黑衣,黑布掩蓋着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眼。

“方大哥..”蘇皖語氣有些焦急。

方城沉默了片刻,“如今與外界消息被斷,你先莫慌。待我去探真假再說。”

蘇皖霎時紅了眼:“若是爹爹真的被捉,此事絕不能拖延。你也是知曉太子手段。從地牢裏出來的還有人樣麽。”

方城沉默了片刻,“你在此等我。莫要亂動。”

蘇皖急忙點頭。

已是子夜十分,夜裏有些冷,隐隐有冷風從身邊吹過。

蘇皖環臂,站在樹下來回踱步。

心底已是一片亂麻,上一次她用藥從比肩口中得知消息,她分明把消息傳了出去,結果他們卻慘敗。

她琢磨了許久也想不明白。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難道是...

突然遠處閃起一片火光,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響起。

蘇皖心急火燎,快步朝那邊走去,透過枝葉可見衆士兵似是圍困了一人。

火把在夜裏格外明亮。

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身姿修長,容顏驚人的絕美,挂着淡漠的笑意,那雙眼冰冷無比。

似乎早已料到了他會來一般。

蘇皖耳邊頓時一陣嗡鳴,腦子裏一片空白,身子顫地發冷。

這是他的騙局..分明是他設的局。

蘇皖後退了一步,未想那人的視線突然朝這邊而來,心頭猛然一驚。

腰間突然被環上一只有力的大掌,蘇皖驚呼卻被捂住了嘴。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看到那副面容,蘇皖眼淚差點落下來。

他沒有睡過去!

怎麽會!

比肩臉色冷漠無比,伏低了身子,将蘇皖緊緊箍在懷中,視線未看她,而是死死看着前方。

只見拓跋嗣盯着他,未有任何動作,唇角翹起,似是在微微譏諷。

比肩喉結微動,過了半響見他收回了視線,扯着蘇皖便轉身回去。

到了帳中,比肩松開了她。

蘇皖已是渾身無力,癱倒在地,眼中還殘存着不可置信。

“你..怎麽會...”

比肩粗喘着氣,冷冷看向她絲毫不留情面:“愚蠢!”

蘇皖眼角滑過淚意,把身子蜷縮在了一起。

“怎麽會..”

爹爹沒有被抓,可是方大哥卻..而她也不知會面對如何的處境。

過了半晌,蘇皖揚起臉來,眼睑一片緋紅。

“你殺了我吧。”

比肩望着她,上前狠狠攥住她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不敢是麽!竟敢拿藥害我!我竟未想到..”

蘇皖猛然推開他,歇斯底裏吼道:“我要你救了麽!若不是你們!我會來到這裏麽!若不是你們這些儈子手,我娘根本不會死!”

比肩眼神猛然一變,思緒轉了幾轉。

“你說什麽!你爹難道是孟颉!”

聽聞孟颉有一女,名喚孟瑤光,藏得極深。未想卻是送到了此處!

原來一切都是這女人在騙他!

那些柔情都是她的手段!

比肩身子晃了晃,氣息竟有些不穩。

好!做的真好!

比肩平聲第一次紅了眼,拔起長刀就要砍向她的脖子。

蘇皖閉眼,做好了承受的架勢。

卻聽哐當的一聲響,簾子被倏然掀開。

蘇皖睜眼,只見長刀躺在地上,帳內已是無他的身影。

唇角緩緩綻出一抹苦笑來。

果然她還是敗了。

第二日,蘇皖本以為會有人來抓自己,卻未想一切如未發生那般。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夢。

從來未覺得一日是如此漫長難熬,到了夜裏蘇皖也未等到比肩回來。出門問了平日裏和比肩一同的将士。

卻被告知比肩已是被都督下令入了地牢。

蘇皖心底的那根弦頓時崩掉了。

為何是他入了地牢,而不是自己!

憶起昨夜的那雙冰冷淡漠的眸,蘇皖不禁渾身發涼。

難道是比肩頂替了自己。

蘇皖伸手,指尖覆上那把他一直佩戴的長刀,倏然将那刀擁入了懷中。

閉眼,兩行清淚滑落。

他對她已是極好。

陽光明媚,鳥兒在枝頭亂叫。

層層疊疊士兵的喧喝聲在不遠處回蕩。

木蘭這早正欲去訓練兵将,路上卻遇到了蘇皖。

被她拉到了偏僻的一處,見她倏然直直跪下。

木蘭心底猛地一跳,急忙去扶她起身。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蘇皖搖頭,眼底紅了一大片,眼睫上挂着淚珠,我見猶憐。

“求你。幫我救救他。你與比肩同為将領,如今比肩入獄,求你幫我。只有你能幫我。”

木蘭蹙眉,望着不遠處訓練的士兵沉默。

此事非同小可,聽長孫大哥說,比肩一事涉及奸細。雖她也未完全知曉其中緣由,此事她着實不好插手。

“求你!幫我救他好麽!你帶我去見都督,蘇皖從未求過你,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蘇皖哭得泣不成聲,喉中哽咽。

木蘭有些不忍,她知道蘇皖與他們之前有些國家之間的溝壑。

或許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

但國家和身份都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可如今他們卻能為對方做到如此地步。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木蘭聽着她所說的,心底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于是蹲下了身子,正色看着她:“你想去見都督?”

蘇皖哭啞了嗓子:“如今成敗已定,蘇皖只求一死。不想再牽連任何人。蘇皖只求死的幹淨無愧。”

木蘭心底顫了顫,撇過視線。

“好。我答應你。你先回去,等候着消息吧。”

自答應了蘇皖的請求,一整天木蘭都有些魂不守舍。

難道這種處境之下,只有死才能解脫麽。

蘇皖怕是十有八九便是奸細,而比肩卻容忍蘇皖的作為,甚至最後為了救蘇皖自己去承受後果。

本不應該有感情的,但卻比任何人的都要熾熱劇烈。

木蘭猶豫了很久,最終在夜裏來到了都督的帳外。

若是她與拓跋嗣說此事,依照拓跋嗣的手段,死亡便是對二人最好的結果了吧。

木蘭心底很難過,她面對這些也什麽都做不了。

她的內心是不想讓他們死的,知己難尋,國家仇恨卻又橫在面前。木蘭別無選擇。

當手塊要觸及賬子的時候又頓住,木蘭面色有些猶豫。

一旁的将士側目,倒是有些好奇。

木蘭閉眼,一把掀開了帳簾,進了裏面便直直跪下。

“參見都督。木蘭有事要報。”

拓跋嗣視線落在兵卷上,似是對木蘭的到來見怪不怪。

“講。”

木蘭擡眼,看着一旁的青楓。

拓跋嗣唇角微翹,揮手示意青楓退下。

待到只剩下他二人之時,木蘭深吸了一口氣。

“木蘭有事相求。”

拓跋嗣擡眼,眼角掃過一絲漫不經心,盯着她的眼睛。

“求人就是你這般求的麽?”

木蘭死死咬唇,心底有些羞辱,欲作勢磕頭卻又聽他道:“過來。”

放在身側的手有些發抖,木蘭眼睫顫了顫。

他又想做什麽?明明知曉自己無法接受如今的他。

“既然沒事那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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