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

:“孤就不該同意你繼續留在朝中。”

“陛下這是對臣的輕視嗎?”墨非定定道,“臣并非知難而退的人,若稍有阻礙就退縮,或動辄借陛下之勢,那麽臣将來何以服衆?”

“你不是旁人,你是孤的女人!”巫越低吼道。

“浮圖更是陛下的臣子。”墨非平靜道,“臣自有打算,陛下毋須太過介懷,只需冷眼旁觀即可。若陛下為臣出手,那麽臣所作的一切都白費了。”

巫越無法,只能答應靜觀其變。末了,他攬住墨非的腰,低聲道:“今晚留下來。”

墨非毫不猶豫将巫越的手拿下來,淡淡道:“陛下應該知道臣最近事務繁忙,恨不得連同睡覺的時間都用上,陛下還是暫時饒了臣吧。”

說着,躬身告退,留下巫越一個人摔桌子瞪眼。

墨非依然堅持着每日的公務,不眠不休,不吭不亢,多次因為勞累而伏在桌案上睡了過去。巫越見狀,心疼不已,費了好大的力才忍住狂暴的殺意,沒有出面處理那些官員。

如此一個多月後,原本看笑話的人都緘默了,那些下官亦開始心生慚愧,他們每月拿薪俸,卻無所事事,雖然有其餘大臣的授意,但良心終是不安。墨非不辭辛苦的工作,既無怨言,亦無責難,她用自己的行事作風在回應衆人的質疑。

若浮圖真的恃寵而驕,以色亂朝,那麽為何如今還不見炤王出來維護?

若天下媚主的臣子都如浮圖一般務實謙和,那再多幾個又有何妨?

一名從官終于受不了良心的責難,硬着頭皮主動要求分擔事務。

墨非并不多言,只是平靜将一部分事務分給了他,并詳細地介紹了自己的整理方法,讓其參照記錄。

那名從官點頭受教,眼睛卻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墨非,端坐秀麗,神情專注,确是一位翩翩君子,難怪炤王會對他寵愛有加,這種儀态,縱觀朝中內外幾乎沒有一人及得上。

這名從官心服了。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之後不少從官都加入了繁瑣的工作中,即使有別人的撺掇,都沒法再令他們不務正業了。他們也丢不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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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怎知這一舉動,實際上是救了自己的性命,再怠工數日,小命就難保了。

庭院中,墨非剛将一壺茶煮好,就見太子洛宸款款而來。

墨非起身行禮。

洛宸擺擺手道:“不用多禮了,作為我的老師,您這可是第一次過來講習啊!”

“殿下勿怪,最近事務繁忙,臣實在抽不出空閑。”墨非為他倒了一杯茶,淡淡回道。

“我知道,有群鼠輩在上竄下跳,處處與先生為難。”洛宸笑了笑。

“也不算為難,只是不服而已。”墨非不甚在意。

“即便如此,也輪不到他們欺辱先生。”洛宸忿忿道,“原本我以為父王會為先生出頭,卻不想毫無動靜。”

浮圖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初失蹤後,他心中愧疚了許久,直到得知他還活着的消息才安下心來。對浮圖,他是既感激又敬服,實在忍受不了別人對他的輕慢。

墨非道:“陛下豈能随便為臣子出頭?殿下不必擔心,也別為這些許小事壞了讀書的興致,不如讓臣給點點講講蠻域的風土人情如何?”

“如此甚好。”對于墨非的苦行之旅他可是好奇了許久。

按照規定,作為太子太傅的墨非,每三天要給太子進行一次講學。墨非的教授方式與別人不同,她不會照本宣科,而是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為太子講敘各地的風俗以及朝中的大事。有別于枯燥的讀文譯義,這種教學顯然更吸引洛宸,有時候他甚至會拿一些政事與之讨論,聽其見解,分析優劣。閑時還會給他講些寓言故事,常常引得洛宸大笑。

一次講學就令洛宸印象深刻,之後更是對墨非的講課充滿期待。

太陽即将落山時,一名內侍過來行禮道:“殿下,大人,授課時間已過。”

洛宸意猶未盡:“時間就過了?”

墨非起身道:“臣下次再來給殿下講課。”

“好吧,先生可不要忘了。”

墨非點點頭,正要轉身時,那名內侍又道:“大人,王上請您前往崇熙宮。”

墨非有些頭痛,巫越叫她還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欲求不滿。之前因為她事務繁忙,所以忍了,現在終于有了些閑暇,他也耐不住寂寞了。

墨非想了想,突然湊到洛宸身邊低聲道:“殿下,能否幫臣一個忙?”

洛宸眼睛一亮,同樣低聲道:“是不是要我幫你離開皇宮。”

“聰明!”墨非豎起大拇指。

洛宸雖不知道大拇指的意思,但也知道是在誇他,于是臉上立刻露出皎潔的笑容……

當天,被墨非放了鴿子的巫越郁悶地獨守空閨,并發狠地決定下次定要嚴懲不貸!

作者有話要說:……

102魄力

人才匮乏啊!

難得巫越也有了這樣的感嘆。

闾丘、墨非等人制定炤國未來五年乃至十年的發展計劃,随着官制的改革,職能的細分,朝廷對人才的需求也越來越大。然而這個時代的知識普及率低下,墨非有意提倡科舉之類的政策亦無法實施,只能在自薦與推薦的基礎上,增加統一考核,盡可能地挑選出合格的人才。

如此一來,當初墨非利用《四庫全書》的編錄而吸引至戎臻的各方才士成了首選。當朝廷頒布廣納賢才的告示之後,全國的有學之士們都沸騰了。

而在次之時,墨非對塹奚的人口土地普查已接近尾聲,只剩下各官員大族未做統計。墨非意思是,讓這些人主動公布自家的田産占地,以免在調查中引起沖突。

塹奚作為炤國首都,乃權貴富戶雲集之地,宦官之家多為士族名門,一般小官不敢得罪,更妄論去做調查。故墨非此舉是對各官僚的遷就與讓步,尊重他們的地位,可惜依然得不到理解,引發了衆人極大的不滿。

“浮圖大人,你自入朝以來便大刀闊斧地改革,視祖制陳規如無物,如今竟妄想讓我等公布田産,你究竟意欲何為?”

早朝過後,衆人集聚鳴徵苑,尚書令郭懷首先向墨非發難。

“諸位大人別誤會,人口田産是全國普查,每家每戶不分等級皆需立案,下官并非針對諸位。”墨非并不在乎對方嚴厲的态度,表情淡然地回答。

左仆射祝澤道:“是嗎?我等權産在庫中早有記錄,若大人并非針對我等,何須再查?”

“沒錯。”中常侍吳優尖着嗓子道,“你這一查再查,是對我等的質疑與侮辱,我等斷不能應允。”

墨非端坐在桌案邊,平靜道:“吳常侍恐怕誤會了,下官若真的一查再查,便不會在此詢問諸位大人的意見了。”

吳優怒道:“你這是詢問我等的意見嗎?你要求我等公布財産,這與當衆脫衣有何區別?”

此言一出,不少官員都垂首低咳起來。

吳優大概也知道自己用辭不太雅,面色不渝道:“我國立朝以來,從未有過此等先例,即使是國君,也不能随便诘問臣子的私産。”

“只是田産土地而已,并不需要公布財産。”墨非不緊不慢道,“諸位大人的權産若早有記錄,那麽再報一次又有何難呢?”

誰還記得當初宗案記錄的是多少?不少人心中都冒出這個念頭。

郭懷冷笑:“再報一次?今次報了田産,下次是不是就要報家産了?你将貴族世家當作什麽?任你搓扁揉圓的泥人嗎?”

“浮圖大人做事還是三思而後行得好,太過妄為于人于己皆無益。”祝澤用點撥晚輩的語氣說道。

墨非掃視一周,慎重地詢問道:“如此說來,諸位大人皆不願配合下官的工作?”

大部分人相繼點頭應是,口稱此舉不合情理,有違體制。

“既然如此,”墨非一字一句道,“那麽下官只好親自去調查了。”

此言一出,衆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紛紛炸毛。

“浮圖,莫要欺人太甚!”郭懷怒斥道,“本官倒要看看,有誰敢幫你查?”

墨非不動聲色地瞥了瞥旁邊閉目養神的眀翰,他此刻表情悠然,仿佛周圍的一切皆與之無關。墨非敢肯定,這個男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在各個貴族大員身邊安插了眼線,當初兩位皇子就是這麽被算計死的。巫越命他為監察百官的禦史,秘密兼任着情報總務,朝中上下的變動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中。

墨非真要查,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端起桌案上的清茶,墨非垂眼淡淡地問了一句:“諸位大人真的确定讓下官親自去查?”

苑中出現短暫的寂靜。

片刻後,吳優尖聲道:“本官倒是忘了,浮圖大人之才,足可總攬朝中事務,上下官員幾成無用之輩,調查些許田産,确實是小事一樁。”

“既然有人如此大能,朝中還需要我等老臣作甚?不若集體辭官了事。”祝澤陰陽怪氣地說道。

“諸位大人若要辭官,下官并不反對。”墨非鳳眼掃視全場,目光銳利,竟無人敢與之對視,“但是,諸位确定自己罷官之後,能夠安渡餘生嗎?”

這個時代等級森嚴,權貴欺世霸道屢見不鮮,非法圈地更是他們樂行之事。大片私占的田地沒有登記在案,造成朝廷偌大的損失,同時損害百姓的利益。真要追究,沒有多少人能逃過罪責。

在戰争時期,此事無法避免,但一個和平統一的國家,這種風氣便不能再助長,否則必失民心。

墨非很清楚,統治階層擁有特權,這種必然千百年來都難以改變。然而任何事都必須有個度,她無意在此宣揚空乏的平等與公平,但至少要将這種特權限制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中,以免形成越來越大貧富分化。

最終能使國家繁榮的,不是少數權貴,而是那千百萬勤勞的百姓。

墨非的強硬,令在場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他這是紅果果的威脅,衆人敢用集體罷官威脅他,他便以衆人的身家性命反攻之。即便他們真有這個魄力辭官,但此時朝廷正在大量招攬人才,全國各地的有學之士很快會雲集塹奚,朝廷根本毋須擔心無可用之人。比起安逸太久、食古不化的老臣,新晉的青年才俊更有活力和理想,他們缺的無非是歷練和威望。

況且有巫越的支持,墨非根本不擔心大臣群起造反,憑她與其他上卿的名聲,想挑動民意也做不到。

在場諸人面面相觑,臉色都十分難看,大概自他們為官以來,從未遇到過像墨非這樣單刀直入、敢于挑戰權威的人。所謂無欲則剛,他行事勤懇,為官清廉,品性純良,周身幾乎沒有污點,除了與炤王的暧昧關系之外。但這也無法成為攻讦他的武器,一來無人敢觸怒巫越,二來墨非自身端正,憑才幹服衆,令人無話可說。

炤國歷來男風盛行,士人們再不齒,亦無人敢看輕墨非。這便是個人魅力,當一個人的貢獻與德行超過凡人的标準時,些許小瑕疵便再也無法對他構成傷害,反而會被當作美談。

郭懷緩了緩氣,假笑道:“浮圖大人嚴重了,我等食君之祿,怎可輕言棄政事于不顧?”

“是啊,剛才不過是一時口誤,做不得準。”衆人皆符合起來,同時暗自抹着汗。

墨非點頭道:“下官自知諸位大人向來行事穩妥,斷不會做此任性之事。”

衆人心裏那個氣啊!這世上怎麽有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會不會當官啊!

“不知浮圖大人希望我等如何公布田産?”吳優嘴角抽搐地問道。

墨非猜測此刻大部分人都在想怎麽把她蹂躏死。

她面色平靜道:“諸位大人上報多少,下官就記錄多少,以後便以此行事,若将來查出多餘的,那麽就別怪下官秉公處理了?”

闾丘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作為一國宰相,他平時甚少發言,而當他發言時,便代表方略已定。剛才的事,他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沒有他的支持,墨非也能震住這群自視甚高的大臣們。墨君浮圖,确實不同凡響。

衆人咬牙切齒,思慮再三,終于無奈妥協。墨非雖入朝不久,但心智過人,魄力十足,在朝有炤王與幾位上卿的支持,在民間更有偌大的聲名,行事綿裏藏針,無所畏懼,令人不得不避其鋒芒。

只是在此之時,某些人心中忍不住冒起了殺意。

眀翰不動神色地打量着衆人,眉毛微微動了動。

在散場時,他走到郭懷等人身邊,狀似無意地說道:“前陣子本官游覽了好幾處莊園,真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更有隐蔽暗室,美女婀娜,財寶奪目,令人流連忘返。”

幾人臉色瞬間煞白。

眀翰繼續道:“可惜浮圖大人不願去體會一番,白白錯失了人生一大樂趣。呵,不知幾位大人可有興趣?”

“沒,沒……”幾人說話都有些哆嗦了。

眀翰幽幽地望着前方,感嘆道,“那裏有衆多高手環伺,幾位大人身份尊貴,完全不需擔心自身安危。不過以浮圖大人如此不解風情的性子,就不一定能安然無恙了,幾位大人覺得呢?”

幾人顫聲道:“眀翰大人嚴重了,整個炤國有誰敢對浮圖大人不利?”

“是嗎?那是本官多慮了?”

“多慮了,多慮了,絕對是多慮了。”

“有幾位大人的保證,本官就放心了。須知陛下對浮圖大人如此器重,若不小心出了些意外,本官真擔心朝堂染血,如此就未免太不吉利了……”說着,也沒看那幾人的表情,便施施然背手而去。

幾人一身虛汗,看着眀翰的背影,再也生不出任何心思。

炤王的幾位上卿,難道全都如此可怕?

墨非在內侍的帶領下,朝置晤殿走去,今天要給洛宸講課,她要在宮中用膳。

行經一段回廊,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勁風,然後整個被人橫抱而起,被帶入了一座宮室。

一切發生得太快,帶路的內侍都沒察覺,直到走出數米遠,才發現身後的人消失了……

“陛下,你在做什麽?”墨非光聞氣味便知道是誰,這個男人在皇宮中竟然也如此放肆任為。

被壓倒在一個卧榻上,墨非一身官服淩亂,與巫越的玄袍交織在一起。

“孤都看到了。”巫越在她耳邊輕聲道,“浮圖公子以一敵十的風采。”

“陛下當時也在?”墨非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問道。

“嗯,孤原以為會看到一群狡猾的狐貍對付一只孤傲的麋鹿,誰知卻是一只敏捷的豹子力戰一群嚣張的豺狼。”巫越邊說邊用唇劃過墨非的脖子。

墨非微顫,小聲道:“陛下,浮圖午後還要給洛宸講學……”

“講學?”巫越目光淩厲道,“你花在那小子身上的時間比孤還多,孤幾次召間,你竟然還敢遁走!你說,孤該如何懲罰你?”

墨非遲疑了會,說:“不若罰浮圖為陛下選拔人才?”

巫越眯起眼,默不作聲。

“陛下……”墨非還待開口,表被巫越含住了唇瓣。

“不,別……”墨非用盡力氣避開巫越的吻,無奈道,“陛下要在此強迫于浮圖嗎?”

巫越沙啞道:“孤本來不過想略施小懲,但浮圖實在太過誘人……”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大概是那名帶路的內侍在找墨非這個失蹤人口。

巫越頓了頓,眼中閃過懊惱,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墨非暗自松了口氣,剛起身又被巫越拉住狠狠親吻了一番,末了聽到他語帶威脅道:“今晚必須留下來,否則孤一定讓你三天出不了宮!”

墨非默然,在巫越逼視下不清不願地點頭應允。

巫越這才滿意地放開她。

當晚,崇熙宮再次迎來一個緋色的不眠之夜。

壓抑了一個多月的巫越,爆發了空前恐怖的持久力。

顯然,墨非第二天是起不來了……

103信任

羅帳輕舞,紫色床榻之上,一男一女交相纏綿。//

墨非微弓起身子,潔白圓潤的胸部挺立,巫越扶着她的背脊,舔/舐那點櫻紅,一手搓揉,一雙白嫩勻稱的雙腿夾在他的腰間,他壯碩的身體前傾,讓腿間的堅硬更加深入那片沃土,随着一進一出的聳動,墨非忍不住低低呻/吟。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巫越都沒有洩力的意思,墨非忍住身體的顫栗,用破粹的聲音說道:“夠了,我……我受不了……”

“孤可停不下。”食髓知味的巫越拉住墨非想抽離的腿,托住她的遙,猛地頂入。

“啊!”墨非的身體被推得上移。

折起她的腿,就着粘合的狀态,巫越将她翻轉過來,露出泛着桃色的背部,一手握住一團圓潤,兩個手指挑弄着那顆紅櫻,嘴唇從後頸一直吻到脊椎,墨非半個身體被擡起,成伏趴狀,被一次次貫穿……

終于在一次深入後,一股熱流噴灑而出,伴随着巫越的低吼,兩人疊在一起,靜靜地喘息着。

墨非有種暈眩的感覺,比起第一次,這次更加瘋狂。巫越似乎要将這段時間的**全部釋放,有如野獸般不停索取。以墨非這樣清冷的性子都不由得被帶出了風情。

巫越舔了舔墨非的耳垂,低沉道:“不能怪孤,誰叫你總是避着孤,明明已經是孤的人了。”

墨非無奈道:“剛接手政務,我可不想疲勞過度。”

“是你太勤政了。”巫越不以為然道,“看其餘那些大臣,個個養尊處優,哪有你這麽拼?”

“要想在朝中立穩根基,我便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墨非眼中閃過一抹光彩,淡淡道,“況且,我很喜歡處理這些事務,我所作的,将來都能返利于百姓。”

“孤知道。”巫越捏着耳邊的頭發,嘆息道,“這世上也只有浮圖是傾盡所有地去造福于民,即便是孤,也做不到。”相對于平民百姓的死活,他更看重的是全國的戰鬥力。

墨非轉身面對他,慎重道:“可是你給了我毫無保留的支持,讓我能放肆地去改革,僅此一點便足夠了。”

“無論如何,孤也不能看着你如此辛勞。在下個月之後,朝中就會選拔人才,到時有充足的官員,很多事務都不用再親力親為了。非常文學”

墨非點點頭。

巫越親了親她的唇,又道:“孤不要求你天天陪伴,但有空閑的時候,不能拒絕孤。否則……”他眼中露出如狼似虎的精芒。

墨非忙道:“好,浮圖記住了。”

巫越起身去早朝,而墨非實在是起不來了,只能認命地留在宮中休息,直到午後方才醒來。

她穿戴好衣物,早有聽到響動的宮女送來洗漱用品。

看着宮女暧昧羞澀的目光,墨非面不改色,自顧自地清洗着,然後到前殿用膳時,巫越也踩着點的回來了。

“今天倒也奇怪,竟然沒有人再彈劾你?”巫越坐到墨非身邊,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墨非不甚在意地吃着飯,淡淡道:“他們皆是老臣,知道取舍。”

巫越點點頭,又道:“孤打算整肅全國兵力,浮圖覺得如何?”

“甚好。”墨非認可道,“如今百廢待舉,農業、商業、交通、法制、人口、教育、軍事等等,都必須重新整頓。不過軍事非浮圖所長,陛下不需詢問浮圖的意思。”

巫越笑了笑,不再說話,陪她靜靜地吃過飯。

從宮中出來,碰到了郭懷等人,奇怪的是無人再出言挑釁,即使看到墨非眉宇間那抹風情,也只是微微抽動了嘴角。

不得不說,與巫越有了實質關系的墨非,氣質産生了不小的變化,清雅中透出幾分明麗,鳳眼流轉中,令人有種移不開視線的美感。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如金如錫,如圭如璧。赫兮咺兮,寬兮綽兮,猗重較兮,不為虐兮。

君子如美玉,莊嚴中透着娴雅,文采風流,虛心有節。

望着墨非的背影,衆人心中不由得産生一種“君子當如是”的感覺。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炤國之王,兩人一剛一柔,竟無比契合。

即使是對男風不屑一顧的人,在見到墨非之後,也生不出污蔑之心,似乎那些言語對此子來說皆是一種亵渎。

之後,巫越開始下令整頓軍隊,收納新兵,重組編制。同時整合炤國領土內的郡縣,原幽國與景國的一些郡縣改弦易轍,重劃地界。

而因為墨非的關系,西古關外的蠻域大部分接受了炤國的入主,設立都護,統一名號。

随着冬季的來臨,各地的人口普查也接近尾聲,文書相繼被送入塹奚。

墨非又開始忙碌起來,不過這次有了更多人的幫忙,新一批官員到位,他們大多為青年俊傑,對墨非頗為敬仰,能在他手下辦事,都十分積極。

他們早聽過有關炤王和浮圖的傳聞,同朝為官之後,更是時常看到炤王對浮圖的親近,每當兩人站在一起,都會讓人産生一種“該當如此”的和諧感,明明是兩名男子,卻不覺得別扭。

墨非對這群青年才俊有很大的吸引力,不僅因為他的聲名,更因為他的氣質談吐以及與炤王的緋聞。所以每當下朝,墨非總會受到各種邀請,其中有個從官更不掩其愛慕,時常噓寒問暖。

這樣的情形終于讓巫越暴躁了,他哪裏能忍受墨非被一群男子品頭論足,亂獻殷勤?

所以巫越留墨非在宮中夜宿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要讓所有都知道,浮圖是他的人!

墨非沒有管巫越的心理問題,她在整理戶籍文書時,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

近幾年的天災戰亂,造成很多人流離失所,各地人口流動很大,有些城鎮人口稀少,有些卻超負荷。比如塹奚,接納了衆多流民,周圍土地劃分完畢,外來百姓得不到土地,只能打着零工,或者賣身入富人家。盡管如此,仍舊有很多人處于饑餓待死邊緣。

又比如原幽國的幾個城鎮,因為水患和疾病,百姓大量死亡,甚至出現了許多荒廢的村落。沒有足夠的人口,代表田地無人耕種,商業無力發展,城市無法繁榮。

墨非仔細琢磨了一下,心中有個想法,那便是——移民。不是簡單的移民,而是一次全國性大移民。在移民的同時,順便修路,建立連接南北的驿站與交通要道。一旦成功,炤國将迎來新國界的一次大統一。

然而這個構想在考慮了各種因素之後,墨非卻是不敢下這個決心。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只是局部遷移她還有把握說服朝中大臣,但涉及到全國,首先管理財政計相就不會同意。其中還要考慮到這一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沖突與紛争,真可謂是困難重重。

這将是一項曠日時久、耗費財力、物力與精力的大工程。

她幾次提筆,始終猶疑不定。最後,她将計劃單獨交給了巫越,想聽聽他的看法。

巫越看後,沉默了半晌,說道:“移民确實是頗有遠見的策略,而浮圖所慮,孤不覺得有太大的困難。”

“哦?陛下的意思是?”

“若是擔心錢,孤可以将自己的私庫交給你,當初在戎臻,孤也積攢了一筆不菲的財産,未必比國庫少。”

墨非眼中一亮。

巫越又道:“至于民衆□之類的,若動用孤的軍隊,此事便不足為慮。孤會下達嚴令,不得擾民辱民,務必做到和平遷移,各州各郡但有□,則問罪到轄區所有官員。”

巫越也考慮到了中途會遇到的阻礙,但對以嚴苛冷酷聞名的他來說,這些根本不足為慮,整個炤國都懾其威名,不敢稍有怠慢,個別刺頭估計也破壞不了進程。

墨非這才豁然開朗,她被自己的固定思維迷惑了,這個時代的百姓毫無地位,在絕對的武力之下,只要不是活不下去,都不會反抗,有巫越的軍隊維持秩序,這移民計劃說不定可行。

只是巫越竟然願意将自己的私庫交給她,實在是出人意料。

“陛下,您這麽做就不怕血本無歸?”墨非詢問道,“若是我失敗了,炤國将再次陷入動亂,到時損失便難以估計了。”

“孤從來都是用人不疑,既然信任你,便不會有絲毫猶豫。”巫越靜靜地望着她,“況且孤相信,浮圖斷不會辜負孤的信任。”

不得不說,墨非被他感動了。可以想見,當她将這個計劃在朝中公布時,會引來多少人的反對。巫越肯定是明白的,但他僅僅只是看了她的奏章幾眼,便選擇毫無保留地支持她。巫越果然有着不同一般人的魄力,這恐怕不是因為自己是他寵愛之人,而是因為他看到了這個計劃背後的巨大利益和前景。

“好,有陛下的支持,浮圖必然全力以赴。”墨非深呼一口氣,慎重道。

巫越握住她的手,輕輕說道:“浮圖,只要你永遠留在孤的身邊,不離不棄,孤便會為你撐起一片展翅的天空。汝非平凡之女,孤亦非平凡之君。讓我們共同創立一個舉世無雙的繁華盛世。”

“承君一諾,必守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哈哈~~(遁走中……)

謝謝飯飯派的提議,果然黑色比較有氣勢,于是巫越的袍子就改成黑色吧~~

104無冕之後

寒冬十二月,晨起踐嚴霜。*.

墨非所提議的移民之策,在經過長達三個月的讨論、推衍,終于在朝中獲得了大部分的認可。預期三年的移民行動,為未來炤國的繁榮統一奠定了基石。

與此同時,司農寺對墨非帶回的作物種子的研究也有了結果,其中馬鈴薯、水沐珠果等作物,可大面積種植,饑荒年間,這些東西完全可作為主食。另外派往蠻域的使者亦反饋回了更多可喜的信息,其中棉花的發現至關重要,在次之前,炤國一直只有充填被褥的木棉,而沒有織布所用的棉花,棉織的技術亦通過偏地幾名農婦那兒得到,自此之後,這個時代的衣料将更加多元化且物美價廉。

在冬雪初融之際,墨非打算首先遷移一批流民,目的是600多裏以外的瓦妲山,此地雖地處偏僻,但距離塹奚不遠,沿途亦毋須修路,初定五千人的遷移,當屬不難。朝廷負擔一路的費用,到達後發放種子和農具,如一切順利,還可趕上春耕。

此提議很快獲得通過,這也算是一次試行,中途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及時處理。

“浮圖。”孤鶴尋到墨非,說道,“此次遷移,某想随行。”

“為什麽?”墨非疑惑道。

孤鶴笑了笑:“某想回戎臻,之前答應過要收墨傷為徒,此次正好踐諾。”

“你……你這是要離開墨君府?”

孤鶴定定地看了墨非半晌,淡淡道:“浮圖身邊有炤王親衛的保護,在塹奚安全無虞,某甚是放心。”

墨非握了握拳,欲言又止。

“哈哈。”孤鶴伸了伸懶腰,笑道,“浮圖可是不舍了?”

墨非微微點了點頭。眼前這個男子是跟随她最長時間的人,幾次失蹤,都是他不辭千裏地追尋,一直默默的付出,從未求過回報,她欠他實在太多。

孤鶴道:“看着浮圖一步步成為國之良士,某由衷高興,但某……不想總是仰望你。”

“我一直将你視為兄長。”墨非道,“有你的陪伴,我心中安定。”

“可惜……”孤鶴有些遺憾地說,“某不是彼之良人,否則就算是與天奪,某亦不會退縮。”

墨非沉默下來,她心中有些愧疚,身為女子,可有資格獲得這份純愛?

“好了,莫要不舍,莫要傷心,浮圖永遠在孤鶴心中,不論多遠,但有需要,某必千裏馳往。.

別再說這樣的話,這令她更加難受。

“離別之際,可願給某一個擁抱。”孤鶴朝她伸開雙手。

墨非沒有猶豫,與他緊緊抱在一起。

孤鶴側過頭,在墨非臉上親親吻了一下,輕聲道:“你說,巫越看到我們如此模樣會不會暴怒?”

墨非面無表情推開他,道:“也怒不及你了。”

“哈哈。”孤鶴摸了摸頭,轉身擺手道,“替我跟予初問好,她是個好女子。”

幾日後,5000流民組織完畢,其中有幾十個孤兒被排除在外,他們的年紀都沒有達到分配土地的标準,即使遷移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乞讨而已,還不如留在塹奚。

墨非得知之後,心中做了個決定。她命人在自己的田産附近買下了一座大宅子,專門用來收留那些還無法獨立的孤兒。

“浮圖,你太容易心軟了,以你的薪俸能養得起多少孤兒?”巫越非常不贊同。

“臣并未打算靠自己的錢養活他們。”

“哦?此話怎講?”

“陛下賞了那麽多田地給臣,臣分出一部分交給那些孤兒自己耕種,田稅由臣繳納,他們勞作所得,多寡自持,待收成增加,便可用多餘的糧食換得錢財或讀書的機會。”

巫越皺眉:“你的田地皆是上好良田,交給那些孤兒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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