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韓婷婷開門時,表情完全僵住。
她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侄子。
“嬸子,不請我進門啊?”武喆手插兜,倚在門框,似笑非笑。
韓婷婷有些尴尬,連忙收斂表情。
“文殊還沒回來,最近公司忙。”她迎他進屋,給他找拖鞋。
“嗯,我跟他通過話,他讓我上來等他。”武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行,那……我給你沏杯茶,家裏有紅茶,花茶,還有鐵觀音,想喝什麽?”韓婷婷有些拘謹。
“紅茶吧。”武喆拿出手機玩鬥地主。
一出一進,韓婷婷很快将茶放到茶幾上,也一同坐下來。
一時間屋中極靜,兩人無話。
打過一局,武喆拿過茶喝了一口,無意間餘光一掃,正瞅見韓婷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那目光有探尋有疑惑,更多的竟是一種說不出的膽怯,四目相交讓這個女人吓了一跳,她慌亂收回視線,用撩頭發掩飾她的無措。
武喆發現,她居然還緊了緊自己的衣領,一副防備的架勢。
武折心中冷笑,慢悠悠端起茶杯:“嬸子,你放心,我對女人沒興趣,上次是逗你玩的。”
韓婷婷一怔,看向他。
要說那次是挺出格的,胡亂壁咚外加污言穢語提起來怎麽都尴尬,可韓婷婷卻并沒讓他含糊帶過:“你說哪個是逗着玩的?是跟我開房還是和文殊的事?”
毫不示弱的反應讓武喆頗感意外。
他笑得暧味不明:“你說呢?就這麽想聽我說明白?”
此時此刻,韓婷婷的眼神變得堅定無比,甚至帶有些許挑釁的意味:“小喆,無論過去你和文殊有過什麽或者根本也就沒有什麽,這些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他現在是我的丈夫,從他結婚那一刻起你們的事情就翻篇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武喆終于明白,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過不過得去,不是他,更不是你說了算。”武喆輕蔑一笑。
“你!!”韓婷婷臉色驟然,噌的一下站起來:“他是你叔叔!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正當此時門鈴大作,打斷屋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一開門,彼此全都愣了。
外面是武文殊和拎包的王美顏,裏面是韓婷婷和站在身後的武喆。
四目相對,四種感受。
看見武總老婆後面有個年輕俊朗的男子,王美顏佯裝驚異:“呦,這麽晚嫂子家裏還有客人呀。”
接過王美顏手裏的包,韓婷婷皺眉:“怎麽又這麽晚?”她看也不看這個女人,只問自己的丈夫:“這人是誰啊?”
“我秘書,開車送我回來。”武文殊問王美顏:“車鑰匙呢?”
王美顏趕緊将鑰匙拿出來,正要交過去,屋裏的帥哥三步兩跑過來截了胡,對武文殊說了句,咱們車裏聊,拿過鑰匙,拽人就走。
“文……文殊,那個……”韓婷婷手快拉住丈夫,當着外人面她不知該怎麽說,眼中的擔憂之色卻一覽無遺。
“我一會兒回來。”甩開她的手,武文殊跟着武喆向不遠處的停車位走去。
兩個人背影後是韓婷婷灼灼的目光,讓王美顏驚奇的是,那裏竟盛滿難以掩飾的怒火。
她看了看遠去的兩人,又看了看這位正牌夫人,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
坐上車,武喆調侃上了:“公司一個興風作浪的,家裏一個裝白蓮花的,你的人生夠豐富啊。”
武文殊揉着眉心:“行了,快說吧,別耽誤時間。”
武喆吸了吸鼻子,一股嗆人的酒味直沖過來:“我去,你喝了多少啊?”
“應酬。”武文殊一帶而過,開始找煙。
武喆摸出來給他點上,也給自己來上一根,吸了幾口,把煙灰彈在窗外:“我要見那老太婆,沒有第二條路。”
“小喆,你想提什麽條件不能跟我談嗎?有什麽想說的我可以幫你轉達。”武文殊聲音柔下來。
“這局沒你什麽事,你連牌桌都上不了,沒資格跟我談。”
“她不會見你的。”
“貨在我手裏,由不得她。”
武文殊急急吸了幾口,把煙滅在車裏:“你能拿那些原料怎麽樣?一把火燒了還是倒進海裏去?四千萬的貨值,惹急了她可以報案,你進監獄的時候,警方就會把貨原封不動地給她送回去。”
“要報早報了,她現在就能報。”武喆冷哼一聲。
“她找我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畢竟你姓武,公司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負面新聞對中泰沒有一點好處。”武文殊直視武喆,語重心長:“小喆,就此收手吧,咱們之間的事,咱們自己解決,沒必要牽連別人。”
“哦?怎麽個解決法?說來聽聽。”武喆操着戲谑的口吻。
武文殊的聲音特別沉厚:“無論你提什麽要求,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滿足你。”
武喆掐滅煙,正襟危坐:“好啊,那我說兩個,第一和韓婷婷離婚,第二辭去中泰制藥大中國區總經理的職位,你辦得到嗎?”
武文殊驚異地看他。
“玩了我三年,憑什麽你就能拔了雞巴穿上褲子去娶嬌妻美眷,走上事業巅峰?我說過,你欠我的要一樣一樣地還回來,只要你回到你人生的原點,只要你再一次一無所有,我就放過你,你做得到嗎?”
武文殊垂下睫毛,遮擋心中一切的波瀾。
車裏不知靜了多久,一個像被砂紙磨過的沙啞嗓音響起來:
我做不到。
是啊……
和那兩樣比,他就是個炮灰。
一個人生中輕易就可以抹去的髒東西,他們兩個的曾經根本不值一提。
或許是觸碰到心底最疼的那部分,武喆只覺得鼻中酸澀無比,眼眶泛潮,他趕緊又點上一根煙,鎮定情緒。
狠命吸了幾口,才把那股勁壓下去:“高二那年你差點死過去,那操蛋事你還記得嗎?”
武文殊點點頭。
“那次刀子戳進肝裏,你三分之一的肝都割了,我跟你說過要做你一輩子的心肝,這話現在聽起來是不是特他媽傻缺?”他自嘲地苦笑:“我那時還真這麽想的,覺得這輩子有你足夠了,操,真他媽的……純傻逼啊。”
武文殊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過去的事不提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懷舊,你老婆說得沒錯,是該翻篇了,那時候的傻白甜早該死絕了,”他把煙掐轉好幾個圈,拿出手機問:“你這車裏有藍牙吧?給你聽段好東西。”
打開藍牙後,武喆在手機上劃開一個音頻。
開頭是一些雜音,模模糊糊聽不清楚,好像有什麽東西往下掉,稀裏嘩啦的,之後便是兩個男人的喘息,喘息聲越來越急促,最後化成陣陣的高聲淫叫和一波一波的呻吟,撞肉的啪啪聲和淫水的噗噗聲響滿車內。
就在武文殊緊皺眉頭,不明所以的時候,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叔……好舒服……啊啊啊!!再操狠點……弄死我吧……啊啊啊!!”
“你好騷,騷得我心癢死了。”接下來的聲音低沉而渾厚,充滿情欲,蕩漾淫色。
不說也知道這是誰。
武文殊震驚地望向他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