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四篇:話狐
(時間線是殷雀34/殷衣35)
時至深冬,輕易便簌簌落下雪來,整個京城一片素白,一切皆幹幹淨淨。
殷衣今年陪着殷雀回京城過年,但懶得看殷慕與慕容氏的臉色,便鎮日在院子裏閉門不出,與殷雀一同消磨時光。
這日殷雀被殷慕差使出府辦事去了,殷衣見今日下雪,便披了大氅,撐着傘在院裏看雪。
殷磬早聽說自己還有一個大哥,只是一直未見其人。他才剛剛十四,最最跳脫的年紀,想一出是一出地問了大哥與二哥所住院落,趁着二哥出府便來敲大哥的門。
殷衣想不出誰會來見自己,只漫步去給他開了門,稍稍後退一些,側着身好讓他進來。
殷磬卻愣着不動了。
他是聽說過這位大哥相貌姣好的,只是沒想到是這樣好看。他今日氣色不大好,臉幾乎同雪一般的白,偏偏眼尾透出一點隐隐約約的紅,分外……分外動人心魄。他表情看着淡淡,整個人卻是鮮明顏色,這般模樣倒像——
倒像是只白狐,修行千年成了精怪,方到人間卻不通人事。
殷衣看殷磬不動,這才疑惑地望他一眼,開口問道:“你……”
殷磬這才醒神,連忙告罪,叫他:“兄長。”
殷衣一怔,這才開始細細打量他。他也早聽說自己這位三弟,只是隔得實在遠,長得這麽大才見上第一面……轉眼又想到當初殷雀來到江南與自己初見也是十四歲,又覺得這兩兄弟果然是兄弟,心不自覺便軟了又軟。
走一陣神,他才伸手将殷磬拉到傘下,将袖裏揣着的手爐也塞過去,低聲問道:“是磬哥兒罷?怎的不帶上下人就這樣過來?”
“想見一見兄長,便來了。”殷磬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今天也不算是很冷,恰好又得了閑……”
殷衣年過而立,身子愈發弱了,脾氣卻好了許多,聽他說今日不冷也只無奈笑一聲,道:“那看也看過,便早日回自己院裏罷。等得哪日不落雪了,你可帶我到京城游玩。”
殷磬興致勃勃地應下了,又同殷衣一同步入室內,泡了茶慢慢地聊些別的瑣事,等得午時,殷磬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別,說該走了。
Advertisement
殷雀恰好在他走時回院裏了。他見着殷磬只眯了眯眼,将人揪到一邊盤問,“你作甚麽來我院裏?”
兩兄弟雖是同一母所生,反倒不怎麽親近,甚至對殷磬來說,殷衣尚比殷雀來的親切。
殷磬硬邦邦地回一句:“來見一見大哥。”便腳底抹油地溜走了。
殷雀只隐隐覺得這小子眼神不對勁,思索半天才回到房中,便見殷衣跪坐着,垂着頭收拾茶具。他今日未束發,此時錦緞一般鋪陳在後背,隐約可見瑩白如玉的耳垂。
殷雀頗不是滋味地道:“哥哥同他促膝長談了麽?”
殷衣将發絲挽到耳後,笑着搖搖頭,輕聲道:“只同磬哥兒說了些閑話。”他仰起頭望殷雀,黑漆漆的眼珠琉璃一樣,“怎麽這麽遲才回來?”
殷雀坐到他身邊,撒嬌一樣伸手抱他,“今日太忙了。”他回想着那聲“磬哥兒”,心裏愈發不是滋味,“哥哥怎麽同他這麽親近。”
殷衣睜大雙眼,很是莫名,“怎麽親近,今日才第一次見呢。”他不知想到什麽,又抿着唇笑了一笑,“磬哥兒倒是有點像你……”
殷雀打斷道:“哥哥。”
殷衣一怔,拍拍他的脊背,緩聲問道:“怎麽了?今日氣性這樣大。”
殷雀也不知心中隐隐約約的不安煩躁從何而來,只是不由自主地收緊懷抱,又喚了聲“哥哥”。
殷衣輕拍他背脊,哄孩子一樣,半晌突然擡手除了他的發冠,将簪子抽出,輕擱在小幾上。
他與殷雀稍稍分開些許,與他對視一陣,突然傾身吻住了他。
殷雀早有預料一樣按着殷衣後頸,加深了這一吻。軟舌舔弄過上腭與牙床,與情人糾纏不休,吮吸咂玩,極盡纏綿。
殷衣始料不及,一吻畢了已是眼裏霧霭茫茫,眼尾紅得厲害,似乎下一刻便要滑下淚來。
他喘息不穩,輕聲道:“別……別在這兒……”
殷雀凝視他一陣,卻搖搖頭,無理取鬧一樣壓着他唱反調,“我偏要。”
殷衣睜大雙眼,掙紮着往後退,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又被拖着腳踝掰開雙腿,被迫着擺出一個求歡的姿勢。
他氣得狠了,擡手抵着殷雀肩膀,偏過頭道:“你究竟作甚麽……!”
殷雀又擺出委屈的模樣,抿唇道:“哥哥嫌棄我了。”
殷衣被他氣笑了,正想反唇相譏,卻又被殷雀按着親了下去。
等得回過神來,殷雀早輕車熟路地解了他的衣裳,一手在前面揉捏着他挺立的性器,一手在他腰窩處打着轉。引得殷衣不住輕顫着,軟着腰依在殷雀身上,只好無奈道:“你輕些……”
殷雀終于滿意似的,帶着笑湊過來,“哥哥疼疼我,我自然會溫柔伺候哥哥……”
殷衣恹恹地推他一把,倒沒有繼續推拒了,對着這樣的犯上忤逆也忍下,只待一會兒再朝他興師問罪。但很快也容不得他不高興了,慣于情事的身體很快便被情欲浪潮淹沒,腦海中最後幾分清明也被沖散了。
殷雀不知從何處摸出一盒脂膏,将他的腿掰得更開,挖出一塊便向他後穴探去。
殷衣半袒露着衣襟,殷雀卻除了散着發,仍是儀表堂堂,他便故意拿小腿去夠殷雀的腰,似有若無地磨蹭兩下,随着後穴滿漲的感覺呻吟出聲,聲音低啞,貓兒似的,一雙眼睛定定地望着他,盈着一點兒淚——
當真是動人心魄,也當真是……分外勾人。
殷雀一窒,手上克制不住力道,便見殷衣瑩白如玉的大腿根部留下幾個殷紅的指印。他幾乎有些急躁不安,低下頭抵着他肩膀,匆匆抽出手指,撩起衣擺解了亵褲便往裏擠。
“……嗚……!”殷衣竭力仰起脖頸,只覺得自己被完全撐開了,脹得厲害,躲避一樣向後靠,無助地扶着小幾的邊緣。殷雀眸中沉沉,順勢叼着他頸側,聽見震顫的求饒,“太深……不成、不成的……”
殷雀哪裏肯聽,一氣沒入,捉過殷衣的手強硬地握在掌中。內裏融化的脂膏被過分激烈的動作攪得溢出來,順着腿根往下滑,他哽着抽泣一聲,不知所措地閉上眼。
現在倒像落入陷阱的狐貍了。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甬道中那塊軟肉,一下下地往那處撞,一邊松了口,舔弄着牙印含糊道:“哥哥都沒這麽叫過我……”
“……”殷衣失神半天,聲音又輕又軟,“什……什麽……”
殷雀猶憤憤不平,“那殷磬有什麽好,竟能得哥哥青眼相待?”
殷衣才反應過來殷雀到底在耿耿于懷什麽,不由擡起手攀着他的肩膀,小聲喚道:“雀哥兒……”
殷雀一怔,身下的動作便緩下來,他扳過殷衣下巴,急急道:“哥哥……你再叫我一聲。”
殷衣啞聲叫道:“雀哥兒。”
殷雀倏然覺得滿足了,掐着殷衣的腰緩緩抽送,小意溫柔,一邊伸了手到前頭撫弄那挺翹的陽物。
殷衣下意識地推着他的肩膀,不住搖着頭,只是動作無力,全被殷雀當作情趣,不一陣便讓他洩了身,白濁順着柱身往下淌,與身下亂七八糟的液體混作一起。
殷雀正想抽身而退,卻被殷衣拉着手不放。他被快感逼出一點眼淚,綴在眼睫上,擡首望過來的模樣分外惑人,“莫走……”他用另一手勾着殷雀脖頸,揚眉笑道:“我還受得住。”
等被抱回裏間又壓着做了兩回,殷衣才開始隐約後悔,難得殷雀肯心疼他……只是他累得很,也沒機會反悔了。他與殷雀十指交纏,纏綿缱绻,低聲對他說:“作甚麽胡思亂想……那可是你親弟弟。”
殷雀收緊環在他腰間的手臂,不滿地嘀咕道:“那小子眼神不對勁,我就是看他不順。”
殷衣倦得不行,聞言好笑道:“莫鬧。”他深深依在殷雀懷中,“我先歇會……”他呢喃道,幾息間便昏睡過去。
——也對。
自家的狐貍,他其實也不擔心旁的人能拐跑。
他心滿意足地吻一吻他鬓邊,信任十足地想道。
第二日起來,殷衣對鏡一看,便看見頸邊顯眼一個牙印,還有未消的斑駁吻痕,氣得瞪一眼殷雀,“你真是……!屬狗麽?”
殷雀這時候慣會假扮無辜的,“今日哥哥要出門麽?這樣在意。”
殷衣緩緩束好發,這才回道:“磬哥兒昨兒說了要過來的……”
殷雀道:“便讓他看,他懂什麽。”
殷衣看一眼殷雀,好氣又好笑,“磬哥兒可都十四了——”他又對鏡嘆口氣,“算了,不說了。你今日沒別的事罷?陪我再見一見磬哥兒。”
殷雀曉得這是殷衣又怕他多想,便應了一聲,笑道:“我今日無事,在屋裏聽你們聊罷。”
殷衣起身拿了一件狐裘圍上,瓷白的臉陷在過長的絨毛中,平白顯得小了許多,倒像是十多年前的少年模樣。聞言笑着虛點一點他,“倷呀。”
殷雀捉過殷衣的手吻一吻,也笑,道:“哥哥拾掇好了?我去喚下人傳膳。”
殷衣抽回手,漫不經心地應一聲,飄似地去了外間。
兩人一起用了早膳,在檐下看一陣雪,果然沒等多久殷磬便踏入院中。
殷衣與殷雀一開始還未發現他,只靠在窗邊絮絮說些閑話,不知說起什麽,殷衣笑起來,溫柔缱绻。殷磬恍惚一霎,突然覺得心中明悟了什麽。
他腳下一頓,還是走了過去,心裏卻倏然明白,自己同殷雀,在殷衣眼中是不一樣的。
——他望向旁人的眼神,從沒有這樣的溫柔缱绻。
過了幾日,殷慕主持家宴,旁枝的小輩們皆來了,都圍着殷磬坐。衆人皆年少,自然合得來,三言兩語便聊得熱火朝天。不知怎麽的,說起殷衣來:
“說是大少爺兇得很——”
此言一出,在座幾位少年皆露出心有戚戚的模樣。不約而同就說起殷衣如何如何冷漠可怕。
殷磬表面上附和一兩聲,心裏卻很是不以為然。
他心道,說大哥冷漠的,定是沒有望見過他如何對二哥笑的。
他在那一年的冬日,擡首望過殷衣那樣的笑——仿佛是冬雪一霎間被暖陽曬融化,他眼中便是無限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