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嫦瑛重新恢複了在島上平淡又安逸的生活。她抽了個時間,把範夫人的手镯還給了她。範夫人不收,說這是送給她的。嫦瑛執意留下,說将來送給高敞的媳婦吧。

除了訓練和看書,嫦瑛又增加了學習燒飯的課程。跟沈淑萍和鈴兒比起來,嫦瑛在這方面的确是有所欠缺,鈴兒和沈淑萍幾次勸她放棄,嫦瑛都堅持着。這種突然來的執意,讓沈淑萍和鈴兒看不懂。

如閑從那次與沈淑萍争吵後,最近很少來前面。

趙秉遠依然大部分時間都在他後面的住所,并沒有因為和嫦瑛有過那一段時間的經歷而和嫦瑛更親近些,這讓嫦瑛非常失落。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見他一次,一天最多見三次。每次,嫦瑛都想靠近他跟他說話,但是趙秉遠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她。

這天,吃過晚飯,趙秉遠和如閑剛剛走,其他人都去忙別的,嫦瑛終于鼓起勇氣,跑過去追上了趙秉遠,在他們後面叫着:“島主,請等等,我有東西要還給你。”

趙秉遠和如閑同時停下,如閑看了看嫦瑛,又看了看趙秉遠,趙秉遠正看着嫦瑛,如閑猶豫了一下,沒說話,自己轉身先走了。

嫦瑛走到趙秉遠面前。

趙秉遠說:“我沒什麽東西落在你那兒。”

“有。”嫦瑛說着從頭上取下簪子,“上次出去,讓你破費了,這畢竟是我的事,不該用你和島上的錢。這個,給你。”

趙秉遠沒接,聲音冷冷地說:“你留着吧,不需要。”說完就要走。

趙秉遠冷淡的态度讓嫦瑛很是生氣,嫦瑛抓住趙秉遠的衣袖,氣得臉通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我不能欠人情,這個一直想還給你,只是島主你深居簡出,嫦瑛實在難有機會,你拿着,不想要就扔到海裏,随你。”嫦瑛說完,把簪子硬塞到趙秉遠手上,跑開了。

眼淚不争氣地又流了下來,嫦瑛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時候鈴兒和沈淑萍都還在廚房,嫦瑛直接進了衛生間,關上門,捂住嘴,痛哭着……

鈴兒發現宿舍裏的兩位姐姐,這幾天都情緒低落。她知道沈淑萍是因為如閑,那嫦瑛是因為什麽呢?她問過好幾次,都被嫦瑛搪塞過去。

這天,沈淑萍又拿了酒來,嫦瑛看見酒,直向沈淑萍致敬,“淑萍,酒,這個是好東西,解憂。”

第二天,沈淑萍和嫦瑛起來的時候,已是中午。

兩人從床上爬起來,趕緊穿好了衣服,梳洗後跑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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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鈴兒和兩位夫人正收拾。顯然,午飯已經吃過了。

沈淑萍要去幫忙,被範夫人攔下說:“你們別動,過來坐吧。”

鈴兒端上了醒酒湯,放下的時候,沖兩位做了個鬼臉,意思是,你們兩個這次闖禍了。

喝了醒酒湯,飯菜已經擺好。

很奇怪範夫人并沒說什麽,只是說你們慢慢吃,回去好好休息。之後範夫人便離開了。

範夫人離開後,沈淑萍叫住鈴兒,“鈴兒,鈴兒,昨天晚上,我們又做了什麽?”

鈴兒撇了一下嘴,說:“還好,沒吐,不用我收拾。這次有進步。只是……”

“怎麽了?”嫦瑛和沈淑萍同聲問道。

“你們倆啊,昨天在院子,又唱又跳地折騰了好久。把所有人都招來了。”

“啊!島主,如閑也過來了?”沈淑萍和嫦瑛再次同聲問。

“是啊。誰勸都不聽,你們兩個在院子喊着,‘這個破地方,我們才不稀罕,送我們走吧,這裏太壓抑了,不好玩,我們要回去。’你們倆還要一起走,說什麽姐姐妹妹一起闖天涯。不過,姐姐,你這次表現得不錯,喝醉了都沒忘了我,你說要帶着我一起,姐妹三人闖天涯。”

嫦瑛捂住臉,這回真是丢人丢大了。沈淑萍也哭喪着臉說,完了,如閑更讨厭我了。

晚餐,沈淑萍和嫦瑛小心翼翼地等着被批評。但是,大家都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有人再提這件事。

趙秉遠也并沒什麽異樣,沒多看嫦瑛一眼,也沒表現出反感。如閑似乎有點兒不同,臉色依舊難看,但卻不是生氣的難看,嫦瑛覺得如閑,看起來有些悲傷……

總之,這件事沒人提,對沈淑萍和嫦瑛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兩人後悔得要命,對天發誓今後再不喝酒了。鈴兒站在旁邊,冷眼看着說:“上次你們也是這麽說的。”

離嫦瑛到島上三年的最後期限只有不到十天了。嫦瑛最近覺得沒來由的心慌,是因為要永遠留在島上所以心慌嗎?

之前,嫦瑛問過鈴兒,如果三年的期限內,我們都沒能回去,要永遠在島上,你會怎麽樣?鈴兒說,反正我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只要跟姐姐在一起,無論在哪兒,鈴兒都無所謂。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近,鈴兒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這讓嫦瑛心裏踏實了很多,嫦瑛希望自己的決定不要委屈了鈴兒。

這天上午,嫦瑛正在訓練,趙秉遠來到了訓練場。

看着表情嚴肅的趙秉遠向她走來,嫦瑛預感到要有什麽事情發生。

趙秉遠看着嫦瑛的眼神很是複雜,看着緊張的嫦瑛,趙秉遠說話了。

“外面有來自萬歷七年的船。”趙秉遠說,嫦瑛明白了,她的呼吸加速,等着趙秉遠繼續。

趙秉遠接着說:“那是大明鼎盛時期的開始,你們回去可保生活無憂。這個,”趙秉遠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袱,“裏面是些銀兩和金銀首飾,你拿回去安家,好好過完這輩子。裏面還有一張我列的之後幾千年的災難,只要你的後代按照我說的做,均可平安度過一生。”

嫦瑛接過包袱,“你真的讓我走?”嫦瑛聲音平靜地問道。

“走吧。不必在島上浪費生命。”趙秉遠同樣平靜地回答。

“好,我們走。”嫦瑛咬着牙吐出了幾個字。

嫦瑛沖進廚房,直奔正在忙着的鈴兒,大聲說:“鈴兒,別幹了,我們要回去了。”說着拉着鈴兒就走。

鈴兒被吓到了,“姐姐,你說什麽,我們回去,要去哪兒?”鈴兒掙脫開嫦瑛,這樣的嫦瑛讓她害怕。

“回我們的大明朝啊,萬歷年間,你知道那是什麽時候吧?那是我出生前一百年,大明朝最好的時期。”嫦瑛說着眼睛不争氣地又掉了下來。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我們說好了不走的。”鈴兒大喊着。

“我沒說過不走!”嫦瑛也哭着大聲說,“這裏不好,這兒不是我們的家。走!”

沈淑萍也吓得趕緊過來,“怎麽回事?怎麽說走就要走了,你們走了,我怎麽辦啊?”說着也哭了起來。

除了趙秉遠,其他人都跑了過來,如閑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着這裏的一切。

高敞拉住鈴兒,“鈴兒,怎麽了?你要走?”

“高敞,姐姐說我們現在要回大明。”鈴兒放聲大哭。

“父親,父親,要送她們走嗎?”高敞轉過身拉住範雁西問。

範雁西點點頭,“是,外面來了大明的船,這是她們最後的機會,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高敞也哭着說:“父親,父親,別讓她們走,她們兩個女孩子孤苦無依的,在那邊怎麽生活啊?”

“敞兒。”範夫人拉住高敞說,“她們還年輕,不應該留在島上。”

高敞看見求助父母沒用,再次回來拉住鈴兒,站在鈴兒和嫦瑛中間,對嫦瑛厲聲說:“要走,你自己走吧,鈴兒要留下!”

“敞兒!”範雁西和範夫人異口同聲地叫着高敞。

嫦瑛也愣住了,她松開鈴兒,看着鈴兒和高敞,明白了,這兩個人……相愛了。

“姐姐,咱們不走了,好不好!你不是說過,如果我們走不了,在島上這樣生活到死也是很好的嗎。”鈴兒哭着說。

嫦瑛冷靜了一下,說:“鈴兒,你不想走,我不強求,你留下吧。我一個人走。”說完,嫦瑛轉過身要回屋收拾東西。

鈴兒推開高敞,跑過去抱住嫦瑛,哀求着說:“姐姐,你也別走了,咱們就在這兒活這一遭吧。”

“我是要回去的,你在這兒有留戀的人,我沒有!”嫦瑛說着,任眼淚傾瀉而下。

“姐姐,鈴兒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要走咱們一起走。”鈴兒擦了擦眼淚說。

“鈴兒。你別走!”高敞在後面絕望地叫着。

“高敞,鈴兒對不起你……”鈴兒回過頭對高敞說。

嫦瑛和鈴兒回到房間收拾東西,沈淑萍追了進來。

“你們真要走嗎?不行!你們別走。”沈淑萍去拉扯着她們正在收拾的東西。

“淑萍,你放手。你在這兒,自己照顧好自己,別和如閑吵架……”嫦瑛說不下去了。

“鈴兒,鈴兒,你別走!!”高敞在外面喊着。

“鈴兒,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和高敞的事兒。”嫦瑛一邊收拾一邊問鈴兒。

“高敞說島上有規矩,不能對來島上不滿三年的人動感情。我們,也是剛剛開始……”鈴兒看着站在門口的高敞哭着說。

“島上還有這樣的規矩?”沈淑萍問嫦瑛。

嫦瑛也是第一次聽說,“我也從來沒聽說過。”

鈴兒壓低聲音說:“高敞說,當年範将軍和他母親就是在他們來島不到三年的時候成親的,後來知道了這個磁場的影響後,範将軍後悔不已,覺得是他耽誤了高敞和思鄉。再後來陸大哥和陸夫人就是在三年後才開始交往的。”

嫦瑛和沈淑萍互看了一眼,兩人似乎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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