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衣才緩慢的朝他點了點頭。

達信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安心的笑容。

“紅衣,我這邊有些事情要跟村民們去處理,可能往後的幾天或者更長的時間都不會陪在你身邊。”達信輕輕的對紅衣說着像是一些無關緊要,但實際上卻是離別的話,我聽在耳裏心裏卻像刀割一般的難受,“這些時間,你就跟着水修先生修煉,他的方法比我教給你的要高明很多,對你來說也是非常有用的。”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五十七章:達信托孤

沒等紅衣有所反應,達信就掙紮着從她懷裏站了起來,來到我和水修的身邊。而我們身邊的村民,看到“妖孽”達信的靠近,自覺地避開了。

“水修先生,之前多有冒犯,是我的不對。”達信在水修面前停住了腳步,他低着頭,表示自己的誠意。

水修比達信要高出半個頭,此時他看着面前堪稱絕望的男子,眼神複雜。

“我已經難逃一死了,但是紅衣是無辜的。”再次擡起頭的時候,他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我求你收紅衣為徒,我不在的日子帶她修煉,讓她早日修成正果,這樣我就放心了。”

即便這樣,水修也只是淡淡的看着這個男人,沒有做聲。但我看得出來,他的眼中,也充滿了對這對苦命鴛鴦的同情和惋惜。

“我明白了。”良久,似乎是理解了達信的良苦用心,水修才簡單的回應了這悲怆的請求,“我答應你。”

仿佛是得到了一顆定心丸,聽到水修的答複之後,達信露出了一種心願已了的表情。他轉過身,招呼紅衣過來。

他告訴紅衣,水修已經答應收她為徒,讓紅衣跪下給師傅磕頭。一直只聽達信的紅衣想也沒想,就在水修的面前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拜師。

禮成之後,達信一邊将紅衣推給我和水修,一邊戀戀不舍的跟紅衣囑托,“紅衣,你現在是水修先生的徒弟了,你以後都要聽他的話。拜師要給師傅獻禮,你帶着水修師傅他們回去,我準備了禮品,就在店裏,你去拿給水修師傅他們。”

紅衣只是懵懂的被達信欺騙着,達信說什麽,她就做什麽。但是看在我們的眼裏,那是多麽凄婉決絕的畫面。終于忍不住,我背過身,用手擦掉了流出眼眶的淚水。

将紅衣完全托付給我們之後,達信轉身,再次面對視他為異類的村民。

“虧我還以為你是好人,上次替你解圍,算是我看走眼了。”被解開閉口咒的陀娑此時站出來,指着達信,大聲的說道。“原來你真的是禍害村裏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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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一命償一命,你害了那麽多人,應當血債血償!”随後她看着夜色中的村民,想要從村民那裏得到呼應。“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本來就對達信恨之入骨的村民看到他們敬畏的高人也站到了同樣一邊,紛紛高聲呼應起來,仿佛達信是那十惡不赦的妖魔,必須除之而後快。

高呼聲中,從人群中出來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他們将達信綁了起來,推推搡搡的朝村子裏拖去。而心如死灰的達信沒有絲毫的掙紮,默默的任由他們處置。

“按照村裏的老規矩,舉行火刑需在午時,事不宜遲,我們就選在明日午時處死這個禍害我們的罪人!”老村長捏着花白的胡子,鄭重的宣布道,而他的提議得到了衆人的一致認可。

“為了防止這個禍害狗急跳牆,在臨死前作出什麽魚死網破的事情,我決定跟鄉親們一起,見證這場火刑。”陀娑大聲說道。

為了防止紅衣看到達信受苦的樣子而再度暴走,我和水修對視了一眼便帶着紅衣朝村外的喜神客棧走去。

一路上,紅衣都在安安靜靜的前進,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與她無關一般。看着安定的紅衣,我的心算是有一點安慰了。但是想到明天即将被處死的達信,我又感到心神不寧。

“水修,你也覺得達信就是那個禍害村裏的罪人嗎?”稍微與紅衣拉開了一點距離,我靠到水修身邊,小聲的說道。

“你怎麽看?”代替回答,水修反問道。

“我覺得不會是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對紅衣那麽深情,那麽溫柔,村裏的人那麽對待他,他卻囑咐紅衣不要傷害他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背地裏再去禍害別人呢?”

想起這兩天來村民們對待達信的态度,我就覺得有些替他憤憤不平。我嘟着嘴,一邊走一邊踢着腳下的小石子。

“我覺得事情另有蹊跷。”水修倒是沒有跟我一樣意氣用事,而是保持他一貫的冷靜,斷言道。

“真的?”從水修的口中聽到這樣無異于肯定的話,我瞬間有了精神。既然水修這麽說,那麽說不定事情會出現轉機,達信就有救了。

“恩,事情絕對不像我們看到的這樣簡單。”水修仍舊皺着眉頭,像是在思索着什麽。“但是沒有真憑實據,我不敢肯定我的判斷或者是猜測是否正确。”

“是什麽是什麽?”看着水修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我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抓着他的胳膊搖來搖去。

“這個??????還不能說。”水修無奈的看着我,輕輕的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了你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兩天不休息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又把我當小孩子看待了,我嘟起嘴,裝作不高興起來,但是卻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水修的性格我是明白的,只要他不肯說,問多了也沒用。

“靜觀其變吧。”看着我賭氣的樣子,水修安撫道。

說着話,我們就帶着紅衣,回到了在村裏暫時居住的地方。

老鄉家的房門大開着,在黑暗中保持着我們走時的模樣,昏黃的燈光下,桌子上還有我們喝過的水杯。可是,上半夜的熱鬧,卻不在了。

陀娑一行人,被村裏的巫師邀請走了。

那個石勇,大概是因為達信被抓,也不再過來看守紅衣。

我看着紅衣安靜不解世事的樣子,心裏不由有些發酸。打來一盆水,替這個姑娘,擦洗一遍後,我也終于忍不住,進入了夢鄉。

夢中我看到紅衣變回了正常,達信也被證明了清白,他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就像現在的我,和水修一樣。

所謂有了心事就睡不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才剛蒙蒙亮。察覺到身邊沒有了水修,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還是之前我們住的那間屋子,但是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

難道他們發現了水修白天沒有靈力這個秘密,把他帶走了?

“水修!”

我的眼淚一瞬間就流了出來。我突然就明白,其實,看過達信的遭遇後,我一直就在擔心,水修要是有一天,守不住靈臺清明,被怨氣侵蝕做了糊塗事怎麽辦?

我披上衣服,胡亂把鞋一穿,就跑了出去。

在紅衣的房間裏,我看到水修。他們兩人正在盤膝而坐,水修坐在了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而前面閉着眼的紅衣,仿佛收到了什麽刺激一般,全身顫抖着,慘白僵硬的臉上,竟有黑氣流轉。

這個橋段我見過,在武俠劇中,都是這麽替受傷的人療傷的。難道紅衣出了什麽事?我心下一緊,快步走了過去。

“水修?”

他張開眼,朝我點點頭,然後收手,站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我着急的問道。

“或許是紅衣對達信的依賴太過嚴重,現在達信不在,紅衣內心的低落情緒讓她開始變得躁動不安。”水修皺着眉頭,眼神中有一絲憂慮,“這樣下去,恐怕就算是我也控制不住她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也開始擔憂起來:“那怎麽辦?”

“只能用咒了。”水修說着,兩指朝紅衣伸出,嘴裏開始念起咒語。

随着咒語,一道白色的光自他指尖飛出,慢慢的形成了類似繩索一般的形狀,将坐在地上的紅衣圍了起來。

“這是定屍咒,能封鎖僵屍的行動而不對本身造成傷害。”水修跟我解釋道。

可是紅衣安靜了沒有一小會,随着時間慢慢的流逝,她竟又暴躁了起來,不斷地用戾氣沖擊着定屍咒,好在她道行比水修差多了。掙紮來去,也只是徒勞無功。

整個上午,我和水修都守在紅衣的身邊。一是擔心紅衣發生什麽事情,二是利用這短暫的時間想出解救達信的辦法。

窗外,不時有村民扛着木頭和柴禾路過。

陀娑帶着金花和達沓帶着噴香的早餐,也回到了屋中。

也不知道陀娑是怎麽想的,竟然當着紅衣的面,告訴我們,村民們在稻場裏,搭起了一個火刑架。

我聽得心裏一驚,不由低頭去看紅衣。心裏還有點責怪達沓,這小子,怎麽可以當着紅衣的面說呢。

“紅衣,你別擔心,達信很快就會回來了。他是個好人,我們都知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安撫起了作用。紅衣停止了動作,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裏。她厚重的劉海下,褐色的眸子裏一片空茫。

鐵皮僵屍并不怎麽會思考事物,她的一切只是随着本能走。

想到她和達信之間,對彼此的深厚感情和依賴,我覺得,屋裏的氣息,令我窒息。

“我,我要出去看看。”我弱弱地對水修說。

他嘆了口氣,将我按進懷裏:“我陪你去。”

“那這裏怎麽辦?”

“不是還有陀娑嗎?”水修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陀娑。

吃夠了虧的陀娑,連忙點頭。

于是水修拉着我施施然地出門了。

他一邊牽着我,一邊跟我說:“別想太多了,我會救他們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時候?”我迫不及待地追問。

他沖我搖搖頭,淡然一笑。

水修很少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我猜只有一個真相。真兇,其實就在這個村子裏,可能正在監視我們!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五十八章:真兇是他

這樣一想,我的心裏頓時緊張起來。四處張望,只見到處都是村民,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形跡可疑,但是一細追究,我又想不出來,他們有什麽理由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不科學。

午時已近。

達信被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連推帶搡地拉了出來,朝稻床上方的木架處走去。他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粗繩子,捆牲口似的,把他牢牢地捆在了柱子上,然後一群人就在那麽,當着他的面,在他的腳下堆起了柴禾。

而老村長,則在指揮大家擺祭祀時用的桌子,八個手持火把的大漢,排成一排站到了稻床的前面。他們的臉上,是引以為榮的驕傲。

我不寒而栗。只覺得他們比鬼怪還要可怕。

村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圍着火架子,一臉理所應當的鄙視和氣憤。有些婦女甚至準備了爛菜葉子和臭雞蛋,一邊罵一邊朝着達信扔過去,宛如,正義的使者。

當初,紅衣就是被他們用這樣的眼神和表情,綁進山洞裏,活生生餓死,以嫁給洞神的嗎?

我無法再看下去,拉拉水修的衣袖,示意他我們回去。

一路上,我們緊緊地手拉着手,都說不出話來。

就在我們走到轉角,剛能看到我們住得地方時,一陣炮響,驚了我一跳。

我惶恐地瞪大眼睛,縢地轉身看去,只見只見老村長拿起桌子上的一炷香,朝着山的方向說了些什麽,再次插上香之後,他對那些拿着火把的大漢一個揮手,八個火把,就一齊開始點燃了達信腳下的柴禾。

他們竟然真的要活生生燒死他!

我一陣頭暈目眩,鼻間仿佛已經聞到了達信衣角的糊味。

“水修!”我不由喊到。

還沒等水修動手,我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顫動,從腳下傳來。

轟——

是我們住得地方。

我和水修順聲望去,只見一道紅影疾風一般,從房子裏沖了出來。

是紅衣!

她竟然掙脫了符咒!陀娑扶着肩膀,踉踉跄跄地從屋子裏追了出來。

“紅衣!”

我示意水修攔下她,水修卻朝我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後攔下了陀娑:“讓她去,到底是最後一面了。何況,她這樣在大日頭下行走,本身就是在找死。傷不了村民的。”

他言語平淡,卻讓人聽着忍不住湧起一股傷心之意。陀娑等人面面相觑,最後決定,還是給紅衣一個機會。

果然,紅衣沖刺了一陣之後,很快慢了下來。

劇烈的陽光照射到她身上,皮肉被燒的滋滋作響,一陣陣青煙,從她的身上冒了出來。

她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幾乎是要跪在了地上,可是她依然堅定地,低吼着,朝達信爬了過去。

“紅衣!”我大步地跑過去,想要扶起她。

吼!

她推開我,嘶吼着,一雙褐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火堆中心上的達信,一直空洞的瞳仁裏,清晰的映出那個被大火無情炙烤着的漢子。

而那些可怕的村民,看到紅衣毫無抵抗之力的樣子,開始向她扔東西。有菜皮和臭雞蛋的扔菜皮和臭雞蛋,沒有的,就從地上撿石頭砸她。

“打死她!”連村子裏的小朋友,都搬了塊大石頭朝她拼命的扔過去。

“紅衣,回去!回去!”達信焦急地吼着,這個在整個行刑過程中,一直表現的沉默而堅強的漢子臉上,終于留下了悲痛的眼淚。

“紅衣,你聽話,快回去!”

他一聲聲的嘶吼着。

紅衣不會說話,只能跟他一陣陣地對吼。每一聲裏,都帶着濃重的悲傷。

“你們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我張開手,攔在紅衣身前。于是人們連我一起砸了起來。

水修張開手臂,将我護在懷裏。透過水修的肩膀,我看見,紅衣就這樣一步步地,朝他靠近着。然後站在了柴禾跟前,仿佛索求愛人的擁抱一般,達信伸出了手,小兒學語一般,艱難地喊了一聲:“達…信……”

然後,一腳踏進了火焰之中,幸福的,依偎進了他的懷裏。

有誰,有誰能來幫幫他們?!

我揪緊了水修的衣服,眼淚無法控制的,濕透了他胸前。

“沒事,真兇就快出現了。”水修附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我擡起頭,看見他的唇邊,露出一抹盡在掌握中的淺笑。

仿佛回應他的話,突然一陣黑風吹來,抵擋住了飛向紅衣的石頭,同時,稻床上面的火焰,也奇跡般的熄滅了。

煙塵散去,擋在紅衣面前的,是一個身着土家族衣飾的男子。

是石勇。

這是怎麽回事,我愣在了原地。

水修則是一臉沉重的盯着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石勇。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待洞神娘娘,你們該當何罪!”石勇憤怒的看着那些舉着石頭的村民,大聲的呵斥道。

緊跟着,他脫下身上的披風,蒙到了暴露在陽光下十分虛弱的紅衣身上。他溫柔的看着紅衣,伸手想要為她拭去因為痛苦而布滿額頭的汗珠。

誰知原本無神的紅衣,在感覺到男人伸過來的手臂時,竟然一反常态,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掌。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我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所有人都看着這位從天而降的年輕人,整個刑場鴉雀無聲。

“莫非,莫非是洞神大人?”過了好一會兒,村長小心翼翼的站了出來,顫抖着聲音問道。

“正是!”瞧也沒有瞧村長他們一眼,石勇只顧看着咬着自己手腕的紅衣,眼神裏充滿了愛憐和痛心。

聽到石勇的回答,本來就像被雷劈了似的村長竟然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看到他的表現,身後的其他村民也都跟着跪了下來,如同真的見到神明那般,既畏懼又充滿了好奇。

“洞,洞神大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洞神娘娘,還請洞神大人恕罪!”以村長為首的一衆村民開始給石勇磕起頭來。

事已至此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叫做石勇的男子,就是落花洞主,是紅衣死前所嫁的丈夫。換句話說,也是他,間接的害死了紅衣。

此時水修已經将達信從稻床上的木架子上解救了下來,由于石勇的及時出現,他并沒有被火燒到,只是嗆到了一些煙塵而已。

水修扶着他,來到了我們身邊。

當達信看到紅衣因為陽光照射而受傷時,痛心的表情一覽無遺。他想要去到紅衣身邊,卻被水修攔住了。

“你就是洞神?”水修用眼神示意達信不要輕舉妄動,而後走到石勇和紅衣的身前,沒有任何感情的問道。

同樣是鬼,水修自然不怕石勇。

“我是紅衣的丈夫。”只是把目光集中在紅衣的身上,石勇頭也不擡的說出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聽到石勇的回答,水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靜靜的看着石勇,仿佛想要看穿什麽似的,

“恕我直言,村子裏發生能的那些事情,其實是你幹的吧。”用波瀾不驚的表情和語氣,水修說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的事情。

聽到水修的話,石勇頭一次從紅衣的身上移開了眼神。他輕輕的抓住紅衣的臉龐,将自己的手從她嘴裏拿出來。由于不知輕重的啃咬,他的手腕處已經一片血紅。

扶着仍然視他為大敵的紅衣起身,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修。

而那些跪着的村民們,聽到水修的發言,也都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也是,他們視為神明的洞神,怎麽可能去做危害平民的事情呢?

“哼哼,”代替回答,石勇冷笑起來,他環視了一下跪着的村民們,用一種高傲的語氣說道,“是我幹的又怎麽樣?”

沒想到石勇竟然如此痛快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水修稍微愣了一下,沒有接話。倒是石勇,自顧自的說起來。

“紅衣是我的新娘,我等了她一千多年,終于等到她。”他說着,看向我身邊的達信,目光一凜,“而這個男人,竟然敢跟我搶紅衣,還用歪門邪道讓紅衣離開我,收到這樣的懲罰,是他罪有應得!”

“那無辜的村民并沒有得罪呢,你為什麽還要害他們呢?”石勇的話對我來說絲毫沒有可信度,我忍不住反駁道。

“至于他們?”石勇看了我一眼,而後看着跪着的村民,笑聲裏充滿了輕蔑,“他們竟然敢将紅衣綁着送到我的洞裏,讓她受盡折磨而死,簡直膽大包天。我這麽對待他們,不過是略施懲戒而已。”

“略施懲戒?你知道你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嗎?”看着他高傲不知悔改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些如同草芥一般的生命,犧牲多少我都在所不辭,”石勇回答,“只要紅衣能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你!”被他理所當然的回答氣道,我竟然無言以對。

算了,這種蠻不講理的人不能跟他講道理。我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安慰自己道。

“可是紅衣已經是達信的妻子,你這是奪人所愛,是小人所為!”我換了一個話題,指着他大聲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石勇沒有立即反駁我。他看了一眼紅衣,又看了一眼達信,硬朗的臉上滿是惱怒。

“休得在這裏胡言亂語!我和紅衣才是真正的戀人,而那個男人,才是第三者!”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五十九章:洞神之秘

“你可真是強詞奪理呢!洞神大人。”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陀娑一行人正朝着這邊走來。一邊說話,一邊眼神還不住的往水修身上瞄。

我心裏生氣,但是現在不是時機,索性轉過臉不看她。

“這裏人人都知道,達信和紅衣姑娘是青梅竹馬,兩人早就有了婚約。是你趁機将紅衣變成了落花洞女,強迫她嫁給你。然後利用村裏人的無知,去加害這對無辜的夫妻,我說的對嗎?”陀娑得意的笑着,圍着石勇轉了一個圈,停在了水修的身邊。

“就是,如果不是你,紅衣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想起傷心的往事,達信不無惋惜的看着紅衣。

現在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石勇,即便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洞神,也覺得争辯下去對自己毫無益處。

他沒有再與我們做口舌之争,而是再次看向身後的紅衣,倔強的眼神清清楚楚的向我們展示自己的正确。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話,那麽就跟我來,我要讓你們心服口服!”石勇轉身,朝着深林深處走去。

“你要去哪裏?”陀娑見狀,大聲問道。

“你們帶上紅衣,來我的洞府,我會向你們證明,誰才是紅衣真正的丈夫!”

看着石勇離去的背影,我和水修對視了一眼,決定為了尋找陰陽平衡之法,跟着他前去洞府看看。

山路九曲十八彎,不知道過了多少大小山嶺,就在我漸漸體力不支的時候,帶路的石勇停在了一個不大的山洞跟前。

說是山洞,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本來就不是很明顯的洞口已經被長長的綠色藤蔓幾乎掩蓋了起來,周圍草木叢生。

難道所謂的洞神就住在這樣簡陋的山洞裏面嗎?看着石勇俯下身掀起遮住洞口的藤蔓,我甚至覺得他這個洞神當得有些寒碜了。

水修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走進山洞,裏面一片漆黑。

等眼睛慢慢适應了山洞裏的黑暗,我這才發現,原來裏面別有洞天,不起眼的山洞裏面,竟然有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

長長的階梯一直向下延伸看不到盡頭,石勇伸手施展法術點起一個火把,照亮了腳下的道路。

他轉過頭,看着遲疑的我們,示意我們跟上。

“不是懷疑我嗎?那就跟我下來吧。”他有些不客氣的說道。眼神瞟到緊緊貼在一起的紅衣和達信,閃過一絲不悅。

水修也抓緊了我的手,将我全身都靠在他身上來保證我的安全。

如果說來時的山路只是九曲十八彎的話,那麽這山洞下面的路就算得上是一個迷宮了。我已經記不清我們拐了多少個彎路過了多少石門,本來想着如果石勇有加害我們之意就趁機逃出去,但是回頭看着黑漆漆的來路,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好我還帶着五行符,遇到緊急情況說不定可以用上。

“到了。”随着石勇的聲音,我看到他将手中的火把插到了一扇石門的邊上,然後伸手轉動門邊的一個開關。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石門慢慢打開。

門裏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似乎感到到了陣陣涼意。

那是一間很大的地下石室,周圍的牆壁上零零散散但卻整齊的排列着類似古代長明燈之類的蠟燭,在蠟燭跳躍的光照中,我看到了二十幾口反着光芒的??????棺材!

本來就是在深不見底的地底,再看到那些棺材的時候,我感到一股涼意襲來,原來之前并不是錯覺,涼意就是從這些棺材裏散發出來的。

牽着水修的手大膽的來到棺材的面前,我讓自己強打起精神朝裏面看去。

一口口棺材看下來,裏面安詳的躺着的,全都是身着大紅嫁衣的年輕女子。

而這些年輕女子的共同特點,就是都跟紅衣有神似之處。

但是走到最後一口棺材的時候,我卻驚訝的發現,裏面躺着的,是一位白發老婆婆。

任憑我們之前想過多少可能性,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也都無法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和眼下看到的事實聯合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水修看着一副副沉睡的面容,看着石勇,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誰知石勇并沒有回答水修的問題,他過去牽起紅衣的手,輕輕的将她引到棺材前。

原本對石勇相當排斥的紅衣,在看到棺材裏面跟自己相似的面容時,眼神依然空洞,但是卻沒有立刻甩開石勇。

石勇拉着紅衣的手,給我們講述了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一個關于他和紅衣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将近一千年之前,那時候的石勇,才剛剛修煉有成,化為人形。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村裏來山裏采藥的紅衣。

也許是命中注定,兩人很快便相愛了。

那一世,他們結成了真正的夫妻,兩人幸福快樂的過完了一生。哪怕作為人類的紅衣免不了紅顏老去,白發蒼蒼,石勇也仍然愛她。

兩個人約好,下輩子還要做夫妻。

但是人總有一死,看着壽終正寝的妻子死在自己的懷裏,石勇痛不欲生。那個時候他便下了決心,要遵守兩人的約定,在這裏等紅衣轉世,生生世世跟她做夫妻。

可是石勇在山洞裏等了一年又一年,春夏秋冬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輪回,他卻始終沒有等到紅衣來找他。

曾經他還懷疑紅衣是不是在地府投胎的時候出了岔子,以至于沒有順利轉世。直到紅衣死後六七十年,有一天有一個花甲老婆婆和她的孫子路過洞口時,石勇才如夢初醒的意識到,紅衣早就投胎了。

只是,她不再記得自己。

他想起了奈何橋邊,那個看似慈祥的老婆婆和她手中的湯。

他不怨紅衣,既然錯過了一世,他不想再錯過後面的生生世世。

于是石勇決定,他主動去找紅衣,去喚醒他們之間的記憶。

第二世紅衣轉世時,石勇終于找到了她。只是轉世後的紅衣依然不記得他,他不甘心,便用惑心術迷惑了紅衣的心智,強行讓她跟自己呆在一起。

因為他害怕,如果不用這種手段,他不知道這一世能不能再見到紅衣。

但是被惑心術控制的紅衣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縱使石勇給她講了多少他們以前的故事,她仍然不再記起他。

沒過幾天,紅衣就餓死了。

悲傷的石勇将年輕的紅衣葬在自己第一世的妻子旁邊,将她們放進了永葆容顏的水晶棺材裏面。

但是他仍然堅信,總有一世,自己能喚起紅衣的記憶。

只是,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往後的紅衣都不再記得石勇。

被施了惑心術的紅衣們,毫無例外的沉浸在虛假的喜悅中不吃不喝,很快死去。石勇曾經不忍心幫她們解開了咒語,但是得知自己跟陌生鬼神結婚失了貞操,她們便自殺而亡。還有一些轉世,精神清醒卻因為無法離開最終抑郁而亡。

一世一世的等待,一世一世的絕望。

這一千年中,再也沒有像第一世一樣,他們兩人因為彼此喜歡而在一起。

于是他将每一世被自己迷惑心智然後死去的紅衣都葬在水晶棺材裏面。

經年累月,直到今天,已經有二十幾口棺材了。

直到今世再次遇上紅衣,她仍然不記得他。

所以石勇才想盡辦法讓去拆散紅衣的達信,就是為了去遵守那一千年之前的諾言。

此時,石勇牽着紅衣的手,慢慢的走過一口口的棺材,絮絮叨叨的跟她講述這以千年來他們之間的糾纏,試圖喚起紅衣的回憶。

一口口相似的面龐從自己面前閃過,聽着石勇的話,紅衣的眼中,開始漸漸流露出不耐。

看完最後一口棺材,紅衣終于煩躁的甩開石勇的手,跑到了達信的身邊。

“就算你跟紅衣之間有過一千年的糾葛,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達信将紅衣護在身邊,看着石勇,眼神中絲毫沒有畏懼。

“你憑什麽這麽說?”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跑到別的男人身邊,石勇臉上極其不悅。

“憑現在紅衣根本不認識你,更不用說愛你了,這是鐵铮铮的事實!”達信反駁道。

“哼!”石勇沒有再接話,反而有些輕蔑的冷笑了一聲。

他慢慢的逼近達信,眼神裏充滿了挑釁。

“如果你堅持這麽認為的話,那麽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麽?”達信眼神堅定的看着石勇,現在的他為了紅衣可以抛棄一切。

看着将紅衣視為珍寶的達信,我心裏不禁開始為他祈禱起來。

石勇手一擡,指向達信身後的紅衣。

“賭注就是紅衣!如果我贏了,就得把紅衣還給我!”

“沒有那個可能!”達信說着,握着紅衣的手緊了緊。

只見石勇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瓷質的小瓶子,拿着它在達信的眼前晃了晃。

“紅衣之所以每一世都不記得我,是因為她轉世的時候喝了孟婆湯!”石勇說着,将小瓶子的蓋子打開,“這個,是我找到的孟婆湯的解藥,只要讓紅衣喝下去,那麽她就一定會記起我!”

白色的小瓶子散發出奇妙的味道,喝下這個真的就能記起前世的事情了嗎?

達信目不轉睛的看着石勇手中的瓶子,面色沉重。

“即使這樣,你也敢賭嗎?”察覺到達信心底的動亂,石勇不無得意的說道。

“我賭!”仿佛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石勇斬釘截鐵的回答。

第一卷我的老公是水鬼 第六十章:千年遺恨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雖然沒有直接關系到我們,但是我的心裏仍然很害怕。貌似是意識到了我的擔心,水修緊緊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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