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砰”的一聲,茶盞碎裂在地。

一位蓄着美髯的男子語氣沉沉,“這個孽女,居然為了逃婚做出這等醜事,簡直是有辱家風”。

本是坐在椅子上的婦人連忙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撫着他的脊背為他順了順氣,“老爺同自己的女兒生的哪門子氣,縱然陵兒有不對的地方,好好教導便是,你這樣做讓她一個女兒家的臉面往哪擱”?

郁沉雲本就是在氣頭上,怎麽可能聽得進去這一番勸解,是以婦人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臉面?她還有臉面嗎?要不是看在聖上賜婚的面子上,我會簡簡單單的用家規了事?這樣一門好親事,那是她幾輩子都高攀不上的門第,可這個孽女不知珍惜不說,竟然還私通了別的男人準備逃婚”!

說到最後,竟是多了一股子恨鐵不成鋼之感。

而此時他們口中的郁蘭陵則是看着周圍古色古香的房間滿目茫然,剛想動動身子,就發現手腕腳腕皆被緊緊的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且手心的軟肉火辣辣的疼,宛若爛掉了一般。

都說十指連心,手心的疼痛比起來也是不差什麽的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轉眼之間自己就從海邊到了這個地方,扭頭看了看自己被縛住的雙手,掙了掙,卻只是讓手腕被粗糙的繩子磨得更痛了。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吱吖”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梳着雙丫髻的小丫頭端着銅盆進來,神色隐隐帶着同情,“小姐,夫人叫奴婢來給小姐先洗漱一遍”。

郁蘭陵雖然不知現今是什麽狀況,但基本的常識還是過關的,聽她喚自己小姐,料想這個身體應當是個主子,于是試探性的吩咐了一句:“先将我身上的繩子解開”。

那個丫鬟聽她說完之後,面上頓時浮現為難之色,“小姐,奴婢不敢,夫人吩咐奴婢好好看着小姐,在嫁到定安侯府上之前絕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郁蘭陵敏銳的捕捉到了定安侯三個字,再結合自己現在的處境,心中隐隐有了個猜測。

她不敢相信,可現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那就是她現在已經穿成了《成茵》裏面的一個女配,且還是個人見人惡、水性楊花的浪/蕩/女人。

先是克死夫君,招致萬人唾罵,後又勾引繼子,陷害嫡姐,最後于一個庵堂中凄慘死去。

說是女配都算是擡舉了,在郁蘭陵看來,這個角色最多就是個小炮灰,還是掀不起風浪的那一種。

郁蘭陵靜下心來,仔細回憶原文的劇情以及自己如今的處境。

當今踐阼之時,朝局尚且不穩,內有天災水患,以致百姓流連失所、食不果腹,外有犬戎虎視眈眈,趁着晏國混亂之際,大舉起兵進犯。

先皇昏庸,朝堂上并無留下多少能人,多是屍位素餐之輩,這就導致了小皇帝初登基時,根基不穩,親信不足,基本上沒有可用之人。

可解決內憂的法子能徐徐圖之,外患卻是迫在眉睫,在小皇帝差點兒就要禦駕親征之際,是如今的定安侯親自請纓挂帥,披甲上陣殺敵,平定犬戎之禍,歷時三年方才從苦寒之地班師回朝。

而小皇帝在晏國也不是沒有作為,他不似先皇昏庸無能,相反胸懷大志,在謝戚離開之後,迅速肅清朝堂,提拔有能之人,而後推行仁政,以百姓為根本,以仁德治天下,勵精圖治,勤耕不辍,三年的時間足夠讓朝局穩定下來,而這三年寶貴的時間是他的王叔謝戚給的。

是以在謝戚回朝之後,受封定安侯,取安/邦定國之意,謝戚哪裏能接受這樣的封號,他想推拒,盛安帝卻一定如此。

十幾年過去,如今的定安侯雖年只不惑,可從前在戰場上受的暗傷卻讓他的身體迅速衰敗下去。

當今聖上對他的這位王叔可以說是敬重至極,再加上這乃是為了整個晏國百姓受的傷,哪有不重視的道理?

是以不僅賜下流水一般的珍貴藥材,還親至侯府看望,可謝戚的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趨之。

底下的官員見聖上為了定安侯的病情如此憂心,自然紛紛上奏,為其排憂解難,其中更是有人提議為侯爺沖喜。

也不知這皇帝是個什麽想法,這種不靠譜的建議竟然被采納了,還令欽天監的官員測算謝戚的天命之人。

這個倒黴催的天命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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