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準确的說,是郁家之女。
而郁家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原主,一個是女主郁蘭茵。
原主是郁父的原配夫人所生,正兒八經的嫡女,而郁蘭茵則是妾室所出,一個從出生就名分上矮了一頭的庶女。
可在原主十二歲時,她的母親突然染上了痨病,之後不過兩年時間,還未來得及為原主操辦及笄之禮,就離開了人世。
在原主的母親染病期間,郁父只偶爾去看過一兩次,還是很快就離開了,頗有些放任妻子自生自滅的态度,連帶着府中的下人對母女兩個也生了怠慢之意。
在郁母過世之後,郁父更是一年的時間都等不得,急急慌慌的就把郁蘭茵的母親,也就是那個妾室擡成了正妻。
郁蘭茵也因此由庶長女成了嫡長女。
至此,沒有了嫡庶之分的兩人地位已然發生了莫大差別。
枕邊風這東西可不是口頭上說說的。
在蘇碗的撺掇下,郁父對原主愈發冷漠。
蘇碗的想法也很簡單,反正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可不是随意磋磨嗎?
就像這一次的沖喜,兩人明明同為嫡女,郁蘭茵剛好及笄,按理來說最适合嫁過去的人是她,可這門親事卻硬生生的落在了距離及笄還差一年的原主頭上。
這不是明擺着的偏頗嗎?
可沒人在乎……
在古代嫁人幾乎相當于決定了後半生的命運,哪個女子會這樣草率的将自己許出去?
原主自然也不會,誰願意年華正好之時嫁給一個将死之人,然後守活寡啊!
在準備大婚期間,原主利用自己那副?i麗生姿的容貌,不斷示好府中一位年輕的管事,少年人總是慕艾,何況這樣的娟麗佳人。
郁蘭陵看出管事的松動後,梨花帶雨的求他帶她私奔,管事想到那道賜婚的聖旨,盡管心中懼怕,可還是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變故就發生在成親的前一天晚上,原主将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等來的不是帶她走的年輕管事,而是暴怒的郁父以及面色擔憂卻滿眼都是幸災樂禍的蘇碗。
原主不知道的是,蘇碗一直在派人盯着她,生怕一個疏忽讓她逃了之後跳火坑的就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在發現原主的小動作之後,她直接去了管事那裏,叫他穩住原主并在私奔當天告發她。
那個管事是家生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管事之位,他父母親人的賣身契都在蘇碗手裏攥着,生死完全由她掌控,兩相權衡,自然就舍棄了原主這個輕一些的。
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先是母親過世,後母親過世不過一年父親便擡妾下其臉面,再加上沖喜之事,原主怒急攻心之下又心存死志,現如今已然是香消玉殒。
郁蘭陵想到原主經歷的糟心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是……神他麽的天命之女。
在她嫁過去的當天晚上,定安侯就死了,沖喜轉眼間成了克夫。
一瞬間大家對她的惡意、咒罵幾乎是暴風一樣席卷了整個京都,因為定安侯府在晏國大廈将傾之時力挽狂瀾,導致百姓對他敬若神明,更甚者還在家中供奉,而這個神明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她嫁過去的時候死,不是不詳是什麽,坊間甚至稱她為“災星”。
郁父在這個時候不僅沒有朝她伸出手,反而是落井下石的推了她一把,迅速将她逐出家門,權當沒這個女兒。
蘇碗更是毒辣,将原主同定安侯成親前與下人私通的消息放了出去,此事一出,對原主的處境不亞于雪上加霜,‘蕩/婦、饑/渴’這些難聽的字眼強加在了她的身上。
撲面而來的惡意幾乎讓原主崩潰,以至于她在謝戚的停靈之日心神恍惚之下昏厥了過去,導致外面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醒來之後卻見一位男子站在卧房外,見她醒了,站在卧房外面輕聲細語的安慰了她幾句。
被流言惡語包裹着的原主從小到大何曾見過這樣說話都帶着溫柔的男子,人在溺水的時候總是願意抓住自己想象中的唯一稻草,不一定是真的愛慕,但卻一定是最後的寄托。
她完全不顧自己定安侯夫人的身份,費盡心思的勾引謝元折,哪怕後來知道了他是定安侯世子,自己名義上的繼子也沒停手。
謝元折是個正人君子,盡管不喜原主的所作所為(當然了,沒人能對給自己父親帶綠帽的人有好感),還是耐着性子安撫了她幾句,可這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對自己做出這種失德之事,一次兩次他都忍了,還給了她警告,不過原主一意孤行,謝元折見原主死不悔改,忍無可忍之下,直接将此事交給了祖母。
老太太哪能容忍自己的孫子被這樣的女人沾染,直接把她關到了院子裏,再不許出來,此事屬于家醜,自然不能外揚,否則豈不耽誤了謝元折的婚事?
而《成茵》這本小說的女主郁蘭茵在原主發生了種種不堪之事後,打着安慰妹妹的幌子數度登入定國公府的大門,一來二去,竟是踩着她的身子贏得了謝元折的愛慕。
原主知道後幾乎瘋魔,她屢屢妄圖報複郁蘭茵卻被謝元折發現,為了杜絕後患直接将她送到了庵堂,并派人嚴加看守。
原主最後是自盡死去的。
三尺白绫死相凄慘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