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內間。

靜嬷嬷道:“老夫人,夫人過來給您請安了,此刻正在外面侯着,是不是讓老奴将人請進來”?

一旁坐着的老夫人眼皮子掀了掀,不甚在意的道:“讓她進來吧”!

靜嬷嬷:“是,老夫人”。

接着她就去外面把人帶了過來,許是對郁蘭陵有兩分好感,這一小段路程裏,靜嬷嬷還提點了她兩句,“老夫人這幾天情緒不大好,夫人進去之後可莫言提及老夫人的傷心事”。

面對對自己懷有善意的人,郁蘭陵自然也願意以友善的态度待之,“多謝嬷嬷了,我懂的”。

郁蘭陵是在堂屋中見的人,進門便看見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身後枕着綿軟的墊子,左右丫鬟為她力道适中捏着肩。

許是上次病的不輕的緣故,連帶着她臉上的褶子都瞧着比上次更凹陷了一些。

郁蘭陵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見過母親。

直到今日才來給母親請安,實是兒媳的不是,只是前幾日兒媳身子不适,故而未能在母親身旁盡孝,還望母親不要怪罪”。

謝老夫人看見她就想起了自己剛逝去的兒子,不管外面将她的名聲傳的有多好,對這個兒媳,她始終不曾有過絲毫動容。

不過朝着她的方向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仿佛面前的人入不得眼一般,“你這一聲母親我可擔待不起,以後這安能免就免了,人老了就想清淨清淨”。

蒼老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厭煩,話裏話外都帶着以後不相往來的意思。

這一番話可算是讓郁蘭陵明白謝老夫人對她是有多大的意見了,不論她為謝戚做了什麽,在老夫人眼裏,只要她兒子是在她嫁進來的那一晚上死的,她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原罪。

老太太的邏輯沒毛病。

只是讓她覺得有些遺憾的是:管家的權利暫時到不了她手中了。

面上恰如其分的流露出一兩分難過,郁蘭陵擡頭望向主位之人,見她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自己身上,便低下頭妥協了,“是,老夫人,那蘭陵先告退了,還望老夫人好好保重身體”。

靜嬷嬷就站在門口,這一番話自然是聽到了,見郁蘭陵出來時面上掩飾不住的失落與難過,想要安慰她兩句,只是想到自己的主子,到底沒說出口。

唉!

郁蘭陵來此更多的是試探之意,被趕出來了實際上并沒有什麽感覺,能被當成透明人而不是被老夫人打壓已經很好了。

她如今剛嫁進來根基不穩,若真的跟老夫人起了沖突,謝元折必然是站在她的對立面,那她的情況只會更糟。

這樣進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在她回到玉陵院時,發現正廳裏多了一個文雅秀麗的女子,郁蘭陵不知這人是誰,便沒有貿然開口。

可那個女子見了郁蘭陵之後,起身朝她走了過來,笑意盈盈的喊了一聲“妹妹”。

這一聲妹妹瞬間就讓郁蘭陵知道了面前的女子是誰,她心裏覺得好笑,沒想到她還沒回去跟他們一家子算賬,郁家的人已經先迫不及待的貼過來了,她記得當初在原主出事之後,郁父可是丁點兒情面都不講的将人逐出了家門。

看着面前一副真心實意模樣的女主,郁蘭陵笑的客套,她理了理衣襟,端着娴雅的姿态,細步微擡,走進了花廳,而後好整以暇的問道:“不知姐姐過來有何事”?

郁蘭茵跟在她後面,“妹妹這話說的便見外了,我這個做姐姐的,過來看妹妹還需什麽由頭嗎”?

“父母親憐你出閣之後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以致連回門都不能,特地叫我過來寬慰寬慰你”。

這話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郁蘭陵行至主位落座,一手支頤,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難道姐姐當真不知曉賜婚的聖旨上誰更符合條件嗎”?

裝的這樣善解人意,也得有人信才行呀!

聽她這樣問,郁蘭茵的面上浮現了些許尴尬,又很快收斂了,“妹妹,母親告訴我,你是自願的”。

自願嫁給一個快要死掉的人嗎?

郁蘭陵扯了扯嘴角,不再繼續說下去,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懶得跟她掰扯,她呼出一個哈欠,眶中凝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道:“姐姐,妹妹有些乏了,不如姐姐改日再來”?

她今日起的有些早,還想接着睡一個回籠覺,至于郁蘭茵改日還來不來得了就要另說了。

話說到這份上,郁蘭茵也實在不好再賴着不走,她朝着郁蘭陵勉強笑了笑,“那姐姐就不打擾妹妹休憩了,若是得閑了,可以回趟家,父母親都念着姐姐呢”!

郁蘭陵:“哦”。

态度十分的冷漠了。

郁蘭茵只得離開,走的時候臉上溫婉的笑差點垮下來。

郁蘭陵一邊捧着剛泡好的茶啜了口,一邊“啧啧”兩聲,感嘆道:這屆女主素質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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