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的道理!你既說紫鵑在你屋裏住,東西就讓她們翻翻吧,說出去妹妹也是識大體,不會丢了你的面子。”紫鵑到次間的坑上開了櫃子,有媽媽過去檢查。有一些男子的鞋樣子,媽媽遞給了王熙鳳,王熙鳳拿着鞋樣子問“這是怎麽一回事?”黛玉打眼一看:“這是早幾年做給寶玉的,二嫂子可以找襲人問,這樣子應該還是襲人給的。”平兒見鞋樣子有些發舊,因笑着:“這個定是寶玉的,只有他絞性,一般人的活入不了他的眼,活好的園子裏紫鵑也是數的着。”
王熙鳳放下鞋樣對下面的媽媽說道:“既是寶玉的也沒什麽可說,誰不知道他們兄妹感情好,紫鵑做的就相當于林姑娘做的”衆婆子都稱是這個理。一會兒各屋都搜查完畢,王熙鳳有意無意的問了問:“雪雁的屋子搜過了,可有什麽?要說能有東西的也就是她了,人精腦子又聰明,好東西肯定不少。”
婆子上前:“回二奶奶,雪雁屋除了衣服和書,別無他物,還不及王嬷嬷有幾兩體已銀子。”
我的眉毛挑了挑想說幾句話氣氣她,紫鵑在邊上暗中緊扯我的衣服,她怕我惹事,我只好忍住沒說話,但心裏說我的确有好東西,可惜你搜不着。
王熙鳳領着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地去,我知道接下來誰會倒黴,我在思忖我現在出去報信不知來不來得及。紫鵑以為我還在想王熙鳳的話,安慰我道:“你也別放心上,不過聽幾句閑話。正經的你看看姑娘去,臉都白了,別勾起什麽病來!”我只好去安慰黛玉,黛玉因說:“虧你之前挖了個地洞,不然咱們這回說不上怎麽着,你看看就連我屋裏的東西都翻了,吓死我了,生怕你憊懶沒把東西放地洞裏,又恐王嬷嬷膽小露出怯來。”
我安慰道:“姑娘只把心放肚子裏,憑他們誰也找不到咱們的東西!翻姑娘的東西太過份了,明天問問要是其他姑娘都被翻了東西就算了,不然得跟老太太說說這不是欺負人嘛!”
黛玉長嘆了一聲,“罷了,別去讓外祖母為難,受點委屈,息事寧人!”
事發的第二日,小蝶很快打聽出來昨夜各處的情況給我們彙報:“昨夜除了衡蕪院其他各處院子都查了,四姑娘屋裏的入畫替他哥哥保管的金銀祼子、一副玉帶板子還有些男人靴襪被翻了出來,等今日對質了後處理;三姑娘那兒鬧了事,三姑娘只把自己的櫃子、箱子、妝盒、衾袱都打了開,卻不許搜丫頭的,她說丫頭們的所有東西她都知道,一針一線都在她這裏。王善保家的臉大還想搜三姑娘的身,讓三姑娘給了一耳光,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人,打量都是好性呢!二姑娘屋裏事最大,司棋櫃裏翻出與她表弟私相授授的信和物件,司棋已經監守起來,王善保家的又自打了臉,司棋是她的外孫女兒,沒拿着別人的短處卻拿着了自己人,又氣又臊;”
黛玉問:“既然整個園子都抄檢,為何單寶姐姐處不查?”
小蝶回:“聽說礙着是親戚不便查。”
黛玉冷笑:“可真是勢利到家了,她是親戚我是什麽?她查不得我便使得?不過是因為薛家財大氣粗,她們不敢罷了!”
紫鵑勸道:“姑娘何苦尋這悶氣生,她們也不是一日這樣捧高踩低,既不想多事只能把自己的心放寬些,往好處想,許是把你當做自家人才不客氣呢!”
黛玉:“你也不用安慰我,若我也像探丫頭那樣厲害,她們也不敢搜你們的東西,恨只恨我這個主子沒用護不得你們。”
小蝶出言道:“怨不得林姑娘,她們一頭闖進來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查上了!姑娘沒護着我們也沒不管我們,聽說四姑娘今天一早就鬧着把入畫轟出去,看她年歲小心可真硬,入畫替自己哥哥收着銀兩有什麽錯,鏈二奶奶都沒說攆出去,憑誰求情四姑娘也不答應,正鬧着呢!”
紫鵑詫異道:“這個四姑娘當真心狠,入畫也是打小服侍她的,也沒什麽大錯何苦這樣?唉,司棋的下場更慘,傷了風化也嫁不得她表弟,二姑娘那性子更指望不上多說一句好話,還不是讓她們胡亂配了人,可惜了司棋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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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你府裏大抄查,你可安否?我和子轶都很擔心你,及時回複不許再扣鴿子。我這邊銷售已呈下降之勢,你快些想新主意。”讀着萬寧睿飛鴿來的信,我既感動又好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但關心的情義是真的,難得他這樣對我。可笑他算準了我有新主意似的,沒有我的東西售,他可以正常賣筆墨紙硯,說的像沒有新主意店裏沒生意了似的。去了孫悟空又來個猴兒,剛應付完陳應龍的差事,萬寧睿又來催。想起陳應龍不自覺摸摸胸口的珍珠,這粒□□人可能就是再也見不到了。想想心情有些低落,也許我更應該珍情萬寧睿這個話唠,他是那種生怕你不理他,原來一天一彙報,我回答的多有敷衍,不是兩字就是四個字,還曾一個字不寫畫個畫,既使這樣,他也不氣。後來主動改七天一傳信,我像看故事書一樣,看他一段時間的流水帳,如去什麽地方吃飯,誰誰誰做的詩狗屁不通;又如他跟誰去打獵,嘲笑那些人,動物都被圈起來還射不中,還比如他發現了個好去處,十裏荷塘接天遮日……像今日,他關心我是否安好,這樣有心,我得回報一二才是,他讓我想新創意,那我就認真想想,以前想做口紅是行不通了,還有什麽能大賣的呢?蘋果!對,就是蘋果,我能用珍珠做個蘋果讨新意,當然還有其他辦法,我記得以前曾經查過怎樣在蘋果上印上字,印上字的蘋果價格比一般的要貴許多,就它了,想到這兒,高興地又蹦又跳跑回屋寫回信。
“這丫頭又瘋了,姑娘這兩天正不自在,你怎麽還能樂成這樣,今兒中秋節你仔細點!”王嬷嬷一邊洗漱一邊笑着訓我。
“知道,知道!史大姑娘在咱們這兒,姑娘身邊也不用我幹什麽。嬷嬷我有好事,你等我再給您掙一大筆銀子回來,跟姑娘提提咱們贖身契的事!”
我提筆第一次很正經的寫了很多字給萬寧睿,先問他家可有賣鮮果的鋪子,又問他家有沒有近郊的農莊,農莊裏有沒有蘋果園?我有了新點子,急切想知道。想了想又寫到,你耳朵真長,我很好,只是我如今想出府似乎更難了。
……
中秋之夜阖家團圓,陳應龍也回到了平南侯府,哥嫂姊妹侄男侄女烏泱泱幾十幾口人,熱熱鬧鬧地在後花園裏排了宴席。每每一大家團圓的時候都是小一輩顯顯本事的好時機,平日裏除了請個安,庶子庶女少有機會在老侯爺夫婦面前露臉,而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命運的人恰恰又是老侯爺夫婦。無論男女無論詩詞歌賦都可以在衆人面前展示,得了兩老的歡心機會也就來了,這好像成了陳家這幾年約定俗成的規定。宴席一開,先由名伶舞姬表演歌舞,衆人邊吃邊聊邊欣賞,歌舞過後伶人皆退走,老夫人命人折桂花,擊鼓傳花,花到誰手中,可演個節目或者罰酒一杯。老侯爺親自上陣背對着大家擊鼓,随自己心情停止,或老或少,都有參與,再小的上前說句吉祥話也算得,一大家倒是其樂融融。行令過後就是青年一輩自告奮勇的表現自己,應景作詩的、月下舞劍的、撫琴清吟的、展袖長舞的,八仙過海各顯其能,侯夫人時不時的與下首的大兒媳耳語,讨論哪個孩子的品性。宴至半酣忽傳宮中娘娘差貼身太監過來送東西,侯夫人忙問:“節禮不是早上就送過來了,怎麽又送?”老侯爺道:“每逢佳節倍思親,妹妹這是想家了吧,也可能宮中夜宴上有好東西,妹妹想着咱們!”一時衆人都站起來迎宮中的太監,太監進來先給老侯爺和夫人請了安,才笑着說:“娘娘也在宮中夜宴,皇上提起娘娘生日時咱府送的禮物,特別贊賞了五爺送的那對蘋果,既不奢華又不失身份寓意還好,娘娘高了興,遣我過來給侯爺送一壺關外的玉釀助興,賞府中各位小姐宮花一對,各位爺玉帶板一副,格外賞五爺王大家的真跡一本。”陳家人千恩萬謝,大太監越發笑容滿面:“娘娘還有一句話,府裏五爺年齡當議婚了,後兩日娘娘宮中宴請三等公卿家眷,要夫人和世子夫人擦亮眼睛好好給五爺選一家。”
陳應龍沒想到他的姑母會提到自己的婚事,還在這樣的環境下,早就紅了臉。老夫人高興對太監說:“吳公公回去跟娘娘說,承她的情我會好好挑的!”待吳公公走了,一家人落坐,将皇後給的禮物都分了下去。陳應龍過來接禮物時,跟他母親說:“母親後日別給我選親,宮中宴請女眷向來是給各個皇子選妃,什麽時候輪到我了?姑母太随心性,有那份心就為大皇子好好打算打算吧!”
老侯爺沉了臉:“怎麽說你姑母,她還不是為你好?”
平南侯世子打圓場:“父親,姑母這次的确不妥,宮中适齡皇子好幾個,咱們怎麽知道哪個娘娘看好了誰家,咱家去插這一杠子算什麽咱家去無非帶幾個女兒家見見世面,還能有別個心思?各世家女眷平日裏也有這個宴那個會的,母親和世子夫人再幫着五弟挑選,除了樣貌還要仔細打聽打聽品性,五弟也不是急着娶妻,慢慢選才是。”
世子夫人幫襯着:“說的是呢,五弟的品貌可得仔細挑一個配得上他的,性子容貌才學都要頂好的才行。我們妯娌都可以幫着打聽,有合适的都報與母親,母親和父親慢慢選。”
“我的妻子我自己選!”陳應龍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聲音卻是不容置疑。
☆、原來你是女子
說起陳應龍,老侯爺和夫人十分頭疼,這個小兒子哪哪都好,能文能武,就是太傲氣了一點,皇上的兒子都多少人捧着,他卻敢嗆,十歲的時候進宮裏玩還把二皇子給揍了,老虎的毛也敢拔,沒等皇上發作罰他,他先跑皇上那裏告狀,引經據典把皇帝說的啞口無言,雖然沒罰他卻罰了老侯爺半年的俸祿,從此侯爺和夫人再不敢讓他進宮,生怕他惹禍。好容易大家夥漸漸忘了他家這個惹事的魔王,婚事上又杠上,誰一說給他作媒他就跟誰急,拖了到十七歲也沒議親,這不又揚言他自己挑妻子。“誰家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怎麽他就特殊?”老侯爺生氣地說。夫人不以為是,“自己選怎麽了?把合适的女孩子都畫了像,老五看好哪個,咱們再找機會他自己過過眼,在外面他那性子也接觸不到女子,說是自己選其實還在我們的框框裏,你擔心什麽!”老侯爺轉念一想可不是,只要他沒有什麽相好的,還不是在備選人裏頭選。“那萬一他在外面有看好的女子怎麽辦,還能依他不成?”
老夫人撇撇嘴“除非是有女子主動找上他,不然不會。他接觸什麽人,你還不清楚?他要是那樣招蜂引蝶的也不能讓他搬出去住,他就是嫌咱府上女眷太多了煩。”
陳應龍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書架上并排放的三個小木筒發了一會呆,心裏說不出的氣悶,拎起長笛在院中吹了起來。清冷的夜,圓月當空,悠揚的笛聲傳出很遠很遠,不知道那廂裏的人可能聽見?一曲終了,默言上前幫着收了長笛,“五爺該歇了!”
“睡不着,你去裝壺桂花酒,到後園的荷花池找我。”陳應龍邁步先出了小院。
默言撓撓頭,心道大半夜的去荷花池做什麽,飲酒吟詩?自己又有什麽趣,哥兄弟那麽多,就那麽獨來獨往的。三爺一向跟五爺關系親厚,不如找三爺勸勸五爺,有什麽大不了的,提親又不是壞事,自己娘還說這兩年要給自己相看媳婦呢,也沒覺得不好,五爺這是別扭什麽呢?默言想着轉身去了三爺陳應傑的院子。三爺也沒睡下,正跟自己的妻子說着話,小厮過來回“五爺身邊的默言問爺歇了沒,似乎有事找爺,您是見還是不見?”
三爺一笑對自己的夫人說,“五弟因為又提他親事不自在,這小子定是找我勸他主子的。”
妻子溫柔的陪笑“五弟真是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好不自在的!咱們相熟的世家裏就沒有一個五弟瞧上眼兒的姑娘?”
“別說世家裏的姑娘,就是親戚家的女孩子五弟也不瞧啊,像個小老頭似的不茍言笑。他那樣貌本來是招人喜歡的,偏性子冷清,不知道多少女孩兒芳心暗許卻碎了一地。”
“五弟的确是你們兄弟中容貌最好的一個,集中了父親母親的優點,希望咱們将來的孩子也能那樣,”三夫人說着撫着自己剛剛隆起的小腹。
三爺拍了拍夫人,“我出去看看五弟,他是我們最小的兄弟,性子孤傲了點但是心地純良,年歲必竟還小,你自己早些休息,別等我。”
“三爺,您怎麽那麽聰明!我還沒說就知道我的來意,你們兄弟是随了侯爺還是夫人啊,一個賽一個的精明!”默言恭維道。
“少拍馬屁,你家五爺在院裏?”
“五爺去了後園的荷花塘,是不是跑去偷着哭了?聽福叔說五爺小時候受了委屈就愛一個人偷着哭,從不在人前流淚,就是當年打二皇子,侯爺罰他跪祠堂也沒在人前哭過。”
“多大點事,還偷着哭,五爺有你說的那麽脆弱?”
陳應龍背着手在月夜看滿塘的荷葉,荷花已經開敗了大半,微風吹來蓮葉浮動,隐隐地還能聞見荷花的清香。
“五弟的心情這麽好,月夜賞荷?走吧,去小山上的涼亭裏喝點小酒,陪三哥聊聊天。”
陳應龍一驚“三哥不陪着三嫂出來逛什麽?默言,是不是你去找的三哥?多事!”
默言躲在三爺身後說:“就說你們兄弟一個賽一個聰明,你怎麽就料定是我去找的三爺?就不行三爺自己出來找你喝酒?以前不是經常在一起煮酒論英雄的嗎?”
三爺大笑“默言是體貼你,怕你悶出病來別怪他了。從前咱們都是夜宴散了還得備一桌在小山頂的涼亭裏,你十一歲那年,我們只顧着争論詩句,讓你偷了空兒喝不少的桂花酒,小臉紅的像個猴屁股,不哭不鬧地睡了一天一夜,害得我們都被父親罰了跪”想起從前的種種,哥倆都很懷念。剛至小山涼亭,從小山另一側又上來二人,卻是世子和随從。
“大哥也沒休息啊?”三爺五爺忙迎上前去。世子見是他二人,心情甚好,“興你倆貪看圓月,不許我來?備酒了沒有?”
世子上前拍拍自己的幼弟“小五,今兒娘娘提你的親事,你又惱了,父親母親上了年紀,你不該如此惹他們生氣!”
陳應龍臉一紅“我也不想惹他們不快,可是我才十七着什麽急,好男兒不去建功立業成什麽親?我的志向可不是在內宅裏厮混一輩子,不想這麽早有了牽絆!”
陳三爺呵呵一笑:“知道你小子想當将軍,可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你這是嫌棄哥幾個沒出息啊!”
陳應龍趕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繼承侯爵那沒什麽可說的,三哥在五城兵馬司,二哥打理咱家的生意,四哥在翰林院做文職,你們是要文的有文,要武的有武,我有什麽,要功名沒功名,我怎麽的也得先有立足的本事,難道靠着你們一輩子?我又不缺用胳膊腿,趁年紀輕多學些本事。父親三年前不讓我參考,是怕風頭,來年我不考文舉也要考武舉!”
“小子好志氣!因為宮裏有娘娘,咱家一直低調的不能再低調,就怕扯上外戚攬權的言論,如今姑母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我一直想是不是欺負姑母娘家沒人?父親一直怕今上忌憚,可眼瞧着皇貴妃在宮裏放橫,她家裏也受重用,娘娘的位置岌岌可危,咱們家不能再隐忍下去,适時候讓他們看看我們家不是沒有人!”
三爺連忙打斷世子,“大哥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扯上宮裏的事還是多聽聽父親的意見。姑母性子柔和,唉,咱不提宮裏的事兒,五弟來年想下場,我覺得可行。但古人不也說成家立業,先有成家才立業,可見不矛盾。反正你也不急,慢慢選,選到你稱心的為止,何必一提成親的事你就黑着臉,難不成你在外面有心儀的姑娘了?”
“三哥,你胡說什麽,我哪有什麽心儀的姑娘!你當都是你,偷着看好三嫂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
哥仨嘻嘻哈哈打趣了一會兒,陳應龍喝了酒的原故,在月夜下給兩位哥哥舞了一場劍,劍越練越快,呼呼挂風,快時人劍合一分不出哪是人哪是劍。世子和三爺看的興致高昂,不住的喊好,世子一捅三爺:“瞧見沒,咱家興許真能出個将軍來!”
能不能當上将軍陳應龍不知道,但書還要照讀不誤。這天傍晚騎着馬從書院往城裏走,默言一路上像有心事的樣子欲說不說,直到回了他們住的小院眉頭也沒展開。陳應龍看着他難受的樣子問:“今天難得你安靜,本不想問你,看你憋的臉都紫了,是不是等着爺主動問你原因呢?說吧,有什麽事?”
默言聞聽露出招牌的笑“還是五爺了解我,可不有事,就是一時拿不準怎麽跟爺回,不說吧又難受。今兒上午我不是回侯府探望我姐姐,不是跟您說了她今兒過生辰。姐姐在給我往小木筒裏裝涼茶的時候說起了一件事,我也分不清真假,五爺您聽聽。姐姐說前兩日府裏世子夫人辦了個菊花宴,宴席中不知誰提起這個小木筒,說起萬寶齋火爆的生意,就有人出言揭秘說這個玩意本不是萬寶齋人研制的,他家鑽了空子據為已有悶聲發財,聽說是榮國府裏的一個丫頭研制的,榮國府裏的爺們後知後覺差點沒氣吐了血,好好的發財機會讓萬寶齋占了先機。五爺咱們是知情人,明明是含煙研究出來的,怎麽又變成一個丫頭?這是怎麽回事?後來我就想可能是傳走了樣兒,但是這事八成是從賈府傳出來的,只要留心一問就知真假。我去了一趟榮國府,在門房等鋤藥的空兒跟守門的扯閑篇,我就問:‘寶二爺身邊的小厮你們都熟吧,不知道含煙還在不在那裏當差?’您猜怎麽着,門房人沒一個知道含煙,有個還說:‘小哥兒,你記錯了二爺身邊沒有叫含煙的,叫茗煙。’我只好說那是我記錯了,五爺您想寶二爺身邊的小厮他們都認識,政老爺身邊的會不認識?所以有蹊跷。等見了鋤藥再問含煙還是那句‘含煙不方便出來’,我是越想越不對勁兒”
陳應龍已經聽的出了神兒,含煙是女子!?這一下解釋的通她為什麽總不方便出來,也解釋的通她為什麽不會騎馬,更能解釋通她總鼓搗一些讨女人歡心的東西,原來她是女子!
“五爺,五爺,你怎麽啦?也被驚着了吧!我現在迷惑含煙走路、說話明明就是小子,怎麽可能是女子?如果是女子那也太那什麽了!”
陳應龍忽然說:“你說京戲的青衣是男子還是女子?”
“這我知道,當然多是男子扮的,扮相俊美,身段娥娜。啊`?你是說含煙故意仿了男子的姿态?”
是不是,這不明擺着,陳應龍轉身進了屋,反手把默言關在了門外,默言呆立了一會兒,心想五爺又抽什麽瘋?本來對含煙青睐有嘉,說是難得通透的人,一心想着結為好友知己,突然聽聞這兄弟成了女子接受不了?唉呀,我也接受不了啊,我就怕告訴你,你們還共乘過一匹馬,難道是怕含煙賴上他?不會,人家一直躲着不見,可不是象心機深的女子,一個小丫頭,女扮男裝出來幹什麽!“五爺,她每次都去藥鋪是不是有什麽病?”屋裏咣當一聲茶杯落地的聲音,半晌陳應龍在屋裏悶悶地回:“臭嘴!有瞎猜的精神就不會找你姐姐打聽打聽?”
忽聞含煙是女子這個消息,陳應龍難掩心中的歡快,又讓默言一句話吓個半死,是啊,高門大戶裏的丫環,等閑是出不了門的,她偷着出來肯定是有原因。什麽原因呢?
☆、翻牆越戶
收到含煙的信,萬寧睿很是高興,這丫頭又有了新想法,可是問他家有沒有蘋果園幹嘛?他想寫回信再問問,又知道含煙一準不會先告訴他。有了探究的想法越發想知道內容,憋了兩天想怎麽問,含煙才會告訴他。晚上臨睡前,跑到園子裏看影一影二練武,看他們刀光劍影的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影一,影二,你們師兄弟誰的輕功最好?”
影一、影二對視一下,不知道小少爺怎麽忽然問這麽一句,影一想想,“論武功不相上下,論輕功影三略勝一籌。”
萬寧睿“哦”了一聲沒了下文,轉身回了房。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喊:“我要見影三,影三!”
影一遲疑了一下,去找影三。以前他們四個商量讓萬寧睿學點功夫,一旦有什麽事先能自擋一陣,四個人在他面前又是舞刀又是耍槍,指望小少爺看得來了興趣自己要求學武,可惜少爺除了看好使暗器,別的一概沒興趣,左哄右哄學了幾式出奇不意逃跑的招式。今天這是什麽情況,先問誰輕功好,又叫影三,是不是想學功夫了?
“影三,影一說你的輕功最好。怎麽個好法?是不是你上房翻牆輕的誰也發現不了?”
影三驕傲的一撥胸脯,“那是當然,別說一般人家的高牆,就是皇宮的大牆,別看守備森嚴,那是我不惜的去,我要愛動攤,也不是什麽難事,保管神不知鬼不覺!”
“那你要在皇宮裏偷個東西或者背個人出來,別人也發現不了呗?”
“那是,啥?去皇宮偷東西背人?小祖宗,我為什麽要去皇宮偷東西,還背人出來,背誰,皇帝的妃子?金銀珠寶你家缺什麽,什麽也不缺打皇宮的主意!皇帝的妃子你也敢想,活膩了啊!偷雞摸狗的事我不幹!”
萬寧睿一笑,“急什麽!我就一假設,假如你去皇宮背個人出來,能不能被人發現?你不吹你輕功最好,我得知道好的什麽程度,我又不懂功夫。皇宮應該是守備最嚴的地方,若你背個人還能來去如履平地,那才是真高!”
影三:“背個人功力肯定受影響,只要他不是大胖子,想來問題也不大。”
“真的?”
“真的!不是,我怎麽聽着你還是想讓我進皇宮背人出來!”
萬寧睿笑的見牙不見眼,“我又不認識皇宮裏的人,別說妃子公主了,就是小太監我也不認識一個。不過呢,你得幫我去另外一個地方背個人出來!”
影三連蹦好幾下,“小少爺,咱們玩歸玩,你讓我去偷人出格了啊,你沒開玩笑,我得回老爺和太爺去!我們只負責保護你,沒責任幫你做壞事,小小年紀,看好誰家姑娘了?你家那麽有錢,上門提親就是了,不對,你看好的是不是已婚的?……”
萬寧睿用扇子敲了一下影三的頭“都說我話多,你不遜于我呀,能不能聽我說完再聯想?你傻呀,我天天見的人裏可有大姑娘小媳婦?對嘛不可能!含煙你知道吧,我想讓你去把她背出來,最好是晚上,天亮前再送回去。你別瞪眼睛,我這是正事,知道因為她的主意咱萬寶齋這三個月生意火爆吧,她又有了新想法,在信裏也沒法說清楚,我就想讓她過來好好問問,你也知道她出府一趟成了費勁,因為小木筒一事上上下下都盯着她,更不敢了。咱們這是用計,叫做瞞天過海!”
“去賈府啊,守衛容易躲過,可是兩眼一摸黑我上哪找去?總不能挾一個人問吧。”
萬寧睿:“我又沒讓你今晚就去,明天我找人畫個榮國府簡易圖不就行了。對,這事不能跟我爹和爺爺彙報,這才多大點事兒,你這一身的好功夫神不知鬼不覺得哪裏用他們跟着操心。我們談完正事,你再帶她回去,也不是不回去,這有什麽麻煩對不對?當然,我也不能白讓你辛苦,背一次十兩銀子,你看怎麽樣?你要不敢,我找影四也行,他的功夫不比你差多少,人還爽快!”
影三琢磨了一下,好像沒有什麽難度和危險,他們談完話,就算小少爺不同意他也能把那丫頭送回去。想到這兒連忙換了笑臉:“老四的輕功跟我就不在一等級,還是我去吧,為了小少爺,這點活算什麽,話說你真給十兩銀子?”
有了榮國府的簡易地圖,影三翻幾座高牆,小心避開賈府的護院都不難,心想當初跟師傅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就為了護一個小屁孩子也就忍了,這如今要進內宅‘偷人’這也有點太難為情,可是,不然呢?萬寧睿不是說,自古都是學的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可是帝王也未必就是好主子,一不小心還掉腦袋。雖然你們只護我一個,為我做點事顯得不那麽威風,可你們沒有掉腦袋的危險,待遇還豐厚,有什麽不好?說的有道理,不能小看萬少爺,人小鬼主意多,說不準将來是個商業奇才。再說這不叫‘偷人’吧,這叫請,對,是請人。
服侍黛玉躺下,我提着燈籠往自己的住處走,秋風漸冷吹的燈籠在風中直晃,我加快了腳步。忽然一只手從後面捂住了我的嘴,我一驚手中的燈籠撒了手,幸虧那人手快一把接過燈籠。我嘴被捂着不能喊,可也不能聽他擺布,我腦子快迅地想,這人是劫色還是路過的賊?正胡思着,聽身後的人小聲說:“含煙姑娘別怕,我不是歹人。萬少爺讓我來找你,你別喊我放開你。”
我點點頭,可腦子裏卻在想:“萬寧睿找我用這種手段?是不是府裏有人故意這樣設計我套話?不管怎樣我得先知道他的目的。”
黑衣人放開捂我嘴的手,另一只手替我拎着燈籠。我冷冷地問:“萬寧睿是誰?找我有何貴幹?”
影三摸摸頭,還真被萬小少爺猜着了她的警惕性很好,只好伸手到懷裏拿了一封信遞與我,我湊近燈光下一看,信上寫:豬撞樹上了——笨死。我現在可以确定是萬寧睿不假,這個笑話我只講給他和嚴子轶聽過,其他人再仿不出來。我态度好了許多,“他有事?也不用這樣吓死個人!”
影三:“小少爺想請姑娘出府一敘,其他的我不知道。”
我:“他腦子抽筋了,大半夜的我怎麽出去?我又不會翻牆!”
影三:“我會,我帶你出去,天亮前再送你回來。”
我:……
影三提着我,像提個布包一樣,蹭的一聲上了牆,蹭的一聲下了牆,我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驚叫出聲。最後影三終于不耐煩我總拖他後腿,強行背上我跑,我閉上眼睛,耳邊呼呼生風,隐隐還有誰家的狗在狂吠。穿街走巷,耳邊傳來影三說:到了!我才敢睜開眼睛,眼前一座院落,精致華麗。屋門忽開,門裏走出嚴子轶和萬寧睿。嚴子轶顯然很驚訝我的出現,嘴巴張成O型,萬寧睿得意洋洋地說:“我沒騙你吧,我說含煙能來,你還不信!”
我有些不好意思朝嚴子轶和萬寧睿拱了拱手,“兩位別來無恙?深夜來訪失禮了!”我忘了此時我是身裝女裝,帶跑帶颠的頭發有些淩亂。
萬寧睿笑的前仰後合,“含煙你這衣裳不整、髻歪釵斜的是叫失禮!”
我忙用手理理頭發,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這鬼主意誰想的?”
嚴子轶已從最初的吃驚狀态恢複過來,“快進屋再說吧,外面風冷。”
萬寧睿也往裏讓,彼此落了坐,影一泡了茶端上來,萬寧睿一指影一,“這是我的貼身護衛影一,剛才請你那個也是,叫影三。他功夫高吧?”
我哂笑道:“你那也叫請?綁架差不多,你見過請人翻牆的?影三?還有影二呗,他長啥模樣我沒看清楚,功夫是不錯。可惜跟你一樣沒腦子,你家不會沒有馬匹吧,進賈府翻牆那是沒辦法,出了賈府靠腿跑這不有病嗎?”
影一和嚴子轶聽了都繃不住笑,萬寧睿眨吧眨吧眼睛,“影一你聽見沒,你那師弟笨的可以,回頭我賞他十雙鞋,這穿大街過小巷的肯定費鞋!”屋外的影三坐在臺階下休息,剛剛喘均一口氣,聽見屋裏的談話差點氣哭了,可不是傻嗎,為什麽不騎匹馬接應?
萬寧睿又發現新大陸的似的看着嚴子轶“你,含煙是女子你怎麽不吃驚?”
嚴子轶:“我早知道她是女子,她第一次去忠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