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

,可惜不是援兵,而是跟着黑衣人一起對付陳應龍。“這可壞菜了!”默言急的直冒汗,可是騰不出手來,陳應龍這邊一個人對戰尚且吃力,再來一個更是難以抵擋。現在也顧不得什麽無恥不無恥,默言單手拿劍,別一只手入□□袋子裏抓了一把小石子,一揚手朝着對手就扔了過去,這是他的暗器。對方雖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但見暗器飛來,下意思的跳出圈外躲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毒呢。後加入的那人,已經覺察到這邊情況,哪裏能讓默言逃脫?斜刺裏朝默言也是一揚手,默言還沒等緩過神,一張網從上至下把他套個結實,陳應龍想救已來不及,自己一分神的功夫,又一張網把他也罩住。其中一人笑道:“你若不用暗器,我再陪你玩一會兒,誰知你先用了,那就不怪我們!”

就是晚上沒事出來溜達,發現‘賊’,然後追,然後自己就被抓了,接下來的不知是生還死,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默言又氣又惱。‘賊人’的頭就是最後加入戰鬥的人,對另外兩人說:“先把他們關那邊屋裏,我跟少爺回一聲再處理。”

正房屋內,影三正試圖說服萬寧睿他們進秘室,萬寧睿不以為意“影一不是說吹第二聲哨子再進秘室嗎,這還沒吹急什麽!”影三還想說什麽,聽見院中有腳步聲,扒着門縫一看是影一,長出了一口氣,挪開椅子開了門“師兄,前面搞定了?”

影一:“捉住了,這兩個身手不錯,若憑單打獨鬥費些勁兒。”

影一又對萬寧睿回:“小少爺,賊人讓我用網罩住了,是把他們交給萬老爺還是我們直接處理?”

嚴子轶問:“怎麽不用審審?”

影三一撇嘴:“大半夜的進別人家院子不是小偷也是賊,有什麽好審的?”

我嘆了一口氣說:“如果照你所說,那你進榮國府算是賊還是偷兒?之前聽你說那兩人跟着我們來的,也許人家發現我們穿牆過戶,以為我們是賊才追來,我看還是問問,萬一真是俠義之士豈不枉死了?”

影三讓我噎的一翻白眼兒,委屈的看着萬寧睿,心想這丫頭是給少爺幫忙的還是專門來氣我的,我翻牆入戶為了誰?萬寧睿一打哈哈:“那就審審呗,我還沒審過犯人,今兒讓我過過大老爺的瘾,影一去把‘賊’帶過來!”

萬寧壑既說他要審,我和嚴子轶沒意見,我倆坐着另一側桌旁着手接着寫字,其他事等萬寧睿審完再說。不一會兒影一、影二、影四押着人過來,影二、影四并沒進屋直接又蹿房頂上值守去了。‘賊人’的雙手被捆着,雙眼被黑布罩着,影三上去踢了在他旁邊的默言一腳,“大膽的賊,還不給我家少爺跪下!說,大半夜進我們院子想幹什麽?”

默言小脖一梗:“你說誰是賊?我看你們才是賊,這裏就是賊窩!我進這裏就為擒賊,敢說從賈府翻牆那兩個人不是你們一夥的?哼哼。”

影三剛才已經被我噎了一回,這又讓默言噎,把火都撒在默言身上,上去又是一腳“翻牆就是賊啊?我那是有正事,讓你跟我比,踹死你!”

陳應龍聽着風聲把默言往邊上一撞,默言躲過這一腳,影三見踢了空,跟上去還要踢,卻被我喊住:“且莫動手!”

嚴子轶擡頭看着我,我拉他坐下來寫字,原意是不想管這事,我突然喊停,讓他有點不明所以。我的确沒有要參與審案的意思,只是我這個人對聲音天生敏感,跟我說過幾次話的人,下一次我只聞其聲就能知道是誰,剛剛默言一張嘴我本能的辯出是默言的聲音,我朝被捆的兩人問:“是默言?”

“啊,你是誰?怎麽知道小爺的名字?告訴你識相的快放了我們,不然,不然……”

我連忙站起身走近兩人,不由分說先摘了他們的眼罩,一看不是陳應龍和默言是誰?陳應龍适應了一下光線,很快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我,默言也看清楚了,高興地叫“含煙,是你!快給五爺解繩子,要不是為了救你,我們哪能遭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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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寧睿端坐在太師椅上,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問這案就破了,他撓撓頭問:“不是,我這還沒問案呢就結束啦?含煙,你認識他們?”

我沒回頭卻吩咐影一“你到是快點給解綁啊,這兩人是我的朋友,誤會誤會!”

影一看萬寧睿,萬寧睿點點頭,他這才伸手給兩個人的綁繩解開。

陳應龍上下打量着我“含煙,你沒事?剛剛翻牆的是你?”

我今天穿着一身男子夜行的黑衣,我沒覺得有何不妥,呵呵一笑用手一指旁邊的影三“他帶我翻牆的,就我再接兩節梯子我能上也下不來!”屋裏衆人都笑,知道我說的是實話。我介紹彼此認識,衆人落座。影一重新給大家上茶,倒茶的空兒影一對陳應龍一笑:“陳公子剛才多有得罪,請您包含。公子好俊的功夫,我們師兄弟好久沒有碰上這麽強勁的對手了!”

陳應龍一抱拳:“慚愧,我功夫不及你們,大家誤會一場,沒事!”

萬寧睿骨碌着眼睛:“陳兄是有夜游的習慣嗎,大晚上不睡覺怎麽溜達到榮國府後面去了?”

默言低頭看地,心說看你怎麽回答,我都不知道你犯哪根神經。陳應龍只含乎其詞說,湊巧而已。嚴子轶見陳應龍言語得體,相貌端正,又知他在影山書院讀書,已心生好感。打圓場道:“沒這場誤會只怕咱們也不能相識,為這不同尋常的友誼也當喝一杯!寧睿,家裏可好酒?”我也湊熱鬧的說:“是值得喝一杯,寧睿一小孩兒,估計家裏有好酒也不會給他!”說着我聳聳肩表示遺憾地搖搖頭。

“誰說我沒有好酒?影一你去把老師埋在樹下的女兒紅挖出一壇來!”萬寧睿豪爽地說。

影一為難道:“小少爺,李老爺子的酒恐怕不行,不如我去前面找管家要。”

“我說行就行啰嗦什麽,老師出去訪友不在你也怕,他回來之前我買一壇給他埋回去得了呗!”

影一只好退身出去挖酒,我吃吃地笑,不忘在後面補刀:“除了酒,再弄兩個小菜,我要醬牛肉!”我嚷嚷完發覺一屋人都在看我“你們看我做什麽,我臉上又沒有花!”

萬寧睿說:“你還要醬牛肉,這五更半夜的你讓影一去哪裏弄去?”

我不以為意“少裝了,我們榮國府裏的廚子都有值夜,我不相信你們家沒有。哪個廚房裏還不備點現成的菜?一看你就沒有生活,也是你太小!”

“你左一個小孩,右一個小孩兒,你不過比我大二歲,怎麽你就不是小孩兒?再說我現在管着萬寶齋好幾個分號,大人也未必趕上我,要不是我慧眼識珠,能跟你合作?”萬寧壑極其不服氣。

嚴子轶趕緊拉住萬寧睿“看看你們,光鬥嘴了,今天的正事一個還沒辦呢,聽聽都什麽時辰了!”

萬寧睿看看我又看看陳應龍,他不确定要不要讓陳應龍知道這件事。我整整神色一本正經的說:“你們之前完成的很好,今晚就沒那麽多事,莊子上你安排的怎麽樣?後日我能白天出府,我們要開工,這是個力氣活,找人多了還怕洩秘,人少了又完不成,陳公子也算是我的朋友,索性拉個勞力到時候幫我們去幹活,所以也不怕他聽,我相信他的為人和子轶的一樣好!”

陳應龍只知道我和萬寧睿是合作關系,并不知道這次我們秘謀的是什麽。既然我相信他,他也不好推辭:“經商的事我不懂,但若可以幫上忙卻無妨。”

嚴子轶說:“我也是幫忙,含煙這次要弄一種長字的蘋果,具體怎麽做我和寧睿也不是很明白,都聽她指揮。”

“讓蘋果長出字?含煙你會巫術?”一旁的默言忍不住驚呼,陳應龍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默言一捂嘴“那個我出去,我去外面守門。影三,你也出來,咱倆聊聊!”

陳應龍沒有象默言那樣一驚一乍,心裏卻也翻了花,讓蘋果長出字,前所未聞。

我也不解釋,朝萬寧睿一點頭,萬寧睿說:“今兒早晨我就讓萬寶齋的管事去了農莊,按你要求的布置下去,材料要一天能備齊,明日他們就着手支立柱子,估計一天也能完工。後日幾時你能出府?我派人接應你。”

我想了想:“我們府上有個栊翠庵住着幾個尼姑,後日我會借誦經的由頭去庵裏呆一天,用錢買通守門的小尼。若是買不通還得煩影三走一趟帶我翻牆。以我放鴿子為號,鴿子在哪塊起飛就從那塊跳進牆裏,大白天的翻牆有難度,栊翠庵外面的小巷也是有人經常來往的,最好是銀子好用。”

“你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多給她銀子一準好用!”萬寧睿一揮手,“等你這個長字的蘋果一問世,按個賣是不?一個賣多少錢合适?讓我算算成本……”

“如果真能弄出帶字的蘋果,一個五兩銀子不成問題!”陳應龍說。嚴子轶點頭附意“我覺得五兩銀子可以了,再多有點太貴,必竟是吃的東西,進肚裏也就沒了。”

“按品相走,大的十兩銀子一個,中的五兩銀子,小的三兩銀子。”萬寧睿想起寫的字是按大中小三個規格寫的,訂價當然也得分出等級。

我沒意見,市場上的事兒我不管,我只管想出來,售賣是寧睿的事兒。

大家商定,一時影一端着酒菜進來,還真有一盤醬牛肉,我喜笑顏開,“影一你真好,等我給你弄一個“天下第一”的蘋果送你!你會寫字,你自己寫這四個字,小一點寫,我幫你長到蘋果上去!”

這個馬屁拍的影一很樂呵,我們四個人坐下來喝酒,影一樂颠颠地跑到書桌前找筆寫字。窖儲十年以上的女兒紅最是香氣撲鼻,這壇酒一開封,果然香氣四溢。“好酒!”陳應龍誇贊道。寧睿逐個給大家倒酒,輪到我這裏問:“你也用碗喝?”我知他是好心怕我不勝酒力,我笑笑:“你們都用碗我用小杯合适嗎?這酒聞起來真香啊,我也要用碗!”

三個男人都知道我是女生,故都讓着我,我喝一口還是喝兩口沒人計較,他們三個卻是大口大口地喝的痛快。言談論起喝酒的典故,又說到詩詞歌賦中佳句,嚴子轶引李太白的《将進酒》,說的慷慨激昂,受他影響,萬寧睿搬出古琴撫琴而唱,陳應龍也不試弱,随手拿出長笛,琴聲一停笛聲忽起,清清揚揚的樂曲飄入九宵,今昔是何昔?我笑着喝着不知不覺竟伏桌上,睡着了。

☆、明白

林黛玉跟賈母哭訴夢見母親,惹的賈母想起自己千嬌萬寵的女兒來也掉了眼淚。紫鵑适時候的勸“姑娘想姑太太了是人之常情,可哭有什麽用呢,不如多誦誦金剛經、地藏經,讓姑太太在那邊安樂才是孝心。老太太年歲大了,快別惹她老人家哭了。”

黛玉止住眼淚,鴛鴦幫着賈母擦幹眼淚,賈母道:“你母親,我是捧在手心裏的,平日裏他們都不敢在我眼前提起,怕我難過。今天你說做夢,大抵也是有原因的,等我商量你舅舅們看看是否給你母親做個道場。”

黛玉忙站起來阻止“外祖母切莫讨擾兩位舅舅,母親當日在家裏多得偏愛,如今我又在這裏吃住。母親是您的女兒,未能盡孝是不得已,萬不可因我一個夢要家裏興師動衆,母親泉下有知也會不安。紫鵑說的對,明兒一早我就去栊翠庵裏誦經,連着誦上幾日也全了我的孝心!”

賈母點頭不在提做道場的事兒,府裏入不敷出的情況她何嘗不知道,如今能省一筆是一筆吧。

從老太太那裏回來,紫鵑推了一把坐在廊下打盹的我“你呀,成了夜貓子!姑娘為了你可是連親娘都搬出來了,你還不去安慰安慰姑娘,哪個說起故去的親人心裏能好受?”

我揉揉眼睛說:“姑娘回來了,我怎麽沒聽見?你先先學學姑娘怎麽跟老太太說的,我好知道怎麽安慰她。”

紫鵑就把在賈母那裏的情況學了一遍,我過了一下腦子對紫鵑說:“姐姐,幫我去我那裏端杯姜棗茶來,我找姑娘說話去!”

紫鵑氣結:“你倒指派起我來了,罷了,你的主意多,你引的事端你善後。”說着轉身去了後院,我打挑簾子進了正屋。

黛玉猶坐在桌前發呆,眼裏似有點點淚光。我笑着問:“姑娘可是惱我又睡着了?嘻嘻,昨晚酒喝多了,姑娘喝過女兒紅沒有?窖藏二十年的酒真是香的很,等我下次給你帶回一壺讓姑娘嘗嘗。”我一邊看林黛玉一邊瞎扯。

黛玉幽幽地說道:“我沒惱你,也知道你昨晚喝多了,王嬷嬷早上說了你回來一身的酒氣。雪雁,我如今總算明白一件事,所有的恩寵都會時過境遷。都說母親當年在這府裏享盡寵愛,可是又怎樣?今天我只略攔了一下不做道場,外祖母竟沒在堅持,這許多年捐廟上的寺院的銀子裏可有一盞為母親點的長明燈?當日大伯父來信說過我家産都歸鏈二哥處理,可我在賈府卻落個一無所有,外祖母從未提過當日之事,當年我小不提也罷,如今大了也未提過一句,好像我真是空着手進的賈府,吃穿用度全憑他們的恩賞,想想讓人心寒。你有打算看來是對的,我雖聽起來是個官家小姐,可我又有什麽和人去比的?大伯父雖與我書信說的很好,若有一日我回去投靠他們又會怎樣?這裏好不好的還顧及着我母親的薄面,回到伯父那裏誰還會顧忌我什麽!”說着說着珠淚滾滾。

我拿了帕子替她擦淚“姑娘咱們不靠她們也一樣過的好好的,你就等着我掙銀子回來給你置辦嫁妝,要十分豐厚。大伯父那裏要保持聯系,将來得借着他們的名號呢,有聯系就有幾分情,外人就不會欺負你娘家沒人,都是做的外表文章,誰管內裏怎麽樣。”

黛玉聽我說掙銀子給她置辦嫁妝,臉一紅嬌嗔道:“我正傷心難過,你卻打趣我。紫鵑,紫鵑哪去了?”

“姑娘叫我?”紫鵑打外面進來“我給姑娘端姜棗茶去了”

“你快來撕這蹄子的嘴,我好好跟她說話,她打趣我!”

紫鵑見黛玉臉有笑意放下心來“她是該打了,一天沒大沒小的!眼瞅着就及芨了,一點大姑娘的樣子都沒有!”

黛玉歪頭一想“是呢,這個月底就是雪雁的生辰了,你想要什麽,本姑娘賞你!”又一想我現在比她還富有,又改口道:“要不那日我哄哄外祖母把你的契放了?”

“說那個還早,我覺着贖契這事兒得好好想想,最好能把契書都拿到姑娘手裏,好比你的財産你不握在手裏,在別人那裏就成了別人的。你怕要契書傷了臉面?那就算了,我們想其他辦法一個一個的往出贖。”

紫鵑怕黛玉多心,忙說:“明兒去庵裏誦經,你打算怎麽出去,還翻牆?”

“大白天的翻牆太乍眼,後街上也不是沒有人走動,我想用錢賄賂看門的小尼姑,天黑回來我再翻牆進!”

林黛玉這時拿出大小姐的款兒說:“還是我跟妙玉說說,只說我想出去賣些體已的東西,不好走大門也不好托人,讓她行個方便,你來回都不用翻牆豈不是更好?”

“那敢情好!我只怕妙玉太清高不肯應你,姑娘臉皮又薄下不來臺。”

“妙玉為人是清高了些,但與我還有幾分交情,她應了,我承她份人情,不應也沒關系,她肯定不會把我賣出去。”

紫鵑又問:“我和姑娘幫你出去,你還沒告訴我們這次你們又想做什麽買賣?”

“正在研究帶字的蘋果,我帶他們做試驗,成功了萬事大吉,不成功白忙活一場。”

“帶字的蘋果?在蘋果外面寫上字就行了,研究什麽?”黛玉問。

“不一樣,我們研究的這個字是長在蘋果上的,用水洗不掉還不影響吃。”

“那樣果然是個稀罕,什麽時候才能看見你研究的蘋果啊?”紫鵑問。

我計算過時間,日照充足大概也得半個多月,現如今是九月中旬,有早一點的蘋果已經上市,最遲不超過十月中旬蘋果必須下樹,我想大概半個月左右能見分曉。

第二日,賈母遣琥珀過來跟着去栊翠庵,在佛主面前上了香。黛玉在庵裏重新淨手恭敬的上香磕頭,跪在蒲團上虔誠的誦經。就是因為黛玉近些時候常叨念如何思念母親,故紫鵑才會想到借誦經的事兒,可見黛玉是真的思念亡母。一遍經誦完,紫鵑和我扶着黛玉起身,妙玉引着去了她的禪房。黛玉落座,妙玉親手奉了茶說:“林姑娘一片孝心,只是這樣長時間跪着怕你吃不消。”

黛玉回:“我也知道自己體弱,誦上一遍經覺得心安。今兒來,除了還我的心願,還求你一件事,我在這府裏不過是寄居,所用之物都等着上面分發,我若想自己添置些東西一是求人,二還要聽人閑話。我雖沒太厚錢財,添個筆、紙的錢還是有的,就為多添一些這樣的小物件也不值得求他們。今兒求你頭上,行個方便讓我的丫頭從你的山門出去買些東西,明面上是我留丫頭在這裏誦經的,你也不需你擔什麽責,只裝作不知道。”

妙玉沉思了一下,以她的性子這樣紅塵俗事她懶得搭理,可想到黛玉跟自己境遇所差不多,雖說都是官家小姐,一個出家為尼不問紅塵,一個寄居人檐下萬事由不得自己。不覺嘆了口氣:“你想怎麽做去做吧,只當我不知。只一樣若真有人發現,我會把錯全部推在你身上,到時別怪我。”

黛玉起身謝過,兩人又在一處論起其他事來,紫鵑遞眼風給我,我悄悄退出禪房。我許了守門的老尼一兩銀子,她開了小角門我便出來了,離庵門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影一朝我揮了揮手,我迅速跑過去上了馬車,迎面對上萬寧睿的臉,“你怎麽在車裏,不是讓你們先走嗎?”

萬寧睿一笑:“你這個軍師不到,我們先去了也是幹等着,子轶去學裏請假,城門口等我們。應龍兄的書院在城外,他先出城去書院,回頭直接到莊子上。”

我又說:“你不去騎馬,坐在車裏,我怎麽換衣服?就這樣跟你們出去,外人一準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萬寧睿:“你要在車裏換衣服?去莊上找個房間換不是更好?衣服我都替你準備好了。”

“前面找個安靜的地方停一下車,你下去幫我守着,我還是在車裏換的好,要是城門的官兵一檢轎子,咱們一男一女坐在一起算是怎麽回事,凡事先打好提前量,有備無患。”

萬寧睿想想我說的有道理,吩咐影一找個安靜的地方他下了車,我在車裏打開包裹,換上男裝,頭發重新梳成男式。收拾利索讓萬寧睿重新上了車,影一駕着車骨碌碌地前行。

到達萬家的農莊時,陳應龍已等在那裏,我和萬寧睿下了車,相互打了招呼往裏莊子裏走,萬家的農莊面積很大自成一個村落,村裏人多在莊上勞作。莊上莊頭的引着我們去了果園,一邊介紹道:“少爺讓準備的東西都已安排妥當,每二株樹四周釘上齊樹高的木樁,草簾子和油氈紙都按規格裁好放在庫裏,梯子準備了十幾個。”

萬寧壑一擺手,大模大樣的說:“帳我不看,剩餘銀子當是獎你辦事利索。再拿100兩給你,接下來我還有其他安排,我要做的事兒原不是你們分內的事,所以要格外加賞,等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幹什麽,你聽吩咐就行,找十幾個力氣大的男丁侯着。”莊頭應下,把我們讓進屋裏,他剛要退下。我出聲道:“煩請莊頭的找幾個婆子現在熬一鍋漿糊,越粘越好,晾涼了過來回。”

“熬漿糊幹什麽?”萬寧睿問。

“往蘋果上貼字啊,先貼上我好做法,不是說我會巫術麽,得把倒具準備好,我念念咒語讓字長上去!”

“別鬧,我知道你不會巫術。我們接下幹什麽,挨着個往蘋果上貼字?”

“沒鬧,的确要登梯子挨着個往蘋果上貼字,你讓管事備的男丁挑五個人找東西把果園四周圍上,半個月之內不許人進來,只負責看守,剩下的幾個跟我們一塊往果子上貼字,對外就說你要這裏舉辦詩會。你們想沒想過讓自己喜歡的字長在蘋果上?沒準備?嘻嘻,我忘了說,但我準備了,你們現在有空要麽換身粗布衣服四處逛逛,要麽在這裏把你們喜歡的字多寫幾個剪好,等會粘在蘋果上,你們看,我剪了佛字50個,安字50個……”

嚴子轶忍不住說:“那天聽你告訴影一寫‘天下第一’,我也想要一些長出自己喜歡字的蘋果,回家偷偷寫了八個字剪好了,誰知道你早有此意,早知道就多寫多剪一些!”

陳應龍也笑着說:“我和子轶想的一樣,不過沒好意思多寫,我只寫剪了五個字!”

萬寧睿十分奧惱:“怎麽你們都想到了,我沒想到?含煙你太壞了,也不提醒我,我多忙啊哪有時間往這上面想。我現在寫,你得幫我剪。影一,快點讓管事的準備筆紙剪刀,連你都有自己字的蘋果,我怎麽能沒有?對,再準備幾身粗布衣服我們更換。”

我不好意思地答應幫萬寧睿剪字“這個事兒是我疏忽了,我自己也是昨晚才想到。你喜歡什麽字啊?對,再讓莊頭準備幾塊小木板,我的字樹上挂一個木板上面寫上“煙”字,子轶的寫上轶,應龍的寫上龍,你的寫上睿,說明這是各自專有的,到時候不要摘亂套了才好。”

萬寧睿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撸胳膊挽袖子準備寫字,提起筆猶豫了半天,“我喜歡的字無非也是平安吉祥話,咱們之前都含概了啊!我想表表孝心‘壽’字有,‘祿’字有,‘吉祥’也有,那我寫什麽?子轶、應龍我瞅瞅你們都寫的是什麽?我參考參考,反正一會兒你們貼樹上我也能看見,藏是藏不住的。”

嚴子轶拿出來他的字,是寧、靜、藥、方、和、家、歡、義、行八個字;陳應龍的是:靈犀、緣、志、達、清五個。

萬寧睿看了看,提筆寫下:友誼、長青、萬古、流芳四個詞,我想他是留住美好的東西,比如我們的友誼。其他兩個見了也心有感觸,陳應龍提筆幫寧睿寫字,嚴子轶拿着剪刀跟我一起剪字,室內一時靜靜無聲,外面的影一很不習慣的一會兒朝裏面探頭看看。

☆、又有新主張

“含煙,你別爬梯子,在下面幫我遞字”陳應龍在我身邊輕聲地說。我“哦”了一聲跟在他身後,其實蘋果樹也沒有多高,我不好拂他的好意。他先幫我貼我寫的字,我在下面用漿糊刷好遞給他,他小心翼翼地貼到蘋果上,從上到下把字盡量貼在陽面。這個活看似容易其實不容易,要一手托着蘋果防止它掉落,必竟果子大多已經半成熟。我幾個人一直忙到過了午飯,最後我喊了停,“兄弟們,咱們收工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萬寧睿湊過來“你也餓了呀,我早餓了,可是你沒停手我也不好意思就顧着吃,他倆估計跟我一樣,是不是?”

嚴子轶和陳應龍兩個都笑,萬莊頭也一直跟着我們幹活,開玩笑他家少主子都在幹活,他敢在一邊幹看着?見我們都停了下來,才過來回話:“小少爺,飯我早讓人做好了在竈上溫着,這裏的飯菜比不得城裏的精致,勝在都是咱們莊子上自已栽種的。每次老太爺、老爺過來都吃的很好,你們也嘗嘗鄉野味。”

一行人浩浩蕩蕩奔着農舍而來,我很喜歡吃農家菜,加之餓極了,吃起來十分香甜可口。那三個也是吃的交口稱贊,蔬菜原始的味道比之精烹細作的要美味,金黃的玉米餅子在魚鍋邊烀的,帶着魚香,手掌大的餅子三個男人各吃了五個,我眼大胃小,幹脆我上手搶了兩個讓人給我打包,毫不斯文說:“萬莊頭,麻煩你把做這個餅子的玉米面也給我帶一些,還有那個臘肉我也要,豆腐算了不好帶,那個是什麽菜幹也給我一些……”

萬寧睿好笑道:“你怎麽連吃再拿的,吃大戶啊!”

嚴子轶難得爽朗地大笑:“放着你這大戶不吃白不吃,管事的,我也要帶幾份玉米餅子,應龍兄要帶什麽,別客氣,寧睿可是好大的大戶!”

陳應龍一看就是從小管教甚嚴,雖也誇飯菜好吃,卻仍吃相斯文,不急不緩。陳應龍放了筷子,“我跟含煙一樣愛吃這個臘肉,要一份臘肉吧。”

萬寧睿十分豪爽:“別說你們要些鄉野蔬菜,你們要一桌滿漢全席我也出,而且是心甘情願。管事的,一會把今天菜品全部再做一份,按人頭分裝在大食盒裏,讓他們帶回去,他們都誇咱莊上的食物好吃。哈哈哈,你說我要不要在這裏開個館子,專門接待城裏的達官貴人?”

管事謙虛地笑着回:“各位爺吃慣了山珍海味,冷不丁的吃我們鄉下的菜覺得好吃,要讓你們天天吃保管不吃。我們莊上的人進城都看大館子流口水,覺得那裏才能做出人間美味。”

萬寧睿的話讓我想起來現代的農家院,覺得這點子不錯,連忙扯了扯萬寧睿的衣服:“你出來,我有一個好主意給你!”這話剛巧被陳應龍聽見了,他故意道:“怎麽什麽掙錢的道兒都跟寧睿商量,我和子轶就不能分一杯羹?說起來我比寧睿還早的認識你。”

我尴尬的一笑:“你和子轶都是斯文的讀書人,我怎麽好拉你們做生意!寧睿不同他是商人。”

嚴子轶不同意的說:“讀書人也得吃也得喝,吃喝自己賺來的錢心安理得。寧睿做生意也是夥計張羅買賣,也不用他自己抛頭露面,況且跟你合作的生意穩賺不賠,何樂不為?”

萬寧睿不無得意的說:“說起來你倆都比我先認識含煙,可只有我慧眼識英雄,你們說說她有好主意不找我找誰?她有主意我有店鋪,只要她能想出來我就能配合做出來,這叫天作之合!”

“啊呸!”我呸了他一聲,“誰跟你天作之合,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你有店鋪。我剛剛想的這個主意卻用不着你的任何一家店鋪,子轶和應龍要是有興趣可以投資啊,按投入分股份就成了!”

“說說看是什麽生意?”陳應龍老神悠悠的問。

“那你們先跟我出去轉轉,我得看看四周的景致,高興了就告訴你們,要是不高興就不說了。莊頭,麻煩您告訴上午幹活的人接着去幹活。影一啊,你去監工呗,怎麽幹你都門清,那些字你也認識,關鍵你辦事讓人放心。你們小少爺我拐不走,不是還有三個影子跟着!管事的,上午我帶的鬥笠還有新的沒?給他們三個各來一個,這樣更像莊稼人,出去才不引人注意。麻煩您叫兩個莊丁也跟着我們。”我一會兒叫莊頭,一會叫影一,把他倆支使的團團轉,時不時的在誇贊一句,兩人雖然要幹活卻毫無不喜之色。陳應龍靠近我小聲說:“你這叫巧使喚人,我要是他們就不聽你的,你又不是主子!”我聞言嘿嘿一樂“你那叫不識趣,問他主子還不是得聽我的!”

“你倆偷偷的嘀咕什麽呢?還得出去看景?真矯性!”萬寧睿道。

嚴子轶一拉萬寧睿:“你少說兩句,她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若你惹她惱了可真什麽也不會說啦!”

萬寧睿趕緊改了口風“我們莊子上的風景很好,應該去看看!”

我瞟了一眼他,率先戴上鬥笠出了屋,上午在果園的時候我就要了個鬥笠戴,我是怕太陽曬,還惹他們一陣嘲笑。這下都得跟着我一樣戴上,看誰還笑話我?四個人穿着粗布衣戴着鬥笠走在鄉間地頭上。莊頭在前面引路,“也不知公子想看什麽景兒,鄉下除了田就是地,除了果園就是樹。”

我問:“莊上有沒有水塘或者小溪?我想去那裏看看。”

“有,有,咱莊上既有池塘也有小溪,小溪繞着莊子而過,池塘是用來養魚的,府上一年四季的魚都是這裏供應。上午你們光布置果園子了,沒有注意果園後面就是池塘。小溪不是十分寬闊,但很清澈,莊外農戶家的女人、孩子們時常在那裏洗衣服捉魚摸蝦。”

路一側地裏的玉米已經收割完,留着一地的茬子,管事的提醒大家小心。另一側地裏種的是白菜、蘿蔔,綠英英的大白菜看着很喜人,我問其他三個人,“你們誰作畫比較擅長?這麽好的秋意圖不作畫可惜了!喲,陳公子畫畫不錯,回去一定要畫畫這片白菜地,還有那邊的果園,你們看離遠離近,果實累累多喜慶!”

幾個人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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