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

其實你不賠,我還得給清清添箱,你左手出右手又回去了!餘世子要沒別的事兒,就請回吧,我也得出去了。”

“好!”餘世子簡單的回答一個字,我剛準備就此別過,身後卻有一聲冷笑:“喲,這就想走?可真是有意思,二姐姐的手帕交私會未來的姐夫,二姐姐看見了當做如何感想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無常,親戚家的小孩忽然昏迷不醒,一直在重症監護室,祈禱孩子早日醒來

☆、來勢洶洶

我天生對聲音敏感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不是陳三小姐陳清雅還能是誰?一個一個的不在宴席上,都遛達出來幹什麽。

我用微小的聲音對餘世子說:“一會抽空你先走,這主兒我對付。”說完我華麗的一轉身,“三小姐,飯可以多吃,話可不以亂說,餘世子可是你們府的貴客,從上到下都尊着敬着,怎麽到了三小姐這裏就敢诽謗?”

陳清雅出來在宴上先是看見于含煙離席,久久未歸,然後陳清雅出去,往對面一看,五哥和餘世子也不見了,她找了個借口也出來,在門口處遇見回來的陳應龍,她也想跟陳應龍處好關系,奈何陳應龍對女眷一向不加辭色。如廁回來,小丫頭回說,陳清清和餘世子還沒回來,她心裏以為他們躲到哪裏私會去了,如果能讓她撞到,那會是個有趣的事兒。她不喜歡陳清清處處跟陳清清比,沒想到陳清清那個母夜叉能找到餘世子那樣好的人家,她忌妒的要命,憑自己的長相哪裏比陳清清差了?如果能讓陳清清丢醜,她會不疑餘力。只是侯府這麽大,都躲到哪去了?剛派二個丫頭去打探,迎面碰見大姐姐陳清連,陳清蓮似無意的透露:“剛剛我在花園,好像看見了于小姐,偏偏又看見餘世子,也不知道餘世子和于小姐怎麽會都出現在花園裏。你要找二妹妹?可能她也在那裏吧。”

陳大小姐說完施施然地往春蘭堂走去,陳清雅眼睛一亮,像狗嗅到了骨頭的香味,“這可真是有意思,二姐姐不在,她的手帕交和未婚夫一前一後進了後花園。大姐姐不管,我可得管管,走,咱們去花園瞧瞧熱鬧……”陳清雅帶着貼身的二個丫頭風風火火地去捉奸,陳大小姐扭頭一笑,她心裏也妒忌陳清清。姐姐未嫁,妹妹先嫁讓她情何以堪,要是侯爺和夫人肯為她多上上心,她哪裏就比陳清清差了?還不是因為她是庶女,母親在侯府沒有地位。

陳清雅在花園裏果然看見含煙和餘世子站在那裏說話,見于含煙有要走的意思,她忙出聲阻止,好不容易找到羞辱陳清清的機會她怎麽能輕易放棄。“于姑娘這張嘴可是能颠倒是非,你和餘世子避開衆人在這裏說話,不另人懷疑嗎?”

靖海侯世子趾高氣昂地一撇嘴,“你是誰,敢污蔑本世子!我和于姑娘單獨說話又怎樣,礙你什麽事?”

陳清雅被餘世子噎的臉一紅一白:“在未婚妻的家裏,私會外面的女人,世子還說的這樣振振有詞,當真好教養!我姐姐真是瞎了眼交了一個觊觎她夫婿的人,還有……”

餘世子一個箭步蹿過去,防身的匕首一下橫在陳清雅的脖頸下,“你好像沒打聽過,我的脾氣不好,敢對我出言不遜的都讓我拉死了,姑娘這模樣死了有點可惜,啧啧……”

“啊!”陳清雅吓的花容失色,身體不住地發抖,兩個丫頭撒腿想跑,餘世子“誰跑我先結果誰,不跑我不亂殺無故!”一句話又另她們不敢跑。我也吓了一跳,這脾氣一言不和就動粗,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我真怕餘世子惱羞成怒真殺了陳清雅,急忙出聲:“餘世子慢來,她是清清的庶妹,看在清清的面子把匕首拿開,刀劍無眼別傷了她。陳三小姐一定是誤會了,咱們把話說清就好,何必這樣?”

“對,對,于姑娘說的對,我若誤會了姐夫,姐夫你原諒我一次!”陳清雅忙不碟聲的說軟話。

餘世子裝無知的說道:“哦,是清清的庶妹?那的确不方便我出手,不過三小姐要是先好好說話,我也不能這樣,你說誰和于小姐私會來着?”說着把匕首收了起來,在手裏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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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私會。是姐夫和于小姐偶然在花園裏碰着的,我誤會了,誤會了。”

我見餘世子不過是想吓吓陳清雅,也懶得在攪和裏面,一會兒人多了反而說不清楚,“既然三小姐知道是誤會,那我就不奉陪了,你們親戚別傷了和氣,叫清清難做,”我不在跟他們再啰嗦,甩身走人。

餘世子見我走遠,把匕首歸鞘,鼻子一哼哼,“以後有話好好說,別望空撲影制造是非,今天當我沒見過你,管好你的嘴和手下!”

餘世子說完潇潇灑灑的走了,留下癱坐在地的陳清雅主仆。好半天,兩個丫頭扶起陳清雅,陳清雅又氣又恨,誰能想到餘世子是個說打就殺的主兒,哪裏還有斯文可言,簡直是個惡魔!“二小姐以後的日子也有的受,世子這脾氣也忒爆燥了,剛才沒把我吓死!”小丫頭的一句話又讓陳清雅心裏舒服了許多,都道陳清清結了一門好親,靖海侯世子身份貴重,人長的俊美,還沒有什麽不好的傳聞,現在看好什麽好,到時候說不上怎麽打的你死我活的。“三小姐,一會兒我們向侯夫人去告世子的狀,宴上那麽多人他還敢動手不成?攪黃他和二小姐的婚事!”另一個丫頭憤恨地說。陳清清一瞪眼:“誰也不許去告狀,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你們懂什麽,誰要是攪黃了二姐姐的婚事,我揭了她的皮!”

宴席上,陳清清跟世子夫人遞了話,‘含煙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官還不踩病人 ,何況是個宴席。陳應龍随後跟他大哥告辭‘大嫂的生日面我已經吃過,歌舞表演也看了,現在我告退。母親那裏,大哥幫我圓圓,她老人家喜歡熱鬧,那些個女孩子,母親要是喜歡不如給咱們族兄弟選選。

……

我從清清家裏回來,守門的韓伯告訴我‘萬少爺打發人來兩次了,讓您回來去萬寶齋找他。’他找我什麽事,我回屋洗了臉,摘掉耳墜子、手镯,重新換上男裝,收拾利索又出了門。

萬寶齋的後院,萬寧睿很有架式坐在太師椅上,下面坐着三個鋪子的掌櫃,他們好像在商議事情。我一腳進來覺得不妥,剛想退出,被萬寧睿叫住,“含煙,你進來坐吧,我們馬上商量完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撿了靠邊的椅子坐下來,只聽一個掌櫃的說:“今年北邊糧食欠收,咱們調運糧食販賣是個不錯的買賣,但是一路上不太平,如果折損一次就不上算,今年還是不走貨的好。”又聽另一個掌櫃地說:“咱們向來往北邊運布匹、絲綢,再購皮毛、山參回來。今年這形式運過去的絲綢只怕不好銷,不如運糧食,左右有镖局押镖。” 萬寧睿沉吟一下,“既然北邊有店鋪,不如聽聽北邊掌櫃的意見,他們了解情況,再者我也想聽聽程爺爺的意見,他老人家南北六省闖蕩,路上怎麽個情形會給我們一個意見,這幾天應該有回音了。糧食還是要收購,京城這裏咱們不收,在往北的沿途分號去收購,最後二城做為據點存放糧食,回頭你們下去趕緊做為計劃,飛鴿各處做準備。聽聞北方只要糧食一欠收,鞑子就會進犯,仗肯定免不了,端看大仗小仗了。”三位掌櫃都點頭稱是,接下無事再議,三們掌櫃的起身告辭。

送走三們掌櫃的,萬寧睿才有功夫跟我說話,“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往北面販糧食?”

我笑着說:“你問我?我既不了解國情也不了解行情,不敢妄言。不過我聽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既然北面經常受鞑子騷擾,我們這邊欠收,他們更會缺糧。收購糧食最好別太張揚,就是販賣也低調一些,它不同于絲綢布匹,戰時朝庭會很敏感,與其埋個雷不如隐形。”

“對,對,我只想到天下近處低調一些,不在這邊收購,你所濾甚是,影一,去通知三個掌櫃的,提點一下,編個商號不以萬家名義收購糧食。”影一接到指示,一晃身就不見了。

我贊嘆了一下影一的功夫,又問:“你找我什麽事?總不是想讓我參與你們家的生意吧?”

萬寧睿呷了一口茶說:“倒是想讓你參與我家的生意,只要你願意。不過今兒找你可不是這事,前兩日你讓我打聽一下榮國府的消息,徐管事今兒來了,本想讓他當你面說說,去找你一次沒在,聽說去侯府赴宴了,就打發他先回去。”

“哦,那榮國府可有什麽情況?”

“有點麻煩,我說了你別起急。徐管事說,有人給寶二爺提了一回親,你那位林姑娘又病了,叫紫鵑的姐姐想尋你進府,可惜沒人敢給你傳這話,主持中饋的奶奶吩咐了,不叫林姑娘見外客,就算你找去估計也進不去。老太太一直不太管事,原本對你去探望林姑娘很歡喜,也不知道誰說了什麽,竟然也同意不叫林姑娘見外客。”

林黛玉病了?上個月我去瞅她身體還好好的,哦,明白了,不是說有人給賈定寶提親嗎,一定是這個原因。“徐管事既來了,紫鵑可有信捎給我?”

“不曾,只有口信。”

我一跺腳,“我糊塗了,紫鵑姐姐只略識些字并不會寫。你詳細點說說林姑娘身體可要緊?”

萬寧睿:“你和林姑娘的情誼還真深厚,一說她病了,看你急的。徐管事說不甚要緊,已經漸好了。紫鵑姑娘說了三件事,頭兩件都是被你說着的,一薛家娶了個攪事精,三天兩頭的興風作浪,什麽寶姑娘如今看家;第二件賈二小姐出嫁不過半月,過的不好,孫姑爺拳腳相加;第三件,紫鵑說林姑娘這次病竟咳了血,府裏請的太醫開的藥不敢不喝,不知道什麽原故,脈案她使銀子偷偷抄了一份,要你拿去找嚴大夫看看。除去林姑娘的病,寶二爺也病了幾次,其他尚好,銀子也夠……”

我接過脈案,不及謝萬寧睿,“我這就去找子轶!”

萬寧睿:“林姑娘已經見好,可見藥是對了症,你不用太擔心,我跟你一起去。”

我讓了讓,“你家生意這麽忙,我不能什麽事都指望你,還是不用陪我了吧。”

萬寧睿笑笑,“你不說我沒事瞎忙,上有經驗老道的掌櫃,下有妥貼的夥計,今兒怎麽又顧忌上我忙了?”

☆、失之東隅

嚴子轶是個腳踏實地的人,跟着孫大夫出診問脈,孫大夫除了在忠善堂每月固定初一十五出診,平日也會有病人求上門。府學子轶已經不去,不出診的日子就跟着老師一起鑽研草藥,正計劃跟他叔叔出門去采購藥材。

我和萬寧睿來的正是時候,嚴子轶一面請我們入坐,一面說:“我正想這幾日和你們聚聚,然後跟着叔叔出門采購藥材。”

“收購藥材不是在秋天嗎,冬天還出去?”我不解地問。

“這個時候出去,主要收購人參、鹿茸、北柴胡等,也許還會拐道進藏區收購一些藏藥,一走大概半年左右。”

萬寧睿舍不得地說:“冬季北方寒冷,藏區更是人跡罕見,治安也不好,你還是別去了。咱們的飯莊計劃着年後開業,你現在走過年也不能在京裏,更趕不上開業。”

嚴子轶一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何況我是學醫的,更應該多走多看。咱們的飯莊我不過挂個名,興趣也不在于此,你和含煙多費費心吧。”

我慨嘆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子轶,我鼓勵你去,等再過一兩年我這邊安穩了,我跟你一起出去,你是采藥購藥,我跟着四處走走。”

萬寧睿:“含煙竟跟着趕亂,再過一兩年你得出嫁了,往哪走?不過我行,等我回家商量商量我爹,過完年我也往北面走走,我家有生意,我有理由出去,說不準在哪裏就能和子轶碰面吶,哈哈,有趣有趣!”

我一敲萬寧睿的頭:“你歇菜吧,商不商量你一準出不去。我不嫁人不行嗎?”

子轶:“別争了,要我說你倆都有機會出去,暫時誰也別想了。含煙不是說拿了林姑娘的脈案,還不拿出來我看看。”

哦,哦,我趕緊拿出脈案遞給嚴子轶,子轶一邊聽我轉訴病情,一邊細看脈案。“這位林姑娘,從前咱們也分析過心事過重,郁結于心肺。這次聽着是偶感風寒所致,嘔血也不甚要緊,太醫所開藥并無不妥。我師傅當日曾說過這位姑娘就算好好将養,尚不能壽長,她若是再嘔氣于心只怕更加催命。”

我急道:“自從更換了藥方,她有将近半年的時間都不曾生病,若是一直下去,蔫知不能把身體養好?秋冬季風寒很尋常,你看要不要問問你師傅更換一個方子?”

“含煙,你別急,她這次是尋常風寒不假,嘔血說明她又觸及了老病根,你若想換個方子也不是不行,問題根本不在方子還在她自己身上。”

“難道真就沒什麽方法祛根?”

“若想祛根,師傅說過除非她從此不在聞哭聲,每日草藥浴再配以針炙或可除根固本。”

我聽完怔怔發呆,每日草藥浴要有足夠的銀子或可行,只是從此不聞哭聲怎麽可能,像妙玉那樣出家?唉,注定的她逃不短壽的命運?

萬寧睿見我發怔面露傷心,一捅我胳膊:“你不是想建一片桃林嗎,到時候把林姑娘接出來,天天就你們姐妹在一處,不就不用聞哭聲了?在你的地盤,愛泡什麽浴泡什麽浴,就是針炙誰來做呀,男女大防,如何針炙?要不你跟子轶學學?”

我學針炙?我一咧嘴我暈針怎麽解決,不過萬寧睿說的未嘗不是一個希望,如果我有能力買下一塊土地,管它種桃樹還是種地,都是自己的家園,把黛玉接出來,不見不相思,不相思不起憂怨煩嗔,倒真能不聞哭聲。不過那是買一塊土地,不是一塊木板,我現在哪裏有那麽多銀子,就算不在城郊我也買不起。我耷拉着頭,輕嘆一口氣:“我能等,怕是林姑娘不能等。”

嚴子轶聽萬寧睿慫恿我學針炙靈機一動,說道:“寧睿說的也是一個方法,買土地需要積累銀子,再者讓林姑娘搬出來也需要人家首肯,含煙當下能做的學學針炙。我師傅曾經想收一名女弟子,好多內宅女眷生病,我們不得近前,懸絲診脈哪裏切的準脈!含煙若想學,沒準師傅可以收你當弟子,那你以後就是我師妹了!”

我望望嚴子轶:“要我抓個藥或許可以,當大夫肯定不行,我膽子小,暈血暈針。”

“你還是不想救林姑娘,真心想救人哪裏還管那麽多”嚴子轶激将我,旁邊萬寧睿也勸:“你不會只學針炙啊,也不是讓你給人治刀傷,哪裏就見血了?”

我心下琢磨,說的也是,刮痧拔罐我敢,針炙應該也行,只要穴位不錯沒有死人的道理。況且我學只為黛玉服務,也接觸不到動手術一類的大事件,逐說道:“我可不敢當孫老先生的弟子,別辱沒了他的名聲。我只求把各個穴位找準,學一些醫學常識,不要指望我能懸壺濟世給他人看病,充其量也只能當個保健醫,我看我跟子轶學學就行。”

嚴子轶:“保健醫是什麽?哦,哦,我明白了就是輔助我們看病的其他項,比如你教我們的體操,還有按摩,對不對?若你只學針炙穴位,我倒是可以教你,只是我這就出遠門了,一走就是半年,我還是引見你跟師傅學學吧。”

嚴子轶急着去讨孫老先生的示下,我們三人在十字路口分開。我的情緒不高,萬寧睿逗趣着:“真是有意思,你說孫大夫要收你當弟子,子轶就成了你師兄,要不我也學學醫?趕明兒個開個醫館,咱仨輪流坐堂當醫官多好玩!”

我無力地看了他:“你還想你家的生意遍地開花啊!你能坐堂給人看病?算了吧,咱倆不是學醫那塊料。寧睿,跟影三說說能不能今晚帶我進榮國府一趟,我想跟林姑娘當面談談,她這個樣子不等我攢夠錢買土地,小命就嗚呼了!”

“你去榮國府?這個……影三,影三,你同意嗎?”

空中有個回聲“不同意!”

我左右看看,誰也沒看見。對付影三不能商量,我眼珠一轉:“寧睿,影三為什麽不同意啊?我待他不薄,有好吃好玩的都想着他,雖然跟他拌過兩句嘴,但我不記仇啊。哦,我知道了,聽聞賈府現在的護院武功十分了得,他是怕被人發現丢臉。其實,也不是非他不可,應龍身邊的墨言也行,他也去過榮國府,那家夥的武功增進了不少!”

正說的起勁,身邊刷的一聲多了一個人,吓得我連連後退,“幹什麽,影三,我不用你了咋還吓唬人呢!”

影三繃着個臉:“我知道你這是激将法,不過我想告訴你,我不去不是怕被人發現,是不樂意,還有墨言的武功再學兩年也比不上我。”

萬寧睿一臉笑的見牙不見眼:“影三,不錯呵,知道是激将法。不過你也真能吹,還人家墨言再學兩年比不過你,啧啧,你怎麽跟人家比,人家識大體,對含煙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那是因為尊重自己的主子,愛屋及烏懂不?反觀你,算了,反正你也不尊重我。”

“啊?”這哪兒跟哪兒,影三眨巴眨巴眼睛,萬少爺說他不尊重他,天地良心,什麽時候不是擋在他身前,事事為他着想。為了這個含煙,自己的一腔忠心就變成不尊重。“少爺,我,我沒有。我也事事聽你的安排,你也要我陪于姑娘進賈府?哦,那就去呗,多大點事兒!”

我和萬寧睿一對眼神,露出陰謀得逞的笑意,影一、影二躲在人群裏搖搖頭,影三又上當了,萬家請他們來只要貼身保護好萬少爺,其他的事都不歸他們管,更何況是于含煙的要求,不答應也沒毛病。

……

陳應龍趁月色來探含煙,他擔心含煙心裏不舒服,結果撲了個空,老仆告訴他,含煙去找萬少爺了,他去萬府,寧睿和含煙都不在,他想可能含煙心情不好找寧睿喝酒去,一時也沒個地方尋找,索性心情複雜的回了自己的外院。

今日他二次回宴會上跟他大哥嘀咕幾句就出來了,管她們誰漂亮誰表演什麽跟他有什麽關系。按奈着心情躲到藏書閣裏看書,這裏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只有陳家讀書的男子還能進來,守門老仆臉黑的很,誰的帳也不買只按規矩辦事。好容易等到墨言回報,客人散了,他才出來。剛回住處老夫人貼身的嬷嬷就到了,他又去老夫人那裏纏了半日,老夫人話裏話外問他相看好哪家的姑娘,他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母親真要問我,我還是覺得含煙比較好,氣度氣場都不比貴女們遜色。”

老夫人生氣地說:“她哪裏有大戶人家閨閣的風範,要貌沒貌,都不如我屋裏的丫頭繡兒好看,要才沒才,哼,變戲法,虧她想的出來,街頭打把式賣藝的小把戲,也能蹬大雅之堂!你不以為恥反而還替她得意,教你的那些大儒就沒跟你講過什麽叫适時合宜,她那樣就叫作不合時宜,好好的高雅氣氛讓她攪得像市井菜場!”

世子夫人在旁邊勸:“母親消消氣,五弟也是一時沒轉過彎兒。”

陳應龍低眉垂首,“母親所說合時宜,兒子不明白含煙怎麽不合時宜了?今日大嫂生辰本就該熱熱鬧鬧地,非要咬文嚼字假斯文做什麽?兒子想娶的是有德的女子不是只能供着的畫兒,母親疼惜兒子,就成全兒子和含煙吧。”

侯老夫人用手點指,“逆子,逆子,你是想氣死為娘!”

陳應龍忙撩袍跪倒:“兒子不敢,兒子不敢。”

侯老夫人從未曾對小兒子這樣,一時又傷心又生氣,“你還有什麽不敢的?母親替你選的名門閨秀你不要,非要那草地裏狗尾草。”

陳應龍還想争辯,他大哥走到他身邊用手按了按他的肩,“小五,母親這可都是為你好,自古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別擰着了,在母親為你挑的人裏選一個正室,至于那個于含煙,可以擡進來當個妾室。”

“當妾室?大哥,我不想娶那麽多女人,何況,何況她也不會答應。”

侯老夫人冷笑道:“哼哼,我們家能許她進門就是她的福氣了,什麽時候輪到她說答應不答應。應龍,娘告訴你,侯府絕無可能迎她當正妻,當妾已是我們讓步了,你父親這幾日不在家,他若在家恐怕連妾室也不會同意。你既誇贊含煙識大體,她就該替你早想,難道非要你衆叛親離守着她一個人?”

陳應龍沉默無語,他不知道怎樣回答母親,他自己尚盼着一生一世一雙人,何況含煙。陳三爺上前扶起幼弟,低聲勸:“母親已經讓步了,你回去再想想,早做決定。時間越長父親母親越會遷怒含煙,父親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萬一做什麽對含煙不利的事情,你後悔也來不及。”陳應龍激靈一下,以平南侯的脾氣一怒打死含煙也是可能的,萬一宮裏知道了,直接下一道旨就能要了含煙的命,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想到此,陳應龍驚的一身冷汗。

☆、果斷

夜潛榮國府又把王嬷嬷吓了一跳,避開衆人進了黛玉的內室,燈光下黛玉越發消瘦。一見到我,紫鵑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拉着我直哭,“你可算來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想光明正大的請你來府都不許。”

黛玉病雖漸好仍然虛弱,半倚在床上向我笑:“紫鵑越發沒出息,我不過着了風寒,哪裏就死了?看把她吓的,我病了你來有什麽用,多此一舉。”

紫鵑一邊擦淚一邊說黛玉:“姑娘也沒個忌諱,我知道雪雁不會看病。姑娘頭幾日不進飲食,我慌的想讓雪雁來想個辦法讓你進食,也是她的話,姑娘多少會聽些。”

我上前拉住黛玉的玉手:“姑娘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如今瘦成什麽樣了?身體和命是自己的,別人替不了,你遍讀聖賢書,其中的道理自是比誰都明白。我也不兜圈子,我大概知道你為何而病,也不願意在羅嗦。我來有一事跟姑娘商量,姑娘且聽聽,我想攢些銀子京城以外哪個地方買塊土地,遍植果樹,春日收集花瓣做精華水、釀酒,夏秋日采果子拿到市集上換糧食,冬日守着寒梅煮酒,就像從前剛搬進大觀園時的日子,姑娘可覺得好?那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過這樣的日子,我一個人住哪有趣?王嬷嬷、紫鵑還有姑娘我們一起住。”

黛玉眼中帶笑:“你想的倒是很美,我也歡喜過那樣的生活,只是能實現嗎?不說我願不願意,單說你老大不小的不嫁人嗎?”

我:“嫁什麽人!姻緣這事随緣,有的人有情分卻未必有緣份,苦苦執着于此豈不自尋煩惱?還是怎麽逍遙怎麽過日子。咱們自成女兒國,若姑娘和紫鵑有心儀的人,讓他當上門女婿,我許他高頭大馬風風光光!”

黛玉調皮的歪着頭:“你這丫頭一天瘋言瘋語,你若二年內能買下一塊土地,我便搬去與你同住。”

我歡喜道:“姑娘這算答應我了,從今後可要珍惜自己的身體,有些由不得自己的事情能放就放下。比如姑娘十分愛廊下的鹦鹉,如果有一天它被人生硬搶去,姑娘是為它哭死呢,還是想辦法搶回來?既搶不回來,也哭不回來,不如放下,痛定思定,積蓄自己的能力再養一只更好的。”

黛玉:“你說的什麽呀,我不明白。”

我一聳肩,“姑娘慢慢琢磨。對了,我要跟忠善堂的孫老先生學行針,可是專門為你學的,以後我們住在一起我給你施針祛病。”

紫鵑熱切的看着我們忍不住插話:“你當真要買一塊土地啊,我相信你能攢夠銀子,明年多培育點帶字的蘋果,估計就夠買地了。林姑娘,你可要好好聽話吃飯、吃藥,我都向往的不行,想想那樣輕松地日子做夢都會樂醒!”

“好,好,我以後好好吃飯、吃藥,不鬧小性子不與人計較,就等着雪雁種上一片桃林、一片果樹、一片梅林,我們去過半隐半仙的日子!”

……

從榮國府跳牆出來已是半夜,影三直接送我回了住處,一路上他冷着臉不與我說話。到了家門口,我不想敲門驚醒韓伯和四鄰,讓影三拎着我翻牆進院,向他擺擺手“今晚多謝你幫忙,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日上三竿我才起床,匆匆扒拉了一口早飯,正打算出門去找萬寧睿,在門口碰見前來找我的墨言。

“含煙,我家五爺約你午後去橙園。”

“橙園?那不是靖海侯家的園子嗎,怎麽約在那裏?”

墨言:“的确是靖海侯家的園子,靖海侯世子昨日走的時候邀請五爺今日去橙園。如今家裏盯的緊,在外面和你見面多有不便,五爺想不如在那裏和你見面反而十分安全。”

看看天色也不算早了,下午要去橙園,索性哪裏也不去了,剛想轉身回家,嚴子轶和萬寧睿雙雙來訪。

“剛剛碰見墨言,應龍兄怎麽沒來?”嚴子轶問。

我一邊往裏請他們一邊說:“他如今可是忙的很,沒聽見外面的傳言,好幾家貴女都相中了他,他既要讀書備考又要選夫人!”

萬寧睿暗中看了看我的臉色,沒見異常,方放下心來笑着說:“應龍兄是人中龍鳳,自然惹人愛慕。聽說你昨日去他家參宴,還引起了一番小轟動,聽說你用戲法變走了一只金釵和玉扳指,可真有此事?”

我詫異道:“這世上真是沒有透風的牆,昨日的事今日就流傳了出來!說到金釵,喏,就是這支,玉扳指我送給清清了,是他未婚夫的東西,這釵的主人對我多有刁難和不敬,我不打算還了,你拿去幫我找地方典當了換成現銀。”

“你還真會變戲法,怎麽一直沒聽你說起?”

我撇了一眼他:“你和我才認識多久,我會什麽不會什麽都得告訴你啊!子轶,你師傅怎麽說?”

嚴子轶一笑:“你這人一身的刁鑽本事,我都好奇你怎麽會變戲法?一會兒你變給我和寧睿看看,以後我可是你半個師兄,師兄要看你可不能拒絕。我師傅說可以教你行針之術,卻不用你拜師,因你會按摩之法又懂養生之道,教你認準穴位,掌握針的力道即可。師傅只要求一件事,如果日後他有女病人需要施針,含煙能援一手既可,當作教你的回贈。”

“不用拜師最好,我的确當不了醫者,孫老先生的要求不過分,我答應了。不知什麽時候去見你師傅?”

“你若無事,明日就可以開始學。”

……

午後,換了一身衣裳騎着馬一路打聽去了橙園。聽萬寧睿說橙園之所以叫橙園是因為園中有許多高大的橙子樹,每年秋季離着挺遠都能看見一片橙色。這裏是靖海侯家的別院,回京時的落腳處,平日這裏只有幾個打理園子的老仆。在門口我通報了自己的姓名,護衛直接領我進去。這園子真像誰家的後花園,大門距二門不過五米,馬在二門有侍從牽下去,二門進去迎面一道影壁牆分左右,繞過影壁,視野頓時開闊,正中二米寬的石板路,兩側栽着橙子樹。這個時節樹木光禿禿的沒什麽可看,正房一溜五間,側面有個月亮門應該通往內宅,環顧園中除了橙樹還有一個小池塘,上面蓋着一個亭,其他再無多餘裝飾。

餘世子和陳應龍站在門裏看我,我抱拳當胸“冒然來訪,請世子不要見怪。”

餘世子一笑,“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能見面,歡迎之致。”

進了屋分賓主落坐,仆人上完茶退出,我見桌上有一盤棋,想必剛剛二人正在下棋。餘世子見我看棋盤不由的多問了一句:“于姑娘還擅圍棋?”

“原來的主子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玩,我在旁邊看的多了也會點,只是并不擅長”我的确會下圍棋,也的确下的不咋地。

陳應龍:“那位林姑娘倒真是個和風霁月的人,不知哪個男子日後有福氣抱得美人歸。”

我心裏對陳家本就有氣,再聽他這麽一說,冷笑道:“之前我告訴過你,林姑娘慧質蘭心,不但貌似天仙,文采出衆,琴棋書畫都很好,你卻不以為然,你若能娶她勝過昨日那些貴女!”

陳應龍臉一暗:“你何必拿這話嘔我,明知我的心裏想的是什麽。”

餘世子一打哈哈:“于姑娘,剛剛五哥已經跟我說了你們二人早就相識,我也知曉了你們的事,和五哥打交道不過幾次,能得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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