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信任是我的福氣。咱倆呢不打不相識,我也欣賞于姑娘,你既不是期期艾艾地人,我也就不遮着掩着說話。姑娘聰慧,應該能猜到五哥在家裏如今的處境多難,你倆若是想長廂厮守只能另辟他法。于姑娘別詫異,聽我說完,若現在公開你和五哥的關系,你馬上成為衆矢之的,不說陳家,單就梁郡主就能先滅了你。若不公開你肯做外室?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會同意,現在只有一法可行,讓五哥先娶一正妻,在光明正大娶你做二夫人……”

我霍的站起來惱怒道:“什麽二夫人,不就是一頂小轎擡進去的妾!我費心費力的脫了奴籍,反過頭來再去伏小做低,不覺得可笑嗎?”

餘世子:“于姑娘且別動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總不能看着五哥背上不孝的罵名吧?孝大過于天,誰趟上這個雷一生也就毀了。”

陳應龍呆坐沉默不語,他何嘗不知道含煙的感受,可是現在要他怎麽辦。之前沒有想到會遭到這麽激烈的反對,他以為他不承爵位,這一生的榮華富貴靠自己去做就好,并不需要岳丈家錦上添花;他以為母親那樣寵愛自己,只要他滿意的人母親就會同意;他以為四位哥哥不管什麽目的都會忙他,結果……

我看了看陳應龍:“五爺昨日的話猶在耳邊,今天就變了風向,想來你也是為難之極。我最不喜拖沓,既然事情已經逼到這份兒上,我們想不選擇也不行。餘世子說的對,一旦誰知道了我蔫有我命在?按你們的理論我該識時務做你的妾,方不辜負你的一片深情,只是,我過不了自己的關,我不想為奴更不想做妾。五爺,我們以今天為界正式分手,能重新做回朋友更好,像寧睿和子轶一樣。我不怪你也不怨恨你,是我自不量力,是我不肯屈就,也是我說的分手。”

“含煙,你,你要分手?真的就不能為我……我是那麽想執你的手過一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我不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如果我再耐心一些,不先暴露出你的存在,徐徐圖之,或許事情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含煙,你,你……”陳應龍臉上傷心難掩。

餘世子驚大眼睛,暗自叫好一個果斷潑辣的女子,可還是勸道:“于姑娘這麽快做決定是不是草率了些?為何不在考慮一下,只要五哥對你的情是真的,當妾怎麽了?不說我們世族大戶就是尋常百姓家,男子娶三妻四妾也正常,你明知道五哥的心都在你身上,妾與妻又有何分別?”

“別說了,你們說的都叫正常,或在我就不正常。人各有志,我不想因為我耽誤五爺的前程,也不願意他憂心難過。他不知道我是女子之前,我們相處的十分愉快,為何不恢複從前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想81章結束此文,沒收住,還得多寫幾章

☆、收之桑榆

說斷就斷個幹淨,陳應龍沒料到我會這樣決絕,不僅僅與他說了分手,還去求見了侯夫人,說明兩人再無瓜葛,為避嫌再不單獨相見。

“這個丫頭真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倒是有幾分佩服!”陳三爺嘆氣。

“佩服什麽,要我說就是心狠,小五為她那樣,她連一滴淚都沒有”侯夫人搶白着。

陳三爺:“母親希望人家怎樣,跪着哭求您?”

世子:“可咱們都默許了她可以當妾室,她何必這樣?以她的身份能進我們侯府當妾也算是高嫁,非要當正室,所圖不小!”

陳應龍在府裏連着幾日不吃不喝不出門,侯府上下急的團團轉。世子在外面勸:“小五,你這是何必,你不吃不喝,母親那裏也不吃飯,你要大哥怎麽辦?于姑娘是她自己來說明的,心意不在你這裏,你還軸什麽?你若嫌母親選的這幾家小姐不合你意,你說出來,咱們在慢慢選就是。”屋內只聽嘩啦一聲,有筆墨掃翻在地的聲音,陳應龍一肚的火氣不知該發在什麽地方,怨不得含煙,也怪不得父母兄長,一口氣壓的不上不下,摔東西好像是唯一的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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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戀,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道難過的關,心裏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明知道糾纏下去雙方都難堪又何必執于此?

嚴子轶已經離京,我還是沒有精神去拜訪孫老先生,沒跟人打招呼一路騎馬出城,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想來想去躲進了萬家的農莊裏。每日先去小溪對岸的飯莊巡視一番,看看各室家具擺設有何不妥,聽聽萬莊頭如何培訓員工,看廚房廚娘做菜,我盡量把自己的時間排滿,有事可做就沒空想起曾經的你侬我侬。

自已釀的葡萄酒已經可以喝了,每日取一小壺自斟自飲,盤算着冬季裏還有什麽可以賺錢。自己也沒什麽本事,不過借着幾百年後的常識給自己鑲點金邊混飯吃。冬天,冬天,幾百年後的我們都喜歡幹什麽啊?看電影、滑冰、吃燒烤……滑冰?我靈機一動,這個時候肯定有冰戲,人家滑的肯定也是花樣百出,老祖宗做什麽都是十分完美的,那麽他們一般都在哪裏玩呢?我能不能利用上這個做點文章,我在那裏搞個場地好呢?

第二日天剛亮,我騎着馬踏着小雪開始往城裏趕,萬莊頭不放心派了二個莊丁跟着我。見到馬又想起陳應龍,這馬還是他送我的,誰能想得到短短半月,我們已經是路人甲乙。雖說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但能少見還是少見面,傷情。進了城沒有回家先去了萬寶齋,那裏是我們的據點,從前四個人往來密切時也常在那裏逗留,喝茶逗悶子。子轶算是出長差了,應龍恐怕也不會再來這裏,我們和他還隔着一層門第。我落寞地坐在後院的屋裏,小夥計都已經十分熟悉我,像今天這樣店還沒開門就過來,也沒人待慢我,上了熱茶和點心,還準備了熱水讓我泡泡腳,知道我是從城外趕回來,生怕我凍壞了。

“這裏好成你家了,來去都沒人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我每天都會來這裏都不知道你回來了!”聽見這個大嗓門,院子裏的夥計、下人都笑,除了萬寧睿還能有誰。

房門打開,萬寧睿走了進來,我正在榻上歪着,連起身都沒起身,笑着說:“剛聽見你說話想起來迎你來着,但你怪都怪了我還客氣什麽。”

寧睿打着哈哈,“我是氣你回來了也不先去找我。”

我坐起來,“我進城太早,哪裏好意思去你家找你,我自己連家也沒回,早飯還是劉嬸拿了兩塊點心填補填補。就知道你一準會來這裏,在此守株待兔多好。”

“說吧,找小爺什麽事?”萬寧睿拽拽的。

“你家的農莊我可不是白呆的,琢磨了個冬季攢錢的道兒,回來找你商量,不知萬小爺有沒有興趣?”

“有,有,有,快快說來什麽道兒,我最愛跟你合作了!”萬寧睿頭一直點着。

“我不知道以前的冬天,富人家的公子哥們都做什麽娛樂活動,有沒有去玩冰戲的?一般都在哪裏玩?我想咱們找一處面積大點的荷塘或者獨立平整的園子,咱們弄個冰場收門票提供給他們玩冰戲,項目多點可以劃冰車,打冰陀、還有其他的,我現在構想的新鮮玩意。主要看我們找的場地大小,越大越好,配備齊全點,滑冰的鞋子、護膝、手套,還要提供能休息的地方,提供熱水,簡單的吃食點心一類。反正就是提供玩的及一系列完善的服務,我們收門票掙錢。公子哥們閑着也是閑着,不去賭就去嫖,不如來這兒活動活動身體既開心又對身體好。城內如果沒有合适的地方,咱們就在城外附近尋找,我們付租金,從現在準備到明年開春冰化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好主意,我贊成!我玩過冰戲,但像你說的那樣專門玩這個的地方還真沒有,都是三個五結夥找個地方玩。皇家倒有組織過每年在禦花園的後湖上,但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在城內找個類似後湖那麽大的場地不太容易,我看不如直接放到城外找,我這就撒下人手尋找地方……”萬寧睿是行動派,這邊說着那邊就站起身往出走,“我回府一趟讓管家派人手四城外去找地方,跟我爹說一聲,先期的銀子和人手都得他老家張羅!”

“人手,可以把農莊上的人調過來部分,冬天那裏也沒什麽事。”我提醒着他,這邊也站起了身,以他的聰明不用我教也知道怎麽安排,我的精力還是放在游戲項目上,冰滑梯、擊雪球這些肯定少不了,人家都是說幹就幹,我也不好落後,從後院門出去直接回家補覺,我料想晚上萬少爺肯定會來煩我,我要養足精神。

掌燈時分,萬家來人請我過府一敘,韓嬸抱怨道:“姑娘剛回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又要出去,這院裏平日就我們老兩口住,不知道的還當這是我們的家呢!”

“我的家就是你們的家,二老只管安心的過日子,想幹什麽就幹麽,悶了鄰裏鄰居的串個門子,別總呆着家裏怪悶的。這陣子我不出城,嬸子多琢磨點好吃的給我呵。”

“那趕情好,只要你一回來這小院裏就熱鬧,差點忘了,前幾天,陳五爺身邊的墨言來找過姑娘一次,他也沒留什麽話,聽說陳五爺病了,也不知道好沒好……”

聽聞陳應龍病了,我的臉色一白,他是習武之人怎麽會病?唉,可是在怪我無情?若不決絕,只怕他以後的日子更為難。

萬府,萬寧睿和萬老爺都在等我,我對萬老爺行了晚輩禮然後落座。“于姑娘不用拘禮!咱們這麽熟了,我說話也不兜圈子,你出的點子,建個專門冬天裏玩冰戲的地方,我覺着可行,前提必須有你說的新鮮玩意。我派人四下打聽也回了結果,我和寧睿比較了一下,眼下東城外有個大池塘可用,那是富商孫員外家專門養魚養藕的地方。他是商人我們租借三兩月也不影響他生意,我保證他答應。有點麻煩的是每隔幾天,孫家會砸冰網魚,供應城裏二個飯館的日需。其他還有幾個地方,不是場地太小就是有點遠,我們的意思想問你,池塘方圓2公頃,我們賃一半面積如何?又或者人家不同意,我們還要在走遠一點?再遠就不如放到咱們自己的莊子上了!”

“能就近就不要太遠,我一開始時的确有想過把這冰場建到咱們莊上,就算莊上的魚塘面積不夠,可以利用土地平整灌水結冰。那樣更方便宣傳咱們馬上開業的飯莊,問題是大年下的富貴人家怕都不願意走遠,而且平整土地還需一番人工時間,所以我打消在萬家農莊的想法。明日萬伯父讓人帶我過去看看您說的孫家魚塘,如果能利用上最好,不行,我再跟着看看其他幾個地方。”

萬老爺颌首“嗯,明日我叫人帶你過去看。你既然提供了這個點子,可有什麽布景規化?新鮮玩意可有想好?”

我赫然一笑:“不瞞伯父,我腦中倒是有個布景圖,可是我不會畫,咱們地方都沒找好,消息在走漏出去就不好了。今兒來正打算讓寧睿執筆我口述,我們畫個大概圖不需要找專門的畫師。新鮮玩意是也玩的項目,我一會兒說,寧睿畫出模樣給您看!”

萬老爺大笑:“那你倆就在這裏畫吧,我也跟着聽聽你的構想,以前都是你們四個人關上門讨論,這次沒有陳五爺和小嚴大夫參與有點遺憾呢。”

我和萬寧睿都愣了一下,嚴子轶出京了講不了,陳應龍還在京城,我們卻沒叫他,我是為了避免和他相見,那萬寧睿怎麽也不提起?

萬寧睿從含煙半個月前突然出走去農莊,加之平南侯府裏消息,他猜兩個人可能因為陳府不停的相親發生了争執。他曾去看望陳應龍,那個絕口不提含煙,含煙從農莊回來也不曾過問陳應龍,倆人互不想見到對方,他怎麽好去拉陳應龍過來。

我尴尬地說:“聽聞陳五爺病了,有空兒是該去看看他。”

萬寧睿接茬:“應龍兄病了?我說前些日子去看他時,臉色不是很好。”

萬老爺就是随口那麽一提,沒什麽真正意思,又随便的說:“你們四個交好,回頭讓管家到庫房裏選些上好的藥材送過去,也是你們的一番心意。”

又一會兒,影一端來筆墨紙硯,我們移步到旁邊的大桌上,我把我在家裏用筆左畫圈右畫三角的圖拿出來,“區域大概這麽分,玩的有大致五項,我用符號标注出來,需要寧睿畫的就是娛樂項目的圖。這個圈表示滑冰的區域,我把它設在最外圍呈環形,并排能劃三五個人的寬度;看到這個三角沒有,我打算建成一個高三米左右的斜坡,劃分五六排滑道,人坐在草墊子往下滑……”我連用手比劃形狀,在說怎麽用,白話地口幹舌燥,我把現代滑雪場裏常有的幾個項目移花接木過來,考慮安全的問題都不搭建太高,下面還要做好适當的緩沖。

萬老爺坐一旁端着茶杯一時聽的忘了放下,含煙給他灌輸的玩法從未曾見過,光聽也覺得有趣。萬寧睿聽含煙解釋一個,畫一個雛形,含煙會指這裏高點,那裏寬些的意見,他不停地更改重畫。

☆、熱火朝天

冰場的選址在我看完孫家魚塘之後當即訂下來,雖然冰面上不規則的有幾個冰洞,我們要利用巧妙完全互不影響,孫家可在早上或者晚上網魚。用了五十兩銀子租賃三個月的場地使用權,孫員外覺得占了便宜,來協議都不想簽,“只要不影響開春放魚苗,你們随便用。也就萬老爺有錢,還專門找個場地供孩子們玩。”我再三提醒萬寧睿勿必讓孫員外簽字畫押,一但他知道我們做生意,難免不動心思。萬寧睿也是不傻怎麽肯吃這樣的虧,誘拐着孫員外“孫員外還是簽個協議,萬一哪天我爹後悔了不讓我出來玩,讓你退銀子怎麽辦?畫了押簽了字,我爹後悔也得讓我和夥伴們随便玩幾個月,要不然錢是不退的。”

接下來我和萬寧睿開始各種忙,找木匠釘一些制冰塊的模板,搭建冰場邊上休息的小木屋,還要找匠人做滑冰的鞋,找裁縫做護膝,看材料,訂購一些繩子等等,每天早出晚歸。萬家把莊上莊丁抽調過來二十人直接安排在冰場上幹活,我還特別要求這些莊丁們每天都要去學滑冰,會的帶不會,勿必都學會,誰滑的越好格外有獎,莊丁們私下了議論“一定是萬少爺和于小爺想跟人比賽滑冰,要不怎麽非讓咱們學?不過有銀子拿,又不是什麽不會滑,等着咱們滑出花樣給兩位爺看!”

“姑娘,你這天天都忙什麽呢,眼瞅着一天比一天瘦,看着都讓人心疼。銀子咱們慢慢掙,可不敢把身體熬壞了!”韓嬸一邊給我添飯一邊說我。

“韓嬸還是您做的飯菜好吃,這些天就是餓瘦的。冰場那些設施他們沒見過,光靠幾張圖紙還不行,我要掙銀子也要保證人的安全,不盯着他們施工不行啊。寧睿父子也忙個夠嗆,萬老爺都親自上陣,我這個始作蛹者更得在場。”

“唉,你是托生錯了,這要是男娃還了得?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我笑的差點噴飯,“韓嬸子倒會給我貼金,我抓緊時間賺銀子,到時候能買一大塊地,衣食無憂就知足了。”

兩人正說着,忽聽窗下咣當一聲,什麽東西倒了,韓嬸高聲問:“老韓是你嗎?咦,”沒人回答顯然不是韓伯,韓嬸舉着燈打開房門,窗下的花盆被人絆倒,“姑娘,這是進賊了?我去找老韓過來。”

“不用,我想不是賊,我走到房前擡頭往房子上看,“哪個朋友來了?外面天怪冷的別藏了”說完四下并沒人回答,我嘆了一口氣對韓嬸說:“沒事,還可能是貓呢。”我和韓嬸轉身回屋,插好房門。

屋頂黑暗處趴着一人,正是陳應龍。不能娶含煙為妻是他的遺憾,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和含煙表白,最少還能經常見面,還能看見那張巧笑倩兮的臉。他有些怨含煙絕情,明知道她是為自己好,可是就不能為了自己委屈一下?既使以妾的身份進門,自己所有的愛都在她身上又怕什麽?可是,含煙不肯為他屈就。嚴子轶離京前來辭別,原以為含煙最少會有片語問侯他,可惜沒有。萬寧睿和嚴子轶誰也沒提含煙,他也絕口不問含煙的消息,好像他們從來不曾相識過一樣。心裏是想忘了這個狠心的女子,偏偏忘不了,一頻一笑的臉總在夢裏晃,相思入骨。他病剛好,趁着天黑偷偷地來看看這丫頭,含煙又在忙活什麽生意,聽談話頭尾不在家,她為了賈府裏那個林姑娘拼了命的在外面折騰,卻不肯為他做些讓步。他忽然有些妒忌林黛玉,聽的出神不小心碰倒了花盆,他下意思的躍上房頂藏起來,他怕自己在含煙面前狼狽不堪。

陳應龍待含煙回了屋,輕輕躍下房頂走了。他前腳剛走,後腳墨言就跳進了含煙的小院,墨言跟陳應龍一路,發現五爺只是悄悄地站一下窗前并不進去,他趴在牆頭心裏這份起急,明明兩個人你侬我侬深情款款,說掰就掰了,害的五爺都病了,含煙也不曾問侯,他從未見過如此無情的女人。來找過含煙幾次都不在韓伯說不知去向,這回在了他要當面問問清楚。

他不象陳應龍那樣只偷聽,大大方方的拍門進屋,我一看是墨言:“剛剛弄倒花盆的是你?怎麽我問了半天你不出來。”

墨言黑着臉:“那個不是我,是我家癡情的傻五爺,不過他走了!”

我臉一白,“那你找我興師問罪?看來不是五爺傻是你傻,你以為我無情無義,不顧你家五爺的感受和身體,我且問你,我怎樣做才算是對的。聽你們府裏安排當個小妾?我伏小做低她們就能放過我了?世家門府裏那些陰損之事,我聽過見過,說的不好聽些,我既使肯委屈當妾,她們也有辦法讓五爺慢慢讨厭我,或者讓我一不小心死掉,明知如此我還要做嗎?或者你們平南侯的人都善良,不至于此,寵妾的惡名五爺是擔吧,他要娶的正室哪個是軟柿子好捏,不得鬧的雞飛狗跳。再不然,我不當妾也不放手,你家爺的日子會好過?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能毀他一生,你說我掙紮個什麽意思,我們還堅持情比金堅又有什麽好處?”

“吶,吶,你,你……”墨言沒料到他什麽也沒問,含煙卻連珠炮似的說,說的讓他沒一條能反駁。

“墨言,你和五爺的情義我知道,你心疼他,就多多為他做點事,我和他暫時不宜見面,五爺于我有恩也有情,都在我心這裏。他有大好的前程,萬不可因我而毀!”

墨言從進屋到出屋一句完整的話沒說,這事辦的稀裏糊塗,他都忘了自己要跟含煙說什麽。直愣愣地往前走,冷不防一個人撞過來“嗨,你瞎啊不看路!”墨言這下來了精神。

“你才瞎,功夫白練了我跟你半天都不知道!”

說話的聲音墨言聽着耳熟,仔細一看竟是影三,沒好氣地說:“大晚的,你出來幹嘛?”

“我還沒問你,你去含煙家幹嘛?大門不走跳牆。我問你,你家五爺和含煙是不是鬧掰了?別裝了,我早猜到了。我說一個月前含煙怎麽一聲不響地走了,要不是萬莊頭遣人回來報,我們還以為她失蹤了,萬少爺急的嘴角起了一溜水泡。嗳,是不是因為你們府上嫌貧愛富不許她進門?”影三性格活潑愛說話,這樣八卦的事他怎麽能不問問。

墨言斜了影三一眼:“看你的樣子怎麽有點興災樂禍的,五爺和含煙的事你咋知道?算了知道也白知道,反正也沒關系了,他們現在像陌路一樣。你說一個月前含煙失蹤過?想必她心裏也不好受,我們五爺把自己也折騰的病了一場,唉一對苦鴛鴦!”

“那你今兒來什麽意思,來替他倆說和?”

墨言苦笑:“我憑什麽說和他倆,一個比一個聰明,我就想知道含煙心裏到底有我們五爺沒有,怎麽狠心連五爺病了也不問一句?可是,我一句話也沒撈着說。”

“嗤,這是含煙的風格,她不想聽誰講話,誰也別想插上嘴!”影三真有點興災樂禍,一個是因為他在含煙面前只有吃癟的份兒,原來墨言也一樣;第二因為含煙和陳應龍分了,是不是萬少爺就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墨言問:“你來幹什麽?不會是吃飽了遛達吧?”

影三:“我家少爺讓我來告訴含煙點事,對,萬少爺和含煙又合夥了一個生意,建了一個滑冰場挺有趣兒的,再有幾天開業,到時候你也去玩呗!”

墨言:“我的心就那麽大?主子害相思病,我還跑去玩?”

…………

滑冰場開業了,憑借帶字蘋果的功勞,許多世家都買萬家的面子,去過一次的人都覺得好玩,相比子弟遛雞走狗,窩在煙花巷和賭場,門票那二十兩銀子就是超值。三五相邀五六成群結隊來玩,為了避免這些纨绔們之間起沖突,我們嚴格規定玩的路線,像游戲的關隘,這關過了才能玩下關,有效地間隔開人群,還有服務生随時跟着照應保護。他們不但玩的開心,對我們的服務更是滿意,累了有生了爐子的小木屋休息,可以随時喝上免費的熱茶,餓了還有免費的點心;有服務生跟着幫你穿冰鞋、綁護膝,不會滑的還有個小場地專門有服務生教你滑。滑冰沒趣了,還有刺激的冰滑梯,上面有人教怎麽滑下去,滑道兩邊有很粗的繩子,要覺得害怕危險了可以拉一下繩子,把速度減慢,下面還有專人接應;還有雪球射擊,就是射彈弓,不過彈弓比較大些,雪球不好掌握,對面樹着一大塊木板,上面畫着神話傳說裏的幾個壞人,玩的人可以雪球去攻擊;還有坐着劃的雙人冰車,還有冰雕的城堡,裏面玩的是扔雪球……

因為臨近過年,我讓萬寧睿推出新的宣傳單,允許那些官宦之家提前預訂包場,這樣一家子男女老小都能出來玩,包場費用當然也不便宜,也允許交好的世家兩家或三家組團包場。這個公告一推出得到女人和小孩子的歡心,預訂從大年初六一直排到正月完了。這其間有個夾塞的讓我們始料未及,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來預訂,說明訂正月初十那天,還挺客氣的放下一百兩銀子當訂金。萬老爺哪裏敢收皇上的錢,百般推辭後不但沒收訂金還搭了一百兩銀打點大太監,宮裏這些近侍得罪不起。

萬寧睿愁眉苦臉地跑到後院找我商量,萬寶齋的後院如今是我的辦公點。“上面那位要來不收錢是小事,初十那天訂的是左相一家,我們也得罪不起啊!吳公公說的明白必須保密,要是洩露了口風有我們好瞧的。”

我撇撇嘴心說皇帝佬真不講理,“現在是臘月二十五,咱們二十八開始放假到初六再開,這期間誰也別提。初九以拜年的借口去拜訪左相的管家,也不用提上面那位,就暗示一下,那些個猴精能聽明白。把左相家往後排的确下人家面子,查看一下哪日是單獨一家的,再打聽打聽平日左相與哪家交好,不行就得并一起;另一方法就得看平日一家子一家子都玩到什麽時候結束,串一個下午加晚上,好歹給人家一個交待,盡量讓左相滿意。”

萬寧睿嘆道:“這些達官貴人的錢好掙,也不好侍侯,随便扒拉出一位都得罪不起。幸虧當時想的周到直接貼預訂表,來訂的人直接看表,貼上紅花的日子就預訂完了,不用多廢話。上面那位來咱們是不是得全部撤離冰場?”

“不撤還等人給你上菜啊?不過你和你爹得輪班在禦林軍外圍侯着,萬一有什麽情況,就得你爺倆上陣,不說他了,提他頭大。我讓你幫我備兩份節禮送去了沒有?”

“着人送去了,林姑娘那邊徐管事三天兩頭的給你遞消息沒什麽不妥。孫老先生那裏年後我陪你去一趟,子轶出京兩個月了你還沒去學習,你該登門賠罪。”

“知道,知道,我這不一直忙着嗎,徐管事的大兒子在冰場幹的不錯,湯水供應的及時,服務也好,也不少掙銀子,我也算對得起鋤藥了!”

“你行啊,聽小夥計說你陸續收不少禮,我家的生意怎麽給你送禮我就奇怪了!”

這句話讓我開懷大笑,是有意思,莊上的莊丁被調過來的格外有豐厚的例銀,不知道誰傳出去是我提議的,那幾漢子為了表示感謝,合夥給我送了一頭年豬。徐家給我送了年禮,陳清清家給我送了年禮,還有靖海侯世子居然也有節禮給我,這禮收的叫一個亂,八成可能大概差不多是感謝我這半個媒人吧。

正笑着,小夥計抱着一個大包跑進來,“于小爺,前面掌櫃的又替你收了一份禮,這個送禮人連姓名都沒留,放下禮擡腿就走。”

萬寧睿狐疑的替我打開包袱,裏面是一副上好的鞍套和一支馬鞭,此時別人也許不知送禮者為誰,我卻知道他是誰。

☆、要賜婚

漸進三月,天氣一天天轉暖,為了安全起見冰場的生意已經關門,設施該拆除的拆除,一切恢複原貌。這兩個月又賺個盆滿缽滿,萬老爺還想把明年冬天的租賃合同簽上,孫員外眼紅的一直在家拍大腿,還簽明年的?明年自己家開多好!項目設施都知道是什麽,只要按照原樣再造出來就是。

萬寧睿有些遺憾:“含煙,你出的點子好是好,就是都沒什麽技術含量,都能被仿去,就不能像帶字蘋果那樣神秘一點?”

我翻了翻眼睛,“行了,冰場結束,咱們的飯莊就開始忙了,左右都有銀子進帳。今年冬天咱們提前在農莊籌劃冰場,集餐飲娛樂于一體,等我琢磨琢磨再設計幾個新項目,還用有人跟風的,孫員外的算盤未必就能如意。”

“真的?含煙真這麽說的?一想到來年冬天讓孫員外占了便宜,我這心裏疼的滴血,這下我可放心了!”萬老爺聽見兒子回來跟他學的話,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你們那個飯莊什麽時候開業?這幾天去算個好日子……”

怡心飯莊開業,聽從我的建議,萬家先請的是平南侯府和左相家,平南侯府是因為陳應龍的關系,左相家是因為冰場的讓步給予的補償。飯莊的宣傳畫冊早就印刷好,我仿照現代房地産的營銷模式,把飯莊繪成畫冊,菜品和農莊的四季風景都畫出來。正面印着飯莊名稱、地址,背面印上城內的預訂點,及每天能接待的人數限制,我原本打算畫冊都塗上顏料,萬老爺核了一下成本覺得太高沒采用,另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不到十頁的畫冊大受歡迎,尤其是老人和女人。

陳應龍随着家人來到萬家農莊,小半年沒來,當初那個還在他們四個人腦子裏構想的飯莊已經立在那裏,白牆青瓦的大院套,一溜青瓦的房舍,牆面挂着一串串紅辣椒和金黃的玉米棒子。曾幾何時他和含煙在燈下頭碰頭,含煙說的設想,在他心裏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踱步小溪邊,木橋另一側正是他們四人按手印的大石頭,陳應龍走過去,忍不住用手去摸每一個手印,那時候他們多快樂。

萬寧睿站在橋上,“應龍兄,在看咱們的手印?哈哈,讓我想起來當時含煙那個狹促的家夥害得我們在河裏不停地搓洗手。”

陳應龍站起身:“是啊,不到一年的時間,怎麽就覺得恍如隔世的樣子。今天飯莊開業她怎麽沒來?是因為我嗎?”

萬寧睿:“跟你沒關系。她早說了她只負責前期策劃和收銀子,其他的她不管。現在跟子轶的師傅學針炙呢,為了賈府裏那個林姑娘,她是夠拼的,原來說自己怕針,這也逼着自己去學了。”

陳應龍:“那個林姑娘當真另人羨慕,有人死心塌地願意為她付出。”

萬寧睿:“那個我想,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等你會試完,我作東咱們再聚聚,她不是記仇的人,本來今天應該是我們四個人齊聚首的日子。”

陳應龍擡頭看看站在小橋上的萬寧睿,心想也許他更合适含煙,他家是商戶,含煙有生意頭腦,萬家應該求之不得不會有阻礙,倆個人性子又相似,相貌也相配。

萬寧睿走下小橋,“去年秋天,咱們幾個釀的葡萄酒現在喝正是時候,咱們釀的比其他人釀的要好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放了冰糖的原故。含煙寶貝的狠,過年的時候才拿給我兩小壇喝。又封了三小壇留在莊子裏說是給你的,應龍兄既來了,不如就去取了,我保證你沒喝過如此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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