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
紫鵑到萬寶齋遠遠看見,剛才那隊車轎挨着個的停在門口,吓的她沒敢靠前。梁歡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氣惱地不行,出了巷子直奔萬寶齋,她到底要看看傳說中的四莊主怎麽個像含煙法,如果長的不像也不姓于,喜鵲不可能弄這麽大烏龍出來。萬寶齋的小夥計一見這麽大一隊轎子停在門口,撒腿往裏報:“掌櫃快出來看看,來了大主顧,結着隊來的一群小姐!”
掌櫃的迎到店外,只有個大丫環捂着臉上前問話:“你是這裏的掌櫃?去把怡心莊的四莊主叫出來,我家梁郡主想見見他。”
掌櫃一愣,到店來不是為買東西,忙對着轎深施大禮:“小的萬寶齋掌櫃見過郡主,郡主要是想買筆紙墨硯,小的這裏随您挑選,只是郡主尋的人我這裏沒有。”
轎子裏梁歡一哼:“掌櫃的,勸您識趣點,我要是沒打聽清楚他經常出沒你這兒,我能來找你?喜子,你去抓個夥計過來我問問,夥計都不知道那肯定是咱們弄錯了。”
掌櫃的一聽要抓夥計,頭上見了汗,小夥計到了人家手裏一頓打是免不了的,急忙跪倒在地:“郡主您明查,你看我這店裏外不過兩層院,您要信不過小的,只管派侍衛進去搜,何必為難小夥計?”
叫喜子的侍衛等着梁歡的吩咐,梁歡想了一下:“嗯,掌櫃既然敢叫人搜,可見人是真不在這裏。我也不搜了,省得讓外人覺得我以大欺小,您捎個話吧,就說我想見見四莊主,聽聞他和我未婚夫是朋友。”
☆、追兵
“郡主怕是不方便見四莊主吧!”人群裏萬寧睿走了出來,他上前施了一禮,又說:“鄙人,怡心莊主人,我和應龍兄也是朋友。郡主要單見四莊主恐怕不妥,一則四莊主和應龍兄一樣只在怡心莊占着股分,經營大權在我,如果是怡心莊裏有什麽事讓郡主不滿,找也只能找我;二則,四莊主不見外人是因他身有暗疾,不便見人。”
“說謊!前幾日我與他擦身而過,他并沒病樣。”喜鵲插嘴道。“
“這位姑娘可真有意思,我說了是暗疾,男子的暗疾還得扒出來讓你看見?”
喜鵲臉一紅一白,張口結舌。
梁郡主一笑:“你就是萬家少爺啊,久仰大名了。我不過是聽聞四莊主很有才能,想見見罷了,既然他不方便見人就算了,敢問他叫什麽名字?”
“姓于名含,金華人氏。”萬寧睿順嘴編了個地方。
“萬少爺可認識于含煙?”
“不認識。”
好容易打發走梁郡主這尊大神,萬寧睿和掌櫃的一起進了店裏。掌櫃的分析說:“看來梁郡主要找的不是四莊主,是在找含煙。如果是好朋友,好大可不必如何興師動衆,我剛聽語氣郡主是帶着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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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寧睿點頭:“含煙這丫頭什麽時候得罪了梁郡主?是和陳家二小姐相交的時候?她人哪去了,幸好她今兒沒在。”
“她去了孫大夫那裏看成子,說受人所托總得照顧照顧,買了一堆吃食去的。”
梁郡主找我幹什麽?我也糊塗,非要把我們往一塊拼交集的話,只有一條那就是我們同時喜歡陳應龍,不過我和陳應龍私下合好這個事她不可能知道。
隔天陳應龍的三哥三嫂通過萬寧睿來萬寶齋見我,我與他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他們見我大概有什麽要緊事,我知道陳應龍和他三哥關系極好,想想還是見了。
三夫人即将臨盆,大腹翩翩。我一身男裝立在他們眼前,陳三爺夫妻相視一笑:“果然被我猜中,四莊主就是含煙。昨兒我在家裏聽清雅講梁歡的笑話,裏面提到了你,我比清雅她們更了解梁郡主,她不會無原故地滿京城找你。我們猜測她一定是知道了應龍曾經為你在府裏大鬧的事情,本來你和應龍已經沒什麽關系了,但是應龍一直鬧着要退親,特意托過清清傳話給郡主,她是不是因為這事記恨你呢?”
陳應龍為了我跟家裏大鬧過?這個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病了一場,清清也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陳三夫人這麽一分析我想八九不離十,我幹巴巴地說:“看來京城我是呆不了了,我成了她心頭的一根刺,無論如何是容不下我的。”
陳三爺:“也不是非得離京,你若嫁了人,以昨日的情形看她不但會放過你,還會給你送禮。你若嫁了也好,不但對你好,對應龍也好,再有幾個月應龍搬師回朝,誰敢保證他不會找你,可他和郡主必竟有婚約,于你們三個人都沒什麽好處。”
這是勸我早點嫁人,我心說我還能随便找個人就嫁?我和陳應龍之間的秘密不用他們知道,反正早晚我要去北方,現在形式這樣,我早些走吧,免得給萬家和紫鵑帶來麻煩。想罷深施一禮:“兩位的好意,含煙心領了。不過,我不可能随便找個人就嫁。為了不讓大家為難,我會盡快離開,天下之大,也不差我于含煙一席容身之地。”
三夫人猶有不忍:“你一個女孩子家四處飄蕩總歸不好,不如你去福建找清清,你們兩個一向交好,她不會虧待你的。”
這個理由不錯,就讓他們都認為我去找陳清清,這樣萬寧睿也可以放心。走之前我得放出風去,萬寧睿不是說我患有暗疾麽,那我就暗疾複發,回南方老家養病去了。萬家鋪子多,随便找幾個人一嚼舌頭,很快這消息就會全城皆知。 聽我說要去福建,紫鵑很不樂意:“你真的是要走?好好的你去福建做什麽,你就是有大事要做也得等我成了親再走。”
我安慰她:“我也想等你成完親再走,不過你也知道梁郡主找過我,她找我可不是什麽好事。我仔細想過我和她曾經在菊花宴上有點過節,她是什麽人?王府郡主,她想收拾我分分鐘的事,我不躲出去恐怕小命不保。再者,萬少爺一直不肯好好的相親去,萬家對我頗為不滿,我心裏沒有寧睿何必耽誤人家呢,我走了,他自然會慢慢忘了我。等過個三五年,風波都平了,我再回來。”
萬寧睿聽影三回報含煙是真的要去福建,連他和紫鵑的婚禮都不及參加,萬寧壑急了,他還以為這是含煙發的煙霧,讓所有人都以為他離開了京城,梁府和陳府就都放心了,不想她來真格的。
“你為什麽一定走?你只要躲上一陣子,那個什麽郡主很快就把你忘了。不會的,不會的,她能對我家不利什麽,別忘了莊上還有陳應龍的股份,她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萬寧壑好話說了一大車,也不見含煙有放棄走意思,心情極差,“等我收拾收拾跟你一起走,咱倆出去游山玩水!”
萬家是不可能放寧睿遠行,若大個家産就這麽一個繼承人,還能讓他犯一點點險?我就是清楚萬家絕計不會讓寧睿跟我走的,所以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好像同意了。
城門一早剛開,我騎着馬出了城,家裏的事情都交待好,也和萬老爺達成協議,他幫我操辦紫鵑的婚事,我答應他不帶萬寧睿走。走之前先去萬家農莊看看李大儒,打馬很快到了莊子,先繞到怡心莊看看,生意井井有條,夥計們進進出出都在忙活,有夥計看見我牽着馬立在道邊忙去回萬莊頭,萬莊頭出來:“于小爺怎麽不進莊子?我知道了,你又是偷着視察。”
我婉爾一笑,這個視察是我以前編出來蒙他們的,“萬莊頭,我要走了,好好替我打理飯莊。”
萬莊頭以為我視察完了準備回城,也沒太再意我的話。我又去了農莊,李大儒正在院中打太極拳,“丫頭來的挺早,正好等會陪我去一趟大相國寺,相國寺的住持是我的老友,你陪我去會友。你偷着樂吧,那老家夥通曉相面術,等讓他給你看看,什麽時候才能嫁人。”
我想了想,反正是順路的方向,等到岔路口再跟他告別,告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我心裏也是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我在這裏立住了腳跟,又要啓程。
一直把李大儒送到離大相國寺不遠的地方,我才勒住馬缰繩翻身下了馬,趴在地上給他磕了一個頭:“先生,我要走了,一直拿您當長輩一樣愛戴尊敬,今天是本來跟您辭行的,您的教誨含煙會記着。”
李大儒一愣,怪不得這丫頭今天這麽乖,“丫頭說話不算數,不是說好等秋天跟我一起出去雲游麽?唉,你的心思我一早就知道,只是寧睿可要傷心了。”
我遞給李大儒一封信,“我走寧睿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很難過,就把這封信給他。”
李大儒看着含煙遠去,眼圈紅了一紅,以前都是別人送自己遠行,不曾想過離別這麽傷感。正傷着心一隊人馬從身邊走過,看樣子是一大早去大相國府進香的香客。
“郡主,剛剛咱們擦身而過時,我瞅着騎馬的人像是那個于含。”車轎裏喜鵲一直扒着簾子往窗外看,剛剛隊伍與一匹馬錯身,她分明看見立在道邊頻頻回首的馬上人就是于含煙,這一次肯定不會錯,其實她一直就懷疑四莊主就是于含煙,可是沒有證據不敢跟郡主講,上次鬧的烏龍,郡主沒狠罰她已經是開恩了。
梁歡這兩天太不順了,從萬寶齋回來的第二天,就有人參了梁王一本,說他家教不嚴縱女當街耍威風,無故刁難平民百姓,還提供了可以做證的人。聖上把梁王好頓責罵,讓他收斂着點回家好好管束女兒,再發現一次直接把郡主的封號擄去。這事讓太後很沒有面子,她被太後罰禁足七天。一事未了,另一事又起,前方探子傳來第一手消息,陳應龍深入敵軍腹地,失蹤了!随行隊伍不過五十人,鬧不鬧心?這明擺着兇多吉少,縱然很喜歡陳應龍,也不能瞪眼看着自己沒過門就守寡。父親母親的意思趁消息沒傳回來先去退親,理由也簡單就說兩人命相不合,兄長的意思再等等看,梁歡徹底沒了主意。經過幾晚上的掙紮她也同意了退婚,實在冒不得險等消息,萬一陳應龍真死了,那會兒說退婚,名聲也不好聽。今兒王妃去退婚,她實在鬧心一早帶着人來大相國寺燒香拜佛,請菩薩保佑她。
“又是于含煙,她簡直是陰魂不散,事都因她而起,喜子、喜鵲你倆帶人追上去,确定是于含煙,殺了!”
喜鵲別看一直在內宅,對于殺人這事一點不怵,從車下來騎上馬,侍衛喜子又帶了四個人一起往于含煙的方向追去。
李大儒眼瞧着剛剛的一隊人,分出四五個人朝含煙方向去了,心裏打了個問號,不是香客嗎,怎麽走了幾個人,還不是回城的方向。老頭猶豫了猶豫,跟在後面也追了下去。
一個人上路心裏挺害怕的,我心想一會兒找個大點的鎮子,跟哪個商隊或镖局一道結伴而行。我不急着趕路,馬速并沒有多快,不一會兒聽見後面有馬匹的聲音,扭頭一看,還真是有四五匹馬從後面急風急火的奔。我現在最怕打劫的強盜,看着他們着急的樣子肯定不是盜匪,再說京城附近應該沒有強盜吧。
眼看就要追上于含煙了,喜鵲心裏這個高興,扯着嗓子大喊一聲:“于含煙,于含煙……”
我怎麽隐約聽見是在叫我呢,我拔轉馬頭回身再望望,難道是寧睿追來了?不能這麽快吧,算算時間,他這會應該在巡店,既使發現我走了,他第一個要去找的應該是碼頭而不是陸路。遲疑間馬隊漸近了,當我看清馬上的人我一個不認識,那個女的有點面熟,好像,好像是梁郡主的大丫環。壞了,這麽倒黴遇到她。想起來了,剛剛大路上的馬隊原來梁郡主的車馬。她找我準沒好事,我調頭一催馬,心說,跑吧,我是肯定是打不過他們。
喜鵲再次确認,前面的一身男裝的人就是于含煙,如果不是于含煙,她回頭等什麽,騙得我們好苦,原來一直女扮男裝!
我玩了命的打馬,自從學騎馬以來還是第一次跑這麽快,身子緊貼在馬背上,也不辯方向了,由着馬匹自由選方向。馬得不到指令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兒,由着馬心兒哪兒草叢鮮嫩就往哪兒跑。
前面是一片樹林,我心想我進樹林裏躲躲,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拿箭射他們,在馬上射箭那得是馬站着不動。我匆匆進了樹林,一開始馬行走還算順利,随着地勢越來越高,草也越來越茂密,馬行走開始艱難。我不敢下馬,只好往回走,到地勢稍平的地方往橫的方向前行。走了好半天轉出林子,往後看沒人追來,我剛剛要得意,卻發現兩個侍衛橫着馬在前面等着我。我這蠢貨,我暗罵了自己一聲,我要是一路向上或許可行,人家在林子外面專派兩人圍着林子跑,我從左右都沒有路,我把馬帶住:“喂,我跟你們無怨無仇的跟着我做什麽?”
兩個人也不答話,吹了一個響哨,一會兒喜鵲騎着馬過來了,“喲,這不于小姐麽,讓我們好找,敢情你一直女扮男裝。”
我一笑:“勞你惦記,不過我不明白我幾時得罪過你或者梁歡?你若說和陳應龍的事兒,我們倆早掰了犯得着你們不依不饒的!”
喜鵲用手理了理頭發,“唉,算你命不好,本來呢,你一個小蝦米也掀不起什麽大浪。讓你趕上了我們家郡主心氣不順,之前又有你勾引陳五公子的事讓她堵心,陳五爺為了你寧肯請命去戰場也不願意成親。新仇舊恨一塊算吧。哦,告訴你個絕密消息,梁王妃今兒去平南侯府退親,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陳五公子深入敵軍腹地失蹤數日,興許早死了!”
我說話的時候,弓箭一直在手裏握着,聽到她這麽惡毒的說陳應龍,猛的擡手一箭朝她射去,這個距離我十分把握一定能射到她。果然她唉喲一聲中了箭,好像有點射偏了,另外我的力道不夠,一時半會她也死不了。我借機沖了過去,嘴裏嚷嚷着,“看我暗器□□!”我哪裏有什麽暗器□□,不過是我自制的辣椒面包,我随手一擻落,吓的幾個侍衛下意識的避讓,我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愛離別(大結局)
我已經完全迷了方向,沖着一條小路跑下去,後面幾個人緊追不舍。喜鵲的肩下挨了我一箭,她咬着牙對侍衛叫嚷:“你們是死人麽,一個小丫頭都擺不平,還不追上她,一箭給我射死她!”
三個侍衛很快把我逼到了一個山坡上,他們都拉起了弓,我再無路可逃,天意如此吧,我朝他們一笑:“聽我說一句話,我真是死的冤枉,就因為陳五爺喜歡過我,你們郡主就不能放過我,她憑什麽?不外乎仗着權勢!你們啊在她手下也不好過吧,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我不跑了,這個弓我也不要了,各位大哥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死法,我不想讓你們射死,本來我長的就一般,再射成篩子多難看。我身後這個山崖看着深不見底,我自己跳下去,我這裏還有一千兩銀票,我死了也花不着,放在這塊石頭下面,一會兒你們自己取了分分,當是我的謝禮,還有請你們放過我的這匹馬,讓它自己跑吧尋個好主人去。”
領隊的喜子身子一僵,心裏十分同情這個含煙,她有什麽錯,郡主和喜鵲非要治人于死地。他尤其讨厭喜鵲,拿着雞毛當令箭,天天在他們跟前呼嚎的。他沒有出聲,但放下了弓箭,其他兩個見頭兒放下了箭也跟着收了箭矢。
我下了馬朝他們拜了一拜,撫了撫馬頭,“小家夥自己走吧,若你能聽懂我話,去找李大儒,他會善待你的。”說完用鞭子抽了它屁股一下,馬唏溜溜一聲長叫,朝山下奔去。我走到崖邊探頭往下一看,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好深的谷!我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以前自己說什麽也不敢玩蹦極的游戲,今天不蹦不行了,自己給自己數着一、二、三,縱身一躍……
棗紅馬一路下了山,它果然聽懂了我的話颠颠地順着大路往回跑,半途遇到李大儒。含煙的馬,李大儒試了好幾試,棗紅馬停了下來。馬背上包袱還在,人卻不見,他暗叫不妙。牽着馬躲進一片玉米地,過了好一會兒,又五個人騎着馬過去,其中一個女的看樣子受了傷,另四人面無表情。等他們過去,李大儒拍拍棗紅馬“帶我去找你的主人,她恐怕沒命了!”好好的丫頭,一轉眼功夫就沒了,李大儒傷心的掉了眼淚。馬通人性識路途,只是在山坡上已經沒了主人的身影,地上還扔着含煙的弓和馬鞭,确定含煙遇害了,李大儒四下找找并沒有找到屍體,心裏推測八成是被抛下山崖了,坐在坡上好頓哭。
李大儒走一路哭一路,先去了大相國寺确定那夥人是什麽身份,也不及跟住持寒喧又調轉馬頭回了萬家農莊。進莊子不到一個時辰,萬寧睿帶着人風風火火過來,“老師,含煙來過沒有?”一提含煙,李大儒又難受上,嚎啕大哭。剛剛有莊丁看見老爺子牽着兩匹馬,就說了一句于小爺怎麽把馬丢了,老頭就好頓哭。萬寧睿以為老師也是舍不得含煙故而才哭,“老師,你倒說話啊,她來沒來過?知道她的方向,以她的腳力我能把她追回來!”
“追不回來了,她死了!”
萬寧睿一愣,“誰死了?老師,好好的她怎麽會死呢?”
“要不是我讓她陪我去大相國寺,她根本遇不到梁郡主,哪怕遠遠地走了,也勝過這樣被人扔下山崖!”嗚嗚,“都怪我”嗚嗚。
萬寧睿兩眼一黑,晃了兩晃勉強站住,“不會,不會,她多聰明怎麽可能會死?”
李大儒取過一封信,“這是之前她讓我交給你的,她此行不是福建,是北方,她要去找陳應龍。這個包袱裏有一盒子的信,我見信封都是陳應龍的名字。”
萬寧睿再堅持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心又疼又氣,自己發覺含煙不見了直接逼問影三,影三吞吞吐吐的說一早就走了,走之前有可能會去看看李大儒。自己帶人到碼頭翻了個遍問了個遍并沒有人見過含煙,他留下兩個人守碼頭,自己又一路來到農莊。還是晚了一步,昨天那個還朝他吐舌頭扔花的人,今天就沒了。
緩緩醒過來,拆開含煙的信,含煙說報歉她得走,她說,如果三年,三年內他們再重逢,那時君未娶,她未嫁,她會非常樂意嫁給自己。又要自己不必刻意等她,萬一她早嫁了不是害了自己,她希望自己去相看姑娘,沒準有哪個一眼相中,如果三年後彼此都成了親,那就彼鄰而居做一輩子的朋友。
失去了含煙,抽走了萬寧睿的半條命。影三當夜潛入梁王府,抓了在養傷的喜鵲,逼問出含煙的确是跳了山崖,急怒之下一掌震裂了她的五髒,他本還要殺死梁郡主替含煙報仇,奈何喜鵲最後的尖叫驚動了護院,影三暗自發誓早晚要收拾梁郡主。飛身出了梁王府,牆外影一等着他,影一擔心師弟吃虧,王府內養着不少高手和侍衛,這樣單槍匹馬地過來,實在不明智,但是他也能理解影三的心情。
……
草長莺飛,轉眼到了九月,紫鵑和影三的婚禮如期舉行,本來紫鵑執意要給含煙守孝一年,但李大儒的一句話改變了結果,“一天沒找到屍體就不能說她死了”。
陳應龍跟着三皇子搬師還朝,未及領賞賜先告了禦狀,狀告梁王府擅自刺探軍情,告郡主不守婦德無仁慈之心,草菅人命。并有當朝赫赫有名的李大儒願意做證,有李大儒的辯認,梁歡手下的護衛很快就被找了出來,不但承認梁歡小妒雞腸派人暗害含煙,還揪出了許多無故喪命的案子,最典型就是當年護城河裏府尹的女兒案,原來都是梁郡主所為。皇帝震怒異常,一個小小女子也敢枉顧王法,随意取人性命。雖有太後求情,然府尹悲憤難平,滿朝文武怒火難消,到底撤了梁王的稱號貶為平民,梁歡判的是死刑,又聞梁郡主羞愧難當,趁人不備吞金而亡。
萬寧睿自陳應龍回京後只見了他一面,把含煙的信給了他,并當場與他割袍斷義,萬寧睿把含煙的死全部歸咎在陳應龍身上。陳應龍也自責不已,如果不是他,含煙怎麽會這樣無原無故地被人逼着跳了崖。怡心莊仍在,溪邊巨石仍在,伊人卻不在,遍尋山崖之下未有一丁點含煙的消息,哪怕是一片衣袖。一盒子的信,滿滿地思念和愛意,無處宣洩的痛。
果園又一季挂滿了果實,萬老爺還打算讓萬寧睿弄帶字的蘋果,萬寧睿一口回絕,“此果世上再沒了!”
………………
全文結
作者有話要說: 夜半在此謝過每一位堅持讀到完結文的朋友,謝謝你們!本來想寫個歡喜結局,但之前構架它就是悲劇,不改變初衷吧,其實也算不得悲劇,既然沒找到含煙的屍體,也許挂在某個樹枝上被人救活了。
第一本長篇,把我累個半死,卻不是最好,夜半争取多讀書多學習。有親愛我,可以私信給我。
再次謝謝遠遠媽,謝謝忍耐我羅嗦的各位!祝在大家天天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