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梁春就坡下驢,順勢坐了下來,但眼神中還殘留着怒火。
**********(以下是陸藏記錄的審訊內容)
2月25日,10:02
審訊人:陸藏
被審訊人:孫三陽
審訊時長:三小時零十五分鐘
審訊結束時間:13:17
陸藏:姓名?
孫三陽:孫三陽。
陸藏:籍貫?
孫三陽:平城。
陸藏:家裏還有什麽人?
孫三陽:父母和一個弟弟。
陸藏:他們現在在哪兒?
孫三陽:美國。
陸藏:2014年12月25日晚,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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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陽:在外面。
陸藏:請具體說明一下。
孫三陽:我在殺人。
陸藏:殺誰?
孫三陽:高善群。
陸藏:在哪兒?
孫三陽:在他住的賓館附近。
陸藏:你是怎麽知道他住在哪兒的?
孫三陽:他叫我去的。
陸藏:他為什麽要叫你去?
孫三陽:他為什麽叫我我怎麽知道?
陸藏:你們當時是通過什麽方式通的電話?
孫三陽:他有三支手機,一支是私人電話,聯系他老婆孩子的,另一支是工作電話,還有一支是專門用來練習章瑤的。(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欠下的1500字,明天狼君上午會補齊!
狼君從此章立下誓言,今後每天的更新時間固定在晚上十點,不管字數多少都要更!只有不斷更!才能有未來!
PS:修改完畢!
☆、記者招待會
“把這本記錄留下,你先出去吧。”副局長把本子拉到自己身前。
陸藏起身,別有深意地看了梁春一眼,梁春急火攻心,又想站起來,被旁邊眼疾的副局長一把按住。
嗤。
陸藏出門的時候還是禮貌地關上了門。
他靠着牆站在門口,看着走廊中間已經在徘徊着的記者,眉頭皺了皺,長腿一邁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誰叫他們進來的?”
旁邊一個女警看見他,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陸老師,他們從剛才一進來就探頭探腦,很明顯是在找那個誰,梁所的意思是就讓他們呆在這兒,可是一會兒人多了,秩序可就不好維護了。”
陸藏聞言,直接轉身朝那幾個記者走過去。
“各位,不好意思。”
他剛開口,馬上有記者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些記者有一些也是法律圈裏的專業記者,認得陸藏不稀奇。
陸藏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記者原本高高擡起的手就放了下來,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據我所知,發布會是在平城大廈,不是在這。”他看了一眼手表,語速清晰飛快,“現在出發,去掉堵車時間,你們可能還會占到一個靠前的好位置,但如果你們執意要留在這等,十分鐘之內,我會請武警把你們‘請’出去,這裏是看守所,今天也不是開放日,希望大家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們想見一見孫三陽!”其中一個記者開口,“聽說章瑤自殺之前曾經和孫三陽發生過争鬥,孫三陽還因此受傷,請問這件事情是否是屬實呢?”
陸藏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光:“現在還不是發布會,你們的問題可以留到三個小時以後問。”
“我們有知情權!”
“對不起,你們的知情權只限在大門外。”
記者有點着急:“你是哪位?憑什麽在這兒指揮我們?”
陸藏瞥了他一眼,直接對身邊的民警說:“叫武警進來。”他朝監室的方向走了兩步,轉身看着這幾個還愣在原地的記者,“在我還用‘請’這個字的時候,珍惜吧。”
說完,幾位記者就被武警客氣地‘請’了出去。
陸藏回到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一摞剛才自己已經複印好的筆記本上的內容,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是我,幫我查查一年前藍黛會所的高級會員都有哪些,特別注意那些和高善群年齡相仿,社會地位相當的人。”
放下電話,順着繼續往下看,就是孫三陽所敘述的犯罪手法,他閉上眼,假裝自己就是她,所有的步驟,包括每一步該去哪裏,該說什麽話,手邊有什麽樣的工具,造成什麽後果,最後的善後處理......每一步都順理成章。
孫三陽也說過,自己在第一次犯案的時候并沒有詳細的計劃,所以這其中有許多漏洞,只是因為第一次有海水的幫忙,沖刷沒了許多重要的證據。
但是她還是說過,當時她在高善群的身上并沒有找到當時他用來聯系她的電話。這個問題在最初的調查報告中也有過疑問,但報告中給出的最合理的解釋是,手機在高善群的身上,随着他的入海而掉進了海水裏。
再想找已是大海撈針,所以上一個調查組放棄了這個證據。
陸藏打電話給張武城。
那邊接電話的是刑警隊的另一個年輕刑警。
“陸處,我是趙想,隊長在準備發布會的通稿,現在正在和局長開會呢。”那邊說道。
陸藏的聲音從電話這邊傳來:“沒事,這件事情你也可以幫我辦。”
“我?”電話那邊有些詫異。
一直以來陸藏都是直接和隊長交流,再由隊長把工作安排給他們。
“幫我查一個電話號碼,給我你的私人手機號,我發到你的手機上。”說完,他頓了一下,“不用告訴你們隊長我來過電話,號碼信息查到了直接給我打電話。”
“保密?”
“嗯,保密。”
挂了電話半分鐘後,年輕刑警的手機上多出來一條陌生人發來的短信,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職業的敏銳感告訴他,這串號碼他看着眼熟。
趙想有掃了這串號碼一遍,把它熟背于心後删除,轉身在自己電腦的文件夾裏找到一份檔案,打開,向後快速的翻着——終于,他的視線停在了某一頁上。
果然,這是高善群三個電話號碼中的一個。
他真想着,會議室的門從裏面打開,張武城和局長走了出來。
“剛才有人來過電話嗎?”張武城随口問了一句。
趙想自然地把電腦上的頁面關掉,轉身回道:“沒有。”
下午五點十分,記者們已經在會堂裏坐滿。
按照事先的安排,前排是國家電視臺法制頻道的記者和全國性報紙期刊的記者,後面是平城市主流媒體和一些或報名或受邀來的媒體人。
聲勢浩大。
作為一個普通的工作總結性質的發布會來說,規模很客觀。
所有人來之前都已經收到了平城公安局下發的通知,對這次發布會的目的洞若觀火。
最後一排,是一些新媒體公司的領導層人物。這些人都是在媒體圈混了至少十年以上的人,可以說他們掌握了全國一半以上的輿論走向的控制。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一個段子手發的一條微博可能會比一個官員的一場新聞發布會更有效果,尤其是現在和平年代,年輕人的情緒很容易就被一點火星撩撥,媒體人的輿論傾向可謂是至關重要。
他們不同于□□短炮的記者,他們低調的坐在最後一排,只有手機和電腦,錯着身子互相小聲地商議着彼此的通稿。
他們手裏現在都有一個消息,就是關于章瑤自殺這件事的。
這個信息還沒有被允許投放給公衆,他們就一直捏在手裏不敢發。不知道這次發布會過後,對于這條信息的保密程度會不會更改。
會場中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忐忑而又緊張的心情,等着發布會的開始。
原定的時間是下午五點,直到五點二十,梁春和副局長才姍姍來遲。
坐在下面的一些記者每年都回來參加發布會的,看見副局長熟悉的面孔覺得很親切,而對于梁春不是那麽熟悉。
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穿着警服坐在副局長的左手邊,沉穩而又嚴肅。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今天的發布會,這位恐怕才是真正的主角。
幾位領導一落座,原本嘈雜的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偶爾的相機快門的聲音。
主持人是市委宣傳部的副部長,他介紹了梁春和副局長的身份之後,發布會算是正式開始了。
前面的十五分鐘,副局長介紹着平城去年一年的打擊犯罪情況,下面的記者聽得精神渙散。
“下面由平城第二女子看守所的梁所長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去年一年平城市的大案要案調查進展。”
記者們立刻豎起耳朵,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攝像機一時全都對準了梁春,
一個個黑色的鏡頭,像極了□□短炮。
但是這一刻,梁春寧願上戰場去面對槍炮,也不願坐在這裏。
“日前,我們對去年的大案要案的資料進行了系統的歸納和整理,同時,對一起特大案件的證據進行了整理。”他不經常參加這個類型的發布會,閃光燈不斷打在臉上,耳邊也是快門的咔嚓聲,手心忍不住出汗,聲音也在請微顫抖。
“根據對一些證據和相關人員的調查分析,目前警方已經基本掌握了犯罪嫌疑人在殺害死者高善群時的手法和相關證據,這是案情的重大進展,也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對于目前孫三陽的身體狀況,我們可以說的是,她現在的身體體征一切正常,并不存在網絡上傳的‘傷得很重’‘送進加護病房’等虛假消息。”
“警方會竭盡全力繼續加快的案件的調查,早日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梁春放下手中的稿子,看向眼前的記者們。
主持人按下話筒的開關:“現在開始記者提問環節。”
這是孫三陽自首以後,公安機關第一次公開召開記者會,并且允許記者提問關于孫三陽的問題。
話音剛落,下面瞬間舉起手臂一片。
真正的挑戰,現在才開始。
“請問您剛才說的死者高善群,是孫三陽殺死的六個人中的第一個人,我們大家都知道,孫三陽自首已經超過五個月的時間,難道這五個月之中,警方掌握的僅僅是第一位受害者的相關信息嗎?您怎麽解釋民衆對于警隊效率的質疑問題?”
第一個問題就帶着刺,副局長看了那位記者一眼,覺得有點眼生。
“咳咳。”他先清了清嗓子,“首先,我們不能否認,在一起連環殺人案中,第一起案子的重要作用。我們知道了第一個案子的作案手法,對于剩下五起案子的調查将會有很大幫助,不管是兇手心态的轉變還是手法的變化,從第一個案子中都會看出很深的痕跡,所以我們對第一個案子有着非比尋常的重視程度。”
第二個記者,主持人挑選了國家法制電視臺的一名記者。
他站起來,先禮貌的點了點頭:“梁所您好,對于民衆之間傳的,孫三陽是‘平民審判者’這個稱號,您怎麽看?”
梁春扭過話筒,示意他坐下。
“沒有一個個體會成為罪行的審判者,不管是我們的法院檢察院,還是每一個個人,都沒有權利,也沒有能力去為裁定一個人有罪與否,更不要說是生命。”副局長平穩地回答道,“這個稱號我不知道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不合适的。犯人就是犯人,她之所以現在被關在看守所,就是因為她的行為嚴重觸犯了法律,觸犯了國家秩序的底線,她不能成為一個審判者,也不配成為一個審判者。”
作者有話要說: 正洗着澡呢——“哎?剛才我進來之前幾點了來着?”
卧槽十點了!
說好的十點更新!!!
飛速寫好這一小段本章有話說!
明天早上補齊!
其實狼君最近的寫文效率确實是下降了,越寫越慢,而且質量自己也不敢說怎麽樣,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寫的比較流暢但後來自己看的時候怎麽看怎麽不滿意,現在慢了反而好像對文把握的節奏好點了,乃們覺得呢~
PS:最近生活極度不穩定,所以更新也零零散散的,明天晚上一定更一章完整的!麽麽噠!
☆、仇殺
“前幾日在派出所自殺的章瑤,是不是與孫三陽的案子有關系呢!”
主持人剛想點下一個起來提問的記者,倒數第二排就有一個男記者按捺不住,自己站了起來。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記者都在暗暗佩服這位勇士的同時,也都紛紛捏緊了自己手裏的錄音筆,扶穩了攝像機,生怕錯過這一精彩的問答。
副局長鎮定如常。
他把話筒結果,看着那名記者一字一頓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的?”
這個男記者能問出這個問題,必定也是做足了準備。他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稿子:“您是在否認章瑤這個人的存在,還是在否認她和孫三陽之間的關系?”
副局長搖頭:“都不是,章瑤是存在的,她和孫三陽是舊相識我們也是承認的,但這位記者小同志,你要注意你的措辭。”他的眼中透着精光,“她并不是自殺,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起特殊的他殺案件,而且兇手就是孫三陽。”
下面一陣喧嘩。
“大家安靜一下!”主持人敲敲桌子。
“可是孫三陽從不殺無辜的人!”那個男記者失口喊了出來。
“你為什麽這麽認為呢?”梁春目光一凜,接過話筒,目光掃過在在座的每個人的臉,“還是說,你們都是這麽認為的?”
“認為她是英雄,是官場上的清道夫,她可以淩駕于法律,淩駕于私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世界上少一個惡人,沒有那麽多人受害,你們是這樣認為的嗎?”梁春的嘴角溢出一絲諷刺的笑容,“所以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很多人失望了。”
他舉起自己手中的文件夾晃了晃:“我們現在手頭掌握的證據,足以證明孫三陽犯下的這六起殺人案之前,是早就計劃好的。”他一字一頓,“而且,她殺人的原因,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
所有記者幾乎是下意識地舉起手。
主持人看了副局長和梁春一眼,嘆了口氣,轉頭随便點了一個記者。
被點起來的是一個平城某雜志的實習記者,今天是跟着師父第一次來參加這麽重要的記者會,原本沒有作會站起來提問題的打算。
現在冷不丁被點名,全場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張了張嘴。
“你有什麽問題?”主持人的語氣還算溫和。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請問梁所長,您剛才說的私人恩怨,具體是什麽樣的私人恩怨呢?”
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朝着講話臺走去。但是剛離開座位還沒有一米,就被兩個人圍上來,從後面捂住嘴,連拖帶拽地拉出會場。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甚至于會場中都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發生了一場小小的争鬥,也沒有人發現有個男人一直坐在後面,他帶着一個黑色的絨線帽,低着頭,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筆記本。
除了坐在臺上的梁春和副局長。
兩人對視一眼,由梁春對着鏡頭回答道:“這個私人恩怨,經過我們調查,應該和孫三陽當年的經歷有關。我們有理由懷疑,她曾經遭受過死者的虐待,施虐者包括死者高善群和剩下的五名死者。”
“這起案件的動機,已經被我們定義為仇殺。”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不全!!!!!我的效率被狗吃了!!!!!!但是還要堅持十點更一次!!!!
☆、【發布會當天孫三陽的審判記錄】
2月25日,10:02
審訊人:陸藏
被審訊人:孫三陽
審訊時長:三小時零十五分鐘
審訊結束時間:13:17
陸藏:姓名?
孫三陽:孫三陽。
陸藏:籍貫?
孫三陽:平城。
陸藏:家裏還有什麽人?
孫三陽:父母和一個弟弟。
陸藏:他們現在在哪兒?
孫三陽:美國。
陸藏:2014年12月25日晚,你在哪裏?
孫三陽:在外面。
陸藏:請具體說明一下。
孫三陽:我在殺人。
陸藏:殺誰?
孫三陽:高善群。
陸藏:在哪兒?
孫三陽:在他住的賓館附近。
陸藏:你是怎麽知道他住在哪兒的?
孫三陽:他叫我去的。
陸藏:他為什麽要叫你去?
孫三陽:他為什麽叫我我怎麽知道?
陸藏:你們當時是通過什麽方式通的電話?
孫三陽:他有三支手機,一支是私人電話,聯系他老婆孩子的,另一支是工作電話,還有一支是專門用來聯系章瑤的。
陸藏:那他用的哪一支?
孫三陽:他用工作電話聯系了章瑤,是章瑤通知我去的。
陸藏:章瑤在電話裏有沒有講明他為什麽要叫你去?
孫三陽:她說有個賺錢的機會,給我,問我去不去,我說好。
陸藏:你缺錢?
孫三陽:那段時間很缺。
陸藏:缺多少?
孫三陽:要多少缺多少。
陸藏:為什麽?
孫三陽:錢,沒有人嫌多。
陸藏:和你那個時候的論文有關系是嗎?就算你是原作者,想要在雜志上加上你的名字,也不是和導師搞好關系就能實現的。
孫三陽:看來你很懂。
陸藏:你需要一大筆錢,在雜志上加上你的名字。
孫三陽:可以這麽說。
陸藏:周圍有人知道這篇論文出自你的手嗎?
孫三陽:沒有。
陸藏:你在學校裏的朋友呢?比如宿舍裏的舍友?
孫三陽:我回家住。
陸藏:你沒有嘗試過用別的方法去賺錢嗎?
孫三陽:有,我寫論文。
陸藏:......好,那繼續說那天晚上的事情,章瑤打電話給你時候原話是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
孫三陽:不記得了。
陸藏:我不相信。
孫三陽:不記得。
陸藏:她約你去哪兒?
孫三陽:濱海路十四號。
陸藏:那個時候是幾點?
孫三陽:下午六點。
陸藏:你去這個地方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麽?
孫三陽:公交車。
陸藏:幾點到的?
孫三陽:晚上七點多。
陸藏:你身上帶了什麽?
孫三陽:手機。
陸藏:還有什麽?
孫三陽:沒有了。
陸藏:你只帶了手機?
孫三陽:對我來說,所有東西都可以就地取材。
陸藏:穿的是什麽衣服?
孫三陽:白色毛衣,黑色羽絨服,黑色絨線帽,牛仔褲,雪地靴。
陸藏:你們在哪見面?
孫三陽:他的賓館房間。
陸藏:5302?
孫三陽:5304。
陸藏:5304?
孫三陽:他當時開了兩個房間,5304是我的身份證開的,張帆。
陸藏:他為什麽開兩間房?
孫三陽:他們那種男人在外面身上兩只手機,出門開兩間房都是必要的,我不教你了,省的你學壞。
陸藏:你們在房間裏做了什麽?
孫三陽:我向他要回我的身份證。
陸藏:他為什麽拿你的身份證?
孫三陽:怕我不去。
陸藏:你要他就給?
孫三陽:他當然不給。
陸藏:然後呢?
孫三陽:他讓我下去買計生用品。
陸藏:什麽?
孫三陽:套。
陸藏:......然後呢?
孫三陽:咬牙切齒了?
陸藏:沒有。
孫三陽:放心,我沒吃虧。
陸藏:那麽重的傷還沒吃虧!......抱歉。
孫三陽:沒事,這段不要記了就好。
陸藏:調節起來困難嗎?
孫三陽:人都死了,傷也好了,沒必要太糾結。
孫三陽:繼續吧。
陸藏:當時是幾點?
孫三陽:八點二十分左右。
陸藏: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
孫三陽:下樓的時候在大堂看到了電視,正好是某電視臺電視劇結束的時候。
陸藏:你去哪買......套?
孫三陽:對面便利店。
陸藏:賓館不提供嗎?
孫三陽:不夠。
陸藏:誰說的不夠?
孫三陽:高善群。
陸藏:......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孫三陽:當時沒有。
陸藏:這個過程用了多長時間?
孫三陽:十幾分鐘吧。
陸藏:還買了什麽?
孫三陽:一個鹹魚罐頭。
陸藏:用來做什麽?
孫三陽:掩蓋氣味。
陸藏:什麽氣味?
孫三陽:高善群給我噴了他的香水。
陸藏:他主動給你噴的?
孫三陽:嗯,他買了送給我。
陸藏:香水後來去了哪兒?
孫三陽:處理完他的屍體以後我回賓館拿走了。
陸藏:買完東西然後呢?
孫三陽:然後我就在外面站着一直沒回去。
陸藏:高善群做了什麽?
孫三陽:他剛開始的時候不停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接。
陸藏:用哪個手機?
孫三陽:不認識,是陌生號碼。
陸藏:你怎麽知道是高善群給你打的?
孫三陽:我的那個號碼只有他知道。
陸藏: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孫三陽:出來以後就沒有回去過。
陸藏:這個時候你身上都有什麽東西?
孫三陽:三盒安全套,一個罐頭,一個手機。
陸藏:高善群的屍檢報告顯示他是利刃劃破大動脈致死。
孫三陽:罐頭蓋。
陸藏:那他身上其他的刀傷呢?
孫三陽:高善群身上有軍刀。
陸藏:你拿着這些東西當時在幹什麽?
孫三陽:我把鹹魚罐頭打開放在迎風口,罐頭蓋子藏在袖子裏,保險套拉成長條,接起來,做成一個活結藏在另一個袖口。
陸藏:為什麽要藏在袖口?
孫三陽:你來拉我的手。
陸藏:什麽?
孫三陽:你試試。
陸藏:我懂了。
孫三陽:我的體力不管是正面還是背後偷襲都不可能打贏他,這樣如果他過來拉我,從手腕過度到他手上然後暫時綁住他效果會好一點。
陸藏:綁不了很長時間。
孫三陽:我只需要兩秒鐘,能讓我跑到他身後就好。
陸藏:這一招成功了嗎?
孫三陽:當然。
陸藏:他怎麽找到的你?
孫三陽:我讓他看見的。
陸藏:你們當時的動作和争執周圍沒有人看見嗎?
孫三陽:那天是平安夜,原本人就少,便利店旁邊是一片開放式公園,沒有攝像頭。
陸藏:為什麽後來警察在附近沒有找到血跡?
孫三陽:第一,我用塑料袋套住了他的頭,第二,我切的時候是順着動脈血管豎着切的,噴血量沒有那麽多,第三,我是在到了海灘邊上才劃開的他的脖子。
陸藏:他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反抗嗎?
孫三陽:我把他勒暈了。
陸藏:用的什麽?
孫三陽:安全套。
陸藏:他說了什麽?
孫三陽:他看見我,直接走過來,一上來就像拽我的頭發,我一擋,他就拉住了我的手腕。他說讓我乖點。
陸藏:你說什麽?
孫三陽:我說去你大爺。
陸藏:......不錯。
陸藏:然後呢?
孫三陽:我勒暈他以後用塑料袋套住他的頭,用圍巾把下擺紮住,再給他戴上了帽子。
陸藏:你怎麽把從第一現場運走的?
孫三陽:他開了車。
陸藏:你把他搬上車?
孫三陽:嗯。
陸藏:沒人看見?
孫三陽:很多人。
陸藏:很多人?
孫三陽:我是說見過我的人很多。畢竟我抛完屍體又回了賓館住了一晚。
陸藏:高善群那時候的狀态是怎麽樣的?
孫三陽:暈倒了。
陸藏:你怎麽确定他不會醒來?
孫三陽:我會隔一段時間松開袋子一點,讓他保持在半昏迷狀态。
陸藏:如果他半路醒了你準備怎麽辦?
孫三陽:賓館距離海邊開車也就五分鐘。
陸藏:那個時候是幾點?
孫三陽:晚上十點十四分。
陸藏:記得這麽清楚?
孫三陽:嗯。
陸藏:到了海邊以後你怎麽做的?
孫三陽:我把兩邊車窗打開,開着車直接沖下海。
陸藏:時速是多少?
孫三陽:不知道,大概一百多。
陸藏:之後呢?
孫三陽:沖下海之後,我把高善群的圍巾解開,用刀子劃破他的動脈,再把鹹魚罐頭抹在他的傷口上,把他從窗口推出去。
陸藏:為什麽要抹罐頭?
孫三陽:為了給你們留點提示,但是可惜,大海真是個好幫手,把一切幾乎都沖沒了。
陸藏:這些動作是在水下進行的?
孫三陽:是。
陸藏:大概多長時間?
孫三陽:三五分鐘吧。
陸藏:你能在水下呆這麽久?
孫三陽:我用保險套裝了三包空氣。
陸藏:有點冒險。
孫三陽:殺人本身就是冒險。
陸藏:做完這一切以後你做了什麽?
孫三陽:我回了賓館。
陸藏:濕衣服怎麽處理的?
孫三陽:下水之前衣服都脫在岸邊了。
陸藏:回賓館的時候幾點?
孫三陽:十一點左右。
陸藏:5304?
孫三陽:嗯。
陸藏:你沒去過5302?
孫三陽:沒去過。
陸藏:身份證是怎麽拿回來的?
孫三陽:高善群随身帶着。
陸藏:他身上還有什麽?
孫三陽:三部手機,一把軍刀,一個錢包,還有我的身份證,三顆裸鑽,一個純金的戒指。
陸藏:你拿走了什麽?
孫三陽:現金、裸鑽、戒指。
陸藏:後來呢?
孫三陽:後來我就有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幫助大家理解一下劇情~
上一章裏面警察之所以說是他們調查的是因為....他們總不能說這些都是孫三陽自己招供的吧,現在她的民間形象這麽高大,肯定要努着勁兒潑髒水才是正道。
所以一切功勞都會攬在自己身上。
☆、調職吧
發布會結束後,梁春和張武城先出了門。
記者們還都在會場裏,一方面是要收拾器材,另一方面,大部分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發布會中不能自拔。
“這稿子到底是發還是不發?”大部分人看着自己手上記錄的東西,來回翻了一邊又一遍,還是不敢相信。
“不會是假的吧?”
一個記者大着膽子問道。
“噓——”他旁邊的一個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小聲點!被人聽見了可不得了!”
“一個副局長,一個派出所所長,應該不至于吧......”另一個人說。
“那這稿子......”
“方部長還在這兒,等會兒去問問他?”記者拍了拍自己的電腦,扯了扯嘴角,表情複雜,“老實說,這是我參加過的最颠覆的記者會,三觀都要崩塌了......”
一個人背着相機從他身邊走過:“自從認識孫三陽,你還有三觀?走吧,回去商量商量,發個通稿。”
而梁春這邊,剛一出門,冷不防地被人一推肩膀,一記重拳狠狠打在臉上。
梁春後退幾步沒站穩,摔坐在地上。
走在他後面的副局長吓了一跳,連忙在身邊人的掩護下從工作人員當中擠了出去,
“你幹什麽!”張武城沖上來一把把對面的人推開,皺着眉頭擋在前面,“陸藏,你瘋了嗎?”
陸藏收回拳頭,胸膛微微起伏,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在地上的男人。
“你們兩個才瘋了。”
他撤下自己的帽子,顧不上頭發淩亂,直接朝會場裏面走,結果又和剛才一樣,被人攔了下來。
“陸藏。”張武城定定地看着他。
他背對着會場的側門站在黑暗的走廊裏,陸藏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次記者會結束後,你調職吧。”
梁春從地上站起來,扶着牆,喘着粗氣看着對面年輕高大的男人。
“瘋言瘋語。”男人年輕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鄙夷。
陸藏扔下一句話,轉頭走出了會場大門。
他順着走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着,腳下的地毯柔軟無聲,但他此刻只想一腳踏穿地面,踩出一個大洞,把後面那兩個厚顏無恥的中年男人摔進地底。
陸藏面無表情的走得飛快,身後被梁春安排來跟着的人一路小跑,還一直搓着手往後看,一臉焦急。
走到走廊門口,他擡手叫來兩個保安,從後面指了指年輕男人,保安立刻會意,擡腿跟上。
從電梯出來,一樓大廳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媒體,陸藏的腳步一頓,沒人注意到他,依然湊在一塊,讨論着手裏的照片,大部分人還是不是的和耳機那邊的人說着什麽。
顯然對剛才的消息,他們還沒做好報導的準備。
一個被大衆捧為“平民審判官”,傳奇經歷可以寫書拍電影,足以載入史冊的連環殺手,她的目的突然從大家眼中的“正義”變成了私仇,此話一出,恐怕就算是主流媒體的報道,憑現在的熱潮,大多數人也不會相信,而且還會把這個黑鍋按在媒體頭上。
主流媒體自然也不願做這個出頭鳥。
一群記者在大廳裏商量了十多分鐘,達成了一個共識。
這則消息,誰報誰背罵。
而且可能還會引起民衆更激烈的反抗。
同樣的結論來自于各報社的主編。
等其他媒體發布了再發,成了所有媒體出版社不約而同的想法。
因此,這場轟轟烈烈的發布會,開得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