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等我回來，我送你走。』

『好。』

『要等我。』

『好。』

『不要騙我。』

『好。』

待他回來，一進這院門，卻只剩殘花落地，寂寂無聲。她終是走了，沒留片語之言。

策馬加鞭，直追到城外，終于那姑娘是消失不見了。錢塘江水浩浩湯湯，到了晚間竟也靜下來，夕陽的餘晖緩緩灑滿江面，勞作一天的漁人都收起網，撐着船鎬唱着歌将船緩緩停靠到江水邊。所有的無奈與惆悵亦只能如這江水，平平淡淡地将小舟送去岸邊，不再有一點餘地。幾只鷗鳥呱噪地叫幾聲，仿佛在為這個不尋常的夏季唱最後的挽歌。

他嘆氣，“阿歡，你又騙了我。”

巡撫府中。

張巡撫反常地沒出門，留在書房靜靜寫字。

劉藩司親自上門，手拎一精致食盒。府上的小厮見了，讨好地靠近道：“喲，劉大人親自上門，這是拿了什麽，別累着別累着，奴才替您拿着啊。”

劉藩司卻不像從前順勢笑笑，只冷哼一聲。要讨他好的小厮渾摸不到頭腦，站住了腳。

不等通報，他直入巡撫家書房，推開門，不輕不重，冷冷笑道：“張大人好興致，還有心練字麽？”

張巡撫擡眼看他一眼，低下頭，将詩句寫完，才道，“要劉大人親自登門，必不會是小事吧。”

“和大人說了，張大人一向公務纏身，辛苦得很，這一食盒吃的是和大人要下官帶來孝敬大人的。”将食盒一放，劉藩司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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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忽一亮後，門一掩起，複變暗。二人久久不語。

“張大人，請吧。”劉藩司終于不耐。

張巡撫掀了食盒，空空如也「1」。

“世事皆有定，奈何費思冥？”他長長地嘆氣一聲，“和大人的意思我明白。”

劉藩司一拱手，“那下官這便告退。”

福康安再回巡撫府中，門前已挂起白練。

“老爺啊！嗚嗚嗚老爺啊！”哭嚎聲清晰可聞。

他愕然。

劉藩司府上，和珅終于放下心，閑适地逗鳥。

“和大人，老張那頭事情辦妥了。”

“嗯，”和珅徐徐應一聲，“他倒算識相。”

“那他府上人......”

“那就留條生路吧，總算他識相，本官又怎麽忍心趕盡殺絕呢？”

“嘿嘿，和大人最是仁慈。”

手指在鳥頭輕輕揉弄，和珅淡淡一笑，“不中用的人自然留不得，皇上那頭也正要一個人交上去，有了巡撫畏罪自盡，一切事都平了。”

“和大人您真是神機妙算啊！”劉藩司一臉谄笑，“那欽差那頭，不會有再有問題吧？”

“福康安？”和珅微揚頭，手指不禁收緊，鳥兒不适地撲楞幾下翅膀，他複又徐徐安撫鳥兒，道，“沒問題，他如今為着女人魂也丢了一半，哪還有閑心管別的？”

“和大人，那姑娘好似來頭不小啊。”

“不該問的多問了，張巡撫的下場你也看得到，哼哼。”

吓得劉藩司忙掩了口，“下官多嘴！”

和珅冷笑。若不是張巡撫家裏頭女人太蠢，承家的姑娘這時也敢動手，還找不到由頭收拾殘局。許多事皇上是不說，睜只眼閉只眼，但若說他不知，哼哼，那他還能是九五之尊麽？福康安，你太大意，我要你自今日始，命格牢牢握于我手。我早晚要你知道，文可有我和珅，武我和家亦有和琳，這大清國，有我和家便能撐起，富察氏——我會叫你知道什麽叫做末日餘晖。

作者有話要說： 「1」關于空食盒：三國演義裏曹操有個機變百出的謀士叫做荀彧，早年替曹操推薦了不少人才，也出過不少好計策。到了三國後期，曹操想叛漢稱帝，荀彧忠于漢室，堅決反對自己跟的主公曹操稱帝。曹操便派人給他送去一個空食盒，荀彧看後自盡。

網上有說法是，曹操這一做法意思要麽你就閉嘴，要麽留頭在盒，荀彧剛烈，選擇後者。作者私以為含義也有很多吧，比如說‘你老啦，我這邊不能白養你啦，你現在的謀略已經跟不上我的計劃啦’等等，總之這是兩個聰明人之間的啞謎，荀彧的表現很符合中國自古以來文士的價值觀，選擇有尊嚴地剛烈地自盡......

本文采用此典故，所以炮灰張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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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外：看着我的文案答應我，此文不是你的菜，請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棄好嗎？

腦回溝愈發短路的作者百拜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