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呼吸,再深呼吸,跟那種無賴認真就輸了。

沿着車道往嚴家大宅走的時候,嚴夏映腦中剛閃過這樣的字眼,眼前就來了無賴,呃,是蘇澤光和林芷琪這對璧人啦。

瞧,這畫面多和諧,根本就是一對狗男女,糟糕,又造口業了,但是好爽、好痛快。

嚴夏映收拾被戚凡淩惹得暴走的真實情緒,堆起一臉虛假笑意準備應戰。

“小阿姨這麽早就起床,怎麽不多睡會?”蘇澤光體貼問候。

不得不說,蘇澤光真是腰肢有夠軟,能巴結讨好的,他絕不惡言相向,就算是淩空飛來的小阿姨,他也能喊得跟真的一樣,實在了不起,說真的,她的前一段人生在他身上栽跟頭一點也不冤,誰教她沒人家這份手腕,腦子還很笨,吃虧只是剛好而已。

是說,都十點半了是在早什麽早啊?真是鬼話連篇。

“可能是太久沒回家,心情很興奮,一大早就自然醒,所以想出來走走。你是要出門上班嗎?”聖誕節沒放假,快去工作吧你,不要當薪水小偷。

“我今天請假,芷琪這幾天感冒,我正要陪她出去走走。”

蛤,這算哪招,感冒就要老公請假作陪,果然是林芷琪的手筆。

嚴夏映看着蘇澤光,又看着林芷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麽不對嗎?”蘇澤光不解的問。

“沒什麽,就是……當初姝妤結婚時,寄了張喜帖到美國,我記得新郎的名字明明是……唉呀,還是不說好了。”

“都是自家人,小阿姨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別客氣。”他沒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又道。

喔,自家人是吧,那好,反正是你叫我問,就別怪我白目。

賣力的演了一回躊躇,嚴夏映豁出去了。“你現在到底是姝妤的丈夫,還是芷琪的丈夫?唉唷,你可千萬別生氣,小阿姨沒有惡意,只是有點困惑。”

她赤裸裸的問話讓蘇澤光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在心裏暗罵自己幹麽多事問這麽多,無奈她都說了沒有惡意,而且還是個“長輩”,他也不好發作,只能拚命幹咳掩飾尴尬。

林芷琪很不高興,立刻擋在老公身前宣示主權,“澤光早就跟姝妤離婚了,他現在是我的老公!況且他們雖然離婚了,但他有情有義,姝妤住療養院的費用都是他出的呢!”

付了點錢,就叫有情有義,啊不就好棒棒?怎麽不想想他們又是怎麽糟蹋別人的人生?嚴夏映在心裏憤怒的大吼,不過她極力忍住怒氣,故作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有情又有義啊,也難怪你怕肥水落了外人田,趕緊接手,了解了解。”

“你說什麽?”

“我說,你們一定要好好享受今天的陽光,別忘了早點回來喔。”嚴夏映親切叮咛完,便越過兩人繼續往嚴家的方向前進。

“哼,你還真當這裏是自己家了。”林芷琪鄙夷地道。

聞言,蘇澤光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幹麽拉我,我有說錯嗎?”林芷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嚴夏映不惱也不愠,氣定神閑轉過身來,笑盈盈的望着林芷琪。

“這當然是我家啊,不然你以為呢?別忘了,我姓嚴,至于你……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是姓林吧!”

無視于林芷琪氣到扭曲的大花臉,嚴夏映踩着惬意的步伐,悠哉的走回嚴家大宅。

耶思!原來當壞人的感覺這麽爽!

嚴夏映離開後,林芷琪把所有怒氣都發洩在蘇澤光身上,一邊用力捶打着他的手臂,一邊破口大罵,“蘇澤光,你這個混蛋,你可不可以像個男人一點?!不要一看到新貨色就又想巴結,信不信我跟爸說?”

林芷琪很清楚,她會跟他結婚,一半的原因是他自己巴上來的,另一半則一定她搶過來的,正因為如此,她沒安全感啊!

“你誤會了,我只是把她當長輩看。”

“誰的長輩?你的,我的,還是嚴姝妤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你那套手法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哪裏有好處哪裏就有你,你根本不是真心愛我的!”

她的脾氣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說烈女怕纏郎,蘇澤光一不做二不休,使出八爪章魚抱,親昵地哄道:“寶貝,難道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乖乖的,別氣了,我對她客氣是為了我們,她突然跑回嚴家,誰知道她有什麽企圖,我這是在旁敲側擊啊。好好好,如果你不喜歡,以後看到她,我有多遠閃多遠,可是你不能抛棄我喔,不然我會痛苦到死的。”

經過他唱作俱佳的耐心安撫,林芷琪果然再度展露笑顏,嬌嗔道:“你喔,就是這麽會講話。”

這一日的最後一抹日光,于一個小時前落入地平線,天色暗了下來。

嚴夏映儀态解放的歪倒在客房的雙人大床上,頭上挂着一副白色耳罩式抗噪耳機,手裏拿着平板計算機,她時而踢踢腿,時而搖頭晃腦,時而哼唱幾句,看起來輕松又怡然自得,然而透過耳機傳來的,根本不是什麽美妙的旋律,而是樓下書房裏邪惡的秘密對話——

“我已經忍了一天了,我們談談!我說你昨晚是怎麽搞的,提都不跟我提一聲,突然就把人帶回家。”方喻馨對于嚴夏映突然出現在家裏的事情,相當不悅的對着剛下班的丈夫林彰宏發難。

“不然你說我能有什麽辦法?原以為嚴華那個老頭子找我,只是例行性的問問集團的事情,我哪知道竟然平白冒出一個嚴家的女兒,嚴華還要我把她帶回家好好安置,在那種情況下,我能說不嗎?”林彰宏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看出老公是真的不高興,眼色極佳的她立刻放軟姿态。“我不是不知道你很為難,我只是不高興家裏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

“我比你更不高興!好不容易把姓嚴的一個個出清,現在又冒出一個來!我實在搞不懂,嚴家什麽時候又蹦出這麽個女兒了?嚴夏映的年紀根本比我們女兒大不了幾歲,你說,會不會是嚴華那老頭胡謅的?”他滿臉懷疑的看向妻子。

“我聽說過,嚴雪茹确實還有個妹妹,不過姐妹倆相差将近二十歲,而且這個妹妹從小就讓叔叔領養,被帶到美國去了,由于時間久了,雙方幾乎斷了聯絡,也就沒有人再提起,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她為什麽會突然回來,該不會是為了……”林彰宏倏地頓住。

“你是說……遺産?!”

“我希望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嚴華手上到底有多少財産,我們至今仍無法完全掌握,嚴夏映不吭一聲就跑回來,而且還是直接跟嚴華搭上線……”他思索了一下又道,“嚴華靜養的地方又不是什麽人盡皆知的療養院,我懷疑嚴華可能跟她一直有聯系,而且還打算把財産留給她。”

“你不是說老頭有老人癡呆?”

“那只是輕微的,若他真要瞞着我們做什麽,我們也不會曉得。”

“憑什麽那丫頭一回來就有遺産分,那我們怎麽辦?都忍耐這麽多年了,可不能功虧一篑啊!”一說到遺産,方喻馨的音調忍不住拔高了,平日的優雅不複在。

“不如我們把她趕出去。”

林彰宏拍拍妻子的手。“在還沒搞清楚情況之前,不必急着把人趕走,萬一遺産真的有她一份,就算現在趕走了,以後還是得糾纏,再說,老頭子千叮咛萬交代,要我安排她到集團上班,我總不能裝作沒這回事。”

“你想怎麽做,你不會真的要讓她去嚴氏集團吧?”

“她沒什麽工作經驗,我會安排她到秘書室去當個打雜的助理,端端茶水送送文件,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得先保住遺産。你不用太過擔心,不過就是個丫頭,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她,況且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看管也好,省得她變出什麽花樣教我們措手不及,或許她還能幫忙我們早點取得遺産也說不定。”

“既然你都有想法了,我就不再多說什麽了,我不會刁難她的,免得讓她生出事端來妨礙我們。”

“我就知道你體貼。你放心,我這麽努力都是為了我們的兒子,他年紀還小,我這個做爸爸的自然要幫他打好江山。澤光是女婿,終歸是外人,他只要好好對待我們家芷琪就好,我不會虧待她,但是嚴氏集團,我只會留給我們的兒子。”

“嗯,我明白你的苦心。先喝點參茶,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嚴夏映今天怎樣?”

“沒有什麽古怪,她自己四處晃了晃,現在窩在房間裏。”

“看來也是個沒什麽腦袋的女人。”林彰宏的語氣顯得自信滿滿。“走吧,去吃飯,我餓了。”

耳機裏傳來開關門的聲音,嚴夏映又再等待了一會兒,确定兩人并未再折回房裏,她一把摘下耳機,嘴邊跟着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她慢條斯理的下床,踩着貓一般的輕盈步伐走向浴室,拿起梳子悠哉的梳理着一頭如瀑的黑發,輕聲呢喃,“爸爸呀爸爸,有你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父親,我若是不狠心一點,怎麽對得起你遺傳給我的邪惡基因呢?”

嚴夏映笑了,笑容裏揉着無比濃烈的恨意,驀然,笑容一斂,她收拾起那些只适合藏在黑暗裏的心緒,對着鏡子做出幾個傻氣、天真又無害的表情,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下樓吃晚餐。

盡管她現在光是想象要面對這一家人,就覺得很惡心、很想吐,但她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同一時間的戚家,戚凡淩在持續了兩個小時的輕艇訓練後,滿身大汗的他正邁着步伐,不疾不徐的往浴室移動。

他脫掉身上的衣物,露出肌理精實的男性身軀,赤裸的站在花灑下,盡情享受水流刷洗身體的暢快感。

可當他突然想起上午妹妹在電話裏說的話,心情瞬間像是坐到一臺壞掉的雲霄飛車,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令人煩悶。

随着小媽們生的弟妹一個個成家有了孩子,母親有所期待在所難免,不過他對于母親用這種強硬的态度逼迫他實在很反感,更別說這樣還會打亂他的工作布局。

相親的人選肯定是母親精挑細選的大家閨秀,差不到哪裏去,可是所謂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媛,充其量就是些樣板女人,雖說挑不出缺點,但也沒啥吸引力。

戚凡淩并不希罕名門出身的女孩,那些所謂的身價,他自己就能創造,犯不着他的妻子來幫襯,不管是怯怯懦懦的小白花,還是高貴端莊的牡丹,他都不喜歡,他想要的妻子人選,不外乎是簡單一點,沒有顯赫的家世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希望是個能夠連生氣都能坦誠相對的女人。

畢竟,如果連生活都要作戲,那樣的人生未免太累。

偏偏這樣的女人看似很多,可真要找個契合的,卻像是大海撈針,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連個可以當做模板的女人都想不出來。

戚凡淩自我解嘲之際,驀然,一張氣呼呼的小臉莫名躍入腦海——

人形障礙物……怎麽會是她?這難道是對于母親插手婚姻大事的一種思想叛逆?

他皺了皺眉,嗤之以鼻。

洗好澡後,他關掉花灑開關,抽來毛巾擦幹身體,披上浴袍,并在腰間打了個結。

回到書房,他拿出鑰匙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裏頭抽出一落資料。

德肯藥廠收購案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至于相親,除非母親親自打電話來,否則他會繼續裝傻裝死裝作沒這回事。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處理公事向來心無旁骛的他,竟然無法完全擺脫荒謬的思緒,不聽使喚的幾次短暫出神,被人形障礙物淩空騷擾,這讓他忍不住自我質疑,該不會是長期單身以至于腦子壞掉、審美觀瓦解吧?

清晨五點,當所有嚴家人都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客房的陽臺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嚴夏映像只敏捷的貓,輕巧的拉開落地窗,半蹲着身軀出現在陽臺上,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一臺高倍數望遠鏡利落架起,無聲無息的瞄準戚家大門口。

多虧了兩家之間的樹影扶疏,讓隐藏變得得心應手。

嚴夏映耐着性子靜靜等候。

不一會,畫面裏出現了動靜,戚凡淩穿着一身名牌運動服,一邊往大門移動,一邊擺轉着肢體關節暖身。

“數十年如一日,真是好習慣,重點是很準時。”她笑咪咪的透過望遠鏡目送戚凡淩邁步奔跑,宛如一只優雅的花豹。

前些天的那場意外,她遇到了久違的戚凡淩,連帶的讓她的腦袋重新記起了這號人物。

在她不堪回首的前一段人生,神秘如他曾經短暫出現,和她産生交集,但更多時候,他們就像是生活在一個平行空間裏的兩個陌生人。

她花了點時間了解戚凡淩這個人,順道熟悉一下他所代表的達菲爾集團。

因為這樣,她才發現,她根本從來沒有好好認識過戚凡淩這個人,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他出現的時候,她不過是個壓抑膽怯的女高中生。

從不起眼的膠卷工廠,曾經盛極一時,又曾經蕭條沒落,最後搖身一變成為全球飯店業龍頭老大,達菲爾這一路走來絕對是有目共睹。

身為第三代的戚凡淩能夠放下豪門貴公子的身段,獨自從美國只身來到臺灣,帶領達菲爾在競争的亞洲市場殺出一條血路,并且屢創佳績,以他傑出的經商天賦,絕對是達菲爾未來在商場上屹立不搖的有力支柱,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掌管亞洲事務的執行長。

計劃複仇的時候,嚴夏映一直将這場戰役定位為獨立戰,從沒有想過尋求合作夥伴,可當她了解戚凡淩的能耐後,她忍不住暗罵自己怎麽這麽笨,身邊明明就有一個強而有力的能力者,她居然沒想到要拉攏利用?再說,她想要打敗的可不是什麽不起眼的小商人,而是嚴氏集團這樣的龐大組織,若能有一個更強大的夥伴,那絕對是事半功倍。

雖然她很氣惱戚凡淩的毒舌和獅子大開口,可她不得不承認,若想早日實現她的複仇計劃,就該想盡辦法讓他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嚴夏映低頭檢視手中她親手繪制的路線圖,她花了幾天的時間觀察他跑步的路線,發現他有幾條固定的路線在做變換,只要知道他起跑的方向,她就可以立刻判讀出他要選擇哪一條路線。

戚凡淩今天選擇的是A路線,跑完全程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根據路線顯示,他最後會經過嚴家大門口,回到戚家。

到時候她只要趁他經過嚴家大門時,一鼓作氣的沖出去,就能制造出完美的相遇機會,要是再順利一點,手上這枚微型竊聽器也能跟着他一起回家,接着她就可以掌握他的動向,投其所好,一步一步把他拉進自己的陣營……

想到這裏,嚴夏映再也忍不住抹開一縷淺淺又得意的笑容。

戚凡淩開跑後,她也開始做起了暖身運動,并且不忘注意着時間的分秒流逝。

待時間差不多了,她挺起身湊往望遠鏡看了一眼,确認遠方的戚凡淩已經往終點方向回來,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收起望遠鏡,飛也似的急奔下樓,來到嚴家大宅通往外面馬路的樹籬笆小徑,全神貫注就定位。

“五、四、三、二……”倒數結束,心中的起跑槍發出巨響,她立刻拚了命的往前沖,就在即将抵達致命的關鍵處時,突然腳一滑。

“啊!”驚呼聲響起的同時,她的身體也跟着失去重心,最後她以一個極度滑稽卻相當華麗的姿勢摔倒在地,精巧的五官立刻皺成包子。

“好痛……”

很快的,嚴夏映便意識到,身體的疼痛真的不算什麽,自尊的受挫才真正讓人受傷,她看見面前出現一雙男用慢跑鞋,順着男人的長腿往上看去,目光最後停留在一抹令人深惡痛絕的欠扁笑容上。

這一瞬間,她真的有種還不如死了算了的感覺。

該死!她怎麽會讓他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她怎麽會發生這種天殺的錯誤?

嚴夏映狠狠的搜尋罪魁禍首,驀然,她在距離案發現場不到五十公分的路面發現了肇事的香蒸皮。

啃!到底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王八蛋,居然在豪宅林立的小區街道亂丢果皮,怎麽這麽沒教養啊!

“怎麽你每次出場的方式這麽出其不意,還充滿了戲劇性?”戚凡淩嘲諷的笑道。下次她該不會華麗的直接從樓上跳下來,像個奧運體操選手翻轉幾圏後在他面前站定吧?

哀莫大于心死,她死瞪着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是有多喜歡我,居然不惜用這樣的方式博取我的關注?”

“誰、誰、誰喜“灣”你了!”嚴夏映因為太激動,又太急着要反駿,舌頭一時打結,連話都說不清楚。

“呵呵呵呵……”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羞窘的漲紅了臉,惡狠狠的斜睨着他。“笑夠了沒!你到底是不是紳士,看到我跌倒,你不同情、不幫忙扶我起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哈哈大笑?!”

“你這麽努力取悅我,我不好好表達一下,怎麽對得起你的用心良苦?”

“夠了,不要再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是沒有貼金的習慣啦,倒是你……”他欲言又止,饒富興味的瞅着她。

“我、我怎樣?”

戚凡淩指指她的額心。

嚴夏映不解的伸手一摸,抓下,心頭倏地一驚,他X的咧,微型竊聽器!如果沒有可惡的香蕉皮搗蛋,這東西早就放到他身上了啦,不過幸好他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麽東西。

“看在你這麽喜歡我的分上,要是再有第三次碰面的機會,我就答應跟你約會,省得你老是這樣搏命演出。”

她受不了的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回道:“抱歉,并不需要,我怕我會喔心得吐出來。”

“不會吧,這麽快就孕吐了,我應該沒有這麽神吧,光是見面就能讓人懷孕。”戚凡淩非常不客氣的揶揄道。

“滾——”嚴真映拉長音低吼,她沒辦法再跟下流的他多說一句話。

看着她面頰、脖頸漲得通紅,一副随時要爆血管的樣子,他覺得有趣極了,大清早就有這樣的笑料,真是辛苦她了。

他又睨了她一眼,這才慢條斯理的繞過她,悠哉的往隔壁的自家大宅走回去,沿途朗笑不斷灑落。

嚴夏映看着手裏的微型竊聽器,越想越不甘心,加上他的笑聲實在太羞辱人,她也不知哪裏生來的熊心豹子膽,她一鼓作氣的從地上爬起來,捏着微型竊聽器,朝他的背影飛奔而去。

然而就在她近身的剎那,他突然轉過身來,清冷的目光直瞅着她,有種說不出來的貴氣和……殺氣?

她心頭一凜,正猶豫着該伸手還是縮手之際,她的左腳絆到了右腳,一個跟搶,整個人直直的朝他撲去。“啊啊啊啊啊……唔?!”

戚凡淩閃避不及,當場被撲倒。

兩人四目交會之際,嚴夏映彷佛被雷劈中般,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她……他、他……他們……接吻了?!

她羞得無地自容,掙紮着要爬起來。

不同于她的心跳如擂鼓,羞赧至極,戚凡淩面容含怒,黑眸森森的看着輕薄他的邪惡女人,抹開邪佞的冷笑。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0K,我成全你。”

嚴夏映還沒來得及理解他話裏的意思,一只大掌猛地扣住她的後腦杓,硬是把她的腦袋往下壓,她張開嘴正想抗議,熱呼呼的嘴唇已經嚴嚴實實的将她嘴巴堵住。

她心內大驚,試圖掙紮,然而男人的力道天生就比女人大,她根本掙脫不“。

他恣意的蹂躏着她的嘴唇,又吸又吮又咬,完全沒在客氣,可憐她一張軟嫩嫩、水潤潤的小嘴,都泛紅發腫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冬日的早晨,嚴夏映卻渾身發熱,好像泡在溫泉裏,直到這個吻結束,過了許久,她仍舊神情迷蒙回不了神。

“滿意了?”

聞聲,她終于回過神來,看到他挑釁的嘴臉,頓時一陣難堪湧上,她不客氣的掄起拳頭用力往他的胸膛一捶。

“王八蛋!”接着氣呼呼的撐起身子快步離開。

她真的走了?戚凡淩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依她嗆辣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再跟他鬥上個幾回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到她眼角有淚光,他好像真的做得太超過了……可是她嘗起來的味道真好,柔軟又極有彈性的嘴唇,讓他很有感覺,情不自禁。

他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臨走前忍不住朝她離去的方向多看了兩眼,确定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這才往自家走去。

然而想到她眼角疑似淚光的晶瑩,深潭般的黑眸閃過一抹費解的情緒,他皺起眉,覺得胸口好像被塞了一團東西,心好似也被她方才的那一拳打出一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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