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戚凡淩扛着嚴夏映來到二樓客房,帥氣的用右腳一帶,将房門掩上,幾個箭步來到雙人大床,松手将人抛下。

嚴夏映被颠得頭昏眼花,不悅地道:“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幹麽這樣,壞人!”

他擡手曲指作勢就要往她額頭一敲,她本能的縮起脖子、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發現預期的疼痛并未來襲,她納悶張眼擡頭,俏鼻卻冷不防地狠狠被捏了一把。

“一整天沒看到我,想不想我?”他揚着淺笑問。

她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掉了。這、這人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你出去了?去哪?”

戚凡淩皺起眉頭。“你完全沒發現我不在家?”

“時差調不過來,我睡到剛剛才醒來……”嚴夏映回得心虛。

他無言了。他原以為她人生地不熟,突然面對一大家子的陌生人,沒有他的陪伴,她肯定會很不安、很想念他,沒想到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她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家,她跟周公還有一票小屁孩處得可好了。

她有些怯懦地問:“怎麽了,幹麽突然不說話?”

“沒事。”他在生氣,生自己的氣,因為他發現他讓自己像個傻瓜。

沒事才怪,明明臉色就很難看。“不會是生病了吧?”她舉起手,往他額頭一探。

媲美極地冰柱的凜冽寒意襲上額前,戚凡淩反射性的一把抓下她的手,皺眉斜睨着她。

“手怎麽冰成這樣?”

“玩丢雪球哪有手不冰的。”嚴夏映開心得像萬聖節收到糖果的小孩。

可他的臉色卻灰敗得像剛從火山泥潭裏爬出來,咬牙低喝,“怕冷的人還穿這麽單薄去跟小孩玩丢雪球,嚴夏映,你是笨蛋嗎?你就不怕會重感冒!”說完,他拽過她的另一只手,用大掌拚命搓揉,恨不得能在一秒之內把這雙棒冰似的小手焐得像小火爐般又暖又燙。

她望着臉色陰沉的他,實在想不透,他是在生氣嗎?可是為什麽?她也不明白,她明明就挨罵了,但她為什麽一點也不覺得憤怒難受,反而覺得被人在乎,胸口暖呼呼又喜孜孜。

難道她有被虐傾向?這麽說好像也不對,他對她的行為哪裏算得上是施虐呢,要她說,這根本是呵寵,一種溫柔又耐心的呵寵……

回顧過往的記憶,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會因為她手冷而着急,更別說像他這樣幾乎是拚了命的想辦法要焐熱她的手,即便是疼寵她的外祖父也不曾如此。

只有戚凡淩,只有他……

他曾經說過,他是個但凡有利可圖就不輕易放過的商人,可嚴夏映不懂,這麽一個講究利益的人,應該很聰明才對啊,他怎麽會做出這種不符合經濟效益的舉動?要說傻,他比她更傻!

但又因為這份偏執的傻,讓傷痕累累、對人性感到失望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窩心。

她眼睛眨了不眨地凝視着他,本以為已經被仇恨占滿的心,因為他而暖燙起來,眼眶更是熱得厲害。

嚴夏映還來不及意識到什麽,滾燙的淚液已然奪眶而出,筆直地墜落在他的手背上。

戚凡淩愕然擡頭,看見淚眼婆娑的她,心口倏地揪緊。

已經很久不哭的她,沒料到自己會這樣失态,急着抽手抹淚消滅證據,他卻霸道的不放。

“為什麽哭?”他肯定自己沒握痛她。

“沒有……”她否認,偏偏哭意像拍打岸邊的海浪,一波一波湧上,眼淚越掉越兇,連帶的讓她的否認變得很薄弱,模樣看起來好可憐。

“說。”

“沒有就是沒……唔?!”

不想再聽到她逃避的話語。只好以吻封緘。

傷心,他可以想辦法取悅她;痛苦,他可以想辦法讓她忘卻,只要她能說出個原因,他都能夠努力想辦法替她解決,身為男人,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種一句不吭的眼淚,那會讓他很煩躁,覺得自己很沒用。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嚴夏映驚得瞪大眼睛,睫毛微顫。

她心亂如麻,捏着拳頭捶打他,想要抵抗,然而他的吻,狷狂得就像一列卡車,兇狠沖撞過她所有的理智和掙紮。

粉拳漸漸松開,初始還頑固的抵着他的胸膛,沒多久卻轉為緊緊揪着他的襯衫,分不清楚是想推開他,還是想把他拽得更近。

他的氣味,透過唇舌的糾纏,霸占她整個口腔。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被吻……不,即便還是是嚴姝妤的時候,她也沒有感受過這樣霸道、占有的吻。

當她化作他懷裏的一團棉花,軟得再沒有力量可以抵抗他,他終于放過她的唇,好讓她的肺葉可以重新充滿氧氣。

他們四目交會,一時無語,寧靜且壓抑,像是在醞釀着下一波的風暴。

說真的,她其實也不知道經歷過熱烈擁吻的男女都應該說些什麽來填補這樣的時間空白,就在她還在絞盡腦汁思索之際,戚凡淩率先開口了——

“為了保障我的權利,我要求調整雙方合作層級及合作時效。”

嚴夏映猛地擡頭,怔怔的望着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他話鋒一轉,“不能只有我的心被你拽來拽去,你也應該交出你的心才對。”

她頓時啞然,心情像是坐了一回雲霄飛車,俯沖之後又突然拉高,導致渾身血液像瘋了似的亂竄,她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充滿了喜悅。

看她傻乎乎的瞪着美眸,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

“至于時效……”戚凡淩沉吟須臾,才又道:“直到我的吻再也無法讓你産生任何悸動的那一天為止吧!我知道那一天到來的可能勢必很渺茫,你就耐心點吧。”

他的表情乍看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燦亮的眸光又透着一股自信熱度,使她渾身不受控制的發燙。

不想看他太過得意,嚴夏映好氣又好笑的斥罵,“自大狂!”

戚凡淩無所謂的聳聳肩。“喔,或許吧。”

“欸,是不是只要我冷了,你就會像今天這樣焐熱我?”她微帶鼻音的低問。“只要你不怕被我燙傷。”

她不知道這個承諾可以維持多久,但她想再相信一次。就如他所說的,直到她對他的吻再也無法産生任何悸動為止吧!

“我有點冷……”這些年她的心一直找不到歸屬,尤其是過去這一年,她的心更是經歷前所未有的寒冷。

戚凡淩二話不說,張開雙臂,将她完全納入懷中,用體溫溫暖她。

虛掩的門外,戚凡琳收回敲門的手,原想把熱飲留在門口,想了想,還是端下樓好了,離去前,她不忘用不驚擾兩人、極輕微的力道,幫忙把門關好。

屋裏的暖氣一直在對抗着這場打從深夜就開始飄落的鵝毛大雪。

夜,很深很深……盡頭是将起的黎明。

嚴夏映剛結束和餘佳佳的越洋電話。

打從她還是嚴姝妤的時候,餘佳佳就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即便之後成為嚴夏映,餘佳佳仍一如既往的給她溫暖,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這次來美國,餘佳佳相當不放心,她怕林彰宏為了搶奪日記會不擇手段。

嚴夏映其實也是,但舍不得羊便套不着狼,唯有讓林彰宏覺得勝券在握,失敗的滋味才會讓他更難以忍受,就像德肯藥廠收購案。

昨晚她已經透過網絡實時新聞得知消息,嚴氏集團敗陣,林彰宏一臉鐵青還要強顏歡笑的模樣,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好笑,也最荒謬的表情。

德肯藥廠只是個前哨戰,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反擊。

她正低頭檢視随身物品,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俊挺的身影邁開步伐,平緩走來,昂藏帥氣,就是面容太過嚴肅,不知情的還以為他踩到狗大便。

“我都準備好了。”嚴夏映率先開口。

“你真的堅持要這麽做?”

想誘林彰宏上鈎,多得是辦法,人若貪婪,處處都是誘因,實在不需要她以身犯險。

“我要是再不露臉,讓林彰宏的人馬有機會秀秀身手,那才是真的有問題,況且你不是已經替我做了最好的安排嗎?”她望着他,安心的笑道。

她的信任,對戚凡淩來說是一劑效力最強的強心針,他點點頭,朝她伸出手。

“走吧,我們得在晚上的生日派對開始前趕回來,亞力他們會全程跟着你,完成之後就回來,等我這邊的好消息。”

德肓藥廠雖然讓嚴氏集團跌了個跤,但距離扳倒它,還有一大段距離。

既然要想打擊敵人,就要用最痛的方法,一次搞定,絕不能讓敵人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所以,戚凡淩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彰宏喜歡給人設陷阱,這次就輪到嚴夏映一邊給林彰宏甜頭嘗,另一邊則由他來給林彰宏設陷阱。

戚凡淩透過友人的幫忙,把嚴夏映弄進了市區的皇家酒店,制造她這幾天下榻于此的假象。

上午,從皇家酒店出來後,嚴夏映就被跟蹤了。

她佯裝無知,舉止悠閑,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不緊不慢的按照她打電話回嚴家報平安時不經意透露的計劃內容,前往嚴夏映養父位于紐約市郊的房子。

本該覺得陌生的一切,卻因為有了嚴夏映的記憶,讓她無法只是純粹的當個旁觀者。

若說,嚴姝妤的孤單是來自于遭到背叛,那麽天生藝術家性格的嚴夏映的孤單則是不被理解。

因為,沒有人……

她想,這或許也就是為何真正的嚴夏映會在養父母接連辭世後,整個人生大脫軌,最終選擇了死亡的原因。

她在屋裏邊走邊看,順便等待該來的人。

片刻,嚴夏映聽到屋外的汽車聲,她透過窗戶往外看,安東尼帶着買家到了。她暫時中止了她對嚴夏映短暫人生已不可追的憐憫,收拾心情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安東尼是戚凡淩安排的房屋中介,負責協助二十八歲、卻仍活在象牙塔裏不解世事的嚴夏映,妥善處理養父母留下的房産。

林彰宏應該也很關心這房子的産權,所以,該有的過場通通不能少,以免引起老狐貍的懷疑。

他們心照不宣的将該走的過場全都走了一遍。

“太棒了,這完全是我夢想中的家!”買家夫妻開心的抱成一團。

“我很高興你們會喜歡這裏,房子裏的東西,我這兩天會找人整理收拾,以後這裏就屬于你們和你們的孩子了。”

買賣雙方友好的寒暄幾句,安東尼也不忘提醒一些手續事宜,待把人送走之後,嚴夏映一個人走回屋裏,循着記憶找到幾本日記。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拎着一只袋子步出房子,她眷戀的仰望這棟充滿記憶的房子。

不知道是覺得太沉重,還是因為東西太過重要,她想了想,決定把提袋裏的日記本極為慎重的收進随身的包包裏。

望着鼓脹的包包,她滿意的拍了兩下,才再次重新搭上出租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墓園。

冬天遲遲不肯走,春天暫時來不了,嚴夏映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墓圔裏,孤單的身影透着一股寥落蕭索。

明明是第一次來,不知是記憶使然,還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她很快就找到了嚴偉夫婦的長眠處。

她獻上手中的花束,如同每一位掃墓者那般蹲下身,用指尖撫摸冰涼的墓碑,心中五味雜陳。

既是養父母,也是她的叔公、嬸婆,但總是嚴家人。

她代替真正的嚴夏映虔誠致意後,也不忘用嚴姝妤的身份暗自祈求——

請保佑我可以守護外祖父,并且完成這一次的複仇計劃。

又不舍的撫摸一次冰涼的墓碑,嚴夏映這才起身依着來時路往回走。

走沒幾步,她就見前方迎面走來一個男人,戴着帽子,帽沿壓得低低的,她敏銳的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她力持冷靜,不動聲色,錯身之際,男人果真突然伸手搶奪她的包包。

“啊!我的包包!”嚴夏映吓了一跳,驚慌大叫,死死拽着背帶不放,盡管力量微小,也不肯輕易便宜了搶匪。

“放手!否則有你好看。”男子說的是一口标準的中文。

“裏面根本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如果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了,但是裏頭的日記本你不可以帶走,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紀念品!”

确定包包裏的确有日記本,男子惡向膽邊生,甚至出手推她,偏偏她還是頑固的不肯松手。

怕時間拖久了會引來注意,男子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利刃,朝嚴夏映揮了一刀不夠,還擡腳将她踹倒在地,在目擊者的驚呼聲中,男子擺脫糾纏,抓着包包急忙逃離現場,轉眼消失無蹤。

僞裝成普通市民的亞力沖上前來。“嚴小姐,你怎麽樣?”

“沒、沒事,只是一點皮肉傷。”

她是沒事,但亞力知道自己完蛋了,她眼中的一點皮肉傷,只怕會是他家大少爺從貴公子魔化的導火線。

嚴夏映在僞市民亞力的協助下被送往醫院救治。

她看了傷口一眼,暗忖,戚凡淩要是知道她把自己搞得見血了,肯定會宰了擅作主張加碼演出的她,唉,不知道裝傻這招有沒有用……

事實上,嚴夏映覺得自己根本無須住院,傷口上藥、包紮好就可以走人了,但是負責保護她的亞力不敢大意,堅持一切等大少爺來了之後再做決斷,她只好被迫浪費一下醫療資源。

當戚凡淩雷霆萬鈞的出現時,嚴夏映彷佛看到世界末日的到來。

他恚怒的黑眸吃人似的瞪着病床上的她,下颚關節被咬得喀喀作響,嘴巴死死抿成一條直線,遲遲不說話,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比起這樣一句不吭,嚴夏映還比較希望他狠狠的直指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最好罵哭她,這樣的他太令人畏懼了,寒意都從腳底板竄入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微微發抖,她深深覺得,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她遲早會被這男人凍死在這裏。

于是她賣乖讨好的扯扯他的衣袖,無奈他仍不為所動,沒辦法,看來她只能放大絕了——

“我覺得好冷……真的好冷……你看,我的腳趾頭都發紫了。”嚴夏映指着白嫩的腳丫,像只愛嬌的貓,可憐兮兮的往他懷裏鑽,蹭着被怒火霸占的胸口。

戚凡淩沒轍的只能猛嘆氣,一臉無奈的低頭望她。

見他軟化了,她索性仰起小臉,噘着小嘴,大膽索吻。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所以不要?”她把嘴巴嘟得更高了。

“壞丫頭!”輕斥一聲,他低頭銜住她誘人的小嘴,熱烈的與她的唇舌糾纏,像是要把人吞吃了似的,渾然忘我。

許久,戚凡淩率先恢複理智,停止這個吻,要是再繼續面對她眼神迷蒙、嘴唇異常紅潤、淺促喘息的嬌媚神态,他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超出預期的舉動。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剩下的帳回家再算。”

“等一下,還不能走。”

“你又想做什麽?”

“我還沒打電話向林彰宏哭訴呢!”

示意戚凡淩稍候片刻,她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遠在臺灣的林彰宏,她敢說,林彰宏要是聽到她被搶的“好消息”,肯定笑到嘴角咧到天涯海角去。

“姐夫……嗚嗚……”電話一接通,嚴夏映立刻唱作俱佳的演起了歷劫歸來、驚魂未定的小白花。“姐夫,怎麽辦?日記本……養父留下來的日記本被搶了……”

她傷心欲絕、心驚膽顫的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看得戚凡淩瞠目結舌,直到她結束通話,他還不能從這樣的震驚裏回過神來。

“幹麽這樣看我?”

“提醒我,這輩子絕對不要惹你生氣。”否則怎麽被算計的都不知道,女人這種生物,絕對不能小看。

慎重起見,戚凡淩領着她從醫院的VIP通道上車,當她看到候在車旁的亞力嘴唇紅腫,嘴角隐隐帶有血絲,她一把拉住亞力,急問:“怎麽受傷的?”

亞力回避她的關心,恭敬的請她快上車。

直覺的看了眼面若寒霜的戚凡淩,她恍然大悟。“亞力,對不起。”她內疚的說完話,沒勇氣再多看亞力一眼,匆匆上車。

路上,她忍不住對戚凡淩抗議,“是我要他們配合我的,這不是他們的錯。”

“亞力不是第一天在戚家工作,他不該觸犯我的底線。計劃就是計劃,由不得任何人随意更改,以身犯險,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今天這樣,我遲早得轉行當送行者,真當每天都有這麽多的好運源源不絕的降臨嗎?”

今天不是因為嚴夏映受傷他才發怒,若換作其他人,他一樣會如此。

“我以後不敢了……”嚴夏映真心忏悔,擡起頭凝望着他。“這次是我不對,随便你怎麽罰我,我都願意接受。”

“不要随便對男人亂開這種随便你怎樣的支票,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想對你怎樣嗎?”戚凡淩望着她,深沉的眼眸閃爍着帶着欲望的火光。

嚴夏映心慌意亂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看向車窗外,假裝沒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然而她可以掩飾心情,卻無法控制小臉和耳根因為害羞而變得紅燙。

“不問問我今天事情辦得如何嗎?”他故意輕彈了下她紅通通的小耳朵。她不依,賞他一記白眼。

小女孩般賭氣的模樣,可愛極了。

“有空鬧我怎麽不快說?”

“還不錯,人,現在應該已經在前往臺灣的班機上了,我想這個難得的投資機會,一定會讓林彰宏晚上睡覺都會笑醒。”

“将更往世界級富豪的地位邁進的感覺如何?以後我流落街頭,別忘了賞我一口飯吃喔!”她頑皮的揶揄道。

“可以,不過,你得先給我一點獎勵才行。”

嚴夏映還沒意會過來,戚凡淩已經偏首靠近,既霸道又溫柔的吻住她。

她立時天旋地轉雙腳發軟。

這男人是想逼死誰?幸好是在車上,否則這雙腿軟得像煮熟的面條,根本支撐不了渾身無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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