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部上映,她回了國,他一個人看,買兩張電影票
他:“恩。”
“身體不舒服?”
“不是。”她大方承認,“就是想把藥吐出來。”
周意遠臉上的關切之色瞬間滞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隐怒、糾結、懊悔的複雜神情,他朝她背影問道:“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發生關系?”
☆、Chapter 37
“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發生關系?”周意遠覺得胸腔裏鼓了一團火,低低地燒着,燒不旺又滅不掉,把他的心熏得毛毛躁躁的。
聽他這麽說,胡佳瑤只覺好笑,她扭過頭去看他,依舊和顏悅色,反問:“你不覺得準備離婚的人還發生關系,這樣很奇怪麽?”
“我們一直很奇怪。”周意遠說,“結婚這麽多年,我連你沒穿衣服的樣子都沒見過。”
他的言行實在令她郁悶,胡佳瑤眉頭輕蹙起:“我真的不懂你。”她沒有顧忌地看着周意遠,眼神裏是明明淨淨的疑惑,“你以前不肯碰我,周雨彤懷孕後,你又表現出一副想跟我當對正常夫妻的樣子。”
她的态度鬼使神差地令周意遠感到不甘,他蠕動了下唇,卻又找不出話來說。胡佳瑤見他沉默,也便就此為止。
考慮到周意遠喝了周母給的藥,她又總不好要求他和她一樣用催吐的方式把藥吐出來,便問他:“你房間有多餘的毯子麽?我今晚睡沙發就好。”
她語氣平靜,周意遠卻感覺她此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心裏愈發不是滋味起來,說出的話便多多少少帶了些賭氣的成分:“你放心,就算我欲`火焚身,也不碰你。”
他語氣陰陽怪調,她卻不覺得他的話刺耳,稍微放寬了心,但仍對他保留了幾分戒備,最後還是要了毯子睡去了沙發。
周意遠說話算話,後來藥勁起來了,他愣是沒碰她一下,自己去了廁所解決,一夜總算相安無事。
胡佳瑤這夜過得平靜,姜梵卻不怎麽太平。
武安在酒吧跟人鬧出了事,他接到電話趕過去時,正好看見一只綠毛怪拿着酒瓶朝着武安後腦勺狠狠砸下去,酒瓶應聲碎了個徹底,尖銳的脆片四處散開,旁邊徐馨吓得大叫,連忙過去扶住武安,綠毛怪明顯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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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梵撥開人群走過去,武安幽幽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來了?”說着話,那腦袋上的血就一縷縷流了下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殺人了”!剛才用酒瓶砸武安的綠毛怪從愣怔中大夢初醒,拔腿就要跑,姜梵一手揪住他衣領,硬生生把綠毛怪拽到武安面前,看着武安問:“到底怎麽回事?”
武安腦袋暈乎乎的,看着綠毛怪,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來:“可以啊,小子,敢偷襲你爺爺。”
綠毛怪剛才也是喝酒喝高了,腎上腺素分泌過盛,大腦一時不靈光,拿起刀就敢捅人肚子,拿起酒瓶就敢砸人腦袋,所幸身邊沒有刀,所以退而求其次改用酒瓶。這一砸卻把他自己給砸清醒過來,此刻被姜梵揪住衣領,他逃不得,看着武安滿臉的血,更是觸目驚心令他腿軟,他沒接武安的話,下意識去看邊上跟他一樣頭發五顏六色的同伴。
同夥們沒錢沒勢,來酒吧只是圖個一宿的醉生夢死,好暫時忘記現實的不堪。先前跟武安起沖突,本來沒想鬧大,可見武安一人勢力單薄,又實在氣焰太盛,便想在人頭上讨個便宜,也殺一殺這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有錢人的銳氣。他們窩在角落裏盯着武安有段時間了,不僅因為坐在他旁邊的徐馨盤靓條順,更因為他一瓶接着一瓶盡點名酒的氣勢,看得實在讓人窩火,也許是出于仇富心理,也許是酒精太過亂人神經,他們鬼神神差還真就找上武安的麻煩,可沒想到綠毛怪竟用酒瓶砸了武安的腦袋,醫藥費是一筆,那瓶酒也價值不菲,又見突然沖出來一個姜梵,氣場更冷更硬,那雙眼睛烏黑黑的,像是要吃人,便一個個杵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這禍事砸到自己頭上搞出個傾家蕩産來。
看武安一身狼狽,酒水混着血水蒙在臉上,頭發上還挂着幾片玻璃碎渣,姜梵頗有股恨鐵不成鋼的嫌棄勁,他看向愣在一邊花容失色的徐馨:“叫救護車啊!”
徐馨這才回過神來,也不在意此刻姜梵的語氣了,連忙掏出手機叫救護車。
武安皺了眉:“別對我老婆這麽兇,跟你急——”音沒發完全,兩眼一黑,整個人五大三粗地倒下去,姜梵一把扶住他胳膊,揪着綠毛怪衣領的手也沒松,酒吧的人陸續趕過來,他皺着眉,把綠毛怪推到酒吧的人面前:“你們看着辦吧。”
綠毛怪剛從姜梵手中逃出,下一秒又落入酒吧的人手裏,酒吧經理很有眼色,忙壓着綠毛怪給姜梵連賠不是,他心情沒有半點愉快,整個人滿滿的都是躁郁不痛快。
救護車載着武安去附近的醫院,姜梵和徐馨跟着過去,那酒瓶十分厚實,砸在他腦袋上竟硬是碎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該說武安腦袋結實,還是該說綠毛怪用力太狠。
武安被醫生護士推進去做頭顱ct,做完ct又去清淤血,清淤血時他又迷迷糊糊醒過來,感到一陣惡心,嘔吐一氣,醫生擔心有什麽事,見他情況不大好,有些近事遺忘的跡象,又把他推進急診室做了個急診手術。
這把徐馨吓得夠嗆,等在急診室外面坐立不安,姜梵杵在邊上,問她:“到底怎麽回事?”
徐馨聞言看了他一眼,眼眶已經紅了一圈,調整了下呼吸才回答他道:“我們喝酒的時候,來了幾個人跟我搭讪,動手動腳的,武安脾氣上來就動了手,誰知道他們那麽多人,我看情況不好就給你打了電話,之後的事,你都看到了。”
姜梵默不作聲,看了眼急診室緊閉的大門,徐馨聲音都有些發抖起來:“他不會有什麽事吧?被酒瓶砸腦袋會很嚴重嗎?”
見她緊張又關切,整個人陷入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态,姜梵只能安慰她:“放心,他練過。”
“練過什麽?”
“鐵頭功。”
荒誕的回答,放在平時,徐馨定要嗔他一句,可這個節骨眼上,人總是傾向于相信自己所願意相信的事,她反倒懷着希望問他:“真的?”
沒等姜梵回話,急診室門被打開,護士推着昏迷的武安出來,徐馨忙追上去問:“醫生,他有沒有事?”
中年醫生的語氣很冷靜:“放心,沒什麽大礙,打了麻醉,現在睡過去了。需要住院。你們誰是親屬?”
“我是親屬。我是他妻子。”徐馨說,姜梵看了她一眼,她沒察覺,在醫生的指示下去辦住院手續,姜梵則跟着武安進了病房。
辦好手續,徐馨一顆懸着的心髒總算放了下來,情緒也緩和了一些,回病房時,武安還在睡着,姜梵坐在邊上,她走去他旁邊,聲音平穩下來:“抱歉。”
“什麽?”姜梵有些意外。
“今天喊你過來……”徐馨欲言又止,“我當時只想到你。”
姜梵語氣平平:“恩。”他似乎懶得說話。
斟酌了一會兒,徐馨還是開了口:“今天是姜薇忌日,你……這是第一年沒去拜祭她?”
“第二年。”他不鹹不淡地開口。
徐馨:“去年這個時候也不在紐約?”
姜梵沒回答,沉默了一下,忽而又問她:“你是不是跟佳瑤說了什麽?”
徐馨愣了愣,沒聽到她立刻否認,姜梵心裏已猜出大半,他眼裏生出些不悅來,語氣也冷了冷:“我跟她的事,你少管。”
徐馨因為在姜薇忌日把姜梵喊出來,還讓他收拾這些爛攤子,而對他有些愧疚,現在聽他語氣冷硬,她心裏的那份愧疚感突然間蕩然無存:“敢情我是多管閑事了?”
姜梵語氣單調:“亂抖別人家事,性質比多管閑事惡劣得多。”
“你就那麽怕佳瑤知道你家裏那些事?”徐馨從來不是吃虧的性格,當下便嗆聲回去,“你是自卑呢?還是自卑呢?還是自卑呢?”
姜梵面無表情地看她,忽而又冷笑了聲:“詞彙匮乏就多去翻翻詞典。”
那邊病床上,武安突然醒來,聽到姜梵的話,他皺皺眉:“再欺負我老婆,我要罵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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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瑤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特意為周母煮了小米粥。
經過一晚,周母看她和周意遠的眼神多了幾層意思,吃過早飯,周意遠去公司,周母便拉着胡佳瑤去逛商場。
胡佳瑤也耐心陪着,周母買了幾件衣服,又給胡佳瑤買了幾件,胡佳瑤推辭不過,只好收着。臨走時,周母又拉着胡佳瑤去育嬰店逛了一圈,意思明顯,讓他們盡快生個孩子。
胡佳瑤心知肚明,卻又不能答應下來,正面犯難色時,周母輕嘆一氣:“佳瑤,你跟意遠的事,我心裏明鏡似的。”
胡佳瑤詫異看她,周母又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何況有時候,連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那些當明星的,有幾個說真話的?你可別因為一個戲子的話,就一時沖動跟意遠離婚。”
沒給胡佳瑤說話的機會,周母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勸慰說服她,只停頓了一下便又接着說道:“我看着你長大的,一直把你當女兒看。我這輩子能交心的朋友不多,你媽算一個。”
聽到周母提起她母親,胡佳瑤鼻子微酸,周母見勢又說:“你媽跟我都一樣,一直希望你能跟意遠走到一起,當初你嫁給我們周家,你媽跟我說,看到自己女兒有着落,也就放了心。佳瑤,如果你媽還活着,一定也希望你能跟意遠好好過。”
她的話令胡佳瑤頗覺壓力,既然周母都知道了,那她也不用再瞞着,說:“就算我跟周意遠離了,我也一樣把您當媽看待。”
在她面前,胡佳瑤一向只喊周意遠為意遠,現在聽她連名帶姓地叫人,周母心裏說不難過是假的,她仍希望可以說服胡佳瑤,說:“我不要你把我當媽看,我要你就是我周家的人,是我兒媳婦。”她拉起胡佳瑤的手,語重心長:“對,意遠以前是混賬,他辜負了你。但是人都會變,都會成長,男人成長起來總比女人慢些。現在意遠總算知道珍惜眼前人了,你可不能躲。如果你還把我當長輩看,就聽我一句,離婚的事先緩緩。”
☆、Chapter 38
面對周母,胡佳瑤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拒絕,周母知道胡佳瑤一向孝順,便又繼續勸道:“這幾年,意遠在外面的混賬事,我不是不知道。我沒用,管不住自己兒子,就去盯外面那些女人。周雨彤這個人,我老早就盯上了。”
胡佳瑤聞言有些驚訝,周母見狀又道:“佳瑤,我們周家,只承認你一個兒媳。經過這件事,意遠自己也清醒了。”
盡管狠不下心來直接拒絕周母,可胡佳瑤心裏還是不相信周意遠。她先前對周意遠的行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生活麻木卻平靜,現在不同,周雨桐懷孕了,這意味着她以後的生活再難平靜。這段婚姻裏沒有愛情,如果連平靜都不複存在,她實在找不出理由再跟周意遠過下去。現下只好以沉默當成拒絕周母的方式。
周母見她這般,心裏知道不能逼得太急,嘆了口氣,說:“好孩子,聽我的,離婚的事,你再仔細多想幾天。”
胡佳瑤還是沒答話,不搖頭也不點頭,周母便适時轉移話題,說:“這幾天金凱麗到處跟別人講,看到你跟個男人一起逛商場,還說……”她停頓住不再往下說。
胡佳瑤忙解釋:“他是我公司投資人,那天我幫他給客戶選禮物。”說這話時,她腦海裏冷不丁冒出前幾天周意遠問她的那一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同時又想到美食節上突如其來的那個吻,莫名心虛起來,那種感覺像是偷`情被現場抓住一般。
“我知道你的為人,當然不會信金凱麗。她是什麽人,我還能不知道?”周母說道,“我當然不會認為你現在這麽急着離婚,是因為外面有男人。”
胡佳瑤眉頭皺起來一些,周母的話讓她極不自在,問答:“金凱麗是怎麽說我的?”
周母沒回答,說:“你也別管她怎麽說,改天讓意遠請那個投資人吃頓飯,感謝他給你公司投資,不管什麽謠言都能不攻自破。”
周母語氣和藹,可态度卻明顯強勢,一字一句都教胡佳瑤難以應付,姜畢竟要屬老的辣,她也只好答應下來,說:“改天我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周母沒讓胡佳瑤送,喊了家裏的司機來接她,讓胡佳瑤早點回去休息,又是早起給她熬粥,又是陪她逛街的,她心裏也心疼胡佳瑤。
回去路上,周母接到一通電話,周雨彤打過來的,說是要見她。她說了一個地址,是家保密性很好的會所,讓周雨彤去那裏等她,進去的時候報她的名字就好。
通完電話,周母讓司機掉頭,先不回去了。
二十分鐘後,周母打開會所包廂的門,周雨彤正坐在包廂沙發上,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像是大病初愈,那模樣看起來的确有幾分神似趙語檬,周母看着,心裏面隐隐漫出一股厭惡來。
見周母進來,周雨彤站起身來,面對她,周雨彤氣勢瞬間弱下去一大截,俨然從星光燦爛的影後變成孤苦無依的弱者。
周母走過去,讓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對面。
周雨彤不想跟周母待在一起太長時間,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便索性開門見山,說:“孩子我已經打掉了,把視頻給我。”
聽了周雨彤的話,周母有些驚訝,驚訝裏還有一點不知真假的惋惜,說:“你怎麽一聲不響就把孩子打掉了?我沒讓你打掉孩子。”
周雨桐不敢表現出太多表情:“孩子會影響我事業,我自己不想要這個孩子……我還年輕。”她曾經妄想過憑借肚子裏的那塊肉嫁入豪門,可先是被周意遠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後又被周母拿着視頻威脅。周母跟周意遠都曾明确跟她表過态,如果這孩子生下來證明是周意遠的,周家只會出一筆撫養費,永遠不會承認這個孩子,這算是情況好的,萬一孩子是馮誠的種……周雨桐不敢相信,何況現在正是她事業上升期,就算再不甘,理性看,打掉孩子對她來說都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然而周母卻并不想如周雨桐所願,說:“你好好做人,別再勾引我兒子,視頻放在我這兒,我會好好保管。”
周雨桐有些急,忍住情緒,退了一步,說:“去酒店的視頻你留着,把片場的視頻給我。”說起來也是她疏忽大意,沒想到自己身邊早就被周母安`插了人,不僅從酒店拿到了她慶功宴那晚跟馮誠去開`房的視頻,更是拍到了她跟馮誠在片場争執的視頻。周雨桐深知這些視頻流出去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周母仍不松口:“你放心好了,視頻在我這裏絕對安全,只要你不再跟我兒子來往,我跟你保證,那些視頻永遠不會出現在網上。”
周雨桐微皺眉,心下浮躁起來,仍努力争取些什麽,說:“片場的視頻你留着,去酒店的視頻給我總行了吧?”說完,見周母臉色慢慢冷下來,她有些忌憚,但還是争取到最後,說:“不管怎麽說,孩子我已經拿掉了,你至少給我一個視頻。”
周母覺得她不識擡舉,也沒閑情逸致跟她多說,冷言冷語道:“周小姐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把話說得明白點。在我面前,你還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
周雨桐臉色愈加蒼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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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被人砸了下腦袋,徐馨擔心他,這幾天便住在武安那裏照顧。
胡佳瑤一個人住在徐馨家,因晝夜溫度變化大的緣故,她不小心着了涼,有些發燒,身體不舒服便沒力氣和心情做飯,晚上點了外賣,正坐在客廳百無聊賴地胡亂看些綜藝節目,聽到門鈴響起,她以為是送外賣的來了,走過去開了門,卻冷不防看見姜梵站在門外。
“你怎麽進來的?”她詫異。
姜梵笑了下:“走進來的。”
她看到他手上拎着的禮物袋,是她上次幫他選的絲巾,想起姚一曼的話,胡佳瑤态度更冷幾分:“你有事麽?”
見她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姜梵索性自作主張走進屋裏,把手中的禮物袋放在客廳桌子上,說:“給你送東西。”
胡佳瑤膩了一眼桌上的禮物袋,明知故問:“什麽東西?”
“上次你幫忙選的絲巾。”他也沒打算瞞她,說:“本來就是買給你的,當時忘記送了。”
他此刻的态度和姚一曼先前的言行明顯不一致,胡佳瑤心裏疑惑又古怪,但她也懶得多問,語氣依舊有些冷淡:“你來就是送絲巾的?”
姜梵聽出她聲音有些變味,問:“感冒了?”
胡佳瑤沒答話:“你到底來幹嘛的?”
回應她的是一段門鈴聲,姜梵循聲望去,問胡佳瑤:“你有客人?”
“外賣。”胡佳瑤說,之後走過去開門,一看,整個人愣在當場,心跳不自覺猛然漏下一拍,周意遠此刻正站在門外,低頭看她笑了一下:“佳瑤。”
胡佳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愣怔過後,她突然心慌得很,連忙又把門給重新關上,周意遠剛要進來就被隔在了門外,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胡佳瑤是在跟他置氣,這次沒按門鈴,敲了幾下門,說:“佳瑤,讓我進去,我們談談。”
胡佳瑤皺着眉,臉色略顯慌張,回頭看姜梵,姜梵不想胡佳瑤為難,聲音配合地小下去:“周意遠?”
胡佳瑤點點頭,示意姜梵跟她走,她把姜梵帶去了徐馨卧室,略略松下一口氣,說:“你呆在這裏別出來。”
姜梵笑了笑:“怕他見到我啊?”
胡佳瑤不說話,她的确有些怕,尤其是在周母跟她說了那番話後。
姜梵看她頗有默認的意思,又道:“直接別讓他進來不就行了。”
胡佳瑤不自在得很,皺眉看他:“我跟你什麽事都沒有,為什麽不讓他進來。”
姜梵勾着唇:“什麽事都沒有,你把我藏在這裏幹什麽?”
“誰藏你了?”胡佳瑤嘴硬。
姜梵悠然自得:“別啊,我樂意被你金屋藏嬌。”
“我沒有金屋,你也不嬌!”胡佳瑤微怒,一本正經,“還有,請你以後不要撩`撥我。”
她說完要走,姜梵一把抓住她手腕:“他要是對你好,我自願退居二線,絕不招惹你,他要是對你不好——”
她截斷他的話:“他要是對我不好,也輪不到你對我好。”門鈴又響起,她甩開姜梵的手,正要出去,姜梵又喊住她:“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告別。”
胡佳瑤聞言腳步一頓,姜梵又道:“再過幾天,我就要回紐約了。”
他的話令她心裏冷下去一些,說:“你回哪裏跟我沒關系。”
姜梵沒在意她的語氣,又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去麽?”
胡佳瑤冷笑一聲:“抱歉,我目前還沒有出軌的打算。”說完便徑直出了卧室,走到客廳去給周意遠開門。
周意遠還以為胡佳瑤不會給他開門,正灰心喪氣間,門突然開了,他有些欣喜:“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胡佳瑤想着此刻待在徐馨房裏的姜梵,心裏情感微妙,又是失落又是緊張,還有點煩躁,沒什麽語氣地問周意遠:“你要跟我談什麽?”
周意遠毫不知情,淡然地笑:“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Chapter 39
胡佳瑤只好先讓周意遠進來,問:“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周意遠笑了下:“徐馨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住哪兒,我能不知道?”視線落在客廳桌子上的禮物袋上,他沒多想,又把目光轉開了,往屋子裏面看了看,沒聽見動靜,便問:“徐馨不在家?”
“去她男朋友那兒了。”胡佳瑤說,她急于早點打發周意遠離開,問他:“你來是要跟我談離婚的事?”
他聞言看向她,正要說話,門鈴又響起。胡佳瑤去開門,以為是送外賣的,結果卻見徐馨站在門外頭,等她開了門,徐馨一邊進來一邊說:“我鑰匙忘帶了,回來拿個東西,馬上走。”說着進屋看見周意遠,徐馨愣住,回頭看胡佳瑤:“他怎麽在這兒?”
胡佳瑤只覺場面越來越混亂,內心犯難,關門的同時又回答了徐馨的問題:“他來有事跟我談。”
徐馨之前比較贊成胡佳瑤看緊周意遠,跟他好好過,将來生個一男半女,可自從知道周意遠搞大了別人的肚子後,她便清楚地認識到這件事不是“浪子回頭”這麽簡單,那些回頭的浪子可都不帶拖油瓶,當場便沒給周意遠好臉色看,說:“要離婚就趕緊離,有什麽好談的?別拖着佳瑤。你是男人,七老八十都有年輕姑娘願意嫁,佳瑤不同,跟你耗不了多長時間。”
周意遠也不急,随便徐馨怎麽說,噙着笑:“以前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直男癌患者。”
“誰直男癌了?”徐馨眉頭一皺,胡佳瑤怕最後收不住場,連忙拉住徐馨,說:“你不是要趕着回去照顧武安的麽?”
徐馨也知道胡佳瑤最近已經夠亂的了,不想再跟她添麻煩,索性也沒理周意遠,冷哼了一聲,之後便要回卧室拿東西,胡佳瑤突然想起徐馨卧室裏的姜梵,連忙喊住徐馨:“你拿什麽東西啊?”因為徐馨懶得收拾客房,客房裏連個正經床單被套都沒有,所以她這些天都跟徐馨睡主卧,剛才情急之下腦袋轉不過彎,竟然只顧着把姜梵往她熟悉的地方藏,這下把他塞進卧室,卻又半路殺出個徐馨。
徐馨覺得奇怪,但也認真回答她:“筆記本。公司一些數據要處理。”
胡佳瑤當然知道徐馨的筆記本放在卧室,眼下又不好直說,只能硬着頭皮讓徐馨回了卧室。徐馨覺得胡佳瑤怪怪的,因為周意遠在場的緣故,她便沒問,疑惑着進了卧室,冷不丁看到卧室裏站着個男人,她一驚,下意識叫出聲來。
客廳裏胡佳瑤臉色一變,周意遠聽見徐馨尖叫,看向胡佳瑤:“出事了?”說着便要往尖叫聲傳來的方向去,胡佳瑤心髒都提到了嗓子口,這時候被周意遠發現卧室裏有個姜梵,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還不如不把他藏起來,這下反倒弄巧成拙了。胡佳瑤大為懊惱,好在徐馨随即又喊了一聲:“沒事,碰到櫃子,書砸到我頭上了。”
胡佳瑤松下一口氣,周意遠也停下了腳步,他本來就不熱心多管閑事,此刻便看向了胡佳瑤,趁機尋了話題來緩解他跟她這幾天的尴尬,說:“她這麽不注意,你小心一點,別到時候又碰到書,砸到你。”
胡佳瑤現在心思不在周意遠身上,聞聲只虛虛一笑,也不急着問周意遠找她究竟有什麽事要談了,招呼他坐去了客廳椅子上。
卧室裏徐馨正瞪大眼睛,壓着聲音問姜梵:“你怎麽在這裏?”
姜梵沒什麽表情:“想想看也知道我怎麽在這裏。”
徐馨眉頭皺得死死的:“周意遠不要臉,你比他更不要臉!”
“這跟你好像沒什麽關系。”姜梵冷言冷語。
“怎麽跟我沒關系?佳瑤是我最好的朋友。”徐馨道,“當初就不該讓你招惹上她!”
姜梵冷呵一聲:“你還記得當初是你牽的線。”
“誰知道會搞成現在這樣?”徐馨擰着眉,“我告訴你,你少打佳瑤主意,就算她跟周意遠離了婚,也沒你什麽事!”
他唇角一抹譏诮:“我偏要打她主意呢?”
“你還有沒有良心?要是佳瑤想嫁,你敢娶麽?”徐馨,“就算你敢娶,佳瑤也不一定肯嫁。”她不願跟姜梵多費唇舌,走過去拿好筆記本電腦和充電線,說:“佳瑤那個後媽已經夠讓她心煩了,你就別再拖她下水!你那個家庭……”她始終忌憚些什麽,“更不堪”三個字始終沒敢說出口。
姜梵一雙眼睛在黑暗裏冷成冰渣,幽幽得跟要吃人似的,替她說出口:“更什麽?更不堪?”
“你自己都想脫離的地方,就別拉着佳瑤進去受罪。”将東西裝進電腦包,徐馨又道:“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裏也應該明白,不然當初也不會拒絕娶她。你那樣子的家族環境,不适合佳瑤,雖然我這麽說可能有點過分,但事實就是這樣。你一個人受罪,總比帶着佳瑤跟你一起受罪得強。你總不希望佳瑤變成下一個姜薇吧?”
“少提我姐!”姜梵一字一句,磨了磨後槽牙,恨不得當場擰斷徐馨的脖子。徐馨見好就收,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但凡姜梵有點理性良心,也該明白怎麽做才好,便也不繼續激他,說:“說真的,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看,不然也不會替你瞞佳瑤瞞了這麽多年。但是,要我在你跟佳瑤之間選一個,我只能選她。”說完,她也怕姜梵真一時失控對她做出什麽,頭也不回地出了卧室,留姜梵一個人站在陰暗處,眼神不知明暗。
走到客廳,見周意遠坐在椅子上,徐馨看了胡佳瑤一眼,兩人對視住,徐馨眼觀鼻鼻觀心,對周意遠說:“要跟我一起走麽?”
周意遠認為徐馨排斥他接觸胡佳瑤的行為,當下只微微一笑:“我找佳瑤有事要談,過會兒自己回去。”
徐馨又看向胡佳瑤,胡佳瑤此時心亂如麻,恨不得把他們這些大神一尊尊送走,卻又不好表現得太急切,不然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聽了周意遠的話,便讓徐馨先走,徐馨也不多留,麻利地走了,周意遠這才開了口,對胡佳瑤說:“關于周雨彤的事,我想跟你說清楚。”
“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麽?”胡佳瑤有些心不在焉,“我的态度已經表達得很明确了。”
“孩子不是我的。”周意遠直接說道。雖然孩子究竟是誰的,這點連周雨彤都無法确定,但既然周母那邊傳來消息,說周雨彤已經打掉了孩子,那他這麽說也無妨。他混賬了太長時間,不介意再混賬一次,他這次是真心要挽回胡佳瑤,說:“起初我也以為孩子是我的,後來才知道,周雨彤只是想借孩子嫁入豪門。”
胡佳瑤愣怔住,這件事的前後轉變令她覺得微妙,她不太相信此刻周意遠所言。周意遠見她這般,知她心有狐疑,便拿出手機把周雨彤和馮誠去酒店開`房、以及兩人在片場對話的視頻放給胡佳瑤看,胡佳瑤一一看完,又回過頭去多看了一遍,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周意遠趁機握住她的手,說:“以前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所以從來不碰你,後來發現自己有點喜歡上你了,誰知道周雨彤突然說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
胡佳瑤仍舊愣愣地看他,企圖從他的面部表情裏看出些什麽,她心裏亂成一鍋粥,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跟他離婚,誰知現在卻又突然有了這一出。有那麽一剎那,她自私地希望周雨彤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周意遠的,那樣至少能讓她不用陷入兩難,至少在面對周母的勸說時,她可以有更堅固的理由去堅持跟周意遠離婚。她是真的感覺累,身心俱疲的那種累。
見她不說話,周意遠繼續說道:“記不記得上次在廚房,我說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
胡佳瑤稍微回憶了一下,誠實地點了點頭,這才說了話:“記得。”她嗓子顯得有些幹,聲音堵在裏頭似的。
“那天我原想跟你表白,後來接到周雨彤電話,說她懷上了,是我的。”周意遠頓了頓,倒也是情真意切,“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沒讓你知道我對你動了心,想等周雨彤孩子生下來确定了是我的,再做打算。”
胡佳瑤認真聽他說着。
周意遠:“後來我等不了了,就想,如果真要對不起一個人,我寧願那個人是周雨彤,不是你。所以就有了前幾天的那次表白。”
胡佳瑤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問他:“你什麽時候知道周雨彤懷的孩子不是你的的?”
“這不重要。”周意遠聲音溫柔下來,“重要的是,我以後不會再跟以前那樣混賬了,我會好好對你,用下半輩子彌補你。原諒我,好麽?”
胡佳瑤将手從周意遠手中抽出,反問他:“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對周雨彤的麽?”
周意遠一愣,胡佳瑤又說道:“你說不會管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那時候,你以為她懷的是你的小孩。”
胡佳瑤平靜地看着周意遠,繼續說:“說實話,你對她的态度讓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原諒你的話,自己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周雨彤。”
周意遠臉色難看了幾分,知道她心裏害怕的是什麽,他沉默了幾分鐘,最後又握住了胡佳瑤的手,認真道:“我絕不會讓同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
胡佳瑤再次從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