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吃醋了
鄭言正抱着時正哇哇大哭的時候, 手機響起來，她伸手摸手機, 時正替她擦擦眼睛：“我們進去吧。”
鄭言點點頭，吸吸鼻子，被時正拉着進客廳。
客廳裏本來還只是開的空調，時正怕她冷，先去把地暖打開。
鄭言坐到沙發上, 扯扯身上的毛衣, 接起電話：“爸爸。”
鄭裕國一聽鄭言沙啞的聲音, 以為她生病了，擔心起來：“言言，你着涼了？”
“不是不是。”鄭言窩到沙發上, 目光卻是落在時正的身上。
時正撸起襯衫袖子, 正耐心地在廚房裏搗鼓什麽。
“那聲音怎麽像感冒了似的。”
鄭言不敢說，自己是太激動了, 哭啞的，想了想, 底氣不足, 騙她爸爸：“我剛才在看電視劇呢。”
鄭裕國聯想到，宋惠蘭平時在家裏看韓劇的時候, 有時候, 情到深處，也是泣不成聲的，也就沒有去懷疑鄭言的話, 轉而問鄭言：“爸爸問你，你見過小江了？”
鄭言眨眨眼睛，反應了幾秒，哦，小江啊，那個學弟啊，笑嘻嘻地答：“見過了見過了。”
“你們聊得……怎麽樣？”
鄭言擡眼，做賊心虛似的，看看廚房裏的時正，清清嗓子，壓低聲音：“挺好的。爸爸，我挺喜歡小江的。我們倆打算進一步了解一下。”
這是鄭言和學弟套好的詞兒。
鄭裕國一聽，心情瞬間暢快起來：“好啊好啊，那你什麽時候回家，叫上小江，一起來家裏吃飯。”
鄭言：“……”
鄭言玩着毛衣上的毛球，聽着鄭裕國的話，再擡頭時，時正正端着熱氣疼疼的姜茶，一臉不高興地站在她面前，像是為了報複她似的，故意出聲：“鄭言，喝姜茶嗎？”
電話那頭，鄭裕國像是聽到了男生的聲音，警覺地問：“言言，你跟小江在一起？”
鄭言吞吞口水，順着鄭裕國的話，連連應答：“爸爸，我不跟你說了，我跟小江聊天呢。”
鄭裕國在電話裏笑起來，覺得是自己打擾了兩個年輕人，識趣地跟鄭言告別：“好好好，那你們……”
鄭言未等鄭裕國說完話，急匆匆地挂了電話，然後把電話扔到沙發上，縮着頭，不敢看時正。
她百分百肯定，時正肯定都聽到了，不然，他臉也不會這麽臭。
時正是真忍得住，把姜茶給了鄭言，當什麽都沒聽到，悶不作聲地回到廚房。
鄭言心虛，穿上拖鞋，跑到時正身邊，看他在忙什麽。
“時正，你是要做面給我吃嗎？”她很餓，來之前，都沒吃晚飯。
她探探頭，看看鍋裏的水開沒開。
時正不搭腔，兀自去開冰箱門，拿番茄出來，洗淨，拿出砧板來，準備切菜。
“你是要切番茄嗎？”鄭言在一邊沒話找話。
時正不理她，修長的手指，握着番茄，慢條斯理地切着。
鄭言靠着料理臺，看着時正的側臉，拖着腦袋，咬了下唇，虛的不行：“我……我可以解釋的……”
鄭言說完，時正終于瞥了她一眼，照舊是淡淡的語氣：“小江是誰？”
時正要拿碗放番茄，鄭言趕緊先打開碗櫃，拿了個碗給他，一邊解釋：“小江……是一個學弟……我爸介紹的……朋友？”
“朋友？”他重複，淩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鄭言見瞞不過去了，只好從實招來：“哎呀，我爸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也是我們學校的。”
時正想起下午看到的那個男生來，目光回到手上的番茄上，語氣不鹹不淡：“是下午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嗎？”
鄭言驚訝了一下：“咦，你下午……看到了啊？我怎麽沒看到你。”
時正不理她，把切好的番茄放到一邊，又拿了兩個雞蛋出來，打了雞蛋。
“哇，阿正，你打雞蛋的樣子，也好帥。”鄭言見他有點不開心，開始在一邊耍寶。
時正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過去的人呢！他不說話，默默打開燃氣竈，倒上油。
過了一會兒，鄭言又新奇道：“阿正，你經常做飯嗎？”
鄭言其實是第一次見他下廚，但是，他好像很熟練……
時正也終于開口了：“偶爾。”
說完，又不理她了。
鄭言想了半天，咬着手指，疑惑地問：“阿正，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鄭言問完，心裏又酸又甜。
油熱了，時正倒雞蛋的手停頓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撇撇嘴，不想承認，自己就是在吃醋，而且，吃了一下午醋了。
打算進一步了解？
呵，某人剛才還在他懷裏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這會兒還打算跟別人了解一下。
鄭言也很為難，忽然耷拉着腦袋，嘆口氣。
時正把番茄炒蛋做好，放在一邊，見她神色抑郁，終于還是不忍心：“把這個端出去。”
“哦。”鄭言乖乖聽話，把菜端到桌子上。
時正還在廚房，下了面條，蔥油拌面。
等他把面端上桌的時候，鄭言早就在那裏，咬着筷子，眼巴巴地等着他。
鄭言本來很餓的，可是想到鄭裕國不同意她跟時正交往的事兒，食欲瞬間下降，一筷子一筷子，小口小口地吃。
時正吹着面，疑惑道：“怎麽了？不好吃嗎？”
鄭言搖頭。
吃了小半碗面後，終于唉聲嘆氣道：“阿正，我爸爸，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
時正被她吓了一跳，到嘴邊的面，都沒敢往下吃。
心想，自己今天才跟她在一起的，怎麽她爸爸就知道了？
他當然不是怕她爸爸知道，只是……這也太早了點吧？
他正想着，鄭言又一個人絮絮叨叨起來。
“我不是追你嗎？然後被我爸爸知道了，他說……他說……”
鄭言猶豫了一下，不想把她爸爸對時正家庭的評論說出來，她怕時正不開心。
“他說什麽？”時正見她好像很為難。
鄭言随便扯了個理由：“他……他覺得太早了……”
時正反駁：“那他怎麽還讓你去相親？”
噗……鄭言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時正面前秀智商了。
鄭言還是說不出來，默默吃面。
良久。
時正好像猜到了什麽，皺了皺眉，不情願地問：“他是不是覺得我們家太複雜了？”
這是時正最不願意看到的理由，雖然他覺得十有八九是這個原因，可是內心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期待，希望不是。
其實，鄭言只知道，時家在陂市很有地位，具體什麽情況，她也不知道。
她喜歡時正就是喜歡時正這個人，其他，她不懂，也不在乎。
鄭言睜着大大的眼睛，瞞不了時正，于是點了點頭。
時正沉默了一會兒，隔了半晌，才似是無奈道：“鄭言，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留在江市？”
“啊？”鄭言擡起頭，眨巴着眼睛。
“我以後不打算回陂市。”時正低頭吃面。
鄭言聽完，忽然放下筷子，跑開了。
時正不明所以。
鄭言又拿着身份證回來，遞給時正：“阿正，你在哪裏，我就去哪裏。”
時正：“……”
他想，鄭言怎麽這麽傻。他要她身份證幹什麽……
時正看了一眼鄭言的身份證，證件照有點……
鄭言看他好像在看照片，趕緊用手遮住。
時正搖搖頭，提醒她一個事實：“我又不是沒見過你以前的樣子。”
鄭言：“……”仍是愁眉苦臉。
許久，時正像是安撫她似的：“鄭言，你不用擔心……我家……”
鄭言撇撇嘴，她才不是擔心這個呢。
“哎呀，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我怕我爸爸知道我們在交往，一生氣，把我送出國怎麽辦？”
這……
“阿正，我們得先偷偷的……”
時正：“……”
時正溫柔地拍拍她的頭，舔舔嘴唇，警告她：“那你也不能去相親了。”
鄭言終于松一口氣，笑了起來：“不會了。我和小江已經想好辦法了。”
“你和小江？”
“不不不。你別誤會。小江……”鄭言讓時正把頭湊過來一點，好像這屋子裏有第三個人似的。
時正倒也配合她，湊近了一點，她靠近她耳邊，小聲說：“小江喜歡男孩子。”
鄭言說完，臉往後退了一下，和時正四目相對。
她的眼睛，像會發光，時正倒不在意她說了什麽，情不自禁地把臉靠近鄭言。
鄭言意識到什麽，還沒适應時正已經是男朋友的事實，臉紅起來，輕輕閉上眼睛。
然……
“喵……”
肉肉忽然跑到他們腳下求關注。
時正笑了一下，若無其事退回椅子上，抱起肉肉，逗弄起來。
鄭言張開眼睛，咬着紅紅的嘴唇，不好意思起來，慌張逃開：“我……我去洗碗……”
……
兩人陪肉肉玩了一會兒，就走回學校了。
鄭言穿着毛衣，走在時正身邊，時正把她的手攏在掌心裏，放進大衣口袋裏，轉頭問她：“冷不冷？”
鄭言把吹到臉上的頭發撥回去，搖搖頭。
映着淡淡的月光，鄭言仍是不信，她，和時正在一起了？
走過茶園基地後，她終于擔心地問起來：“阿正，你會不會睡一覺醒來，就後悔了啊？”
時正：“……”
他收了收手掌，把她的手握得更緊，像要驅散她的不安：“我如果後悔了，你打算怎麽辦？”
鄭言歪着腦袋想了想，望着他的側臉，似是請求，小聲道：“我……可以再追你一次嗎？”
時正沒搭話。
不會的。他不後悔。
而且，追人這種事，如果有下輩子，他希望是他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二更，晚一點。
謝謝大家，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