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發現了

淩晨三點, 鄭言忽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昨天結束了最後一門期中考試, 她本該放松的，但是，為什麽做了噩夢。

她很久沒做這個噩夢了。

準确來說，那不是夢。

夢中，奶奶哄她吃糖, 她高高興興地過去, 奶奶忽然抱起她, 把她的頭，往水缸裏摁。

“不要……奶奶……不要……”

她掙紮，她求饒, 奶奶卻好像沒有聽見。

當時如果不是宋惠蘭及時趕到, 鄭言應該就沒命了。

宋惠蘭和鄭言奶奶本來關系就不好，從那以後, 關系就更加破裂。

好端端的，怎麽又做起夢來。

她吓出一身冷汗, 從被窩裏爬起來, 坐到書桌前，拿起睡前倒在保溫杯裏的水, 一口一口喝起來。

再也無法入睡, 坐在書桌前，打着小臺燈，看書。

到了早上, 仍是擔心的要命，給她媽媽打電話，她媽媽睡意正酣，鄭言也就放心了大半。

大概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剛好，明天去西塘，放松一下心情。

……

西塘游人如梭。

鄭言他們是下午才到的，擠在人流中，慢慢蠕動。

鄭言和倪鳳凰一人背一個小包，走在前面，時正和方俊西在後面跟着。

倪鳳凰偷偷給鄭言豎了個大拇指，沒想到鄭言還真把時正和方俊西兩個人叫動了。

四人先去訂好的民宿，把東西放下，在民宿稍作休息後，出去吃晚飯。

晚上的西塘，最為熱鬧。

臨水的鋪子，都挂上了紅紅的燈籠，烏篷船在水裏來來去去，不少像他們一樣的年輕人，叽叽喳喳的，興奮地拍照。

這兩天，天氣很好，雖然冷，卻無風。

倪鳳凰喜歡熱鬧，西塘的酒吧又是出了名的。于是，吃晚飯，四人朝着酒吧去。

一到哪裏，人頭攢動。

鄭言沒想到，西塘的酒吧都是敞開了的，從外面就可以看到裏面的人，跟着音樂瘋狂地扭動着身體。

鄭言家裏管得嚴，從小就很少去娛樂場所，酒吧更是第一次，又陌生又新奇。走到一處，酒吧的小弟出來邀請她進去，鄭言吓得躲到時正身後。

倪鳳凰和方俊西早就先他們一步進去。

時正也覺得，這樣的場所，不太适合鄭言，偷偷地握住鄭言的手，：“要不，我們換個清淨點的地方？”

鄭言眼神慌亂，點點頭：“要跟他們說一聲嗎？”

時正想了一下，給方俊西發了個信息，告知一下，然後拉着鄭言走：“走吧。”

兩個人沿着古鎮的長廊走，鄭言一直忙着拍照，拍累了，坐在一邊，看別人坐船。似乎很有感覺，可是，她不敢坐，她怕水。

時正看出她的心思，想坐，又不敢坐，鼓勵她：“船很穩，不用怕。”

鄭言抿抿嘴，點點頭。

烏篷船，有散客和包船兩種方式，時正果斷選擇了包船，去售票處買好票，帶着鄭言過去。

鄭言一走到碼頭上，就怕了，想往後退縮。

時正先進船，向她伸出手來：“來，拉我的手，不用怕。”

鄭言看着時正的手，膽怯去了一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交給時正，心驚膽戰地進了船。

“姑娘，坐穩了。”船家笑笑，穩穩地劃起來。

槳在水裏嘩啦嘩啦地動起來，泛起水花來。

鄭言先是害怕，時正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才慢慢地放松下來。

“為什麽很怕水？”時正搓着她冰涼的手問。

鄭言臉色還有點白，甚至笑不出來。

因為童年的陰影，總覺得水下有怪物，會把她拉下水。

時正見她不答，低聲安撫她：“回去我教你游泳？”

她害怕，不說話，點點頭。

直到上了岸，緩了好一會兒，鄭言才恢複正常。

時正拉着她，穿梭在那細細長長的弄堂裏，等到了無人的地方，靠着牆，細細密密地吻她。

鄭言被他吻得胸口起起伏伏。

她最近已經習慣了他時而的熱烈。

弄堂裏紅紅的燈籠，映着他們的臉。

時正撫着她的短發，忽然有些動情，輕聲溫柔道：“言言，下次把頭發留起來吧。”

他喜歡她的頭發。

鄭言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如水的目光，心髒一滞，點點頭。

因為時正叫的是言言，叫得那樣親密，他們的手，還十指相扣着。

時正再次俯下身吻鄭言的時候，倪鳳凰和方俊西就在不遠處，看得不是很真切。

方俊西“噓”了一聲，帶着倪鳳凰走了另一條路。

……

晚上，鄭言回房間的時候，倪鳳凰已經洗漱好，等着她回來：“鄭言，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鄭言一頭霧水，搖搖頭。

倪鳳凰躺進被窩裏，有一點點生氣：“你還瞞着我。我都看到了。”

隔了幾秒，又補充了一句：“時正，吻你了。”

鄭言：“……”

鄭言也洗漱一番，躺進被窩，倪鳳凰撓着她：“快點，坦白從寬！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鄭言最怕癢，咯咯地笑個不停，被倪鳳凰鬧得無法，只好從實招來。

“呵，你可真忍得住。就一直這麽瞞着我。”

鄭言一直賠罪，轉而問：“你呢？進展順利嗎？”

倪鳳凰頓了一下，大舒一口氣：“嗯。我和他好好地告別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俊西這周末要走？”

鄭言愣住，她真不知道……

鄭言翻個身，有些擔心地問：“鳳凰，你……放得下？”

放不下又如何？

倪鳳凰無奈搖頭，眼睛早就紅過。

她轉頭關了燈。

鄭言心想，如果時正要走，她能放下嗎？

不會的。

他們說好，要一起留在江市的。

……

方俊西走的那天，鄭言、時正、倪鳳凰去機場送他。

方俊西敞開雙臂，到底是有些不舍：“鳳凰，抱抱我吧。”

倪鳳凰本來都調整好情緒了，被他這麽來一出，在他懷裏，哭了個痛快。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承諾。

方俊西走了，他可能會回來，也可能不會。

……

鄭言也不知道，她和時正的事兒，到底是怎麽傳開的。

可能是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可能是他們親吻時，被人撞見了……

等反應過來時，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時正被陳棟他們拉去請客，還被要求帶上鄭言。

陳棟當時搭着時正的肩：“你說，你們倆，早幹嘛去了？”

時正笑笑，他早幹嘛去了？

……

公開有公開的好處。

那天，兩個人牽着手，從食堂走回宿舍，快到宿舍的時候，鄭言才看到了鄭裕國的車，停在鄭言宿舍外，把鄭言吓了一大跳。

她心一慌，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爸爸。”鄭言慌張着放開時正的手，可哪來得及。

鄭裕國黑着臉：“你跟我來。”

鄭裕國拉着鄭言要走，時正忽然不放手。

“你放手，等我跟言言說完，會來找你的。”

鄭言拍拍時正的手，讓他放開。

時正心髒跳動劇烈起來，意識模糊起來。

他知道，他犯病了。

他放開鄭言的手，努力擠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讓她放心去，然後趁自己還清醒的時候，回了公寓。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

可能會改吧……

大學部分很快就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