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書名:深愛
作者:若葉之庭
文案
在慕庭軒眼裏,林初夏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
她逼走了他最愛的人,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出現就是一個掃把星,帶給他無窮無盡的黴運與災難
他把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到她的身上,他怨恨,他不甘,所以只有把她鎖在自己的身邊,狠狠地折磨她,他才能繼續安然地過下去
她成了他的情人,也成了他的囚犯
囚了她的身,也囚了他的心
他以為林初夏的痛苦是他最大的愉悅,但是當羁絆變成深愛,當習慣變成本能,當他終于明白到當初一切的一切,她的世界已然被他打碎
當他終于溫柔地親吻她的唇畔,卻聽到她絕望的痛哭:“慕庭軒,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作者注:文案屬詐欺
內容标簽:虐戀情深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初夏·慕庭軒·顧流川 ┃ 配角:·溫心漪·季姿琳·安亦辰 ┃ 其它:
==================
☆、被“包養”的日子
Advertisement
當林初夏接到慕庭軒電話時,正好在為他挑選挑第二件襯衣。
昨天慕庭軒醉酒回來,莫名地火氣很大,嘴裏說着含糊不清的話硬是壓着她反複做了整個晚上。第二天林初夏就發燒了,也不去看醫生,随便吃了點藥,神志有點不清楚,迷糊着把兩個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洗了。要知道慕庭軒穿的用的都是幾萬起價的東西,林初夏這種沒工作沒媽幾乎等于沒爹狀态只能靠慕庭軒養的根本不是同一個次元的。兩個人剛同居那會兒她就被慕庭軒在生活細節上嘲笑了個遍,磨合下來林初夏對慕庭軒各種生活要求記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衣服要特別分出來,用指定的某外國牌洗衣液,手洗!
然而林初夏壞事了,慕庭軒的白襯衣經過洗衣機的強力攪拌不但起皺了,還染了色,慕庭軒得知後自然是冒火不止,把林初夏罵了個狗血淋頭,林初夏倔着不肯道歉,但心底裏确實覺得理虧便咬牙忍下來沒有頂撞,哪怕被罵得心裏也惱火,但第二天就急忙出來為他選購新衣服。
“喂?”不知道他火氣過了沒,林初夏心裏頭有些虛。
“在哪裏?”聲音是一貫的冷,不用想,也知道慕庭軒如往常般皺起眉頭的樣子。
“買衣服。”林初夏老實回答。
“立刻回來。”
啪嗒一聲挂了線,一如既往的簡潔上官一般的命令指示,這麽久了林初夏還是沒能習慣,心裏不禁蹭蹭蹭地冒火,咬牙努力壓下,用了3秒鐘收拾好情緒,才轉頭微笑對服務員道:“麻煩您幫我包起來。”
回到家,也即是慕庭軒“包養”林初夏的公寓的時候,林初夏果然看到了慕庭軒穿着一身白浴袍慵懶地躺在沙發上品着紅酒,人模人樣的樣子。
呸,這個死禽獸就是仗着一副好皮囊欺騙別人,要不是跟他在同一張床上待過,林初夏永遠也看不出來他衣冠楚楚下是多麽的禽獸不如。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慕庭軒下了命令:“去洗澡。”
林初夏乖乖應聲,關上浴室的門一邊脫衣服一邊在心中鄙夷,這個潔癖變态。
打開門一出來就被慕庭軒硬拖到床上,三兩下就脫掉了兩人的浴袍,接下來發狠了勁地往裏頂。林初夏難受地皺起眉,太狠了,她實在是招架不住。
剛開始的時候林初夏性子硬,拼着兩敗俱傷的念頭拼命反抗,然而男女力量上天生的差距還是讓她最後敗下陣來。慕庭軒為了懲罰更加粗暴得慘無人道,林初夏每次做完都會嘔吐不止,反反複複,更加加速身體的虛弱。
那樣子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直到她身體終于承受不住,子宮膜內壁破裂導致大出血,鮮紅鮮紅地染遍了整個床單。當慕庭軒把林初夏送到醫院時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斷氣了。醫生以為慕庭軒是林初夏丈夫,臭罵慕庭軒不懂節制,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她以後便再也不能生育,囑咐要調養身體,三個月內都不能行房事。從那以後慕庭軒為了自己的福利總算是把動作放溫柔些了,即使是一如既往的激烈卻也不會太粗暴,而林初夏也學聰明了些,不再硬碰硬,漸漸學會配合,該忍聲吞氣時就忍聲吞氣。
但有些時候慕庭軒又會兇性畢露,把她往死裏整,比如現在。
林初夏覺得自己就像赤*裸着躺在手術床上,被帶着口罩目無表情的醫生千刀萬剮着,對着柔軟的五髒六腑尖銳無情地刺入。
結束後林初夏徹底渾身沒力,慕庭軒就這樣重重壓在她身上,悶得她很不舒服,然而她連把身子抽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正想開口哀求,慕庭軒撐起身體卻離開了她,三兩下就重新恢複衣冠楚楚的樣子,仿佛剛剛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
“我要回家裏幾天。”慕庭軒系好領帶,說道:“你自己看着辦吧。”
林初夏恩恩兩聲,實在是沒有力氣說話了。
臨出門前,慕庭軒看到了牆角的幾套衣服:“你幫我買了衣服?”
林初夏偏過頭:“嗯。”
慕庭軒沒有再多說什麽,手上的藍色領結卻怎麽也打不好,英挺的眉毛擰起來,“還不趕緊過來。”
林初夏把扔在一邊的浴袍扯過來默默地穿好。
慕庭軒嘲笑她,“行了,都看過多少遍了。”
林初夏沒理他,系緊腰上的帶子,走過來拿過慕庭軒手中的領帶,熟練地打結,但她昨天發燒,原本身體就有點累剛剛又做了劇烈運動,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使不上力氣,怎麽都系不緊,心裏一急硬是用力往下扯,一不小心過了頭卡住了他的脖子。
慕庭軒迅速拍掉她的手,扯了扯領結,調整了下位置,“你是故意的吧,這點事情上都想趁機要我的命?”
“我……”林初夏的聲音有些喑啞,還沒開口解釋,慕庭軒卻不耐地打斷。
“行了,聽你的聲音都讓我覺得反胃。”
他反複無常的态度雖然林初夏已經習慣,卻還是忍不住被氣到,她本來就是倔強執拗的性格,就算是當初在季家寄人籬下受盡欺負的日子讓她咬咬牙忍忍也是不肯的,總是有那麽一股氣。
但是她還是忍住了沒有跟慕庭軒開吵,跟平時一樣無視他不作回應,爬回床上準備蒙頭大睡。
“砰——”的一聲傳來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林初夏睜開雙眼望着白白的天花板,心理茫然一片。
不用睡在慕庭軒身邊,自然是要比較輕松的。可是這種輕松只是一個人更加自在,與兩個人時要服侍他,以及應付他反複無常的情緒相比能省去很多麻煩。但這和一開始兩個人在一起時她恐懼的心态要相差太多了。
記得這種生活一開始時,慕庭軒睡在旁邊,耳邊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傳過來的體熱,林初夏整個身體都會忍不住僵硬起來,全身進入警戒狀态。就算好不容易迷糊睡着了,也會做噩夢。
有一次在噩夢中醒來,睜開雙眼便看到慕庭軒幽暗的雙眼,就像是山林裏蟄伏的野豹幽幽發光的綠色瞳孔,看得林初夏心裏發寒。
他的肩上隐約有幾條紅痕,而她的右手被他大力抓着。
林初夏這才知道她在噩夢裏害怕得亂抓,都抓到老虎頭上了。
他那時眼裏醞釀的風暴,看得她心裏直打顫。
不過萬幸的是,通常慕庭軒都會幹得她半死不活渾身無力的,一結束就立刻沉沉睡去,只有少數清醒的時候,慕庭軒強大的存在感讓她不自覺顫抖。
林初夏一直都知道,慕庭軒是厭惡她的,不,确切地說,是憎恨。
所以他把她囚禁成一個折翼的金絲雀,幾乎失去所有的自由,忍受他的喜怒無常和肆意報複,每當林初夏麻木沒有知覺,他卻硬是要逼迫林初夏回應。只要林初夏稍微流露出那麽一絲絲的軟弱和狼狽,他都會愉悅無比。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所以慕庭軒對林初夏并不怎麽用心,對于他,她不過是發洩和報複的工具,他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相反地,林初夏卻必須了解他,知道他喜歡1965年的紅酒,喜歡在起床時喝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喜歡通宵徹夜地對着電腦工作,不喜歡小動物,不喜歡多話的人,最不喜歡她。
他們兩個人之間缺乏愛,所以即便是在激情的床底間,他也很少吻她。更多的時候都是激烈的身體糾纏。
她只是不明白,明明是這麽憎恨她,卻又要把她鎖在身邊,這到底是為什麽。
無論在內在外,白天還是黑夜,人格還是尊嚴,林初夏都處于一個低人一等的位置。
重重地吐出一口悶氣,便又接到了慕庭軒的來電。
“找出那件我在和法國fashion公司開會時穿的那件黑色西裝,立刻拿下來。”
“現在?”
“現在!趕緊,我快到了。”
又是啪一聲挂了電話,林初夏咬牙捏緊手機,卻不敢慢下動作,快速穿上衣服,在衣櫃裏找出那件西裝,小心翼翼地包起來,趕到樓下時慕庭軒已經在那裏了。
他沒有先接過衣服,冷冷瞥她一眼“生氣了?”
林初夏扭過頭沒理他。
慕庭軒走上來大力抓着她的手腕,林初夏疼的皺眉,“你無聊。”
“擺臉色給誰看,嗯?”
“我喜歡。”
慕庭軒嘲諷的一笑:“你喜歡?你喜歡所以就能随心所欲為所欲為是吧,一直都是這樣,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傷害別人。”
林初夏知道他在說什麽,五年來他一直恨她,從一開始的辯解到現在的不痛不癢,她已經完全習慣了。說了有用麽?他根本不會聽的。
見她不回應,慕庭軒諷刺道:“停止你那幼稚的把戲,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資本無理取鬧……”
林初夏聽他這麽一說,終于沒忍住:“關你什麽事!”
慕庭軒立馬黑了臉,冷飕飕地看着林初夏,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被他盯得發毛。然而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說,伸手拿過林初夏手上的衣服,開着車揚長而去。
林初夏目視着遠去的車子,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兩年沒更了,一直很愧疚【讀者:你說啥也沒屁用了,我們早就不信你的人品了】,這兩年自己很多觀念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文章也做了許多修改,我想把人物原型修改得更加合乎情理,每個人會有自身特殊的性格肯定是有其原因的,包括男主和女主,當然還有其他配角,争取把每一個人物都刻畫得生動。還有出于其他方面的考慮也做了一些修改。
☆、惡毒的你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林初夏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喂?”
“是我,快開門!”聲音稍有些虛弱,斷斷續續的。
林初夏意識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手裏握着話筒半睡不醒。
“林初夏,快開門!”那邊的聲音急了,呼吸很急促。
她立刻就醒了,還沒來得及套上外套便沖了出去,打開大門,果然看到臉色發白靠在牆邊上想要試圖站起的慕庭軒。
鋪天蓋地地傳來一陣濃濃的脂粉味,她皺了皺眉,卻還是忙跑過去摟着他的腰,扶他起來。
他一直都不只她一個女人,她是知道的。實話說她從未在意過,只是他品味也太差了,老是找那些塗那麽厚重脂粉的女人,每次一挨近他就有些熏得頭腦發暈。
她努力讓他把身體的重量轉移到她身上,慕庭軒也由着她,頭蹭在她的脖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她力氣不小,但也有些抱不穩他,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半拖着他到沙發上。
慕庭軒有偏頭痛的毛病,頭疼一發作就疼得死去活來的,為了應酬又經常喝酒,每次回到家都像個死人一樣。為此她勸了他好幾次,被不識好人心冷嘲熱諷好幾回後她也不再說什麽了,只是在家裏準備好一切藥物放在急救箱裏,買了一些頭部按摩的器材,手機也調了慕庭軒私人醫生的快捷鍵。這麽久以來倒也熟門熟路了,不至于太慌張。
她立刻沖到急救箱裏拿了藥,又到琉璃臺拿了慕庭軒的水杯,倒了水便急忙沖回來。将手中的藥遞到慕庭軒的嘴裏,把杯沿對着他近乎發紫的雙唇。
慕庭軒張開嘴,卻因呼吸太急促一下子嗆出來。她一看急了,沒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擡起頭貼上他的唇,把藥片迅速推進他口裏,确定他吞下去後便立刻撤出來,用右手輕輕拍着他後背。
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氣息,慕庭軒卻冷冷地推開她的手,“下次不要吻我,髒。”
心裏重重一震,她真想立刻抄起地上的拖鞋塞進他口裏。但她不能,因為這間房子是他買的,柴米油鹽是他付錢的,就連她也是他養的。所以她只能擡起頭,撞進慕庭軒冰冷的雙瞳。
胸口像灌了團火,真想沖上去扯亂慕庭軒那整齊的發型。
“知道了。”她低下頭斂去雙眼的情緒,防止他看到她不爽,然後他又不爽了。最後他會使她更加不爽。
心下默默地想,下次她管他要死要活。
但也只能想想,她哪裏敢。
霎時都沒了聲音,房間裏安靜得有些尴尬。
她接過慕庭軒手中的杯子,拿到了廚房的流理臺洗淨又重新放好。在架子的玻璃上,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紅着的眼眶。她沒敢轉身,只是雙手在瞎忙活,直到她确定眼眶不再那麽紅,才回到大廳,又恢複到那百毒不侵的樣子。
把虛弱的慕庭軒扶進卧室,剛一坐下他的身子就蜷縮起來,動作有些像孩子。看到他的樣子,真是和平時高高在上頤氣指使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裏,她不覺暗暗一笑。
“笑什麽。”一邊的慕庭軒幽幽問道。
“沒什麽。”她心理暗暗叫苦,最近幾天慕庭軒情緒非常糟,不知在外面受了什麽氣回來找她撒火,自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會惹他不爽。
果然,她聽到慕庭軒冷冷道:“林初夏,有時候我真想撬開你那腦殼,看看裏面都藏了什麽惡毒的心思。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還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她聽慣了,沒被他刺激到,依然清清淡淡的樣子。
不過他也說得沒錯,她确實犯賤。如果她夠狠心,就不會這麽屈辱地呆在慕庭軒身邊忍受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五年,整整五年。
看到她一臉平靜的模樣,慕庭軒似乎心裏更窩火了,專挑刻薄的話講。
“你說說你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心腸,專門去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犯賤又冷血,做那麽多害人的事。”
就她的印象,他對着其他任何人他都是謙謙有禮的,但每次對着她,他就是永遠尖酸刻薄的模樣,心裏不高興就想把她拉下水,似乎看到她脆弱的樣子他心裏就會覺得好受很多一樣。
她微微一笑:“慕總,我惡毒,全天下就你的溫心漪最善良最純潔,多美好啊。可是那又怎樣,她扔下你了!她抛棄你一個人走了!”
“住嘴!”慕庭軒喝道,“如果不是你那樣對她她,她怎麽會離開!她還只是個小女孩,怎麽可能承受得住這一切!完全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小女孩?林初夏悲哀地想,那他又何曾想過,他對她做那種事的那一年,她比溫心漪年紀還小。
“是啊。”她真是撞邪了,嘴裏的話不受控地溢出:“她多美好啊,可是卻被人強**奸,還流産丢了孩子,沒了你的孩子,多可憐啊。更可憐的是你,被扔下了還要天天對着我這個罪魁禍首,天天提醒着你失去了心愛的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你很傷心很難過吧!”
“閉嘴!”
慕庭軒狠狠地掐着她的肩,通紅的雙眼壓抑着狂風暴雨,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憤怒,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初夏以為他會沖過來掐住她的脖子,因為他以前就這樣做過,死命地掐着她來發洩他深深的仇恨,她感覺有那麽一段時間意識都是漂浮的,輕輕的找不到落腳點,直到最後還是恢複了呼吸,在白色的病房裏看到慕庭軒充滿恨意的臉,也從此開始了她暗無天日的生活。
從那天起,她就清楚地意識到,在失去了愛人和孩子以後,這個男人是瘋狂的,所以她再也不去耗費心思地解釋,一切都只是一個局,而她卻不幸地成為了替罪羔羊。
等待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進一步動作。
☆、對峙
等到慕庭軒結束的時候,林初夏渾身疲軟地躺在床上,動都不會動了。
意識朦朦胧胧地,在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在舔她的脖子,她身子累得要死,腦袋也還沒清醒,只是下意識地推了那人一把。
那人僵了僵,卻接着低下頭張口就大力地啃。再怎麽迷糊她也痛得醒了,看到慕庭軒熟門熟路地繼續,腦海中突然地就閃過今晚他講的刻薄的話,心中沒來由地一股無名火起,大力地推開正在她身上忙活的慕庭軒。
其實她是沒醒透的,否則她絕不會這麽大膽,敢違抗今天明顯心情非常糟糕的慕庭軒。
而一個人的潛意識中積壓的情緒總會在某個不清醒的時刻發洩出來,比如現在的林初夏。
“別碰我,你不是嫌我髒嗎,看看你現在在幹嘛!”她邊掙紮邊喊道。
慕庭軒果然停下了動作,臉色冰冷得不行,右手掐着她的下巴:“你也有資格拒絕?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什麽騷樣。”
“我發騷幹你事了!”她大聲喊道,“我高興,我樂意,你這麽清高就別靠過來!”
慕庭軒冷哼,卻沒有繼續,眼裏盡是嫌棄,起身火速穿好衣服,語氣裏盡是不屑與鄙夷:“就你,有什麽資格裝高傲?”
林初夏心中窩火,随手抄起床頭櫃的東西就朝慕庭軒扔去。文書,鉛筆,什麽雜物頓時叮叮哐哐撒了一地。
慕庭軒臉色陰沉起來,撲過來死死地按着她,鉗制住她的四肢,她繼續不安分地亂動,擡起小腿不停地踢着他。
“別動!”
她恍若未聞,繼續死命掙紮着,似乎要将心中深深的不滿在此刻完全發洩出來。
他們就像打架的孩子,互相僵持着。
她像是被沖昏了頭,張開嘴發狠了力死死咬上慕庭軒的肩。慕庭軒疼得皺起眉,卻死也不松開手,手上的勁漸漸加大,她細嫩的手腕出現了瘀痕。
林初夏也有點疼得發昏,但也潛意識地不肯松口,繼續發狠地咬,直到濃濃的血腥味道湧入口腔,一點點喚回了她的理智。待到明白自己做了什麽,她趕緊松開口,只看到鮮血已經染紅了慕庭軒的白色襯衣,而受害人正一臉陰鹫。
她一陣心虛,只低着頭不說話,兩人沉默地尴尬着。
過了一會兒不見慕庭軒有什麽大反應,她趕緊走到客廳在急救箱中找出傷藥,回來時也沒顧着慕庭軒什麽表情,小心翼翼地想要揭開傷口處的襯衣,折騰了很久也沒弄好只得脫了他衣服。好在他也沒有抗拒,任由她搗弄着。
沒有了遮擋,那深深的傷口便暴露出來,她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有這麽發狠,古銅色的肌膚上居然整整齊齊地深深印着自己的兩排牙齒印。心裏更加慌了,她忙給他上藥,動作溫柔小心得不得了,就怕稍微大點力就會刺激得現在神色不明的慕庭軒狂性大發。
當時的林初夏,深深地低着頭,因此也不知道慕庭軒靜靜凝視着她時的神情,充滿迷茫和掙紮,他微微抿緊了唇,緊緊抓住手邊潔白柔軟的被子。
☆、愛情是什麽?
早上出門的時候,等電梯時迎面走來一個富态的阿姨,林初夏認識,是鄰居的李阿姨,前半年才搬進來的,林初夏平時不喜歡跟人交往所以并算不上多熟,但李阿姨比較熱情,見到了就聊兩句。這會兒,她一見到林初夏便熱情地打招呼:“哎喲這麽早啊,去哪裏啊?”
林初夏笑笑,“出趟門。”
見林初夏沒具體回答自己也不在意,阿姨笑道:“你先生不一起啊?”
林初夏詫異地看着她。
“上次晚上一家子去喝酒宴晚回來了,在停車庫看見你們倆呢,不過隔太遠了就沒喊住,你們也乘電梯上去了。”
林初夏臉上笑着心理卻瘆的慌,要是讓慕庭軒知道公寓裏傳出了他倆是夫妻的消息,不知得氣成什麽樣,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解釋她的身份,情人?保姆?都只會讓奇怪的消息愈演愈烈而已更加不得安寧。
于是微笑着什麽都沒說,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先生可真俊,一表人才,看那穿着也是做什麽大生意的吧,可豪氣了,他那車我家那口見着了說了好久,是什麽名車來着,可真讓人羨慕的緊啊。”
那她真是找着金主了?林初夏笑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這種談話她向來不會應付,“還好,一些小生意而已。”
李阿姨也覺得自己似乎說得別有意味有點尴尬,立刻說道:“哎我這嘴,我沒別的意思,我家那口都說你們男的俊女的美可般配了。”
“叮——”電梯門打開了,煎熬終于結束了,林初夏心底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對李阿姨笑道,“李阿姨你是去超市買菜吧?我有事先走了啊,不好意思。”
李阿姨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趕緊去吧。”
林初夏走到公寓附近的地鐵站去乘地鐵去墓園,車廂上非常多人,上學的學生,穿着職業裝的工作族,也有一家子一起的,又或者像她這樣的無職在身的······家庭婦女?
林初夏不由諷刺地笑了一下,她跟慕庭軒可沒結婚呢,頂多算無職在身被包養的情人吧。
正在呆愣間,已經到了目的地,她到墓園附近買了康乃馨,爬上小山坡的小石子路,墓園裏滿滿的都是整齊的墓碑,她找到了李心怡的墓,走上前在墓前放上鮮花。
墓碑上她的照片還是那麽年輕,完全沒有她死去時被病魔折磨的蒼老和衰敗的面容,哪怕那一年她才38歲。
“媽,我又來看你了”微風吹過,撩起臉頰的發絲,林初夏把撓到腦後。
“慕庭軒還是那樣,這幾天又莫名其妙在發脾氣。”
“但這些日子以來我也習慣了,不理他就是了,死磕也沒意思,大概我們也會這樣過下去吧,直到他結婚為止,或者直到他厭煩了這種關系為止,又或者······溫心漪回來為止。”
“如果······”林初夏想到了什麽,顫抖地說道,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盯着墓碑李心怡的照片,胸口梗着什麽。
如果你要是見到了流影······
見到了又怎麽樣呢?她過得很不好?她很想見他?他不要怪她?
無論是什麽她都說不出口。
每次來到這裏都會想到他,然而什麽都說不出來。
有什麽液體從眼眶溢出順着臉頰流下。
林初夏低着頭迅速地擦去眼淚,卻怎麽也擦不完,“媽,我真的很想他,可是一想起他······又覺得很罪惡,我死了之後在下面看到他,也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好,我已經髒了,就算是死後,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的。”
無論生前死後如何掙紮,他們終究走不到一起。
許久之後,林初夏覺得眼睛又幹又澀,心裏平靜得跟一碗水一樣,她低下身體,撫摸墓前的碑臺,“無論如何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不能太絕望,最起碼我還活着不是嗎,這條用流影的命換來的命,只要能活着總是能找到其他的可能性。”
“我不能太貪心,太貪心的人什麽都得不到,不是嗎?”林初夏抓緊她的裙裾,臉頰垂下的長發遮住她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從墓園走出來後她回到以前跟李心怡一起住過的地方,差不多10年間小區的變化大得驚人,以前的家那塊地皮上老房子都拆掉了建成了一個高級住宅區,附近一條路做成了地方的商業街,很是繁榮。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裏,覺得變化實在很大,一切都不再是她記憶裏的樣子。她停下來站在旁邊的櫥窗前,木然地看着反光玻璃裏的自己,漂亮的鏡面上的是自己的臉,可是那個人早就不是以前的她的,她看着倒影,卻感覺看着別人。
她想,如果當初在流影死後她跟着自盡了,那會不會是最好的選擇,那麽她就不用面對後面接下來可怕的事情,不會碰上慕庭軒,不會被卷入那場事件,不會被他占了身子,然後被迫像孤魂野鬼一樣依附于他,整整五年。那麽一切的結局都會不一樣,她能跟着流影在地下團聚,而慕庭軒也不會和她糾纏在一起,按照他人生軌跡生活,他們不會有任何交集。
可是她心裏很清楚,一切都沒有辦法重來。她心中一片茫然和感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耳邊是嘈雜的聲音,她卻不知何去何從。
身旁突然擠過來一對年輕的情侶,看樣子是附近的大學生,穿着情侶裝,散發着止不住的甜蜜。他們頭挨着頭湊近到櫥窗前,盯着櫥窗裏展櫃上精致的戒指。
林初夏驚訝地反應過來原來她晃到了一個首飾店門前。
女孩扯着男友的手臂撒嬌道:“我們買一對吧?”
男孩鄙視地看了一眼:“看着就不值錢,等我們畢業後結婚了,買個幾克拉的大鑽戒給你。”
女孩撇起嘴:“你以為我跟其他女生那樣庸俗啊。我就喜歡簡單不貴的,要是貴了我還嫌它玷污了戒指的意義呢。”
“好好好,”男孩立刻摟着女孩:“我們這就進去買。”
女孩又拉住他:“我開玩笑的,你現在一個大學生哪有錢啊,等你求婚時再買。”
似乎想象到什麽,女孩甜蜜地笑起來。
“別啊,你要是喜歡,十對也買給你。”
“我真的開玩笑的,戒指要這麽多幹嘛又不是戴着玩的,一對就成,關鍵時再買吧。”
男孩擰擰她的臉,笑道:“知道了,小祖宗。”
男孩女孩摟着肩離開了,林初夏愣在原地久久沒有離去,直到看着櫥窗的反面看到他們倆徹底消失。
她非常的羨慕。
真正的愛情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小打小鬧,磕磕絆絆,那麽簡單又瑣碎可是非常真實的幸福。并沒有轟轟烈烈,并沒有驚天動地,就這樣安靜一天天從春夏秋冬走過,直到回過頭,如似水的流年一般。
不要像她跟流影一樣,太過轟烈,粉身碎骨,到了最後,兩個人都愛不起。
☆、重遇
林初夏回到公寓的時候,進門就看到了慕庭軒坐在沙發上,西服外套搭在一邊。
看到她開門進來,慕庭軒皺眉,“去哪兒了,這麽晚才回來。”
“去看我媽了。”,林初夏在玄關換了鞋子。
“怎麽這麽早回來。”
慕庭軒揉着額頭,似乎是很疲憊,“晚上公司有慶酒會,策劃部來了新主管,順便歡迎歡迎。”
“哦。”林初夏應了一聲,心裏覺得奇怪,那這個時候他不是更應該留在公司準備嗎?
慕庭軒橫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忙到現在還沒有吃什麽,你煮點東西吧。”
林初夏應聲去了,戴起圍裙就在廚房裏忙活起來。每次宴會慕庭軒應酬要喝酒,所以都需要赴宴前先墊胃。以前每次有應酬他都不管,他口味非常挑剔刁鑽,在無數次的嘲笑之後,林初夏才終于摸到他的喜好,而除了在家慕庭軒在外都鮮少動筷。平時應酬不吃飯又喝多了酒,慕庭軒經常回來就是上吐下瀉的,有幾次胃出狀況送進醫院,林初夏看不過眼,後來都是做好晚餐盒子讓他司機送去公司。
今天估計是宴會來得及所以才回公寓的吧,林初夏沒有多想,做好一碗清面給慕庭軒。
“我今晚大概不回來了,你自己看着辦。”慕庭軒變動筷邊說。
林初夏應聲點頭,心想你不回來更好呢。
慕庭軒斜她兩眼,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卻沒多說什麽。吃完後放下筷,慕庭軒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便出了門。
屋內再次只剩林初夏一人,她收拾好桌子,像往常一樣開始清潔地面,在掃到沙發底部時,似乎掃到什麽硬物,林初夏蹲下身子用手去抓,抓出來一看是個文件袋。
慕庭軒的工作她向來不怎麽過問也沒興趣,林初夏不曉得這是個什麽文件,心想說不定是什麽重要東西,今晚的酒宴跟其他公司簽的文件什麽的。完了,她要是不立刻送過去慕庭軒可能事後找她問罪,心裏一急立刻打電話給慕庭軒,沒有接,再重複打了幾遍,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