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柔蔓帶着三個小姐妹,往庫房裏面走,只是裏面的東西太多,一時并未找到,夏柔蔓笑着喊道:“劉媽媽,你也來幫我找找吧。”

看見溫小姐的嫁妝,劉媽媽心裏悲痛,面上持着穩重過來跟小姐一起找。

眠夫人本來就覺得奇怪,也跟着上前看,夏柔蔓見此挽着眠夫人說道:“姨媽,你小心點,我扶你進來。”

庫房外的夫人繞是見過世面,也被這裏面的東西驚訝着了,到底是什麽樣潑天的富貴,才能有這份嫁妝?

夏柔蔓又看了看林氏,擡腳往前走,林氏覺得不對,急忙拉住夏柔蔓說道:“如今府中是我做主,我來幫你找花釀。”

林氏話一出,在場基本沒幾個不明白,這庫房肯定裏面肯定有問題,屈英慧三個小姐站在裏面更是面面相觑,她們都是深宅大院出來的,自然知道哪家沒什麽龌龊事。

此刻夏柔蔓哪容她這麽說話,甩開林氏就往裏面走。

笑着看那些嫁妝盒子,在林氏驚恐的目光下夏柔蔓翻開裏面的東西。

只見裏面一串南珠,這南珠統體渾圓,正串珠子大小也差不多,可以說是千裏挑一,才有這樣滾圓大小一致的串子,在場的衆人都是極懂這些珠寶首飾,自然看出這是真品。

随便翻個盒子,都是如此珍貴的南珠,別的盒子呢?

別的婦人都在想看別的寶貝,只有林氏松口氣,見夏柔蔓似乎不想再翻,專心致志的找花釀,這讓林氏松口氣道:“看你這孩子這麽心急做什麽,還讓夫人小姐們陪着你瞎鬧。”

自己找個珠子就是瞎鬧了?

夏柔蔓給眠夫人一個眼神,讓她安心,劉媽媽跟着屈英慧她們終于找到幾壇子酒,數了數還有七壇,這邊拿出兩壇子出來,一壇準備當場就開了,另一壇則送給屈英慧給她的禮物。

衆人也欣賞夠這茂溫的嫁妝,心裏感嘆的很,就在衆人要離開的時候。

夏柔蔓看似随意的拿到手裏一個盒子,笑着說:“這個盒子倒是別致,我看一下看。”

林氏剛松了口氣,以為蒙混過關,只見夏柔蔓拿到手那個盒子似乎有些眼熟,想上去搶過來,可夏柔蔓早就防着她,當着衆人直接打開那檀木勾金的盒子。

衆人以為可能會是比南珠還要珍貴的寶貝,衆目睽睽之下,夏柔蔓打開那盒子,竟然裏面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這麽珍貴的盒子,什麽東西都沒有?眠夫人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道:“這盒子我認識,是先皇賜給姐姐的一方硯臺,這硯臺呢?”

好好放在庫房裏的陪嫁,東西不見了?

眠夫人還有在場的婦人小姐一瞬間就看向林氏。

庫房的鑰匙在林氏手裏,夏柔蔓第一次進到庫房,這裏面東西沒了,要找誰責問,一目了然。

林氏見此腿有些發軟道:“這,這可能是你姐姐之前賣掉了,對,賣掉了。”先皇賜的硯臺賣掉?這林氏怕是不是腦子被什麽塞住了吧。

夏柔蔓似乎氣急了道:“我母親,我母親用得着典賣東西?這還是先皇賜的硯臺?”

夏柔蔓似乎想到什麽,直接去到放銀子的箱子面前,圍觀的人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這樣的熱鬧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

銀箱子打開,果然什麽都沒有,眠夫人見此快步過去,将幾個箱子都打開,十個放銀子的箱子,如今只剩半箱,縱然想到這林氏會貪墨姐姐的嫁妝,可沒想到這一箱一箱銀子的往外搬?

眠夫人看向林氏的目光如利劍一般恨不得把她撕碎,這些都是姐姐留給柔蔓的,姐姐去世之前千叮萬囑夏德容不能碰自己的嫁妝,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到了這個毒婦嘴裏。

夏柔蔓冷然質問道:“我母親的嫁妝到底到了何處?夫人你掌家多年?家裏遭賊了都不知道嗎?”

林氏結結巴巴:“這,這我自會去查,你不要多問!”

“我不要多問?那誰去問?我母親本就因你跟,而死,如今她留下東西也被你偷拿去?林氏,你還有臉嗎?我母親生前你們沾她的光,我母親不在了就花她的錢,你還有沒有廉恥可言?”夏柔蔓不打算給林氏留臉面,一句一誅心,眠夫人皺眉夏柔蔓也不理,繼續道:“單單那九箱子錢就不是小數目,林氏你到底用在了何處?我不見武定侯府如何風光,怎麽見你那原本粗布破衣的父母兄弟如今穿金戴銀?好一個武定侯府的夫人。”

在場的衆人其實都忍住不住扪心自問,這些多金銀,自己能忍住不取嗎?可想了一會就覺得,縱然鑰匙在自己手裏,可人家臨死前說過不能碰,原配又留的有女兒,縱然再沒皮臉,也不能碰人家原配的嫁妝啊,這原配去世,還跟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用着死人錢,也不覺得虧心?

退一萬步說,武定侯爺如今不中用,挪用些錢財說公中無錢,可用原配的錢補貼自己的娘家?這是何等的不要臉啊。

就算現在夏柔蔓還未出嫁不知道到自己的東西已經被繼母貪墨,夏柔蔓已經訂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嫁出去,那出門前嫁妝整理,還能發現不了?

夏柔蔓心裏清楚,當然發現不了,這林氏就是想讓自己死了,才能把貪墨母親的虧空,以及剩下所有嫁妝都吞到肚子裏。

可惜了,自己重生一次,這次沒能如林氏的願死了。

既然出了這檔子事,什麽花宴自然不歡而散,林氏早就吓的攤在地上,眠夫人帶着夏柔蔓幫着招呼客人出府,屈英慧在門口一臉為難道:“你家這事,估計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就會傳遍整個都城,你可怎麽辦啊。”

夏柔蔓笑着說:“沒關系,我已經訂了婚,名聲不名聲的跟我沒什麽關系,只是苦了我三妹。”說着,拉了拉三妹的手。

屈夫人嘆口氣道:“你三妹也是個好孩子,回頭我們多喊她出來玩玩就是。”得了屈夫人的話,夏柔蔓跟三妹謝過屈夫人,算是送走最後一批客人。

人都走了,也該料理這府裏的人了,夏柔蔓不怕宴會的人不說此事,就怕說的不夠響亮,說的不夠大聲。

眠夫人拍拍夏柔蔓說道:“值嗎?”

夏柔蔓轉身對眠夫人說道:“值,為了母親也好,為了我也好,都值。”

眠夫人搖頭道:“此事有些人一琢磨就能知道,這是你是故意在衆人面前揭穿你的繼母,縱然你繼母做事過分,可你也會落個刻薄狠毒的名聲,你,你剛只是訂婚,并未成親。”

聽此,夏柔蔓笑了:“若是三王爺因此厭了我,那他就不是良人。”

兩人攜手走到前廳,那林氏似乎緩過神來,眼神惡毒的看着夏柔蔓跟眠夫人,二小姐跟四小姐也明白剛剛意味着什麽,夏柔蔓把武定侯府這件驚天的醜事捅了出去,一家的人名聲可怎麽辦啊,她們兩個可是并未婚配!

之前就有人隐隐說林氏把夏柔蔓故意嫁給克妻陰沉喜怒無常的三王爺是有壞心的,但大多數人以為林氏是被三王爺逼迫。

現在又出了這件事,侵吞原配留下的巨額陪嫁,九箱銀子空空如也,那些盒子了的寶貝也是不知所蹤,這個林氏行事如此大膽,不知道背後裏又是怎麽刻薄原配留下的女兒。

若不是偶然記起先皇留下的花釀,還發現不了此事。

難道是先皇先皇後隐隐庇佑?不忍心讓茂溫的嫁妝被人偷拿,這才給夏柔蔓的提示?

不管外面傳的如何沸沸揚揚,武定侯爺夏德容在門口碰見自己大舅子的時候吓得後退了幾句。

明明自己是武官,怎麽對上文昌侯大舅子這麽膽怯?夏德容給自己緩緩神,對大舅子說道:“不知道文昌侯爺怎麽來了,這一同進去吧。”

文昌侯一甩袖子,并不理夏德容,文昌侯聽了妹妹眠夫人的報信,這才來武定侯府給柔蔓撐腰,這林氏跟夏德容實在不堪,竟然能做出這麽丢人的事情。

夏德容本來在外面正吹噓自己家的花宴請了多少侯門千金,請了多少豪門貴女過去,別突然傳來的消息當頭棒喝,急急忙忙酒也不吃了,滿身酒氣往家裏趕,正好又碰上大舅子文昌侯,吓的酒都快醒了。

到了前廳,聽到林氏罵道:“你個沒娘養的東西,就是故意給我難看,不就是幾個錢嗎?你至于把家裏的名聲,自己的姐妹的聲譽都毀了嗎?”

眠夫人還未開口,文昌侯大步走進去怒道:“明明是你們做了難堪事,卻怪到柔蔓頭上,當年就是你跟夏德容串通才害了我妹妹,若不是看在柔蔓的面子上,我會放過你們嗎?”

見文昌侯怒極,林氏退了兩步坐在椅子上,又看見夏德容回來了,轉而掩面哭泣往夏德容身上撲:“侯爺啊,我都是冤枉的,我全是為了我們武定侯府好啊,可大小姐,大小姐實在不給我們家留臉面,她這麽一弄,我去哪都難做人,以後我們侯府的名聲可怎麽辦,她倒是有婚配了,剩下的幾個孩子可怎麽辦啊。”

夏柔蔓看林氏演戲,端坐在椅子上,扯扯嘴角道:“別提武定侯府的名聲,這名聲不早毀在你們倆手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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