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夏柔蔓看見林氏就氣不打一處來,因着陛下的不想深究的原因,林氏身後又牽扯許多人。
這才讓林氏居在娘家兩年時間。
原本已經是寬容于她,沒想到人不要臉真的拿她沒辦法。
找到個空檔就要借機回來。
林氏此時卻變了副面孔,看見廳上衆人,侯爺,霜姨娘,夏柔蔓,還有楊柳依那三個歌妓,其餘的孩子也不再林氏眼裏。
看着這幾個人,他們就是讓自己被衆人嘲笑的原因,一點家産而已,逼的自己住到了娘家。
侯府也回不了。
幸好自己留了後手,府中的眼線告訴林氏如今霜姨娘那個小賤人身子不好,這才急急忙忙趕回侯府。
林氏心思轉了幾轉,廳上那麽多人,哭的泣不成聲,繞過夏德容,先去求了夏柔蔓。
果然這一刻,夏德容臉色都變了,自己還沒死呢,怎麽家裏事事都要大女兒作主了?
林氏就是算準夏德容小心眼,抱着夏柔蔓的腿跪着哭道:“大小姐,你就讓我回來吧,說到底我也将那錢財都還回來了,如今你主意大了,爹娘奈何不了你,你也要積些德,放我等一條生路啊。”
夏柔蔓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口才啊,幾句話就差說我大逆不道忤逆不孝了?”
廳上明白人自然是明白林氏什麽意思,但夏德容卻被那句爹娘奈何不了你給刺激到了。
又看林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夏德容的火才真的發出來,指着夏柔蔓罵道:“如今侯府還輪不到你當家作主呢!林氏都認錯了你還想怎麽樣?要逼死你繼母跟你爹啊?”
夏柔蔓聽了,也不管衆人如何,直接坐了下來,直接着應了:“爹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話說完,扭頭對楊柳依說道:“打今日起,你們三個就去我院子裏做個灑洗丫鬟吧。”
灑洗丫鬟?這已經是低等婢女做的活啊。
依依馬上喊道:“我,我們可是侯府的侍妾啊。”
夏柔蔓捂嘴笑了:“什麽侍妾,賣身契上可不是這麽寫的,賤籍女子賣過來,不過是奴婢身份,如今我讓你們做什麽,還不是我這個主子說了算?”
這楊柳依三人吓得花容失色,夏柔蔓不等她們向夏德容求情,直接道:“爹,當初我買下這三個女子,如今院子裏正好确認,今日正好就帶回去了。”
夏德容被夏柔蔓這麽說才想起來,當初跟大女兒說好的,大女兒幫忙買了這三個女子,林氏則是兩年不準回侯府。
看着地上即使精心保養也顯出老态的林氏,又看看三個花容月貌的楊柳依。
是個男人都知道怎麽選啊,夏德容心想。
林氏還不知道夏柔蔓竟然用此處拿捏到了侯爺,心下覺得不好。
果然夏德容對林氏馬上變臉道:“讓你回娘家閉門思過,你這是好好思過的樣子嗎?還不快滾回娘家。”
霜姨娘也拿着帕子沾沾眼角:“主母,當初你總說家裏營計維持的艱難,我倒也贊同,但怎麽虧損嚴重的都是跟林家合作的鋪子,不僅不賺錢,還每年虧損許多,今日正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也跟你求個情,兩家人就不要合作了吧。”
夏德容聽出什麽意思,當下氣得要死,夏柔蔓還覺得不夠,不冷不熱道:“若不是這麽多虧損,我家買幾個美貌奴婢而已,還用得着這麽緊張嗎?”
兩個人一唱一和,徹底挑撥了夏德容,夏德容氣的說不出話來,又心疼被林氏搜刮走的銀子,讓人現在就把林氏趕走。
林氏走之前,恨恨的對着夏柔蔓說道:“大小姐如今好手段,咱們走着瞧。”
原本以為林氏是放狠話。
沒想到還真的是走着瞧。
林氏鬧那一場後,夏柔蔓順便收拾了楊柳依三人,當然現在還是跟着夏德容,但總算是老老實實,不過她們自持美貌,總還有些歪心思。
那事三天後,武定侯府突然接到一張宮裏的帖子,上面說貴妃辦了個小宴,請都城各府中的夫人小姐前去參加。
帖子上面寫清楚了武定侯府夫人林氏及家中四個女兒。
就算是夏柔蔓不想讓林氏不去都不行,別的宴會也就算了,貴妃的宴會總不能讓她挑出錯處。
宴會上皇後娘娘依舊稱病不出,貴妃自然是主事人,看她春風滿面,高貴矜持,不像個精明人。
只是貴妃見了夏柔蔓,面上顯出一絲陰狠,馬上掩飾過去。
但宴會上都是人精,不少人都看見貴妃的表情。
那德妃吃了個果子,笑得十分可親,對夏柔蔓招招手:“這個孩子我倒是看着面熟的很,這五官像是在哪見過一般。”
夏柔蔓不解,但還是走到德妃身邊。
當下就有人附和道:“夏柔蔓是溫小姐的女兒呀,德妃娘娘以前定是見過的。”
誰知德妃搖搖頭:“都說人的名樹的影,我雖是聽說過溫小姐才華橫溢,國色天姿,但我入宮那年溫小姐是已經嫁人了的。”
德妃看着溫柔的很,拉了拉夏柔蔓的手對衆人道:“看這小姑娘的手跟我們這些老太婆就是一樣,明明是一樣的手,怎麽就差別這麽大的呢?”
夏柔蔓雖然不解德妃說這話的原因,但趕緊解釋道:“德妃娘娘的容姿,豈是我能比的,娘娘莫要說笑了。”
不管是德妃還是貴妃,夏柔蔓都不敢掉以輕心,只能見招拆招了。
德妃看着夏柔蔓緊張的很,輕輕的拍了拍夏柔蔓的手道:“別緊張,我就是看你就覺得熟悉。”說着從手腕褪下一個白玉镯子給夏柔蔓戴上。
“這個小玩意兒你就戴着玩吧,去吃些果子吧。”德妃邊說邊看了看貴妃,說完捂嘴笑了。
夏柔蔓下意識的看向貴妃,只見貴妃也在看自己,莫名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來了驚訝,她們兩個長得十分像。
若不知道身份,肯定以為如同母女一般了。
夏柔蔓馬上反應過來,轉身去吃果子,只是梁支蘭過來了夏柔蔓的手還在抖。
梁支蘭看着不對,小聲問了夏柔蔓怎麽了。
但怎麽問夏柔蔓也不敢說。
當年陛下戀慕自己母親茂溫的事只有少數人知道。
若是別人看見自己跟貴妃長得像只會道句巧合,但夏柔蔓知道其中肯定還有內情。
夏柔蔓心裏推算了如今的貴妃是在陛下皇子時期就跟着陛下的。
大膽來猜,當年母親茂溫被先皇先後護的緊,陛下求而不得,找了個跟茂溫十分像的女子收入房中?
這樣就說的通了,為何貴妃娘家身份低微,還是被陛下擡做貴妃。
也說的通,為什麽自己第一次去見皇後娘娘,貴妃要趕來看自己。
都說自己十分似母親茂溫,貴妃怕是這麽多年也被蒙在鼓裏。
一直以為自己是年少跟着陛下,才得了這份恩寵,這是貴妃一直橫着走的原因。
卻不知道,自己這份恩寵,都是因為一個已經去世多年的女人。
夏柔蔓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貴妃了,若是同情,如今貴妃掌管後宮,實在權勢大的很。
若說不同情,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貴妃對陛下的深情,如今這份深情,竟然用錯了地方。
夏柔蔓不敢再看貴妃的臉色。
只知道自己這次出現,無意間竟然知道了個大秘密。
那邊貴妃用了很久才平息自己心中的波瀾,竟然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當年自己只是一個粗使婢女,被還是皇子的陛下一眼相中,從此收入房中。
皇子府裏,太子府裏,甚至皇宮裏,多少女人不見,但自己依然是最受榮寵的那一個。
甚至,甚至可以為陛下剩下長子。
之前就有人傳言,自己酷似一個人,以前不想深究,近幾年倒是想深究了,又怕了。
貴妃努力沉住心思,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婢女了,今日的宴會還有大事要做。
德妃見此,倒是有些佩服現在的貴妃了。
只見貴妃對着衆官眷說道:“聽聞最近黃河水患嚴重的很,你我雖是女子,卻也要為君分憂才是,今日宴會別無他意,不過是大王爺今日為赈災款項頭疼,我這個當娘的就大着膽子,用大王爺的名號籌集些款項,用以赈災,只望各位能夠守望相助,幫襯那些可憐的災民吧。”
官眷們聽了臉色具是一變,捐錢可以,用大王爺的名字算什麽?這在場的可不止大王爺的黨羽啊。
不過德妃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事,不冷不熱的道:“既然貴妃娘娘這麽好的心思,那我有也趁着貴妃娘的宴會,為二王爺籌集一些好了。”
貴妃沒想到德妃能這麽說,這是自己的宴會,這個德妃就這麽順杆子就爬?自己做的這些竟然是替她德妃的二王爺做嫁衣了?
偏偏自己還什麽都不能說,剛剛說的大義淩然,如今倒是啞火了。
德妃心笑,原以為她長進了,不過還是個婢女出身的替身玩意,跟自己鬥,她算什麽?德妃面上還是溫溫柔柔,一點看不出端倪。
官眷們倒是松口氣,捐錢捐物倒是快的很。
到了武定侯侯府這邊,林氏直接道:“武定侯府願意跟大王爺一起赈災。”
場上不知道多少人在準備看夏柔蔓的笑話,好歹她也是三王爺的未婚妻。
看宴會上,大王爺有貴妃出頭,二王爺有德妃,到了三王爺這裏,皇後娘娘稱病不來。
剩下場上數完了,就剩夏柔蔓一個算是跟三王爺有關系的人。
若是之前三王爺無意争位就算了,可如今也領了差事,不少人都準備看着夏柔蔓,看三王爺的笑話。
夏柔蔓深吸一口氣,上前朗聲道:“臣女鬥膽,也趁着機會,替三王爺籌集赈災款項。”
不管衆人如何驚訝,夏柔蔓又道:“我先捐出白銀一萬兩,物件若幹,明細單子,改日一一公布。”